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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有仙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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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恩還沒開口回答,桓子瑜便幫他堵了梁奇致的話。

“誒,散人所有不知,我們這孝雲兄最喜歡養點啥了。打小除了養花養草,就養貓養鳥。現如今長大了想著該養小孩兒了,卻沒個能入他眼的女人能給他生小孩兒。這好不容易尋著個合他眼緣的小孩兒,他可不會因為什麽仙緣讓出來。這小孩兒註定與仙家無緣了。”

梁奇致聽完並沒再說什麽,只是掂著自己的胡須微笑。

沒女人能入這賢王世子的眼還不是因為他不好那一口。

什麽狗屁養小孩兒,肯定是了解了小仙童的其中滋味,才瞧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瞧瞧那小仙童的膽怯模樣,估計是還沒得手。

等他嘗了鮮之後,再與他說說,想來那時是沒什麽問題的。不過可得抓緊一些,小仙童長大了滋味可沒那麽美妙了。

桓子瑜堵完梁奇致的話後就迫不及待地來尋江承恩表功了。

他丟下身邊的姑娘,獨自來到江承恩這一桌,低聲說:“孝雲兄,剛剛我的表現還行吧。我一眼便瞧出你不喜那姓梁的。”

江承恩不光是不喜梁奇致,還很厭惡。但現在還不是與梁奇致撕破臉的時候,桓子瑜的確是幫了他一回。

江承恩道:“婉娘那裏我可不會幫你說什麽的。”

桓子瑜趕緊解釋說:“不是不是,婉娘說了,我與別的臭男人不一樣,以後若是想去見她,直接與她說便是,不用再麻煩你了。”

“那你想要什麽?”

桓子瑜呵呵一笑:“上次你給我瞧的那小媳婦變大將軍的話本不是只有個開頭嗎?我想問問有了後續沒有。”

本來慫在江承恩背後的梅香詠一聽這話,頓時也顧不得別的了,當場就想與這位聊聊話本的創作思路。

可她剛一冒頭,便被江承恩用一顆剝好的果子塞住了嘴,而後又一盤點心塞到她手裏,又再一句“吃你的去”,將她心裏的垂死掙紮後破土而出的小苗生生按回了土裏。

不知是誰又在喊:“孝雲、子瑜,有什麽好事別悄悄說啊。”

“就是,說出來大家一起開心啊。”

江承恩一笑:“子瑜在與我說,李家姑娘這一盤我壓極樂散人是輸定了。”

梁奇致一聽,開口問:“此話怎講?”

江承恩道:“子瑜說他去風逸居時有見過李姑娘,長得好看卻沒什麽仙氣,怕是入不了散人的眼。”

桓子瑜跟著江承恩混了多年,知道自己又在未被告知的情況下當起了工具人,便也認命地不予解釋,反正也不知道要解釋些什麽。

他無趣地打算從江承恩家小孩兒手中的盤子裏拿塊點心吃,卻沒想手還沒摸到盤子邊,便被好兄弟拍了一下。

“自己桌上沒吃的嗎?怎麽和小孩兒搶吃的。回你桌去。”

傅山跟著說:“子瑜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剛剛說我沒酒,這會兒又搶起點心來。”

桓子瑜看了一眼睜著大眼睛看著他的小孩兒,突然覺得現在自己被江承恩坑是他與這小孩兒靠得近了些的原因。

行,他離遠些便是。

在他回自己桌的途中,他聽見江承恩說:“那李家姑娘我也見過,看上去的確是沒什麽仙緣。不過,她那小弟瞧著倒有幾分俊美,有點仙氣。說不定能入了極樂散人的眼,會渡他一程。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說不準李家姑娘能跟著討得些福氣。”

江承恩話音一落,在場的人不少人跟著笑了起來。

“沒錯沒錯,那李家的人我以前見過,那李家小子長得是有些靈氣。”

“傅山兄,李家姑娘那盤封了沒,我要換註,我也要買散人。”

“傅山兄,我也要換註。”

“換不了,買定離手。”

江承恩沒再參合下註的話,只是舉起酒杯隔空敬向梁奇致。

梁奇致聽了江承恩的話,認定了他是同道中人,舉杯回敬。

飲盡杯中酒後,梁奇致大笑道:“既然大家如此看得起貧道,那貧道再給自己加投十萬兩。”

他對李家那個小子是志在必得。原本他打算是讓李家姐弟再被磨一磨後再去尋他二人。吃夠了苦的人會聽話許多。

可沒想到李家姑娘卻被風逸居的看中了,先了他一步。

不過也沒事,風逸居又不是什麽深宮高墻,進去了就出不來了。等到李家姑娘開門迎客之時,他再去接那兩姐弟便是。

若是已經教得很好了,那他還要好好謝謝風逸居才是。

而眼前,似乎有比李家小子更讓他心動的玉人兒。

梁奇致又對著江承恩道:“世子果然也是能慧眼識人之人。貧道那白雲道觀最近煉了一爐不老仙丹,正好明日開爐。貧道邀請世子明日去白雲道觀一坐,帶上你家小仙童一道,我們一起品丹論道如何?”

江承恩剝著松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這是一個進入白雲道觀的好機會,可若是要帶上小麻煩精的話,他卻有些不想了。

在場的人一聽這話,鬧了起來。

“散人,這開爐品丹的好事怎麽只叫孝雲兄?”

“就是,聽者有份,明日咱們可都得要去。”

江承恩繼續剝著松子,笑著看著眾人,並未接下梁奇致的邀請。

突然他背後腰間傳來柔軟的觸感,有個小指尖,在他身上輕輕寫下一個“可”字。

他將他一粒粒剝出來那小碟松子仁的轉身遞給了梅香詠,用僅可讓他二人聽到音量詢問:“不怕見世面了?”

梅香詠微微擺了一下頭,勇敢地回答:“不怕。”

江承恩換下梅香詠手中的碟子,而後又捏著她的臉說:“到時候別又吐我一身。”

江承恩說完便轉身與眾人商量明日開爐品丹一事,也不再為小麻煩精擔憂了。他就不信姓梁的還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打小麻煩精的主意,更不信他還護不住一個人。

梅香詠也不知自己之前哪裏來的勇氣敢在她主子背上寫下一個“可”字。想著那位散人像毒蛇一樣的目光,再想著剛剛主子說的話,她覺得自己可能是腦子壞掉了才敢應了這約。

接下來的時間還好有主子的不斷投餵,她才可以在主子的身後靠著食物舒緩一下心情,安慰自己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即便是龍潭虎穴也有主子在她前面,沒什麽好怕的。

酒局結束後,有些人便決定就在傅山的莊子裏住一晚,因為萬花樓的姑娘們今晚都在此。

梅香詠聽著那些男男女女的聲音,夾雜著鈴鐺發出叮鈴鈴的聲音,慢慢散去,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喝了不少的江承恩站了起來,說傅山這莊子比不上風逸居美,自己要回風逸居繼續樂哉。

江承恩起身時搖晃了一下,梅香詠趕緊起身跟上扶著他。

江承恩低頭對她笑笑,寵溺地捏了她的臉,又一擡手將大掌放在了她的頭頂。隨著他動作落下的廣袖遮住了梅香詠的大半張臉。

梅香詠隨江承恩有些淩亂的腳步向前移動,這讓她感覺自己像一個沒感情且找不準方向的人形拐杖。

走出莊子,行至馬車前時,她聽到那個散人的聲音中帶著愉悅:“世子,咱們明日再見。”

她撩開主子的衣袖看去,卻被那散人身邊的一個道童的目光定住。

她覺得對方看她的眼神裏居然透著神仙對世人的垂憐。莫非那散人真有些道行,連他身邊的道童也已入道成仙了?

還未來得及再細瞧,她便被她的主子一攬,抱上馬車塞了進去。

聽見主子與旁人嘻嘻哈哈地道了別後,便見他晃悠著進來。坐下後,臉上便再無半分醉意,嚴肅的表情讓她又害怕起來。

那日,主子帶她去萬花樓時,也是這般面無表情。

梅香詠有些拿不準此時是要說點什麽討好主子,還是屏住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發現自己的猶豫,也因此覺得自己似乎成長了,沒以前那麽莽了。

“過來。”

聽見主子喚自己,梅香詠立即挪到江承恩面前蹲坐下,擡頭仰視。

江承恩對她的這個習慣動作有些無法抗拒。如此親近討好,還帶著些崇拜的目光裏全是他的身影。

他覺得若是有一日這小東西用這般眼神對著他提要求,他說不定會迷了心,除了造反以外的要求外,會全都答應的。

收起自己的心思,江承恩伸手捏著梅香詠的下頜,問:“膽子果真不小,居然想去白雲道觀見世面了。”

梅香詠聽著她主子的語氣不對,趕緊解釋:“阿旺並不想去,可主子不是想去麽?”

江承恩一挑眉,問:“憑什麽說是我想去?”

梅香詠解釋道:“阿旺看出來了。主子故意將話扯到李家姐弟二人身上,就是想引起那個散人的註意。

“主子說這個話肯定是想引那個散人做點什麽。那散人加註時你並沒在意,那你便應日在意那道觀。可他讓主子你帶上阿旺時,你猶豫了。

“阿旺大膽猜測主子的猶豫是怕帶上阿旺麻煩。阿旺不想拖主子的後腿,所以才在主子背上寫了一個‘可’字。”

江承恩自問自己掩飾得很好,卻沒想到被這小麻煩精發現了端倪。不過他嘴上是不得承認的。

“又在開始胡亂編話本了,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多彎彎繞繞。”

“就是有,阿旺感覺到了。”

江承恩道:“那你再說說你還感覺到什麽。”

梅香詠為了證明自己,開始吧啦吧啦起來。

“阿旺感覺那個什麽散人不是什麽好東西。話本裏都寫了,他這種怪異的老醜怪,肯定有什麽惡心的嗜好。

“他身邊那兩個道童肯定知道,他們看我的眼神也是怪怪的。我分明沒與他們見過,可他們卻平白嫉恨我。上車前還有個道童瞧我的眼神就像瞧一條死魚一樣。那白雲道觀肯定藏著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江承恩松開捏著梅香詠下頜的手,發現自己並沒怎麽用力,她的皮膚上也留下了些紅印。

他用指尖輕輕摸了一下那些印痕,待那些印痕漸漸淡了一些才說:“看來那些話本也不是毫無是處。”

梅香詠感覺自己受到了肯定,卻又不敢太過放肆,壓著雀躍低聲說:“阿旺還知道主子肯定是想去道觀看看的,但卻怕帶上阿旺有麻煩。主子你放心,阿旺會管好自己,不給主子添麻煩的。”

江承恩輕聲問:“怎麽不怕了?之前不是門都不敢出嗎?怎麽現在還敢跟去白雲道觀見世面了?”

梅香詠聽到這些問題低頭細想。其實從自己的猜測,還有主子的話裏已經可以斷定白雲道觀裏的事比萬花樓的小黑屋更讓人惡心,可她為什麽就不那麽害怕了呢?

她將自己今日的經歷細細想了想,然後擡頭看向江承恩:“阿旺不怕,有主子護著阿旺。”

是的,就是因為眼前這個主子。之前主子帶她去萬花樓見那些,是為了教訓她不知疾苦。可今日帶她出來,卻不是為了教訓她。看到她害怕,便一直將她藏在身後。與旁人喝酒時,還一直在照顧她。

這種被主子呵護的感覺讓她很安心,好像什麽都不用怕一般。

江承恩見著梅香詠那灼灼的目光,感覺之前喝的酒此時全都湧到的心頭,將他的心窩燒得滾燙。

原來,被人無條件信任的感覺就是這酒後上頭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大侄子:皇叔,朕對你的信任是錯付了嗎?

江承恩:不但要我做事,還要刮我銀子。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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