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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雖然離譜,但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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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寧瀚坐在待客廳,好奇地看著面前坐著的盲人。

“先生說,撒豆成兵?可是真的?”

“自然。”那盲人捋捋胡子。

“那,我已經屏退眾人,請先生展示。”岳寧瀚狐疑地看著他。

那盲人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袋,手握著一把什麽東西,叨叨咕咕念著什麽,突然一下子就照著岳寧瀚的面門扔過去,岳寧瀚被嚇了一跳,並沒亂動,一個影子從一邊的屏風裏沖出來,擋在他身前,揮劍打落所有的異物,正是霞染。那些東西掉在地上,是一顆顆小鋼珠,在地上炸開,白煙彌漫。有幾顆正打在霞染身上,也炸開來,霞染身子一抖。

岳寧瀚見他身上見血,急切地問:“霞染,你怎麽樣!”

霞染用手捂住他的口鼻,厲喝道:“有毒,屏息!”說著就抱著他沖出門去。岳寧瀚才反應過來,心說草率了,只得任由霞染捂著。

霞染帶著他到了屋外,把他放下,那盲人睜開眼睛,沖破瓦片,站在房頂上。霞染飛身上去,和他對打起來。那盲人一顆顆鋼珠扔過去,霞染閉氣,騰身躲開,提劍就向他刺去。那人鋼珠用完,連連後退,從房頂上飛身下來,手持短刃,直奔岳寧瀚。清霜一劍磕在他短刃上,強大的內力將他震退幾步,霞染已經在他身後,一劍搭在他脖子上。

岳寧瀚抿抿嘴,說道:“這就是先生的撒豆成兵?”

“岳寧瀚!你怎麽還不死!”那人大聲喊道。清霜制住他的雙手,一踢他的膝蓋,強迫他跪下。霞染這才收劍,扯開衣服,看自己的傷勢。他覺得手腳已經有些發麻了,可見是中了毒,就掏出隨身的荷包,將燕歸配制的解毒藥丸吃了一顆。

“你為什麽三番兩次害我。”岳寧瀚問道。

“你這雜種,人人得而誅之!”

“好好答!”霞染踢了他一腳,“罵人我是你祖宗!得瑟什麽。”

清霜看看他,霞染自知不像樣子,就低下了頭。

“所以,為什麽要殺我,還傷我的人。冤有頭債有主,我自認還是行的正坐的直。倘若你說出我半點對不起你,我這就自盡。”岳寧瀚問道。

“你殺我全家!我要殺你!”那人扭動著,想要掙紮起來,卻失敗了,只得一口吐沫吐向岳寧瀚。岳寧瀚往後退了一步,只覺得莫名其妙。

“我家莊主手無縛雞之力,人美心善,怎麽會殺你全家。”霞染說道。

“一年前,南城宣家慘案,你忘的真快啊。二十一條人命!”那人說道。

“宣家?我倒是聽說過。只是我身在洛城,此事與我無關哪。”岳寧瀚說道。

“呸!你還裝!”

“你說清楚,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害你家人了。”岳寧瀚見他說不通道理,也有些氣惱了,“你這個人,怎麽就不能好好說話。”

清霜感覺那人掙紮的越來越狠了,只得將他打暈,對岳寧瀚說道:“莊主,他現在冷靜不下來。容我們細細審問吧。”

岳寧瀚點點頭:“也好,有勞霜伯伯。”

霞染看到清霜帶著守衛,押著那人走遠,終於松了口氣,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力竭,就坐在地上,忍不住說道:“莊主,你趕緊再找一個人保護你吧。就你這警惕性,我一個人肯定是不夠。”

岳寧瀚看他臉色發白,傷口還在流血,就有些緊張地蹲在他身邊,扶著他:“你怎麽樣?還能走動嗎。”

“我沒事,就是有些脫力。”霞染搖搖頭,“莊主,那白煙分明有毒。你怎麽不知道屏息。”

“對不住,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霞染把荷包也遞給他:“這毒好像並不高明,我剛吃了一顆藥就覺得好了。您也吃一顆,以防萬一吧。”

岳寧瀚點點頭,拿出一顆吃在嘴裏。

“莊主,雖說保護你是我的職責,可是,你也不能這樣疏忽。嚇死我了。你上次還有餘毒未清,怎麽不知道提防呢。”霞染忍著痛站起來,岳寧瀚要看他的傷勢,他擺擺手:“莊主別看,好臟。”

“對不起,都是我讓你傷成這樣。”岳寧瀚有些愧疚地扶著他,“其實上次中毒之後,我也覺得我不太聰明。”

霞染忍不住笑了,強忍著疼,說道:“不是,是你一直就沒有防人之心。你以為所有人都會坦坦蕩蕩嗎。如果是這樣,嘶,為什麽老爺,需要月叔和霜伯伯兩位高手一同保護。為什麽,進青巒莊內宅有重重關卡。為什麽你身邊要安排一個我。為什麽莊裏隨時都有守衛巡邏。”

“你少說話吧。”岳寧瀚提醒道,“你還在流血。我背不動你,我叫別的守衛來。你別動了。”

“沒關系,皮外傷罷了。就是,真的有點疼。”霞染看他緊張,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笑。”岳寧瀚看他滿頭的汗,就知道他其實已經很疼了。

霞染看出他心疼自己,突然覺得不那麽疼了。他忍不住側頭仔細看岳寧瀚。這樣一個單純,呆板,有些傻氣的人,卻真的很熱誠,很溫柔啊。倘若有一天為他死了,也沒關系吧。

地牢。

岳寧瀚看著面前帶著鐵鏈,渾身濕漉漉的人。岳寧瀚並沒有用大刑,只是聽他罵人,就用水潑他。如今天轉冷,地牢又沒有陽光,他已經不知道被潑了多少桶水,冷的打哆嗦,又沒有吃過飯,早就沒有力氣叫罵了。

“不罵了?”岳寧瀚問道。

那人剛要說什麽,旁邊的掌刑弟子適時地提起一桶水,他只得閉嘴,只是用要殺人的冷峻目光看著岳寧瀚。

“叫什麽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宣奇。”

“你說我殺你全家。有什麽證據。”岳寧瀚問道。

“我爹娘被殺的時候,我刺傷帶頭人。我聽他們喊大少爺。你敢說那不是你這個小畜生嗎!!”宣奇想起爹娘被殺的情景,氣得渾身發抖。旁邊的掌刑弟子把水桶提起來,剛要潑,被岳寧瀚制止了。

“你說他們喊大少爺。可是誰家還沒個大少爺,一定是青巒莊岳家的大少爺嗎。”岳寧瀚笑著問道。

“我追查了半年,終於發現,我們家的地,是收歸了青巒莊!況且,況且我爹在朝為官時,極力要求削減藩王的力量。”他瞪大了眼睛看他。

“你說的不過是動機,不是證據。你爹要削藩,朝廷又不止我一家藩王。而且,你家屬於定北王治下,你家一出事,土地無主,自然收歸我家。說起來,土地其實還是我們的。你們耕種還要交稅。我幹嘛要殺了你們搶。”岳寧瀚說道。

“現場散落的兵器,上面刻著青巒莊!”他怒吼著。

“什麽。”岳寧瀚也楞住了。

“你看我脖子上,戴的什麽!”他盯著他大喊,“這還有假嗎!”

岳寧瀚伸手從他脖子上拽出來他的項鏈,是一截箭桿,上面赫然刻著青巒莊,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制。

“這不可能。這是可恥的誣陷。”岳寧瀚也有些急了。

“還有什麽不可能!”宣奇想起自己全家慘死的樣子,他是因為侍女的保護才逃出生天啊。他眼睛已經因為憤怒和充血紅了。二十一條人命,面前這個人卻還假仁假義,為自己辯白!

岳寧瀚說道:“你說你傷到了所謂的大少爺。傷在何處。”

“肩膀。就是用箭生生刺進去的。你居然忘了啊。”宣奇大笑道。

“這麽說,還要留下傷痕吧。”岳寧瀚輕嘆,吩咐掌刑弟子把燈點亮,自己將上衣脫下來。白嫩的皮肉,哪有半分傷痕。宣奇楞住了。

“而且,我明顯不會武功。如果不是我的侍衛,差點就被你殺了。你不覺得奇怪嗎。而且,你還記得他說話的聲音嗎。和我一樣不一樣?身形呢?”岳寧瀚穿好衣服,站的遠了一點,讓他看。

宣奇一楞,慢慢地說:“或許不是你,是別人冒充你也未可知。”

“而且,如果真是我做的,反正我也抓到你了,幹脆殺掉了事。何必在這裏與你周旋哪。”岳寧瀚笑著看向他。宣奇凝視著他的眼睛。他的眸子清澈明亮,看人目不斜視,笑容可親,說話舉動總是帶著一種文人的溫雅感覺,確實,不像是手染鮮血的人。

“莊主,老爺來了。”弟子通傳。

岳寧瀚迎上去,對他行禮:“見過爹。”

“宣家後人?”岳景霖看看宣奇,站在他面前。

宣奇此刻突然不能確定是不是青巒莊所為,只是盯著他看,不敢說話。

岳景霖從懷裏拿出一封信,展開,放在他面前。上面是紅色的大印,皇帝印信。

“宣家滅門一案,停止追查。”

“如何。”岳景霖看到他愕然的神情,輕嘆一聲,把信遞給岳寧瀚。岳寧瀚一看,也楞住了:“莫非,莫非是。”

“差不多。”岳景霖慢慢地走到椅子旁邊坐下,“其實,我後來還是追查了。是朝廷指使某家所為。”

“什麽?是誰家!”

“誰家不重要,他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且,你去了就是送死。”岳景霖冷笑,“不過,你去沒去過你家的地庫。”

“什麽地庫。”

“有時間,你可以回去看看。”岳景霖輕嘆,從清霜手裏拿過一支箭,給宣奇看上面的刻字:“宣,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制。”

“你們家,地下藏了一庫一庫的兵器鎧甲,又暗中聯系戍邊將領。恐怕是要謀反吧。”岳景霖說道。

“不可能!我爹一向忠君愛國!”

岳景霖忍不住冷笑:“好一個忠君愛國。你真該去看看那兵器武庫,還有仿制的龍袍。”

“那,為什麽,為什麽不明面治我們謀反的罪名。”

“宣家是開國功臣,頗受朝廷信賴。你爹不要面子,朝廷還是要的。既不能留你們,又怕別人說朝廷兔死狗烹,只能暗殺。”岳景霖輕嘆。

宣奇有些恍然。

是啊。爹,確實並不算安分。那段日子,爹甚至問過他,覺得造反如何。原來,是爹害死了全家人嗎?!怎麽會這樣……

岳景霖把箭遞給岳寧瀚:“口說無憑,你們可以去看看。看看宣家地下的武庫。就都明白了。”

岳寧瀚從宣奇脖子上拿出那斷箭桿:“可是這怎麽說。”

岳景霖忍不住笑了:“傻孩子。青巒莊每年都賣啊。價格公道,質量不錯。你忘了?朝廷批準就可以制造和買賣。”

宣奇有些失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岳寧瀚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輕嘆一聲:“不如放了他吧。”

“不行,他現在頭腦還不清醒。就先別虧待他,軟禁在莊裏。接下來再說吧。”岳景霖起身,看看岳寧瀚,“咱們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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