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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扶搖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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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守了我一夜?”

“呃……”

扶搖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頭發散亂。

顯然,顧鳳棲是怕驚動著她只給她蓋了件毯子,並未脫衣。

她趕緊轉身,伸手攏好衣服,又抿了兩下頭發,再回頭時候就勢避開了這個略顯尷尬的問題,想要辯解的話還生怕傷著他的心,才剛剛醒過來還不知道傷勢如何,溫和的笑笑,扶搖坐了他的床邊。

“千萬別動,”她安撫似的輕輕按了他的被角:“你別動,我去叫人。”

“別走。”

少年眼角微紅,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傷勢本來就重,動作之間一下牽扯到了傷口,抿住了唇。

扶搖動也不敢動:“我不走,你也別動。你傷了心肺,很危險。”

青雀聲音微弱,閉上了眼睛:“我以為我會死,謝謝你們救我。”

她放柔了聲音:“是我們對不起你,顧若善他有些病一魔怔了就傷人,現在他大哥也罰他了,晚點我叫他過來給你賠罪。”

他仿若未聞,只是握著她的手:“你別走。”

說完便沒有了動靜。

扶搖緊緊盯著他,發現他仍舊鼻息才松了口氣。

她輕輕轉動身子,想開口喚個人進來,卻又怕驚了青雀,這會偏偏旁邊又沒有別人,正是著急,門邊一動,一個人輕手輕腳走了進來。

扶搖回頭,大喜:“青雀醒了,寶林快去叫大夫和顧將軍來!”

寶林趕緊去了,不多一會兒院子裏面噪雜起來,先是大夫急急被請了進來,扶搖還保持著剛才的坐姿,兩腿隱隱發麻。

後面跟著顧燕北和顧鳳棲。

幾個人都到了床前,老大夫仔細探查了青雀的傷處,又探了他的體溫,很是欣喜:“回郡主的話,青雀公子現在看來並無致命的危險了,只要好好的靜養,他底子好,最多三個月就能下地。”

聽見他親口說青雀沒有生命危險了,屋裏幾個人都是松了口氣。

老大夫仔細叮囑著註意事項,要完全的靜養,按時換藥,不能讓他情緒激動,盡量好好養著,吃點補藥。

顧鳳棲點了頭表示都記下了,他站了床邊,瞥著兩個人交握著的手:“我照顧青雀公子,你洗漱去吧。”

顧燕北送了大夫出門,回頭也才瞥見:“他又睡著了麽?”

扶搖看著青雀的臉,輕輕點頭:“嗯,這一下差點就要了他的小命,元氣大傷。也就說了幾句話就沒有動靜了。”

她的手還被他握著,兩個男人彼此看了眼,各立一邊。

扶搖擡頭,一人看了一眼:“顧若善呢,千萬給他看住了,不許他靠近這屋子一步。”

顧燕北嗯了一聲:“你不去看看他?鬧騰了一夜,才剛剛睡下。”

她也不擡頭:“不去,叫他好自為之吧。”

顧鳳棲伸手扶住二人手腕,各自輕接了:“你去歇著吧,我在這等他醒了,親身伺候著。”

她趁機抽手,猛一站起,兩腿麻了竟是毫無知覺,差點仰後摔倒。

顧燕北一把扶住:“怎麽了?”

扶搖靠了他的身上:“腳麻了。”

顧燕北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用力隨即將她抱了起來:“別動。”

她麻得已經疼了:“快點走,太疼了。”

正好有話和她說,顧燕北也就直接給她抱去了自己的屋裏。

寶林端著盆水屁顛屁顛就跟在他的身後,一起進了,屋裏沒有別人,他平常不喜別人靠近,也不用誰伺候著,只他一人。

寶林給水盆放了門口的屏風後面,開始百般無聊地等著。

果然,顧燕北直接給人放了床上,扶搖滾落到裏面,兩條腿就像是棍子一樣,她躺著不敢動,他伸手兩腿都捏住,大力揉了揉。

她動也不敢動,不動也疼,動也疼:“誒喲別碰我!別捏了誒呀!”

顧燕北手勁大,不碰她的腿估計得麻一陣,可經他這麽一揉不消片刻就好了許多,他瞥著她的眉眼,微微的嘆息。

扶搖自己也揉著腳趾頭:“你屋裏怎麽連個人都沒有。”

他動作放輕:“不習慣,青雀的事情你別太放在心上,我和鳳棲都會盡力補償他的,等他好一點的,就讓顧若善給他負荊請罪,他想要別的東西都可以,只有你不行。”

她擡眸,他放開她的兩腳,伸手擁住了她:“我顧家妻,也不可能收有外室,這件事絕無商量,你也要知道。”

她是真的沒想過要置辦外室,可聽他這麽一說,心裏還是有點別扭,她不想是她不想的,他不許是他不許的,這可不一樣。

心中頓時不悅起來:“怎麽?”

顧燕北淡淡瞥了眼她的臉色,只當無異:“原本見著顧若善的眼睛是好了,我和他們說了下要分房的事情,可惜突然間出了這麽個事情,這幾天你還是陪著若善吧,他一直很不穩定,那個孽障始終不願離開,還等著你。”

扶搖不想靠在他的身上,坐直了身體:“你們怎麽分的?”

分 房還涉及到生子的事情,她暫時不想生孩子,也是瞧著扶柔習慣了,再不想改變現狀。聽見她總算對他們的事情有一點好奇心了,顧燕北心下稍安:“我們家不像別 人家那樣,鳳棲和若善和我相依為命,不會太爭,我們兄弟三人,子嗣的問題也想過了,不用仔細排,誰的都可以,至於分房,你喜歡去誰那都可以,順其自然 吧。”

這麽說,那就是不用避開孕事了?

隨時都準備有個孩子了?

扶搖看著他,想起北征的事情來,微微扯了扯唇:“將軍說真的?不用分我喜歡哪個去哪個就可以了?”

顧燕北點頭:“當然,這個隨你。”

她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成親之前我和將軍有過約定,可還記得?

他當然記得,說是要做假夫妻,才應的親事。

可是成親之後就有了夫妻之實,他定定看著她:“我記得,然後呢?”

扶搖挑眉:“北征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什麽和我商量一下?說實話我看見你的時候很難不惱,所以難成夫妻。”

他半晌不語,她推開他,坐了床上他的對面去:“我不會來你這裏,你要有個心裏準備,而且也不想這麽早就生孩子,千萬別強求。”

說著轉身將兩條腿垂在了床邊上:“寶林!水都涼了吧!”

寶林誒了一聲:“來嘞!”

端著水盆就沖了出來,顧燕北有瞬間的僵硬,隨即似無意地轉開了身體,坐了一邊。

盡管他克制了許多,可寶林仍舊能感覺得到他渾身散發著的怒意,想也是,小郡主連半分臉面都未給他留,當真是故意啊!

其實他更想偷笑,扶搖這段時間總是滿身的火氣,成親了之後多半都是不開懷的,可她習慣了遮掩自己,甚至是倔強的,她這塊骨頭其實並不像表面上看是那麽好啃的,恐怕顧家這幾只慢慢就會知道。

他動作利落,伺候著洗了臉,漱了口,只說一聲去給她拿新裙,不緊不慢的退了出去,像是什麽也沒聽見一樣。

扶搖坐了鏡前,拿著梳子比劃兩下,啪地扔在了梳妝臺上。

顧燕北緩緩起身,站了她的身後,他撿起梳子執起了她的長發:“北征這件事是長公主的意思,別人去是萬萬不妥,你更是不行。”

毫無商量的餘地,她惱,頓時回頭,不想扯著頭發了疼得低叫了一聲。

他並未松手,仍舊一板一眼的給她梳頭:“你去了也是難過,我替你將事情辦好就是。你那點心事我還是知道的。”

她在鏡中看著他,沈著臉一直不說話。

寶林回來的時候頭發剛剛梳好,他一個勁的誇,從首飾當中撿了個金步搖給她綰上了。

扶搖換了新裙,因外面很冷也給帶了雙棉鞋。

顧燕北瞥了眼寶林,他隨即找了個由頭就跑了。

頭一天晚上就是稀裏糊塗睡著的,並未洗腳沐浴,這顧大支開了寶林,親手給她脫了襪子,按著將她雙腳放了盆中。

“你不來我這裏也可以,”他掌心粗糲的地方刮著她的腳面,竟有異樣感覺,偏偏這男人還一直摩挲著,他擡眸看著她的臉,聲音沙啞:“我去你屋裏總行了罷。”

這可能就是他能說的最大限度的情話了,扶搖踢開他的手,濺起水花無數,弄得他袍角上面都是水珠。

他臉色不變,只眸色深沈,一把又鉗住她作怪的右腳。

她以為他還有什麽動作,不想也只是中規中矩地給她穿上了襪子和鞋,扶搖臉一紅,更是羞惱。

看著他端著水盆走開,她不禁胡亂踢了兩腳,揮了揮拳頭。

正是作怪洩憤,院內那猴兒吱吱叫了起來,聲音驚栗。

緊接著,有侍衛的勸阻聲,寶林的混鬧聲還有顧若善那向來不顧一切的聲音都傳了進來。

“讓開!”

一陣喧嘩。

顧燕北端著水盆剛走到門口,少年便已經闖了進來。

扶搖端端坐在桌邊,他也沒想到會這般看見,更是剛剛淡掃蛾眉,這會兒見了一張精致的小臉上面眉目如畫,就像是初見的那天。

她裙擺邊上精美的刺繡仿佛紮了他的眼,讓他移不開眼。

作者有話要說:婚姻大多如此,未成之前只道是喜歡不喜歡,成了之後需要深深的磨礪。

扶搖才初為人妻,後院的日子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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