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從餘紈紈這胎懷上起，杜甄就時不時問她去不去逛育嬰店。

剛開始餘紈紈根本沒當成回事，他問得太頻繁了，就跟他去逛了一次。

到了育嬰店，卻什麽都不想買。

家裏的嬰兒衣服都是現成的，萌萌小時候的衣服都沒有扔，小孩子一歲之前本來就長得快，當時餘紈紈買的太多，很多拿出來就穿了一次，就不能穿了。

這些衣服都被林芬打包收起來，只用拿出來洗一洗燙一下就能用。

“萌萌是男孩，這個說不定是女孩，女孩怎麽能穿男孩的衣服。”

餘紈紈饒有興味地看著他，說：“你是不是忘了萌萌一歲前都是穿女孩衣服的？”

這個杜甄還真忘了，當初餘紈紈和餘艷艷前後腳懷孕，因為不知道是男是女，就男孩女孩各買一份，誰知道兩個人生得都是兒子，果果先出生，就把男孩的東西領走了，到了萌萌只能用剩下的。

就為了這，一歲前的萌萌被抱出去，總被認成女孩。

“我跟你說，這事媽早就說過了，什麽都不用買，如果要買的話，也就買點尿不濕和奶瓶吧。”

最後兩人提了兩袋尿不濕和一套奶瓶回去，對於二胎的到來，這就算是做好準備了。

……

是誰說的，一胎照書養，二胎照豬養。

反正餘紈紈可能生過一次，這次再沒有第一次那麽精心，每天該幹啥就幹啥，連工作都沒停，就是不再熬夜了。

不過她現在的工作強度可沒有以前那麽大，可能有了點名氣，人就懈怠了。這兩年她每年出一個劇本或者一到兩本書，以她曾經那麽高強度的更新程度，這種很輕松就能完成。

剩下的時間就是陪杜甄和萌萌，或者在家做做飯什麽的，幫父母減輕家務負擔。

餘記包子店生意越做越好，竟有人來問可不可以加盟。

第一次被問到的時候，餘建國沒有猶豫就拒絕了。可等到第二次第三次時，他不免有些猶豫。

那次有人問後，他也跟人打聽過，現在各式各樣的加盟店很多，要說覆雜挺覆雜，但要說掙錢也是真掙錢。他放在心裏來回琢磨很久，等下次再有人來問，就試探地問了下想怎麽加盟，為什麽要加盟。

用對方的話說，餘建國的包子做得好。

比他包子做得好的，海市不是沒有，但都是門庭若市，供不應求。而且價錢也是不能相比的，同樣一個包子，餘家包子店只賣三塊，別處可以賣到五塊。

同樣，比餘家包子便宜的也不是沒有，但都沒有餘家的包子好吃。

最後這生意是餘紈紈出馬幫忙談下的，第一次也就不提加盟費什麽的，餘家包子店可以幫忙供應包子，按照市價的八折進行售賣。剩下的就是買家的事，他拿回去再賣給別人，賣多少錢都和餘家包子店沒關系。

其實對方也沒想賣多少錢，就是想開家店養家糊口。沒有加盟費，還可以供應包子，自己省了人工費，雖一個包子只掙幾毛，但這都是純利潤，隨便再搭配點粥什麽的，就能把店開起來了。

與自己之前預想的更簡單，投入的更少，對方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之後就是按部就班有序推進，雖然餘建國比以前更辛苦了，但每天固定可以銷出幾百上千個包子，這可都是錢。

不過還是身體重要，這事不光餘紈紈，連餘艷艷和陸耀都說過了很多次，所以這次餘家包子店又請兩個人。

每天只用工作幾個小時，要幹的活兒就是包包子蒸包子，餡兒的話還是由餘建國來調配。

期間，餘艷艷帶著陸耀和果果回來吃過飯。

飯桌上，只要有陸耀在，絕對是他的主場。

他和餘建國邊喝酒邊說話，說著說著就說到包子店上。陸耀說酒香不怕巷子深，真金不怕火煉，老丈人手藝好，懂行的都找來了，以後別說加盟了，分店會遍布整個海市。

那是一頓吹，把餘建國吹得笑得合不攏嘴，餘艷艷在下面掐他。

掐得他齜牙咧嘴還要笑，果果和萌萌兩個小家夥飯都不吃了，就想看看桌子下面有什麽。

這不過就是順口一句話，當時餘建國什麽也沒說，其實已經上心了。

過了一段時間，估計他在心裏已經打算好了，就跟家裏人說想開分店的事。

這事讓餘家其他人很錯愕，因為就目前餘家的情況來看，包子店雖然收入不錯，但家裏真不缺這點錢。

會讓老兩口做下去，就是覺得他們有點事，也算有個寄托，誰知餘建國竟然要開分店。

開分店就意味著不光要投入金錢，還要投入時間和精力。就餘建國和林芬兩個人，怎麽忙得過來。

餘建國說可以請人，還給大家算了筆帳。

大致就是如果分店能達到目前這個店的生意，就算店裏全都請人幫忙，每個月還是能有幾千塊賺的。

一個店賺幾千，十個店呢？

誰都沒有想到餘建國能把帳算成這樣，不過恰恰也證明了他想開分店的決心。

既然要開就開吧，反正包子店也虧不了幾個錢。兩家人商量了下，對此抱著一種樂見其成的態度。

忙了兩個月，第二家餘記包子店開張了。

生意還不錯，一個月下來比餘建國預想還賺得多一點。這期間陸耀還幫忙給餘記包子店註冊了商標，以防有人假冒。

而餘建國開分店似乎開上癮了，就在他打算開第三個分店時，餘紈紈終於生了。

是個女孩。

……

對於這胎想要男孩還是女孩，餘紈紈雖沒有和杜甄具體討論過，但兩人心裏都是想著女孩的。

當初懷上時，她就糾結過男孩女孩，如果是女孩自然好，可要是兒子呢。她甚至動過要不要學有些人去驗個血什麽的，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無聊的念頭。

孩子都是上天賜予的寶貝，就算是個男孩，她也不可能不要了，所以是男是女重要嗎。

是男孩好，是女孩更好。

現在就更好了。

……

萌萌已經五歲了，是個上大班的小朋友。

現在幼兒園不同以前，大班已經可以學到很多東西。每天都有作業，作業量還不少，一般都是餘紈紈和杜甄換著陪萌萌做作業。

現在的孩子成熟的早，從二胎政策開放以來，少不了有各種新聞報道，突然從獨生子女變成非獨子女，很多一胎都難以接受二胎的出現。

大到二三十歲，小到幾歲的孩子，這種情況就造成有時候碰見熟人，經常會有人問萌萌，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問得次數多了，小朋友就敏感了。

從幼兒園裏回來，比以前安靜了不少，或者有時候看著媽媽的肚子，會研究很久。餘紈紈感覺到這種異常，開始有意無意試探兒子怎麽了。

幾乎沒費什麽功夫，就問出了原因。

原來萌萌在幼兒園裏，有好幾個小夥伴都有了弟弟或者妹妹，他們都不太喜歡弟弟妹妹。萌萌也問過他們為什麽不喜歡，大多的說辭就是爸爸媽媽有了弟弟妹妹，就不關心他們了。

有的甚至從爸爸媽媽照顧，變成了爺爺奶奶照顧，或者保姆照顧。

爸爸媽媽的時間都給了弟弟妹妹。

當然也不是絕對的，也有的很喜歡弟弟妹妹，不過很少就是了。

“我們家肯定跟別人家不一樣，你看爸爸媽媽上班都不太忙，有很多時間可以陪萌萌。難道萌萌不喜歡被姥姥姥爺照顧？”

萌萌連忙搖頭，說最喜歡姥姥姥爺了。見媽媽看自己，他又趕緊加了句，也最喜歡爸爸和媽媽。

“所以由爺爺奶奶照顧，並不是不好的，只是別人家的爸爸媽媽可能工作比較忙。我們來打個最簡單的比方，爸爸媽媽上班八小時，休息八小時，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去掉十六個小時，還剩八個小時。這八個小時裏，我們要吃飯、做家務，偶爾還要做一些別的事，也就是留給寶寶的還有兩三個小時不到。

“一個孩子可以得到兩三個小時的陪伴，如果是兩個孩子肯定會少了一些，但並不是爸爸媽媽不愛你們，就是時間不夠用而已。”

萌萌現在已經會簡單的加減法了，可能遺傳了杜甄對數字的敏感，甚至簡單的乘除也會一些，所以餘紈紈說的同時，他就在心裏算著。

“那為什麽不把這些時間都給一個孩子，而是要兩個孩子分呢。”萌萌提出疑問。

“那是因為爸爸媽媽有時候會很忙啊。”餘紈紈笑著說。

萌萌露出不解的神色。

“你看爸爸媽媽因為要工作，總有不能陪萌萌玩的時候，姥姥姥爺也是，這個時候就需要萌萌自己玩了。但是如果家裏多了一個小朋友，是不是就有人陪你玩了。她可以陪萌萌一起吃飯、睡覺、上幼兒園。”

“真的嗎？”

“當然。”

萌萌繼續寫作業，餘紈紈以給他準備水果，作為短暫離開。

杜甄就在門外，兩人相互交替一個眼神。

當然類似這種潛移默化，一次肯定是不夠的，只能靠日常去積累。因為餘紈紈和杜甄工作做得好，所以當妹妹出生的時候，萌萌是很歡迎很期待的。

……

只是為什麽妹妹和自己不一樣？

看著嬰兒床裏的妹妹，萌萌發出一點小疑問。

“她還小，等妹妹長大了，就和萌萌一樣了。”不同於餘紈紈的循循善誘，杜甄天生就不是個會安撫勸慰人的性格，解釋也比較簡單。

“那妹妹什麽時候可以走路？” 萌萌看妹妹從醫院回來後，每天就是睡覺。

“很快。就像當初萌萌一樣。”

由於嬰兒的天然特質，剛開始的時候萌萌是不太喜歡妹妹的。

也不是不喜歡，就是有點小失望，他以為妹妹生下來，就能和他一樣了，誰知道還要慢慢長大。

等丫丫長到六個月，可以自己坐並能左右轉身的時候，終於可以和哥哥玩了，萌萌對妹妹的感情才開始深厚起來。

每次下幼兒園了，第一件事就是問妹妹呢。

而丫丫就會回以嘎嘎的笑聲，比知道別人來了興奮多了。

杜甄繼從兒子奴翻身後，又變成女兒奴。

他特別喜歡孩子，雖然不像別人那樣情緒外放，但從他很細致的照顧丫丫就能看出。

丫丫也最喜歡爸爸，最喜歡讓爸爸抱，最喜歡拽著爸爸的手指頭，最喜歡去拿手摸爸爸的臉。第二喜歡的是哥哥，讓餘紈紈每每懷疑自己就是個奶媽的存在。

當然丫丫也不是不喜歡媽媽，每到晚上要睡覺的時候，她都會左顧右盼找媽媽，只有在媽媽的懷裏，她才能安穩愉快的睡著。

因為又添了孫女，現在林芬很少去店裏了，餘建國也不是天天守在那裏，店裏都請了人。當然他每天還是會去幾趟的。

餘家的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美滿，相反餘家其他人就不是那麽好了。

這幾年除了餘麗，餘建國從來不跟另外兩家聯系。

也不是不聯系，另外兩家也上過門，但餘建國非常冷淡，林芬更是一點好臉都沒有，來過兩次，自己就尷尬的走了。

而且餘美和餘建國姐弟倆也鬧翻了，當初餘建國心灰意冷把賠償款給了他們，前腳出了老房子大門，後腳兩個人就鬧了起來。

按餘美的想法，她現在比較困難，當初餘建國給餘建邦買了房子，所以老房子餘建邦就不該分。

除了被騙走的那五萬塊錢，其他的都該歸她才是。

但餘建邦不這麽想，為了這點錢，跟大哥都鬧僵了，只拿五萬塊，他忙了這麽久不是白忙。

兩家為了這事，扯了很久的皮，最後餘美把孫誠都叫回來了，事情才有個結果。

餘建邦還是只拿了五萬塊，因為錢在餘美這兒，他即使不同意也沒辦法。但自從這次事後，兩家人就不再來往了。

作者有話要說：餘美家會帶著說一下，不會細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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