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4)
關燈
小
中
大
你會離開第五辰。”
賞星拿起鏈月沁直接按在頸上，一道小小的傷口，血蔓延而下。
雪神淡定自若看著她，以為她不過是想耍花樣。
“我沒有那麽多個一萬年可以等，還請雪神殿下三思。”
“你敢威脅我？”
“你也不想第五辰醒來知道您把我逼死了吧？”
“你竟敢利用他對你的感情？”
“感情？不過是愧疚之情罷了，一位上神還能對我這樣的小仙動了真情嗎？我不會信，也請雪神殿下不要一時糊塗了，被軒織婼挑撥兩句便想殺我。”
“她是幻族公主，而且他們......算是一種婚約，你不能破壞，這是雪族與幻族不能勾銷的條約。”
“我不會跟他在一起，更不會傻到以為這是愛，我這一生經歷的不少也並不算多，在您眼中這些不過是雕蟲小技，更是過眼雲煙，但對我來說每一次都是寶貴的經驗，我想記得我曾經經歷過的一切，警告自己不能再走錯一步，我還有背負著的不能忘。”
鏈月沁的一角已經侵入很深，血流的更快更多，這次雪神看得出不是鬧，而是認真，也只好妥協。
“誓言不過是說給那些願意信的人罷了，我希望你能謹記你的承諾。”
賞星站在第五辰的跟前，軒織婼在外頭大喊大叫，被稻竹和赤炎攔著不讓進。
這位上神可謂是見過的最有意思的一位，幾次三番相救不說，還願意犧牲性命去取來鏈月沁，到底他心裏如何想？她對他而言是什麽？這些疑問只能放在心中，一輩子、下輩子也不能問。
賞星將一個鈴鐺放在第五辰的手中，輕撫他的臉，一滴淚落在他的臉龐。
“若是想念我這位故友，就搖搖鈴鐺，這裏頭有我對你的感謝。”
賞星將鏈月沁化作一件頭飾戴在頭上，一彎白月，兩頭粉穗很是嫻靜淡雅，哪裏有人會看出這東西是件武器呢？
鏈月沁的名字是從駱空那裏聽說的，記得在一萬年前，半靈賞星偶遇離開雪淵淺的他，他想盡辦法也不能幫到她，便想起了這個神器。
她布局讓第五辰找到她，她知道他一定會想辦法救她，就憑那份愧疚之情。
賞星回到靈雪山腳小屋，駱空在那裏等她。
她莞爾一笑，他心安穩。
雪凜被放出來，怒瞪兩人，大聲喊著，說夠了，也便成了這輩子最後一次說話。
駱空無數次去靈雪山找賞星，無數次落空，直到聽說他獨自回來，渾身是傷，不問世事的沈睡。駱空下意識覺得她出了事，便偷偷潛入聖雪殿，聽了一番，還去了赤炎海。正巧遇到一絲魔靈，他把所見所聞都詳盡一遍，還說出只有未成靈的靈絲才能見到的雪神石吸靈的一幕。
駱空發了瘋一般尋找冰魂劍，總算在雪心湖找到，再晚一刻，她便永遠消失在這世間。求易老相救，也是求一絲生機，若帶回魔冥域去，不知會惹出什麽事端來，駱石川也未必會輕易相救。跪在雪山上七天七夜才換來易老的援手，可惜易老終究不會為了一絲靈而犧牲全部靈力。
“你怕不怕？”
賞星回頭望著雲雪山。
“易老和雪凜早晚會說出真相。”
“原來控心術只能維持在近距離啊？”
“雪凜不足為懼，可易老畢竟是上神，等恢覆靈力後，真相大白。”
賞星冷冷道：“那不是更好？兩不相欠，不必再見。”
“跟我去魔冥域吧？”
賞星將發抖的手縮進袖中，未免駱空看出來，故作淡定的搖了搖頭。
☆、第 29 章
浮靈神地，是賞星選擇的去處，不能回六靈界，更不想重蹈覆轍再踏入魔冥域。唯有開啟鏈月沁才能提升靈修，才能對得起第五辰為她的付出。
駱空跟在她的身後，賞星停下腳步，這是竹林裏的竹香，蔓延在此刻，更別有韻味。
她不問，為什麽他救她，更不問為何一路相隨。
人，總有以為邁不過的坎兒，其實哪裏有這樣的東西？不過是自己為難自己罷了。
駱空曾問她，為什麽離開聖雪殿，她但笑不語。
白澤地就在眼前，這是她未來過的一處，這裏兇險萬分，可她不怕，不是因駱空在身旁，而是經歷過半靈的折磨後，竟覺得還有何不能承受？
白澤寄居在此，遇到並不意外，不過這神力倒是超乎想象。
駱空拿出瀲冥劍出手制敵，賞星竟楞住，當初駱石川就是用這把劍傷了她，差點要了她的命。如今出現在駱空的手中，一個救了她兩次的男人手裏，他就是下一任魔君。
與他同行，賞星到底在想什麽，是利用？或者是？
駱空抱過賞星，替她擋下一道法力，袖子被白澤利爪抓破。
賞星才反應過來，幻出鏈月沁當做武器，雖然這東西還不能隨心而用，更不能使出任何法力來，倒也還是個武器不是？
一道白色法力打在白澤的身上，白澤退後兩步，沒有受傷卻擺出驚訝的表情。
賞星拉著駱空到一旁，扔出鏈月沁，正好打在白澤身上，火熱的燙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哀嚎一聲，退後幾步。鏈月沁掉落在地上，賞星觀察白澤的舉動，他沒有在前進。
“這白澤神力非常，我要廢棄仙靈，喚出魔靈時你不要離開。”
賞星按住駱空的手，搖頭道：“不要做傻事，這時候喚出魔靈你會死的。”
“可他沒有放過我們的意思，早知道我就該在來之前廢棄仙靈。”
“你想融合魔仙兩靈，你若廢棄了，就不能做到了。”
駱空冷笑一聲：“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見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了。”
駱空微嘆：“沒想到竟然會被你發現？連那幾位上淺都未看出來的。”
她知道他想問是如何知道，卻硬生生的吞下去這個疑問，賞星倒是覺得與駱空這點很是合拍，有些事就算疑惑一生，也比知道答案要來的好。
“她怕鏈月沁，我的法力也恢覆大半，與他周旋還是可以的，你去尋找浮空城的入口。”
“我不能丟你一人在這裏。”
“你是來幫我的，還是來拖後腿的？你不去找，難道我會□□術嗎？”
駱空雖不放心，但也執拗不過賞星，更想快點找到入口，才能避免她受傷，提著劍便離開白澤地。
賞星與白澤勢均力敵，是因鏈月沁的靈力可以克制白澤，這正是鏈月沁神奇之處。這是神器，也是離開第五辰的補償，不然一個不是雪族的小仙，哪裏能有這樣的榮幸可以得到神器？不知他知道她這個選擇，會不會後悔把這東西找來？
駱空來接賞星時，她額頭流著血，手也受了傷。還未來一句擔憂，她便悠悠的笑了。
“可算等到你回來，不然我就與那神獸同歸於盡了呢！”
駱空一把將賞星擁入懷中，什麽都不說，只是這樣的抱著，好似怕一松開這人便會消失一般。
“我知道我生的很美，你定是被我這美貌迷倒了，可算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把兒女情長放一放，我需要先活下來，才能保存這美貌不變不是？”
駱空被賞星這話逗笑，才緩緩松開她，深情俯視她。
賞星拍拍他的胳膊，道：“若活著出去，我想也陪你歷一次險。”
駱空身體和面目都僵硬，若是這點歷險，怕就是魔君繼任的時候了，若是度過便是魔君，若是不過，便是萬年冤魂。
賞星雲淡風輕的笑著，駱空也轉而笑了。
“記得你今日說的話。”
“我欠你的定不會抵賴。”
“上輩子我一定是欠你的。”
賞星點點頭，默認了他這樣的說法。
浮空城好似凡間，這裏生活很樸素卻有趣，這裏打造最厲害的神器利刃，也練兵送去仙族，更有許多寶物，不過想得到可不是那麽容易。
“姑娘頭上這件東西可真好看。”
一女子站在賞星身後，怕是認出了鏈月沁，賞星也大方的拿下來遞了過去：“那姑娘願意出多少？”
女子搖搖頭：“你又不是想針對賣掉，何苦拿我打趣？”
賞星有禮作揖道：“偶然得了此物，可覺得暴殄天物，便想給它尋個好主人。”
女子猶疑的看看她，又看看駱空。
賞星挽住駱空的胳膊，微笑道：“我們夫婦二人初來乍到，還請姑娘多幫忙。”
“我叫蘭音，若是不嫌棄可以到我家去坐坐。”
兩人還真跟著蘭音回了家，駱空佩服賞星這膽子，什麽人都敢跟著回家，這地方可是隨便找一個都能將他倆的靈修粉碎的。
“你怕了？”
“我什麽時候說怕過？”
“你放心，若是你仙靈被滅，正好魔靈出，能將這個地方給毀了不是？”
“原來你打的這個如意算盤？”
賞星挑眉一笑。
“不過，你怎麽知道我的魔靈有這麽大的法力？”
賞星自然不會說，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跟著蘭音進屋去了。
“蘭音姑娘的閨房好雅致，這蘭花清香怡人，就這紗帳都飄逸仙仙。”
蘭音不以為然，而是轉身進了內屋。
浮空城，是一座古老的城，沒人知道這裏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的，是先有神仙還是先有這裏。這裏每一處都充斥著令人向往的仙靈氣息，若是久居不但能提升靈力更能靈精神變得更好。
誰人不想成仙，而成仙又能如何？這裏便有最好的答案。
蘭音端出一碗面來，推到賞星面前，明明是兩個客人為何只準備一碗？賞星疑惑的看著面，不好輕易動筷。
“我手藝不好，你且嘗嘗？”
駱空拿起筷子就吃起面來，擡頭笑道：“她不喜吃面，就由我代勞。”
蘭音笑了一下，不予置評。
將鏈月沁拿在手上擺弄一番，惆悵的一嘆。
“有何不妥？”
“這東西不但有封印還有詛咒，你當真想要解開封印？”
詛咒？賞星與駱空面面相覷，這還真是頭一次聽說，就連雪神也未曾說過這件事。
蘭音將東西推到賞星面前：“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求仙子為其解封。”
“剛剛還說送我？”
賞星低頭淺笑。
“不打緊，我也不在乎，更何況這東西已經認主，是你的我怎麽好搶來？”
賞星微微皺眉。
“這世間至靈之物必定是難得，鏈月沁出自神族，造於雪靈，乃是雪心湖地最深層冰石所結，帶有萬年雪靈之氣。仙魔初立時一場大戰血流成河，將雪心湖染汙，一夜間又恢覆原貌，令眾仙很是詫異，後派下雪心狐探究，才發現了這件神器，神力可謂是無限，但卻無人能將其帶出，便讓雪心狐守護萬年。直到那次......由仙轉魔貪戀至高無上法力的那人不知用了何方法請出了鏈月沁，好在被雪神及時發現，大戰後兩敗俱傷，鏈月沁被誤丟入天山雪海中，眾神將其封印在那裏，還派下神獸守護，怕會有人再去窺見寶物。”
“所以第五辰冒著生命危險請出了鏈月沁？”
蘭音不解的搖頭道：“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不是鏈月沁神力大減就是當年還有什麽是我們不知道的事，不然怎麽會如此輕易就被請出？”
“按你的說法，雪神能請出神器嗎？”
“若是想要，總是有辦法的，更何況第五辰又是上神。”
“你都把我說糊塗了。”
“總之這個就只有第五辰知道了，若是哪天你知道答案可要來告訴我啊！”
賞星怕是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答案了吧？若是違背誓言，雪神定會怪罪，自己的計劃和身份也可能就被曝光，到時候還真是不堪設想。
“你能幫我解開鏈月沁的封印嗎？”
“你怎麽知道我能？”
“因你是這裏威望很高的人。”
蘭音嫣然一笑，對賞星的觀察力很是佩服，也不好再隱藏和推辭。
“那好，交易是要有往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賞星點點頭。
“我在研究法陣，缺一樣東西，你若給我找到，我就給你解封印。”
“好，說話算話！”
駱空很是擔心那個蘭音口中的詛咒，賞星沒有問，更是沒有想過蘭音要的東西是不是危險之行就一口答應。這個沖動又弱小的女人，總是不計後果的向前沖。
駱空將披風蓋在她的身上，默默趴在對面，看著她熟睡的側顏。
若是能看一輩子，他真真是願意的，不知為何見她的第一面，就深深的被吸引，哪裏來的保護欲，哪裏來的思念，一股腦的湧上來，讓駱空自己都害怕。
他想到了一個人，賞星很像她，又不像她，他對她是同情，對賞星是愛情吧？
賞星醒來時，擡頭看著熟睡的駱空，起身將披風蓋到他的身上。
夜深人靜，涼風拂面，這一絲冷，比不過心涼。
“第一次，第一次聽說他做這樣出格的事。”
☆、第 30 章
賞星擡頭看著月亮，低聲一句：“總要有個第一次。”
“我很好奇你是個什麽樣的人。”
“一個有著執念卻一事無成的人。”
“你對自己的評價是中肯還是謙虛？”
“現在的我就是如此，但將來的我必定不是這樣。”
“我喜歡你的這種篤定，這樣才能做成大事。”
“明日我便啟程，我定會將妖石給你帶回來。”
“萬事小心，若是傷了、死了，可別到地府去告我一狀。”
賞星低頭一笑。
“不想知道詛咒是什麽？”
賞星側頭看她，堅定的搖頭。
雪落相思無處寄，何從一度嘆鄉愁。
賞星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雪，一片融化成水，冰涼頃刻間。
駱空打著傘舉過賞星的頭，沒想到渠妖城竟還有這樣的雪景。
渠妖城可是不同凡響，還未進城就吃了一次悶虧，蛇妖將賞星的脖子緊緊纏住，呼吸困難面色都發紫，好在駱空及時揮劍砍下，蛇妖立刻消失不見。
才松口氣的賞星，竟失聲大笑，駱空一時楞住。
“若是沒有你，估計我連這小小蛇妖都對付不了吧？”
駱空幻出一把劍遞給賞星：“你這樣說好像我多有本事，蛇妖能奈你何？”
賞星接過劍瞧了瞧，雖是把普通的劍，但也好過沒有武器在手。蘭音留下鏈月沁，說是要將其靈氣引出才好解開封印，賞星是相信的，即便蘭音不想還了，那個傳說中的詛咒估計也夠她受的。
掉以輕心可是大忌，雖以玩笑敷衍而過，但心裏總是有些後怕，若是真死在小妖的手裏，豈不冤枉？
駱空在前頭引路，駕輕就熟的樣子，讓賞星心生疑問，不過好在她不喜歡拆穿更不喜歡追問，若他想說自然會說。這一路駱空只是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從未提起渠妖城的話題，以為是沒有來過無從談起，可如今看來有些有趣。
妖山奇形怪狀，每走一步都覺得地動山搖，卻絲毫看不出什麽來。
憑空飛來的一箭差點要了兩人的命，好在駱空幻出一個盾來，夠及時。
是幻陣？這裏怎麽會有幻族的法術？駱空與賞星被幻陣分開兩側，聽得見聲音卻看不到對方，唯有想辦法出去才行。
眼前突然出現了熟悉的面孔，賞星的手隱約顫抖，心一陣陣如針紮一般的疼痛。一個女子張開雙臂，蹲在她的面前：“星兒過來。”
賞星眉頭緊鎖，眼淚決堤，狂奔向女子，這被擁入懷的感覺十分真實，即便是假的也不願意醒來。賞星埋在她肩頭抽泣，十幾萬年來的感情爆發，十幾萬年？這是個怎樣的數字，如何熬過這漫長沒有盡頭、沒有希望的日日夜夜，終於盼來了這一刻。
“星兒你都長這麽高了？”
賞星擡頭看著男子，想說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快要忘記自己是誰，快要忘記自己為什麽而活，為了什麽而這樣痛苦又疲憊的撐著。
賞星放開女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惹的兩人很是心疼。
“是女兒不孝，是女兒沒用。”
兩人同時伸出手扶起賞星，母親的手溫暖又輕柔。
“傻孩子，只要你能活著，開心的活著，比什麽都強。”
賞星搖著頭，這麽多年來，心中的苦楚，受過的罪，那些忍得與忍不得唯有自己知道。她從未與人說過，獨自承受著她的命運，也苦苦堅持這一條無奈的道路。今日她的眼淚決堤，她的感情崩潰，不是她軟弱。
“星兒，你想不想和我們回到村子去過平靜的生活？”
母親這一句擊垮了賞星萬年來建立的城墻堡壘，不停的點頭，只要能在父母身邊，只要他們還好好的，無論放棄什麽她都不在乎，她都甘願。
村子如從前一般平常，有著淳樸的笑和鬧，村裏的熟人見她回去更是熱情的打招呼。踏進房間的那一刻，真如回到從前一般，這才松一口氣，萬年來千變萬化，而這裏一成不變才是她最向往、最思念的。
母親端上來一碗花粥，是她喜歡的梅花熬的粥，是母親最拿手的廚藝。賞星吃了大大一碗，與母親牽著手不肯放，生怕這一切會瞬間消失，好在這溫度那樣的真實。
“是我的祈求被上天聽見了嗎？能夠恢覆從前，這是天大的恩賜，我定會虔誠燒香禮佛，絕不辜負老天對我們的恩惠。”
母親慈愛的笑著，輕撫著賞星。
這是萬年來她睡得最沈最好的一次，如願長睡不醒，卻有父母在旁，也甘願。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打破了夢鄉，母親猛地推開門，想要救她出去，卻被掉落的房梁擊倒。賞星下床跑過去，拼命的擡著那木頭，卻半點力氣都用不上。
“別白費力氣了，娘怕是要離開了，你願意和娘做個伴兒嗎？黃泉路上娘怕孤單。”
眼淚早已模糊雙眼，賞星瘋狂的點著頭，手上卻也沒有放棄用力。
“如果娘死了，我活著還有何意義，我定會與娘做伴兒。”
火燒的太旺，一個房梁又掉落下來，賞星擡頭明明看到了，卻沒有躲避，任由被砸在身上，火的炙熱還有那無法承受的沈重。她伸著手，與母親緊緊拉著彼此。
意識越來越模糊，母親的也變得不那樣清楚，只想再多看一眼，記住她的模樣。
門外有人喊著什麽，她聽不清，直到他沖進來。
“星兒醒醒，這是幻陣不是真的，你快起來，快起來啊！”
賞星搖著頭，手更緊的握著母親的手，生怕被這個人給破壞。
“星兒，她不是你娘，她不過是幻境，你不要死在這裏，如果死了真的就不能見到你娘了！她還在等你，她在等你，你醒醒！”
賞星猛地瞪大雙眼，下定決心松開了那只手，頃刻間昏天暗地。
“你可算醒了，你差點死在幻境中。”
賞星揉著劇烈疼痛的頭，伸出胳膊來。
“雖是幻境，但火是真實的，我已經幫你上過藥，不會留疤。”
賞星惆悵的看著遠方，是啊！那的確是幻境，她娘親怎麽會願意讓她跟著一起死呢？若真的是那樣，恐怕她早就放棄這條命了吧？
“曾經唯有她。”
駱空攔過賞星的肩，心疼的嘆了口氣。
“好啊！竟然連幻境都能沖破？你們是什麽人？”
兩人警惕的站起，各自持劍。
“不回答我？”
“小小狐妖有什麽好在這裏囂張的？”
“哼！你竟然敢瞧不起本狐仙？”說著就又變出一個幻境來，不過這次駱空拿出了一樣寶貝，幾下那幻境就消失了。
狐貍被那東西的靈力擊中，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冰波光影？你竟然拿著上古神器？”
上古神器？這東西怎麽會在駱空的手裏？賞星思量許久，難不成雪淵淺的仙靈閣已經被駱空轉了個遍？
“識相的就將妖石交出來！”
狐貍狡黠一笑：“原來是蘭音那個賤/人讓你們來的？”
“你認識蘭音？”
“何止認識，還很熟悉呢！我這個模樣還不是拜她所賜！”
賞星示意駱空到一旁去，走近狐貍，嫣然一笑：“我叫賞星，不過是接您的妖石一用，若是不行也沒關系。”
狐貍歪歪頭，幻出人形來。
“你和蘭音不是一夥的嗎？”
“我有事求她才會來的，我與她不過一面之緣。”
“求她？”
“不瞞仙子，我得了一件神器，但卻無法解開封印，只得求助蘭音不然怎麽會冒險叨擾仙子？”
這一句仙子，小狐貍聽得甚是舒坦，一件很久沒有人把她當做仙，而是狐妖。
“青丘狐族乃是仙族，喚您一聲仙子怕是不為過吧？”
狐貍點點頭：“我叫飄蓮。”
“飄蓮仙子不愧是出自狐族，這般美貌怕是天上地下無人能及。”
飄蓮滿心歡喜，但又不能表現的太過，點頭道：“哪裏哪裏。”
對這種心口不一的舉動，還真是頭一次見，都說狐族是最天真的，如今見到還真是名不虛傳。
賞星欠了欠身，皺眉道：“還請仙子幫幫我。”
“那神器是什麽？”
“鏈月沁。”
飄蓮驚訝的看著賞星。
“只聽過鏈月沁的傳說，還沒人拿來當過武器，你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賞星連忙擺手：“只是偶然間得到的，沒什麽本事，若是有哪裏還能連封印都開啟不了？”
飄蓮點頭道：“倒也是，不過這世間能開啟鏈月沁的也不知蘭音一個啊？聽說雪淵淺的第五辰就可以啊，你怎麽不去找他？我見你用的也是雪族的法術。”
第五辰的名字好久好久沒有聽到了，從飄蓮的口中說出，猶如聽到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一般，她與他到底算什麽？
“對了，他好像與幻族公主定下了婚約是不是？這會兒子應該正忙著娶新娘子呢吧？”
這樣無形的一擊，著實疼的很，看不到血的傷口，不知原來這一句話的殺傷力竟比任何利器都要厲害，心像是被剜出來一塊血肉撕扯著血脈。
☆、第 31 章
飄蓮見賞星臉色蒼白，眼神猶疑，以為她是剛剛受了傷，很是緊張的上前扶了一把賞星，而駱空以為飄蓮要傷害賞星，移步過來差點傷了飄蓮，多虧賞星及時拉住駱空。
“你什麽意思？”
賞星擋了一下駱空，柔和道：“我替他道歉，他怕是誤會什麽了。”
“好吧，見你忠心護主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駱空沒有反駁，只是扭開了頭。
“這就是你住的山洞？很是別致。”
“什麽都沒有，別致什麽？以前在青丘的時候比這氣派多了。”
“剛剛你說是蘭音害了你？”
“一提我就生氣，那個家夥從前不過就是青丘的一株蘭草，我悉心呵護她修煉成靈，非但沒有對我感恩戴德還竟陷害我，我被趕出了青丘一族被貶為妖，這都十萬年過去了我還沒能修煉成仙，你說氣不氣？”
賞星同情的嘆氣。
“我與她恩斷義絕，哪裏知道她還得寸進尺想要得到妖石提升靈力早日飛升。”
“她是器靈還可以飛升成仙嗎？”
“當然了，哪個靈沒有機會啊？雖說是器靈，但也是有機會的，這天宮的神器庫還缺神仙呢！”
“你一定很傷心吧？明明高貴的族，現今只能成妖。”
“能不生氣嗎？”
“那我們做個交換如何？你給我妖石，我給你雪靈珠3顆。”
“雪靈珠？你當真會給我3顆這麽多？”
“以你現在的修為，三顆的話至少可以免去十五萬年的習修，如此你便比蘭音快上十萬年。”
“當真？”
賞星點點頭。
“我們也不過見一次，若是你至少想騙我的妖石回去換鏈月沁的解封，我豈不是又被耍了？”
賞星立刻打坐，逼出體內的血沁，將其放到飄蓮的手中。
“一年為約，我定雙手奉上雪靈珠來換血沁。”
飄蓮不禁咽了口水，這東西放在手裏，連手都忍不住顫抖。
駱空沖了過來，抓住飄蓮的手，轉頭怒道：“你瘋了嗎？你這是在找死！”
“我不會違背諾言，我也不會死。”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賞星撐著虛弱的身子起來，將手輕放在駱空的胳膊上：“一輩子好長，看不到盡頭，更不知道所求何時能得。一輩子又好短，來不及報仇雪恨便香消玉殞，我選擇的時候才發現沒有可以走的路，能拿出來的東西可以鋪成路是最大的幸。”
駱空松開了飄蓮的手，一把接住倒下的賞星。
背著她，她的氣息就在耳邊微弱著，他忍下心中最大的無奈，想幫她完成心願，想陪她走每一段路。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便傾註全部，若是在生死間需要抉擇，也決不含糊。
拿來妖石，蘭音很是興奮，趕忙就要去習修，被駱空給攔住。
“我若不提升靈修，怎麽解除封印？”
駱空露出從未有過的兇狠表情，冷冷道：“你最好不要騙我。”
蘭音一把甩開他的手，便進了內室中。
一等便是十天，蘭音久久不出來，賞星又虛弱的很，駱空決定即便是蘭音走火入魔也要進去，這一進去才發現被騙了。
賞星躺在駱空的懷中，駱空很是自責。
“終於明白了小狐貍的感受，沒關系我們去雪靈村。”
“你要回那裏？雪凜一定解封了，而且雪淵淺不會放過我們的。”
“不去，哪裏來雪靈珠，你還真想我死在你懷裏？”
駱空緊握雙拳，恨自己竟然讓一個小仙個騙了。
“我給她魔靈珠？”
“那是修魔的，她想回到青丘，重新為仙，放棄仙籍對神仙來說是很難的，不然她怎麽會那麽恨蘭音？”
駱空安撫賞星睡下後，才步出房間，院中跪了許多魔兵。
“無論天上地下，都要給她找出來。”
“那找到後呢？”
“丟到魔焰池中。”
“遵命。”
“還有，等我走了，放一把魔火，讓這裏的靈都嘗嘗魔烈火的滋味。”
“是！”
“你還有臉回來？你給我滾！”雪凜大聲呵斥著。
賞星無顏面對雪凜，本就不怎麽好的關系，現今更是冰山裂開無法彌補。雪凜施法封了雪靈村，兩人被趕出來。
“我們會魔冥域再想辦法。”
賞星推開駱空，搖頭道：“還能有什麽辦法？”
“可你在這裏等也沒有用，她是不會出來見你更不會給你雪靈珠的。”
賞星轉念一想，抓住駱空的胳膊道：“對對對，你說的對，若是可以你能拿魔靈珠來嗎？若是給她這個作交換也許可以呢？”
“她要魔靈珠做什麽？”
“我聽雪靈婆婆說過，魔靈珠與雪靈珠相克，但是有機會拿到研究一番，也行能攻破魔靈珠的魔力也說不定。”
“你想讓她們研究這個對付我們魔族？”
“你還真是糊塗了？雪靈婆婆早就不在了，雪凜的仙籍低微，靈修都不如魔司，你覺得她有那個能耐嗎？不過是讓她覺得能實現婆婆的遺願罷了。”
“你說的對，我這就回去，你等我啊！”
這樣騙駱空是為了不想讓他遇見雪族的人，他本可以在雪族功成身退的，隱瞞的身份也可以再久一點被發現，或者永遠也不會被發現，而卻因為她被逐出雪族。
她不想駱空被雪族的人圍攻，也不想只是個人恩怨變成仙魔兩族的大戰，至少不能讓魔族因駱空而攻打雪族，那時候恐怕才真的是災難。
賞星三拜九叩，絲毫不敢懈怠，膝蓋破了流著血，胳膊和手也都磨破，額頭也早已被磕破。
直到靈雪山頂，賞星跪在木屋外，低著頭贖罪。
裏頭一聲嘆息，門打開時有陣陣冷風襲面。
“你說你這是何苦？”
“求易老開恩幫幫我吧。”
“雪凜的事早已上報雪神，他很是震怒，是第五辰求情才沒有去追捕你回來，你倒好竟然自投羅網？到底你想得到什麽？”
“無限神力，我要的不多也不少。”
“付出任何代價？”
賞星堅定的點頭。
“那你去修魔，這樣倒是來得快，那個為救你的小魔呢？”
“我不能修魔，易老求求你幫幫我吧。”
“這次你又要什麽？”
“我想要三顆雪靈珠。”
“你有了鏈月沁，還想要雪靈珠？未免貪得無厭？”
賞星重重磕頭，不顧血流進眼睛，模糊了雙眼。
“求求你。”
“賞星。”
賞星擦拭眼睛上血，盡力想看清易老。
“你可知道我與你毫無情義可言？”
“我知道我讓您傷心了，可畢竟你教導過我，算得上我的師傅，我不敢自稱您的徒弟，但哪怕是一時，我也想攀這情義。”
“我們這是第一次見。”
賞星震驚的擡頭，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虛弱的她已無力承受更多，可這眼前的人，這耳裏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您這是要與我撇清關系？”
“我與你沒有任何關系。”
賞星低下頭，悲痛嘆氣。
“賞星，你可知道你見到那個易老不是我。”
賞星再次擡頭，不可置信的微張嘴巴。
“不、不是您？”
“是辰兒，他那次來找我沒有尋到我，見你上山，一時興起開了個玩笑。哪裏知道是跟自己開了個大玩笑，差點把自己的命都撘進去。”
“是、是他？”
“他為何親自去六靈界，為何護你去浮靈神地？為何為你連命都不要？只是那一面之緣嗎？”
原來他們的初相遇並不是在亂世亂戰，而是在這個悠悠山中，一個被罰來此的小仙，一個惹是生非又不肯低頭的女子，遇見了雪淵淺仙尊第五辰。
賞星已無顏再待下去，只得下山，拜別易老。
才到了山腰，便熬不住，也不知這眼前一黑是不是滾下的山了。
“是你？”
“我怎麽了？你還怕我害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見到你很意外。”
“意外的是我才對，你不是答應過雪神不再踏入雪族半步了嗎？這才過多久就食言了？”
“我有難言之隱。”
“看得出來，你連血沁都沒了，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賞星淡然一笑，冷冷道：“這下你滿意了？”
“自然是滿意的，當初辰哥哥救你我就恨不得你死，現在可以看著你死，別提多高興了！”
“那你還救我？”
“我這是想上山給易老送東西，哪裏知道滾下來一個紅色的東西，一看竟然是個人，只好撿起來，哪知道竟然是你！”
“多謝你沒一腳給我踹到雪心湖裏去。”
“那不是便宜你了？不過你來找易老做什麽？”
“自討沒趣。”
“善於總結自己，倒是不錯。”
“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真是得寸進尺吧？”
“不，這個你一定能辦到。”
軒織婼疑惑的看著她，半信半疑道：“說吧。”
賞星將鏈月沁從頭上摘下，遞了出去。
“你這是什麽意思？想我轉交給第五辰，然後讓他給你續命？”
“若是這樣，你願意？”
“自然不願意。”
“我死後請將鏈月沁沈入雪心湖中，到時候雪心狐自然會守護好神器的。”
“你竟不是讓我去帶第五辰來救你？”
“他來了，你們還能成婚嗎？”
☆、第 32 章
軒織婼心中一震，這眼前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為何如此看不透，她是在以退為進，還是真的在交代後事？害怕，害怕自己的一時心軟會葬送自己的幸福，更害怕這人就如死在自己手中一樣死在面前。
“不要猶豫，我不是在騙你，當你真的感受到無能為力的時候，你才會真的放棄。這萬年來我疲憊的堅持著，自以為的堅強不過頃刻崩塌，而此刻卻覺得不是遺憾，而是解脫。”
“解脫？你竟然覺得解脫？你這樣一個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還能有這樣的感受？”
“我知道你會是這世上對他最好的人，你們成婚是最好的，我祝福你們。”
軒織婼是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在原地踱步，感慨萬千。
賞星因這三拜九叩，又聽了這消息，五內俱損，這怕是等不到約定的時間要回血沁，不過能死在雪族的靈地上，倒也不負此生。
賞星一口血吐出來，眼睛也睜不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賞星拿起鏈月沁直接按在頸上，一道小小的傷口，血蔓延而下。
雪神淡定自若看著她，以為她不過是想耍花樣。
“我沒有那麽多個一萬年可以等，還請雪神殿下三思。”
“你敢威脅我？”
“你也不想第五辰醒來知道您把我逼死了吧？”
“你竟敢利用他對你的感情？”
“感情？不過是愧疚之情罷了，一位上神還能對我這樣的小仙動了真情嗎？我不會信，也請雪神殿下不要一時糊塗了，被軒織婼挑撥兩句便想殺我。”
“她是幻族公主，而且他們......算是一種婚約，你不能破壞，這是雪族與幻族不能勾銷的條約。”
“我不會跟他在一起，更不會傻到以為這是愛，我這一生經歷的不少也並不算多，在您眼中這些不過是雕蟲小技，更是過眼雲煙，但對我來說每一次都是寶貴的經驗，我想記得我曾經經歷過的一切，警告自己不能再走錯一步，我還有背負著的不能忘。”
鏈月沁的一角已經侵入很深，血流的更快更多，這次雪神看得出不是鬧，而是認真，也只好妥協。
“誓言不過是說給那些願意信的人罷了，我希望你能謹記你的承諾。”
賞星站在第五辰的跟前，軒織婼在外頭大喊大叫，被稻竹和赤炎攔著不讓進。
這位上神可謂是見過的最有意思的一位，幾次三番相救不說，還願意犧牲性命去取來鏈月沁，到底他心裏如何想？她對他而言是什麽？這些疑問只能放在心中，一輩子、下輩子也不能問。
賞星將一個鈴鐺放在第五辰的手中，輕撫他的臉，一滴淚落在他的臉龐。
“若是想念我這位故友，就搖搖鈴鐺，這裏頭有我對你的感謝。”
賞星將鏈月沁化作一件頭飾戴在頭上，一彎白月，兩頭粉穗很是嫻靜淡雅，哪裏有人會看出這東西是件武器呢？
鏈月沁的名字是從駱空那裏聽說的，記得在一萬年前，半靈賞星偶遇離開雪淵淺的他，他想盡辦法也不能幫到她，便想起了這個神器。
她布局讓第五辰找到她，她知道他一定會想辦法救她，就憑那份愧疚之情。
賞星回到靈雪山腳小屋，駱空在那裏等她。
她莞爾一笑，他心安穩。
雪凜被放出來，怒瞪兩人，大聲喊著，說夠了，也便成了這輩子最後一次說話。
駱空無數次去靈雪山找賞星，無數次落空，直到聽說他獨自回來，渾身是傷，不問世事的沈睡。駱空下意識覺得她出了事，便偷偷潛入聖雪殿，聽了一番，還去了赤炎海。正巧遇到一絲魔靈，他把所見所聞都詳盡一遍，還說出只有未成靈的靈絲才能見到的雪神石吸靈的一幕。
駱空發了瘋一般尋找冰魂劍，總算在雪心湖找到，再晚一刻，她便永遠消失在這世間。求易老相救，也是求一絲生機，若帶回魔冥域去，不知會惹出什麽事端來，駱石川也未必會輕易相救。跪在雪山上七天七夜才換來易老的援手，可惜易老終究不會為了一絲靈而犧牲全部靈力。
“你怕不怕？”
賞星回頭望著雲雪山。
“易老和雪凜早晚會說出真相。”
“原來控心術只能維持在近距離啊？”
“雪凜不足為懼，可易老畢竟是上神，等恢覆靈力後，真相大白。”
賞星冷冷道：“那不是更好？兩不相欠，不必再見。”
“跟我去魔冥域吧？”
賞星將發抖的手縮進袖中，未免駱空看出來，故作淡定的搖了搖頭。
☆、第 29 章
浮靈神地，是賞星選擇的去處，不能回六靈界，更不想重蹈覆轍再踏入魔冥域。唯有開啟鏈月沁才能提升靈修，才能對得起第五辰為她的付出。
駱空跟在她的身後，賞星停下腳步，這是竹林裏的竹香，蔓延在此刻，更別有韻味。
她不問，為什麽他救她，更不問為何一路相隨。
人，總有以為邁不過的坎兒，其實哪裏有這樣的東西？不過是自己為難自己罷了。
駱空曾問她，為什麽離開聖雪殿，她但笑不語。
白澤地就在眼前，這是她未來過的一處，這裏兇險萬分，可她不怕，不是因駱空在身旁，而是經歷過半靈的折磨後，竟覺得還有何不能承受？
白澤寄居在此，遇到並不意外，不過這神力倒是超乎想象。
駱空拿出瀲冥劍出手制敵，賞星竟楞住，當初駱石川就是用這把劍傷了她，差點要了她的命。如今出現在駱空的手中，一個救了她兩次的男人手裏，他就是下一任魔君。
與他同行，賞星到底在想什麽，是利用？或者是？
駱空抱過賞星，替她擋下一道法力，袖子被白澤利爪抓破。
賞星才反應過來，幻出鏈月沁當做武器，雖然這東西還不能隨心而用，更不能使出任何法力來，倒也還是個武器不是？
一道白色法力打在白澤的身上，白澤退後兩步，沒有受傷卻擺出驚訝的表情。
賞星拉著駱空到一旁，扔出鏈月沁，正好打在白澤身上，火熱的燙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哀嚎一聲，退後幾步。鏈月沁掉落在地上，賞星觀察白澤的舉動，他沒有在前進。
“這白澤神力非常，我要廢棄仙靈，喚出魔靈時你不要離開。”
賞星按住駱空的手，搖頭道：“不要做傻事，這時候喚出魔靈你會死的。”
“可他沒有放過我們的意思，早知道我就該在來之前廢棄仙靈。”
“你想融合魔仙兩靈，你若廢棄了，就不能做到了。”
駱空冷笑一聲：“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見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了。”
駱空微嘆：“沒想到竟然會被你發現？連那幾位上淺都未看出來的。”
她知道他想問是如何知道，卻硬生生的吞下去這個疑問，賞星倒是覺得與駱空這點很是合拍，有些事就算疑惑一生，也比知道答案要來的好。
“她怕鏈月沁，我的法力也恢覆大半，與他周旋還是可以的，你去尋找浮空城的入口。”
“我不能丟你一人在這裏。”
“你是來幫我的，還是來拖後腿的？你不去找，難道我會□□術嗎？”
駱空雖不放心，但也執拗不過賞星，更想快點找到入口，才能避免她受傷，提著劍便離開白澤地。
賞星與白澤勢均力敵，是因鏈月沁的靈力可以克制白澤，這正是鏈月沁神奇之處。這是神器，也是離開第五辰的補償，不然一個不是雪族的小仙，哪裏能有這樣的榮幸可以得到神器？不知他知道她這個選擇，會不會後悔把這東西找來？
駱空來接賞星時，她額頭流著血，手也受了傷。還未來一句擔憂，她便悠悠的笑了。
“可算等到你回來，不然我就與那神獸同歸於盡了呢！”
駱空一把將賞星擁入懷中，什麽都不說，只是這樣的抱著，好似怕一松開這人便會消失一般。
“我知道我生的很美，你定是被我這美貌迷倒了，可算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把兒女情長放一放，我需要先活下來，才能保存這美貌不變不是？”
駱空被賞星這話逗笑，才緩緩松開她，深情俯視她。
賞星拍拍他的胳膊，道：“若活著出去，我想也陪你歷一次險。”
駱空身體和面目都僵硬，若是這點歷險，怕就是魔君繼任的時候了，若是度過便是魔君，若是不過，便是萬年冤魂。
賞星雲淡風輕的笑著，駱空也轉而笑了。
“記得你今日說的話。”
“我欠你的定不會抵賴。”
“上輩子我一定是欠你的。”
賞星點點頭，默認了他這樣的說法。
浮空城好似凡間，這裏生活很樸素卻有趣，這裏打造最厲害的神器利刃，也練兵送去仙族，更有許多寶物，不過想得到可不是那麽容易。
“姑娘頭上這件東西可真好看。”
一女子站在賞星身後，怕是認出了鏈月沁，賞星也大方的拿下來遞了過去：“那姑娘願意出多少？”
女子搖搖頭：“你又不是想針對賣掉，何苦拿我打趣？”
賞星有禮作揖道：“偶然得了此物，可覺得暴殄天物，便想給它尋個好主人。”
女子猶疑的看看她，又看看駱空。
賞星挽住駱空的胳膊，微笑道：“我們夫婦二人初來乍到，還請姑娘多幫忙。”
“我叫蘭音，若是不嫌棄可以到我家去坐坐。”
兩人還真跟著蘭音回了家，駱空佩服賞星這膽子，什麽人都敢跟著回家，這地方可是隨便找一個都能將他倆的靈修粉碎的。
“你怕了？”
“我什麽時候說怕過？”
“你放心，若是你仙靈被滅，正好魔靈出，能將這個地方給毀了不是？”
“原來你打的這個如意算盤？”
賞星挑眉一笑。
“不過，你怎麽知道我的魔靈有這麽大的法力？”
賞星自然不會說，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跟著蘭音進屋去了。
“蘭音姑娘的閨房好雅致，這蘭花清香怡人，就這紗帳都飄逸仙仙。”
蘭音不以為然，而是轉身進了內屋。
浮空城，是一座古老的城，沒人知道這裏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的，是先有神仙還是先有這裏。這裏每一處都充斥著令人向往的仙靈氣息，若是久居不但能提升靈力更能靈精神變得更好。
誰人不想成仙，而成仙又能如何？這裏便有最好的答案。
蘭音端出一碗面來，推到賞星面前，明明是兩個客人為何只準備一碗？賞星疑惑的看著面，不好輕易動筷。
“我手藝不好，你且嘗嘗？”
駱空拿起筷子就吃起面來，擡頭笑道：“她不喜吃面，就由我代勞。”
蘭音笑了一下，不予置評。
將鏈月沁拿在手上擺弄一番，惆悵的一嘆。
“有何不妥？”
“這東西不但有封印還有詛咒，你當真想要解開封印？”
詛咒？賞星與駱空面面相覷，這還真是頭一次聽說，就連雪神也未曾說過這件事。
蘭音將東西推到賞星面前：“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求仙子為其解封。”
“剛剛還說送我？”
賞星低頭淺笑。
“不打緊，我也不在乎，更何況這東西已經認主，是你的我怎麽好搶來？”
賞星微微皺眉。
“這世間至靈之物必定是難得，鏈月沁出自神族，造於雪靈，乃是雪心湖地最深層冰石所結，帶有萬年雪靈之氣。仙魔初立時一場大戰血流成河，將雪心湖染汙，一夜間又恢覆原貌，令眾仙很是詫異，後派下雪心狐探究，才發現了這件神器，神力可謂是無限，但卻無人能將其帶出，便讓雪心狐守護萬年。直到那次......由仙轉魔貪戀至高無上法力的那人不知用了何方法請出了鏈月沁，好在被雪神及時發現，大戰後兩敗俱傷，鏈月沁被誤丟入天山雪海中，眾神將其封印在那裏，還派下神獸守護，怕會有人再去窺見寶物。”
“所以第五辰冒著生命危險請出了鏈月沁？”
蘭音不解的搖頭道：“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不是鏈月沁神力大減就是當年還有什麽是我們不知道的事，不然怎麽會如此輕易就被請出？”
“按你的說法，雪神能請出神器嗎？”
“若是想要，總是有辦法的，更何況第五辰又是上神。”
“你都把我說糊塗了。”
“總之這個就只有第五辰知道了，若是哪天你知道答案可要來告訴我啊！”
賞星怕是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答案了吧？若是違背誓言，雪神定會怪罪，自己的計劃和身份也可能就被曝光，到時候還真是不堪設想。
“你能幫我解開鏈月沁的封印嗎？”
“你怎麽知道我能？”
“因你是這裏威望很高的人。”
蘭音嫣然一笑，對賞星的觀察力很是佩服，也不好再隱藏和推辭。
“那好，交易是要有往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賞星點點頭。
“我在研究法陣，缺一樣東西，你若給我找到，我就給你解封印。”
“好，說話算話！”
駱空很是擔心那個蘭音口中的詛咒，賞星沒有問，更是沒有想過蘭音要的東西是不是危險之行就一口答應。這個沖動又弱小的女人，總是不計後果的向前沖。
駱空將披風蓋在她的身上，默默趴在對面，看著她熟睡的側顏。
若是能看一輩子，他真真是願意的，不知為何見她的第一面，就深深的被吸引，哪裏來的保護欲，哪裏來的思念，一股腦的湧上來，讓駱空自己都害怕。
他想到了一個人，賞星很像她，又不像她，他對她是同情，對賞星是愛情吧？
賞星醒來時，擡頭看著熟睡的駱空，起身將披風蓋到他的身上。
夜深人靜，涼風拂面，這一絲冷，比不過心涼。
“第一次，第一次聽說他做這樣出格的事。”
☆、第 30 章
賞星擡頭看著月亮，低聲一句：“總要有個第一次。”
“我很好奇你是個什麽樣的人。”
“一個有著執念卻一事無成的人。”
“你對自己的評價是中肯還是謙虛？”
“現在的我就是如此，但將來的我必定不是這樣。”
“我喜歡你的這種篤定，這樣才能做成大事。”
“明日我便啟程，我定會將妖石給你帶回來。”
“萬事小心，若是傷了、死了，可別到地府去告我一狀。”
賞星低頭一笑。
“不想知道詛咒是什麽？”
賞星側頭看她，堅定的搖頭。
雪落相思無處寄，何從一度嘆鄉愁。
賞星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雪，一片融化成水，冰涼頃刻間。
駱空打著傘舉過賞星的頭，沒想到渠妖城竟還有這樣的雪景。
渠妖城可是不同凡響，還未進城就吃了一次悶虧，蛇妖將賞星的脖子緊緊纏住，呼吸困難面色都發紫，好在駱空及時揮劍砍下，蛇妖立刻消失不見。
才松口氣的賞星，竟失聲大笑，駱空一時楞住。
“若是沒有你，估計我連這小小蛇妖都對付不了吧？”
駱空幻出一把劍遞給賞星：“你這樣說好像我多有本事，蛇妖能奈你何？”
賞星接過劍瞧了瞧，雖是把普通的劍，但也好過沒有武器在手。蘭音留下鏈月沁，說是要將其靈氣引出才好解開封印，賞星是相信的，即便蘭音不想還了，那個傳說中的詛咒估計也夠她受的。
掉以輕心可是大忌，雖以玩笑敷衍而過，但心裏總是有些後怕，若是真死在小妖的手裏，豈不冤枉？
駱空在前頭引路，駕輕就熟的樣子，讓賞星心生疑問，不過好在她不喜歡拆穿更不喜歡追問，若他想說自然會說。這一路駱空只是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從未提起渠妖城的話題，以為是沒有來過無從談起，可如今看來有些有趣。
妖山奇形怪狀，每走一步都覺得地動山搖，卻絲毫看不出什麽來。
憑空飛來的一箭差點要了兩人的命，好在駱空幻出一個盾來，夠及時。
是幻陣？這裏怎麽會有幻族的法術？駱空與賞星被幻陣分開兩側，聽得見聲音卻看不到對方，唯有想辦法出去才行。
眼前突然出現了熟悉的面孔，賞星的手隱約顫抖，心一陣陣如針紮一般的疼痛。一個女子張開雙臂，蹲在她的面前：“星兒過來。”
賞星眉頭緊鎖，眼淚決堤，狂奔向女子，這被擁入懷的感覺十分真實，即便是假的也不願意醒來。賞星埋在她肩頭抽泣，十幾萬年來的感情爆發，十幾萬年？這是個怎樣的數字，如何熬過這漫長沒有盡頭、沒有希望的日日夜夜，終於盼來了這一刻。
“星兒你都長這麽高了？”
賞星擡頭看著男子，想說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快要忘記自己是誰，快要忘記自己為什麽而活，為了什麽而這樣痛苦又疲憊的撐著。
賞星放開女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惹的兩人很是心疼。
“是女兒不孝，是女兒沒用。”
兩人同時伸出手扶起賞星，母親的手溫暖又輕柔。
“傻孩子，只要你能活著，開心的活著，比什麽都強。”
賞星搖著頭，這麽多年來，心中的苦楚，受過的罪，那些忍得與忍不得唯有自己知道。她從未與人說過，獨自承受著她的命運，也苦苦堅持這一條無奈的道路。今日她的眼淚決堤，她的感情崩潰，不是她軟弱。
“星兒，你想不想和我們回到村子去過平靜的生活？”
母親這一句擊垮了賞星萬年來建立的城墻堡壘，不停的點頭，只要能在父母身邊，只要他們還好好的，無論放棄什麽她都不在乎，她都甘願。
村子如從前一般平常，有著淳樸的笑和鬧，村裏的熟人見她回去更是熱情的打招呼。踏進房間的那一刻，真如回到從前一般，這才松一口氣，萬年來千變萬化，而這裏一成不變才是她最向往、最思念的。
母親端上來一碗花粥，是她喜歡的梅花熬的粥，是母親最拿手的廚藝。賞星吃了大大一碗，與母親牽著手不肯放，生怕這一切會瞬間消失，好在這溫度那樣的真實。
“是我的祈求被上天聽見了嗎？能夠恢覆從前，這是天大的恩賜，我定會虔誠燒香禮佛，絕不辜負老天對我們的恩惠。”
母親慈愛的笑著，輕撫著賞星。
這是萬年來她睡得最沈最好的一次，如願長睡不醒，卻有父母在旁，也甘願。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打破了夢鄉，母親猛地推開門，想要救她出去，卻被掉落的房梁擊倒。賞星下床跑過去，拼命的擡著那木頭，卻半點力氣都用不上。
“別白費力氣了，娘怕是要離開了，你願意和娘做個伴兒嗎？黃泉路上娘怕孤單。”
眼淚早已模糊雙眼，賞星瘋狂的點著頭，手上卻也沒有放棄用力。
“如果娘死了，我活著還有何意義，我定會與娘做伴兒。”
火燒的太旺，一個房梁又掉落下來，賞星擡頭明明看到了，卻沒有躲避，任由被砸在身上，火的炙熱還有那無法承受的沈重。她伸著手，與母親緊緊拉著彼此。
意識越來越模糊，母親的也變得不那樣清楚，只想再多看一眼，記住她的模樣。
門外有人喊著什麽，她聽不清，直到他沖進來。
“星兒醒醒，這是幻陣不是真的，你快起來，快起來啊！”
賞星搖著頭，手更緊的握著母親的手，生怕被這個人給破壞。
“星兒，她不是你娘，她不過是幻境，你不要死在這裏，如果死了真的就不能見到你娘了！她還在等你，她在等你，你醒醒！”
賞星猛地瞪大雙眼，下定決心松開了那只手，頃刻間昏天暗地。
“你可算醒了，你差點死在幻境中。”
賞星揉著劇烈疼痛的頭，伸出胳膊來。
“雖是幻境，但火是真實的，我已經幫你上過藥，不會留疤。”
賞星惆悵的看著遠方，是啊！那的確是幻境，她娘親怎麽會願意讓她跟著一起死呢？若真的是那樣，恐怕她早就放棄這條命了吧？
“曾經唯有她。”
駱空攔過賞星的肩，心疼的嘆了口氣。
“好啊！竟然連幻境都能沖破？你們是什麽人？”
兩人警惕的站起，各自持劍。
“不回答我？”
“小小狐妖有什麽好在這裏囂張的？”
“哼！你竟然敢瞧不起本狐仙？”說著就又變出一個幻境來，不過這次駱空拿出了一樣寶貝，幾下那幻境就消失了。
狐貍被那東西的靈力擊中，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冰波光影？你竟然拿著上古神器？”
上古神器？這東西怎麽會在駱空的手裏？賞星思量許久，難不成雪淵淺的仙靈閣已經被駱空轉了個遍？
“識相的就將妖石交出來！”
狐貍狡黠一笑：“原來是蘭音那個賤/人讓你們來的？”
“你認識蘭音？”
“何止認識，還很熟悉呢！我這個模樣還不是拜她所賜！”
賞星示意駱空到一旁去，走近狐貍，嫣然一笑：“我叫賞星，不過是接您的妖石一用，若是不行也沒關系。”
狐貍歪歪頭，幻出人形來。
“你和蘭音不是一夥的嗎？”
“我有事求她才會來的，我與她不過一面之緣。”
“求她？”
“不瞞仙子，我得了一件神器，但卻無法解開封印，只得求助蘭音不然怎麽會冒險叨擾仙子？”
這一句仙子，小狐貍聽得甚是舒坦，一件很久沒有人把她當做仙，而是狐妖。
“青丘狐族乃是仙族，喚您一聲仙子怕是不為過吧？”
狐貍點點頭：“我叫飄蓮。”
“飄蓮仙子不愧是出自狐族，這般美貌怕是天上地下無人能及。”
飄蓮滿心歡喜，但又不能表現的太過，點頭道：“哪裏哪裏。”
對這種心口不一的舉動，還真是頭一次見，都說狐族是最天真的，如今見到還真是名不虛傳。
賞星欠了欠身，皺眉道：“還請仙子幫幫我。”
“那神器是什麽？”
“鏈月沁。”
飄蓮驚訝的看著賞星。
“只聽過鏈月沁的傳說，還沒人拿來當過武器，你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賞星連忙擺手：“只是偶然間得到的，沒什麽本事，若是有哪裏還能連封印都開啟不了？”
飄蓮點頭道：“倒也是，不過這世間能開啟鏈月沁的也不知蘭音一個啊？聽說雪淵淺的第五辰就可以啊，你怎麽不去找他？我見你用的也是雪族的法術。”
第五辰的名字好久好久沒有聽到了，從飄蓮的口中說出，猶如聽到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一般，她與他到底算什麽？
“對了，他好像與幻族公主定下了婚約是不是？這會兒子應該正忙著娶新娘子呢吧？”
這樣無形的一擊，著實疼的很，看不到血的傷口，不知原來這一句話的殺傷力竟比任何利器都要厲害，心像是被剜出來一塊血肉撕扯著血脈。
☆、第 31 章
飄蓮見賞星臉色蒼白，眼神猶疑，以為她是剛剛受了傷，很是緊張的上前扶了一把賞星，而駱空以為飄蓮要傷害賞星，移步過來差點傷了飄蓮，多虧賞星及時拉住駱空。
“你什麽意思？”
賞星擋了一下駱空，柔和道：“我替他道歉，他怕是誤會什麽了。”
“好吧，見你忠心護主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駱空沒有反駁，只是扭開了頭。
“這就是你住的山洞？很是別致。”
“什麽都沒有，別致什麽？以前在青丘的時候比這氣派多了。”
“剛剛你說是蘭音害了你？”
“一提我就生氣，那個家夥從前不過就是青丘的一株蘭草，我悉心呵護她修煉成靈，非但沒有對我感恩戴德還竟陷害我，我被趕出了青丘一族被貶為妖，這都十萬年過去了我還沒能修煉成仙，你說氣不氣？”
賞星同情的嘆氣。
“我與她恩斷義絕，哪裏知道她還得寸進尺想要得到妖石提升靈力早日飛升。”
“她是器靈還可以飛升成仙嗎？”
“當然了，哪個靈沒有機會啊？雖說是器靈，但也是有機會的，這天宮的神器庫還缺神仙呢！”
“你一定很傷心吧？明明高貴的族，現今只能成妖。”
“能不生氣嗎？”
“那我們做個交換如何？你給我妖石，我給你雪靈珠3顆。”
“雪靈珠？你當真會給我3顆這麽多？”
“以你現在的修為，三顆的話至少可以免去十五萬年的習修，如此你便比蘭音快上十萬年。”
“當真？”
賞星點點頭。
“我們也不過見一次，若是你至少想騙我的妖石回去換鏈月沁的解封，我豈不是又被耍了？”
賞星立刻打坐，逼出體內的血沁，將其放到飄蓮的手中。
“一年為約，我定雙手奉上雪靈珠來換血沁。”
飄蓮不禁咽了口水，這東西放在手裏，連手都忍不住顫抖。
駱空沖了過來，抓住飄蓮的手，轉頭怒道：“你瘋了嗎？你這是在找死！”
“我不會違背諾言，我也不會死。”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賞星撐著虛弱的身子起來，將手輕放在駱空的胳膊上：“一輩子好長，看不到盡頭，更不知道所求何時能得。一輩子又好短，來不及報仇雪恨便香消玉殞，我選擇的時候才發現沒有可以走的路，能拿出來的東西可以鋪成路是最大的幸。”
駱空松開了飄蓮的手，一把接住倒下的賞星。
背著她，她的氣息就在耳邊微弱著，他忍下心中最大的無奈，想幫她完成心願，想陪她走每一段路。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便傾註全部，若是在生死間需要抉擇，也決不含糊。
拿來妖石，蘭音很是興奮，趕忙就要去習修，被駱空給攔住。
“我若不提升靈修，怎麽解除封印？”
駱空露出從未有過的兇狠表情，冷冷道：“你最好不要騙我。”
蘭音一把甩開他的手，便進了內室中。
一等便是十天，蘭音久久不出來，賞星又虛弱的很，駱空決定即便是蘭音走火入魔也要進去，這一進去才發現被騙了。
賞星躺在駱空的懷中，駱空很是自責。
“終於明白了小狐貍的感受，沒關系我們去雪靈村。”
“你要回那裏？雪凜一定解封了，而且雪淵淺不會放過我們的。”
“不去，哪裏來雪靈珠，你還真想我死在你懷裏？”
駱空緊握雙拳，恨自己竟然讓一個小仙個騙了。
“我給她魔靈珠？”
“那是修魔的，她想回到青丘，重新為仙，放棄仙籍對神仙來說是很難的，不然她怎麽會那麽恨蘭音？”
駱空安撫賞星睡下後，才步出房間，院中跪了許多魔兵。
“無論天上地下，都要給她找出來。”
“那找到後呢？”
“丟到魔焰池中。”
“遵命。”
“還有，等我走了，放一把魔火，讓這裏的靈都嘗嘗魔烈火的滋味。”
“是！”
“你還有臉回來？你給我滾！”雪凜大聲呵斥著。
賞星無顏面對雪凜，本就不怎麽好的關系，現今更是冰山裂開無法彌補。雪凜施法封了雪靈村，兩人被趕出來。
“我們會魔冥域再想辦法。”
賞星推開駱空，搖頭道：“還能有什麽辦法？”
“可你在這裏等也沒有用，她是不會出來見你更不會給你雪靈珠的。”
賞星轉念一想，抓住駱空的胳膊道：“對對對，你說的對，若是可以你能拿魔靈珠來嗎？若是給她這個作交換也許可以呢？”
“她要魔靈珠做什麽？”
“我聽雪靈婆婆說過，魔靈珠與雪靈珠相克，但是有機會拿到研究一番，也行能攻破魔靈珠的魔力也說不定。”
“你想讓她們研究這個對付我們魔族？”
“你還真是糊塗了？雪靈婆婆早就不在了，雪凜的仙籍低微，靈修都不如魔司，你覺得她有那個能耐嗎？不過是讓她覺得能實現婆婆的遺願罷了。”
“你說的對，我這就回去，你等我啊！”
這樣騙駱空是為了不想讓他遇見雪族的人，他本可以在雪族功成身退的，隱瞞的身份也可以再久一點被發現，或者永遠也不會被發現，而卻因為她被逐出雪族。
她不想駱空被雪族的人圍攻，也不想只是個人恩怨變成仙魔兩族的大戰，至少不能讓魔族因駱空而攻打雪族，那時候恐怕才真的是災難。
賞星三拜九叩，絲毫不敢懈怠，膝蓋破了流著血，胳膊和手也都磨破，額頭也早已被磕破。
直到靈雪山頂，賞星跪在木屋外，低著頭贖罪。
裏頭一聲嘆息，門打開時有陣陣冷風襲面。
“你說你這是何苦？”
“求易老開恩幫幫我吧。”
“雪凜的事早已上報雪神，他很是震怒，是第五辰求情才沒有去追捕你回來，你倒好竟然自投羅網？到底你想得到什麽？”
“無限神力，我要的不多也不少。”
“付出任何代價？”
賞星堅定的點頭。
“那你去修魔，這樣倒是來得快，那個為救你的小魔呢？”
“我不能修魔，易老求求你幫幫我吧。”
“這次你又要什麽？”
“我想要三顆雪靈珠。”
“你有了鏈月沁，還想要雪靈珠？未免貪得無厭？”
賞星重重磕頭，不顧血流進眼睛，模糊了雙眼。
“求求你。”
“賞星。”
賞星擦拭眼睛上血，盡力想看清易老。
“你可知道我與你毫無情義可言？”
“我知道我讓您傷心了，可畢竟你教導過我，算得上我的師傅，我不敢自稱您的徒弟，但哪怕是一時，我也想攀這情義。”
“我們這是第一次見。”
賞星震驚的擡頭，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虛弱的她已無力承受更多，可這眼前的人，這耳裏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您這是要與我撇清關系？”
“我與你沒有任何關系。”
賞星低下頭，悲痛嘆氣。
“賞星，你可知道你見到那個易老不是我。”
賞星再次擡頭，不可置信的微張嘴巴。
“不、不是您？”
“是辰兒，他那次來找我沒有尋到我，見你上山，一時興起開了個玩笑。哪裏知道是跟自己開了個大玩笑，差點把自己的命都撘進去。”
“是、是他？”
“他為何親自去六靈界，為何護你去浮靈神地？為何為你連命都不要？只是那一面之緣嗎？”
原來他們的初相遇並不是在亂世亂戰，而是在這個悠悠山中，一個被罰來此的小仙，一個惹是生非又不肯低頭的女子，遇見了雪淵淺仙尊第五辰。
賞星已無顏再待下去，只得下山，拜別易老。
才到了山腰，便熬不住，也不知這眼前一黑是不是滾下的山了。
“是你？”
“我怎麽了？你還怕我害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見到你很意外。”
“意外的是我才對，你不是答應過雪神不再踏入雪族半步了嗎？這才過多久就食言了？”
“我有難言之隱。”
“看得出來，你連血沁都沒了，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賞星淡然一笑，冷冷道：“這下你滿意了？”
“自然是滿意的，當初辰哥哥救你我就恨不得你死，現在可以看著你死，別提多高興了！”
“那你還救我？”
“我這是想上山給易老送東西，哪裏知道滾下來一個紅色的東西，一看竟然是個人，只好撿起來，哪知道竟然是你！”
“多謝你沒一腳給我踹到雪心湖裏去。”
“那不是便宜你了？不過你來找易老做什麽？”
“自討沒趣。”
“善於總結自己，倒是不錯。”
“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真是得寸進尺吧？”
“不，這個你一定能辦到。”
軒織婼疑惑的看著她，半信半疑道：“說吧。”
賞星將鏈月沁從頭上摘下，遞了出去。
“你這是什麽意思？想我轉交給第五辰，然後讓他給你續命？”
“若是這樣，你願意？”
“自然不願意。”
“我死後請將鏈月沁沈入雪心湖中，到時候雪心狐自然會守護好神器的。”
“你竟不是讓我去帶第五辰來救你？”
“他來了，你們還能成婚嗎？”
☆、第 32 章
軒織婼心中一震，這眼前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為何如此看不透，她是在以退為進，還是真的在交代後事？害怕，害怕自己的一時心軟會葬送自己的幸福，更害怕這人就如死在自己手中一樣死在面前。
“不要猶豫，我不是在騙你，當你真的感受到無能為力的時候，你才會真的放棄。這萬年來我疲憊的堅持著，自以為的堅強不過頃刻崩塌，而此刻卻覺得不是遺憾，而是解脫。”
“解脫？你竟然覺得解脫？你這樣一個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還能有這樣的感受？”
“我知道你會是這世上對他最好的人，你們成婚是最好的，我祝福你們。”
軒織婼是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在原地踱步，感慨萬千。
賞星因這三拜九叩，又聽了這消息，五內俱損，這怕是等不到約定的時間要回血沁，不過能死在雪族的靈地上，倒也不負此生。
賞星一口血吐出來，眼睛也睜不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