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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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一行人回到店裏，俞舟徑直進了暗房，“我去拿照片。”
宋倩蝶取了相機，站在木桌旁等他。
墻上掛著大大小小好些照片，其中一張照片有三個並肩站立的人，最右邊的人是俞舟，面容還有些青澀；中間是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女孩，齊耳短發，面容清秀，板著臉，看上去很清冷；最左邊的人是一個留著齊肩長直發的男人，她猜測這個人就是七哥。
“這是什麽時候的照片？”宋倩蝶問木桌後坐著的人。
七哥擡頭看了看，“七八年前吧。唉，歲月無情，我那時候多帥一小夥。”
她笑了笑，客氣地說：“現在也不差。”
七哥點頭，“小女孩會說話啊。”
提起“小女孩”，宋倩蝶不是很自在，禮貌性地笑笑轉到玻璃櫃前看相機去了。
不一會兒，俞舟從裏間出來，把一個牛皮信封遞給她，“你的照片。”
她接過來，跟相機盒子抱在一起。
俞舟同七哥打招呼說：“我們走了。”
七哥手裏夾著煙，朝他們揮了揮手，“慢走。”
車停在一所公寓樓下。
宋倩蝶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給你的。”
俞舟看著盒子，“嗯？”
“今天陪我買相機的謝禮。”她笑了笑說，“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
他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就這麽不想欠我人情？”
她楞了一下，說：“於情於理都是應該的。”
“那好，上次幫你避免尷尬的飯局，”俞舟刻意加重了“尷尬”二字，看著她的眼睛說，“之前帶你下山，車後座的皮具，我的外套怎麽算？”
宋倩蝶蹙起眉頭說：“座椅的錢我可以給你，還有，上次不是給你買了阿瑪尼嗎？”
“就你那一套成衣？”
她一楞，估計俞舟原先那件是手工定制的，價格不菲。
“我可以補差價。”
“上次的事？”
她擰起眉，“你到底想說什麽？”
俞舟笑了笑，身體湊過去靠近她，在她耳畔低聲說：“我想說，你欠我的人情，一時是還不完的。”
正在宋倩蝶怔楞之際，“啪嗒”一聲，他身上的安全帶被他解開。
他坐了回去，從她手中抽走盒子，帶著促狹的意味說：“這個我收下了。”
呼吸間還能問到俞舟身上的味道，她咳了一聲，別過頭去，“天蠍，睚眥必報。”
他點頭，學著她的語氣說：“嗯，於情於理都是應該的。”
“放心，遲早會還清的。”說完宋倩蝶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女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房裏，俞舟臉上戲謔的笑容消失，他看著那扇玻璃門，定了定神將車開走了。
夜色籠罩，小巷裏亮著微弱的光。
七哥彎著腰，費力地推開卷簾門，又把玻璃門上的鎖打開卸下。他回頭看身後的人，不滿地說：“人姑娘約我喝酒，走到半路還要被你叫回來開門，你動作快點。”
“謝了。”俞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進店裏。
不到幾分鐘他就走了出來，手裏多了一個牛皮信封。
“謔，我還以為你丟了什麽寶貝在我這兒呢。”七哥說著就要去搶他手裏的信封。
他反應快，擡手在半空繞了一圈，沒讓七哥拿走信封。
七哥玩笑道：“你不是來偷我照片兒的吧？”
俞舟嗤笑一聲，把信封遞給他。
七哥握著信封，兩只手指往中間攏了攏，往裏面瞄了一眼，黑白照片裏是一個笑容燦爛的女人。他笑著合上信封，還給了俞舟。
俞舟掏出煙和打火機，給了七哥一支，自己又點了一支。
沈默著抽了兩口煙，七哥看著巷子遠處說：“認真的？”
“說不清楚。”俞舟頓了頓又說，“特別。”
七哥瞧了他一眼，“動真格的，睡了沒？”
“別拿你那套往我身上擱。”
“怎麽，她不是單身？”
“是。”
“這不就成了。”
俞舟擺了擺手，“走了。”
七哥攔住他，“等著，我沒開車，你送我去淮海路。”
客廳的茶幾上散落著八張照片，宋倩蝶來回翻找，總覺得好像少了一張，又覺得是自己記錯了。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她回過神來，將它們疊好收回信封，放到了玄關處的櫃子的第一個抽屜裏。
翌日，張燕約宋倩蝶吃午飯，說上次跟同事一起吃到一家江湖菜味道不錯。
兩人走進巷子裏，宋倩蝶看了看說：“這家我來過。”
張燕新奇地看了她一眼，“你什麽時候也吃這些了？”
宋倩蝶只說：“這家開了很多年了。”
中午來店裏吃飯的人不多，兩人在堂內一張小桌上就坐。
趙敏敏拿著菜單走過來，看見人驚訝道：“宋姐姐。”
宋倩蝶對她笑了笑。
張燕說：“你還是熟客？”
宋倩蝶搖搖頭，“上次跟俞舟來過。”
張燕長長地“哦”了一聲，擡眉笑說：“你們進展很快嘛。”
“點菜。”宋倩蝶結果菜單遞給張燕。
張燕一連叫了四五個菜，問：“你吃什麽？”
“我們兩個人吃，這些差不多了。”
趙敏敏記下來，收起菜單往廚房去了。
菜吃到一半，張燕忽然說：“前不久我碰到蘇嘉航了。”
宋倩蝶擡眸看了她一眼。
她接著說：“在胡明昊店裏碰到的，不知道他們是同學聚會還是什麽，他喝了很多，還是女朋友來接的。”
宋倩蝶點頭說：“你怎麽天天往胡明昊那兒跑？”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沒朋友，一得空就叫我玩。”張燕擺擺手，“蘇嘉航變了很多。”
宋倩蝶吃了一口菜說：“變成什麽樣了？”
“就……很普通的工薪族，也沒以前好看，原來那種氣質都沒了。”
“你倒是記得很清楚。”
張燕“嘖”了一聲，“我又不是你，記性差，忘性大。”
“進入社會，被改變很正常。”
“是啊，他變得很平庸，估計以前高中喜歡他那些女孩看到都會感嘆。如果是陌生人，完全不會去找他要號碼那種。”
宋倩蝶打趣道：“你的意思是你以前還對他很有好感嘛。”
張燕翻了一個白眼，“你不要打岔，只是一個比喻，我對那種假正經、裝高冷的人沒興趣。”
嘆了口氣，張燕又說：“不過他女朋友還是原來那個，沒變。”
宋倩蝶一楞，哂笑著說：“說明人家是真愛。”
“俗話說，那什麽配狗天長地久，不是沒有道理的。”
張燕刻薄的話語惹得宋倩蝶發笑。
“以前的事兒都這麽久了，你就忘了，找個人重新開始。”
宋倩蝶笑笑，“是啊，我早忘了，可是這人，你知道吧？我的某些部分因為這個事情而被抹去了，以前太自以為是，改變不一定是壞事，但就是如鯁在喉。”
“我懂，歌裏面怎麽唱的來著，”張燕夾著筷子點了點，輕聲哼起來，“‘原諒了你總可惜聲線，埋藏憾事，如伏線，如日記裏的一根倒刺’。”
“倒刺，沒錯。”宋倩蝶點頭。
“得有一個真命天子出現。”
宋倩蝶嗤笑一聲，“張燕，你哪個年代的人？還真命天子。”
“拯救把自己束縛在塔樓中的你，長發公主知道吧？你既是公主也是巫婆。”
宋倩蝶垂眸笑了笑。
張燕喝了口茶水，頓了頓說：“我覺得俞舟就不錯，外貌家室各方面都沒得挑，看上去對你也有點意思。”
宋倩蝶看了她一眼，假意玩笑道：“我們這種小門小戶哪裏能隨便高攀。”
“你都說什麽年代了，還講究這些？”張燕不解。
“你知道，我不想結婚。”
“考慮那麽長遠幹什麽，談戀愛就圖個開心，不合適好聚好散。獨身主義嘛，我知道，可沒讓你做尼姑。你就沒需求？”
宋倩蝶被她說得面上一熱，轉移話題說：“那你怎麽不談男朋友？”
張燕嘆氣，“我也想啊，我的桃花樹還在過冬，能入我眼的沒幾個。”
宋倩蝶挑眉一笑，兩人說起別的來。
飯後張燕搶著結賬，說自己也該請一回了。宋倩蝶依言讓她買單，一個人走到門外抽煙。
趙敏敏跟了出來，笑著說：“謝謝你照顧我們生意，還帶朋友過來。”
“談不上，你們生意本來就不錯。”宋倩蝶手裏夾著煙，偏頭看她。
趙敏敏低頭笑了笑，看著地板有些躊躇。宋倩蝶腳上的深棗紅色低跟皮鞋做工精致，十分嶄新，前端鑲了一個銀色金屬方塊。她認得，這是羅傑維威耶的，專櫃裏一雙六七千，是她一個半月的工資。再看自己的黑色平跟皮鞋，穿了許多年了，皮料已經開裂，在這雙漂亮的鞋子面前就像醜小鴨。
“宋姐姐，你喜歡俞哥哥嗎？”趙敏敏說著擡起頭來。
“什麽？”宋倩蝶懷疑自己聽錯了，看了她一眼。
趙敏敏揚起笑臉，“小時候我媽媽生病，靠俞哥哥的母親資助挺了過來，現在這個店面也是俞哥哥低價租給我們的，我們一家人都很感激他們，也不想再給人家多添麻煩，可是俞哥哥對我們總是特別照顧。我很小就認識俞哥哥了，俞太太帶著他來看我媽媽，偶爾也會陪我玩，還送了我很多玩具。他跟俞太太一樣，是個很善良溫柔的人。”
宋倩蝶掐滅煙頭，不解地看著她。
“我喜歡俞哥哥。”趙敏敏有些羞澀地咬了咬最初。
“關我什麽事？”
趙敏敏一楞，“你不喜歡俞哥哥嗎？”
宋倩蝶笑了笑，“我喜不喜歡他，關你什麽事？”
趙敏敏愕然，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張燕從店裏走出來，未走近就說：“宋宋，我打火機沒油了。”
宋倩蝶回頭把打火機遞給她，“待會兒陪我逛街吧？”
“我還有事。”張燕說著點了一支煙。
兩人一起往巷子外面走，趙敏敏留在原地，如同角落的一片樹葉，被人遺忘了。
張燕坐在駕駛座上抽煙，“剛才你們說什麽呢？”
宋倩蝶嗤笑了一聲，“那女孩喜歡俞舟。”
“她跟你說的？”張燕瞪大了眼睛。
宋倩蝶點頭。
張燕覺著好笑又稀奇，“現在的小姑娘想什麽呢，以為自己是韓劇女主角到處樹假想敵？”
“莫名其妙。”宋倩蝶搖了搖頭。
車開了一段時間後，宋倩蝶想起來上次留了任嫣然的號碼，打電話過去，先是甜甜地叫了一聲“嫂子”。
電話那邊的人笑起來，“怎麽了？”
“上次你說讓我來上海了找你玩，有時間嗎？”
“好啊，我正好閑著沒事兒，請你喝下午茶吧。”
說了幾句後宋倩蝶掛了電話，對上張燕打探地目光，解釋說：“我哥的女朋友，他們在一起大半年了。”
張燕嘆息，“優質帥哥都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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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時候的照片？”宋倩蝶問木桌後坐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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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客氣地說：“現在也不差。”
七哥點頭，“小女孩會說話啊。”
提起“小女孩”，宋倩蝶不是很自在，禮貌性地笑笑轉到玻璃櫃前看相機去了。
不一會兒，俞舟從裏間出來，把一個牛皮信封遞給她，“你的照片。”
她接過來，跟相機盒子抱在一起。
俞舟同七哥打招呼說：“我們走了。”
七哥手裏夾著煙，朝他們揮了揮手，“慢走。”
車停在一所公寓樓下。
宋倩蝶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給你的。”
俞舟看著盒子，“嗯？”
“今天陪我買相機的謝禮。”她笑了笑說，“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
他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就這麽不想欠我人情？”
她楞了一下，說：“於情於理都是應該的。”
“那好，上次幫你避免尷尬的飯局，”俞舟刻意加重了“尷尬”二字，看著她的眼睛說，“之前帶你下山，車後座的皮具，我的外套怎麽算？”
宋倩蝶蹙起眉頭說：“座椅的錢我可以給你，還有，上次不是給你買了阿瑪尼嗎？”
“就你那一套成衣？”
她一楞，估計俞舟原先那件是手工定制的，價格不菲。
“我可以補差價。”
“上次的事？”
她擰起眉，“你到底想說什麽？”
俞舟笑了笑，身體湊過去靠近她，在她耳畔低聲說：“我想說，你欠我的人情，一時是還不完的。”
正在宋倩蝶怔楞之際，“啪嗒”一聲，他身上的安全帶被他解開。
他坐了回去，從她手中抽走盒子，帶著促狹的意味說：“這個我收下了。”
呼吸間還能問到俞舟身上的味道，她咳了一聲，別過頭去，“天蠍，睚眥必報。”
他點頭，學著她的語氣說：“嗯，於情於理都是應該的。”
“放心，遲早會還清的。”說完宋倩蝶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女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房裏，俞舟臉上戲謔的笑容消失，他看著那扇玻璃門，定了定神將車開走了。
夜色籠罩，小巷裏亮著微弱的光。
七哥彎著腰，費力地推開卷簾門，又把玻璃門上的鎖打開卸下。他回頭看身後的人，不滿地說：“人姑娘約我喝酒，走到半路還要被你叫回來開門，你動作快點。”
“謝了。”俞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進店裏。
不到幾分鐘他就走了出來，手裏多了一個牛皮信封。
“謔，我還以為你丟了什麽寶貝在我這兒呢。”七哥說著就要去搶他手裏的信封。
他反應快，擡手在半空繞了一圈，沒讓七哥拿走信封。
七哥玩笑道：“你不是來偷我照片兒的吧？”
俞舟嗤笑一聲，把信封遞給他。
七哥握著信封，兩只手指往中間攏了攏，往裏面瞄了一眼，黑白照片裏是一個笑容燦爛的女人。他笑著合上信封，還給了俞舟。
俞舟掏出煙和打火機，給了七哥一支，自己又點了一支。
沈默著抽了兩口煙，七哥看著巷子遠處說：“認真的？”
“說不清楚。”俞舟頓了頓又說，“特別。”
七哥瞧了他一眼，“動真格的，睡了沒？”
“別拿你那套往我身上擱。”
“怎麽，她不是單身？”
“是。”
“這不就成了。”
俞舟擺了擺手，“走了。”
七哥攔住他，“等著，我沒開車，你送我去淮海路。”
客廳的茶幾上散落著八張照片，宋倩蝶來回翻找，總覺得好像少了一張，又覺得是自己記錯了。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她回過神來，將它們疊好收回信封，放到了玄關處的櫃子的第一個抽屜裏。
翌日，張燕約宋倩蝶吃午飯，說上次跟同事一起吃到一家江湖菜味道不錯。
兩人走進巷子裏，宋倩蝶看了看說：“這家我來過。”
張燕新奇地看了她一眼，“你什麽時候也吃這些了？”
宋倩蝶只說：“這家開了很多年了。”
中午來店裏吃飯的人不多，兩人在堂內一張小桌上就坐。
趙敏敏拿著菜單走過來，看見人驚訝道：“宋姐姐。”
宋倩蝶對她笑了笑。
張燕說：“你還是熟客？”
宋倩蝶搖搖頭，“上次跟俞舟來過。”
張燕長長地“哦”了一聲，擡眉笑說：“你們進展很快嘛。”
“點菜。”宋倩蝶結果菜單遞給張燕。
張燕一連叫了四五個菜，問：“你吃什麽？”
“我們兩個人吃，這些差不多了。”
趙敏敏記下來，收起菜單往廚房去了。
菜吃到一半，張燕忽然說：“前不久我碰到蘇嘉航了。”
宋倩蝶擡眸看了她一眼。
她接著說：“在胡明昊店裏碰到的，不知道他們是同學聚會還是什麽，他喝了很多，還是女朋友來接的。”
宋倩蝶點頭說：“你怎麽天天往胡明昊那兒跑？”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沒朋友，一得空就叫我玩。”張燕擺擺手，“蘇嘉航變了很多。”
宋倩蝶吃了一口菜說：“變成什麽樣了？”
“就……很普通的工薪族，也沒以前好看，原來那種氣質都沒了。”
“你倒是記得很清楚。”
張燕“嘖”了一聲，“我又不是你，記性差，忘性大。”
“進入社會，被改變很正常。”
“是啊，他變得很平庸，估計以前高中喜歡他那些女孩看到都會感嘆。如果是陌生人，完全不會去找他要號碼那種。”
宋倩蝶打趣道：“你的意思是你以前還對他很有好感嘛。”
張燕翻了一個白眼，“你不要打岔，只是一個比喻，我對那種假正經、裝高冷的人沒興趣。”
嘆了口氣，張燕又說：“不過他女朋友還是原來那個，沒變。”
宋倩蝶一楞，哂笑著說：“說明人家是真愛。”
“俗話說，那什麽配狗天長地久，不是沒有道理的。”
張燕刻薄的話語惹得宋倩蝶發笑。
“以前的事兒都這麽久了，你就忘了，找個人重新開始。”
宋倩蝶笑笑，“是啊，我早忘了，可是這人，你知道吧？我的某些部分因為這個事情而被抹去了，以前太自以為是，改變不一定是壞事，但就是如鯁在喉。”
“我懂，歌裏面怎麽唱的來著，”張燕夾著筷子點了點，輕聲哼起來，“‘原諒了你總可惜聲線，埋藏憾事，如伏線，如日記裏的一根倒刺’。”
“倒刺，沒錯。”宋倩蝶點頭。
“得有一個真命天子出現。”
宋倩蝶嗤笑一聲，“張燕，你哪個年代的人？還真命天子。”
“拯救把自己束縛在塔樓中的你，長發公主知道吧？你既是公主也是巫婆。”
宋倩蝶垂眸笑了笑。
張燕喝了口茶水，頓了頓說：“我覺得俞舟就不錯，外貌家室各方面都沒得挑，看上去對你也有點意思。”
宋倩蝶看了她一眼，假意玩笑道：“我們這種小門小戶哪裏能隨便高攀。”
“你都說什麽年代了，還講究這些？”張燕不解。
“你知道，我不想結婚。”
“考慮那麽長遠幹什麽，談戀愛就圖個開心，不合適好聚好散。獨身主義嘛，我知道，可沒讓你做尼姑。你就沒需求？”
宋倩蝶被她說得面上一熱，轉移話題說：“那你怎麽不談男朋友？”
張燕嘆氣，“我也想啊，我的桃花樹還在過冬，能入我眼的沒幾個。”
宋倩蝶挑眉一笑，兩人說起別的來。
飯後張燕搶著結賬，說自己也該請一回了。宋倩蝶依言讓她買單，一個人走到門外抽煙。
趙敏敏跟了出來，笑著說：“謝謝你照顧我們生意，還帶朋友過來。”
“談不上，你們生意本來就不錯。”宋倩蝶手裏夾著煙，偏頭看她。
趙敏敏低頭笑了笑，看著地板有些躊躇。宋倩蝶腳上的深棗紅色低跟皮鞋做工精致，十分嶄新，前端鑲了一個銀色金屬方塊。她認得，這是羅傑維威耶的，專櫃裏一雙六七千，是她一個半月的工資。再看自己的黑色平跟皮鞋，穿了許多年了，皮料已經開裂，在這雙漂亮的鞋子面前就像醜小鴨。
“宋姐姐，你喜歡俞哥哥嗎？”趙敏敏說著擡起頭來。
“什麽？”宋倩蝶懷疑自己聽錯了，看了她一眼。
趙敏敏揚起笑臉，“小時候我媽媽生病，靠俞哥哥的母親資助挺了過來，現在這個店面也是俞哥哥低價租給我們的，我們一家人都很感激他們，也不想再給人家多添麻煩，可是俞哥哥對我們總是特別照顧。我很小就認識俞哥哥了，俞太太帶著他來看我媽媽，偶爾也會陪我玩，還送了我很多玩具。他跟俞太太一樣，是個很善良溫柔的人。”
宋倩蝶掐滅煙頭，不解地看著她。
“我喜歡俞哥哥。”趙敏敏有些羞澀地咬了咬最初。
“關我什麽事？”
趙敏敏一楞，“你不喜歡俞哥哥嗎？”
宋倩蝶笑了笑，“我喜不喜歡他，關你什麽事？”
趙敏敏愕然，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張燕從店裏走出來，未走近就說：“宋宋，我打火機沒油了。”
宋倩蝶回頭把打火機遞給她，“待會兒陪我逛街吧？”
“我還有事。”張燕說著點了一支煙。
兩人一起往巷子外面走，趙敏敏留在原地，如同角落的一片樹葉，被人遺忘了。
張燕坐在駕駛座上抽煙，“剛才你們說什麽呢？”
宋倩蝶嗤笑了一聲，“那女孩喜歡俞舟。”
“她跟你說的？”張燕瞪大了眼睛。
宋倩蝶點頭。
張燕覺著好笑又稀奇，“現在的小姑娘想什麽呢，以為自己是韓劇女主角到處樹假想敵？”
“莫名其妙。”宋倩蝶搖了搖頭。
車開了一段時間後，宋倩蝶想起來上次留了任嫣然的號碼，打電話過去，先是甜甜地叫了一聲“嫂子”。
電話那邊的人笑起來，“怎麽了？”
“上次你說讓我來上海了找你玩，有時間嗎？”
“好啊，我正好閑著沒事兒，請你喝下午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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