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方面的衡量利弊，他們的最終決議是先去報個到。省的有人拿這些東西說事。

古流年慫裏慫氣的跟在他們後面，盡可能的小心翼翼。不被過多的註意。

話說，這也沒什麽意義。因為，本身就是她回來，再躲，再藏，還是會這樣。

她還是留心些的好，免得出了什麽岔子。

亡靈妖族的族長為修煉有成，常年閉關不出。多年來，由大長老代為執事。

大長老這人還算和善，古流年沒從他眼中看出明顯的厭惡。具體有沒有，還需進一步考量。

她盡可能的保持沈默，凝溪和艾唐把他們的情況大致交代了。

最後，大長老終於把目光放在了古流年身上。

“你可知罪？”

“知罪。不會有下一次了。”古流年還沒見過這麽誇張的場面呢。

穿越過來，從基層做起。

“我對那凡人沒有一丁點的感情了，他喜歡的是別的人。”古流年這些還是從艾唐口中聽來的…

“他為了，讓我不再妨礙到他的生活，讓我獨自去了陰間，白白的受苦。他自己卻活的逍遙快活。”

“三百年，幾世輪回。他都沒有多看過我一眼，我為自己而感到不值…讓亡靈妖族失了顏面，還請長老重罰……”

古流年，差點把自己感動了。

話說，廖可堯即便是過了奈何橋，也根本看不到古流年。誰想的到她會在那麽隱蔽的地方。

如果不是她自個出來，艾唐他們也未必找得著。

“長老請三思，流年姐姐也是被凡人迷惑了，才做出當年的舉動。”艾唐簡直比自己犯了錯，還要更加努力的洗白。

現在，把古流年和凡人撇的越遠越好。

“行啦，你們說的在理。”大長老面容和善，理了理一把白花花的胡子。

眼睛幾乎彎成了月牙，似乎很開心。

古流年他們幾個回來的時候，大長老家添了新丁。在此關頭，自然不好有什麽不合理的舉動。

要合理，古流年就能免罪了。

古流年不在整個亡靈妖族的核心。唯一能拿出來稱道一二的，也就是法力高強，她現在沒有法力。

古流年算是沾了小亡靈妖的福了。

大長老並沒有大動幹戈責罰的意思，古流年松了口氣。

凝溪還以為她會經不住拷問，站出來跟大長老懟上。

他完全多想了，古流年的脾氣比亡靈妖好上很多。

“你的變化太大了…”

凝溪不敢認。

“是嗎？我沒有察覺到啊，我似乎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從前的你從來不給幾個長老好臉色看，誰都不放在眼裏…包括我。”

有嗎？

——沒有，古流年不是亡靈妖。她是古流年…

“無論以前的我是什麽樣的，都不重要了。”那些都是過去，改變不了什麽。

大長老開心的有些失態，意識到了之後，立即收斂了。

“不管怎麽樣，能回來就是好的。”要真有什麽責罰，挨忘川河裏的三百年也有的受了。再往上添，也重不到哪裏去。

“長老，您最終的決議是……”古流年不想在擱這瞎猜了，猜也猜不準，還怪憂心。

“你簽一個契約吧。”

“什麽契約？”

妖怪不能胡亂殺人，尤其是長老，更不能帶頭殺人。他原本想讓古流年殺了廖可堯來著，再想想神明，免了免了。

“你現在，可與那凡人徹底斷了絕往來？”

廢話，三百年，廖可堯早把她忘的一幹二凈了。

有人把一紙契約遞到古流年手中，她撐開看了看，白紙黑字寫的一清二楚。

“未經長老同意，不得踏入人界…”

“未經長老同意，不得胡作非為…”

“未經長老同意，不得動輒殺人…”

古流年掃了幾眼就畫了押，根本沒有細看的價值。每個準則之前都有經過長老同意，也就是說，往後做什麽事，特別重大那種，事先說一下。

這樣也好，省的外人多想了去。

接下來，古流年這報到算是結了。

大殿裏，只有他們四個。

大長老先行離開，古流年他們三個才出來。

古流年回來的悄無聲息，沒有引起多大的動靜。

這也是她想要的，被一大群人看著領罪，可不是什麽光榮的事…

古流年原先住的地方，已經被別的人占了。新的位置，還沒有挪好。

怎麽過，是個問題…

“我就沒有個家人什麽的？”怎麽落魄成這樣…

“有啊，但是他們現在都不在這了。”

“去哪了？”

“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有的呀！”

無奈之下，古流年整理了一間，一看就知道很多年沒人了。裏面布滿了蜘蛛網，落的都是灰塵。

物品擺放還算是整齊，古流年把它們通通清理了出來。

討厭的家務活！

太悲催了！

“要不，流年姐姐和我一起住吧？”艾唐很熱情很熱情…

古流年瞥了他一眼：“你搬過來和我一起還差不多。”

古流年不情願寄人籬下，無奈的是離開群體，不好生存。

如果可以的話，她才不來亡靈妖這裏呢，至於跑到艾唐那裏，想都不用想。

古流年的處境有點衰。

艾唐幫忙，和她一起做“家務”。

“真的很不好很不好。”

其實這些根本用不著下手去忙活，施點法術，最多幾分鐘的事。

可是古流年整整忙活了一下午…

眼下，她還有個至關重要的事情需要解決。

就是，亡靈妖在她身體裏種下的種子。

幾番思索，還是找個人來看看比較好。

她出來隨便尋了個亡靈妖：“咱們這裏，可有專門害人的法術？”

可不是嘛，古流年給那個亡靈妖給搞慘了。

“怎麽說呢，害人的法術…”

不用講了，無論是好的法術，或者是壞的的法術，只要用在不正當的地方，都能害人。

古流年這範圍開的有點大。

亡靈妖種的東西，一般人是解不開的吧…

“如果你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問問長老他們。”

“好吧，如果能問長老。還來問你幹啥了……”

於是，古流年切換到了下一個。

不料，那人和古流年，始終保持五米以外的正常距離。

“你似乎很怕我的樣子…”

“你自己幹的好事，還好意思說我！”古流年和凡人的往來，已經給他們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了。

古流年這個法子有些不靠譜，這麽搞，萬一給人蒙了，她也不知道。

自個似乎名望很高的樣子，他們再把這些古怪的行為報到上面，可不得了。

免了免了。

亡靈妖在此畫地為牢，生活了千千萬萬年，有一定的根基。

古流年處在一種十分矛盾的狀況下，她不想給人發現了穿越…至於原因麽，說不清。

如果在紙上羅列的話，她能滿滿的寫的都是。都是些主觀臆想，不一定貼合實際。

不想做某件事，是沒有理由的。如果有，那也是後來添上去的。

古流年就是這種不想讓人知道，所以找了無數個不讓人知道的理由，來安慰自己。

她已經和凝溪、艾唐，這兩個比較重要的人講過了，剩下這些，知道與不知道，都顯得那麽無所謂。

隔了幾天，古流年基本上適應了，亡靈妖的生活環境。

有只亡靈妖來傳她話：“大長老找你談事情。”

就知道沒這麽簡單…

她和亡靈妖一起，來到審人的大殿…亡靈妖退下後，大殿顯得十分冷清。

面積又大又空曠。

“前些天，凝溪和艾唐幫你洗脫罪名，審判結果無效。”

“我都畫押了，還無效。”什麽樣算有效的呀？

“如果這次我還認了罪，以後你還反悔說無效，還有個什麽道理。”

古流年應該過過腦子想想，她在族裏地位不高，還能引來長老的審問，可見問題的嚴重性。

傷風敗俗…

“切莫得寸進尺。”長老沒讓另外的幾個長老都上來審問，已經很留面子了。

實際上也沒有什麽好審問的，他們已經認定了，古流年和凡人有往來，她呢，又沒有任何理由開脫掉。不論審什麽，只管點頭承認就好了。

再說了，承認了又能怎麽樣。這壓根就是除了認賬，沒有別的路走。

於是乎，古流年認了。

話說，亡靈妖和凡人的往來應當是存在的。根據古流年的推斷，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不然，沒有什麽理由能讓她，恨一個人恨的那麽深。

反正古流年本身，就是在頂替亡靈妖而活，她做的，也就是古流年做的了。

“我認賬了，長老此次又要罰什麽？”但凡能罰的，上一次應該已經羅列的差不多了。

“罰，你和凝溪把事定了，不在外面亂搞。”

“……”

古流年有些懷疑，是不是已經串通好的。

“我現在法力盡失，配得上凝溪麽？”

“配不上了，你做妾！”

“……”

“那還是做正房吧…”

古流年太栽了，她在回來之前就應該做好，接受一切的準備。

怪不得凝溪和她講，來了這，別後悔，似乎也沒什麽值得後悔的。

口頭上的答應，總有幾分迫不得已。

在當代社會，婚禮這種人生大事，放到三四十歲都不算遲。

不僅僅要顧家，還要顧事業。

她古流年才十幾歲啊！

要這麽輕而易舉就嫁了出去，還是古流年嗎？當著長老的面，她也不好反駁什麽。

私下得找凝溪好好談談，婚姻乃是人生大事，豈可兒戲。

古流年受不了被審的氛圍，想提前開溜：“沒什麽事，我先下去了。”

“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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