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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又一條人命【感謝貼紙大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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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盯著二人,案子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傻子也能看出來,鐘母已經認出,這是鐘逸珊的頭骨。

不過鐘父攔著沒指認,這一點倒是出乎周澤的意料,都說虎毒不食子,自己女兒死了,抓住兇手不重要嗎?

此時,鐘父瞥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劉向忠。

周澤瞬間想明白了關鍵,一切都是因為劉向忠。

他們怕將劉向忠放出來,這是鐘家的女婿,他們死了,過繼的孩子畢竟是過繼的,偌大的家業都落在劉向忠的手中。

周澤抓著驚堂木的手,攥得緊緊的,指節都有些泛白。

鐘家父母的態度,出乎周澤的意料,現在整個案子卡到這裏,鐘家父母不指認,那就無法證明頭是鐘逸珊的,如此一來更無法給張家兄弟定罪。

見周澤頓住,張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顯然沒了之前的緊張。

就在這時,王招娣直挺挺地跪下了。

“啟稟明府,民婦照顧鐘小姐十八年,從小就在她身邊,對鐘小姐的一切都非常了解,不如讓民婦看一下?”

鐘母不幹了。

“住嘴,你個下賤胚子,這裏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

王招娣仿佛沒聽到,只是擡頭看向周澤。

周澤一擺手。

“休得在公堂上大呼小叫,如若不念你是逝者母親,早已掌嘴,王招娣起身過去看看。”

鐘母似乎還在躍躍欲試,不過張家兄弟,還有在場觀看的百姓知道,這個縣令口中的掌嘴可不是鬧著玩兒,惹急了管你誰,照打不誤。

王招娣走到棺木前。

鐘母似乎有些擔憂,扯著鐘父的衣袖,鐘父趕緊甩開,用目光警告了她一眼。

王招娣看了一會兒,指著那珍珠簪子說道:

“這一只珠釵,上面是上好的東珠,阿郎從西周用重金換來的,一共兩顆,色澤稍有不同,打造了一對兒東珠螺旋珠釵,也叫子母釵。

這一對珠釵,雖然看著相似,可略有不同,尤其讓人稱奇的是,這一對珠釵可以旋轉著合二為一,這是當時鑲嵌的師傅說的,因為我陪著小姐去取的貨,所以就我們二人知曉。

在七年前,小姐大婚的時候,婦人將東珠珠釵的其中一只,送給小姐,小姐非常喜歡,幾乎日日佩戴。

此刻我瞧見鐘婦人就戴著另一只東珠的珠釵,民婦可以演示,如何合二為一。”

王招娣此言一出口,鐘母下意識摸向頭上。

周澤心下一喜,趕緊朝著王漢擺手。

“取過來,在本官面前演示。”

王漢趕緊將頭骨上的珠釵取下來,又是用水沖洗,又是用烈酒擦拭,一頓折騰,才送到周澤面前的桌案。

而拿著托盤的陳文池,站在鐘母面前,也不廢話,就這麽舉著托盤,多一個眼神都沒有,臉上帶著不屑的表情。

“不行,跟死人的東西放一起,我嫌棄!”

陳文池一伸手,嗖一下,珠釵已經被他拔下來,當然順便拔下來的還有一縷黑白摻雜的頭發。

如此爹娘,真的讓人不知該說什麽,陳文池將珠釵送過去。

外面的人,都踮起腳,仿佛增高那麽幾厘米,就能多看到一些似得。

“王招娣你側身演示一下,讓所有人看得真切。”

“喏。”

王招娣扯著不算靈光的腿,費力地轉身,一手拿著一根珠釵,將雙手高高舉起。

隨著雙手旋轉湊近,兩支珠釵的螺旋也合二為一,隨後發出哢噠一聲響,王招娣明顯松了一口氣,將珠釵舉起。

這會兒看起來,就像一對兒並蒂蓮一般,下方也並沒有粗重只是更加立體,別說這個設計真的很厲害。

王招娣用指甲,按住兩顆珍珠中間的一個卡簧,再度傳來哢噠一聲響,珠釵再度分成兩個,隨後放下兩根珠釵跪在地上。

“明府,民婦演示完畢,這東珠一顆就價值連城,一對兒雖然顏色不同,但也是價值數百兩,在整個大唐都找不到兩只一模一樣的珠釵,所以這就是鐘逸珊小姐的頭顱。”

王招娣說的有理有據,周澤都不禁暗自點頭,也反駁了鐘家父母的話,外面那些聽案子審理的人,都對著鐘家父母指指點點。

“呸!”

“蛇蠍心腸!”

“自己女兒都不認,這還是人?”

“就是怕姑爺今後繼承鐘家家產,哎有錢人家心思真多。”

“......”

周澤再度拍了一下驚堂木,這會兒亂糟糟的大堂瞬間安靜下來。

“張書景張書祥你二人可知罪?”

張書祥已經不敢說話,不斷看向身側的兄長,張書景倒是鎮定,躬身說道:

“明府,這奶娘已經下葬數月,當日我們張家確實是安葬了奶娘,至於這期間是否有人動過棺木,也無法查證,這是欲加之罪,學生不能認。”

這會兒,大堂外傳來一陣動靜,那些看審案的百姓都非常默契,趕緊讓開一條道路。

老徐為首,後面跟著薛平,還有一群不良人,押著一個婆子一個小廝,後面還擡著一個箱子,箱子就是普通居家裝衣服的那種樟木箱。

周澤和老徐對視一眼。

老徐微微頷首,直接回到周澤身側。

“屍骨兇器全都帶回來了,這三人知道詳情。”

短短幾個字,周澤來了精神,薛平已經著人將箱子放下,婆子小廝都被反剪雙手捆綁著丟在地上。

“明府,屬下去了張家,在西院的枯井中,發現了一把卷刃的刀,還有一具老嫗的屍骨,經這個婆子從死者的衣衫、木簪、鞋子分辨,屍骨就是張家的奶娘。

至於這個小廝,就是知情人,七月二十五當日就是他們整理的棺木,裏面縫制的布偶人身,就是那婆子趕制的。”

啪一聲驚堂木響起,婆子和那個小廝都瑟瑟發抖,小廝年紀不大,這陣仗直接被嚇哭了,鼻涕都流了下來,但是無法用手擦。

“你二人都是何人,報上名來!”

“民婦鄒氏,自幼被賣到張家,已經有四十年,平時管著後宅的用度。”

“草民叫盛源,五歲到的張家,是二郎的書童。”

周澤點點頭。

“那枯井中的婦人,是何人?”

鄒氏咬著牙控制身子的顫抖,她不敢擡頭看。

“是張家奶娘,之前在後廚做幫廚,這兩年身子骨不好,就做些灑掃,六月開始已經病的下不了床。”

“那奶娘是怎麽死的?”

鄒氏頓住了,小廝在一旁哆嗦了一下,薛平朝著小廝的肩頭推了一把。

“照實說,有所隱瞞你就是同謀。”

小廝擡起頭,驚慌地看向周澤不斷搖頭。

“不是我殺的,奶娘原本就剩下一口氣,是......是我家大郎將奶娘掐著脖子丟入枯井的。”

張書祥瞪圓了眼睛,惡狠狠地吼道:

“胡言亂語,你是我的書童,成日跟著我,何時跟著大哥了?為何汙蔑他?難不成被人汙蔑?”

這話說得很有技術含量。

引申義也非常明顯,你是我郎的書童,天天跟著我,殺人的事兒,說潑臟水就潑?

再說是不是縣衙的人讓你誣告的,奴告主有個有這樣的氣魄。

周澤沒搭理他,張書祥說完,趕緊捂著臉,怕再有人上來掌嘴,恐懼地看了看身側的王漢和陳文池。

“大郎是張書景嗎?”

小廝點點頭。

“將奶娘丟下枯井時,人死了嗎?”

“草民不知,不過沒有呼救,也沒有掙紮,過後我去看了,就趴在井底一動不動。”

“鄒氏那棺木中的無頭人偶,可是你做的?誰讓你做的?你可知奶娘死了?”

張書祥想要說話,這回王漢也不用等周澤吩咐,揮手啪啪兩巴掌,張書祥被打的直接趴在地上,這力道不比老徐的小多少。

周澤瞥了一眼。

“本官問案,爾等擾亂公堂,是想罪加一等嗎?”

一時間整個大堂安靜了,跪著的一動不動,站著的也盡力減少存在感,周澤這才朝著那婆子擺擺手。

“鄒氏你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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