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只和古流年說過，讓她這麽做有益，沒有講別的，算不得欺騙，起碼，在巫醫操縱下的凝和玫，是真的好。

有些東西，只能並存。要麽，凝和玫討厭古流年，同時不讓凝溪和她在一起；再要麽，凝和玫不再厭惡古流年，應了凝溪和她的婚事。

怎麽著都不算好。

古流年還以為，凝和玫對她的誤解沒有了。

巫醫對凝和玫施的法術，有過渡期，凝和玫對她的態度，好的自然。

現在，凝和玫被操縱的事，只有巫醫知道。

古流年回了家，路過門口時，兩個門衛還昏迷著，下手重了，她晃了晃，沒有轉醒。

她不管他們，徑自的走了。

“解決”了凝和玫，少了一個重壓。負擔一次性少了不少，古流年也不清楚，可能是太把凝和玫當回事了，她本質上用不著這麽做。

凝和玫是凝溪的姐姐，凝溪對古流年好，古流年需要回饋給他才安心。所以，她做這些，理所當然，再說，凝和玫的傷是她弄的…

古流年是很心虛的，她什麽時候傷過人啊…算了，別太虧欠，凝和玫曾經對她的態度，是真的壞。

她到家時，凝溪在。

古流年盡了地主之誼，不倒茶，倒水。

凝溪沈重的告訴古流年：人族有幾只妖怪作亂，得去收了他們。

原先是由鄰族的夜叉們管的，今年的夜叉族天災人禍不斷，自己還顧不完了，只好讓亡靈妖暫時擔一下了。

古流年掐斷了他的話：“我不在家，你是怎麽進來的？”

妖怪翻個墻，不是什麽難事。

古流年難以置信：“凝溪，這麽冷淡的你，會跳墻！”

人不可貌相…

“快別這麽說，這也是進不來，才翻墻。”凝溪給古流年說的臉紅了。

“好吧好吧～下不為例，不能這麽進了。”古流年面對凝溪，實在是沒法搞，他隔三差五的來，比艾唐還勤快。

接著剛才的，凝溪需要到人族一趟，不止他一只亡靈妖過去，還有另外的幾只。

為了把為禍凡間的幾個妖怪，緝拿歸案，亡靈妖族動用了本族精銳。

可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所以，你這次來，是跟我告別的？”古流年拖著下巴，深情款款。

“不錯，長則數月，短則數天。”

“緝拿幾只妖怪，至於嗎？”

能跑到凡人那裏混的，一般不是什麽小妖小怪之類。

“這次特殊。”

一般的小妖怪，凡人道士就能搞定。再不然，做做法什麽的，能擒拿起來。

也有更高點的，讓一些凡人修士來捉。

但罪孽再深重些的妖，就得妖怪的同類來收攤子了。

凝溪到了傳聞中的張家大院，不僅要把妖怪們緝拿歸案，還要盡可能替他們說好話，把他們帶回來。

“你知道為禍凡人的妖怪，是什麽嗎？”古流年起了點壞心思：“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和我一起去？”凝溪不滿：“你又在想廖可堯？”

但凡是人族，或者跟人族牽扯到了一起，凝溪總能想到廖可堯。

古流年向他理論，理論不順。索性隨他想去了，反正，他想的也不對。

不會變成事實，且不能對她產生任何影響。

“你什麽時候出發？”

“後天一早。”頓了頓，凝溪又補充道：“如果你放不下，我可以成全你們。”

古流年把頭撇到一邊，用非常和善的態度：“我不會放不下任何人…”

關系不到她的東西，怎麽會放不下。廖以堯…亡靈要想要殺掉的人，古流年怎麽會覺得他好，她沒動手，已經很不錯了。

古流年有種樂享人生的態度，她只是想去看看。

希望廖以堯不會變壞，如果他變壞了，古流年就有充足的理由殺了他。

古流年之所以沒動手，只是因為太違背良心，廖以堯毀了這條，就沒了。

話說，廖以堯要真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根本輪不到古流年殺的吧？

凡人修士一個比一個逞能，巴不得逮著個犯了錯的人，合情合理的奪了他們的修為。

古流年見過一面，覺得他人品還可以。

“凝溪，你別再多想了。我不會喜歡廖以堯，你再懷疑，會讓人覺得煩…”古流年說的很直接。

“也是…”

如果古流年還在乎廖以堯，怎麽會同意他們的婚事…

其實古流年也表現出了她的不滿，但這些凝溪沒看到…

就例如凝和玫在的時候，都那麽明顯了…

“婚事照舊，人族我去就好。”

不管古流年怎麽說，凝溪都沒有改變他的主意。

理由是捉妖有風險，並且答應了長老不再亂搞…所有的理由，羅列出了個遍。

最終，古流年只得放棄。

腦子裏有點亂，凝溪到她這裏也沒什麽，古流年除了茶水之外，什麽都沒準備過。

除卻修煉，別的就是幹坐著…古流年做地主做的太不合格。

沒意思…

靜默了一會，古流年主動的把凝溪給推走了。有什麽好告別的，不就到人族捉個妖。

古流年的做法，顛覆了他的三觀。

“我走了，你就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沒有！”反正又不是古流年去，至於婚約，她總得取消了。

但願凝溪經不住“潑辣”如古流年，自行離開。

亡靈妖去了輪回，投了人道，還有前生的記憶，說不定會回來…

古流年再次看到了希望，如果她能尋來轉世的亡靈妖，勸服她把種子祛除，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成了人的她，未必會有法力吧…

唯一能給古流年提供，有關祛除種子方式的人是巫醫。容不得她再多心什麽，就一條路能走。

古流年有好幾次向巫醫提議：“好好的，為什麽非要鎖上門？”

巫醫整天不踏出屋門一步，偶爾會讓古流年進去。古流年每進一次，開一次門，且事先必須經過巫醫同意。

搞搞清楚，這裏是古流年家，到底誰做主！

沒關系，古流年脾氣最好了。只要巫醫能讓她順利度過難關，別說這麽搞，再換個十萬八千種花樣，她也不會介意的。

畢竟，她也是有求於巫醫。

古流年把巫醫的話當成玩笑了，她的法力將超過凝和玫，是真的。

巫醫坐著就像一個雕塑，古流年從沒見她換過姿勢。這麽些天，唯一的變化是，身邊少了根拐杖。

古流年不喜歡欠人東西，哪怕是以物易物。

她和艾唐結伴到集市，左挑右選，沒見哪根拐杖，如同巫醫那根一般邪乎。

艾唐不理解她的行為：“你用拐杖了？”

古流年邊看拐杖邊回答：“沒有，我不用，就是想買。”

巫醫，以及她的一切，都是秘密。

古流年絕口不提。

“你要是嫌流年姐姐老了，當成流年姐姐用，未嘗不可。”古流年很實在，在沒有答案的狀況下，艾唐以為是什麽就是什麽了。

“我當然不是嫌流年姐姐老了，我只是隨便一說。”艾唐拿了好幾根拐杖，一根根拄著試。

“我看這根合適，就拿這個吧！”

古流年瞥了一眼，跟巫醫原來那根一點也不像似，不過看上去好用。

“你讓掌櫃的再刷層油漆，就拿它了。”

古流年不能辜負了艾唐的一片好心。

話說回來，帶著艾唐出來不怎麽合適。巫醫，是隱秘的，沒人知道的…

可是古流年，已經把艾唐帶出來了。

“艾唐，你流年姐姐出來買拐杖，不準跟任何人說！”

“為什麽？凝溪哥哥也不行？”艾唐不理解，古流年的一系列古怪行為。

“任何人都不行！”

實際上，古流年根本不用向艾唐交代。巫醫幾乎知道，她的一舉一動，買拐杖的片段，通通被巫醫從艾唐記憶裏，清除了。

艾唐只覺得少了什麽，一天的時間變短了之類…自然，古流年也不知道巫醫使的把戲。

艾唐跟她說過的快，恰好古流年哀怨沒什麽成就，也嫌自己大了什麽都不會。

他們兩個配合起來，堪稱天衣無縫，連巫醫都佩服了一把，要不是古流年圓了起來，巫醫還想往艾唐腦子裏補充點什麽，這麽一來，用不著了。

回來的路上，她把艾唐遣回去了，她這拐杖，早點給了巫醫，早點安心。

巫醫並不驚訝，很順利的接了下來：“好拐杖，可惜了沒能作法器。”

不是一個有法力的人，使用的東西，都叫法器嗎？難不成古流年還範了概念性錯誤…

“法器，還要滿足一個條件，有靈…”

好吧，古流年真的是搞錯了，還以為但凡能使的，都叫法器。幸虧她沒拿這些東西出來說，不然，豈不是給妖怪們笑掉大牙！

三百年前一代超級無敵亡靈妖，再回過來連法器都不認識，太荒唐了。

“沒關系，它不是法器，我讓它變成法器。”巫醫一只手將拐杖橫放於面前，拐杖自動凝固在了半空。

巫醫向拐杖裏註入了什麽東西，具體是什麽，古流年不知道，她只看到了一團光。

把拐杖給了巫醫後，古流年心理上終於平衡了。

“您好生呆著，我出去了。”古流年此時站在屋裏，顯得多餘，巫醫在施法，她站著看麽…

不料巫醫把她叫住了：“據說，有個叫凝溪的，要到人族捉妖？”

“嗯。”古流年自知瞞不過，老老實實交代了。

“有什麽事？”

“你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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