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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鴨子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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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鴨子上架

紫鵑說完有些後悔,可是看著別人把病人誤操作以至於可能致死而視而不見,紫鵑卻真的做不到。見盧家老太太正看她,只好繼續說:“我略看過幾本醫書,記得說中風了不能搬動病人,要先原地把患者扶起坐穩以防止再摔倒。是我一時沖動,請盧老夫人和柳夫人恕罪。”

林黛玉也趕緊替她說話:“紫鵑確實最愛看些醫書的,之前也常常自己給我用些偏方的。她也是一時情急,還請盧老夫人和柳夫人不見諒。”

這個時候,柳夫人突然想起來什麽:“林家的侍女?葉紫鵑?你就是給南安王妃包紮的過那個吧?”

某個王妃童鞋你不是說要保密麽?為毛連據說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柳夫人都知道了?還有人不知道麽?難道以後我出門,人家會在背後指著說這個就是那個針線不行還要縫人皮肉的大膽妄為的笨丫頭麽?

雖然可以有如此可怕的前景,但是,紫鵑低頭回說:“回柳夫人的話,紫鵑並不曾認識南安王妃。”雖然人家王妃可以四處說,但是作為紫鵑這個處境,就只能裝傻遵守諾言——並無此事。

柳盧氏聽了一楞,馬上明白了:“真是的,你不認識的。你是個懂醫的,幫著料理一下吧。這寺院裏太醫一時也不能到啊。”一邊轉頭讓去請什麽裴太醫的。

紫鵑最近震驚成了日常表情了:什麽叫幫忙料理一下?這可是人命關天的,我一個小丫鬟,好吧前小丫鬟,怎麽敢攬這事?我又不是貓,沒有九條命。

“柳夫人,您太高看紫鵑了,紫鵑哪裏會的醫人啊。”紫鵑趕緊推辭。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偏柳夫人是個固執的:“總比別人懂些吧。你不是看過書麽?你又是膽大心細的,我信的過。”

你信得過?可是我信不過啊!醫學是實踐為主的科目啊,看過書有什麽用的?還是誰告訴你我膽大心細?好吧你知道底細的。口是心非的南安王妃啊,我畫個圈圈賭咒你。

這時候連盧老夫人也說:“柳三太太這身子弱,只怕撐不住,你好歹試試,總不會怪你的。”好吧,是說治好治壞,我可以不付責任了。可是……

還沒可是呢,一個年紀能做紫鵑奶奶的婆子撲到紫鵑跟前居然撲通一跪:“姑娘懂醫術。救救我們太太吧。”

幸虧紫鵑身手靈活,不但自己及時躲開了,還拉了楞住的林黛玉一把。一並避開了那一跪。

事到如今,紫鵑只能趕鴨子上架試一試了,治不好,是水平問題,自己也推辭了。應該不會治自己個庸醫之罪了,本來就不是醫生麽。要是不治的話,就是態度問題了,現在別說自己,就是林黛玉也得罪不起人家啊。

反正根據當年林黛玉說親的信息,這柳三太太本來就是個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應該不會更壞了,就是有什麽,不能算自己草菅人命的。

如此這樣給自己打氣。紫鵑就說:“我只是看過書上寫的,從來沒實踐過。既然柳夫人您要求,紫鵑盡全力一試。”你要求的啊,你負責啊。

紫鵑給了擔憂不已的林黛玉一個安慰的眼神,走過去。一邊讓侍女把柳三夫人原地慢慢扶起來,靠在某婆子身上坐穩了;一邊問誰帶著針線。拿出針來。

居然真的有侍女雖然攜帶針線包——真是敬業到應該拿勞模獎金的,紫鵑在家都時常找不到自己的針線匣子。

好在寺院裏,佛像前就點著蠟燭,紫鵑就就著燭火燒了一下針頭消毒,一邊心裏念念有詞:借佛祖您的燭火一用救人,也求佛祖您保佑我能成功吧。

紫鵑把燒過的針,在患者的十個手指頭尖兒刺上去,記得前世裏看過某本書上寫的是:沒有固定穴道,刺大約距離手指甲一厘米處即可。而且一定要刺出血來,萬一血不出來,可用手擠。

好在這柳三太太雖然說身體不好,但是不貧血,一紮就出血了。頂多一次沒刺出血,多給一針,反正終於把柳三太太的十個手指頭都流出血來。雖然不是什麽吃力的活,紫鵑卻出了一身的汗。

好在不一時,那柳三太太居然真的醒過來了。

“醒了!醒了!”那些婆子歡叫著。

紫鵑剛松了一口氣,卻發現非常悲劇的事——柳三太太的嘴歪了。嘴歪了,怎麽辦來著?紫鵑努力回想,好像是拉耳朵,還是刺耳朵?

對了應該是先拉,後刺的。紫鵑努力扯柳三太太的耳朵,估計柳三太太能說話,早怒罵紫鵑了。

紫鵑把人家的耳朵拉的通紅,才讓一個傍邊的侍女把針重新燒紅消毒,然後用針在柳三太太的兩耳的耳垂部位各刺兩針,都刺出血來。

這次好一會兒,紫鵑都準備重新拉柳三太太的耳朵的時候,那柳三太太的嘴才恢覆原狀。

慢慢的柳三太太能說話了,紫鵑趕緊問她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那柳三太太隱約說了這兒麻,那兒怎麽樣的,反正說的慢,紫鵑只是聽。因為她就記得這麽多,往下,就知道打120了。這地方又沒醫院急診,紫鵑實在不知道還能做什麽了。

這麽折騰一陣子,那什麽裴太醫的終於來了。紫鵑能功成身退了。

林黛玉說:“紫鵑你還真的會啊。”

“會什麽啊?姑娘,你看我急的這一頭的汗,我就看過兩眼書。醫學這東西哪裏是看看書就行的?!”要不人家醫學院學那麽多年幹什麽?

盧老太太表揚了紫鵑臨危不懼的勇敢精神——當然人家不是這麽說的,這是紫鵑自己腦補翻譯出來的結果。原諒我們近來被害妄想癥加劇了的紫鵑的思維方式吧。

盧家老太太脫下手腕上的玉鐲賞給紫鵑,林黛玉想要解釋一下紫鵑現在的身份情況,紫鵑偷著拉了她一把——何必說出來,倒是難堪了。

然後紫鵑恭敬的說:“紫鵑只是按書上寫的照本宣科的做了,也是第一次的,心裏很是忐忑。不知道是對柳三夫人是好還是壞的。現在柳三夫人還病情未明,紫鵑如何敢接受盧老太太的賞賜啊,心裏實在不安。並非紫鵑不識擡舉,真是受之有愧啊。”

紫鵑這說,盧老太太也只能收回了,紫鵑不是她家的丫鬟,也給足她面子的恭敬說辭了,自然也就算了。

盧家老太太當然看得出這個葉紫鵑不是一個一般丫鬟,不是說她會什麽醫術——宮裏很多宮女,甚至大戶人家某些侍女也是有特殊技能的。而是她和林黛玉的關系看著不太一樣,明顯遠比一般主仆親密的多。

而且這葉紫鵑,言行舉止。氣質風度,真的不像個侍女,倒是有些名門裏管家奶奶的們的殺伐決斷的氣質。還有上次對那史家女兒說的那番話,也頗有見地。既然這樣不如另眼相待一下也無妨。

好在等大夫診治之後,問起之前什麽人做的前期處理。著實表揚了這番作為。盧老太太卻笑著說:“一個做客的女眷看過些書,就幫忙照看了。”紫鵑聽了心裏一動,卻低著頭裝不知道盧老太太探究的目光。

這麽一折騰,知道天黑林黛玉和紫鵑才回來。外頭的果子和春枝都急壞了,看見她們出來很是激動。

紫鵑就說:“裏面人家的親戚家裏出了事,姑娘也不好就走開的。只好陪著到現在。”

紫鵑那日累的要死。主要是心累,害怕給人家誤診致死啊!第二日本想休息一下,偏薛寶琴來了。

原來那連薛家都以為死定了的薛蟠居然翻案了。當然沒翻完全,也沒得翻完全了,鐵證如山啊,但是居然從斬立決變成了發配邊關監獄。這對已經不抱希望的薛家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喜訊,雖然估計這輩子也回不來了。

就連薛寶琴吃了大房如此多的虧。也很是高興,興奮的跑到林黛玉這裏分享快樂了。

林黛玉對薛蟠沒印象。只是見薛寶琴高興,雖然心裏有些同情那被害人——殺人兇手居然沒判死刑,對死者確實不公平的,也不好說什麽掃興的,只是問起既然薛蟠不會死了,那麽薛蝌的親事也該辦了,什麽回來和潘芳草成親的事。

薛寶琴自然也關註這個問題,就放下薛蟠的事不說,說起薛蝌和潘芳草的親事了。

而紫鵑卻想這時候薛蟠居然能逃得性命,難道賈府或者王家的事還有反覆的可能?就問薛寶琴:“你們家托了什麽門路,這麽靈驗?”

薛寶琴就說:“我們現在哪裏有門路可托啊。不過說起來,我聽說好像什麽金侍郎倒替我大堂兄說了話,好像因為這個才能如此的,可是我伯母和金侍郎也沒什麽關系的,她也說意外的。”然後寶琴壓低了聲音說:“我私下裏想著,是不是我大嫂子托了人的。雖然大嫂正鬧著和離,可是到底當初也真心看上我大哥的,總有情分在吧。”

紫鵑聽了金侍郎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不是你這個大嫂有情分,是你那大哥沒緣分的情人有情分。真是人不可貌相,尤三姐居然對薛蟠如此有情有義。話說她怎麽說動她現在的男人去救她舊情人的?

至於夏金桂麽,紫鵑認為她也沒準會想辦法救薛蟠,只怕不是為了情分,一來薛蟠不死,她才好和離,要不就成寡婦了,二來也是算對拋棄薛蟠的補償之情也是有的。

既然薛蟠的“起死回生”是尤三姐的功勞,那麽賈府和王家死灰覆燃看來希望不大。

紫鵑本人也不知道希望賈府的結局如何,按她分析,賈府就此完戲,對林黛玉更有利,不過她又放不下她的前婆家和小姐妹那些朋友——不說賴家,就是司棋、小紅甚至墨雨她們,賈府緩慢沒落,和被連根拔起,她們的情況是不一樣的,就算都是發賣。

上次從夏家仆人那裏聽說,史家的下人都是和禽獸一樣論斤賣出的——很有清兵剛入關的時候搶掠漢家良民賣的舊風。聽到紫鵑想想都做噩夢。

反正也不是她想如何就如何的,索性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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