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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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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妖擡眸小心翼翼看向江淺,便見江淺緊蹙著眉頭,神色滿是不安和煩躁。

江淺一張臉生得俊美,但那雙漂亮的眸子裏平日裏總帶著幾分冷意,所以旁人哪怕想多看他兩眼,多半也都會遮遮掩掩,不大敢直勾勾盯著他看。

但此時此刻,江淺雙目中卻沒了那份疏離的冷意,取而代之的是摻雜著些許怒意的無助。

誰能想到,素來驕傲的江護法也會流露出這副神態呢?

“江護法……”兔妖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江淺擡手朝他擺了擺,一臉疲憊地道:“本座沒事,只是想靜靜。”

兔妖聞言便悄悄退到了一邊,不敢再打擾他。

江淺失魂落魄地坐下,一時之間只覺心緒煩亂不堪。

他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自己會有孕,這不可能是真的。

他可是禽族的護法,是只雄孔雀,而且還是要居上的那個,他怎麽可能有孕?

江淺想了想,他從小到大就沒見過哪只雄鳥有孕,無論是廣陵大澤的禽族,還是外頭的禽族,有孕的素來都是雌鳥。

雄鳥是不可能有孕的!

江淺轉頭看向兔妖,兔妖也正看著他,目光中帶著一抹擔憂和關心。

“我能不能再試一試你體內的妖氣?”江淺朝兔妖問道。

兔妖忙點了點頭,主動走到江淺身邊,將自己的手遞給了他。

江淺與兔妖的手交握,馭起妖力探入兔妖體內,很快他便觸到了兔妖體內那多出來的一股妖氣。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妖氣雖老老實實待在兔妖體內,卻絕對不是一團死物。

相反,當江淺靜下心來去觸摸那妖氣時,便能隱約感覺到那妖氣是有生命力的,甚至會在江淺觸到它時,模模糊糊的給出些許回應,就像是在同江淺打招呼。

這麽一試探,江淺不得不相信,兔妖的確是有孕了。

江淺收回手,隨後馭起妖氣試探了一下自己體內那妖氣。

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但自己體內那妖氣的狀態,的確與兔妖體內那妖氣很是相似。

從前江淺一直對這抹妖氣懷了排斥的心思,那妖氣大概是能感覺到江淺的敵意,所以每次異動時都很不安分。而江淺心懷抵觸,自然從未有耐心去好好感受過它。

如今細細想來,這妖氣自江淺那次回到廣陵大澤後,便表現得十分不尋常。

若非它異動得太厲害,江淺也不會那麽苦惱。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小小的一抹妖氣就連鳳凰妖尊都束手無策。

江淺記得,當時鳳凰妖尊打算強行將這妖力抽出時,自己險些受傷。

若這妖氣當真是……那個,這一切便都說得通了。

江淺早該想到,若僅僅是他捕獲的郁辭舟那點妖力,怎麽可能在他體內如此“猖狂”?偏偏他被情緒蒙蔽了雙眼,自始至終只當這妖力是郁辭舟的,竟從未想過還有別的可能。

也正是因為他太過篤定,毫無這方面經驗的鳳凰妖尊和郁辭舟才會被他一並帶偏了。

“若是像你說的那樣,它怎麽會到了今日,還遲遲沒有動靜?”江淺朝兔妖問道。

江淺記得,廣陵大澤裏的雌孔雀,通常過了求偶期之後不足一月便會生蛋。

江淺肚子裏這妖氣第一次異動,是猛禽去平安巷找他麻煩的時候。倘若他肚子裏這東西,當真如兔妖所說,那就是郁辭舟在廣陵大澤第一次幫他解毒時有的。

那日子仔細算起來,可過了不止一月了。

兔妖並不是大夫,顯然也不懂這些。但他覺得江淺如今看起來很無助,所以兔妖想了想,還是盡力回答道:“大概是因為妖族與尋常的禽族本就不同吧?又或許,妖階越是高的妖,日子就越久些。”

江淺擰了擰眉,一時之間也不知信沒信這說法。

兔妖想了想又道:“又或許是這妖氣受了驚嚇,所以生長地慢一些?”

江淺聞言一怔,想起來他那次回到廣陵大澤不久,鳳凰妖尊便朝那妖氣動過手。鳳凰妖尊身上那威壓就連他都犯怵,更何況那未成形的小東西。江淺記得自那之後,他體內那妖氣便消停了許久。

或許這小東西遲遲沒動靜,與這個有關?

兔妖觀察江淺神色,半晌後又開口道:“又或許這時日與妖使大人有關,妖使大人原身是只豹子,豹子的孕期好像比禽族是要長許多的。”

江淺:……

都怪郁辭舟這獸族混蛋!

江淺聞言眸色一冷,面上的煩躁去而覆返。

兔妖瞥見他這神色,忙住了口不敢再說。

此時,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兔妖走過去打開門朝外一看,見門外立著一個少年。

“快到用膳的時辰了,咱們正在為兩位準備晚膳,不知尊客可有什麽想吃的,或是有什麽忌口?”那少年客客氣氣地朝兔妖問道。

澹州島這些弟子多半都是靠靈氣修煉,平日裏不需要用膳。但他們知道許多妖族哪怕不依靠食物過活,也有和人族一樣用膳的習慣,是以待客時都會依著三餐安排飯食,免得怠慢了客人。

“勞煩小公子了,隨意就行。”兔妖說罷轉頭看了一眼江淺,似是在詢問江淺的意見。

江淺擰了擰眉,開口道:“有酒嗎?”

門口那少年聞言忙道:“有的,尊客稍待,一會兒便將酒菜給兩位送過來。”

少年說罷便走了,兔妖關上門走回來坐下,見江淺那面色依舊不大好。

沒一會兒工夫,島上的少年便送了酒菜過來。

為首那少年還特意朝江淺和兔妖解釋,說他們島上平日裏代赭恒散人主事的大師兄和二師兄,因為有事情要辦,所以都去了禁地,這才沒有招待他們。若是換了從前,島上有貴客來,少不得是要設宴款待的。

江淺本就不大在意這些事情,擺了擺手示意少年不必客氣。

少年將酒菜擺好,又詢問了江淺和兔妖沒有別的吩咐,這才離開。

“忘了問他們,船什麽時候能回來。”兔妖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開口道。

江淺一想到郁辭舟在船上,本想說船最好別急著回來,免得他忍不住要朝郁辭舟動手。但他瞥見兔妖神色,知道兔妖八成在擔心狼妖的安危,便開口道:“依著那距離,明日一早或許就到了。”

兔妖聞言點了點頭,但面上依舊掩不住擔心的神色。

江淺與兔妖各懷心事,兩妖相對無言。

江淺要了酒,但是怕酒氣沖撞到兔妖和那小崽子,便拎著酒壺出去了。

他在住處附近轉了一圈,找了顆大樹,而後飛到了樹枝上坐下,喝起了悶酒。

一口酒下肚,江淺便染上了的淡淡的醉意。

他倚在樹上重重嘆了口氣,心中那氣惱和茫然一股腦湧了上來。

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只雄鳥,怎麽就能有了孕呢?

而且還是郁辭舟那混蛋的種……

江淺此前籌劃得很完美,待這次赭恒散人幫他除了體內的妖氣之後,他便可以哄著郁辭舟,在下次魅毒發作之時,欺負欺負郁辭舟。

可如今他有了郁辭舟的崽子,這謀劃便成了笑話。

莫說以後還有沒有機會,江淺這會兒壓根半點那樣的心思都沒有了。

他恨不得將郁辭舟碎屍萬段,為自己出口惡氣。

雖然知道此事不是郁辭舟能控制的,而且郁辭舟也是為了替他解毒才會那樣,可江淺心中依然抑制不住生出了一股惱意。若是郁辭舟當初能老老實實居下,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他也不會懷上郁辭舟的崽子。

說來說去,都怪郁辭舟!

千錯萬錯,都是郁辭舟的錯!

郁辭舟就是個混蛋!

江淺心情郁悶,將一壺酒喝了個精光,而後便倚在樹上一覺睡到了天明。

直到少年來叫醒他,朝他說船靠岸了,江淺才稍稍清醒過來。

他從樹上下來,跟著少年朝岸邊走。

剛走了沒幾步,突然想起了什麽,快速沖回了兔妖的住處。

然而兔妖擔心狼妖的安危,一早就盼著船靠岸,這會兒早就到了岸邊。

江淺不及多想,火急火燎地到了岸邊,便見郁辭舟和狼妖他們已經從船上下來了。

小八哥看到江淺,撲騰著翅膀朝他飛過來,落在了江淺肩頭。

少年們引著眾妖和幾個船工朝島內走,江淺則將目光落在兔妖身上,那神色十分緊張。

可惜兔妖這會兒正沈浸在和狼妖重逢的喜悅中,兩妖膩膩歪歪,根本沒留意到江淺的異樣。

“阿淺……”擡手想去扶江淺的手臂,瞬間被江淺給甩開了。

江淺冷冷瞥了他一眼,那目光猶如實質一般,令郁辭舟不由打了個寒顫。

郁辭舟面色還有些蒼白,看得出這一路暈船暈得很厲害。

但他此刻卻顧不上其他,只茫然看著江淺,心道這是怎麽了?

之前在船上分別時不是挺好的嗎?

一夜的工夫,怎麽又成了仇人似的?

見江淺不理會郁辭舟,小八哥只得化成人形,主動攙扶住了郁辭舟。

“妖使大人你怎麽一見面就惹我們江護法生氣?”小八哥開口道。

郁辭舟一臉無辜,心道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啊……

可江淺那態度分明就是氣急了,目光中那冷意,看著比當時拿羽刃捅他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淺煩躁不安地跟了一路,終於找到間隙,趁著狼妖與郁辭舟說話時,將兔妖叫到了一邊。

他看了一眼郁辭舟和狼妖的方向,不放心似的拉著兔妖走遠了一些,才開口道:“昨晚的事情,你不許朝旁人說。”

兔妖一怔,開口道:“此事只怕瞞不了太久,妖使大人早晚會知道的。”

“我自有計較,但在此之前,你不要朝他透露一個字。”江淺道。

兔妖點了點頭,開口道:“好,我不說。”

江淺看了他一眼,不放心似的又道:“陸騁也不行,他與郁辭舟那混蛋素來狼狽為奸,若是他知道了,定然會朝郁辭舟多嘴。”

“恩妖放心,我也不會朝陸騁說。”兔妖忙道。

江淺聞言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他見兔妖看著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安,似乎還稍稍泛著紅意,意識到自己方才那態度太強勢了,估計是嚇到了對方,於是伸手在兔妖身上拍了一下,安慰道:“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

兔妖聞言朝他點了點頭,雙目依舊泛著些許紅意。

其實兔妖倒也不怎麽怕江淺,江淺曾經救過他們父子的命,還不止一次,兔妖對他心裏只有感激,最多還帶著點低階妖對高階大妖的敬畏,但那絕不是單純的害怕。

只是兔妖天性如此,大部分時候總給人一種膽小柔弱的感覺,哪怕他只是平靜看著旁人,那明亮的眼睛裏也仿佛帶著不安,所以江淺才會誤以為他害怕自己。

江淺得到了兔妖為自己保密的承諾,心裏那石頭才稍稍落了地。

此事對他來說沖擊太大,他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接受,自然不可能輕易讓郁辭舟知道。且不說郁辭舟對他肚子裏那東西會是什麽態度,哪怕僅僅是想到郁辭舟知道此事後那表現,江淺都覺得氣惱。

以他對郁辭舟的了解,郁辭舟一旦知道此事,定然會奚落他。

江淺單是在郁辭舟面前居下都不能接受,怎麽可能接受為郁辭舟生崽子?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郁辭舟知道了,估計半夜都得笑醒。

所以此事無論如何不能讓郁辭舟知道,至少在江淺想好如何處置那小東西之前,此事得瞞著郁辭舟。

江淺心中想著事情,腳步便不由跟在兔妖身後去了安置郁辭舟的那屋子。

此時狼妖和小八哥都在那處,眾妖見到江淺和兔妖一起進來,面色都有些驚訝。

“你們方才做什麽去了?”狼妖開口問道。

兔妖偷偷看了江淺一眼,垂著頭半晌,沒有回答狼妖的話。

他不大會撒謊,尤其是面對狼妖時。

狼妖覺察到異樣,拉過兔妖的手,而後擡起兔妖的下巴看了一眼。

“眼睛好紅,哭過?”狼妖問道。

“沒有。”兔妖開口道,他眼睛發紅,實際上是因為狼妖他們平安回來了,激動得。

狼妖素來了解自家這小兔子,聞言沒繼續追問,生怕在眾妖面前將兔妖問哭了。他家這小兔子平時也沒那麽敏感,但有孕之後情緒波動比較大,需得時時呵護。

江淺一直緊張地看著兔妖,見他沒有露出馬腳,這才移開視線。

一旁的郁辭舟伸手扯了扯江淺的衣袖,尚未開口,便被江淺甩開了。

狼妖不知兩妖之間發生了什麽,帶著兔妖便離開了郁辭舟的住處。

小八哥也跟著出去了,屋內便只剩江淺和郁辭舟。

江淺不想搭理郁辭舟,擡腳就要走。

郁辭舟卻伸手握住他手腕,開口道:“能不能陪我一會兒?”

郁辭舟記得,在船上時他就是朝江淺這麽問的,江淺嘴上不願意,卻躺在他身邊陪了他好久,不僅替他擼毛,還偷看他的……他覺得這一次,江淺肯定還會陪他的。

江淺冷冷瞥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冷聲道:“撒開。”

郁辭舟失笑,心道江護法怎麽永遠這麽別扭,不管心裏怎麽想,嘴上一定要冷言冷語的。

郁辭舟一邊想著,一邊躺到榻上,翻身化成了黑色獵豹的模樣。他為了取悅江淺,甚至主動朝江淺翻了翻肚皮,因為他記得江淺在船上時,很喜歡擼他肚子上的軟毛。

但這一次,江淺卻連眼神都沒多給他一個,頭也不回地走了。

黑色獵豹一臉茫然地躺在榻上,還保持著肚皮朝上的姿勢,看起來有點委屈。

郁辭舟:……

發生什麽了?

為什麽這麽對他?

狼妖帶著兔妖回去之後,先是安撫著將小崽子哄睡了。

兔妖很是親昵地湊在他身邊抱著他,主動朝他索了個吻。

“寶貝。”狼妖伸手摸了摸兔妖的額頭,低聲問道:“你們方才……你和江護法去說什麽悄悄話了?”他這話本是隨口一問,倒是沒有別的意味。

因為兔妖平日裏對狼妖很是依賴,不管有什麽心事,在他面前幾乎從不遮掩。

他們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狼妖也習慣了關心和兔妖有關的一切。

但令他意外的是,兔妖在聽到他那問題的時候,面色頓時就變了,抱著他的手臂都跟著變得有些僵硬,原本親昵的姿態,瞬間生出了些許距離。

“怎麽了寶貝?”狼妖湊在他耳邊問道。

兔妖生性不會撒謊,也不會隱瞞情緒,但他記得江淺的叮囑,所以打定了主意不會朝狼妖說。但被狼妖一問又顯得有點心虛,如此一來原本只是隨口問起的問題,不可避免地引起了狼妖的註意。

“不想說。”兔妖開口道。

狼妖抱著他親了親,見他眼睛有些發紅,便放棄了追問。

但此事卻由不得狼妖不胡思亂想。

他家小兔子可是素來不會朝他隱瞞事情的,今日太反常了。

恩妖到底朝他家小兔子說了什麽?

狼妖百思不得其解,被這問題折騰得抓心撓肝。

午時,島上的少年幫他們安排了午膳。

念著他們經歷波折再次重逢,這次的午膳並未分別送到他們的住處,而是擺在了宴廳裏。

席間,郁辭舟朝少年詢問了船夫的情況,得知他們已經安置好了船夫,並未苛待他們。那些船夫此番不僅大難不死,還見識了不少世面,被安排暫住在島上,都挺高興。

江淺坐在桌邊沒怎麽吃東西,只時不時看一眼兔妖。

他瞥見兔妖那眼神,便知道兔妖沒有將自己的事情說出去。

念及此,江淺便朝兔妖笑了笑,那笑意帶著幾分鼓勵和感激。

狼妖坐在江淺的對面,用膳的時候一直忍不住打量江淺,他發覺江淺和兔妖眼神交匯了好幾次,每一次兔妖那神情都很覆雜,看著可憐楚楚的。而反觀江淺,看向兔妖時,不僅朝兔妖笑了笑,目光還帶著幾分熱切,看著很像是在散發魅力。

江淺在朝他家小兔子散發魅力嗎?

狼妖得出這一結論,登時心中一凜,有了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不會吧,江護法不是和郁辭舟那個嗎?

怎麽會打起了他家小兔子的主意?

狼妖心中那念頭越來越盛,導致他整頓飯都沒好好吃。

待散席後,他將兔妖父子倆送回房,便去了郁辭舟的住處。

郁辭舟休息了這半日,氣色已經好多了。

他雖然暈船比較厲害,但於妖力無損,且沒受傷,所以恢覆的很快。

“出事了!”狼妖一進門便著急忙慌開口道。

郁辭舟正立在窗邊發呆,聞言嘆了口氣道:“確實出事了,也不知道哪裏惹到了他……”

郁辭舟心中納悶了大半日了,方才用膳的時候他又試圖和江淺搭話了,得到的無一例外只有冷眼和拒絕。甚至直到散席,江淺都沒正眼看過他。

郁辭舟嘆氣,面上帶著一抹無奈。

“你有沒有發覺,恩妖,就是江護法,他對我家裏那個態度有點不尋常?”狼妖開口問道。

“哪裏不尋常?”郁辭舟開口道:“江護法脾氣不好,翻臉比翻書還快,你習慣了就好了。”

狼妖忙道:“不是翻臉,他今日用膳的時候,一直沖我家裏那個笑。”

郁辭舟聞言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開口道:“不可能,你肯定是看錯了。”

“你為什麽不信?”狼妖開口道:“他們之間肯定有事瞞著咱們。”

郁辭舟瞥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狼妖的肩膀,道:“疑心病犯了吧?”

“不是,你信我,他們之間肯定有事。”狼妖道。

“你應該學會信任。”郁辭舟說罷朝他搖了搖頭,對狼妖表現出來的態度壓根沒放在心上。

狼妖篤定兔妖有事瞞著自己,而且事情定然和江淺有關。

偏偏郁辭舟完全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這讓狼妖有些急了。

於是狼妖深吸了口氣,有些口不擇言地道:“你就沒想過這個可能嗎?恩妖一直想居上,可幾次三番未能如願,他說不定對你徹底失望了,所以打起了我家裏那個的主意。”

畢竟,他家小兔子這麽好,誰會不喜歡呢?

郁辭舟:……

狼妖這是上趕著要替他分擔江淺的火力?

“你想多了,他不會。”郁辭舟開口道。

“你就那麽自信?”狼妖道:“我看恩妖現在都不願搭理你。”

郁辭舟:……

他不是對自己自信,而是了解江淺。

江淺討厭獸族,不止討厭他這一個獸族,而是討厭所有獸族。

所以江淺無論出於什麽樣的原因,都不可能去招惹獸族。

若不是為了解毒,只怕江淺到如今都不會給他靠近的機會。

後院。

江淺泡在一汪清池裏,一臉生無可戀。

小八哥蹲在池邊,百無聊賴地望著天。

這澹州島上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吃食口味太淡了,不如京城的合口味。

偏偏小八哥別的都不在乎,就喜歡吃。

一想到未來還要在這島上待許久,他就有些頭疼。

“赭恒散人什麽時候出關啊?”小八哥開口問道。

“過不了幾日了。”江淺道。

江淺泡在清池裏,一手忍不住按在自己小腹上摸了摸,並沒有摸到隆起。

他知道人族有孕的時候,肚子會變得很大。

獸族似乎也是,禽族倒是沒那麽明顯。

江淺有點忐忑,他不知道自己肚子裏這個究竟是什麽東西,很怕一覺醒來肚子突然變大。他腦補了一下郁辭舟看到自己大肚子時的場景,便又開始忍不住煩躁。

不過他突然又想起來,兔妖生產時,哪怕是人形也沒見到肚子隆起,反倒生出來的是個小到可憐的小東西。也就是說,妖族有孕時,肚子裏那東西是依著原身的體型長的。

若是依此推斷,他肚子裏這個很有可能是……一顆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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