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的話一說完，病房裏就變得特別的安靜，我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屏聲靜氣的看著王碧華。

BOSS這家夥剛才還在演客套，畫風一變就這麽直接切入要害了，這是要先禮後兵的節奏吧。

連我都不適應，王碧華肯定是更不適應了。

王碧華的臉色完全變了，眼睛卻閃爍不定，每次與BOSS的視線一碰上就很快閃開了。

“那個女人去世的經過我怎麽知道？你問錯人了吧。”她說，聲音裏卻沒有了很多底氣。

“是嗎？那麽TRACY呢？難道你也不知道嗎？我媽跟TRACY是被用相同的作案手法害死的，在TRACY案中我們已經找到了證據，證明作案的兇手是一名幽靈，也有警察已經相信了。”BOSS說。

“幽靈？難道是幽靈就能證明是我嗎？這世上難道只有我是幽靈？連你自己現在不也是幽靈嗎？”

雖然明明已經在強詞奪理，王碧華還在否認。

BOSS當然並沒有被王碧華的否認嚇到，他嘴角輕輕一扯，露出一抹嘲諷。

“世界上也許真有很多幽靈，但是對我媽、TRACY，還有我，都有作案動機的幽靈，不就只有你一位嗎？王阿姨。”他說。

這句話再明顯不過了，連我都覺得王碧華再也找不到理由反駁了。

果然，王碧華一時都找不到話來回覆了，她沈默了兩分鐘，然後突然就大笑了起來。

這笑聲很張狂、很刺耳，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竟然從中聽出了痛苦的滋味。

BOSS面不改色的，就靜靜的站在王碧華的對面，看著她笑，就那樣等著，直到她終於停止。

“好吧，我承認，兇手就是我，都是我，所有壞事都是我做的，你媽，還有姓崔那個女人，都是我害死的，你也是我推下樓的，姓肖那個小子也是我嫁禍的，只是，你知道了又怎樣呢？你並不能把我怎麽樣。”

似乎是知道否認也沒用了，王碧華索性一股腦的都承認了，甚至她全說出來後，那樣子竟然是顯得比之前輕松多了。

承認自己殺了人還這麽輕松，王碧華啊王碧華，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看著這一幕，我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用什麽心情去看待這個女人了，這個可憐又更可惡的女人。

在罪惡的最開始，她本來只是一個受害者，可是，她最終變成了比帶給她傷害的人，更加可惡千倍萬倍的罪惡的靈魂。

難道一個人受到了傷害，就一定要用千倍萬倍的傷害去報覆回來嗎？

可是這種傷害了別人，帶給自己的又是什麽呢？

至少我在她的臉上看不到快樂和成就感，不然在她盡力掩飾的裝著毫不在乎的聲音裏，連我這個感知器官一向遲鈍的人，都能聽出了無盡的痛苦。

也許這些痛苦在這麽多年來，也一直煎熬著她的心靈，所以，在終於承認了所有她犯下的罪行後，她才像解脫般的覺得了輕松嗎？

既然連我都看得出來，BOSS肯定是也看出來了的。

因為他對王碧華說：“你害了人之後，過得並不好是嗎？這麽多年是不是其實很痛苦很煎熬？與其要我們對你怎麽樣，你為什麽不自己直接放棄呢？每個人做了壞事都必須付出代價，不管是正常人，還是一個沒有身體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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