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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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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雲離開後,雲輕淺才從蘇若離懷中退出來,望著蘇若離眨了眨眼睛。

意思很明顯:解釋解釋,那句等你是何意?

蘇若離不答話,盯著雲輕淺看了良久,吸了口氣,垂眸道:“淺兒,我想要皇位。”

蘇若離的語氣很淡,就好像說的不是要皇位,而是“我想要吃晚膳”一樣。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說出這句話,究竟是鼓起了多麽大的勇氣。

他現在已經不是太子,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這一路註定危險重重。

雲輕淺楞了一下,隨即又莞爾:“想要就去奪,我會陪你。”

蘇若離擡眸,就對上了雲輕淺那雙堅定的眼睛。

“淺兒,你不會怪我麽?”蘇若離頓了頓,還是問了出來。

雲輕淺疑惑的看著他:“我為何要怪你?”

“從你嫁給我,不,從你和我在一起,就不曾真的享過什麽福。若是我再去奪位,未來註定會更艱險的。淺兒,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更安定的生活,若是沒有我,你應該會過上你喜歡的生活罷。”

蘇若離輕聲道,腦海裏不受控制的回憶起雲輕淺和自己在一起以來的一幕幕。

甜蜜自然是有的,但此刻他想起更多的卻是雲輕淺因為他被人嘲諷,被人下藥,甚至受制於人。

正這樣想著,雲輕淺清冷中帶著甜軟的聲音就猝不及防的流入了他的耳朵裏:“若是沒有你,安定的生活也不過是死水無瀾罷了。”

蘇若離身形猛的頓住,只覺得心尖都在顫動,忍不住央求道:“淺兒,能再說一遍嗎?剛那句話,再說一遍好不好?”

雲輕淺笑起來,在他的耳垂上輕輕落下一吻,又附在他耳邊道:“若離,沒有你,安定的生活就是死水無瀾。有了你,縱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甘之如飴。”

雲輕淺說的是心裏話,皇後一直感激她,說有了她,蘇若離身上才開始有了人氣。但於她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

獨屬於淺兒的芍藥氣息噴灑在蘇若離的耳邊,他只覺得耳根像被什麽毛茸茸的東西掃過一般酥癢。

蘇若離下意識的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下意識的舔了舔自己的指尖。

果然,是甜的,就像抹了蜜一樣。

這個認知讓蘇若離一下興奮了起來,把什麽皇位不皇位的都瞬間拋在了腦後。

此時此刻,他的眼裏,心裏,都只有眼前這一人罷了。

“淺兒。”蘇若離動情的喚了一聲。

“嗯,我在。”雲輕淺應道。

“淺兒,我想餵你吃奶棒了。”

雲輕淺:“……”

這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說吃就吃的嗎?

半個時辰後……

“若離,我想要……”雲輕淺的尾音都打著卷,媚骨天成。

天知道蘇若離是惡補了什麽話本了?

之前他腿不好,也就習慣了雲輕淺主導,蘇若離許是自己心裏多少還是有個心結,每次其實也都蠻克制的。

現在腿好了,三十六式換著玩也就罷了,是誰教他的這種“在犯罪的邊緣試探就是不進去”的撩撥方法?

雲輕淺感受著蘇若離細密的親吻落下來,就像一個個小火球砸在身上,砸的她全身都軟成了一灘水。

漲滿了奶的奶棒緊緊頂著自己,卻偏偏就要在門口徘徊!

“淺兒吟詩給我聽好不好?”

蘇若離壓下心中想要將人吃拆入腹的渴望,繼續撩撥。

雲輕淺想罵人,這人什麽癖好,這種時候還要吟詩?

但對上蘇若離那雙星光璀璨的眼睛,就怎麽也罵不出來了。

半晌,雲輕淺又輕聲開口了:“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

又過了一個時辰,蘇若離抱著懷中已經睡的無知無覺的嬌軟少女,餮足的瞇起了眼。

房內春光無限好,殊不知這外面已是反了天。

蘇若離腿好了的事情自然已是天下皆知,這其中反應最大的,當屬蘇若離的父親還有一眾弟弟們了。

“這不可能……那個人當年明明說過,他的寒毒解不了的!”

蘇若麟在房中暴躁的來回渡著步。

“那個人?”

蘇若楓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不緊不慢的問道。

比起蘇若麟來,蘇若楓顯然要淡定的多。

蘇若麟一驚,心中暗罵自己被氣的口不擇言了。

“沒什麽,沒什麽。”他便隨口應了一句。

蘇若楓嗤笑一聲,不再多言,喝完了杯裏的茶便告辭離開了。

一回到自己府上,蘇若楓便叫來自己最得力的下屬吩咐道:“去查一查蘇若離七年前受傷的事情。”

下屬楞了一下,沒忍住開口問道:“靜王難道不是和北漠交戰受傷的麽……據說那箭上有劇毒。”

蘇若離七年前大戰北漠,在最後已經戰勝的關頭,忽然飛來兩箭,一箭直上他的面門,一箭向著腿上。

他一時躲避不及,堪堪躲過了臉上那箭,只是那箭還是蹭著臉頰滑了過去,這才有了後來臉上的那道傷疤。

而腿上的箭卻是實在躲不過了,那箭確實帶有劇毒,他當場便昏迷了。

再醒來,就發現自己的腿已經沒了知覺。

蘇若離自然也派人查過射箭的人,畢竟那箭太快太準,連他都躲不過,心裏難免訝異。只是查了很久,最終也只得到個身穿北漠軍服這樣的結果。

後來他便也不再查了,一面是覺得就算知道是誰也無用,知道了自己依舊還是站不起來。另一面也確實是覺得查不出來,畢竟在戰場上,本就廝殺混亂,刀劍無眼,又能真的查出誰來?

只是誰也不曾想到,七年之後,蘇若離竟又奇跡般的好了。

蘇若楓應了句:“我覺得沒那麽簡單,反正你去查查罷。”

下屬也便不再多說,領命下去了。

******

而蘇若離這邊,說了想要皇位,那就真的是立刻付諸行動的。

七年,蘇若離沈寂了整整七個年頭,但誰若是覺得這人已經不問政事,閑雲野鶴了,那一定是大錯特錯了。

朝堂之上,一本本明黃的奏折遞到蘇澈面前,只讓蘇澈覺得眼前發黑,強力忍著才沒有從龍椅上跌下去。

前一日才知道蘇若離的腿好了,蘇澈為此輾轉反側徹夜未眠,頂著一身疲憊來上朝,就又得到了這樣的消息。

他的好太子蘇若麟,結黨營私,何年何月何日何時在何處,見了何人,甚至說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都一樁樁一件件的寫的清清楚楚。

蘇若離自然不會蠢到讓自己一系的人站出來替自己說話,他只是把消息漏了個風聲出去,朝中對蘇若麟不滿的大臣們便自發的查了起來。

而蘇若離吶,就在他們查的這過程中,再暗暗助他們一把,以便他們查的更快一點,得到的消息更多也更準確一點。

如此便有了今日的結果了。

滿朝文武,除了絕對擁護蘇若麟的太子一派,其餘的,無論是蘇若離一系的,還是朝中真正的公正不阿的大臣們,都或多或少的帶著證據參了太子一本。

蘇若麟面對這樣的情況,已經完全嚇傻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過,連許多自己都忘記了的事情,竟然有人記得比他還清楚!不僅記得清楚,還一下就捅到了皇上那!

而一眾與他所謂的結黨營私的大臣們,也都慌了神。

今日這一筆來的始料未及,牽扯也太廣。除了跪地大喊冤枉以外,竟也一時都想不出個對策。

蘇澈高居龍椅之上,朝中眾人百態盡收眼底。而他此刻卻看不見別人,他的一雙眼正死死落在蘇若離身上,雙目紅的仿佛能噴出火來。

蘇若離這一手打的太漂亮,漂亮到他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

若是這一切都是蘇若離一人承上來的,他自然能隨意找個借口說這是蘇若離故意陷害太子。

可偏偏不是,偏偏滿朝大臣都在發言,進諫的進諫求饒的求饒。只有他,長身玉立,不發一言,好像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蘇若離右臉上依舊帶著墨色的面具,在冬日裏泛著冰冷的光澤。藍色的眼眸中似是結著化不開的寒冰,他就那樣站在那裏,擡頭勾起唇角一笑,卻無端的讓蘇澈背後發涼。

明明他才是皇帝,明明高高在上的人是他!可為什麽殿中那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卻像是在看螻蟻?

蘇澈在這一刻莫名的感到了恐懼,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了。

早在七年前,蘇若離還是個少年的時候,蘇澈就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

於是,七年前他才會那樣做……

只是本以為,他已經控制了他,再也不必怕他,可誰知,時光流轉,竟又有一日要受制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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