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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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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淺抱著郁辭舟回到平安巷的時候,小八哥已經蹲在靈樹上睡著了。

他聽到動靜探了個頭往下看,便見江淺小心翼翼將郁辭舟放在靈樹下頭,而後很自然地擡手按在郁辭舟心口,竟又開始用自己的妖力替郁辭舟療傷。

雖然江淺妖力強大,但若是一直這麽耗費,日子久了也難免會有折損。

但小八哥多少知道一些江淺對郁辭舟那心思,也不好開口阻止。其實小八哥也有些擔心,怕萬一郁辭舟太虛了,將來替他家江護法解毒的時候體力不支,所以這傷還是得治治穩妥。

只是他不大明白,為什麽江護法要這麽多此一舉,直接將那株萬年靈草給妖使大人不是更好嗎?既可以徹底治好妖使大人的傷,又能不耗費江護法的妖力,一舉兩得。

但他轉念一想,他家江護法在這些事情上似乎是挺講究的,說不定就是喜歡這種親自為妖使大人療傷的感覺呢?畢竟,這麽你來我往的,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培養感情了。

念及此,小八哥便又稍稍放心了不少。

反正江護法妖力強,折損些就折損些吧,往後再慢慢修煉便是。

靈樹下,江淺一邊為郁辭舟療傷,一邊忍不住將目光落在郁辭舟面上。

郁辭舟自從受了傷之後,面色一直稍稍有些蒼白,這抹蒼白掩去了些許他五官原有的淩厲,平添了幾分病態的美感,這讓江淺每每看著時,便會生出一丁點憐惜來。

當然,這感覺大部分是來源於江淺心境的變化,他知道自己不久後就要對郁辭舟這樣那樣,從前對看郁辭舟時那份煩躁和敵意便通通不見了,如今反倒越看就越覺得順眼。

其實小八哥關心的那株萬年靈草的問題,江淺也不是沒有糾結。

但他顧忌的問題卻和小八哥想的完全不一樣。

江淺自從從廣陵大澤出來的第一天,就猶豫過要不要將靈草給郁辭舟。

他一直猶豫到現在,郁辭舟都已經默認了他提的那要求,江淺也依舊沒將靈草送出去。

說到底,江淺對郁辭舟沒有太多的信任。

哪怕郁辭舟先前沒有拒絕他的要求,也不代表郁辭舟就會遵守約定。

江淺覺得,郁辭舟這混蛋什麽事兒都能做出來。

他若是將靈草給了郁辭舟,幫助郁辭舟徹底恢覆了妖力,屆時到了緊要關頭郁辭舟一旦臨時變卦,江淺可就要任其施為了。

江淺不可能任由那三天三夜的經歷再來一遍,這次他對郁辭舟是勢在必得。

所以如今最好的選擇就是,暫時不將靈草給郁辭舟。

待江淺的毒徹底解了之後再給他也不遲……

想通了這一層,江淺便也沒再繼續糾結。

替郁辭舟療傷片刻之後,見郁辭舟面色稍稍好了些許,江淺便回了客房。

他躺在榻上有些睡不著,突然又想起了體內那股妖氣。

說來也奇怪,在廣陵大澤的時候那妖氣鬧得那麽厲害,就連鳳凰妖尊都拿那妖氣沒轍。可自從他離開了廣陵大澤,那妖氣卻突然老實了,不知躲到了哪裏,再也沒出來折騰過江淺。

江淺盤膝坐在榻上馭起妖力,想要試著找出體內那股妖氣,卻徒勞無功。

他心中不禁納悶,難道因為那妖氣是郁辭舟的,所以他和郁辭舟待在一起的時候,那東西就安生了?

不過這東西留在體內終究是個禍患。

江淺心想來日可以讓郁辭舟試試,看能不能將那妖氣弄出來。

次日一早,狼妖來了一趟平安巷。

如今他們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妖躲在皇宮裏,自然得盡快想個法子解決了。

妖物作亂這種事情,原本是不必狼妖主動操心的,可這妖既然被他撞見過,他總不好不理會。所以這日一早,他便拖家帶口地來了平安巷,找郁辭舟商量對策。

狼妖來的時候,郁辭舟正倚在靈樹下看江淺梳理羽毛。

江淺原本就生得好看,如今刻意打理外表之後,整只雀都像是在發光似的,任誰見了也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冷宮裏那東西,你有什麽打算?”狼妖朝郁辭舟問道。

郁辭舟收回落在江淺身上的目光,隨口道:“直接找人皇攤牌,讓他配合咱們。”

狼妖一怔,笑道:“我還以為你怕人皇呢。”

“怕他做什麽,一個人族而已。”郁辭舟解釋道:“昨晚沒亂來,是不想壞了規矩。”

狼妖想起來昨晚郁辭舟曾提過,若是壞了人族和妖族的規矩,說不定需要鳳凰妖尊來擺平。他念及此,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不是很怕鳳凰?”

郁辭舟挑了挑眉,開口道:“不是我怕他。”

他說這話時,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江淺身上,那意思怕鳳凰妖尊的是江淺。

說不上來為什麽,郁辭舟很不希望江淺見到鳳凰妖尊。盡管知道江淺早晚有一天會離開京城回到廣陵大澤,但他依舊固執地希望,至少在京城的這段日子裏,鳳凰妖尊最好別來裹亂。

所以狼妖這話也沒錯,郁辭舟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怕鳳凰妖尊的。

那種怕並不是畏懼,而是單純不想見到對方,怕對方給自己添堵。

狼妖順著郁辭舟的目光看去,便見自家那灰溜溜的小崽子邁著小短腿跑到了江淺腳邊,繞著江淺轉了幾圈,似乎是在求江淺陪他玩耍。

江淺當即化成人形,撚起那小東西放在手裏摸了摸。

“取名字了嗎?”江淺朝一旁的兔妖問道。

兔妖笑了笑道:“還沒。”

妖族很多的妖都是沒有名字的,尤其非群居的妖,取了名字也沒旁人叫,日子久了便也忘了。一般來說,只有各族妖階較高的大妖,或者出身很好的妖,才會有名字。

比如江淺,他出生時就有名字。

而且他的名字是仿照人族的規矩,隨了父親的姓,在姓後頭加了個小名。

“你有名字嗎?”江淺朝兔妖問道。

他記得兔妖說過,狼妖的名字叫陸騁,卻沒聽說過兔妖的名字。

“陸騁平日裏都管我叫寶貝。”兔妖道。

江淺:……

果然妖族之間還是不要輕易問名字比較好。

狼妖耳力好,聽到江淺和兔妖的對話之後忍不住笑了笑,朝兔妖投去了一個溫柔的笑。

“你同我去大理寺一趟吧,讓魏廷屹或者盧峰直接去見人皇。”郁辭舟開口道:“將事情跟他先說清楚,他若是不同意,此事咱們便不管了。”

郁辭舟雖是妖使,但說到底他在京城替大理寺辦的很多事情都是出於“閑來無事”的前提,反正人族對他也算尊重,他隨手幫忙料理點妖族鬧出來的案子也無妨。

可若是人皇不配和,他也可以撒手不管。

他又不在乎妖使這身份,大不了事情鬧大了讓鳳凰妖尊親自來處理唄。

不多時,眾妖便去了大理寺。

江淺這一次也沒用郁辭舟提,很主動地便跟了過去,帶著幾分理所當然地意味,就像狼妖走到哪裏都會護著兔妖一樣,江淺覺得自己也得保護郁辭舟。

大理寺的人對他們很是客氣,但聽說他們要直接見人皇,便顯出了些許驚訝。

“什麽事情這麽棘手,竟要勞煩陛下過問嗎?”盧峰小心翼翼問道。

他自從此前得罪了江淺,一直都戰戰兢兢,尤其經歷了上次江淺親手了結血妖的事情,更是對江淺刮目相看,生怕江淺小心眼記他的仇,卻沒想到江淺早就將他忘了。

“關系到你們這位人皇的家事,你確定要知道?”郁辭舟開口道。

盧峰聞言面色一變,忙道:“不敢不敢,下官還是不知道的好。”

他既知道郁辭舟他們的來頭,定然知道他們要對付的東西非魔即妖,此事若是牽扯到人皇身邊的人,那可就是關乎皇家顏面的事情。人皇乃九五之尊人族之主,這種家醜定然是不希望外揚的。

一旁的魏廷屹開口道:“妖使大人同各位大人且稍待片刻,下官這便親自進宮面聖,朝陛下秉明妖使大人的意思。”

郁辭舟聞言點了點頭,那意思讓他快去快回。

眾妖在大理寺等了不到半個時辰,魏廷屹便去而覆返,身後還跟了個穿著華服的公公。

那公公十分妥帖地朝郁辭舟他們寒暄了一番,言說人皇派了他來接幾位進宮面聖。

郁辭舟對這結果並不意外,似乎早有預料一般。

眾妖被那公公引著進了宮,安置在了一處廳內。

沒過片刻,人皇便被簇擁著來了。

人皇看著不過三十來歲,樣貌周正,一身貴氣。

不過他為人倒是謙和,一見到郁辭舟等人便露出了笑意。

“朕一直很想見見你們的。”人皇看了一眼眾妖,開口道。

此刻江淺郁辭舟和狼妖都是人形,兔妖和小東西依舊被揣在狼妖懷裏,所以人皇目光只在三人身上逡巡了片刻。

“哪位是妖使大人?”人皇問道。

郁辭舟擡手朝他行了個禮。

人皇點了點頭,開口道:“朕聽說了,妖使是一只黑色的豹子。”

郁辭舟眉心一跳,突然有些後悔來見這人族的皇帝了。

皇帝那好奇心尚未平息,又好奇看向江淺和狼妖問道:“兩位都是什麽妖啊?”

江淺冷著臉不太想理他,一旁的狼妖便開口道:“狼和孔雀。”

“不錯,不錯。”人皇笑著打量江淺和狼妖片刻,而後朝江淺道:“你是孔雀吧?他們都說孔雀開屏極美,朕倒是一直沒見過呢,你開個屏給朕看看可好?”

他此話一出,郁辭舟冷汗都快下來了,生怕江淺朝他動手。

狼妖在一旁也極為尷尬,卻拿不準分寸,不知該不該開口得罪人皇。

氣氛很是尷尬,郁辭舟突然笑了笑,道:“陛下大概是不知道吧?孔雀只有在求偶的時候才會開屏,而且我們江護法妖力乃禽族第二,僅次於鳳凰妖尊。若是他在陛下面前動用了妖力,只怕冒犯了陛下。”

言外之意,哪怕人皇是真龍天子,也未必能扛得住江淺的威壓。

人皇倒是識趣,聞言忙收了看孔雀開屏的心思,朝江淺道:“你和鳳凰很熟吧?”

江淺瞥了他一眼,冷聲道:“還行。”

“朕聽說鳳凰乃妖界第一美男子,豐神俊朗,無人能及。你覺得朕與他相比,如何?”人皇開口問道。

江淺聞言開口道:“你既都說了他無人能及,還來問本座做什麽?”

人皇被江淺嗆了一句,也不惱,爽朗一笑開口道:“確實,確實。”

人皇那好奇心似乎消磨地差不多了,這才走到旁邊坐下,朝郁辭舟道:“妖使請說,今日進宮是要朝朕稟報何事?”

郁辭舟開口道:“陛下的冷宮裏,躲了只妖。”

他原本是想直接朝人皇請求予以他們便利,允他們進宮去將那妖拿了。

可被人皇方才這口無遮攔的一通鬧騰,他便生出了幾分不悅,對待人皇那態度也怠慢了許多。

“冷宮裏躲了只妖?”人皇聞言那臉色當即變了,開口道:“那該如何是好?”

郁辭舟見他著急,故意擺出一副束手無策的神態,開口道:“難辦。”

人皇想了想,開口問道:“可知是什麽妖?”

“在天興寺啄了數位僧人眼珠子的妖。”江淺開口道。

人皇聞言不由打了個冷顫,那表情看起來很是凝重。

他面上再也沒了那副散漫表情,朝郁辭舟開口道:“妖使大人可有高見?”

人族與妖族素來有約,所以人皇自幼便知道這世間除了他們所統治的人族,還有另外一些遠遠比他們厲害,壽命也比他們長很多的妖族。

不過他也知道,為了天道不亂,妖族是不會隨意與人族為敵的,而且他是人族天子,受天道守護,妖族和魔族都傷不得他,所以他並不是特別害怕妖族。

可這些年大理寺報上來的卷宗他多少也了解過,知道在這世間並非所有的妖都會遵守兩族的約定。尤其是那些亡命之徒,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意,更不會在乎什麽天道平衡,他們恨不得天道崩塌了才好呢。

所以人皇雖不怕妖族,卻一直心存忌憚。

只因他心裏清楚,只要有那麽幾個不受管束的妖在人族興風作浪,他治理的天下很快就會大亂,這也是他一直要求大理寺那些人對妖族禮遇有加的原因。

郁辭舟卻故意嚇唬他似的,開口道:“得頗費些功夫。”

“妖使請說,朕一定竭力配合。”人皇忙開口道。

妖都混到了他的宮裏,若是不加約束,來日指不定惹出多大的亂子。

郁辭舟一臉為難地沈吟片刻,而後看了江淺一眼,開口道:“江護法有何高見?”

江淺心中了然,知道郁辭舟這是給自己機會讓自己借機公報私仇呢。

江淺自己倒是不怎麽想和這人皇一般見識,但郁辭舟既然朝他主動示好,他也沒打算拒絕,不想辜負了郁辭舟的一片心意。

於是江淺開口道:“將整個皇宮的人都弄走。”

“啊?”人皇一臉為難,心道皇宮裏這麽多人呢,都弄走弄到哪裏去啊?

郁辭舟忍著笑意,朝江淺開口道:“江護法這是有法子了?”

“嗯。”江淺淡淡開口道。

皇帝很是犯愁,問道:“能不能……想想別的法子?”

江淺見他那副低聲下氣的樣子,心中那怒氣稍稍減了些,開口道:“妖使大人定吧。”

郁辭舟知道他氣多半是消了,心道這也太好哄了吧,看著那麽兇,心卻是半點也不狠。

“陛下將那冷宮所在的宮苑,以及周圍的幾處宮苑都清理出來吧,找個由頭將裏頭住著的人都遣走。”郁辭舟開口道:“只留著冷宮裏的人不動便可。”

皇帝聞言這才松了口氣,雖然將半個後宮空出來也不容易,可總比清空整個皇宮來得好。

“朕這就著人去辦。”人皇道:“諸位需要多久?”

郁辭舟看了江淺一眼,開口道:“三五日吧。”

人皇忙吩咐了人去辦,這妖如今就在宮裏,他絲毫不敢耽擱。

宮裏的人辦事向來麻利,皇帝一聲令下,不到黃昏時那宮苑以及周圍的大半個後宮便被清空了。據小八哥去窺探得知,皇帝後宮裏那些妃嬪為此沒少鬧,估計人皇這腦袋得大個三五日了。

當日入夜,郁辭舟便與江淺和狼妖聯合,在那宮苑周圍布了個結界。

小八哥被郁辭舟安排了躲在結界旁的一顆樹上放哨,狼妖則守在結界外頭,隨時留意結界的異動。

“他這會兒是在裏頭,還是不在裏頭?”狼妖好奇問道。

郁辭舟聞言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江淺。

江淺開口道:“不知道,不過他今晚一定會出現。”

“為什麽?”狼妖一臉不解地問道。

郁辭舟道:“他若是貪生怕死之輩,就不可能在京城胡鬧。既然鬧了,必然是不怕咱們的,說不定還有心想要會會咱們。”

“那咱們不會吃虧吧?”狼妖一手護著懷裏的兔妖和小東西,開口問道。

“他若是想找咱們晦氣,早晚都會找,你躲得過嗎?”郁辭舟開口道。

狼妖聞言心道也是,那日他在京城不就撞見了那家夥嗎?

可見那東西根本不避諱他們,如今想來倒真像是在挑釁他們似的。

夜漸漸深了,郁辭舟把玩著手裏的靈石,目光忍不住一直瞥江淺。

江淺覺察到他的目光,開口道:“打起來的時候你別逞能,我會護著你。”

郁辭舟聞言眼底染上了幾分笑意,心道江護法這是護著他護上癮了。

他忍著笑意,很配合地湊到了江淺身邊,伸手拉住了江淺的衣擺,擺出了一副需要保護的姿態。

江淺似乎很滿意,眉頭都不由舒展了許多。

他的妖力在整個禽族除了鳳凰妖尊幾乎是無妖能敵,所以對付這妖他並不擔心,也確信自己一定能保護好郁辭舟。

而且說不上來為什麽,這妖總令江淺忍不住想起血妖和魅魔。

他至今想來都覺得,魅魔和血妖其實原本可以不必死,只要他們本本分分不去惹是生非,無論是自己還是郁辭舟,都不可能去拿他們怎麽樣。

換句話說,魅魔和血妖此前的行為,怎麽看都像是在送死。

江淺覺得如今這妖似乎也是這樣,明知不可能是他和郁辭舟的對手,還非要挑釁。

當夜,他們滿以為那妖一定會出現。

可一直等到天亮,靈石都沒有傳來異動,結界也安然無恙。

這就說明,那個妖要麽是躲在冷宮裏收斂著妖氣蟄伏不出,要麽是跑路了……

“難道猜錯了?”江淺喃喃道。

若是他們猜錯了,此番布置便等於是打草驚蛇了。

郁辭舟卻道:“不可能,再等一日吧。”

眾妖無奈,只得在旁邊閑置的宮殿裏找了個地方暫住,一邊等著那妖出現。

幸好郁辭舟朝人皇多說了幾日,這一天倒也也不怕耽擱。

郁辭舟在旁邊找了一處院中有清池的宮苑,朝江淺道:“早知道應該再多朝人皇要些日子,這樣處置了那妖之後,可以陪你在這裏多住些日子。”江淺喜歡水,郁辭舟一直遺憾自己那住處沒個水源。

江淺立在那清池邊擰了擰眉,開口道:“池裏的水有些臟。”

郁辭舟仔細一看,沒看出池水臟,但他知道江淺在這方面素來挑剔得很。

“回頭讓人皇賞些銀子,在院子裏找人修一方吧。”郁辭舟道。

江淺一怔,心道自己的毒解了就會離開,又不會久居京城,這就沒必要了。

郁辭舟卻兀自暢想道:“我那院子終究是不夠大,不如咱們去京郊置一處大一點的別苑,這樣院中別說是清池裏,想修什麽都可以。”

江淺張了張嘴,覺得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駁了郁辭舟,便道:“回頭再說吧。”

郁辭舟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沒再繼續說下去。

“我去查看一下結界。”郁辭舟說罷就要轉身,卻被江淺一把拽住了手腕。

郁辭舟一怔,察覺到江淺素來帶著涼意的手指,此刻不知為何竟透著幾分灼人的溫度,那溫度通過郁辭舟手腕的皮膚不斷襲來,惹得郁辭舟不由心頭一跳。

“你這是……”郁辭舟看向江淺,便見江淺面頰染著紅意,呼吸也有些急促。

江淺握著郁辭舟手腕的那只手力道大得驚人,手上那溫度也越來越高。他那向來清冷的雙眸此刻染著不加掩飾地渴望,身上的妖氣也開始收斂不住,正肆無忌憚地溢出,幾乎頃刻間便彌漫了他們身處的這處宮苑。

江淺身上那魅毒,覆發了。

“阿淺……”郁辭舟喉結微滾,開口喚了一聲江淺的名字。

江淺擡手落在郁辭舟面頰上,一把捏住郁辭舟的下巴,傾身打算吻下去。

但他理智尚存,只抵著郁辭舟的額頭稍稍蹭了蹭,而後幻化出雙翼,抱著郁辭舟飛向廳內,直接將郁辭舟按在了廳內的軟塌上。

江淺居高臨下地看著郁辭舟,聲音幾乎帶著幾分顫抖,開口道:“別怕,我會……輕一點。”

郁辭舟尚不及反應,身上衣袍便被江淺扯走了。

外頭的狼妖和小八哥都覺察到了異樣,紛紛看向這處宮苑。

便見宮苑上頭隱隱溢出兩股妖氣,兩股妖氣互相試探著,眼看就要糾纏在一起了。

小八哥一臉緊張地朝狼妖問道:“能看出來嗎?”

“什麽?”狼妖不解地問道。

小八哥道:“位置啊?”

他說罷怕狼妖聽不懂,伸出兩只翅膀比劃了一下,又熟練地抖了抖尾巴。

狼妖:……

這鳥怎麽這樣啊?

狼妖伸手捂住兔妖和懷裏那小東西的耳朵,朝小八哥道:“你有本事去問你家江護法,我看出來我也不會告訴你的,非禮勿視你懂不懂?”

小八哥:……

欺負他妖力低微看不出來是嗎?

這是想急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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