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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不講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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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杉吸吸鼻子,嘟囔道:“他才不可憐。”

成棟拍拍李若杉的腦袋,說道:“是是是,他不可憐,你也不可憐,都不可憐,只是,你們不可憐,天下蒼生就要可憐了。若杉,你必須要挑起這個擔子,這是你生來就要承擔的責任”李若杉有些賭氣的說道:“不,我偏不,他不要的東西就丟給我,憑什麽。”

成棟收起溫和的表情,嚴肅的說道:“若杉,在我看來你還是個孩子,可在其他很多人看來你已經不是孩子了,你是大楚的繼承者,你必須承擔起你的先祖賦予你的責任,你可以賭氣說不要,你想想這一路過來看到的那些百姓,你想想昨日夜間被蹂躪的那些百姓,你生下來雖然不受喜愛,卻依然錦衣玉食,即便吃的不是很好卻也沒有餓死,但是,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有多少人是活生生餓死的?有多少人是沒衣裳穿凍死的?又有多少人是被敵人打死的?你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而這一切,可以說就是因為朝廷的不作為導致的,朝廷歸誰管?現在是你的父皇,將來是你,這大楚的江山會是你的江山,大楚的子民會是你的子民,他們需要你的庇佑,也需要你的幫助,若杉,以前我覺得你年紀小,總想著很多事情我和你兄長可以先幫你扛起來,但是,現在看來,很多事情我和你兄長扛不了,只能你自己扛著,你也必須學會怎樣扛”李若杉聽著成棟近乎嚴厲的話,眼圈一下紅了,他狠狠的擦掉眼淚,委委屈屈的說道:“你吼我,連你都吼我。”

成棟剛剛提起來的氣一下子洩了,他無力的拍拍額頭,說道:“我沒有吼你,方才我態度不好,我跟你道歉。”

說完,成棟將李若杉重新抱回懷裏,哄道:“哭吧,好好哭一場,哭出來會舒服很多。”

李若杉捏著成棟的衣裳,嚎啕大哭起來,似乎是想將這幾年所有的委屈、痛苦、難過、傷心統統發洩出來一般。

周瑾言有些擔心的看著李若杉,雖然不明白成棟將他也留下來是何用意,但是看著李若杉哭的這麽傷心,周瑾言也想哭了,他自幼就是家中長輩們誇讚的對象,睿智的祖父,慈祥的祖母,溫和的爹爹,溫柔的娘親,愛護他的兄長,喜愛的叔叔嬸嬸,之前他明明有這麽多愛他的家人,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他跟這些家人竟然天人永隔,此生都不會再見了。

越想越傷心的周瑾言也開始憋著嘴哭起來,跟李若杉不一樣,李若杉哭起來那叫一個響亮,成棟都擔心李若杉的哭聲能把天花板給掀了,周瑾言哭的時候是不出聲音的,很安靜,只看到眼淚珠子嘩啦啦的往下掉,相較於李若杉那種驚天動地的哭法,周瑾言的眼淚更讓人心疼。

成棟見兩個孩子都哭的停不下來,有些無奈的看著李若松,眼睛裏寫滿了求助倆字,李若松又好氣又好笑,也知道這樣下去有些不成體統,被外面的人聽到了還以為自己打他們兩個小鬼東西了。

“若杉,你瞧瞧,你自己哭就算了,還帶著瑾言一起哭,等會兒出去了別人要以為你們倆吵架了,行了,行了,哭一會兒意思意思得了,這麽大的人了,哭成這樣,你羞不羞。”李若松說完,還翻了個白眼。

李若杉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淚,回過身抱著周瑾言,帶著哭腔哄道:“瑾言你別哭了,以後我會陪著你的。”

周瑾言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到底歲數比李若杉小一點,還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加上家中遭逢大變,自己連家人的最後一面都沒看到,走的時候家人都在,再見面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一個個的骨灰壇子,周瑾言再怎麽早熟,也沒那麽容易接受家人的離世。

成棟看這兩個小孩子抱在一起,相互擦眼淚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可愛,也端不起方才的架勢,幹脆就將兩個小家夥都抱在懷裏,說道:“密旨的內容瑾言你也看過了,說說你自己有什麽想法好不好?”

周瑾言紅著臉,說道:“我怕自己做不好,會給家中長輩丟人。”

成棟低低的笑了一聲,說道:“有所畏懼才會有所顧忌,有所顧忌才會倍感壓力,有時候,壓力就是動力,你怕就說明你本身是很想做好的,瑾言,不管什麽事情,不管有多困難,咱們都不能因為怕而不去做,要有迎難而上的勇氣,也要有克服困難的決心,沒有什麽事情是很簡單的,如果你覺得這件事情很簡單,那一定是有人幫你承擔了所有的困難。”

周瑾言畢竟是周丞相灌註了很多心血培養的小孫子,成棟不過寥寥幾句話就讓這個小男孩想清楚了自己以後要走的路,他是周家的孩子,他的祖父是歷經兩朝的丞相,他的父親是精才艷艷的探花郎,他將來不說是光宗耀祖,最起碼也不能夠墜了家中長輩的威名,他要讓周家在他這裏名揚大楚,譽滿天下。

李若杉的手裏一直拿著那道密旨,其實密旨寫的很簡單,首先是給了李若松便宜行事的權利,遇到貪官汙吏可直接斬殺,隨著密旨來的是一塊玉佩,上面刻了如朕親臨四個字,以往這塊玉佩是給禦史的信物,楚成帝給了李若松,可以說對李若松是賦予了很高期望的。

其次是說自己知道李若杉是皇子而非公主,這些年因為自己的過錯讓李若杉吃了很多苦頭,連個名字都沒給他起,是自己對不起他,特地在密旨中給李若杉起了名字,喬希廣,字若山最後是說自己命不久矣,很多事情他知道自己做錯了,卻已經來不及糾正,只希望李若杉能夠好好活著,將來如果能夠光覆大楚,那就去做,若是不能夠光覆大楚,就隱姓埋名過自己的日子,當皇帝太苦,太累,他自己為此糾結了大半輩子,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跟自己一樣為此難受終生。

李若松第一次看密旨內容的時候,整個人也是驚詫不已,跟自家夫郎不一樣,李若松很能理解楚成帝,若是成棟不能生育自己的孩子,而是其他女子生了自己的長子,對孩子他肯定是喜愛的,可這個孩子也是他背叛成棟的證據,看到孩子就會想起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與其讓孩子在自己面前礙眼,還不如幹脆就不要見他,就當自己沒這個孩子就是了,雖然是非常不負責任的近乎於自欺欺人的一種做法,卻怡怡說明了楚成帝也許是個合格的夫君,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李若杉也許是解開了心結,知道自己的父皇並不是不要自己,也跟自己坦誠的認了錯,小孩子一掃之前的憤世嫉俗,眉眼依舊,精氣神卻好了很多,真要說的話,李若杉給人的感覺是輕松了很多,有些之前一直背在身上的重擔消失了。

成棟很高興看到這樣的李若杉,他拍拍李若杉的腦袋,說道:“以後你就跟在你兄長身邊,想要成為合格的帝王,文治武功缺一不可,你兄長很多地方都是值得你學習的,你比他聰明不少,卻不如他踏實肯幹,若你能有他一半用功,早就超越他了,何至於被他壓著翻不了身。”

李若杉不服氣的說道:“那是我讓著他。”

李若松挑眉,說道:“哦?你讓著我?行,那就讓我瞧瞧這段時間你究竟有沒有進步,來,咱們走兩招。”

李若杉立馬慫了,他這段時間還真沒怎麽練武,自從離開劉家溝身邊沒有周護院和張管家的督促後,他整日裏除了在成棟他們馬車上聽成棟和李若松商討日後的安排之外,不是瘋玩就是瘋玩,至於習武,那是什麽東西,能吃嗎?

見李若杉心虛的看向自己,成棟默默的扭過頭當自己什麽都沒看到,他跟李若松分過工,孩子們念書習武歸李若松管教,自己不得插手,除此之外的事情歸他管教,李若松不得插手,現在是李若松的場子,自己絕對不能給李若杉站崗,否則以後孩子會管不住。

成棟不理他,周瑾言也默默的站在成棟身邊眼觀鼻鼻關心的假裝自己不在,他是立志要當文官之首的男人,習武什麽的,還是交給適合習武的人去做,自己只要好好念書,跟在兩位兄長身後學習為人處世以及為官之道就行了,其他的,管他什麽事。

李若杉見狀,嘟囔道:“都是不講義氣的人,說的比唱的都好聽,還以後會照顧我,會幫我,會陪著我,結果現在一個都幫我說話,以後再也不相信你們了,都是不講義氣的。”

成棟哭笑不得的伸出手捏了捏李若杉的臉蛋,說道:“胡說什麽呢,還不趕緊給你哥道歉,明明是自己沒有自制力,玩的忘了習武這件事,反倒怪我們這會兒不幫你了,你做的對我自然幫你說話,你做的錯我沒跟著你哥一起收拾你就不錯了,你還給我蹬鼻子上臉了是不是,快去,讓你哥看看你拉下多少進度,在周護院來之前要趕回去,不然等到周護院來了,你的日子才叫一個難過。”

想到周護院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李若杉縮縮脖子,苦著臉乖乖跟在李若松身後出了議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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