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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說不清(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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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說不清(捉蟲)

道士們被擠到車廂上,無法動彈的同時,心如死灰。

陳建業也可憐兮兮地被壓在座位上,看著眼前白花花一片的蛇鱗,又怕又驚,翻著白眼,差點喘不過氣來。

雖然陳建業從道士的爭吵中知道,有道士養家仙,蛇類也是家仙的一種,但親眼看到和聽到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白蛇一向旁若無人,是註意不到這些細節的,也感受不到別人的害怕,在他眼裏,別人害怕他是正常的。

許昭扯了扯白蛇的尾巴,提醒他註意影響。

那些道士就罷了,他們經常看到超脫常理的東西,見到白蛇只是不適應,倒也不至於太過害怕。但陳建業不一樣,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有錢人罷了,可禁不住白蛇這麽嚇唬。

不要到時候沒被貓妖傷到,卻被白蛇嚇到了。

陳建業在公園的時候許諾她一拳一萬塊,可不能被嚇到。像陳建業這麽爽快的買家,許昭有義務保證他的身心健康。

被許昭扯著尾巴,白蛇變小了一些,但他依舊不依不饒地盤在陳生鴻面前,死死地盯著陳生鴻身上的貓妖。

其他可以不在意,但小姑奶奶這個稱號,他絕不輕易讓給貓妖,這可是他主家的專有稱號,哪能讓這個貓妖搶走?

貓妖原本以為自己被許昭的符箓控制住,是因為她不小心,

當她看到白蛇之後她卻不這麽想了。

白蛇實力並不比她弱,真打起來的話,她不一定是白蛇的對手,畢竟在各類妖怪中,蛇類一向以能打出名。

貓妖警惕地看著白蛇,心裏盤算著怎麽從車裏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雖然打不過白蛇,但逃跑還是可以逃跑的。

雖然心中想著逃跑的是,貓妖嘴中並不認輸:“小姑奶奶我怎麽就不能叫小姑奶奶了?”

白蛇焦躁地拍著尾巴。

貓妖的註意力都在白蛇身上,並沒有將許昭放在眼裏。

沒想到許昭上前一步,推開兇惡的白蛇,喜滋滋地看著她。

貓妖:“???”

她覺得許昭的表情有些奇怪,許昭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盯上了一塊肉似的。

許昭對她笑的同時,還偏頭朝陳建業微微一笑,還豎起了拳頭,比了個一。

剛從被白蛇下註的恐懼中回過神來的陳建業:“……”

他竟然秒懂了許昭的意思,陳建業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一拳一萬,就按照他之前承諾的來。

許昭笑得更燦爛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就在貓妖被許昭的笑容迷糊的時候,許昭突然伸手在陳生鴻頭上一抓,竟將貓妖從陳生鴻的身體裏抓了出來。

貓妖目瞪口呆,以往她附身在人類身上之後,哪個道士不是費盡心思才能將它從人類身上趕走?許昭還是第一個這麽輕松,就將它拽出來的。

被許昭拽出來的是一只白色的貓咪,皮毛柔順,顏值很高,看上去乖巧可愛。

這是貓妖的原形,她的原形與性格完全不一樣,原形有多乖巧,性格就有多惡劣。

貓妖乖覺,知道人類都喜歡可愛的小貓咪,意識到自己並不是許昭的對手,當即賣萌撒嬌,沖著許昭“喵喵喵”地叫了起來。

貓妖還擅長幻術,在她喵喵叫的時候,其他道士和陳建業只覺得眼前一花,周圍便發生了變化。

他們仿佛置身於一個溫暖的玻璃房中,周圍一群可愛的貓貓沖著他們撒嬌。

即使他們都是男人,面對這種情形,也不由柔軟下來,面上露出笑意來,誰會不喜歡可愛的小貓咪呢?

貓妖期待地看著許昭,其他人都被柔軟的小貓咪蠱惑了,只要許昭有所動搖,她立即趁機逃走。

以前她也遇到過厲害的天師,這一招百試百靈。

但貓妖沒想到的是,許昭完全沒有受到蠱惑,沖著她揚起了拳頭,一拳又一拳地落在貓妖頭上。

許昭邊打還邊數著:“一拳,兩拳,三拳......一萬,2萬,三萬......”

貓妖:“???”

喵喵喵?難道她不可愛嗎?這個天使怎麽能這麽鐵石心腸?還有她數的到底是什麽?

許昭的拳頭揍得太快,破了貓妖的幻境,讓在玻璃房中擼貓的陳建業和其他道士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之後,他們就看到許昭一拳一拳毫不留情地揍著貓妖。

陳建業表情覆雜,欲言又止,神色瞬息萬變,臉上已經沒有害怕了,甚至覺得揚眉吐氣。

許昭這一系列操作,讓他體會到了甲方的快樂。貓妖又有什麽用,只要他有錢,完全可以想揍幾拳就揍幾拳。

陳建業挺直了腰桿。

看到老板臉上的滿意,其他道士們:“……”不愧是你,天師屆卷王,讓老板如此滿意。

同時他們深刻檢討自己,是他們太弱了,才會被貓妖輕易地拖入幻境。

白蛇甩著尾巴,一邊給許昭鼓勁,一邊嘲諷貓妖:“以後你還敢不敢稱呼自己小姑奶奶了?小姑奶奶可是主家的專用稱呼。”

貓妖的頭都快被許昭砸扁了,她一邊喵喵叫,一邊害怕地說道:“我再也不敢稱呼自己是小姑奶奶了,您才是小姑奶奶,放過我吧。”

許昭:“……”

她拍了白蛇一下,又狠狠地錘了貓妖一拳:“重點是這個嗎?”

貓妖眼淚汪汪:“那重點是什麽?”這個天師打妖太疼了。

許昭對著地上躺著的陳生鴻指了指:“你以後還敢不敢附身在人類身上了?”

貓妖恍然大悟,原來許昭說的是這個,她委屈道:“其他人我肯定不敢看,但陳家的人是罪有應得。”

說到最後,貓妖梗著脖子,態度異常堅定,一副和陳家有仇的樣子。

陳建業聽到這話,忍不住挺直身體,剛剛見識了金錢能使天師揍妖的場景,他已經不怕面前的白蛇和貓妖了。

此刻他大著膽子走到許昭身邊,疑惑問道:“這位貓大人,你為什麽盯上了陳家?”

他實在不明白陳家怎麽會被貓妖盯上了。

被許昭揍得奄奄一息的貓妖兇惡地沖著陳建業瞪眼:“可惡,你還敢問我為什麽?這是你們陳家欠我的。”

陳建業更加不解,同時又有些無語:“我們陳家欠你什麽了?”

貓妖怒氣沖沖:“陳宴平是不是你的祖宗?”

陳建業家中有族譜,聽到貓妖提到陳宴平的名字,他有印象,陳宴平確實是他的一個祖宗。

見陳建業點頭,貓妖甩著尾巴,想用尾巴抽陳建業。

有許昭在,怎麽能任由貓妖做出傷害陳建業的事情,她一把抓住貓的尾巴,警告道:“你幹什麽?老實點。”

被許昭控制住,貓妖依舊瞪著陳建業,她眼中滿是憤恨:“不老實的是陳宴平,是陳家,不是我。兩百年前,我曾經幫過陳宴平,當時陳宴平說要報答我,同意將他的一個子孫給我做相公。”

所有貓妖的話,所有人都覺得一言難盡,尤其是當事人陳建業,心情更是覆雜。

他記得族譜上關於陳宴平的描寫只有一句話,天資聰慧善謀算。

確實挺擅長謀算的,沒看到都將子孫後代的婚姻拿來交易了嗎?陳宴平這個老祖宗未免有些太坑後輩了吧?

就在陳建業吐槽陳宴平的時候,貓妖接著說道:“可惡的陳宴平,明明答應將子孫送我作為相公,但等他功成名就之後又後悔了,竟找道士封印了我。”

“最近封印被破除,我才有機會找到陳家的人報覆,我想讓陳家的人付出代價。”

陳建業非常無語:“不說老祖宗已經去世許多年,你想報覆他也報覆不到。而且你附身生鴻之後,為什麽要控制他的身體做那些事?”

陳建業只要想到陳生鴻之前做的事情,就覺得羞恥。

妖嘿嘿一笑,笑聲中帶著邪氣:“我是故意的,你祖宗讓我損失了一個相公,我也要讓你們家的後輩找不到妻子。”貓妖是故意的,她附身在陳生鴻身上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故意的。

她借著陳生鴻的身體扭胯翹著蘭花指,又到公園去相親,讓他社死,目的就在於讓陳生鴻找不到對象。

陳建業深受打擊,不敢置信:“毒,實在太毒了。”

貓妖就是沖著讓他們陳家斷子絕孫的目的來的,陳宴平老祖宗實在是坑後輩不淺。

他自己瀟瀟灑灑地去世了,留下了這麽一個爛攤子給陳家的後人。若不是有許昭在,陳家的事情不會這麽容易解決。

許昭也沒想到背後還有這樣的故事,陳宴平答應貓妖給她一個相公,最後卻食言,還請道士將貓妖封印,難怪貓妖有這麽大怨氣。

“你也出了氣,此事就到此為止吧。”許昭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陳生鴻。

被貓妖這麽一折騰,陳生鴻清醒之後會社死很久,以後有人給陳生鴻介紹對象的時候,恐怕也會提起這段黑歷史。

且被貓妖附身,對身體也不是沒有影響的,陳生鴻接下來一年都要與藥物相伴了。

陳建業已經被打擊得喘不上氣來了。

貓妖還想繼續報覆,但一方面懾於許昭的實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若是真的傷人的話,會毀了自己難得的修為。

想起公園裏老頭老太對陳生鴻的指點,貓妖勉強同意不再報覆。

事情解決,陳建業松了一口氣。雖然損失已經造成,但及時止損也是好事。

其他道士心情也不錯,總算不用留在這裏,繼續受到許昭的打擊了,他們實在卷怕了,不想再看許昭繼續卷了。

白蛇心滿意足,他成功扞衛了許昭小姑奶奶的稱呼。

許昭心情也不錯,陳建業真是一個爽快的老板,說給錢就給錢。但許昭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事情,是什麽呢?

許昭肩膀上的黃大娘子提醒:“你忘了倉鼠精。”

黃大娘子都有些同情倉鼠精了。

許昭恍然大悟,這才想起了她此次來的目的,她是為了倉鼠精來的。剛剛揍貓揍得開心,一時忘記了倉鼠精,忘記了主家和家仙之間的深刻感情。

許昭為了緩解尷尬,又錘了貓妖的頭:“之前來找你的倉鼠精呢?”

被許昭錘得頭痛無比的貓妖:“???”

喵喵喵?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她委委屈屈:“我將他當作禮物送給恩人了。”

“恩人?”許昭不解的同時又有些奇怪。

貓妖被許昭揍怕了,她攻擊的手段之一就是自己的美貌,可不想許昭將她的腦袋錘扁,老老實實回答道:“陳宴平找道士將我封印,讓我不能靠近陳家,是恩人幫我破開了封印。”

之前貓妖就提過一次封印,但許昭並沒有太在意,現在細想才覺得其中有問題。

這個道士幫貓妖破除封印,目的明顯不單純。他恐怕以為貓妖出來之後,會借著報覆陳家的機會大開殺戒,但沒想到貓妖珍惜自己的修為,又想法清奇。

這種解開封印的做法,讓許昭想起了之前被喚醒的蟒袍鬼鄭王爺,許昭問道:“你的恩人是誰?”

貓妖聽出了許昭對這件事情的關心,她眼中閃過狡黠的光:“我不知道恩人是誰,畢竟他全程穿著黑色鬥篷,我看不清。但我可以帶你去找他,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你幫我找一個相公,我就帶你去。”

貓妖雖然嘴裏稱幫她解開封印的道士為恩人,但一點都沒將道士的恩情放在心上。

一方面是因為她本性涼薄,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機敏地發現那個道士動機不純,想利用她。

她和那個道士只是相互利用罷了。

許昭沒想到貓妖還是個戀愛腦,這種時候了,還想著要找個對象。

許昭拍了拍貓妖的腦袋,看了她一眼:“我可以送你去見陳宴平,讓你當面和他要對象,你覺得好不好?”

聽到許昭的話,貓妖抖了一下,許昭這是在威脅她吧?

以貓妖以往的性格,是不會輕易屈服的,但看到許昭豎起拳頭,貓妖只覺得腦袋隱隱作痛,只能屈服了。

貓妖嘀嘀咕咕:“帶你去就帶你去,這麽兇幹什麽?”

貓妖生性狡詐,她與道士合作的時候,趁道士不註意的時候,在道士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味道。

她留下的味道不著痕跡,有些像是動物圈地盤,即使那個道士非常小心,也沒能防住她。

貓妖皺了皺鼻子,嗅出了道士的所在位置,帶著許昭去找那個幫她破除封印的道士了。

其他一起來處理陳家事情的道士們,原本在陳家的事情解決之後,便想離開。

畢竟和許昭這個卷王在一起,他們壓力實在太大了。

但聽到許昭和貓妖的交流,他們敏銳地發現貓妖口中的道士恐怕不只涉及到陳家的事情這麽簡單。

清山寺佛光黯淡、活僵、許願娃娃、鬼王出世等一系列事情他們都有所耳聞,封印的貓妖被放出來顯然也不是那麽簡單。

道士們拿起手中的法器,跟在許昭和貓妖身後,準備一起去找放出貓妖的道士。

只不過在下車的時候,他們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疲憊。

又要和許昭一起處理事情了,雖然他們不用出手,幹活輕松,但心裏壓力大呀。

許昭並不知道這些道士心中所想,看到這些道士和她一起去找背後的道士。心中感慨,大城市的道友們就是心地善良,有正義感。

他們一路跟著貓妖前行,原本其他道士還有心情在心中調侃打趣許昭是卷王,但隨著他們越走越遠,道士們表情都有些僵硬。

尤其是其中一個穿著淡藍色道士袍的年輕道士,更是滿臉的不可置信,看向貓妖:“你是不是搞錯了,那人怎麽會在龍虎山?”

這個道士穿的是龍虎山的道士袍,道袍上繡著一只老虎。

正一派的道士袍上繡著白鶴,龍虎山的道士袍上繡著虎,這是各個門派的特色。

看到他們的衣服,許昭若有所思,要不回去她也定制一套屬於他們門派的衣服。上面就繡人民幣吧,一看就能發財。

龍虎山的道士滿臉不可置信:“不可能,我們龍虎山的人一身正氣,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說起來這個道士與許昭還有些淵源,這個道士是龍虎山掌教張京天的兒子張守清,也是當年想拜許觀月為師的人。

與許昭相處的時候,他雖然一直腹誹許昭卷,但也不得不承認許昭不管實力還是天賦都確實比他強,難怪許觀月願意收許昭為弟子,他已經被許昭的能力折服了。

貓妖實力不弱,只是在更強的許昭面前才會示弱,在其他道士面前則沒那麽好說話了。

聽到張守清的質疑,她瞪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你這是在懷疑我嗎?我留的味道不可能出錯,那個道士就在這裏。”

即使張守清再不願意相信,也只能跟著貓妖以及其他道士朝著龍虎山的方向前進。

他喃喃自語:“我不信,肯定是他偷藏在龍虎山了。”

正是因為他心中這麽懷疑,他的步伐反而更堅定了,緊跟在貓妖身後,想要弄明白真相到底是什麽。

龍虎山在一片連綿的山峰上。

貓妖帶著他們去的地方是龍虎山最高的那座山峰。因為他們是偷偷來的,便從後山悄悄潛進。

剛進入龍虎山的後山,許昭覺得有些古怪。周圍氣息凝重,但又看不出什麽異常。

見許昭停下腳步,其他道士都有些莫名。他們沒有發現後山的異常。

張守清著急想去尋找真相,語氣帶了幾分催促:“許道友,怎麽了?”

許昭四顧一番,然後掏出隨身攜帶的師祖的筆記,比照師祖的筆記,她腳踏七星步,輕聲念了句:“破。”

下一刻,周圍環境驟變。

山清水秀的後山消失不見,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陰氣濃郁到凝成實質,被黑雲籠罩的後山。

幾個道士倒吸一口氣。

在他們周圍,無數失了神智的鬼散落在後山上。

這些鬼非常特別,每一個鬼身上都有多餘的器官,有的有四個胳膊,有的有三個頭,每一個都奇奇怪怪。

所有道士表情都不好看,他們察覺到這些鬼是被用特殊手段強行拼接成這樣的,只是為了讓他們實力更強。

天師界有一條硬性規定,不能用鬼做實驗,也不能用鬼來提高自己的修為。

龍虎山的這些鬼,明顯就是有道士私下違背了天師條例。

張守清喃喃自語:“這不可能,龍虎山不會有人做這種事,肯定是別有用心的人故意將這些鬼移到龍虎山的。”

張守清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慘白,顯然自己說出的理由,自己都不相信。

·

許昭破了陣法之後,他們進入了一個法陣中。

連環陣,還是能夠遮掩龍虎山濃郁的陰氣的連環陣,不是一天能夠完成的,且不是實力弱的天師能夠做到的。

龍虎山能夠布置這兩個陣法,並且抓來這麽多鬼的人,寥寥無幾。

許昭雖然對陣法不太精通,但她隨身帶著師祖陣法筆記,仔細比對了一番,發現他們現在身處的陣法叫聚陰陣。

聚陰陣是聚集陰氣,用來培養鬼最合適不過。

如今末法時代,聚陰陣布置起來的難度很大,布置時間久,耗時耗力,且看周圍陰氣濃郁程度,若是真又人誣陷龍虎山,應該從十年前就開始準備了。

這不太可能。

為了誣陷花費十年的功夫,投入這麽多,那是要心機多深的人才能做到?

其他道士都覺得這件事情就是龍虎山的道士做的。

他們正想辦法聯系外界,將這裏的消息傳出去。但因為與聚陰陣的存在,不管是手機還是聯系的符箓都無法使用。

許昭翻看陣法筆記的時候,也看到了師祖在旁邊留下的備註,她師祖不愧是她師祖,是真正的陣法天才。對每一個陣法都了如指掌,也對破解每一個陣法都了如指掌。

聚陰陣的破解方法自然也有,尋常的方法比較覆雜,對於許昭這種沒有專業學過陣法的人來說有些難。

不過許昭看到師祖在破解方法的最後龍飛鳳舞寫了一行小字:“暴力破陣是最快捷的方法,只要有蠻力,那麽你找到陣法之後,便可直接破除了。”

看到這兒,許昭雙目一亮,猜測師祖是不是當年寫這本筆記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他會有一個只會蠻力幹架的徒孫。

周圍的鬼雖然迷迷茫茫,但在道士進來之後,也自發地開始攻擊起他們。

這些鬼是被用特殊手段煉制的,實力遠超一般的惡鬼,被他們圍在中間,周圍的道士們有些應接不暇。

看到許昭關鍵時刻還在翻書,他們有些擔心:“許道友,小心。”

在他們提醒的時候,就有一只惡鬼朝著許昭伸出了爪子,隨即被白蛇兇悍地一尾巴掃碎。

許昭隨手將筆記收起,揮開周圍的惡鬼,朝著陣眼的方向走了過去,茫茫鬼海中,許昭走過的路成為一片凈土。

道士們:“……”

是他們錯了,不應該用自己的實力來評估許昭。

許昭找到了陣眼的位置,布置陣法的人顯然非常謹慎,他在陣眼處放了三只鬼王。

三個鬼王與圍攻他們的普通惡鬼不一樣,他們周圍的惡鬼充滿了拼合的痕跡,但三只鬼王並沒有多出任何部位。

但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們也是拼接成的,實力遠超普通鬼王。

在許昭找到陣眼之後,這三只鬼王從陣眼中爬了出來。

其他道士嚇得臉色蒼白。

張守清更是失聲痛呼:“鬼王……”

龍虎山後面竟然有三個人工合成的鬼王,就算他想為龍虎山說些什麽,此刻也不敢說什麽了。

道士們心驚膽戰,他們被困在陣法裏,想出去必須破壞陣眼,破壞陣眼必須戰勝三個鬼王。

但殺了三個鬼王談何容易,就是許昭道友天賦出眾,想必也會覺得困難吧……

還沒等他們想完,就聽到許昭也驚呼一聲:“鬼王!!!”

他們覺得許昭的語氣怪怪的,似乎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就在他們疑惑的時候,許昭接著喊道:“這可是一百萬起步。”

幾個道士:“???”

許昭說的話,他們怎麽聽不懂呢?

許昭並不需要他們聽懂,她雙目放光,一把抓住其中一只鬼王,將他揪了過來,直接團成一團,扔給旁邊的白蛇:“收好。”

白蛇:“……”他有些嫌棄,這鬼王黑漆漆的,不配讓他這麽帥氣的蛇卷著。

旁邊的蜃妖見此情景,立即見縫插針:“既然白蛇大人不願意,我幫大人收著吧?我時刻準備為大人服務呢。”

白蛇:“???”

白蛇氣得一尾巴將蜃妖掀開,好不要臉的妖怪。他迅速將鬼王卷了起來,不給蜃妖再度白蓮花的機會。

蜃妖爭不過白蛇,眼巴巴地看著許昭手中抓住的第二只鬼王:“我替大人裝著。”

黃大娘子一尾巴將他掃開:“滾。”

蜃妖帶著身上的貝殼咕嚕咕嚕的滾遠了,但想著還有第三只鬼王,蜃妖又滾回來了,這一次總算是輪到他收著了。

旁邊的道士們:......

是他們見識淺薄了,許昭的卷並不是她一個人在卷,是她帶著她所有的家萱一起卷啊。

很快他們沒心情腹誹了,許昭捉完鬼王,蠻力破壞了陣法,陣法裏的陰氣完全遮掩不住,朝外面湧了出去。

被困在後山奇奇怪怪的鬼們,也開始朝著外面跑去。

道士們拿出自己的法器,想將這些失去神智,被拼合成的惡鬼怪斬殺在這裏。

龍虎山的動靜太大,三只鬼王一齊出世,加上其他惡鬼,陰氣猛地溢出,立即引起了外界人的註意。

因為位置在龍虎山的後山,龍虎山的道士是第一個趕來的。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張京天。

看到四散的奇形怪狀的惡鬼們,張京天神色嚴峻,不覆在天師集會上的憨憨樣子。

他長袖一揮,衣袖中飛出無數符箓,這些符箓在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的網,將從後山飄出去的鬼重新壓制回去。

他口中念念有詞,不過片刻,這些惡鬼便魂飛魄散了。

不愧是龍虎山的掌教,實力強大。

張京天處理了後山的惡鬼之後,其他人也到了。

龍虎山的動靜太大,危管局的黃光明,正一派的楊慈,就連清山寺的玄海法師都一起出現在這裏。

這還是許昭第一次看到玄海法師,玄海法師面上帶笑,平易近人,像個彌勒佛,與傳說中兇悍的樣子不太相似。

且不知道是不是許昭的錯覺,許昭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玄海法師。

察覺到許昭的註視,玄海法師朝許昭看了一眼,雙手合十,笑了:“許施主,許久不見。當年一別,也有數十年了。施主與佛有緣,不知現在是否有皈依佛門的打算?”

玄海法師這話一出,許昭想起來他是誰了。

在許昭小的時候,曾經有一個和尚路過他們家門口,抓著她的手說她與佛有緣,卻被許觀月罵著趕了出去。

原來那個被許觀月罵禿驢的和尚就是玄海法師啊。

許昭心情覆雜,總覺得傳言不可信。

傳言中,許觀月憑著一己之力預言到了惡龍出世,是整個天師界的劇救世主,但實際上許觀月又懶又愛吹牛,平日裏最喜歡欺負徒弟,活生生活成了一個騙子。

傳言中玄海法師德高望重,誰能想到他竟會悄悄去拐其他人的徒弟呢?

想到玄海法師被被許觀月追著喊禿驢也沒有生氣,想必許觀月和玄海法師關系不錯。

旁邊的黃光明卻不知道玄海法師和許昭還有一段前緣,他原本警惕地看著龍虎山後山情況,聽到玄海法師的話之後,當即警惕地看向玄海法師,一本正經地開口。

“大師,許昭是危管局的特聘人員,她不會出家的。”

道家和佛教雖然沒有對立,但清山寺的佛門弟子卻很少會到危管局工作。

危管局這幾年從別的門派拐了不少弟子,也有和尚到危管局就職的,但只有清山寺的和尚,沒有一個願意到危管局的。

可想而知,這些清山寺的和尚信念有多堅定。

黃光明難得遇到一個好苗子,自然不願意讓許昭被清山寺拐走。

玄海法師笑得一臉慈悲:“這一切要看許施主的心。”

許昭連連擺手:“我沒有佛心,與佛無緣。”

光是看著玄海法師和他身後的一群光頭和尚,許昭便覺得頭皮發麻。這些和尚竟然沒有一個胖的,想必平日裏吃得也清淡。

更重要的是,他們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應該不太富有,和她的理念不大合。

聽到許昭的拒絕,玄海法師只是笑了笑:“許施主與佛有緣,若是有皈依佛門的那一天,老衲願收你為徒。”

黃光明暗罵一聲玄海大師太過奸詐,明明是一個出家人,卻學會了誘惑這一招,他當即轉移話題,看向張京天,面色嚴峻:“張道友,這裏到底出了什麽事?”

這麽多鬼王出世,還有拼雜在一起的惡鬼,背後的事情涉及甚廣。

貓妖嗅了嗅,指著張京天的方向說道:“我留下的味道就在他身上。”

張京天看向貓妖:“你這小妖怪是誰?我沒見過你?”

在他說話的時候,被許昭三個家仙控制住的鬼王伸手:“大人,救我們。”

張京天被他們的行為嚇了一跳,差點原地蹦跶起來,動作太大,一只老鼠從他的袖子中滾了出來。

許昭伸手接過,這是她的家仙倉鼠精。

倉鼠精頭暈目眩,看到許昭之後委屈地撲到許昭身上:“主家。”

許昭終於記住主家和家仙的感情了,關心道:“發生了什麽事?你沒有受傷吧?”

可惜的是,倉鼠精被貓妖交到道士手中之後就迷迷糊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甚至連道士的臉都沒看清,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在張京天的身上。

這一系列事情發生太快,不僅僅是張京天,就連黃光明等人也應接不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與許昭一起來龍虎山的道士中有一個來自危管局,他平日裏搞文字工作,表達能力極強,當即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全場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明裏暗裏地打量著張京天。

即使遲鈍如張京天,這時候也意識到他是被當成幕後黑手。

見到所有人警惕地看著他,他苦笑一聲:“我若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你們信嗎?”

說出這話,張京天哀嘆一聲,如果他自己不是當事人,他都不相信這件事情和他無關。

事情發生在龍虎山的後山,聚陰陣必須是實力高強的人才能布置,且有這個手段能夠捉這麽多惡鬼,創造三個鬼王,龍虎山除了他,沒幾個人能做到。

且貓妖的味道在他身上,三個鬼王眾目睽睽之下認他為主人,倉鼠精也從他身上掉下來,。

張京天怎麽也說不清了。

不僅是危管局、正一派和清山寺的人,就連龍虎山的道士看他的目光中都帶了些懷疑,沒人願意相信張京天。

黃光明與張京天私交不錯,平日裏也算了解張京天的為人,他不願意相信這是張京天做的。

但事情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作為危管局的負責人,於公於私,他都要將張京天帶到危管局審問。

黃光明板著臉,將危管局特制手銬銬在了張京天的手腕上,這能封住張京天的修為。

張京天沒有掙紮,就算他掙紮也沒用,不說與他實力相差無幾的黃光明,只要看看旁邊站著的楊慈和玄海法師,就知道他想跑也跑不掉。

況且張京天根本不想跑,他還指望黃光明帶著危管局的眾人幫他找出真相,洗清罪名。

“麻煩張道友到危管局待一段時間,查清楚真相之後,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黃光明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放大了許多,保證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到。

他這麽做,既是為了告訴周圍的修士,他會秉公執法。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張京天好,眾目睽睽之下將張京天帶走,如果此事與張京天無關,到時候也好洗清張京天的罪名。

楊慈看著被拷著的張京天,出聲安慰:“張道友,你放心,我定會為你徹查此事。”

張京天愁眉苦臉,勉強擠出一個笑:“有勞楊道友,雖然你以前實力比不上我和黃光明,但現在你是天師界第一人,我自是相信你的能力,你肯定能查清楚真相。”

黃光明:“……”

他一把堵住了張京天的嘴,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少說一點吧,也不怕在監獄裏永遠出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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