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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我要聽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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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連串的問題,讓劉月娥楞住了,半晌都沒有答上來,臉上的表情也沒了之前的淡然。

“我......妾身......”

“本官問話要照實回答,你所說的的每個字,都會找人驗證,雖然張孝恩給你改了賤籍,可這也不是無處可查,只是需要一些時日,不過查出來你撒謊,那罪責就大了。”

周澤語速不快,盯著劉月娥的眼睛說的這一切,劉月娥目光開始躲閃,最後直接趴在地上。

“妾身不是戲子,是揚州瀟湘館的淸倌兒,家主買了妾身的初夜,隨後安置在外半載,待妾身有了身孕才帶回綿水的,不是妾身要隱瞞,妾身是不想讓人瞧不起吾兒。”

周澤搖搖頭,此女看著有些慌亂,可一點兒沒有恐懼,趴在地上咬著唇,一副順桿爬的架勢,完全按照自己的引導去回答。

不過也說明此女聰慧,半真半假說著,這些一定是屬實的部分。

“瀘州刺史委托本官重新審理此案,第一此案被害人數眾多,第二不單單是瀘州,就是南屏道也知曉此事,必然要重判。

所以涉及此案的細節,你要是不說實話,或者作偽證,誣陷他人,當按照同案反坐,你以及你的兒子都有可能被問斬,你可明白?”

劉月娥猛地一擡頭,這回是真的慌了,綿水縣衙和瀘州府的人都審理了多次,她從未如此恐慌過,不過短短數語,她已經感知到眼前人的不一樣。

“妾身定知無不言。”

“很好,那說說看,你為何選定張孝恩,可有私仇家恨?”

劉月娥停住了,周澤朝著陳文池勾勾手指,指指他手中的包袱,老徐將裝著人偶的包袱留給他了,這會兒趕緊將包袱送上前,丟在劉月娥面前。

啪嗒一下,包袱散落在地上,幾個人偶滾落,劉月娥嚇得往後一退。

“太宗年間,後宮一妃子用壓勝之法詛咒皇後和太子,此妃子被賜死,全家流三千裏,家財抄沒,之後凡有厭勝之術,皆參照此法處置。

至於民間百姓,有厭勝之術謀害家人的斬立決,子嗣逐出宗祠,無繼承權,所以本官問你,是給你活命的機會,就憑這三個人偶,你和你的兒子都活不成了,懂嗎?”

劉月娥臉色慘白,不斷搖頭。

“這......這不是妾身幹的,妾身怎麽會厭勝之術......”

周澤嘆息一聲,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不想說就算了,將劉月娥單獨關押上枷。”

一句吩咐,陳文池趕緊躬身施禮,轉身就開始叫人。

劉月娥慌了,從沒有過的慌亂,之前於縣令雖然也恐嚇過她,那只是嚇唬她知道,即便被打也只是恐嚇而已,但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恐嚇。

劉月娥一下子撲上來,要去抱住周澤的腿,被陳文池擋住了。

“機會給過了,我們明府說一不二,請自重!”

劉月娥一聽,瘋了一樣,連滾帶爬沖到牢房門前。

“明府留步,妾身說實話!”

直接用身子堵住牢房的門,周澤臉色陰沈,沒說話垂眸看向劉月娥。

“你要求的不是本官,而是你自己,你和你兒子的性命,都掌控在你自己的手中,況且一味的想摘幹凈,而不說實話,結果和現在沒區別。”

劉月娥用力抿了抿唇,目光下意識朝著關押小五的方向瞥了一眼,朝著周澤砰砰砰連磕三個響頭,再度擡眼,額頭已經是一片烏青。

“張孝恩是我殺父殺母仇人,我自然要他們一個個不得好死。”

周澤頓住腳步,轉身回到座位上,看了一眼旁邊的沙漏。

“一漏的時間,我沒有閑情逸致聽你講述故事,我要聽實話?”

劉月娥咬著唇,臉上的痛苦抑制不住了,這會兒隱瞞就是死,她沒得選。

“我本姓程,就是綿水縣陳家坪人,父親程志也種著二十多畝的林木,我們家中還有一些水田,過的還算富足。

八歲那年,一日我父親被人擡回來的,說是有人在山腳下看到他滾下山,雙腿都摔斷了。

後來一打聽,說是有人要收我們家的山林,因為價格不合適,父親跟人大吵一架,推父親下山的人就是張孝恩。

之後父親一病不起,張孝恩派人上門,想要我家的山林,據說我們家的林子正好隔在他要買的那一大片林木中間,他覺得礙眼,這才加害我父親。

半個月後,父親沒熬住高燒不退死去了,張孝恩帶人上門,帶著鄉裏過來,逼著母親簽了契約,不過當晚家中遭賊了,銀票契約都沒了,家中還失火。

母親將我托付給舅舅,隨後投了河,舅母嫌棄我命硬克死父母,趁著舅舅不在,將我賣上一艘船,老鴇將我帶回揚州,雖然在瀟湘館做淸倌兒,也算是安穩了幾年。

在媽媽拍我初夜之前的一月,我看到了樓下進門的張孝恩,雖然已經時隔七年,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尤其是他耳朵上的那個豁口。

不過他不記得我了,畢竟我已經長大,完全沒了當年的樣貌和口音,我裝作腳下一滑,摔向他,隨後我們認識了。

我讓他覺得我對他情深似海,不在意名分和身價,能安穩一生就好,他動心了,將我安置在揚州,隨後我有了身孕,用了手段回到綿水,表面不爭不搶,卻將張孝恩攥在手心兒。

我恨他,恨張家主母的兩個兒子,畢竟我生小五的時候,差點兒被他們找的穩婆害死。

所以我日日夜夜詛咒他們去死,好讓我的兒子得到張家的一切,哈哈哈沒想到,他們真的死了,而且死的如此慘,我高興啊!恨不得敲鑼打鼓!”

周澤盯著劉月娥,她開始的時候,焦急恐慌,說到最後已經有些癲狂,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煎熬。

不過對張孝恩,或許不單單是她口中說的恨吧。

“除了壓勝之外,你做了什麽?下過毒嗎?”

劉月娥呼出一口氣,跪直了身子。

“我沒下過毒,也沒想去毒殺誰,況且張家四十多口,這樣的毒殺,我又不傻如此做沒好處,最後還熱的一身騷。

不過張家主母不良於行,是我氣的,她之前想害我兒子和我的性命,我裝作不知道,但是將消息通過婢子透露給張孝恩,我在張孝恩面前一直裝嬌弱。

不過張孝恩可不是天天在家,他不在的時候,我就去張家主母哪兒轉,她不愛聽什麽我說什麽,比如張孝恩在瀟湘館裏面,如何對我瘋狂的事兒,各種細節。

然後她就口吐白沫,大夫瞧了,說是氣急攻心,這輩子說話走路都不行了。

大郎張培雲見張孝恩回來就告狀,說我氣得他母親病重,我也不辯解,就是跪著哭不說話,連著幾天沒睡好,我就先暈了。

隨後此事自然是不了了之,之後大郎被張孝恩查出來,他私自偷賣,自此斷了他管家之權。

所以張培雲急匆匆想要成婚,如此一來趁著他母親還在分家,他覺得還能分得一些家產。

不過整個張家,從宅子的管家到林中的主事,此時都是我的人,我也轉移出一部分,至於剩下的是否分家,我也不在意了。”

周澤一挑眉,想到傻子還有幾個張家女兒的手指,目光瞥了一眼小五所在的牢房方向。

“最後一個問題,你兒子張培昂是張孝恩的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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