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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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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想不起來,那麽紫鵑只好用了最笨的法子,挨個問去吧。去了蘅蕪苑,偏今天在據觀察能裏裏薛寶釵不在,現在的寶釵幾乎長在怡紅院裏了,不在也正常。所以只能是史湘雲看看,最後說:“不是我的。不過我好像曾經見過這個。就是想不起哪裏了。反正是咱們府裏的沒錯。”這話不是等於沒說麽,難道外頭的還能掉到大觀園裏來麽?

不過史湘雲遞給紫鵑的時候又說:“這不像是帶著的時候掉下來的,你看耳墜很完整,而這耳針的弧度應該掉不下來。倒像誰裝著的時候丟的。可是誰沒事裝著個耳墜子?”

翠縷在一邊說:“耳墜都是一套,沒準另外一只壞了,要拿去修理,這只帶著做樣品,所以就是裝著走的,沒什麽啊。”

“這麽說也解釋的通。紫鵑去問問別人吧,這東西看著也不是隨便丟了不找的東西啊,沒人找過麽?要是寶姐姐在沒準記得是誰的,偏她沒這功夫。”史湘雲你這語氣可不好。

紫鵑笑著收了說:“沒準剛丟的,還沒發現呢。”

後頭林黛玉給賈老太太請安之後,紫鵑又拿給寶琴看,寶琴看看,說:“不是我的,也不像我姐姐的。會不會是大嫂子的?蘭哥兒不是用的蘭字,大嫂子應該喜歡蘭花的,沒準從娘家帶過來的,或者生了蘭哥兒,娘家給打的。”這個推理不錯,還可能是賈珠活著的時候給妻子的禮物呢,不過兩個姑娘家不好說。

紫鵑只好又去找李紈。可不是她小題大做。這賈府的規矩大,這些姑娘奶奶們的大小財物都登記在冊,壞了破了,賞人了。總之得有個交代。比如個茶杯破了,也的有個碎瓷片交上去應付。這規矩其實也是必要的,要不這賈府早亂套了。東西也不知道的丟多少呢。所以賈府的東西總體來說,就是壞了沒事,丟了卻不好。

這個耳墜子雖然小,卻不是個便宜貨,紫鵑怕其主人不好交代,只能努力找誰丟的。不過你們誰丟了東西難道不找麽?真奇怪!

李紈見了這東西,一楞。遲疑了一下,才說:“這個是綺兒的,上次她說丟了,在房裏四處找不到,因為是她母親當年的東西。她怕我嬸子責怪也不敢聲張,沒想到原來是掉到了外頭。幸虧你找到了,要不這傻丫頭不知道哪天漏了餡,被她母親罵的。”

這話倒是說得過去。可是紫鵑什麽人啊,從李紈遲疑的時候,就暗下觀察她,知道她是說謊,不過臨時編出這麽個故事,這李紈很有急智麽。

李紈雖然不大方。但是也不至於昧這麽個小東西,再說她也能想到紫鵑不會沒問過別人,這要不是她的,她一定不會說是李綺的。

可是如果是李綺的,李綺不會不找吧,哪天去過什麽地方。總應該去問問吧,尤其是怕母親責怪的東西,怎麽也會回頭找一圈。掉了個耳墜子在內院裏,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沒必要隱瞞的,怎麽會說不好聲張呢?

不過這東西如果是李紈自己的,為什麽要編這麽個故事啊?

紫鵑心裏奇怪,但是面上不變,只是說:“既然是綺姑娘的,我就不用再跑了。”

晚上回去,紫鵑和林黛玉說起,林黛玉想了想:“可能沒在府裏造冊的頭面,所以不好說是自己的。”

沒造冊的?看來不是賈珠過去給老婆的就說李紈私下自己買的,她倒有錢,按王熙鳳的說法,每年也得四五百兩銀子的,私下買個自己喜歡的首飾也有的。可是她是寡婦,裝扮不得,要是讓王夫人知道,不定說什麽難聽話呢,可不是只能說是別人的。這麽一想也對,紫鵑就不再想。

昨天翠縷才是修理首飾,偏一早,雪雁就一個失手把林黛玉一只翡翠鐲子給摔了。雪雁急忙拾起來,發現已經碎成兩段了,紫鵑接過來看看:“拿到外頭讓好工匠用金子鑲上吧。”上好的翡翠呢,不能這麽扔了啊。

林黛玉卻說:“還是罷了,不好修的。前年摔的那個白玉鐲子,還有那個壞了的步搖簪,你不是早說讓外頭去修,結果都沒有下文了。”

紫鵑一邊把那摔壞的翡翠鐲子包起來,一邊說:“這壞了的頭面修理歸頭面打造的那邊管著,可是這頭面雖然油水大,哪裏經得住他們貪得無厭。

這姑娘們每年的頭面再怎麽貪,最後也得拿出來個能應付過去的,老太太,太太們都看著呢。所以只能從別的上下手了。這修理的定向的銀子,怕是早貪下了,哪裏肯再吐出來,自然沒有給修的。”

林黛玉抿了一下鬢角,說:“既然知道不給修,就不要再說一趟了。”

紫鵑說:“外頭不給修,自己找人就是了。京城銀樓這麽多,自己找個修了便是。咱們又不是沒有修理的銀子。”

雪雁因為是自己闖的禍,就自告奮勇:“那我拿出去修。”

林黛玉就笑:“你找得到銀樓麽?”

“這個……我可以問路。”雪雁說。可是雪雁姑娘這樣不行的。

紫鵑就說:“我去吧。我存錢的錢莊對面就有一家很大的銀樓。上次看見薛大爺在裏面買東西呢。”

“薛大爺買東西?那還是換一家吧,那薛大爺還是就是讓人家當冤大頭的。”春纖對薛蟠就是這個概念。

林黛玉聽了笑笑:“你有沒見過那薛大爺,怎麽就知道人家是做冤大頭的?”

春纖理直氣壯的說:“不用見的,聽說就行。姑娘不知道,聽說現在這薛大爺迷上了剛死了的尤家二奶奶的妹子,那冤大頭當的啊……銀子嘩嘩的,連薛家姨太太都急了。”

林黛玉嘆息說:“都說龍生九子,各不相同,不過這薛大爺和寶姐姐差距也太大了。倒是薛家二爺聽說卻和琴妹妹很是相像。”

春纖聽了說:“說到薛家二爺,我昨天聽小螺說要定親了,可是薛家姨太太不願意。”

“誰家姑娘啊?為什麽薛家姨太太不願意啊?”雪雁好奇的問。

林黛玉就笑了,說:“還問誰家姑娘呢?好像你知道幾家的姑娘似的?”

“不知道才問麽?”雪雁喃喃的分辨:“那為什麽薛家姨太太不願意呢?”

春纖說:“聽說是嫌棄人家姑娘家窮。”

紫鵑聽了心裏冷笑,嫌棄人家窮,刑岫煙家不窮?不過是薛蝌自己看中的婚事對她沒有好處罷了?

可是如果這次以對方窮做了理由,那麽她也不好在給薛蝌說刑岫煙了吧?要不臉皮也太厚了。不過刑岫煙倒是個不錯的姑娘,錯過來薛蝌,未必能找個比薛蝌好的了,紫鵑有些為她遺憾,要是自己帶來的蝴蝶效應,那麽倒是對不起這刑岫煙了。

林黛玉也不免好奇,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清高如林黛玉也不能免俗,問:“什麽樣人家的姑娘,讓姨媽嫌棄人家窮?”

春纖想了想:“好像是什麽窮書生的妹子,有了什麽難事,是薛二爺幫了她們,然後好像兩人就相互看上了。好像這樣吧。”

聽起來是落難書生的故事,不過這裏面多了個妹子,救他與水火的就不是青樓花魁或者什麽小姐了,就是個年輕商人了。不過這樣的故事能不能美滿結局要看這書生能不能一舉登科了,就是現在的情況也一樣,要是這書生能考中,薛姨媽的態度立刻能變。

林黛玉終歸是個古代淑女,就說:“別說人家了。只盼著都能有個好結果吧。”林黛玉總不能直說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紫鵑就說:“那咱們先把之前壞了的首飾都翻出來,一並修了吧。不能請二回假啊。”

最後收集起來:剛才摔了的翡翠鐲子,林黛玉說的那前年的白玉鐲子和步搖簪,不知道什麽時候的摔了的玉釵,壞了的搭扣的金項圈,掉了珍珠的銀梳子,脫了針的耳墜……還真不少的東西,雖然除了鐲子外都是小問題,不過也不會自己修理,都壓了箱底。

紫鵑收拾起來,又說:“雪雁春纖,你們有什麼要修的,一並拿來,我一起去修了吧。有了姑娘這些,怕是咱們的都當折扣給白修了。“

“紫鵑你啊,要是男人出去做生意一定不虧的。”林黛玉感慨。我前世也是女人,做起生意來何止不虧的。偏這地方沒辦法,嚴重性別歧視。

不過要出去得請假,現在王熙鳳起不來,還是李紈,賈探春和薛寶釵三個管事,紫鵑請假這樣的事,早就留了心眼,只是找李紈,李紈最好說話。薛寶釵也不難請假,不過紫鵑不愛找她,偏給她留下什麽把柄,這薛寶釵實在太精,不留心不行。至於賈探春那假就不好請到了,還是算了。

李紈果然好請假,聽了理由還指點了某銀樓最是擅長金鑲玉的修補。紫鵑謝了就回去拿了東西換衣服準備出門,一邊派了婆子出去叫轎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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