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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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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念頭就害了兒子。

沒等到兒子加官進爵的好消息,反而是被關進了郡城的大牢,她撲到牛車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男人身上,呼天搶地般質問老王怎麽沒把他關起來換兒子回來。

老王咳血,他倒是想呀,但人家嫌他年老,關進去只會浪費糧食。

王婆子氣得要死,跺腳:“那你就讓我可憐的兒子留在陰森恐怖的大牢?你這是要老婆子我的命呀。”

老王喘著大氣解釋:“我,我拼死阻攔了,但·····他們兵強馬壯,說我尋釁滋事就下令打了我二十板子,把我腿折了。哎呦,我的腿呀,都賴你,要不是你想要冒名去貪功,就沒這禍事。”

“豁,你個沒用的男人還賴我,反了天了!都怪你不頂用,話都不說清楚,要是我帶著信物去······”

“哼,那東西他們倒是收了。”

老王咽了一口血痰,繼續道:“收了以後才準我們進的府衙,可等我和兒子進去說明剿匪後,他們······他們說郡守根本沒有頒發剿匪令,何來的剿匪,定是我等胡謅,然後不由分說就把兒子扣下了。”

王婆子聞言先是楞住,然後大哭:“這可怎麽辦喲!”

老王嘟嘟囔囔地說:“讓,讓拿錢去贖。”

趕車的人跟著唏噓了幾聲,但這兩口子出了名無利不起早,見說不完了,心想是不是在裝窮抵賴車費,於是開口說到:“他王叔,先把錢結了,進屋在敘話吧,這不還得回呢。”

王婆子視財如命,從來都是她賺別人便宜的,繼續扭打老王,邊打邊罵:“你把兒子害了,還敢坐車回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怎麽不死在外面······”

最後還是王丫不想丟人現眼,從私房錢裏拿了車費把老爹攙扶進了屋。

王婆子在門前急得捶胸頓足,不行,這事因丁尋和他那倒黴媳婦起的,他們必須給個交代,就算是要拿錢消災,也該他們丁家出錢把我兒子救回來。

打定主意後,王婆子箭步如風,跑到陳施施那邊一陣哀嚎,什麽她老王家三代單傳就這麽一根獨苗苗了,如果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她也不活了。

陳施施畢竟好歹理工科出身,邏輯在線。

一聽就發現了端倪。

如果真如王婆子所說,郡守從頭到尾並未頒發剿匪令書,那商公子身份存疑,並不是官府的人,如果不是又怎能輕易調動丁尋等人?

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商公子確實是上頭的人,但出於什麽原因,郡守不想承認這件事。

不承認就會抹殺。

抹除一切蛛絲馬跡。

這樣百戶村就面臨著一個超級大的隱患。

所以名單不能交出去。

可惜孫大晚了一步,來人已經快馬加鞭飛馳而去,牛車如何能趕得上。

丁老伯不明白發生了何事,欲回家詢問。

陳施施正在打發撒潑的王婆子,手裏烙餅的動作也沒停,漫不經心地說:“你不安好心想搶占他人的軍功,被郡守大人識破,還好意思來這裏耍橫,哼,一切不過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罷了。”

“你少胡說八道,我明明有令牌,怎麽會被識破,肯定是······”

陳施施挑眉:“令牌?”

“我······我”,王婆子捂著嘴支支吾吾起來,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但又想著事到如今還是救兒子要緊,就幹脆一股腦地全撂了。

“那天我撿到一枚玉牌,老王說親家鑒定是軍符,然後才去的郡衙。”

陳施施手上頓了頓,凝眉:“那玉牌呢?”

王婆子攤手:“被收走了,還讓拿一千貫去贖人,我不管這事都是你們鬧的,這錢你們必須出!”

陳施施差點給氣笑了,這邏輯比土匪還強盜。

鄒寡婦在旁聽著,也知天底下沒這個禮,開口說了句:“王大嬸子,你自己要貪冒軍功,關人家丁尋什麽的事?”

陳施施已經不打算搭理這婆子了,嘗了一個剛出鍋的韭菜餅,還行,原料都是純天然無汙染的,連崽崽都嘆了句,哎呀真香,配著這香味轉手去商城兌換了一盒脫骨雞爪。

小的們也被香氣勾引過來,圍在竈臺前問要不要添柴。

她將餅分了,還讓小囡囡給她娘帶了一個。

鄒寡婦收到餅喜上眉梢地道謝。

王婆子自是被香氣勾得嘴饞的,咽了口水,回罵道:“你一個外鄉人,現在躲人家屋檐下吃香喝辣,你當然不愁了,等著吧,有你好日子過。”

鄒寡婦覺得手裏的餅不香了,回頭悄悄地抹淚,丁家是好人家,但誰願意寄人籬下呢。

鄒寡婦大兒子正是半高小子,聽到這話如何忍得,把餅兩口塞嘴裏囫圇吞棗後就舉著拳頭沖出去,罵道:“你個壞婆子,讓你罵我娘,我打死你。”

“打得好,小瓶子好樣的!”陳施施笑道。

鄒家四個小孩,取平安喜樂四字。

丁寶見嫂子誇別家小孩,不甘落下,舉著院子裏的大掃把就招呼上去,幫忙打壞蛋,邊打邊罵:“你這討人嫌的老婆子,之前就說我嫂子壞話,現在還敢上門來,當我丁家沒人了是吧。”

王婆子雖然體型肥碩,但一時被幾個半大小子圍攻,顧頭顧不了尾,被打得罵娘聲聲哀叫。

丁老伯孫大他們剛回來,前腳王婆子被趕走了。

陳施施心情不錯,招呼眾人吃餅,讓幾個小的去叫地裏幹活的婆婆回來。

這日天氣不錯,晴空萬裏,碧雲朵朵,很是清爽。

她進屋把丁尋牽了出來,曬太陽。

對,是牽的。

她說:“今天新做了個餅,想吃嗎?想吃就出來吧,天天坐屋裏,人都要長蘑菇了。”

看書的人擡頭看她,沒什麽表情,然後緩緩地伸手。

陳施施微楞。

幾日的相處下來,這自閉癥兒童的脾性她已經摸得七七八八。

一個字,倔。

兩個字,死倔。

如果不答應,信不信,他能保持這個姿勢到晚上。

陳施施嘆氣,認命地伸手。

丁尋開心地笑了,像個得了心愛玩具的小孩。

陳施施自我安慰,好歹是鮮肉弟弟,寵著吧。

丁家二老看著兒子終於出屋了,心裏樂得開花,連餅也多吃了兩個,還招呼聞香而來蹭飯的人多吃點。

自然又是收割了一波彩虹屁兒兌換的積分。

陳施施心裏愁呀,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要坐吃山空了。

崽崽:寶,別愁,系統剛剛檢測到十裏地之外,有個工程正在招標,接麽?

陳施施:天啦,還有這種好事,接!幹嘛不接!

崽崽:寶,你比剛才那個王婆子還見錢眼開,不過,我喜歡。

飯後,眾人散盡,丁老伯找陳施施敘話。

她將心裏的憂慮告之,另又說到:“阿爹,你也說剿匪的事一切都是良人操持的,但眼下他這神志不清的狀態,事情也說不清楚,若真有人在這件事裏寸了歹心,不可不防。”

丁老伯陷入沈思。

老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遇戰國,保存自己為先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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