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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七十三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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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裏, 楚奕帆說的非常急切,活像是在被老虎追趕, 生命岌岌可危。

事實是,言茉匆忙趕到現場, 沒看見什麽車禍碰瓷一類的不說,喊救命的那個小朋友還毫發無損的坐在車裏。

“奕帆。”言茉敲了下車窗。

聽到這聲音,楚奕帆那叫一個激動,他一秒降下車窗, “言言, 你可算來了,快幫我把她趕走。”

車玻璃是單向可視的,外面看不到裏面,沒了阻擋,言茉才發現裏面還坐著呂梧桐。

“言姐姐, 你是和顧神出來玩嗎?”呂梧桐在言茉面前跟在顧寒昀面前沒什麽兩樣, 妥妥的小粉絲。

饒是不明白楚奕帆趕人做什麽,在看到呂梧桐後, 言茉心中也明朗了。

她半彎下腰, “我和哥哥出來逛逛, 你呢?”

呂梧桐三言兩語的把事情說了清楚,最後還不忘說:“奕帆那個樣子可霸氣了, 我超喜歡的。”

言茉縮短視線,手肘支在車窗上,近距離看楚奕帆, 語帶調侃,“前女友的名字取得真好。”

楚奕帆垮臉,憋屈到家,“要不是那根木頭我能這麽倒黴嘛?”

“是你自己喊蹁躚木頭的,反倒怪起人家來了。”身為第一個從楚奕帆口中得知木頭這個稱呼的人,他指的木頭是誰,言茉最是清楚。

“她一動不動的坐著看劇本,又冷冰冰的,不是木頭是什麽?”用木頭形容再貼切不過了。

呂梧桐被這一句一句的木頭搞蒙了,“什麽木頭,蹁躚是誰?”

楚奕帆不予理睬,“言言,我和你們換一輛車。”

“不許換,不許走,”呂梧桐零點一秒反應,“你敢走我就天天去你家。”

回答她的是開關門的動靜,沒有半分拖沓。

呂梧桐立即下車跟上去,“奕帆你等等我。”

楚奕帆加大步子,疾行兩下,又突然停住,緩緩的吐氣,他轉身面向呂梧桐,“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麽嗎?”

“什麽?”

“我最討厭,”楚奕帆刻意頓了兩秒,眼神危險,“別人黏著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渾身透著一股子涼意,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說說而已。

呂梧桐被鎮住了。

楚奕帆往前邁一步,逼近她,“所以,你最好別黏著我,那樣只會讓我更厭惡。”

厭惡兩個字,他壓的格外重。

不長的一番話,聽在呂梧桐耳中,有透涼的寒意。

她怔住許久,沈默的進了原先出來的地方。

“總算是走了,”楚奕帆原路返回,“言言,車不用換了。”

言茉沒吭聲,而是盯著一個方向看,似乎是在確認什麽。

楚奕帆疑惑不解的跟著瞧過去,是一家餐廳,人挺多。

定睛一看,他挑起眉,再看,他眉頭曲成幾折了,“那個野男人是誰?”

過年期間,適婚的即將畢業的男男女女,被家裏介紹著去相親,去見見朋友親戚家的同輩,是很常見的。

柳蹁躚就是其中的一員。

她媽媽一個朋友的兒子去年歸國,被一家大公司聘請,年齡比柳蹁躚大一兩歲。

事業有成,年紀又相仿,兩家的長輩就約了個時間,讓他們見見面。

對於變相的相親,柳蹁躚向來是能忽視就忽視,能推就推,但此次不同以往,人家都登門拜訪了,她推三阻四的,就太說不過去了,左右是走個過場。

抱著這種心態,柳蹁躚和精英男去看了場電影,期間沒有一個表情,沒說一句話,完全是當任務在完成。

精英男就不同了,他對柳蹁躚挺滿意,想搭話,卻無從下手,一場電影看下來,話題全部起頭就夭折。

柳蹁躚的外形條件是上乘的,冰山美人在不少男人那裏又很吃香,精英男也不例外。

為了能有下次的見面,看完電影,精英男提議去附近的餐廳吃個夜宵。

精英男交過幾個女朋友,知道要怎麽討人歡心,他選了一家有鋼琴演奏的高級餐廳,既有氛圍,又能凸顯他很有錢。

柳蹁躚肚子有點餓,有東西吃,不會矯情的去浪費,這在精英男理解來,就是柳蹁躚松動了。

他尋著時機,試圖聊一些女孩子喜歡的話題,只可惜開了個頭,便被人打斷了。

“來高級餐廳就點兩份套餐,真是有夠小家子氣的。”

突兀的聲音橫插進來,讓人想不註意都不行。

精英男不悅的擡頭,看是楚奕帆,忙換上笑臉,“楚總,您怎麽會在這兒?”

楚奕帆置若罔聞,拉開旁桌的椅子,懶洋洋的坐下,“服務員,點單。”

空閑中的一個服務員聞訊過來。

“言言,你想吃什麽?”楚奕帆意思性的翻了翻菜單,問言茉。

言茉看到許久不見的柳蹁躚在餐廳,想著等她出來了再打個招呼,奈何楚奕帆殺氣騰騰的拔腿進去,她就尾隨而入。

“我不餓。”她不是來吃飯的,沒必要點餐。

楚奕帆合上壓根沒看兩眼的菜單,對著待命的服務員說:“把你們餐廳最貴的菜套餐每樣來一份,再要一杯熱水。”

精英男被無視,面子有些掛不住,“楚總,我……”

“言言,你有沒有聽到蒼蠅在嗡嗡叫。”楚奕帆四兩撥千斤的阻斷精英男的自我介紹。

言茉看了下自始至終吃著夜宵絲毫不受影響的柳蹁躚,又看了下面部僵硬的精英男,再移向楚奕帆,“你聽錯了。”

楚奕帆意有所指,“怎麽會,我耳邊有只特別大的蒼蠅,叫的還特別的難聽。”

精英男要是聽不出話裏的意思,就白當海歸了,“楚總,我們公司和楚氏年後有個大項目,我是負責人,屆時還請楚總多提點提點。”

喲呵,還挺能忍。

“沒問題。”這麽想要提點,那他就好好提點提點,“有名片嗎?”

精英男忙拿出一張名片遞出去。

楚奕帆捏起一看,差點沒笑死,“吃藕醜?”

遲歐臉上的笑僵硬了。

“我吃好了。”久未開口的柳蹁躚說道。

冷冷清清的四個字,無疑是解救了遲歐,他面上一喜,“楚總,我們先走了,您和言小姐慢用。”

楚奕帆壓住名片,下巴朝柳蹁躚努了努,“你走可以,她留下。”

沒有起伏的聲調,卻是帶著不容拒絕之意。

遲歐詫異了,“楚總,您認識蹁躚?”

一句蹁躚,聽得楚奕帆眼皮狂跳,舔了舔牙根,他似笑非笑的說:“何止是認識,簡直不要太熟。”

顧寒昀送言茉到了地方,就坐在車裏等。

半個小時過去,天色黑了一個度,人沒等來,倒是看到一個精英打扮的男人獨身從餐廳出來,面色很是古怪。

思量著餐廳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他把車往前開了數米,停在不顯眼又能看清楚餐廳內部情形的角落。

“蹁躚,你最近過得怎麽樣?”精英男走了,言茉便拉著柳蹁躚坐到自己身邊的位置。

柳蹁躚淡淡的說:“挺好的。”

“可不就是挺好,”楚奕帆陰陽怪氣的吐字,“都跟雜七雜八的人出來吃飯了。”

言茉挪了服務員剛上的菜過去,“人家模樣周正的,哪裏雜七雜八了。”

楚奕帆輕嗤,“還模樣周正呢,人模狗樣才差不多。”

說話的口氣態度,全然和以往任何時候不同。

如果說言茉剛才還認為自己感覺錯了,那麽現在,不是了。

她支起右臉頰,“奕帆,你今天是吃了炸藥嗎?火氣這麽大。”

“我有火大嗎?我說的是事實!”楚奕帆辯駁,“有什麽事是值得我火大的。”

言茉喔了聲,“沒有火大,你幹嘛一臉捉奸的架勢沖進來。”

楚奕帆說出野男人時候的神情,言茉沒有錯過,加上對遲歐的冷嘲熱諷,說自己和柳蹁躚很熟,言茉察覺不出貓膩,是不可能的。

“捉奸?”楚奕帆一臉的難以置信,“她又不是我的誰,我幹嘛要捉奸?”

言茉放平手,“我沒有說誰是誰的誰,我是在陳述事實。”

楚奕帆小聲嘀咕,“什麽事實,誰要和她扯上關系。”

他斜視柳蹁躚,“我是看在你是言言朋友的份上才幫你趕走居心不良的人,你可千萬別多想。”

不知是哪個詞勾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柳蹁躚眼中泛起冷光。

楚奕帆的座位在柳蹁躚的正對面,那束冷光,直直的打到他身上。

“你幹嘛?”楚奕帆不自禁的頭皮發麻,“我又沒怎麽你。”

柳蹁躚依舊一言不發,只是眼神更冷了。

冷意無聲無息的釋放,離柳蹁躚最近的言茉,很直接的感受到了。

怎麽回事,她離開幾個月,蹁躚對奕帆的態度完全變了,比陌生人還不如,難道說,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心想著,言茉看看柳蹁躚,又看看楚奕帆,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她決定靜觀其變。

詭異了一兩分鐘,楚奕帆試著猜測,“我那天在你家,發酒瘋了?”

柳蹁躚眼裏的冷意淬成了寒冰劍雨,她拿包站起,和言茉說了一句,徑自離開餐廳。

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不僅是楚奕帆,連言茉也懵然了。

好半晌,姐弟倆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你什麽時候去蹁躚家了?”言茉極其不解。

發酒瘋的前提是喝酒,她所知的喝醉酒是殺青宴那次,可是,蹁躚送奕帆回的是他家並非是她家啊。

楚奕帆一頭霧水的回,“就殺青宴那天晚上,第二天早上我在她家沙發上醒來,還嚇了一跳。”

言茉滿腹疑惑,“是不是你做了什麽讓蹁躚討厭的事。”

“我哪有,是她對我做了什麽還差不多。”天知道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就穿了一條平角褲有多麽震驚,尤其是做的那個夢,不要太逼真。

事情再度反轉,言茉的大腦有點不夠用了,“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楚奕帆是不會把自己的糗事說出來的,“對了言言,她剛剛和你說了什麽。”

言茉覆述一遍,“下個月蹁躚要在他們學校的大禮堂登臺演出,她請我去觀看。”

楚奕帆不自覺的就想到了在柳蹁躚家裏看到的照片墻。

下個月,他應該不忙,登臺演出,估計可以去看。

“在想什麽?”

“在想演出。”完完全全是下意識的回答,答出心中所想。

言茉眸中湧出笑意,“演出啊。”

啊字拖了長長的尾音。

楚奕帆霍然一怔,大概有兩秒那麽長,他清了清嗓子,“舞蹈學校很偏僻,言言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說的無比坦蕩,言茉幾乎都要信了。

“你怎麽知道學校很偏僻的,”她紅唇稍稍一勾,“還是你特地去查過。”

“我是本地人,當然知道什麽學校在哪裏。”楚奕帆是真沒有查過,偏僻是胡扯的理由。

言茉似有所悟的點動下巴,“這倒是。”

楚奕帆拿起刀叉切牛排,晚飯相當於沒吃,又說了挺久的話,他有點餓了。

“我還以為你是想看蹁躚跳舞。”言茉把話說完。

“吱”,楚奕帆一刀切空,刀子和盤底摩擦發出急促而短暫的刺音,“她跳舞有什麽好看,我又不是沒看過。”

嘴硬到十頭牛都拉不開,說的就是楚奕帆。

言茉看他裝作無事人一樣的重新切牛排,心裏大致明朗了。

她端起水杯,飲了一口潤潤喉嚨,“奕帆,如果要你選,你喜歡梧桐還是蹁躚。”

“那根木頭啊!”楚奕帆不假思索,“黏人的誰會喜歡。”

選擇完,楚奕帆又切下一塊牛排,“你怎麽和他問一樣的問題。”

言茉:“誰?”

楚奕帆一口叼住,“還能有誰,你男人啊!”

零點,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楚家的書房裏,楚奕帆為自己的出言不遜和改姓接受遲了好幾個小時的教育和懲罰。

同一層的臥室內,顧寒昀抱著言茉躺在床上。

“哥哥,你是什麽時候發現奕帆喜歡蹁躚的。”言茉問道。

顧寒昀勾起她耳畔的一綹卷發,繞圈纏在手指上,“比你早半天。”

言茉掐指一算,算出是下午打網球的那段時間。

她轉動烏溜溜的大眼,“你說的後悔,就是指奕帆不知道自己喜歡上了蹁躚?”

顧寒昀胸腔微動,語速極慢,“我的卷卷真聰明。”

“嗯,”言茉拖了點長音,“我們就這樣不說破嗎?”

“順其自然不好嗎?”顧寒昀一節一節松掉卷發,掖到她薄薄的耳骨後面,“有些事,點明了反而會適得其反。”

言茉耳根一動,心道也是,自家弟弟前科累累,不能太容易讓他追到人。

思量了一下,她翻身準備睡覺,沒一會兒,又翻回去,“哥哥,你今天晚上要睡我房間?”

“天亮之前,我會回去。”顧寒昀說出打算。

“噗,”言茉輕聲發笑,“這算是偷情嗎?”

顧寒昀附到她頸窩,一口熱氣呼出,嗓音濃醇如煙,“只偷你。”

作者有話要說:  顧影帝:偷到床上去:)

接下來基本上每天都是粗長了,高伐高興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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