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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想幹脆把錦珞瑜殺了,然後讓游戲從頭再來。但就算從新開始,顧萱也沒有不用假裝微笑就能攻略錦珞瑜的方法,因而最終她還是打消了殺人滅口的想法。

只是每看見錦珞瑜時,顧萱都會陰測測地笑出聲,就算不能幹掉錦珞瑜,顧萱也不會讓他好過。

因著顧萱的舉動,錦珞瑜每餐三大碗的飯量極度縮水,變成了每餐一小碗,這決然不是出於錦珞瑜的本意,他每想在添一碗的時候都會“看見”顧萱發出不大不小的咳嗽聲,為什麽說是看見呢?因為每次咳嗽,顧萱都是瞪大了眼盯著他發出的聲音。

欺軟怕硬的自戀狂人也沒膽量反抗,苦兮兮地咬著筷頭偷瞧柯瑢,柯瑢開始還好心說兩句,但到後來他也默默地移開了目光。

飯吃不成了,想吃菜對於錦珞瑜來說也是件艱難重重的事,因為他筷子落下的地方總會看見另一雙筷子緊跟著落下。

別怪顧萱做的太絕,只能說錦珞瑜前輩子得罪了顧萱這個愛記仇的人。

9第一關缺愛1號

得到錦大人一家已經離開帝京的消息後,錦珞瑜還是和以往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像是早有意料一般。

倒是顧萱顯得有些不淡定了,她雖知道錦大人一貫不喜他這花天九月的兒子,但也不曾想到錦大人會做得這般決絕,只顧自個兒逃命,而將兒子扔在這狼虎之地。

柯瑢對此只能拍了拍錦珞瑜的肩,安慰道:“你且安心住下。”

反觀當事人並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倒是興高采烈準備長期賴在太子府,只是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錦珞瑜又多了一項活動,就是去荷塘看鯉魚。

起先魚兒們並不太搭理他,但久而久之也習慣了他的存在,要知道魚的記憶可不止七秒,對於陌生人它們也是會認生的。但現在錦珞瑜丟幾塊饅頭末下去,鯉魚們也會一陣瘋搶,可想鯉魚們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太子府的奴仆不是很多,但都忠心於柯瑢,所以任錦珞瑜怎樣在府裏胡作非為,只要不出太子府的大門他都是安全的。就算凱澤軒能輕易進出太子府,他也不能拿錦珞瑜怎樣。

或許也可以說凱澤軒並未把錦珞瑜放在眼裏,因為能夠在太子的眼皮底下三番四次冒犯顧萱這太子府的半個女主子的人,又怎會有不敢為之事。

彼時顧萱正坐在後院裏想著現今局勢危機應趕快讓柯瑢逃去鄰國,她皺著眉思慮著要如何勸服柯瑢按她的意思行動時,凱澤軒再一次蹦跶到了顧萱的面前。

“顧姑娘。”凱澤軒俊美中略顯陰柔的臉上滿含笑意,但誰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顧萱現在就想沖上前掄他一耳刮子,然後將其趕出太子府,永不再見。

無論是司馬文頤還是凱澤軒都有勾起顧萱心頭怒火的本事,但相對而言顧萱卻沒有對他們怒目相視的膽量,所以每見著這兩人一次,顧萱就得將苦水往肚裏吞,生活也愈發憋屈,這當然也是顧萱樂此不疲地欺淩錦珞瑜的原因。

“公子可是找太子爺有事?”顧萱擠出幾分笑意,連敷衍的力氣她都不願多出,只想趁她還笑得出來的時候趕緊將面前的人攆走,“那顧萱一婦道人家就不打擾了。”

顧萱自以為自己的話說的很是妥當得體,但在看到凱澤軒漸漸陰沈的臉後,她不禁開始檢討自己是哪裏做的不對了?

婦道人家泛指女人,婦道是舊時婦女們應遵循的行為準則,“人家”則有多個意思,在此就不一一解釋了。

一個很是尋常的詞語,一個分開解釋也並無不妥的詞語,但聽在凱澤軒的耳裏就是異常的刺耳。原因很簡單,“婦道人家”四個字裏,他只留意了一個“婦”字。

婦,左右結構,左女右彐,在新華字典中總筆畫為6,在康熙字典中總筆畫為11,屬於女字部結構。大意為已婚女子。

簡而言之,用“婦”字指代的女子,已然不是黃花大閨女了。

“你...你和太子.....”凱澤軒欲言又止,臉色不比吃了SHI好到哪去。

顧萱會意後幡然醒悟,她不是二傻子,覺得借口自己已為人/妻就可以讓凱澤軒打消對自己的幻想。她也永遠不會低估一個在杜渃芷對其他男人投懷送抱之後都依舊深愛著她的男人。不管被他相中的人做什麽他都會為其開脫,而將錯誤都推到別人的身上。

顧萱不想給柯瑢拉仇恨值,卻也不想讓凱澤軒歡喜一分一毫,故而她淒涼卑微地笑開了,“太子殿下待奴家是極好的,就算奴家已不是完璧之身,他也未有半分介懷。”

“已不是完璧之身?”凱澤軒不顧左右地猛然抓住顧萱瘦弱的雙肩,瞪大眼一副從實招來的兇狠模樣。

凱澤軒清楚顧萱原是給司馬文頤送進太子府的,不是柯瑢,那向顧萱伸出“魔爪”的人是誰,答案自然就呼之欲出了。

顧萱任由凱澤軒補腦,她只是垂眸裝出一副可憐兮兮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樣,只要她沒說是誰,日後就算凱澤軒鬧到司馬文頤那去,拆穿了她的計謀,她也可以有一番說辭,例如,“我又沒指名道姓,也可能張三李四王五呢?”

凱澤軒腦瓜子不比顧萱的差,給顧萱陰了一把仍蒙在鼓裏全因“好漢也難過情關”。

補腦完畢,一些香艷的畫面還在凱澤軒腦海裏揮之不去,不是因為男人固有的劣根性,而是因為香艷畫面中的男主人翁不是他。

臉色愈來愈難看,凱澤軒緩緩松手,明明是看著顧萱,他卻像在看著另一個人。瞇起狹長的眸子,凱澤軒危險的笑了笑。他什麽話都沒留,徑直離去了。

直到凱澤軒的背影徹底消失,顧萱才緩緩舒了口氣。

“你騙了他。”

莫名的男聲陡然嚇得顧萱心底一驚。她回首看去站在那的人正是不知什麽時候餵完魚經過的錦珞瑜。

被人拆穿應是件讓人心虛的事,但面對錦珞瑜顧萱卻可以理直氣壯點了頭,“我有意欺了他又如何?”

錦珞瑜皺了眉,“為什麽你們總能無所顧忌地做一些傷害別人的事?”

哈?顧萱在心中吐槽面前這小子搶了自己的臺詞,卻也不覺嚴肅了嘴臉,直視著錦珞瑜的眼睛,她認真的答道:“因為他們沒有我沒有讓我愧疚的價值。”

若是愧疚,她也不會這樣理直氣壯了。

錦珞瑜頓了頓,仿佛想明白了似的滿目悲傷,“那我對於父親來說是不是也沒有任何的價值呢?”錦珞瑜苦笑著自問自答道:“也是,如果有的話,他是萬萬不會就這樣拋下我的。”

說到底錦珞瑜也是缺愛型渣男其中的一枚,他不似司馬文頤和凱澤軒那樣的主動出擊型男渣,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得了女配的好,心裏卻念記著杜渃芷,在真心與做作之間他毅然決然的投入了做作女的懷抱,枉負了顧萱的一片真心實意。

有時不長眼,也是一種不可饒恕的渣。

錦珞瑜之所以現在不像原線路中那般對杜渃芷全心全意,只緣於他兩還未“共患難”。

錦大人是朝中少有的剛正不阿的官員,家中只有一位正妻,但這正妻卻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兒,他心儀的對象另有其人,但他卻是個具有二十四孝精神的孝子,最終他聽從了父母之命,娶了錦珞瑜的母親。

本就對被迫娶親心懷不滿,錦大人又如何會喜愛他這嫡出的長子錦珞瑜。雖未再娶,這剛正不阿的錦大人卻讓自己的心上人做了外室,為此他忍氣吞聲的正牌夫人終於給氣的一病不起了。

錦珞瑜母親發喪的那日,為人正直的錦大人徹夜未歸,原因很簡單,他那外室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他要陪伴左右享受天倫之樂。

那年錦珞瑜六歲,正是年幼無知極易留下心理陰影的年歲,他這不靠譜的爹讓其一個人蹲守在靈堂,苦苦等著一貫對其視而不見的父親。

也正是這件事讓錦珞瑜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人生大轉變,他從一個勤奮好學的好孩子,變成了花天酒地紈絝公子。

錦珞瑜七歲放火燒了丫鬟的小辮子;八歲當眾給了書院夫子一耳光;九歲把一同齡的孩子推進了湖裏,險些鬧出人命;十歲翻了墻跑去偷看鄰居家小姐沐浴更衣;十一歲砸了一家給他端來次等燕窩的酒館;十二歲學會了一身好賭術;十三歲他第一次看完了一本春宮圖;十四歲他知道了“青樓”二字如何寫;十五歲...十五歲的某一晚他由男孩變成了男人。

直到現在,錦珞瑜二十四歲,他已然成為了遠近聞名的惡霸。

錦大人,錦珞瑜他老爹一日閑的沒事,覺得自己正老婆掛了,心上人也可以接進府中得以正名了,便大張旗鼓的將外室接進了府邸,開始籌備再娶之事。

但無論是在原劇情中還是現在,錦大人的美夢都給攪黃了,原線路是他剛打算迎娶外室就給抄家問斬,現今他還沒這個打算就已經給抄家,真是悲了個催的呀~

顧萱都不禁為這倒黴孩子掉幾滴大灰狼的眼淚。

錦珞瑜得知了他老頭的心思,只能獨自黯然傷神,表面上他雖還是一如既往的犯二,但心思比針細的顧萱察覺到了他的不同以往,她雖有意於錦珞瑜,卻也將自己全部所知一字不落的告訴了杜渃芷。

因而杜渃芷也就成了溫柔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對錦珞瑜一番貼心的開導後,就又有一無知少年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錦珞瑜其實很有成為忠犬的潛質,在原線路中,自從被杜渃芷收服以後,他就一改花心的舉止,成了一心一意的有情郎。對杜渃芷言聽計從不說,還不介意她與其他男人暧昧不清,只是希望她能心中有自己,不要像自己的娘親一樣拋下自己,更不要和自己的父親一樣無視自己的存在。

瞧瞧多麽可憐的娃呀~

面對此時因父親的舍棄而心靈脆弱的大孩子,顧萱攻略的成功率大增,但她卻不想這樣做。

揚手揮下,顧萱朝著錦珞瑜的後腦勺就是一掌,“別在我眼前裝柔弱!”

相處多日,顧萱表面上雖恨錦珞瑜恨得牙癢癢,但現在的錦珞瑜的本質並不壞,不似原劇情中的二傻,再加上看慣了狂妄自大的自戀狂,再讓顧萱看到一個懷著玻璃心在她面前對長空傷懷的錦珞瑜,她會忍不住將昨晚的夜宵吐出來的。

“沒出息的!你怎麽不說是你拋棄了那為老不尊,為人敗類的混帳老爹呢?”此刻,顧萱覺得比起錦珞瑜,錦大人才是真正的渣男,“哭哭啼啼的讓別人看見了,就別說你是我新收的小弟!”

面前晴空萬裏,錦珞瑜只覺得有一潑婦在罵街.....

10第一關缺愛1號

彼時杜渃芷正香肩半露的倚在司馬文頤懷裏。

那日遇到杜渃芷時,司馬文頤只是想把她圈禁在府中,好讓凱澤軒更加“忠心”的為自己做事,哪知杜渃芷並不是個安分的人,當夜就引他去了自己的院子,在茶水中使了歪心思。

次日起來時,兩人就已同榻而眠。

司馬文頤心中厭惡杜渃芷,但他卻也知道怎樣行事可以讓一個女子全心全意交付給自己,怎樣可以讓其心如死灰。將人至於雲端,後再摔入淤泥,就是最好的方法。

但說到底這些都是他不忠於愛情的借口,心裏厭惡卻不代表身體不會有反應,更別說是杜渃芷這麽個如天仙般的美人。

那夜司馬文頤原是可以制止事情的發生的,杜渃芷邀他前去時,他就已料到後事如何,但最終司馬文頤還是沒有把持住自己。什麽捧上天,什麽摔入淤泥,全是男人劣根性的遮羞布。

司馬文頤心裏的人雖是顧萱,內心絕對忠貞,但他的身體卻似乎沒有他想的那麽純潔。

狗血言情中,相愛相殺的虐戀情深的男女主角,大概就是像司馬文頤和杜渃芷這樣的。

起先男主心中有另一個女人,但與女主滾床單滾多了,他就逐漸拋棄了心上人,慢慢喜歡上了女主......

杜渃芷女主的光環依舊存在,而此時的顧萱也有再次淪落成炮灰的危險....??

當然不會。

這些都是以司馬文頤為男主的前提條件下才有可能發生的,現今對於顧萱來說她這關男主的名號已經落到了渣男三號,錦珞瑜的身上,不管司馬文頤心儀的對象是誰都與她不相幹。

況且,杜渃芷又不是虐戀情深文中的小白花,加之司馬文頤幼時心理陰影烙印極深,要他相愛相殺可以,但那個對象決然不會是杜渃芷。總而言之,司馬文頤就是和杜渃芷睡了幾覺罷了......

看著懷中的人,司馬文頤不禁想起了顧萱的關心自己的臉,他心中也是愧疚的,仿佛背叛了自己心愛的人,背叛了自己的心意。

這幾年來他要解決生理需要,也不是沒有碰過女人,但卻讓自己心中自責難耐不能盡興的僅有這次。

想起那日顧萱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所流露出的失望,司馬文頤心中就很不是滋味,他幾乎想立刻沖進太子府對自己心念的人兒解釋清楚,然後將她鎖在自己身邊永遠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野半步。

但眼見他多年來的心願就要達成了,他是萬萬不能打草驚蛇的。

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忍耐,如是想著,司馬文頤看向杜渃芷的眼色中不覺多了幾分陰狠。

杜渃芷心底不禁一驚,她在將軍府的時候就已委身與凱澤軒,那夜她在榻上撒了些鹿血才遮掩過司馬文頤的耳目的,莫不是他知曉什麽了?這般猜著,杜渃芷更是心慌意亂,拼命掩飾下心中的不安,她諂媚的看著司馬文頤,嫩滑的小手在他的身上游走。

司馬文頤瞇著眼笑著,緩緩收斂起眼中的寒意,覆身而入。春光乍現紅綃賬。

凱澤軒闖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麽一幅男女二人衣不蔽體,限制級的香艷畫面。

凱澤軒在心中冷笑,他不願讓司馬文頤知道自己心意已變,再次讓其抓住自己的短處,也就不得不裝出心中怒火熊熊卻不得不表露的模樣。凱澤軒努力讓自己皺起眉,譴責般的看著藏在司馬文頤身後的杜渃芷,心中卻無任何情緒。

以往凱澤軒當心頭寶的女人,現在在他眼中只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風騷00。

而杜渃芷現在的男人,司馬文頤對她也是不屑的,就算別的男人這樣闖入,將他身邊的女人的全身都看了去,他也沒有絲毫幫其遮掩的打算。

凱澤軒一邊“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一邊道:“殿下,澤軒有要事稟報。”

司馬文頤揚手,凱澤軒便會意退出了屋子。

被中途打斷司馬文頤心情並不太好,但凱澤軒的表現卻讓他十分滿意。

司馬文頤心中有種道不明的違和感,他卻尋不到源頭,只略略皺眉,打理好衣物,揚起唇角就撇下床榻上的杜渃芷走出了寢房。

凱澤軒明曉司馬文頤對顧萱的心思,雖然這就像心頭上的尖刺讓他無法容忍,但他也不得不說這是司馬文頤唯一掌握在他手中的短柄。

心中譏笑,“殿下,”凱澤軒單刀直入,“今日澤軒偶然得知顧萱姑娘與太子已有了夫妻之實。”

司馬文頤閱女無數算是過盡千帆,但他對自己心尖尖女人貞潔卻是異常在意,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他一分都不想理會,他只知道指染他女人的人該死,不忠潔的女人也該死。

司馬文頤十萬分後悔自己親手將顧萱送離了他身邊,他原以為按柯瑢的個性不會強迫顧萱分毫,但如今他才憶起自己原就走的是一步險棋。

凱澤軒看著司馬文頤陰沈下來的嘴臉,暗自抿嘴一笑,他這樣做全是因為他知道司馬文頤在感情方面有超乎尋常的潔癖。

杜渃芷和自己有過關系的事司馬文頤心中鐵定知曉,他沒有對杜渃芷怎樣全是因為他將杜渃芷視為草芥,但顧萱卻不同,司馬文頤對自己愈是在意的人要求的愈是苛刻。這點從司馬文頤得勢後的第一件事是暗中殘忍的殺害了自己的母妃這一點就可以看出。

常貴人,司馬文頤的生母對外而言雖是因病過世,但見到她暴亡的人皆知,那貴人的身體上沒一處好肉其實是因為有無數手指大小的蟲子從皮膚裏鉆出而造成的,常貴人是給人餵了蟲而活活折騰死的。

凱澤軒的話必然會引司馬文頤狠下心對顧萱下毒手,當然在此之前司馬文頤先要滅的就是太子府。

凱澤軒以為顧萱已然被司馬文頤破了處子之身,就算她為司馬文頤守身如玉,與太子並未有房中之事,她也無法證明,而司馬文頤終究是不會再相信顧萱了的。

太子倒了,司馬文頤棄了顧萱,就沒有人在和自己爭了,這便是凱澤軒心中的盤算。他有把握在司馬文頤下手前救下顧萱,就算晚了一步,顧萱壞了,他也有繼續愛她的自信。想到在不久之後顧萱就將躺在自己的懷中,凱澤軒就不禁欣喜若狂。

與他相比,司馬文頤此刻心底就猶如荒野死寂中放出了一匹囚禁多年的惡狼,四處撕咬他的五臟六腑。

司馬文頤眼中泛紅,雙手緊握,就是給他送來這個消息的“無辜人士”凱澤軒,他也有手起刀落將他宰了的沖動。

忍耐多日才壓下的心緒在這一瞬間溢滿了司馬文頤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

連備下馬車的功夫都沒有,他就騎上了自己的坐騎徑直去了太子府。

上天對男主都是非一般的偏愛,今日顧萱一個人在太子府,柯瑢被他的爹媽召進了皇宮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錦珞瑜雖沒有再餵魚了卻常常跑去深山老林拜祭他逝去多年的娘親,攔也攔不下,為了他的安全柯瑢還是派了幾位暗衛跟著他去了。

兩個人皆孝敬長輩去了,留顧萱一人“獨守空房”。

司馬文頤紅著眼找到顧萱時,顧萱先是錯愕,繼而在心中詛咒太子府裏的那些所謂的忠心奴仆,就這麽將大灰狼放進了羊窩。

司馬文頤面上同柯瑢交好,與凱澤軒一般歷來進入太子府都是無需通報的。可憐太子府的奴婢們就這麽給顧萱記恨上了。

會說回來,司馬文頤雖是雙目赤紅的站在顧萱的眼前,但他心中還是存著一份僥幸的。

將顧萱送進太子府之前,司馬文頤曾讓人在顧萱手腕上點上了證明她處子之身的朱砂,只為了日後在顧萱回到他身邊後驗明正身。卻不料顧萱還未回來,他就要檢查一番了。

司馬文頤有意忽視顧萱眼底裝出的驚恐,一反常態的強硬的抓住顧萱的手腕,任顧萱如何防抗也是白費力氣。

顧萱也不是個瞎子看不出司馬文頤眼中的冉冉之火,她大略猜出是凱澤軒在司馬文頤面前說道了什麽,顧萱腦中思緒飛轉,有了主意她旋即放棄了掙紮。只是用一雙噙著盈盈淚光的眸子委屈的視著面前男人。

司馬文頤不免有些心軟,但仍是未松手,他狠下心毫不憐香惜玉地摟起了顧萱的袖子,隨之,鮮紅的朱砂印赫然出現在司馬文頤的眼中。

呵,顧萱心中嗤笑,她大抵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你,你和......柯瑢......”司馬文頤震驚的看著那顆朱砂痣,心底又驚又喜,極少外露心緒的他不自覺地笑靨滿顏。

顧萱與之相反,眉眼間不見絲毫喜色反是濃濃的失意,“文公子就是這麽瞧顧萱的?”顧萱自嘲的一笑,“哦不,或許今時今日顧萱該稱您為六皇子殿下了。”

哇!顧萱都情不自主在心底為自己影後級的演技道一聲好,壓下暗喜,顧萱旋即掙脫開司馬文頤的束縛,冷聲道:“公子請回吧。”

“萱兒,你~”司馬文頤想解釋,顧萱偏偏不願如他的意。

顧萱眼尖的瞧到了司馬文頤頸脖上適才與杜渃芷翻雲覆雨時留下的暧昧的紅印,她沒有出聲,只是眼色黯然的盯著司馬文頤的頸脖看。

如白雪皚皚一片的肌膚上暗紅色的痕跡很是突兀顯眼,司馬文頤也覺察出了顧萱的不對,順著顧萱的目光他低頭看去,不經意地瞧到了胸前的紅痕,雖不是顧萱看到的那個,但他不用猜也知道自己脖子上有什麽了。

抓/奸不成反被抓,說的就是司馬文頤這樣的。

向來精明的六皇子也頓時手足無措,一改溫文儒雅的形象他整個人開始變得暴躁。

柯瑢很是適時地出現阻止了司馬文頤接下來的行為與暴走,“六弟,你在作何?”

11第一關缺愛1號

柯瑢的舊疾突犯,嚇壞了顧萱。

男子躺在床榻上面無血色卻依舊溫柔地笑著,顧萱直想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瞧他是否還能如此處變不驚。

那日柯瑢及時出現,卻是一改以往溫和的嘴臉,“好言好語”地將司馬文頤趕出了太子府,行為舉止間都在暗示他對顧萱的占有權。天知道,看見顧萱和司馬文頤在一起時,柯瑢是怎樣的百爪撓心,心慌異常,他是怎般地害怕顧萱會跟司馬文頤一起離開。

正是因為受了那樣的待遇,司馬文頤回府後做的第一個決定就是召集了諸位權臣,加快了計劃的進程。

如今民間流言四起,說太子府裏藏著為美嬌娘,而這位美嬌娘不是別人,正是幾月前六皇子迎娶的嬌妻杜渃芷。

一些見過“杜渃芷”的年輕官員和趕考書生原是不信的,但偶然瞧見出入太子府的顧萱後他們終是怒然拍案,有的提起筆桿子洋洋灑灑寫下數首諷喻之詩,有的直接上奏天子彈劾太子,意勸皇帝另立賢德。

流言蜚語愈傳愈廣,顧萱倒是想要出面澄清,但誰信呀?

顧萱給柯瑢餵完藥,不禁皺起了眉,看著一直微笑著看著她的床榻上的人,她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一開始就不相信我,”她頓了頓,眼神看起來有些無奈,但語氣卻是堅定,“但這次請將你的性命交付給我,今晚你就走吧。”

顧萱沒有去看柯瑢,她拿起碗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去往鄰國的車夫是被柯瑢救過的鰥夫,忠心自是不必說,更是趕了三十幾年的馬車,來往領國對他來說已是輕車熟路了。顧萱選出的護衛原就是太子府裏的人,雖說不上以一敵十,但對付路上可能遇到的毛賊和土匪是綽綽有餘的。

銀錢,服飾等顧萱也早已一一備下,沿途更有顧萱這幾月來安排好的接應的人,這些事按理應都是柯瑢來做的,而今卻是由顧萱按原劇情中柯瑢所做的照模子畫瓢逐一備好。

現在的顧萱已經從滿腹抱怨變成了任勞任怨,為柯瑢做好這些她只有即將離別的傷感之情而並無不滿。

至於錦珞瑜,顧萱也已讓他在城外候著柯瑢了。雖然現在就是很想一起逃走,但顧萱要留下來,給柯瑢和錦珞瑜拖延時間,待他們安全後,顧萱再想辦法讓自己脫身去鄰國與兩人匯合,畢竟她不能扔下目標人物不管。

一切按照原路線中的劇情在發展,時間點應該掐得剛剛好,但顧萱卻遺漏了一件事,司馬文頤已經決定加快行動了,這是原線路中不曾有過的危機。

入夜已深,

太子府的後門備著一輛馬車,柯瑢坐在車上看著車旁的顧萱沒有說話。

守城的士兵也早已打點好,屆時只要守城的門衛一換,柯瑢就可以出城。

顧萱心中有很多話想說,例如幾個月後我去找你們,但如果自己脫不了身怎麽辦?再例如,一路順風,好好照顧自己,這樣又會不會太肉麻了?顧萱這般糾結著,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柯瑢看著她緩緩一笑,“終究時辰還是到了。”

“嗯?”顧萱微楞,旋即她會錯了意,“恩,是時辰不早了,我就不耽擱你了。”

說罷,顧萱便向後一退,正打算示意馬夫離去,柯瑢就止住了她,“你曾問我為何對你上心,”

顧萱點點頭,看著柯瑢等著他的答案。

燈籠打出的幽暗的昏黃的燭光照耀在柯瑢的側臉上,將他一半隱匿於黑暗,一般展現於光明。

唇若有似無的勾起,柯瑢神色有些淒涼,“喜歡你不是出於我的本意,而是出於我的本能,如果心裏放著的那個人不是你,我會惶恐不安。”柯瑢笑了,“謝謝你,阿萱。”

顧萱楞楞地站在帶著濛濛細雨的夏夜中,聽著車軲轆淌水的聲音,她目送馬車漸漸離去。

這已是柯瑢第二次對她說謝謝了,但這一次她仍沒有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謝謝你願意陪我度過最後的時光。

顧萱不知道,從司馬文頤身邊將她借走,是柯瑢自覺這生中做的過最自私的事情。顧萱不知道,柯瑢已經放棄了逃跑的想法;顧萱更加不知道,柯瑢用自己的生命換她數月的陪伴,而現在時限已到。

馬車駛出了城,柯瑢視著面前的幾名護衛平靜地笑了笑,“從此時起,你們便不再是我太子府的人了。”他從廣袖中拿出賣身契,給了面前的幾個漢子。

他們本是不願接的,但家中皆有妻兒,主子又態度決然便猶豫一會兒後,灑下幾滴熱淚,拿過賣身契,下了馬車。

常言道老好人命不長,就是因為老好人都如柯瑢這般好欺負,若是顧萱在莫說讓他們走,這種不忠的心思他們有都不敢有。

護衛們都走光了,馬車夫卻還留著在。

柯瑢手上並沒有這馬夫的賣身契,他只是撩開簾子給了馬夫一個沈甸甸的銀袋。

馬夫臉色很是不自然,眼中神色愧疚不已,萬般不願拿了那銀子。

柯瑢心中恍如明鏡,他只是笑笑,“拿著吧,把兒子救回來後就拿著這些銀子趕快離了帝京安生過日子。”

聞言馬夫心中一驚,頓時老淚橫流,“主子,俺對不住您呀!”

這馬夫年輕時就失了媳婦,留下一獨子養在身邊也未再娶,司馬文頤使人綁走了他兒子要挾他做些背信棄義的事,這些柯瑢都知曉得一清二楚。

柯瑢還想勸他收下銀兩,話到嘴邊卻沒機會說了。

司馬文頤的人已經追來,咻咻幾聲,眾箭齊發,馬夫頓時成了一箭靶子,他兒子怕也早被滅了口,按司馬文頤的個性固然是要斬草除根的。

柯瑢看著面前鮮紅的一片,眼中悲涼,被幾個黑衣暗衛押走時,他閉上了清澈明亮的眸子。

次日清晨,公公尖細的嗓音擾醒了沈睡的帝京。

皇帝駕崩,傳位於六皇子,司馬文頤。

顧萱聽到這消息時整個人都傻了,事情本不該進展得這麽快的,原線路中司馬文頤登基應是一個月後的事,但現在一切都亂套了。

府中的奴仆們皆是驚慌失措,此時大總管站了出來將柯瑢交給他的奴仆們的賣身契都散了下去。

顧萱看在眼中心裏疑霧濃濃,揪住那大總管的領子她想問出個所以然來。

在顧萱要吃人的目光下,大總管抖抖索索的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花下壓花樣式的,與柯瑢初見顧萱時給她的那塊幾乎一模一樣。顧萱腦中一時亂成了麻,她怎麽理都理不清。

“姑娘,”大總管出聲拉回了顧萱的心神,“殿下說您與六殿下的大婚他也沒什麽送的,這玉佩給您,就當是賀禮了。”

“賀禮?”哈哈哈,顧萱頹然笑出了聲,他終究還是不信她。

新皇登基,皇榜發下,廢除柯瑢太子之位,給其安上了肆意殺人的罪名,道他殺害太子府的馬夫,且人證物證確鑿。

顧萱站在太子府後門,看著低調中暗顯奢華的馬車停在門前。這當然不是柯瑢走時乘的那一輛,這上面坐的是來迎接她的司馬文頤。

前太子柯瑢強搶當今陛下嬌妻的事傳得沸沸揚,司馬文頤必不會將顧萱從正門大搖大擺地接進宮,而且就算接進了宮恐怕畏於百官之口,司馬文頤都不能給顧萱一個正當的名分。

顧萱在心底吐槽這太子府的後門與自己可真是結下了深厚的淵源,進太子府時她是走的後門,送柯瑢走時是在後門,現在要離開太子府了她還是要走後門。

顧萱不覺想起柯瑢,他給府中的奴仆們都準備好了後路,仿佛知道自己要離開一般,但他為甚什麽都不曾對自己說?顧萱越想心中就越加不安。

騎著高頭駿馬的護衛翻身下馬,從馬車中迎出衣裳光鮮亮眼的司馬文頤。

花心大羅蔔總有把自己偽裝成癡情人的想法,而司馬文頤這個江山美人皆要的花心大羅蔔同時也具有偽裝成癡情漢的本事。

他俊俏的臉上寫滿了掛念,但顧萱正心煩著連敷衍的心思都沒有,她將自己心底的不屑寫在了臉上,當然再被“拋棄”“背叛”那麽多次以後她是有資格表現出怨恨和不屑地一面的。

但顧萱的自然流露卻讓司馬文頤慌了神,不由女婢攙扶就自個兒跳下了馬車,疾步將顧萱圈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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