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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駙馬朝陽公主也算是臣的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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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駙馬朝陽公主也算是臣的妹妹了。

商定年後回京, 常念親自給祖母寫了一封長長的信。這一夜,她有些失眠,分明前世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了, 心裏還是不踏實。

她安安靜靜躺在榻上, 想了很多事情。

第一,是朝華阿姊的婚事。

眼下這個局面,按理說阿姊是個微妙的存在,可阿姊癡傻如孩童,對任何人都造不起威脅, 母妃和哥哥也絕不會容不下阿姊,甚至於阿姊一輩子待在皇宮裏不成婚嫁人,都可以。可最好的結果, 還是為阿姊尋一可靠能托付終身的良人,往後年歲慢慢,有人照顧她, 方能安穩。此事也拖不得太久,畢竟依父皇的身子,說不好是什麽情況,倘若遇上國喪, 便不好辦了。

第二, 是江昀的婚事。二夫人早有托付,此次抗衡東月國, 江昀留下守家, 錯失了最好的立功時機,他這個年紀,成家與立業,總要有一樣是順暢的。

最後, 是她在大婚那時允諾過江恕,倘若三年後還不能為他誕下一兒半女,可迎妾室進門。當初她本就沒有抱著能活到今日的希望,更未料想江恕為她能做到如此舍命的地步,因利而合,豈敢妄想動真情?

可當下她好好的活著,便要面對這件事了。納妾,她自己便過不去,遑論開口提起。

至於子嗣,她這身子,可以嗎?

常念不知道,但無論可不可以,她必須鄭重考量起來了。江恕為她付出太多太多,情意之上,總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歉疚。

翌日清晨,常念進宮見過皇帝和虞貴妃,便去了華安殿。

這兩日朝華都搬了張小椅子坐在門口,等她的朝陽妹妹來。今日也是起了個大早,困怏怏直打哈切,不過遠遠地瞧見常念的身影時,頓時來了精神,小跑過去一把握住常念的手,歡喜道:“朝陽妹妹!我都等你好久了!”

常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怪我,早該過來見阿姊的。”

“不怪不怪。”朝華拉她走進來,在桂樹旁的小凳子坐下,又連忙叫徐嬤嬤拿桂花糕和糖果過來,統統分給常念,“原本我想過去找你的,可嬤嬤說你才回來,有很多事情要辦,只好在這裏等你得了空閑。”

常念從中聽出些許委屈來,又想起阿姊為保護母妃連命都不要了,心裏更不好受。她放下糕點糖果,傾身抱了抱朝華,低聲道:“往後阿姊有事只需叫人告訴我便好了。”

“嗯!”朝華心中積攢的郁悶和失落又瞬間煙消雲散了。

姐妹二人敘說了這三年的近況,院子裏安寧而祥和。

常念叫春笙和夏樟拿早早準備好的畫像上前來。她看見朝華有些發紅的臉頰,用打趣的口吻問道:“阿姊怎麽害羞了呀?之前我可是說好了的,定要給阿姊選一個良人。”

春笙和夏樟將畫像一一展開,都是斯文儒雅的青年。

朝華別扭地垂下頭,偶爾擡眸看一眼,又匆匆別開臉,看起來不是很有興趣。

常念索性起身走到她身後,指著第一張畫像,柔聲道:“你瞧這個,是定遠侯二公子,才學頗佳,脾性溫和,素有玉面公子之稱。”

於是朝華看一眼,搖頭。

常念笑笑,叫春笙換下一張來,這回是個武將之子,聲得濃眉大眼,高大俊朗。

誰料,朝華看一眼,還是搖頭。

於是再換。

直到最後一張了,都沒有合朝華心意的。

常念困惑皺眉,整整十幾張畫像竟沒有一個能入眼的!阿姊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啊?

上回東月求娶公主,虞貴妃也替朝華挑選了幾位合適的世家公子,也都被朝華拒絕了。

常念只好試探地問道:“阿姊,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呀?”

她想,會不會是哪個侍衛?

朝華支吾著,小聲道:“我想去西北,我看那個時將軍就蠻好的……”

“時……時越??”常念驚訝得睜大眼,一點兒都不敢信,不禁問:“阿姊莫不是開玩笑的吧?”

朝華仰頭看著她,無辜搖頭:“不是哦。”

徐嬤嬤站在一旁,也適時的補充道:“殿下,我們殿下上回對時將軍一見鐘情,奈何時將軍沒過多久回西北了,可殿下心裏一直記掛著,老奴瞧著,真真切切!”

看著二人分外認真的神色,常念難住了,徹底難住了。

按說,時越能與侯爺交好,人品能力自是沒得說。可,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甚至都沒敢想,朝華阿姊怎麽會跟時越扯上關系呢?

朝華拉了拉常念的袖子,不解問:“不可以嗎?還是那個時將軍娶妻了?”

“……那倒沒有。”常念緩了緩,才對朝華道:“此事還需斟酌一番,待我打聽清情況,再與阿姊細說,可好?”

朝華點頭,又不放心地道:“我就想要他,除了他,旁人都不要。”

“咳咳!”常念嗆了一聲,連忙道:“我曉得了!”

可出了華安殿,常念還是懵的。

一路都琢磨,這怎麽可能呢?

明面上看,時越雖是挑不出半點毛病,可到底是二十好幾未曾成親,何故?

莫非是心裏有過什麽放不下的白月光?還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隱疾?

可怪不得常念這麽想,尋常人都會作此想法。

不過常念想到她家侯爺,又釋懷了。欸,凡事都有例外,有的人就是一心忙於公務不思兒女情長!

當然,此事她還不能下定論,也不能魯莽告之父皇母妃,還要和侯爺商議過。

恰巧,主仆幾人才走到禦花園,迎面遇上回京匯報戰況的時越和江昀。

西北與東月國這場大戰結束了,西北勝,大晉又擴疆土,百姓歡呼振奮,時越和江昀甫一回到京城便先來皇宮面見皇帝和太子。

時越拱手作禮:“微臣見過殿下。”

江昀要熟稔些,當下便笑著喊道:“大嫂!”

常念笑著應下,隨後,目光在時越身上轉了兩圈,有些挑剔地蹙了眉。

皮囊雖看得回去,卻還是糙漢一個。

朝華阿姊如孩童,行事幼態,需有個耐心好脾氣的夫君才能招架得住。

顯然,時越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就不合適。

可是沒辦法。

常念道:“二弟,忙完了便早些回府吧。”她給江昀也挑選了幾位合適的世家貴女。

江昀自是應好。然後常念才看向時越,語氣溫和:“時將軍得了空也去府上坐坐吧。”

時越猛地擡眸,想也沒想,下意識擺手道:“不不不,臣忙得很。”

他哪裏還敢登侯府的門?老天,寧遠侯一個眼神快把他盯在靶子上了!

常念聽了這話卻是不樂意,只道:“本公主叫你去自有本公主的道理,難不成時將軍忙得連用晚膳的功夫也沒有?”

時越一頓,到底還是硬著頭皮道:“臣遵命。”

如此,常念才放心出宮。

時越和江昀則去面聖。

安慶殿中,常遠和江恕都在,陪老皇帝下棋。

皇帝的身子還是不好,不過西北大捷,他心裏暢快,眼下功臣都回來了,張口便要賞。

寧遠侯本就是當朝數一數二的權臣了,此番抗敵救駕有功,自然該重賞,金銀珠寶,田宅地契,皇帝都有些想不出賞什麽才好,不過另兩位倒是好說。

皇帝先瞇眼瞧瞧時越,上回他還大罵此人勾.搭公主不懂規矩,眼下嘛,看著順眼許多了,便問:“時愛卿婚配沒有?”

時越坦誠答沒有。

皇帝捋捋一把白胡須,若有所思:“既如此,除了加封賞賜,朕再給愛卿做主,賜門婚吧。”

江恕眼簾微擡,掃了眼時越,只見時越滿額大汗,欲言又止,卻不敢輕易開口,躊躇著,直到聽皇帝悠哉回憶道:“那年,你和朝華有情,是朕一時糊塗了,棒打鴛鴦——”

完了。

時越心中一涼,冷不丁地喊了聲:“陛下!”

皇帝稀奇地“喲”一聲,好笑道:“愛卿莫要太激動!朕今日必定是要將朝華公主賜你為妻的,叫禮部擇良辰吉日,大婚好好操辦,全了你二人的心意。”

那會子,時越的臉色鐵青著,別提多難看。皇帝開下這個口,他無論如何是不敢多言了,只得不斷給江恕使眼色,期望皇帝女婿能替他說幾句話。

天知曉,那年就是個誤會啊!他著了那個傻公主的道,冤得不能再冤了!

可江恕神色淡淡,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漠無情模樣,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時越額頭上的汗珠墜了下來,沒辦法,他張了張口。

皇帝卻咳嗽起來,一旁的小太監急忙遞上藥湯。

時越將要出口的話,就此咽了回去,換成一句:“多謝陛下恩典!”

等皇帝緩過來了,又轉頭問起江昀,同樣是問婚事。

江昀頭一回進宮,很是拘謹,不過於婚事上,他委婉道:“多謝陛下恩賜,臣年紀尚小,欲建功立業,不敢勞煩陛下操心。”

“好,也好,不愧是江家的男兒,有骨氣。”皇帝說罷,乏了,揮手讓幾人先下去。

常遠單獨留下來,皇帝語重心長道:“日後這江山交給你,朕放心。不過要切記,西北邊塞關乎整個大晉安穩,必要考量長遠,眼下柏家倒了,時越後生可畏,不要三年便可頂替當年柏家的權勢地位,將朝華嫁過去,可牽制一二。”

今日皇帝賜婚是早已思量周全,而非回憶往昔賞賜臣子,換言之,板上釘釘的事情,誰開口也勸阻不了,是以,江恕未曾多言插手。

常遠自然看出來了,躬身道:“請父皇放心,兒臣明白。”

另一邊,江恕一行人出了皇宮。

時越臭著一張臉,實在裝不下去了,不滿道:“江恕啊江恕,枉我將你當親兄弟,方才你眼瞅著兄弟有難竟能袖手旁觀?!著實不講良心道義!”

江恕冷淡看著他,沒說話。

江昀出來打圓場道:“時大哥,聖上金口一開,豈有再收回之理?況且這節骨眼,可不能去觸怒陛下了。您娶了公主還不滿意嗎?待消息傳回西北,伯父伯母指定高興。”

其實時越對朝華倒也沒什麽偏見,聽了這話,想起日日催婚的老爹老娘,得,他沒話說了。

娶誰不是娶,他還養不起這個公主嗎?最為要緊的是,眼下他也成了駙馬,跟寧遠侯平起平坐了!

時越變臉跟變戲法似的,翻身上馬,大搖大擺往寧遠侯府方向去。

江恕這才發覺不對,劍眉一蹙,冷聲問:“你去做什麽?”

時越笑,偏要故意道:“你夫人叫我有空去府上坐坐,這不,微臣不敢不給朝陽公主面子啊。”

說完這話,時越還嫌不夠,又道:“說起來,朝陽公主也算是臣的妹妹了。”

江恕:“……”

什麽狂妄東西?

阿念能說出這話?見鬼!

江恕凝著時越背影的眼神簡直冷成寒潭了,側身吩咐十騫:“回去給虞貴妃傳話,就說殿下十分想念宮中阿姊,不如今夜請朝華公主到侯府用膳。”

“是!”十騫立時調轉馬頭,回宮傳話。

常念在府裏準備了豐盛的晚膳,卻怎麽也想不到,待會會是個什麽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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