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品月又開始狂咽口水，難道，桑學姐自殺成功了？

來不及思考，品月調頭狂奔，一頭紮進教室裏喊道：“柚子！”

柚子拄著掃把疑惑地回頭，被品月一把抓住了肩膀：“你知不知道前站長哪個班的？”

柚子疑惑地回道：“不清楚，站長應該知道吧，她在高二（七）班。”

又是高二（七）班，品月欲哭無淚，這個班特別招鬼嗎？

品月點點頭跑了出去，隱約聽見身後柚子在叫喚：“哎，小月月又怎麽了……”

話說，高二（七）班在哪來著？品月站在樓梯上狂汗不已，命運總是如此安排沒想遇見的時候偏偏遇見了，用心去找時卻怎麽也找不到。

就在品月打算原地坐下畫圈圈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品月？你怎麽在這裏？”

品月猛地轉頭，激動得差點淚光閃爍：“鐘梓葉學長！太好了，我怎麽也找不到七班。我要找——不知道叫啥，反正是廣播站站長。”

鐘梓葉被品月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無語地笑了笑：“哈，她呀，剛出來的時候好像看見她在教室裏，我帶你去吧。”

走到七班門口，品月一眼看見了那個仍然在啃蘋果的站長。

“站長學姐——可不可以告訴我，前站長她在幾班呀。”品月撲了過去，急道。

站長戒備地看了品月一眼，含著蘋果嘰裏咕嚕道：“你找她幹嘛。”

“就是那個，唉，擔心她嘛，你知道……”品月慌裏慌張地比劃著，雙手不自覺地做了個割腕的動作。

站長臉色一變，咽下口中食物，怒道：“你什麽意思啊，她還好好活著呢，小雅學姐天天來上學的，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等等……她說，小雅學姐？品月又開始狂咽口水，前站長是小雅學姐？

站長怒氣沖沖地走開，鐘梓葉在品月身後默默地站了一會，猶豫著開口：“品月，你還記得這布偶在游樂園裏的事吧，一開始我們都以她是鬼，但她其實是妖怪。”

“如果是你以為不是人但仍然活著的人，也許……”

“她是妖怪！”品月接道。

身旁一個黑色長發的身影默默路過，同站長交談起來，後者一臉“你看見了吧”地瞪了品月一眼。

品月以頭撞墻，剛剛那句巨響的“她是妖怪”絕對被前站長聽到了。

鐘梓葉盯著前站長看了一會兒，說：“是她嗎，我好像聽你們站長說過，她是在三年級十二班的。”

品月猛地一擡頭：“真的嗎，幫了大忙了。謝謝啦！”說著奔下樓梯。

既然可能前站長本就是非人，不如去問問她們班同學對她的印象如何。

來到十二班門口，品月被肅穆的學習氣氛震懾了。

明明是在午休時間，卻幾乎整個班都在認認真真地看書，品月咽了口口水，真不愧是重點班。

一個大概是班長的短發女生看見品月，走出門來：“同學，你找誰？”

“不找誰。”品月下意識地回答，“呃，我是想問問，你對小雅印象如何。”

該學霸皺起眉盯著品月看了一會兒，然後說：“不如何，你要是沒什麽事請不要站在我們班門口，頭發那麽長還染過，小小年紀學什麽不好。”學霸君一擡下巴，扭頭回了教室。

品月獨自淩亂，真心想吼一句“你嫉妒我的美貌吧”。

氣咻咻地回到教室，品月不甘心地生著悶氣。

淥水爬上品月的肩頭，幽幽地說：“比起問班裏的人，不如問廣播站的人吧，還可以同時了解到桑和小雅兩個人。”

“真相了！”品月醍醐灌頂，兩人擊掌而笑。迎面岑淥城走來，覆雜地看了品月一眼。

“柚子，你有沒有認識的高中部學姐在廣播站？”

“唉唉……”

“是問小雅的事啊。”晚飯時間，食堂裏對面的學姐吃著炒面，回憶著，“不是很熟呢，只記得她一開始好像蠻靦腆的，後來不知怎麽漸漸地開朗起來了。”

對得上，那個時候是因為桑學姐鼓勵她了。品月點了點頭，繼續問：“那桑學姐呢？”

“桑？”學姐滿臉疑惑地咀嚼，“沒有這個人吧，根本就不存在桑啊。”

根本就……不存在嗎？

“怎麽可能不存在！”一盤湯汁飛濺的飯被摔到品月旁邊的位置上，站長怒氣沖沖地坐下，“肯定有的，小雅姐姐說過的。”

學姐微微皺眉：“啊，我記得你，小雅離開後接任站長的就是你吧。你明明是高二的，憑什麽來說高三有沒有這麽個人呢？”

“小雅姐……”站長突然不說話了，品月猜測她大概也意識到小雅和桑發生在高一的故事是她看不見的。

但是，站長並沒有像品月想的那樣不服氣地嘟嘴之類的，而是開始顫抖，是那種意識到了什麽似的，恐懼的顫抖，這恐懼和品月第一次見她時她的恐懼如此相似。

學姐異樣地看了看站長，端起盤子離開。

品月輕輕把一只手搭在站長的肩上，站長轉過頭，註視著品月：“你也說有桑這個人的對吧，並不是——並不是小雅姐姐想出來的對吧？”

那個一直大大咧咧的站長，此刻露出孩子般的表情，現在她僅僅是需要一句認同而已：“對，不是的。”

站長低下頭，靜坐了一會兒，突然正坐起來扒飯。

唉唉？品月嘴角一抽，手還停在半空，接下來不是應該站長大受感動然後開始講故事嗎，這不符合套路！

“站長你……不要告訴我其中的故事嗎？”品月指著自己，弱弱地問。

站長狠狠一瞪：“不要，你休想從我嘴裏套東西。”

什麽亂七八糟的，品月站在食堂門口，一手扶額：理一理，旁人看來並沒有“桑”這個人，而站長曾聽小雅提起過桑，但她也沒有見過“桑”這個人。

歸根到底，只有對小雅一人桑是真實存在的而已。

細雨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慢慢走著。該叫她什麽，桑，還是小雅？

品月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她走過。

前站長出神地走在雨中，右手微微前伸，像是拉著一只虛無的手，她的腳下踢著緩慢而有節奏的步子，輕快，悠閑，卻帶了濃濃的憂傷。

好熟悉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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