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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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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國。

東郊巷的院子裏, 陸錦繡閑來無事,終於從屋子裏走出來, 外面陽光甚好,空氣濕潤, 滿院花開。

那天帶他來的這個人給她按排的這個院子, 如今一看來,還是環境優雅的地方, 只是這一段時間她仿佛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樣癡傻的過了半月, 這其間住在東邊的也是個單身女人, 人又好, 看到新來的住戶,過來看她過幾次,偶爾也會給她送些飯菜。

這一段時間她也總算想清楚了,無論如何,還得生活, 陸錦榮說會回來接她, 她相信, 陸錦榮不會忘了她。

她從頭取下來那個簪子, 看了看, 忽見有人扔進來一封信。

陸錦秀撿起來一看竟是兩幅畫, 一幅是一個模樣俊秀的公子坐在桌邊, 一幅是一對鴛鴦圖色采正和她以前繡過的給陸錦榮的一樣。

前後翻了一兩下, 又發現在公子畫像的下面還有一個字, 榮。

陸錦繡當即明白, 這是陸錦榮給他的信。

不過,剛才註意到扔信進來的人身形和陸錦榮完全不像,自然不會是陸錦榮。

路途召召,不過她人現在哪裏,從這幅畫像裏不難看出,公子的衣著華麗,也就是明白,他該過得很好。他走的時候也說過,他會回自己的親生父母身邊。

但是如何找到自己的親和父母,如何回到親生父母身邊的,現在他又是誰,這些問題在陸錦繡心中一閃而過,卻不知如何問起。

她看著兩幅畫,最終臉上露出甜美笑容。

一擡眼才發現原來陣的天氣這麽好,這樣呆著整個都要傻了。

閑來無事,她出了院子,走在煙城的街頭,如同大業國一樣,煙城的大街也是人來人往,熱鬧得很,邊上有賣小吃的,花布的,各種繡品,布偶的。

看到布偶,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偶可以用布做,也可以用泥巴做泥偶。

在縣府的時候,他用泥巴做過小動物,即然泥巴可以做小動物,自然可以做人像。

陸錦繡一喜,在煙城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合適的粘性泥巴。

最終她選擇出東城門看看。

東城外是一片綠樹青山,拿著鐵鏟一些小工具,在山上轉了一圈,終於在山角下一個小石場邊上找到一種白色的泥士,質地細膩,粘性又很好。

用布袋裝了一些後,便又拿到家裏,開始試驗。

第一個試做的人便是陸錦榮,她用泥巴先做了一個輪廓,又在上面一點點的用小刀勾畫,切消,磨均,最終越來越像。

陸錦榮的身體偏瘦,所以她也著重給泥人消溥了一些,刻劃出衣服的動感,在臉部,人物的神態,開始怎麽都刻畫不出來。她之前只做過小動物,無需任何表情,可是人就不一樣了,為了陸錦榮的表情,她足足毀了做,做了毀,折騰了兩天,才算有些模樣。

做好人像,上色才會生動,陸錦榮以前常穿紫色的衣服,她就買來紫色的漆料,一點一點用筆刷輕輕圖上去。

因為漆色單調,最終她又不得不自己調配漆色,這過程也用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不過最終這一個人做了幾天,才算滿意。

看著第一個成就的作品,她首先想到了陸錦榮,那日那個人只扔了信進來,她並不知道如何回信給他。

陸錦繡往門外看看,外面偶爾有經過的人影,一出來都是些生人。

她想到送他進來的商隊,便在大路上等,有商隊過城門時,她便在城門處張望。

等了不到半天時間,便有一黑衣人頭罩面紗朝她走過來,

“小姐,你的東西是要給榮公子的嗎?”

榮公子?陸錦繡楞了一下,黑衣人又被充道,

“就是給你寫信的人,你若有什麽話,或者信,要帶給他,交給我便可。”黑衣人的聲音沈穩而甘純,聽起來並不像壞人。

再說陸錦榮送她來到陳國肯定也是不通過什麽正常方法做到的,這其中可能他暗裏連系了一暗道上的人。

一見這人的打扮神神密密的便知道,他可能是陸錦榮派來的,或者給陸錦榮辦事的。

她將手裏的木盒交給他。

黑衣人拿著便消失在街頭,是去了哪兒,便是陸錦繡張望也追不上的。

陸錦繡心裏清楚,就是一個泥偶而已,又不是什麽金銀財寶,也不怕被人騙了。

她在城門口心情豁然開郎,不管怎麽說跟陸錦榮是聯系上了,這是她等了半個多月的一個值得高興的事。

接下來的時間,做泥偶成了陸錦秀打發時間的趣味,不過泥偶做得多了,看著反正也沒什麽意思,又在街上找了個空地兒,以便宜價格賣出,又用賣出的錢購買漆料,這樣,陸錦繡的日子因為有了趣味也豁然明媚。

大將軍府中,楊錦榮收到陸錦繡的木盒,打開一看是個泥像,又塗彩漆,整個泥像整體樣子和他很相像,他嘴角勾出一個淺淺的笑,拿著泥像擺到了旁邊架子上。

這幾天,他一直府中休養,如今便是裝也裝得差不多,而且手上的口子早好了,之前父親給他火焰令時他就想在長安城外要一塊地,建一坐宅子,以養病之名到那裏去住,方便處理一些機要的事情。

他這個想法,大將軍一定會讚誠的,前生那宅子不是他要建的,是大將軍主動給他建的,如今等大將軍不知要等到何時,還是自己開口吧。

他出了屋子,找到大將軍,交此事一說,大將軍滿口答應,道,

“宅子不用建了,城西圍場那邊本就有一坐宅子,剛建好不久,你想去就直接過去住好了,況且,你一來也需要靜養,二來,那邊離長安遠點,你來去也方便。”大將軍也暗指他統令火焰閣的事兒。

楊錦榮明白,只是沒想到他這次也料事落空,他明記得前生那宅子這時候還未建,怎麽突然就建好了,這讓他心中有些莫名不安,享必前一世和今一世也是存在諸多變數的。

反正有宅子住,那自然是事辦功備的,他向大將軍告別,回屋子準備收拾去圍場那邊的宅子去住一段時間。

東西也沒什麽,就是順手拿兩件衣服,反正就算到了那兒沒有,也會有人給他送過去,或者置備新的,總之他還能缺什麽。

拿了兩件衣服還未裝好,阿態就跑了進來,

“公子,大將軍已經跟我說了,你要去西青院住一段時間,”

楊錦榮點頭,

阿態看到他手裏拎著的衣服,

“西青院那邊什麽都有,你要是偏喜歡穿這件,阿態來幫您收拾。”

“即然都準備好,那我也不用帶什麽,”他放下衣服,一個人拎著劍就往外走。

他身上除了這把劍仿佛也沒有什麽必需的東西了。

大門口,馬車已經備好,就等著他尊駕搭乘。

然而一出門口,楊錦榮便看到了不遠處站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小姐,後面還跟著一個小婢女。

是靜國公的女兒靜令宣。

她這個時候怎麽會在將軍府門前,

難道是來找他的?

楊錦榮停下腳步。靜令宣正朝著他走來,到他面前不遠處,低身行禮,

“那日在圍場看見公子生病,我很是擔心,所以特來看看公子。”靜令宣說話間往他臉上仔細看了番,仿佛看到他面色還不錯,表情了松緩了一些。

楊錦榮覺得心下有些悶悶,沈默了一下道,

“靖小姐,那日你也看到了,我身有寒疾,揮之不去,時常發作,而且寒疾在體,年長時久,侵蝕五臟六府,我的身體也大不如前,回將軍府以來,都是用名藥吊命,以我這樣的身體,實在不敢耽誤小姐終生,這幾天,我也正想跟父親說此事,正好小姐來了,我就直接跟小說明。”

他冷眼看著靜令宣,接著道,

“我們的婚約就由靖國公來退,這樣小姐也不會失了面子,我這一個將死之人,也不會被人笑話,但願小姐以後能找個如意郎君,我也很是欣慰。”

楊錦榮一席話,一氣說完,中間沒給靜令宣插話的機會。

靜令宣聽完,臉色越加難看,但好像還有些模糊楊錦榮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公子何必說得如此嚴重,我見公子氣色正好,不像寒疾侵蝕五臟六府之人。”

陸小姐站在那也望著楊錦榮,表情有些難以置信。

楊錦榮心中有些無奈,長出一口氣,

“小姐信與不信,我都決定如此做,我的病情我了解。”

說著,楊錦榮轉過身,

“我要去西青院養病,以後小姐也不要來將軍府來找我了。”說著楊錦榮頭也不回走上馬車。

馬車輪緩緩轉動,往不遠處的大路上走,大將府門前,靖令宣的身影徐徐漸遠。

阿態做在馬車前,終於憋不住,

“公子,那小姐有什麽不好的,長得那麽漂亮,還要裝病來敷衍她。”

阿態一臉遺憾的樣子,正向後看,馬車裏傳來陸錦榮的聲音,

“你若是喜歡,給你好了。”聲音幾分冷硬,幾分譏誚。

阿態咧嘴一笑,

“我哪有那個福氣啊,人家可是國公女兒。”

說完,阿態不再說話。

馬車一路向西出了寒光門。

西青山院是一處有山有水的別院,到了西青院也中午了。院裏有看房護院,少數的婢女,一切都好。

楊錦榮推開正房的門,從桌上倒了一杯水放在嘴邊抿了一口,從身上掏出火焰令,目光幽深莫測。

火焰閣自和一上世比起來,也有了一些變化,前一世,他一回到將軍府,一直在尋找陸錦繡,一時忽略了蔡明凡這個人物,他娶了李柱國將軍的女兒,李柱國將軍的女兒及李柱國不久全部去逝,以至於,他直接承襲了柱國將軍的爵位,手握一半兵權,在朝堂上與他這個秦王抗衡較量。便是當時幾次想除掉他為陸錦繡報仇都沒有機會。

最後,還是蔡菜明凡引誘到效外,親生取了他的性命,當他手裏的箭染滿菜明凡的鮮血的時候,他是如何淋漓暢快。

而如今,一切因為他帶走了陸錦秀開始默然變化,這一世,他沒有欺負陸錦繡,他也沒理由再殺他,眼下,只要阻止,他和李柱國將軍女兒成婚便好了,承襲不了李柱將軍的爵位,他就什麽都不是。

最終一切睹註都壓到了銀杏身上,這個前世是在杏滿樓的美女,今世成他手裏的一名細作,她能不能做好這次的事情,便決定著蔡明凡將來能不能跟他平起平做,抗衡較量。

星火閣的意思就是在滅敵人於星火之時,防患於未燃,蔡明凡這棵在草源上風吹正亮的大火星能不能滅掉,他的心還懸在那裏。

思量之際,阿態跑了時來,手裏拿了一張紙,

“公子,有密信到。”

說著,他將手裏的信遞給楊錦榮。

打開一看,上面畫的是一個坐在岸邊釣魚的人,魚釣上釣了一條大魚。

這個圖一看即明,楊錦榮臉上浮過一絲喜悅,隨即又暗下來。

魚雖然釣了上來,但如何烹制才能達到想要的口味還需要一個過程,最終能不能做成功,還是個未知。

李柱國的女兒是長得一般但是個嬌女,李柱國老來得女,侍寵而嬌,以李柱國女兒的脾氣如果知道菜明凡跟風塵女子一起私混,多半不能容他。

但也有例外,畢意李柱國也是個男人,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平常之事,何況一個風塵女子不過是玩玩而已,就算李柱國女兒不情願,也架不住李柱國從中說和,或者派人殺了那個風塵女子,這都是極為可能的事。

並且,李柱國與蔡堅仍是表親,若想從中阻隔其結親也並非易事,畢竟之前的根基已經築好,很難一下瓦解。

銀杏這次,能不能成事,人力已做盡,剩下的只有看天意了。

他將紙放在火上點燃後,扔在了玉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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