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68章好人卡

關燈
第68章好人卡

他許觀月可是有骨氣的人,即使收了錢,也要說出真相。且葉謹言給這麽多錢,他更要好好關心關心葉謹言的朋友來。

一直跟在許觀月身邊的烏龜捂了捂臉,即使許昭和葉謹言並不知道他是一只有意識的烏龜精,他也覺得非常尷尬。

不過這是許觀月的常規操作了,烏龜都習慣了。

許觀月能拉下臉讓許昭這個小輩養他而不覺得羞恥,現在只不過是收了錢,卻又挑破葉謹言的事情。

小事而已。

許昭還在疑惑為什麽明明有車來接葉謹言,葉謹言卻說不方便回去。

見葉謹言沈默,許昭恍然大悟:“我知道你為什麽說不方便回去了,你是想找借口和我一起回家吧。”

聽到許昭的話,葉謹言擡頭看向她,眼中多了幾分說不出來的神采。

難道許昭察覺到他的心思了?

葉謹言心情覆雜,也說不出來是期待還是緊張。

卻見許昭突然感動扽看著葉謹言,面帶感激:“金主爸爸,你這麽做肯定是想多給我一點錢吧,你真是個好人。”

許昭還記得剛剛葉謹言給許觀月轉賬的理由是為了感謝許昭今天晚上救了他,同時感謝許昭收留他。

葉謹言這次給了一百萬,比以前的報酬要多了許多。

聯想到葉謹言跟著她回家,許昭心中有所猜測。金主爸爸肯定是看不下去她這麽窮了,才會找理由跟著她回來,然後借著這個理由給她加錢。

金主爸爸真是好人。

葉謹言:“……”

葉謹言沈默了,這是他今天晚上第二次收到許昭的好人卡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許昭還在嘀嘀咕咕:“一百萬,給的太多了。”許昭說到錢,便兩眼放光,隨即她臉上又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可惜這錢給了我師父。”

說這話的時候,許昭瞪了許觀月一眼,對他拿走了葉謹言給的一百萬非常不滿。

許觀月在許昭開口之後,便一直聽許昭說的話,在許昭說她知道葉謹言是找借口和她回家後,許觀月有些緊張。

但聽到許昭說的理由之後,許觀月沈默了,隨即哈哈大笑·。

聽出許昭語氣中的怒氣,他頗為無賴地說道:“反正這錢你也要轉給我,現在只不過是提前給我罷了。”

許昭氣得鼓起了雙頰,覺得許觀月越來越過分了。雖然許觀月說的沒什麽問題,最後她的錢肯定會轉給許觀月,但錢在她賬戶裏待沒待過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聽許昭的話,就知道許昭足夠遲鈍。許觀月也不擔心許昭和葉謹言單獨相處的時候會被葉謹言拐走了。

許觀月拿著銀行卡回自己房間,腳步飛快,似乎擔心許昭將他的銀行卡搶走。

邊走,許觀月還邊叮囑許昭:“金主爸爸這麽熱心來給我們送錢,你要好好照顧他。”

葉謹言越發覺得紮心了。

見許觀月帶著銀行卡回了房間,許昭嘀咕了兩句:“可惡,真是便宜他了。”

她罵完許觀月之後,一轉頭看到葉謹言表情覆雜。

許昭不知道葉謹言的心情,想到了剛剛許觀月說的外面的人:“你讓他們今晚都住到我家,放心,不收他們錢。”

葉謹言欲言又止,最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和許昭一起出門去找道士和尚們了。

許昭家比較偏僻,附近有一塊空地,此刻道士和尚們正待在那處空地上。

道士們覺得坐在空曠的地上熬夜不太舒服,但看到和尚們安然若素坐在地上的樣子,其中一個叫白遠的道士不免好奇地問道:“思空大師,你們坐在地上不冷嗎?”

思空就是之前與白遠談論緣分的和尚,他端坐在地上,雙手合十:“這種環境能幫助我們修心,修心有利於修行。”

思空是清山寺思字輩的和尚,是思源的師弟,雖比不上思源的名氣,但實力天賦皆不弱。

白遠聽到他的話,頗有所悟,修行即修心,要不畏艱險,才能更好地修行。

就在這時,許昭家的大門重新打開,燈光從裏面照了出來,帶來了絲絲溫暖。

光是看著,就知道許昭家中肯定比外面暖和。

葉謹言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諸位大師,你們一起進來休息吧。”

葉謹言跟著許昭回家之前,不僅給楊文軒發了信息,讓他帶大師們一起走。也給保護他的和尚道士們發了信息,讓他們先行離開,沒想到這些大師一直跟著他。

白遠聽了思空的話,大受鼓舞,此刻正熱血沸騰。

聽到葉謹言的話,白遠剛想拒絕,想要在外面繼續修心。就見到剛剛和他說修心的思空大師從地上站了起來,帶著身邊的和尚們朝著許昭的房子走了過去。

白遠:“???”

思空大師見道士們詫異地看著他,不由一笑:“寒冷的地方能夠修心,溫暖的房間也能修心,既如此我們不如在溫暖的房間裏繼續修心。”

白遠:“……”

白遠悟了,他覺得清山寺的和尚們修的不是心,修的是嘴,不管怎麽說,他們都能說出道理來。

正如許觀月所說,許昭家的房間不多,不可能給每個人都提供一張床,這些和尚道士只能打地鋪,幾個人蓋一張被子。

葉謹言原本準備和他們一起打地鋪的,但被他們嚴詞拒絕了。

環境艱苦,許昭擔心葉謹言後悔給許觀月一百萬了。

沒想到葉謹言卻主動安撫打地鋪的和尚道士:“家裏條件有限,勞煩諸位忍耐一番,等回到京市之後,我再給大師們補償和感謝。”

雖然今天晚上是許昭救了葉謹言,大師們沒出手,但他們也跟著葉謹言奔波了一夜,以葉謹言的性格自然不會虧待他們。

不過大師們的註意力不在錢上面,他們在回味葉謹言的話。

葉謹言剛剛說“家裏”,他這態度,明顯將許昭的家當成自己的家了。

仿佛葉謹言是這家的主人,他們是客人似的。

想到葉謹言的紫光纏繞在許昭身上的場景。

他們理解了,果然被思空大師說中了,兩人有緣啊。

思空雙手合十,露出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

楊文軒也被葉謹言打電話叫了過來,聽到葉謹言的話,他恍然大悟,知道葉謹言為什麽沒讓他來接了。

只有許昭遲鈍,沒察覺到葉謹言話語中的異常,只是喜滋滋地認為葉謹言果然是個好人。

許觀月雖然回了房間,但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心中頗不是滋味:“有錢人都奸詐,你看看這才多久,都快登堂入室了,還有沒有將我放在眼裏?”

烏龜:“你剛剛不是還叫他金主爸爸嗎?怎麽轉頭就說有錢人奸詐?”

許觀月咳嗽了一聲,故作鎮定:“我這只是禮貌。”

烏龜:“……”禮貌到叫金主爸爸,真不愧是你,許觀月。

“他這是想拐走我的徒弟,還想用骯臟的金錢玷汙我們師徒倆的感情,想都別想。”許觀月看上去非常生氣。

烏龜:“......你倒是先將銀行卡放下來再說骯臟的金錢。”

聽到烏龜的話,許觀月寶貝地將銀行卡收到了衣服的口袋裏:“到了我口袋裏,這錢自然就被洗滌過了,不骯臟了。”

烏龜越發無語。

許昭將大師們和楊文軒安排好,才想起養蜂人也是個大活人,也需要休息。

家裏已經沒有什麽地方能住了,許昭思索了一番,幹脆將養蜂人扔進了豬圈。

養蜂人臉被氣得發黑:“可惡,你竟敢侮辱我。”

許昭詫異地看著他:“如果不是看在你是肥羊的份上,我才不會把你放在豬圈裏,豬圈可是好地方,野豬妖想住在這兒我都沒同意。”

為了防止養蜂人再多說什麽,許昭和之前一樣再次堵上了養蜂人的嘴。到京市之前,她都不準備讓養蜂人說話了。

養蜂人表情扭曲,在心中大罵許昭虐待俘虜,迫切希望大人能夠將許昭制伏。

許昭才不管養蜂人的心情,喜滋滋地回到房間睡覺去了。

雖然今天晚上的一百萬被許觀月拿走了,但許昭心情依舊很好。

她惦記著葉謹言說的五千萬獎金,心中定下目標,一定要將幕後之人找出來,拿到這筆錢。

許昭鬥志昂揚,恰好看到外面的月光落窗臺和院子裏,四個家仙正在院子裏曬著月光的場景。

月光對於妖怪的修行有益。

最顯眼的就是盤在院子中央的白蛇。

白蛇肚子凸起,隱約能看到裏面巨大的蜜蜂形狀。

蜂妖實力不弱,白蛇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將他消化。

看著白蛇挺著大肚子,許昭不禁想到了第一次與白蛇見面的場景。

那時候白蛇也挺著肚子,甚至被王剛等鬼誤認為懷孕了。不過那時候白蛇是因為肚子裏的金蛋消化不良才挺著肚子的。

想到金蛋,許昭伸手將金蛋從書包裏掏了出來。

這段時間金蛋特別安靜,許昭都快忘記了金蛋的存在。

將金蛋掏出來之後,許昭發現金蛋的花紋更清晰了,且金蛋上竟然出現了裂痕。

許昭驚訝,這顆蛋終於要破殼了嗎?

她將金蛋拿到眼前,仔細查看一番,可惜的是,雖然出現裂縫,但許昭順著裂縫往裏面看,卻依舊什麽都看不到。

許昭有些遺憾:“你什麽時候出來呢?”

聽到許昭的話,金蛋蹭了蹭許昭的手,還挺活躍的,似乎在回應許昭的話,和許昭打招呼。

許昭摸了摸金蛋的殼:“希望你出來之後,不要讓我花錢,最好和倉鼠精一樣能賺錢就好了。如果你花錢的話,我就把你賣給危管局。看你這麽堅硬,應該挺值錢的。”

金蛋蹭許昭手的動作慢了下來,似乎僵住了。

許昭滿意了,將金蛋放在窗臺邊,讓它曬月亮。

葉謹言心情不錯,今天雖然開頭意外,但結果卻讓他驚喜。

他竟然住到了許昭家裏,這讓他感覺和小窮鬼的距離更近了。

葉謹言小心翼翼將紙鶴放在床頭,帶著笑容入睡。

夜深人靜,所有人都睡著了之後,被許昭隨意放在窗臺上的金蛋動了起來,朝著許昭的隔壁房間滾了過去。

那個房間就是暫時給葉謹言住的房間。

葉謹言睡著了,他身上的紫光也安靜下來,沒有白天的活躍。但因為數量多,也滿滿當當鋪滿了葉謹言周身。

金蛋到了葉謹言房間之後,徑直朝著紫光滾了過去。直到滾到紫光的範圍內,才停下動作。

被葉謹言放在床頭的紙鶴撲騰了幾下翅膀,但在金蛋上感覺到了熟悉的屬於許昭的味道,又安靜下來,宛若一個真正的紙鶴。

葉謹言手上的金蓮子也閃了閃,但沒察覺到危險,不再發光。

葉謹言身上的紫光察覺到在金蛋身上熟悉的氣息,紫光並沒有排斥金蛋,反而順著金蛋的裂縫往裏鉆了進去。

與此同時,隱隱約約能從金蛋的縫隙裏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賺錢……賺錢……賺錢……”

直到即將天亮,其他人即將醒來的時候,金蛋又順著來的方向滾了回去。

這一切發生得悄無生息,加上金蛋身上沾滿了許昭的氣息,竟沒人發現異常。

許昭第二天起床之後,依舊精神滿滿。

為了五千萬,她準備回京市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養蜂人交給危管局,好了解更多關於神龍會的信息。

恰好葉謹言也要回京市,許昭可以和他一起回去。

這一次,許觀月依舊坐在院子裏,看著許昭離開。

但許昭的心情與第一次離開豐收村前往京市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上一次她有些不情不願,這一次卻充滿期待。

許觀月算得對啊,她去京市就是利在財運。

臨走的時候,許昭看著悠然在院子中喝茶的許觀月,突然皺眉:“我走了之後,你是不是又準備將一百萬亂花掉了?”

許觀月舉著杯子的手僵住了。

許昭雖然在算卦方面不如他,但她有時候卻有野獸一般的直覺。

許觀月是準備等許昭離開之後,就帶著一百萬離開,這一百萬也被他安排好了用處。

一部分用來養僵屍,另一部分用來買藥材。他的藥丸已經吃完了,是時候再去添置一點了。

不過許觀月一向臉皮厚,被許昭猜到真相,他也能面不改色地說謊。

他仿佛沒聽懂許昭說什麽似的:“怎麽可能?一百萬呢,我肯定會好好珍惜。你是不是舍不得我這個孤寡老人?如果你舍不得,等你將養蜂人交給危管局之後,可以再給我打點錢。”

許昭瞬間被轉移了註意力:“我這麽窮,你想都別想。”

師徒倆鬥了一會嘴,葉謹言看得津津有味,覺得活力滿滿的許昭依舊很可愛。

許昭離開的時候,還有有個小插曲。

王春燕等人給許昭送來了土特產,也不知道是因為對許昭的敬畏還是對以前事情的羞愧,他們並沒有露面,只是將東西放在了許昭和許觀月的家門口。

說到底,豐收村的人雖然有貪心,人雲亦雲,但沒有壞到底,還有羞恥之心,有底線。

這也是許觀月和許昭能在豐收村生活這麽多年的原因。

豐收村離漢江省省會開車要三個小時左右,且因為附近多山區,地面不平,不太好駕駛。但楊文軒是老司機了,開車很穩。

許昭作為漢江省本地人,給葉謹言介紹了周圍的情況。

“這條路幾年前還是爛泥路,一到下雨天便不好走。”許昭頗為感慨,“但我走了快十年。”

葉謹言心中一動,想要多了解許昭一點:“你是去上學嗎?”

豐收村並不富裕,村裏沒有學校,許昭要上學的話,確實要從這條路經過。

許昭疑惑地看了一眼葉謹言:“上學?為什麽要上學?學校不是考試的時候去就可以嗎?你們難道不是這樣嗎?”

聽到這話,除了同樣是學霸的葉謹言,其他人都沈默了。

楊文軒握緊了方向盤,默默地想著,我們不一樣。

楊文軒大學也不錯,但比不上京大,他高中的時候刻苦努力才考上現在的大學。

和尚和道士們也沈默了。

危管局是國家單位,裏面的工作人員要求本科起步;清山寺要求更高了,和尚都是研究生起步。

他們也都是度過大學的人。聽到許昭的話,他們想到了學習的苦。

對他們來說,許昭的話侮辱性不強,傷害性極高。

只有同樣是學霸的葉謹言能理解許昭的心情,他因為體質特殊,上學的時候也經常請假,點頭同意許昭的話:“確實不用天天去學校。”

葉謹言對許昭以前的生活還是好奇的:“那你為什麽會經常走這條路?”

“以前師父帶著我行騙......說錯了,算卦的時候經常會從這條路經過。”

許昭想到了小時候的回憶,忍不住笑了:“師父那時候根本不真正算卦,每次都亂說一氣,大多數時候都被人趕出來。”

“不過如果遇到鬼,我們還是能幫他們捉一捉的。可惜的是,都不是什麽厲害的鬼。鬼的陰氣不夠濃郁,又沒有主動現身,那些人看不到,他們不相信我們能捉鬼,久而久之,我們騙子的名聲就傳出去了,賺不到什麽錢。”

“就算是被當成騙子,賺不到錢,你們也沒有放棄繼續捉鬼。”葉謹言看著許昭亮晶晶的雙眼,心中一暖。

即使旁人誤解,即使得不到報酬,許昭和許觀月也沒有放棄幫別人解決麻煩的行為。

葉謹言對許昭了解得越多,他越能發現許昭的可愛之處。

這不是他對許昭的濾鏡,許昭真實如此罷了。

葉謹言的神色非常溫柔,讓許昭都察覺到了。

被葉謹言這麽看著,許昭略微有些不自在。

其他人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車裏連空氣都柔軟了幾分。

白遠覺得,他們不應該在車裏,他們應該在車底。

白遠看了一眼不遠處坐著的思空,見他依舊淡定自若,不禁佩服,清山寺的和尚果然信念堅定,不為外物所動。

楊文軒也不禁在心中感慨,葉總真是老房子著火,遇到了許昭之後,原本疏離矜貴的人,竟變得這麽溫柔。

若是葉謹言知道楊文軒心中所想,一定會鄭重地告訴他,他才二十五歲,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一點都不老。

葉謹言聲音放緩了許多:“如果我能在小時候遇到你就好了。”

如果他能遇到小時候的許昭,一定不會讓許昭的玩伴只有鬼,也一定不會讓許昭被人罵騙子長大。

許昭沒領會到葉謹言細膩的心思,她想到了葉謹言的體質:“你是不是小時候經常被那些鬼欺負?如果小時候遇到我,我一定幫你將那些鬼打回去。”

葉謹言微微一楞,沒有告訴許昭,他小時候身上就帶滿了值錢的法器,除了第一次沒有經驗讓鬼靠近了他,後面那些鬼再也沒能靠近過他。

他心中感動,覺得許昭果然善良,提到小時候的事情只想著要保護他。明明是他想保護許昭的。

沒等他感動多久,就見許昭雙目放光,感慨道:“如果我小時候就認識你,一直幫你捉鬼的話,現在是不是已經發家致富了?”

葉謹言:“……”果然不能對許昭有太多的期待,但看到許昭這麽精神奕奕、興致勃勃的樣子,葉謹言忍不住笑了。

真好,許昭沒有被小時候的經歷影響,反而長成了這副可愛善良的模樣。

楊文軒握著方向盤,憋了許久,莫名有些想笑。他覺得葉總這把火,想要真正燒起來應該要過好久。

許昭又和葉謹言分享了小時候的一些捉鬼趣事。

在遇到許昭之前,即使葉謹言身邊有能夠保護自己的金蓮子和其他法器,那些惡鬼不能靠近他的身體。但他見的鬼多了,見到的都是猙獰的鬼,對鬼沒有什麽好感,甚至充滿了厭惡。

但遇到許昭之後,聽到許昭聊這些鬼的事情,他覺得那些鬼也並不是那麽面目可憎了,仔細想想,還有幾分可愛。

就在許昭和葉謹言聊得開心的時候,從右前方突然沖出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明明看到了他們坐的車,卻毫不避諱,直直地朝著車頭沖了過來。

幸虧楊文軒眼疾手快,迅速踩住了剎車,將車停了下來,才沒有撞上這個男人。

雖然沒有撞上,這個男人卻往後一仰,倒在了他們車前。

楊文軒皺眉:“不會吧?這麽倒黴,遇到碰瓷的了?”

楊文軒也聽說過碰瓷的事情,會有人專門往有錢人車上撞,就是為了訛錢。

但他一直居住在大城市,處處有監控,根本沒遇過碰瓷的事情。

楊文軒:“我這可是有行車記錄儀的,他休想碰瓷。”

說著楊文軒怒氣沖沖地走下了車。

聽到碰瓷,許昭比葉謹言這個當事人還生氣:“可惡,竟敢想碰金主爸爸的瓷,金主爸爸的錢是他能夠肖想的嗎?金主爸爸的錢由我來守護。”

其他人:“……”

其他人的心情暫時不說,葉謹言臉上帶上了笑:“好,就讓你來守護。”

白遠看了葉謹言一眼,真想讓葉謹言清醒清醒,明明肖想的最厲害的就是許昭,她時刻惦記著葉謹言的五千萬呢。

不過他們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作為應該在車底的人,沒資格發表言論。

許昭和葉謹言一起下車之後,看清楚了躺倒在地的男人的樣子。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男人穿的衣服不便宜,應該不窮。只是男人的神色非常憔悴,他黑眼圈濃重,眼袋很大,一臉疲憊。

看到幾人出來,他依舊一動不動躺在地上。

楊文軒愈發生氣,這人碰瓷的心可真堅定,這時候都沒有站起來。

出乎他們意料的事情是,男人沒有痛哭要錢,而是盯著開車的楊文軒,痛苦吶喊:“為什麽要剎車?讓我去死吧。”

原來不是來碰瓷的,而是來求死的。

楊文軒更加不高興了,不太明白這些求死的人為什麽要連累別人。

許昭皺著眉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她發現男人身上纏繞著密密麻麻的鬼氣,應該是和鬼近距離相處了一段時間。

就在許昭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從旁邊又沖出來一群人,這群人似乎和躺在地上的男人非常熟悉。

他們過來之後,有人扶起地上的男人,有人給許昭和葉謹言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最近失戀了,精神有點不太正常,我們這就將他帶走。”

說話的人是一個年紀頗大的中年男人,國字臉,一臉和善,看上去正氣凜然。

不過許昭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他們這些人身上都有鬼氣。

這些人和許昭三人道歉之後,就扶著地上的男人匆忙走開。

原本在車上的和尚道士們也下車了,他們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

許昭看了一眼葉謹言:“看樣子暫時不能回京市了。”

既然遇到了,以許昭的性格,自然不會放任不管。

葉謹言雖然沒有如同許昭這樣敏銳地察覺到這些人身上的鬼氣,但他身上的金蓮子在他們出現的時候,發出淡淡光芒。

金光普通人看不到,那些著急離開的人並沒有發現。

但葉謹言卻發現這些人明顯有古怪。

許昭準備去查探村子的情況,想到葉謹言的情況,又有些遲疑:“你要不要先回京市?”

葉謹言垂下眼簾,他其實不太想走,想和許昭多相處一會兒。但他知道自己體質特殊,如果留在這裏,只會讓許昭分心。

葉謹言和許昭相處的時候一直是笑著的,但在許昭問完這個問題之後,她明顯感覺到葉謹言情緒低落了。

許昭以己度人,以為葉謹言也是想去和鬼玩一玩,當即拍著胸脯保證:“你不想走也可以,我帶你體會體會揍鬼的快感。”

許昭說著,一把抓住葉謹言的手腕,抓著他做了一個打拳的姿勢:“就像這樣,揍起來特別快樂。”

葉謹言感覺到手腕處傳來的灼熱感,他現在就挺快樂的。

原本白遠等人是想將葉謹言帶走的,但看到許昭拉著葉謹言跟在那群人身後,他們放棄了。

他們都是京市的人,清楚知道許昭手撕鬼王的事情並不是傳說,而是真實發生的,有許昭在,根本沒鬼能夠傷害到葉謹言。

說不定葉謹言真的能體會一番揍鬼的快樂。

他們幾人遠遠地跟在剛剛那群人身後,來到了附近的一個村子。

這個村子最前方有一個牌匾,上面寫著“雲來村”。

雲來村蓋了一片高樓,應該是村民的住處。不僅如此,村裏還停了許多汽車,這個村子比豐收村有錢多了。

許昭有些疑惑:“雲來村以前不像這樣子,他們可窮了,當時我和師父來過這裏,村裏還有茅草屋。怎麽現在這麽有錢?”

許昭心中疑惑的同時還有些好奇,好奇這個村子發家致富的手段,如果能學習一二,她是不是也能改變現狀?

不過還沒等她繼續想著雲來村的致富經,就看到村裏的情形發生了變化。

和他們說話的時候一臉正氣的國字臉男人,帶著身邊的村民將躺在地上的頹廢男人鎖進了一間屋子“曾梁晉,你在裏面好好反省反省到底哪裏得罪了神女,不想清楚原因,你就不要出來了。”

裏面的男人卻嗚咽一聲哭出聲:“我不想活了,我想死,讓我死吧。”

但他此刻被村民綁得嚴嚴實實,根本不能動彈,只能在屋子裏哭泣。

跟著這些人回來的許昭越發覺得奇怪了。總覺得這個村子裏裏外外都透著古怪。

且他們發現這個村子裏的鬼氣非常濃郁,應該是鬼在這裏長時間居住才會留下這麽多的鬼氣。

村裏的人都是普通人,許昭他們並不想和這些普通人發生矛盾。

許昭拍了拍蜃妖。

蜃妖明白許昭的意思,制造了一個小型幻境,在他們進入雲來村之後,讓村子裏的人無法發現他們。

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到了關押曾梁晉的地方。

白遠感慨:“許道友,你的家仙真是厲害。”

蜃妖兩瓣貝殼興奮地扇了扇,快多誇一誇他,讓主家認識到他的厲害。

白蛇不屑地哼了一聲過因為他現在還處於消化不良的狀態,沒有精力計較。

黃大娘子和倉鼠精則琢磨著接下來要怎麽表現自己,這次回豐收村,白蛇和蜃妖都出了風頭,他們不能落後。

在四個家仙心思各異的時候,許昭欣慰地摸了摸蜃妖的貝殼:“是呀,他還挺有用的,幸虧當初沒把它當成海鮮吃了。”

見到許觀月之後,許昭將蜃妖之前積攢的珍珠也交給了許觀月,也不知道這些珍珠對恢覆許觀月的眼睛有沒有幫助。

許昭隨意想著,但被她摸著的蜃妖卻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為什麽主家還記得海鮮這個話題?

白遠以及其他道士和尚:“???”

不愧是許昭,將蜃妖當成海鮮。

沒等他們多想,就走到了曾梁晉被鎖的房間前。

房門雖然被鎖,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大問題。想辦法開鎖之後,他們就見到了被綁在裏面一臉頹廢的曾梁晉。

看到許昭等人,正在哀嚎的曾梁晉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他在路上偶遇的人竟然跟著他回來了,且還能順利走到了他被關著的房間。

曾梁晉甚至忘記了哭嚎,詫異道:“你們怎麽在這裏?”

許昭惦記著讓金主爸爸體會一番揍鬼的快樂,不想和曾梁晉多廢話,走到他的身邊,直入主題:“快說,你最近是不是遇到鬼了?”

白遠看得目瞪口呆,許昭的風格這麽簡單粗暴嗎?就連淡定的思空也有些驚住了。

而聽到許昭的話,曾梁晉原本無神的雙眼頓時亮了:“大師,你是大師是吧?對啊,你們中間還有和尚,肯定是大師。”

曾梁晉的視線在以思空為首的和尚身上掃視了一圈,隨即大哭:“大師,救我,我不想和女鬼結婚。”

許昭驚訝:“女鬼不是都喜歡英俊帥氣的年輕人嗎?她看上你什麽了?為什麽要和你結婚?”

正在哭嚎的曾梁晉差點哭不下去了:這大師說話怎麽這麽紮心?

其他道士和尚們欲言又止,但不得不說許昭說的有幾分道理,曾梁晉長得比較粗糙,確實想不通為什麽女鬼要和他結婚。

雖然這麽想著,他們也覺得許昭未免太過直接了。

跟著他們一起過來的楊文軒原本聽到有鬼還覺得害怕,但聽到許昭的發問之後,瞬間淡定了,不過是一只眼光不好的女鬼罷了,有許昭在根本不用擔心。

只有葉謹言在微微出神,他還在回味著許昭牽著他手腕的感覺。

曾梁晉雖然被紮心了,但面前是大師,他動了動嘴唇,到底沒敢反駁,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大概兩年前,曾梁晉遇到了一個名叫林美雲的女人,她長相美艷,性格開朗,還對曾梁晉一見鐘情。

曾梁晉長相普通,被林美雲追了之後,很快就和他在一起了。

曾梁晉與林美雲在一起之後,很快發現林美雲不僅長得好看,還很有錢。在和曾梁晉在一起之後,林美雲一直源源不斷地拿出金銀珠寶,交給曾梁晉。

曾梁晉很快富裕起來,不僅如此,林美雲還出錢幫雲來村的村民建了新房子,借錢給他們做生意,整個雲來村都富裕起來。

曾梁晉有些驚恐:“但前一段時間,我發現林美雲不是人,她是鬼。”

曾梁晉與林美雲在一起兩年,雖然沒有結婚,但也與正常夫妻差不多,知道枕邊人是鬼,曾梁晉接受不了。

但沒想到他和雲來村的人說了林美雲是鬼的事情之後,雲來村的人卻瘋了似地逼他和林美雲結婚,永遠和林美雲在一起。

其實也不難理解,林美雲雖然是鬼,但在雲來村這麽久,帶給雲來村村民的利益遠遠超過他們對鬼的恐懼。

許昭:“……你之前和林美雲在一起用他的錢不是挺開心的嗎?現在怎麽又接受不了和她結婚了?”

許昭的話音落下之後,曾梁晉又露出被紮心的表情:“這只鬼欺人太甚,前兩天我發現她不是人之後,正在做心理建設,這只鬼竟然說她這兩年認錯人了。”

所以曾梁晉想死到底是因為發現枕邊人是鬼?還是因為發現鬼認錯人了?

還有這只女鬼,與曾梁晉一起生活了兩年,又出錢又出力,最後才發現自己認錯人了?

明明是一個恐怖的鬼故事,但聽到曾梁晉的描述之後,他們卻覺得有幾分的滑稽,甚至有點想笑。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