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涵曦受驚彈開時不小心又打了一下，賀明玉倒抽一口氣，“真要不行了。”

溫涵曦看他擰眉很不適的樣子，不知所措，“……真不行了？”

“要不你試試？”賀明玉沒等她說話，身體力行試起來，溫涵曦想叫又有些羞人，最後只能掐住他的肩膀。

賀明玉怕硌到她的手指，配合伸出胳膊，“掐這。”

溫涵曦想也沒想掐了上去。

賀明玉扣著她後頸，湊到她耳畔，“哥哥行吧？”

溫涵曦腳趾一勾，心說：行，真行。

窗外刮起風，院子裏的杜鵑花隨著風搖擺，起起伏伏，一會兒推進一會後退。

搖擺到最高點時，風的力度陡然加大，羸弱的枝葉一陣顫，隱約還混合著風聲發出細碎的聲音。

風小，枝葉慢慢舒展開，一點一點展平。

風兒又來，枝葉耐不住強勢的風力再度曲起擺動。

聲音漸大，再大，和浴室內的聲音交融到一起。

……

風停，一切歸於平靜，綠油油的枝葉像是被洗滌了一般。

灼眼。

溫涵曦裹在被子裏接到了小桃的電話：“曦姐，劇組那邊來電話，早上五點有你的戲。”

溫涵曦輕咳一聲：“嗯，你明早過來接我。”

“姐，你嗓子怎麽啞了？”小桃擔憂道，“是不是感冒了？”

感冒沒有，是剛才喊的時間太長，把嗓子喊啞了。這事不能和小桃直說，溫涵曦抿抿唇，“沒感冒，只是嗓子不舒服。”

“是不是晚上的飯菜不行？” 溫涵曦嗓子有舊疾，小桃上班的第一天就知道，她別的不怕就怕舊疾覆發，一臉急，“姐，要不咱去醫院看看吧？”

這事可大可小，還是要重視些。

“不用。”溫涵曦拒絕，“沒什麽大事。”

“嗓子都啞成這了，怎麽不是大事。”小桃開始磨人，“曦姐，去看看吧？啊？”

溫涵曦被她磨得沒法，只能道出實情，“沒感冒，和飯菜沒關系，只是喊得太久才這樣。”

“今天在攝影棚也沒喊呀？”小桃提出靈魂深處的拷問。

“嗯，在攝影棚沒喊。”溫涵曦頓了下，“在家裏喊的。”

家裏？

小桃開竅也快，嘿嘿一笑，“姐，你是跟賀總……”

“行了，不早了，睡覺吧。”溫涵曦叮囑，“明天早點來接我。”

電話掛斷，溫涵曦進來三條微信。

小桃：姐，悠著點，明天還得拍戲呢。

小桃：姐，喝點菊花茶吧，去火。

小桃：姐，你和賀總真恩愛。

也不知小桃是不是和阮寧商量好的，這邊她剛發完，阮寧的微信來了。

阮寧：怎麽說著說著掛電話了？

阮寧：再給你打過去幹嘛不接？

阮寧：不會是賀明玉也在吧？

溫涵曦揉揉眉心，擡眼瞥了下浴室，回：嗯，他在。

阮寧：他都聽到了？

溫涵曦：聽到了。

阮寧：什麽反應？

反應？

他身體力行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這話不能跟阮寧講。

溫涵曦跳過這個問題，回答了之前兩人通話時她問的問題。

溫涵曦：你可能對他有什麽誤解。

阮寧：？

溫涵曦：他很行。

阮寧：……

阮寧：你這是在跟我炫耀夫妻生活嗎？

溫涵曦：我是想跟你說，我累了，睡吧。

阮寧哪能讓她睡，吵著要她講賀明玉怎麽行。

溫涵曦幹脆發了一段語音，內容倒沒什麽，只是說話的聲音像敲破鑼。

阮寧：！

阮寧：你們這是進行了多久？怎麽嗓子叫成這樣了？

溫涵曦：……

溫涵曦見賀明玉從浴室裏出來，退出了微信，裹著被子躲得他遠遠的。

賀明玉見狀笑笑，知道剛才自己有些得意了，連人帶被子攬懷裏，主動認錯。

“下次我會註意。”

溫涵曦沒說話。

“不讓你再叫那麽長時間。”

“……”溫涵曦伸腳踹了他兩下，“我要喝水。”

賀明玉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水，伺候著她喝下，想起她的嗓子，又起身倒了一杯，看著她喝完，才滿意點點頭。

掀開被子拉過她的腿，技術嫻熟地按摩起來。

溫涵曦睡意來得快，沒多久睡著了。

賀明玉停住手，低頭在她額頭吻了一下，剛要躺下，手機響了一聲。

孫斌：明天有溫涵曦的戲，你記得早點把人給我送來！

賀明玉：幾點？

孫斌：五點。

賀明玉：好。

他給孟西發了微信。

—安排好飛機，明天四點飛A城。

孟西秒回：是。

……

溫涵曦在睡夢中翻了個身，總覺得懷裏的抱枕和之前的不太一樣，硬硬的，還有些硌得慌，她調整了下睡姿，手摟上抱枕，繼續睡。

抱枕不但硬，溫度還挺高，似乎還能感覺到心跳。

心跳？

溫涵曦睜開眼，一眼撞進身前人的眸底，她看看他，又看看四周，她這是在……

飛機上？！

溫涵曦坐起，再次確定了一遍，確實是在飛機上。

賀明玉先開口，“醒了，還沒到時間，怎麽不再多睡會兒？”

“這是去哪？”溫涵曦顫著眼睫問。

“A城。”賀明玉說，“你今天五點不是有戲要拍嗎？”

“你這是……”

“送你去劇組。”

小桃揉揉眼，打著哈欠走過來，“曦姐，你醒了？”

溫涵曦意識到她腿還搭在賀明玉身上，忙退開，“嗯，醒了。”

小桃問：“要不要喝水？”

溫涵曦搖搖頭，接著又點點頭。

小桃端來兩杯溫水，一杯溫涵曦的，一杯賀明玉的，這會兒賀明玉不在，她把水放下，坐到溫涵曦另一邊，神神秘秘道：“曦姐，賀總身家到底是多少？他這飛機屯了幾架呀？”

也不怪小桃如此吃驚，實在是因為超乎想象。

溫涵曦剛醒，沒反應過來，“什麽幾架？”

小桃努努嘴，“你沒發現飛機和之前那架不一樣嗎？”

小桃不說，溫涵曦還真沒註意，這架確實和之前那架不一樣，這架更豪華，更大，還有吧臺，放映廳。

“姐，我第一次坐這麽壕的飛機。”

溫涵曦低頭抿了口水，提醒她，“淡定。”

小桃彎著眉眼說：“姐，賀總是你的福星吧。”

這點溫涵曦倒是承認，和賀明玉在一起後，事情似乎變得順利很多。

她剛要說什麽，賀明玉走來，告訴她們，馬上到A城。

小桃推了下溫涵曦，想讓她表示一下。

溫涵曦直到到了劇組，才在微信裏向賀明玉表達了謝意。

其實賀明玉要的並不是她的感謝，他只想……

算了，她需要時間，他懂。

他順手給溫涵曦轉了賬，1314.

溫涵曦：？

賀明玉：請劇組吃早點。

溫涵曦忙著化妝沒回，對於那個數字也沒什麽特殊的感想，只當他腦子抽了。

早餐沒吃成，喝的上午茶。

整個劇組都說：“謝謝曦姐。”

溫涵曦笑笑：“不客氣。”

劉宇端著奶茶走來，“謝謝溫老師。”

溫涵曦禮貌回：“劉老師客氣了。”

劉宇趁著喝奶茶之際，拿出手機分享了一個小視頻，溫涵曦看後淡淡揚起唇。

大家聚在一起聊天，誰也沒註意到這邊，劉宇說：“上次NG的事抱歉了，那天我身體不舒服，害溫老師淋了好幾次雨，對不起。”

“都過去了。”溫涵曦說，“只要劉老師別再不舒服就行。”

“不會。”劉宇說。

劉宇主動認錯講和，溫涵曦順著臺階下，畢竟還要合作，弄得太僵也不好。

孫斌把他們握手言和的照片發給賀明玉，想等著聽誇。

賀明玉：？

賀明玉：讓他松開。

孫斌：握個手都受不了，那要是吻戲呢？

賀明玉：還有吻戲？

孫斌：暫時沒有。

賀明玉霸總宣言：以後也不能有。

孫斌給助理小風使了個眼色，小風站起來，拍拍手：“開工，開工。”

後面的戲拍得很順暢，再也沒有發生過NG十次的情況，溫涵曦和劉宇配合的也很好。

孫斌坐在攝像機前頻頻點頭，若說演技這兩人都不差，只要好好提點，上升空間還是很大的。

尤其是溫涵曦，眼神靈動，入戲也快，上一秒還在戲外，下一秒已經進入戲中，角色詮釋的也非常棒。

孫斌很看好她。

明年的網劇盛會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他想。

“哢。”孫斌喊停，“大家休息會兒。”

小桃端著水杯跑過來，“姐，快喝水。”

她曦姐的嗓子要保護好。

溫涵曦接過水杯仰頭灌了一大口，把水杯遞給她，換過自己的手機。

小桃提醒：“姐，賀總給你發信息了。”

溫涵曦點點頭，“知道了。”

她走到沒人的地方打開手機，賀明玉發了兩條微信。

—怎麽沒收紅包？

—嗓子怎麽樣了？

這兩條微信是早上七點發的，現在是下午三點，距離微信發出的時間已經過了八個小時。

溫涵曦沒回第一條，只回了第二條。

—好多了。

阮寧因為好久見不到她心裏難過，時不時對她進行微信轟炸。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又走了？！

—我為了你肝腸摧斷，你倒好和別人濃情蜜意。

阮寧把小桃發給她的劇照轉發了回來。

溫涵曦和劉寧含情脈脈註視著。

阮大小姐把照片甩出去，覺得還是不爽，又連發三條。

—求貼貼。

—求親親。

—求抱抱。

溫涵曦太陽穴突突跳兩下，撿後面的回她。

—貼貼親親抱抱。

—乖，到了相親的時間了，趕快去見你的小哥哥們吧。

阮寧在那端自閉，沒回。

下一場戲開始，溫涵曦鎖屏，把手機交給了小桃。

這天的戲一直到夜裏八點才拍完，要不是天氣突變，按孫斌的意思，把後面一場也拍了。

可天氣這事誰也說不準，雷聲說來就來，緊接著是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雨打了枝葉，A城降溫了。

溫涵曦今天太累，晚飯都沒吃，洗完澡躺床上沈沈睡去，半夜手機屏幕亮起，微信進來。

主人還沒來得及看，手機屏幕又暗了。

溫涵曦這一覺睡得很沈，醒來摸手機看了眼時間，早上六點，外面的雨還在下，玻璃窗上流淌著水花。

兩條微信在屏幕上，一條是昨晚發的，一條是淩晨發的。

賀明玉：A城降溫了，晚上睡覺的時候蓋好被子。

賀明玉：我出差去趟法國，回來後去探班。

溫涵曦剛要放下手機，又進來一條。

賀明玉：到了。

溫涵曦翻了翻兩人的聊天記錄，好像從他們結婚那天起，他都會報告行蹤。

沒人要求。

自發的。

溫涵曦莫名揚起了唇角，手指按在屏幕上，回：嗯，註意安全。

賀明玉可能是沒料到她會回覆，驚喜之餘，打了視頻通話。

溫涵曦坐起，整理好身上的睡衣，接通視頻，開場白有些生疏，“有事？”

“嗯，有。”視頻那端是賀明玉清雋的面容，眉眼挑起，含著笑意。

“什麽事？”

“想看看你。”

“……”溫涵曦抿抿唇，“然後呢？”

“很美。”賀明玉說。

“……”

其實賀明玉只有三分鐘的休息時間，後面還有會議，預計今天一天都會開會、

孟西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戀愛能讓人變成這樣，他提醒：“賀總，會議。”

賀明玉留給溫涵曦的是溫柔深情笑意濃濃的臉。

給會議室高層管理人員的，是凍死人不償命的臉，好像把北極的風都帶了過來。

孟西心說：果然賀總最愛的還是太太。

溫涵曦看著屏幕上定格住的男人臉，不知是被他的笑意所感染，還是其他，臉上的笑容也跟著增加。

小桃拿著門卡進屋，一眼看到對著手機笑瞇瞇的溫涵曦，她問：“曦姐，有高興的事嗎？”

溫涵曦擡眸，“什麽？”

小桃伸手做了個咧嘴的手勢，“你心情看著很好，笑得好開心。”

溫涵曦收起笑，把手機扣枕頭上，“哪有什麽高興的事？”

小桃想說明明就有，但看溫涵曦一副不願意承認的樣子，只好改口說：“曦姐，早飯想吃什麽？”

“小米粥。”

小米粥養胃，溫涵曦胃不好。

“行，我讓他們送來。”

簡單吃過早飯後，溫涵曦和小桃去了劇組，今天有五場戲要拍，都是室內的，三場在教室，兩場在餐廳。

教室三場拍得很順利，上午拍完，下午拍的餐廳劇情，第一場拍完，第二場拍攝中途發生了些事情。

餐廳燈掉下來砸到了人。

有人把這件事發到了網上，曦粉們不知真相擔心得不行，紛紛祈禱姐姐平安。

帖子發酵的速度很快，沒多久遠在法國的賀明玉也知道了此事，顧不得休息，他連夜趕回，見到溫涵曦那剎，把她緊緊抱在懷裏。

溫涵曦快被勒死了，推了推。

賀明玉捧起她的臉頰，左右查看。

溫涵曦吃痛，“疼。”

賀明玉停住，貼著她的鼻尖深深呼吸，又趁她征楞之際撕扯她的衣服。

溫涵曦護住：“賀明玉你幹什麽？”

賀明玉說：“……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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