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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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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自由又犯二,所以每每去巡山就猶若出了籠的小鳥,滿山地瘋跑玩耍,無拘無束又恣意妄為。

但此次是與狗BOSS一塊巡邏,我不敢蹦蹦跳跳亂犯二了。

我就靜靜地跟在他後頭走,不時擡頭看看他健壯高挑的背影,然後嘴角彎成了一條勾。

我一直幻想著此般情景,他在前面走,我則如一只乖巧的小綿羊在後頭一步一步跟著他,跟著他走到天荒地老,跟著他走到海枯石爛。

“澎”!

“啊,疼!”我捂著被撞疼的鼻子啊啊直叫。

“嗯?”前面那人停下身來看我,“怎撞上來了?”

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這時聽他這麽一問,我心裏面陡然起了火,怪道:“您走得太慢了。”

當然哪裏是他走得慢,是我看他背影太癡迷,一個不留神撞上了他的背,但我就想怪他,誰叫他走了這麽久也不牽我的手。

他聞言撲哧一笑,伸出手溫柔地擦我的淚:“可撞疼了?”

我氣嘟嘟看他:“可疼了。”

他嘴角咧得更開,道:“沒見過你這麽傻的。”

他左臉那酒窩深深一現,清俊得不得了,我心裏哪裏還有火,只剩蜜一樣的甜。

但他說我傻,我心裏面又不甜了,因為我傻,便配不上他。

我不開心地讓開他的手,道:“我本來就傻。”

他一楞,唇角落了下來。

我轉過頭去不看他:“我也不希望自己傻,但天生的。”

那頭他沒接話,只聽到他嘆了一口氣,既而一樣東西被塞進了我手中。

我低頭去看,原是那只裝滿了金子的荷包。

我看看荷包再擡頭看看他,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

我問:“大王,您這是幹什麽?”

他不看天地了,看向我的鬢發,扭扭捏捏道:“這是,這是給你跟著我這麽久以來的工錢。”

工錢?我暗暗惦惦荷包,這工錢買我十輩子都夠。

怎麽突然給我這麽多工錢?這狗的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記得一次春面得了工錢在我跟前炫耀來去,我心頭癢癢也跑去跟他要工錢,結果他說給我吃給我喝就不錯了,還想要工錢,做夢呢?

現在我都還記得他當時那高傲的嘴臉:“只有我這個大善人肯要你這傻子做工,你若離了我,可堪活著?就等著自生自滅吧!”

當時我被他唬得一楞一楞的,從此後再也不敢提工錢的事兒。

而現如今,他竟然給我這許多工錢。

於是我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他轉眼瞄我:“幹嘛呢?”

沒發燒。我放下手問他:“當時您為什麽要越好伺候我?”

我就覺得自我醒來他就似變了一個人,我再問他,“您不是說我若接近越好便會把我腿腳打斷嗎?”

他張了張嘴,既而說了一句話,低下了頭去。

他聲音有幾分小,我著實沒聽見,便對他道:“您剛剛說的什麽,大聲點重覆一遍。”

“你喜歡小白臉,我想你醒來第一眼便看到所喜歡的類型,”他擡起頭來,神色很不開心,“不好嗎?”

嘿,因為我喜歡小白臉,所以讓越好伺候我?

我說:“您怎麽了?”

發的什麽瘋?

他說:“反正我也不是你喜歡的類型,我讓你醒來就看見越好還不好嗎?”

我雖是個傻子,但也看出來他帶有幾分情緒。

什麽情緒呢,好似我與他身份掉了,他是我,我是他,他說了讓我不開心的話,我帶有卑微的情緒一般。

對,卑微得我認為配不上他。

不過,他怎麽可能會卑微?是我產生了錯覺罷?

我雖傻,但聰明起來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的。我眼珠一轉,便道:“確實看見越好,我的心情倍好。”

他輕輕一嗯,臉色更加不開心。

嗯?並非我錯覺,他果真卑微?嘿,我做個實驗來驗證驗證下。

於是我又清了清兩聲嗓子,道:“這樣,只要給我煙抽,我就不再喜歡越好。”

所謂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我確實煙癮犯了。

“真的?”他立馬開心起來,嘴巴裂到了耳朵根,“你,不喜歡越好了?”

我說:“是呀,只要您給我抽我就不再喜歡他。”

“抽煙?”他才反應過來,然後跟變臉似的唇角一收神色一凜,對我厲聲道,“不許抽!”

媽呀,翻臉比翻書還快。

然後他把眼目垂到我手中的荷包上,極為嚴肅道,“也不許偷偷買煙抽!不然罰你去磨豆子!”

此般哪裏還有剛剛卑微的模樣,高傲得很呢。

我的心情瞬間一落千丈。

這人哪有阿俊平易近人,一會對我好一會兒對我壞,一會兒又離我很近一會又似離我極遠。

心低到了塵埃裏去,我覺得,還不如離他遠遠的好。

閉上嘴巴不再說話,我默默轉過身去看周圍的花花草草。

但是美麗的小黃花也不能開解我的心情。

有手從身後環過來,輕輕抱住我的腰:“生氣了?”

聲音極為輕瀾,蕩得我的心一跳一跳。

這什麽人,又來撩撥我!

我不喜他把我的心磨來磨去,硬聲道:“沒有。”

他手上用了力,我整個人都陷進了他的懷中:“我不準你抽煙,是因為我娘親。”

他娘親?他娘親與我抽煙有何幹系?

“她喜愛抽煙,肺受煙氣薰灼,以至於經常咳嗽,最後,竟咳到吐血。”

哦,本來我想從他懷中撤出來的,但聞言便不撤了。

原來他不讓我抽煙是為了我好,他定然是怕我像他娘親一樣抽煙傷身吐血。

我說:“然後呢?”

“她得了肺癌,最後在我十六歲,”他的聲音低下去,“撒手人寰。”

唉,雖然我不是什麽良善之妖,但從他嘴裏聽出來,就覺得他分外可憐。

想來他現今陰晴不定的性格必然是因為從小沒有母愛滋潤的緣故。

他聲音悲痛至極:“她溫柔善良,對我疼愛至極,但我,卻再也見不到她了……她閨名叫如煙,如煙如煙,最後死與抽煙,也如煙霧一般消散而去……”

瞬間,我對他更加同情,不由安慰道:“至少您與她享受了十六年的……”

等等,十六歲?

我奇怪,從他懷中撤出來,轉身看他:“您娘親在您十六歲去世,但我是從小陪您長大的,我怎麽沒有見過您娘親?”

大王本來神情悲戚,聞言一楞,既而臉色一白,朝我喝道:“好呀圈兒,我娘親美你就把她從你的記憶中剔除掉了是不是?”

我是不喜歡比我美的女人,但我不至於把他娘給忘了吧?

我說:“不是這樣的吧?”

他喝道:“定然是!”

我撓撓腦袋瓜,再翻翻記憶,確定確實從未見過他娘。

我說:“我確實未見過您娘。”

他看了我一會,語氣突然柔和下來,道,“記不得就記不得吧,她畢竟已逝去很多年,我不怪你。”

我懵懵地,擡頭想說是真的沒有見過你娘,哪曉得我嘴巴才一張,他便又嚴肅起來,厲聲道:“想我又把你關起來不是?”

你除了會暴力壓制還會個啥?

得,我一下人不與您老板計較。

我心不甘情不願:“您說啥就是啥。”

東西便笑了,收回了氣場,伸手撫我的頭:“這才乖。”

我暗暗白他一眼,看他暴力壓制能到幾時,早晚有一天我會反。

那麽既然他娘親在他十六歲過世,且對他慈愛有加,看他爹也是極疼愛他,那他應該是在充滿愛的環境當中長大,這性格為何這般難玩?

我嘴賤,便道:“大王您的原生家庭沒有問題,那您性子怎這般蠻怪?”

他就生氣了,放下手朝我氣憤道:“還不是因為某個人!”

我嘴賤,又看不來眼色,還問他:“是誰呀?”

他恨恨朝我白一眼,一字一句兇道:“那個我恨憐交加的人!”

我眨巴眨巴眼睛,想我又不是那個人,幹嘛對我這麽兇。

他說完似是氣不過,氣呼呼伸手凝出一枚法術往腳下的臺階扔去,瞬間我二人腳下十級臺階化為了粉末。

我嚇壞了,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他袖子一拂,躍過斷了的臺階,自顧自往山下走去。

他不發話,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也不敢喊他,就瑟縮縮站在原地。

他走了幾級,然後似是感受到我沒跟上去,轉過頭來看,見我站著,大喝道:“還不跟上來?”

我嚇得趕忙擡腳要跳過去,他卻道:“別動。”

我趕忙停下腳步。他卻飛過來,氣呼呼把我手裏的荷包搶回去,道:“工錢不給你了,本王也不巡山了,回家!”

轉而往山上飛去,片刻便沒了蹤影。

這人在發哪門子神經?我又哪裏得罪他了把我工錢收回去?

什麽人嘛!

我在心裏把他狠揍了一頓,然後看著腳下的臺階就發傻。

那麽現在我到底是往山下去還是往山上去呀?往哪邊去才不會被罰磨豆子?

誰來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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