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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真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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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死鬼一心想要一個登臺機會,見自己說完話後,盧望江等人沈默。

吊死鬼扭捏,掐著嗓子:“不如我再唱幾句,導演你看看我唱得好不好。”

盧望江連忙擺手:“你不要唱了。”

他怕是永遠忘不了被鬼追在身後,強迫他聽戲,還一路追問他唱得好不好的經歷了。

盧望江沒有連撲三部電視劇的時候,也是知名導演。無數演員為了進他的劇組,對他百般討好,但從沒有像吊死鬼這樣讓他印象深刻。

見吊死鬼不死心,盧望江開口堵住他的話:“你唱得確實不錯,但劇組實在沒有你能飾演的角色了。”

這是盧望江拒絕試鏡演員時常用的話。

吊死鬼也聽出盧望江在敷衍他,正常演員被導演拒絕後只能遺憾離開,但吊死鬼卻沒有這麽輕易放棄的。

吊死鬼舌頭伸得老長,身體也往盧望江頭頂飄了飄,可以說直接站在盧望江頭頂了。

吊死鬼居高臨下俯視盧望江,不服氣地甩了甩舌頭:“你們劇組的男主角連臺步都走不好,這樣的演員還能飾演梨園大師,從民國到現在,娛樂圈真是越來越沒落了。“

吊死鬼形象可怖,又站在他的頭頂給他制造壓力,盧望江有些畏懼。但想到許昭還在身邊,他鼓起勇氣,拿出在試鏡現場屬於專業導演的氣勢。

“男主角衛澤最起碼是個人,你是嗎?”

盧望江這句話說出後讓吊死鬼覺得異常紮心,他確實不是人。

盧望江還在繼續紮著:“而且他長得帥,你行嗎?”

吊死鬼死法還算正常,沒有缺胳膊少腿,臉也是正常人臉,只是長相確實一般了點,這也是他生前遲遲沒能登臺的原因。

吊死鬼知道盧望江說的都是真的,但他還是不甘心。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怎麽如今社會只看臉了呢?娛樂圈應該好好整治整治了。”吊死鬼將雙手背在身後,一副感慨的模樣。

說完之後,吊死鬼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裝模作樣地提議道,“導演,你看我附身在衛澤身上飾演男主角可還行?到時候你既有衛澤的臉,又有我的經驗,豈不是完美?”

吊死鬼只想登臺演出,雖然不能用自己的臉演出,但他安慰自己附身在衛澤身上,就當是畫了個濃妝了,只要能給他表演的機會就行。

眾人:“……”最應該被整治的是你吧。

劇組內,衛澤正和身邊的經紀人聊天:“不知道盧導有沒有處理好劇組鬧鬼的事情,這部劇到底還能不能拍下去?”

經紀人不免擔心:“你是靠綜藝走紅的,第一次拍電視劇就遇到這種情況,如果能順利拍成還好。就擔心出了意外,以後你恐怕不太好接劇本了。”

衛澤也跟著一起擔心,娛樂圈講究風水,他第一次擔綱男一號就撞鬼,這很影響他的名聲。若是以後的導演都忌諱這點,他有可能接不到劇本了。

他剛剛展露頭角,不想再做綜藝咖,野心勃勃進擊影視業,若是因為撞鬼遭遇滑鐵盧,他絕對不甘心。

憂心忡忡擔心未來的衛澤,不知道有鬼已經盯上了他這次的劇本了。

幸而這只是吊死鬼的一廂情願。

許昭拉著吊死鬼的舌頭,將吊死鬼從半空中拽了下來。

“你飄這麽高做什麽,是知道我要打你嗎?”

許昭捶了吊死鬼的脖子,吊死鬼差點喘不過氣。

“當著我這個天師的面說附身普通人類,你是沒將我放在眼裏嗎?”

若真是讓吊死鬼附身在衛澤身上參演整部電視劇,等電視劇拍完,衛澤差不多也廢了。

吊死鬼當著許昭的面說這種話,有些類似犯罪分子當著警察面說自己預謀殺人。

想到這裏,許昭又狠狠地捶了捶吊死鬼的脖子。

“是我太溫柔了,沒有讓你及時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眾人看著吊死鬼被許昭砸得變形的脖子,對她說自己溫柔的話沒有發表意見。

他們同樣認為吊死鬼需要整治整治。

吊死鬼的脖子已經被砸成一條細線,他小心翼翼將舌頭縮回嘴裏,淚眼汪汪,後悔,實在是後悔。

看許昭似乎還準備繼續打他,吊死鬼連忙心驚膽戰地解釋:“大人,我開玩笑的,我是良家鬼,怎麽會隨隨便便附身呢?”

吊死鬼心中委屈,但他什麽都不敢說。

沒想到盧望江卻一拍手掌,開口道:“可行啊,這個可行。”

垂頭喪氣正在認錯的吊死鬼聽到這話,猛地擡頭看向盧望江:“導演,你是說我可以登臺嗎?”見許昭冷冰冰的目光盯了過來,吊死鬼抖了抖,立即改口,“不行,附身當然不行。”

吊死鬼邊說邊給盧望江使眼色,示意他等許昭走了之後私聊。

盧望江沒領會到吊死鬼眼神的含義,但卻看到許昭疑惑地看著他,許昭的拳頭還捏著呢。

親眼見到許昭揍鬼的盧望江害怕許昭生氣起來連他一起揍,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不清不楚,立即解釋起來。

“當然不是讓你附身在衛澤身上,我只是覺得我們劇組缺少一個專業的戲劇指導,你可以來教衛澤唱戲。”

他也請了戲劇指導,但總差那麽點味道,現在有吊死鬼這麽專業的民國戲子在,不好好利用真是浪費了。

吊死鬼再度失落,頭都垂到地上了:“原來只是做幕後工作人員嗎?不能登臺嗎?”

盧望江拿出忽悠投資商的精神:“雖然不能登臺,但是你教會了衛澤。衛澤出演男主角,不是也算用他臉,用你的能力在表演嗎?你也是間接登上舞臺了,到時候我把你的名字打在電視劇最前面,讓觀眾一眼就看到你。”

吊死鬼的頭仰起來,臉上也有了光。

覺得盧望江說的對,他一只鬼沒辦法真正登臺,但做幕後人員也算是間接登上舞臺了,這是他離夢想最近的時候了。

吊死鬼重振旗鼓,和盧望江聊起了具體的操作問題。

正常情況下,普通人類是看不到吊死鬼的,且吊死鬼的存在也不能廣而告之。

為了保證吊死鬼在劇組順利做戲劇指導,許昭跟著盧望江去了一趟劇組。

盧望江將之前的道具間專門撥給吊死鬼做辦公室,許昭在房間裏貼了符咒,讓吊死鬼能夠顯形。

衛澤到時候進入這個房間後,就能看到吊死鬼,和吊死鬼學習唱戲技巧。

吊死鬼原本的身形有些飄忽,雖然因為陰氣濃郁的原因在眾人面前顯形,但卻是忽隱忽現。

現在許昭貼了符咒之後,吊死鬼的身形凝實了。如果不看他帶著勒痕的脖子以及掉在地上的舌頭,他看上去就是個正常人。

為了保住來之不易的機會,吊死鬼自然要好好表現。他將舌頭收好,用東西擋住脖子,做好準備之後,看上去就像是個正常人。

當然要忽略他身上現在穿著的血紅色連衣裙。

看到吊死鬼在房間裏努力適應用雙腿走路的樣子,盧望江徹底松了一口氣。

上半場雖然驚心動魄,但下半場的收獲還是挺大的。不僅解決了劇組鬧鬼的事情,還為劇組找來了專業的戲劇指導。

他有預感,他們這個劇能火,他盧望江要重回巔峰了,以後再也沒人能說他是撲王了。

盧望江心中清楚,吊死鬼的事情能解決,完全依賴於許昭。

吊死鬼表現出一副只想登臺表演,不想害人的樣子。但盧望江心知肚明,如果不是有許昭鎮著,吊死鬼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也不一定。

說不定他會將他們劇組的人綁著,強迫讓他們時時刻刻看他唱戲。

心中有這種猜測,盧望江禁不住抖了抖,想到在路上被吊死鬼追逐的恐怖回憶。

若是一直被吊死鬼追著問他唱得好不好,這日子根本過不下去。

盧望江對許昭更加感激了。

陸少巖也在和許昭道謝。

陸家大宅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他忙著處理大伯和奶奶的事情,沒來得及向許昭和許觀月好好道謝,等反應過來之後,許昭已經離開了。

之後他想道謝,卻找不到許昭的聯系方式,直到他在網上看到了許昭的熱搜,才知道許昭是京大的學生。

這一次到京大取景拍攝,他本想找個機會趁機見一見許昭並感謝她。

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去見許昭,便遇到了劇組鬧鬼的事情。

盧望江走到兩人身邊的時候,恰好聽到陸少巖道謝的話。

知道許昭幫陸少巖抓過更厲害的綠衣厲鬼和活僵,盧望江對許昭更敬畏了,不愧是大師。

道謝之後,看到盧導走到身邊,陸少巖想起在陸家時和許昭說的話,他調侃道:“我先前不知道許大師的身份,還想邀請您進娛樂圈拍戲,真是平白鬧了個笑話。”

盧望江點頭,理所當然道:“這就是小陸你的錯了,除了那些一線明星,娛樂圈普通演員有時候出演一部電視劇,只有幾萬的報酬,大師哪能看上這點錢?”

盧望江語氣放緩了,漸漸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發現許昭正雙目灼灼地看著他。

“原來普通演員的報酬竟這麽高嗎?竟有好幾萬?”

盧望江:“……”他以為自己說錯了,說成了幾百萬、幾千萬,但仔細一想,他根本沒有說錯啊。

陸少巖:“……”

這錢多嗎?

他們身處娛樂圈早就習慣了演員的高片酬,幾萬對他們來說確實不算什麽。

他們以為對於許昭這樣的大師來說,幾萬也不會放在眼裏。但看許昭的表情,明顯不是這樣。

兩人語塞,總覺得大師似乎有些……貧窮?

許昭雙目亮晶晶,眼中的羨慕之情都快溢出了,娛樂圈的人真的好有錢啊。

盧望江迅速反應過來,意識到這是一個交好許昭的機會。雖然不知道許昭這種大師怎麽會缺錢,但缺錢好啊。

盧望江不愧是一個老油條,迅速接話:“大師如果你有拍戲的想法,可以在我們劇裏出演一個角色,工資就照普通演員的標準來。”

盧望江是想交好許昭,卻又沒有表現地太過急切,親近卻保持距離,是他一直的生存之道。

他除了沒有讓許昭試鏡,一切按照普通演員的標準來。

沒想到中間經歷了這麽多事情之後,許昭竟然還是在他的建議之下,踏入了娛樂圈。

陸少巖神情恍惚,最後只有一個想法,有許昭在,以後再也不用怕劇組遇鬼了,這絕對是最安全的劇組了。

盧望江已經和許昭說起了角色問題:“恰好演撞墻戲子的配角剛走,許大師你就來演這個角色。”

這個配角就是被吊死鬼附身,因為害怕中途離開的女演員。

盧望江不禁感慨,果然一飲一啄皆有定數,最後竟是捉了吊死鬼的大師來演這個角色。

他電視劇劇情都不敢這麽拍。

許昭心滿意足,沒想到順手捉個吊死鬼還有這般好事。

許昭想到在路上聽繆靜月等人的聊天,她有些疑惑地問道:“做演員是不是要養一只小鬼?我沒有小鬼,養一只成年鬼行不行?”

許昭看向在場的唯一成年鬼——吊死鬼。

盧望江:“???”

陸少巖:“???”

大師這是什麽虎狼發言?他們娛樂圈的人可沒有這樣,也不敢這樣。

到底是盧望江經歷的事情多一點,猜到許昭說的小鬼是什麽意思,給許昭解釋了一番小鬼的含義。

雖然盧望江說的時候有些含糊不清,但許昭迅速弄清楚養小鬼的真實含義,她皺了皺眉:“為一己之私禁錮嬰孩靈魂,是為邪術,必遭反噬。”

許昭想到前一段時間遇到的由嬰孩靈魂雜糅成的鬼嬰。

盧望江也頗為感慨:“確實不是正道。”

娛樂圈養小鬼遭反噬的事情多了去了,雖然外人不知道,但他們這些業內人士卻清楚得很。

吊死鬼死後一直飄來飄去,如今要裝人類重新用雙腳走路,廢了一番時間,終於適應了。

吊死鬼恰巧聽到許昭說要養鬼的事情,他面上一喜,前來自薦:“大人,我願意被你養。”

“主家有我,哪輪得到你這種有礙觀瞻的醜鬼。”

在吊死鬼走到許昭身邊的時候,一條蛇尾伸出來,將他拍飛出去。

正是白蛇。

有一個黃鼠狼和他爭搶許昭的視線就罷了,現在這種小鬼也想來分一杯羹,真是認不清自己的地位。

看著許昭手腕上的鐲子變成一條白蛇後,其他人都安靜了。

最終只在心中感慨:不愧是大師。

陳秋渺已經麻木了,沒想到許昭養的妖不僅僅有黃鼠狼,還有白蛇。

吊死鬼砸在墻上的動靜有些大,恰巧被門外的男主角衛澤聽到了。

衛澤看到道具房間裏開了燈,且沒有發出古怪的聲音,他猜測事情是不是已經解決了,便來道具房前查看情況。

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面有動靜。

他敲了敲門:“盧導,你沒事吧?”說著推門而入,想看看裏面的具體情況。

劇組鬧鬼,他也顧不上隱私禮貌了,若是盧導在裏面出了事就不好了。

吊死鬼被白蛇一巴掌拍在了墻上,努力用長舌頭將自己從墻上拔了下來。

衛澤一進門就看到紅色的長條狀一閃而過。

衛澤戰戰兢兢地開口:“那是什麽?”

盧望江肯定不會將劇組聘請鬼做戲劇指導的事情傳出去,他咳嗽一聲,努力解釋:“那是我們劇組新來的戲劇指導,你剛剛看到的應該是他的衣袖。”

吊死鬼以前不怕被人類發現,甚至還想在人類面前高聲唱戲,但現在他也有了正經職位,不能隨便嚇人。

吊死鬼甩了甩衣袖,給衛澤看了一下紅色的長袖。

白蛇在打完吊死鬼之後就重新變成了許昭手中的鐲子,黃大娘子也變成倉鼠站在許昭的肩膀上,因此現場除了吊死鬼之外,沒有任何其他不科學的東西。

心中總覺得哪裏奇怪的,衛澤看向許昭:“這是?”

盧望江淡定介紹:“這是許昭,是京大的學生,過來飾演白秋水。”

白秋水就是撞墻女戲子的名字。

衛澤恍惚地點點頭,感慨還是盧導專業,劇組都鬧鬼了,大半夜還找新人來試鏡。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指著吊死鬼:“……他一個戲劇指導穿著白秋水的裙子幹什麽?”不應該是許昭穿嗎?

且這裙子他很眼熟,不就是鬧鬼的那件嗎?還紅著呢,一個大男人穿著鬧鬼的紅色連衣裙,看上去就像是個鬼故事,

盧望江若無其事:“他命格硬,不怕鬼,恰好穿著裙子幫我們鎮著了,以後我們劇組就不會再鬧鬼了。”

鬧鬼和大師的事情不適合廣而告之,畢竟對劇組和電視劇的影響不好。若是鬧大了,廣電局卡了他的電視劇拍攝,盧望江怕是要後悔死。

所以即使面對電視劇的男主角,他也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衛澤將信將疑,但盧導都這麽說了,且他們這麽多人在道具室裏都沒有聽到唱戲的聲音,鬧鬼的事情恐怕真的解決了。

衛澤終於不用擔心這部電視劇拍不下去,也不用擔心以後接不到劇本了。

不管過程怎麽樣,結果都是好的,皆大歡喜。

也快到宿舍關門的時間,許昭和陳秋渺趕著回宿舍,便沒有在這裏多待。

看著許昭匆匆離開的背影,陸少巖感慨:大師的生活真不容易,不僅每天要上學,還要抽空捉鬼,為了生計,甚至還要到娛樂圈拍戲。

果然哪一行都不好幹,陸少巖想到劇本要改的內容,忍不住發出了屬於社畜的嘆息。繆靜月正聊著莊清夢的八卦,突然發現路上只剩下兩個人的腳步聲。她和朱慧慧孤獨地走在去文學院的路上,許昭和陳秋渺不見蹤影。

如果是陳秋渺不在了,繆靜月可能會懷疑陳秋渺害怕,半路跑了,但兩個人都不在,那就有問題了。

繆靜月和朱慧慧大聲呼喚許昭和陳秋渺,沒有任何回應。

明明是在熟悉的校園,繆靜月和朱慧慧卻有些怕了,就在她們考慮著是不是要回去找老師的時候,許昭和陳秋渺回來了。

繆靜月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副見鬼的誇張表情。

朱慧慧臉上也滿是詫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

她們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幻覺了。

不怪她們倆是這種表情,實在是陳秋渺太反常了。

陳秋渺興奮地挽著許昭的手,興致勃勃說道:“昭昭,我明天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吃飯?”

繆靜月又是吃驚又是酸溜溜的,她都沒這麽親密地叫過許昭。

而且這是陳秋渺這種大小姐會對許昭說的話嗎?她不是自從換床那件事情之後,就不會和許昭主動說話嗎?

難道她們剛剛走散之後,陳秋渺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繆靜月是個憋不住的人:“你們去哪了?”

看到繆靜月和朱慧慧一臉詫異,陳秋渺心中有一種詭異的自豪感。

許昭的特殊身份,整個宿舍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陳秋渺得意地看著繆靜月,語氣說不出的驕傲:“就隨便逛逛。”

繆靜月:“……你們倆是會結伴隨便逛逛的關系嗎?”

陳秋渺:“我們怎麽就不能結伴隨便逛逛了,我現在發現許昭長得好看脾氣又好,當初和我換床就是讓著我,我想和她做朋友不行嗎?”

許昭心中感嘆,倒也不必這麽吹捧,她只是為了一千塊錢。

看陳秋渺這麽得意,繆靜月忍不了,也不管她是不是中邪了,挽住許昭的另一邊胳膊:“我才是許昭的好朋友。”

被一左一右挽住的許昭不知道如何反應。在來京大之前,她大多數時間都在家裏自習,實在沒有和同齡人相處的經驗。

被兩個女孩一左一右地挽著,雖然有些奇怪,許昭只能默默地接受了。只是在她們針鋒相對的時候完全插不上嘴,也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轉頭看向一邊看呆了的朱慧慧:“我們回宿舍吧。”

朱慧慧有些心酸,她家境不好,高中三年拼了命讀書才考上京大。

陳秋渺是大小姐,繆靜月家境也不錯,許昭剛來就被評為京大校花。只有她普普通通,朱慧慧便想和她們都保持良好的關系。

在陳秋渺和繆靜月鬧矛盾的時候,朱慧慧一直左右逢源,沒有直接站隊。但如今看她們三人手挽著手親密的樣子,總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卻沒想到許昭主動叫她。

許昭表面看上去高冷,但朱慧慧卻從她的雙眼裏看到了關切。

朱慧慧心中所有的委屈都散開了,她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放肆的笑容,上前抱住許昭腰:“我也是許昭的好朋友,我們一起回去。”

陳秋渺嘰嘰喳喳:“朱慧慧,你怎麽能抱昭昭的腰,你松開。”

朱慧慧第一次展露了屬於這個年紀少女的任性:“我就不。”

繆靜月懟陳秋渺:“你這個大小姐太霸道了吧。”

……

看著三個年輕的女孩爭奪許昭的註意力,蹲在許昭肩膀上的黃大娘子不禁感慨:“我以前覺得小狐貍精有魅惑人心的本事,沒想到大人你也不弱。用網上那些人的說法,主家你這就叫海王,她們都是你海裏的魚。”

時髦的黃大娘子發出屬於上網人的感慨。

白蛇卻聽不懂:“你亂說什麽呢?大人雖然厲害,但只是普通人類,做不了海王的。”

黃大娘子不願意和這個什麽都不懂的鄉下妖怪多說,只漫不經心地敷衍:“說多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你也是大海裏的一條魚就行。”

許昭:“……”她怎麽就成海王了?

經此一事,宿舍關系明顯改善了許多。

繆靜月發現陳秋渺雖然是大小姐脾氣,但人並不壞。

唯一讓她覺得不對勁的就是每天晚上十點過後,總能隱隱約約聽到唱戲的聲音。

繆靜月將自己的感覺說出來,只有朱慧慧摸了摸發涼的胳膊,附和她:“我好像也聽到了,還聽到了女孩子的笑聲。”

陳秋渺和許昭卻一臉平靜,大小姐一副繆靜月少見多怪的樣子:“肯定是你們最近軍訓太累了,產生幻聽了,我就什麽都沒聽到。”

陳秋渺心中得意:嘿,我知道你們不知道的東西,還是我和許昭關系最好。

許昭沒說話,繆靜月以為她讚同陳秋渺的話,最後不了了之,只以為自己幻聽了。

許昭有些心虛,繆靜月沒有聽錯,宿舍裏確實有唱戲的聲音。

吊死鬼知道許昭要去飾演白秋水之後,為了奉承大師,每天晚上都來給許昭開小竈補習。

繆靜月聽到的唱戲的聲音就是他的,至於女孩子的笑聲,是屬於林蓉蓉的。

吊死鬼本名蘇岱,雖是民國鬼,但與林蓉蓉相處不錯。

因為有蘇岱開的小竈,許昭進步飛快。

不過還沒有等她進劇組拍攝屬於白秋水的部分,便被陳秋渺請回了她家。

陳秋渺家裏是做房地產的,國內知名的光建集團就是他們家的。

陳秋渺的爸爸陳光建是國內房地產行業的領頭羊,作為陳光建的獨女,陳秋渺才養成了這種大小姐脾氣。

這段時間光建集團出了問題。

新開的樓盤在動工的時候發生意外,聽說有工人出事了。不僅如此,光建集團投資的國內幾個大型商場在同一時間出事了。

其中一個商場就在京大附近,在他們宿舍樓的窗口可以看到“光建商場”巨大的商標。

但如今矗立在商場門外的大商標卻從中間裂開了。

商標用的是特殊的石材,異常堅固,按理說經過百年風吹雨打也不會有事,但卻在一夜之間裂開,實在是稀奇事。

有人將商標的事情拍到網上,引發了網友熱議。

“光建兩個字從中間裂開,不會是老天看不下去陳光建賺黑心錢,給他警告吧?”

“不要當所有有錢人都是黑心商人,陳光建人很好的,做了許多慈善,國內知名的光建希望小學就是他捐資辦的。”

“我覺得應該是競爭對手做的,光建集團輝煌太久,可能大家都想分一杯羹吧。”

“你們不要亂猜,我覺得可能只是意外。”

“意外的話,全國這麽多商場一起出問題嗎?京市的商場商標裂了,上市的商場聽說是外墻裂了,怎麽會這麽巧。”

“我猜其中大有蹊蹺啊。”

……

網上議論紛紛,連光建集團內部也人心惶惶,陳秋渺的父親陳光建最近就在忙這件事情。

他花了大價錢重新修了門口的商標,但是修好之後,商標又在同一個位置裂了。

不僅如此,新樓盤的工地又有工人出事了。

陳光建當機立斷,暫停了工地的建設,對外宣稱改造。但商場的事情實在瞞不住,畢竟商場客流量太大,他不能也不敢將商場關閉。

在他焦頭爛額的時候,有朋友讓他試試采用特殊手段來解決這件事。

陳秋渺竟也說要幫他請一個大師回來。

聽到陳秋渺的話,陳光建是吃驚的,對於這個女兒他特別了解,固執且驕縱,根本不信鬼神之說,如今主動說要請大師回來,不會是被騙了吧?

陳光建不但掛心光建集團的事情,也在擔心陳秋渺,他沒有一口否決陳秋渺請大師的建議。

陳光建一邊同意陳秋渺將許昭請來,一邊在朋友的建議下,請了其他的和尚道士來家裏看風水,解決這件麻煩事。

陳秋渺不知道陳光建對許昭的態度是懷疑的,她興高采烈將許昭帶回了家。

她親眼見過許昭制伏吊死鬼,還有白蛇和黃大娘子兩個妖怪做家仙,陳秋渺對許昭充滿信任,已經是許昭的小迷妹了。

與許昭相處久了,陳秋渺知道許昭經濟狀況不佳,在進門之前,陳秋渺握了握拳,給她鼓勵:“等事情解決了,我一定讓我爸多給你點錢,我爸可有錢了。”

許昭覺得自己沒看錯,陳秋渺和葉謹言一樣,都是人傻錢多的好人,和他們做朋友真好,她一定服務到家。

黃大娘子:“嘖嘖嘖,這就是海王的專業素養,讓魚上趕著給錢。”

白蛇甩了甩尾巴:“我懷疑你在排擠我,總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黃大娘子敷衍:“……我誇大人好看呢。”

白蛇得意洋洋:“那是當然,大人最是好看不過,只有我這樣的美男蛇才能配做她的家仙。”

黃大娘子不屑和他爭吵,不過是另一條腦子不好使的魚罷了。

這麽想著的黃大娘子跳到許昭的耳邊,奉承道:“大人,我一會肯定好好表現,爭取讓你多要些錢。”

他們現在是許昭的家仙,不用發聲就能交流。剛推開門的陳光建完全沒有聽到兩個家仙的交流,只聽到了女兒讓許昭多要點錢的話。

陳光建:“???”

他懷疑送陳秋渺去上學的想法是錯的,這女兒沒上學之前還算聰明,怎麽上了學之後人都傻了,還帶著外人騙自己家的錢?

陳光建心中已經認定許昭是騙子了,誰家大師穿著幾十塊錢的衣服,出門捉鬼還帶著寵物倉鼠的?

只是可惜,小姑娘小小年紀就出來行騙,認真學習不好嗎?

陳光建在商場混了這麽多年,心裏不相信許昭是陳秋渺嘴裏的大師,但對許昭的態度還是挑不出毛病的,他熱情地請許昭進門,還和許昭聊了幾句。

聊的內容卻不是光建集團的事情,而是家常。

陳光建知道許昭是陳秋渺的舍友之後,心中決定這件事情之後要好好和許昭聊一聊,京大的高材生大可不必出來行騙,如果實在缺錢可以申請學校的獎學金。

許昭這些年和許觀月一起見過很多人,對陳光建臉上的表情很熟悉,陳光建明顯是不信任她。

許昭也不生氣,她對這種態度習以為常了。陳光建還算態度好的,以前還有人直接將許觀月和她趕出家門。

不管陳光建如今態度怎麽樣,許昭只有一個想法,她想拿到陳光建的錢。

許昭懷疑許觀月算其他事情都不準,只有算她銀行卡餘額的時候是準的。

她剛從葉謹言那裏得了J十萬,許觀月就打電話過來和她要錢了。

養家糊口實在不易,尤其是養著許觀月這個巨嬰,有時候許昭還懷疑,許觀月用她的錢養著另外一個巨嬰。

這也不是她瞎猜測,她是有證據的,證據就是許觀月經常掛在口中的親戚。

但能怎麽辦呢?許昭作為徒弟,只能大度地將許觀月原諒。

同時下了決定,等她忙完最近的事情就去找許觀月的親戚。

如果這個親戚真是騙錢的,她先將親戚打一頓,再回去將許觀月打一段。

許昭思緒紛飛了一陣,便聽到陳家大門的門鈴又響了。

陳光建笑著去開門,門外站著一群和尚、道士。

許昭:“???”為什麽還有人來和她搶生意?

陳秋渺也不高興,沖著陳光建發火:“爸,我不是說昭昭是厲害的大師,肯定能幫我們家解決問題,你為什麽還請了其他人?”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一下錯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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