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麽一瞬間，青離的眸子，突然對上一雙水潤冰冷的眸子。

“顏玖……”他眸子裏的黑暗驟然間就像是被什麽壓住了，他的聲音充滿了懷念與留戀。

像極了曾經，顏玖最初見到的那個青離。

顧南卿的眸光微閃，記憶與現實重合。

這是眼前這個人害她身魂俱散，也是這個人害的她母尊，害得帝雲陌那麽難過的，是這個人毀了她所有的生活。

怨嗎？自然是怨的。

在她想起所有的記憶的時候，她就想把這個人大卸八塊，每日折磨他的靈魂，最後讓他也嘗嘗神魂俱散的滋味才好。

但是也是這個人，讓她有了不一樣的人生，有了不一樣的經歷。

怨恨之中，也有那麽一些感激。

但是這並不是她寬恕他的原因，因為這個人根本不可饒恕，這個人一身罪惡！

顏玖的手裏陡然多了一把劍，在青離還在茫然的時候，狠狠的刺入他的心口。

那個時候，他在自己的心口上紮了一個口子，現在她把口子還給他！

血液一下子就噴出來，不過顧南卿早一步有了防備。

“呵呵呵……你殺不了我的，除了神王，沒有人能夠殺我的。”青離突然大笑起來，眸子裏僅剩的純良又被黑暗淹沒，“和我回去，做我的傀儡吧！”

顧南卿臉上的神色沒有半分改變。

因為她能感受到，自己體內有一股比原來更強大精純的力量。

顧南卿將那股力量如記憶中一般引導出來，一點點導向自己手中的劍。

剛剛還滿臉放肆的青離突然面露驚恐，因為他感受到了害怕。

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靠近自己，他很害怕，因為他能感受到這樣的力量足夠殺死他。

“顏、顏玖，你住手！”青離冷然的說道，用自己的力量要抵抗，可是他動不了。

驚恐讓他把眸子瞪得大大的。

他不想死！

“顏玖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之前都是我在開玩笑。”青離強擠著笑，有些哀求的說道。

貪生怕死、欺軟怕硬、見風使舵，果然便是一個生於陰暗的惡蟲。

顏玖嗤笑出不屑，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因為那股力量雖然強大，但是很不好控制，引過去有點麻煩。

而青離趁著這個機會，不斷地哀求。

“顏玖，我是青離啊。你收回手，我答應帶你去把深海蛟龍的晶核挖出來！”

這一句話，讓顧南卿的動作頓了頓。

已經恢覆記憶的她，不僅只有那看見的十歲以後的經歷，還有之前的。

九歲那年，她說想要深海蛟龍的晶核，青離答應在她一千歲生辰的時候，送給她的。

更多關於青離的記憶浮現出來，若不是親身經歷，誰能想到一個人前面與後面會相差那麽大。

而青離看著顏玖的動作有了停頓，眸中劃過欣喜。

既然有效，他自然是再接再厲。

還好體內那部分殘魂怎麽都不肯與他融合，在顏玖死後又脫離開來，這個時候倒是恰好利用那個殘魂的情感與記憶，在這裏試圖喚起顏玖的同情心。

“原來，已經一千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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