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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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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淺面色很是難看,顯然如今這情況超出了他的預期。

小八哥想了想,原本打算開口勸勸江淺,實在不行就回平安巷讓郁辭舟幫忙。這妖氣既然是郁辭舟的,郁辭舟總能控制得住吧?

可郁辭舟如今生死未蔔,且還是江護法弄傷的,小八哥又一斟酌覺得這個主意似乎不大好。萬一兩妖一言不合又動起手來,郁辭舟這回有救也成了沒救了。

“咱們接下來怎麽辦?”小八哥朝江淺問道。

那主意他提不大好,若是江淺自己想到了那就好辦了。

畢竟這是江淺自己的事情,他要和郁辭舟繼續水火不容還是言歸於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小八哥覺得此事橫豎都是在江護法一念之間。

不過江淺這一念顯然沒那麽容易轉過來。

他幾乎沒怎麽猶豫,便開口道:“回廣陵大澤。”

江淺說罷略一調息,再次化身白孔雀振翅騰空,小八哥有些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而後跟著江淺,兩妖朝著廣陵大澤的方向飛去。

廣陵大澤依舊像從前一般,沒什麽太大的變化。

江淺進去的時候還順便檢查了一下結界,發覺沒有異樣。

想來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裏,白鶴將廣陵大澤守護得很好。

江淺第一次意識到,或許自己對禽族來說,也沒有那麽重要。

白鶴從前老是在江淺面前念叨責任能力之類的話,日子久了江淺便深信不疑,總覺得自己離開廣陵大澤,這裏就會塌下一塊天。可今日他卻發覺,哪怕他永遠不再回來,這裏也依舊是廣陵大澤,不會有絲毫的不同。

這個念頭令江淺心裏驟然放松了不好,同時也不免有些失落。

“是江護法……”

“江護法回來了!”

有禽族看到江淺的身影後頓時十分興奮,開始一邊飛一邊嚷嚷。

不過頃刻之間,江淺返回廣陵大澤的消息便傳開了。

聞訊跑來的小妖聚了一堆,七嘴八舌很是熱鬧。

他們這架勢乍一看像是迎接,仔細看卻更像是圍觀。

江淺收起翅膀落地化為人形,身上沾著的血跡頓時引起了眾妖的註意。

只因江淺身上白得一塵不染,如今沾了那麽多妖血,看著實在是觸目。

“江護法身上那是什麽?”有小妖問道。

“肯定是血啊。”另一個小妖答道。

能沾在江淺身上的血,不可能是人族的,那只能是妖族的血。

江護法這是同那個妖動了手,看來對方挺倒黴的。

禽族眾妖見江淺神態自若,便都知道自家護法在外頭沒吃虧,議論起來也更加興奮。

“江護法不是跟那個獸族有仇嗎?這不會是真將那獸族的皮剝了吧?”有小妖好奇猜測。

“不可能。”有妖反駁:“江護法手裏也沒拿豹子皮,肯定不是那獸族的血。”

他此言一出,周圍的妖紛紛附和。

江淺也不知是否聽到了這些議論,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江護法勝利歸來,值得慶賀!”白鶴親自迎上前,目光在江淺身上的血跡上停留了一瞬,面上卻不動聲色。

江淺心中煩躁,不想與他寒暄,只開口問道:“妖尊出關了嗎?”

“尚未,不過快了。”白鶴道。

江淺眉頭微微一擰,開口道:“我離開之前就說是半月出關,日子都過了吧?”

“妖尊不依著日子出關又不是頭一遭了。”白鶴忙道:“這兩日應該快了。”

江淺沒繼續追問,而是讓小八哥遣散了圍觀的小妖,朝白鶴道:“魅魔已死,先前的事情算是結了。妖尊即將出關,本座不希望這件事情傳到他的耳朵裏。”

“江護法的意思是?”白鶴開口,面帶猶疑。

“關於魅魔的前前後後,牽扯進來的所有人,都不必讓他知道。”江淺開口道。

白鶴聞言忙點了點頭,此事倒也好辦,去叮囑所有知情的禽類就行。畢竟江淺在廣陵大澤還是很有威望的,他吩咐的事情,一般的妖也不敢忤逆。

江淺吩咐完了事情就回了清風閣,多餘的話一句都沒說。

小八哥這次卻沒跟著他,而是屁顛屁顛湊到了白鶴面前。

“江護法還是這麽好面子,就連在妖尊面前都是如此。”白鶴看著江淺背影感慨道。

鳳凰妖尊素來對江淺寵愛,江淺瞞著對方一半是怕對方擔心,另一半定然是覺得此事沒面子。

小八哥沒心思跟他討論江護法面子的問題,問道:“白護法,您交給我的事情都辦好了,千年靈草呢?”

白鶴看了小八哥一眼,開口道:“辦好了?那江護法身上的妖血是誰的?”

小八哥一怔,解釋道:“妖使大人的身份是沒有瞞住,可他也沒死啊!”

白鶴看了他一眼,大概不想在這裏與他討論此事,畢竟江淺剛吩咐過,念及此他便朝小八哥道:“你來玉瓊殿,將事情原原本本朝我說一遍。”小八哥無奈,為了千年靈草,只能依言而行。

到了玉瓊殿,小八哥將這些日子他們在京城的經歷,事無巨細原原本本都朝白鶴說了一遍,甚至連江護法醉酒,妖使大人替江護法舔毛這樣的細節都沒有遺漏。

白鶴一邊聽著那表情十分精彩,直到聽到那魅毒覆發一事,面色驟然變得緊張起來。

“你是說,那魅魔的魅毒會覆發?”白鶴開口問道。

小八哥點頭道:“而且魅毒覆發時,只有妖使大人才能幫江護法解毒。”

白鶴聞言面色十分凝重,而後起身匆匆去了藏書閣,在裏頭翻出了一本落灰的古籍。他在那古籍上翻了許久,終於翻出了關於魅魔的那頁,越看面色越凝重。

“你確定郁辭舟還活著嗎?”白鶴問道。

“江護法是這麽說的,說他死不了。”小八哥道。

白鶴聞言面色稍緩,將古籍放下,看起來十分焦慮。

“怎麽樣?”小八哥問道。

“魅魔臨死前所說並非杜撰,魅毒覆發一事卻有根據。”白鶴開口道。

小八哥又問:“那覆發的日子可有說?”

“或長或短,因人而異。”白鶴開口道:“不行,必須想個法子。”

小八哥不由發愁,心道就算把妖使大人找了來,這一次江護法若是不同意,也沒法子解毒啊?不過好在妖使大人這次傷得極重,若是江護法不介意,對妖使大人用點強,那麽事情就好辦了。

既能解了毒,又能實現了江護法居上的心願……

小八哥一邊想著一邊又覺得有些對不住郁辭舟,忙打住了這個念頭。

“我的千年靈草呢?”小八哥問道。

白鶴看了他一眼,招手叫來一個小妖,命他帶著小八哥去取。

小八哥當即眉開眼笑,暗道有了這千年靈草,他頭上的禿毛便有救了!

“等等。”白鶴突然叫住他,開口道:“這千年靈草可以給你,不過你還得再替我去辦一件事。”

小八哥擡眼看向白鶴,心下一沈,下意識覺得白鶴讓自己去辦的八成不會是好事。

平安巷。

郁辭舟在江淺走後,昏迷了足足三天三夜才醒。

他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正躺在靈樹旁,身.下是一張躺椅,也不知是誰做的。

靈樹被江淺劈了的那一半,現下被重新接好了,這三天的工夫已經恢覆了大半,一眼幾乎看不出曾經受過傷。

倒是郁辭舟比那靈樹恢覆得要慢得多,過了三日依舊渾身無力,只睜開眼睛都覺得疲憊。

小兔子見他醒來,便一蹦一蹦跑到了他身邊,坐在地上看著郁辭舟。

郁辭舟苦笑一聲,只覺滿心無奈,沒想到一覺醒來,竟只有這只兔子還陪著他。

“你醒了?”狼妖的聲音自院門口響起,郁辭舟擡眼看去,便將狼妖懷裏抱著一大一小兩只兔子……確切的說,另外一只小得可憐的東西,也不能算是兔子。

“你們家這顆靈樹果然就是中用,你傷成那樣,我以為你怎麽也得昏迷個十天半個月的。”狼妖上前扶著郁辭舟坐起來,伸手按在他心口片刻,而後又道:“妖力消耗得太狠,且得養著呢。”

郁辭舟沒力氣說話,只無力倚在椅背上。

狼妖抱來的那小東西如今已經長出了一層絨絨的灰毛,看著比剛出生時大了些。小東西被狼妖放在了郁辭舟身邊,此刻正不安分地扒拉著郁辭舟的手,似乎想看看郁辭舟手裏的東西。

郁辭舟下意識張開手掌,這才發覺自己手裏握著一枚靈樹樹葉。

他昏迷了三日,這靈樹樹葉便在他手裏攥了三日……

看著這枚靈樹葉,郁辭舟眸光一暗,呼吸不由發滯。

他想起來這枚樹葉先前似乎落在了江淺頭上,被他摘了下來。

想起那一幕,郁辭舟便覺心口發疼,一張臉瞬間蒼白無比。

狼妖見狀嘆了口氣,卻不知該如何開解他。

狼妖帶來的那小東西盯著郁辭舟手心的樹葉看了一會兒,抱了抱沒抱動,便爬進郁辭舟掌心來回蹭。郁辭舟順勢逗了逗他,心中那郁結的情緒稍稍緩解了些許。

“我兒子。”狼妖指著那小東西開口道。

郁辭舟這才回過神來,想起狼妖先前說過家裏那個快生了,沒想到竟是生了這麽個……小東西。

狼妖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懷裏抱著化成了原型的兔妖,一邊看著那小東西虛咬著郁辭舟的手指玩鬧,一邊開口道:“你和孔雀恩妖的事情,這便算是過去了吧?你從前得罪了他,那日他也傷了你,你們就算是恩怨兩清了。”

郁辭舟不說話,眸光透著暗淡,一直無意識盯著自己手心裏那灰撲撲的小東西。

“還有一件事,你既然醒了,便拿個主意吧。”狼妖開口道。

郁辭舟聞言看向他,目光帶著詢問。

狼妖道:“禽族傳了飛羽令過來,說鳳凰妖尊要出關了,廣陵大澤準備設宴慶祝。你是獸族妖使,也在受邀之列。”

“廣陵大澤……”郁辭舟喃喃念著這幾個字,面色比方才更蒼白了幾分。

狼妖盯著他片刻,問道:“去嗎?”

這問題來得太突然,令郁辭舟一時之間有些回不過神來。去廣陵大澤便意味著一定會見到江淺,可江淺在三日前,剛與他決裂。這個時候若是他去了,江淺會如何?

郁辭舟覺得,江淺想必不會願意再見到自己了。

否則就不會走得那麽決然……

“不去。”郁辭舟道。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所以已經替你拒了。”狼妖道。

郁辭舟:……

“要我說,孔雀恩妖對你也不是不念舊情。”狼妖俯身用腦袋蹭了蹭兔妖的毛,開口道:“若他當真對你恨之入骨,又怎麽可能在你瀕死之際還護著你?”

狼妖可還記得那日郁辭舟的狼狽模樣,他雖沒在場,但大概也將事情猜到了七七八八。江淺會傷了郁辭舟,說明心中那怒氣定然極深,可在那樣的情緒之下,竟還能顧忌著郁辭舟的性命,為郁辭舟護住了內丹……可見是真的不想讓郁辭舟死。

只要沒恨到真想讓他死的地步,一切就還有餘地。

郁辭舟聞言一怔,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什麽意思?”郁辭舟問道。

狼妖道:“你不知道呀?”

“知道什麽?”郁辭舟又問道。

狼妖開口道:“你受了那麽重的傷都沒死,並非因為你命大,也不是因為我替你渡了妖氣續命,而是因為江護法用禽族的吊命之術,幫你護住了妖丹。”

郁辭舟聞言一怔,顯然很是驚訝。

隨後他低頭看向了自己手中那片被小東西揉得變了形的靈樹葉子,沈默了許久,久到狼妖以為他太疲憊又睡了過去。

這時郁辭舟才開口道:“禽族傳信的鳥呢?”

“已經回去了啊。”狼妖開口道:“你不是說你不去嗎?”

郁辭舟深吸了口氣,險些被狼妖氣暈。

“還不許我反悔嗎?”郁辭舟有氣無力地道。

狼妖見狀卻忍不住一笑,朝著院門口的方向打了個呼哨。

郁辭舟擡眼看去,便見小八哥從院門外探了個腦袋進來。

“我確實打發了他回去,但他死活不肯走,沒辦法。”狼妖道。

“妖使大人。”小八哥進來,順手抱起朝他蹦過來的小白兔揉了一把。

郁辭舟目光落在小八哥身後,等了半晌卻沒見到旁的身影。

小八哥見到他那目光有些不忍,開口道:“我自己來的。”

郁辭舟聞言收回目光,神情帶著一絲失望。

廣陵大澤,清風閣內。

江淺坐在清池裏,背靠著池壁,面色看上去不大好。

這幾日他體內的那股妖氣早晚都會異動,攪得他不得安生。

江淺甚至懷疑這妖氣有靈識,故意通過折磨他來替郁辭舟報仇。

今日是鳳凰妖尊出關的日子,廣陵大澤幾乎所有的妖都去迎接妖尊出關了,只有江淺沒去。

他並非刻意躲避,而是因為早晚之時他體內這妖氣異動得太狠,他只有泡在清池裏借助靈草的幫助,感覺才能稍好一些。

沒一會兒工夫便有小妖來朝他匯報,說妖尊出關了。

江淺應了一聲,問道:“妖尊可安好?”

“妖尊無恙,只是出來後便問起了江護法的去向。”那小妖道。

江淺擰了擰眉開口道:“我過會兒便去玉瓊殿拜見妖尊。”

那小妖應了聲,突然又想起了什麽,開口道:“白護法準備在廣陵大澤設宴,慶祝妖尊出關。江護法可有想要邀請的賓客,可以一並吩咐下,白護法會安排他們傳飛羽令去請。”

江淺不知想到了什麽,開口問道:“白護法邀請了誰?”

“獸族和水族都傳了飛羽令,也邀了猛禽過來。”小妖道。

江淺猶豫半晌,開口問道:“名單裏可有人皇封的獸族妖使?”

“送出去的飛羽令裏有。”小妖開口道。

江淺面色一變,便聞那小妖又道:“不過去傳令的還沒回來,所以不知道妖使大人會不會來赴宴。”

江淺聞言沈默了半晌,朝那小妖道:“本座知道了,你去吧。”

小妖聞言這才行了個禮退下。

江淺又在清池裏待了片刻,待身上那妖氣稍微安穩了些,這才起身。

他沒有直接去玉瓊殿去見鳳凰妖尊,而是徑直去找了白鶴。

白鶴剛迎了出關的鳳凰妖尊出來,這會兒又忙著張羅宴會的事情,見到江淺突然來找自己,頗為驚訝。

“江護法,妖尊正在找你呢!”白鶴忙道:“出了關沒見到你,話都不願多說,不大高興的樣子。”

“你讓人去請了郁辭舟來廣陵大澤?”江淺開口問道。

白鶴尷尬地捋了捋胡子,開口道:“妖尊出關是大事,他是人皇封的妖使,不請他不合適……”

“是不請他不合適,還是白護法另有旁的安排?”江淺問道。

白鶴一臉無奈,開口道:“你的毒總歸不能耗著,你抹不開臉去找他,我替你將他找來,有何不可?”白鶴年紀大了,說話也沒那麽多顧忌,當著江淺就將心裏話說出來了。

江淺冷聲反駁道:“本座用不著他!”

“我查過古籍了,你這毒麻煩的很,沒你想的那麽簡單。”白鶴開口道。

江淺聞言面色十分難看,體內妖力又有些波動。

白鶴覺察到了他的異樣,開口問道:“還有你身上這妖力,當日我便勸你不可莽撞,如今可倒好,我見你回到了廣陵大澤後,氣色越來越差了。”

江淺本就被那妖氣攪得煩躁不安,聞言眉頭擰得更緊了些。

白鶴見狀開口道:“你這妖氣倒是比那毒更棘手,若是不想找他幫忙,找妖尊幫你將這妖氣弄出來吧。”

“我說了,此事不必讓妖尊知道。”江淺開口道。

事情鬧到今日這步田地,已經夠丟人的了,江淺不想鬧得妖盡皆知。

然而他話音一落,便聞背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什麽事情要瞞著本尊?”一個清冷的男子聲音響起。

江淺驟然回頭,便見身著一襲火紅衣衫的鳳凰妖尊正立在自己身後。

鳳凰妖尊身材本就高大,再加上妖力強,只站在那裏便無形中釋放出了一股威壓。

江淺雖素來與他親近,但面對鳳凰這威壓時,也依舊會出於本能生出畏懼之心。

“妖尊。”江淺朝他行了禮。

鳳凰清冷的面上不辨悲喜,目光一瞬不錯盯著江淺,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道:“你倒是越來越出息了,本尊想見你,還得親自來堵你。”

江淺聞言便知道妖尊不高興了,對方今日出關,他未去迎接。

偏偏自己來見白鶴,又讓對方撞上了……

“妖尊……”江淺垂著頭開口。

鳳凰妖尊卻打斷他道:“不必認錯,隨我來。”

江淺聞言只得跟在鳳凰身後,臨走前還不忘瞥了白鶴一眼。

白鶴朝他聳了聳肩,那意思他也沒想到妖尊會來啊!

“什麽事情耽擱了?”鳳凰開口道。

江淺知道他問的是自己沒去接對方出關一事,便開口道:“睡過了頭。”

鳳凰聞言頓住腳步,轉頭看著江淺,神色雖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眼底卻帶著一絲寵溺。

鳳凰妖尊長得極為俊美,但他那氣質卻與江淺截然不同。江淺更接近俊逸出塵的那種類型,看著難以接近,卻總讓人生出想要攀折的欲.望。可鳳凰妖尊那氣質,卻屬於會令人敬而遠之的類型,哪怕是被他寵愛有加的江淺,在他面前也難免顯得疏離。

“越來越不像話了!”鳳凰說著擡手想去揉他腦袋,卻在手指即將觸到江淺頭發時頓了一下,目光一凜,問道:“哪兒來的陌生妖氣?”

江淺:!!!

鳳凰妖尊收回了那只手,目光盯著江淺半晌,冷聲問道:“你離開過廣陵大澤?”

江淺不敢擡頭看他,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摩挲著衣擺,像個做錯了事被大人訓斥的孩子。

“擡頭。”鳳凰妖尊伸手在他下巴上輕輕一挑,強迫江淺看著自己,目光帶著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壓,又問了一遍:“你是不是在本尊閉關的時候,偷偷離開過廣陵大澤?”

“嗯。”江淺應了一聲。

鳳凰妖尊聞言面色頓時冷了下來,“你答應過本尊不會離開廣陵大澤。”

江淺知道對方生氣了,卻只立在那裏,沒有開口解釋。

鳳凰妖尊一直看著他,似乎在等江淺開口,可江淺卻始終沈默。

最終,鳳凰妖尊輕輕嘆了口氣,像是妥協似的,問道:“身上沾了誰的妖氣?”

江淺眸色一閃,開口道:“一個獸族,已經死了。”

“那就好。”鳳凰妖尊伸手在江淺肩上輕輕拍了一下,面色總算稍緩了些。

不待江淺開口,他又道:“來玉瓊殿,本尊幫你將這抹妖氣弄出來。”

江淺聞言應了一聲,跟著鳳凰妖尊朝玉瓊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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