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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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尷尬的跟林風月再道了一次歉。
“杜先生，您心情好些了嗎？”
林風月耐下性子，好脾氣的問。
杜若見林風月並無惡意，也只能搖了搖頭，“剛才是我太過於莽撞了，替我也跟程先生也道聲不是。”
林風月了然得挑了挑眉，原來是懼怕程瀾才跟她道的歉，不過林風月不在乎，畢竟這四大名旦裏頭，她的師傅程瀾排在首位，也怪不得杜若再怎麽看她不爽，也必須低下頭來跟她道歉了。
如果今日她沒有程瀾弟子的這個噱頭，她林風月“二牌”演員的身份，怕是在這幾位京劇大唱前，免不了一頓教育。而眾所周知，梨園界有個明文規定的行規，叫做“德行成大師”。
具體的意思其實林風月也不懂，可能大體就是，想要成為大師，必須“立功，立言，立德”，所謂“德行成大師”也就是說明德是重要的一個條件。
所以說光是有一把好嗓子是無用的，梨園子弟千千萬萬，想要出頭的人多的如同天上的繁星，所以，有一個好的“德行”才是重戲之首，俗稱梨園大唱。
當然，這個稱號程瀾贏得很漂亮。
林風月不知道程瀾在背後花了多少努力，又或者他都經歷了些什麽痛苦的事情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但是在她心裏，拋開男歡女愛，他對於她來說，都是讓她尊敬的，仰望的，甚至說崇拜的。
行有行規，家有家法。
就是因為程瀾的修煉，導致了現在這個地位，也因為他先天的努力和後天的人際關系，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一想到昨天那位梨園大唱驚慌失措被她強吻後的神情，林風月就忍不住想笑。
浮夢七
林風月將他們一行人帶到了貴賓席後，自己還是回到了後臺。
戲園子熙熙攘攘，人多的只能側著身子過。她冷清著一張臉，卻在過道處見到了金瀚生坐在臺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事情的影響，他的位置再也不是第一排，而是靠後了些。
林風月想著從前他一直捧她的戲，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去想打個招呼。
“金老板。”
金瀚生正在抽煙，此刻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見是林風月，驚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金老板今兒來看程師傅的戲？”林風月身姿裊裊的站在那裏，不慌不慢。
金瀚生趕忙熄滅手中的煙，擦了擦手，“哎呀，是啊是啊，這不是最近林小姐都不唱嘛，我就來碰個運氣，看看會不會林小姐唱個打炮戲什麽的。”
“原來是這樣。。”
“難不成今兒我有耳福了？今兒有林小姐的戲？”金瀚生開心的搓了搓手。
林風月見他是真的歡喜，心中也不由有些開懷。畢竟誰也拒絕不了一個愛戲懂戲的人，更何況只要是她的場子，他場場都捧。。
“今兒沒有，改日吧。”林風月勾了勾唇，一改往日冷清的樣子。
見到冷美人有了些人味，金瀚生也樂的笑了笑，“那林小姐等會可有空？歡慶樓來了個新廚子，說是會做一些洋玩意兒。”
林風月搖了搖頭，“不了，我今兒沒戲，沒什麽可以讓金老板破費的。”
金瀚生也不急，他點了點頭，“那好，等改日聽了林小姐的戲，我們在說！”
林風月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快步離開。
金瀚生見著她窈窕的背影，心思一下子轉到了其他地方。
這女子要是收到囊中，那該是怎樣一番滋味……
“………………”
林風月來到化妝間的時候，外頭已經響起了快板聲，她見屋子裏沒幾個人了，準備收拾收拾就回去。
“林老板，先別走！”
班主急匆匆道，“又趕上特殊事情了，您先別走！跟著我去一趟附近的廣德戲園。”
林風月見班主一頭汗，急忙問，“可是又出什麽事了？”
“別說了，哎喲，那兒鬧出大事來了！”
“怎麽了！”
“穿上外套，咋們路上說。”
人力車快速的跑在京城的街道上，此刻已是夜晚，林風月看著身邊的班主急得汗嘩嘩的下忍不住問，“班主，到底出什麽事了？你要先告訴我呀！”
班主看了她一眼，“出什麽事？都快鬧出人命來了！”
“人命！”
“廣德戲園今兒掛出的是《四郎探母》，結果鬧了一半這老生不唱了，說什麽他唱的這一場包銀還不夠徐老板的一半，那廣德劇場的老板就急了呀，吵著鬧著要他付違約金，現在聽說那老生操著刀，把人都捅了一個口子。”
“什麽！”
林風月嚇得瞪大眼睛，“不會是徐老板吧！那接下來怎麽唱啊！我去也沒用啊！”
車子平緩的停在廣德戲園門口，水牌上還沒摘，等班主和林風月走到後臺時，卻看見了一群人攔著一個男人，而徐寧則頭疼的坐在那裏，妝也只畫了一半。
“風月？”
祥月師傅走了過來，“你怎麽會過來？今兒不是程老板的戲嗎？”
“我是被我們班主拉過來的，到底怎麽回事啊！”
祥月指了指後臺，“就是你看到的這樣，這會兒離開場還有十幾分鐘了，這鬧事的不肯罷甘休了。”
“他是誰啊！”林風月問。
“他啊，戲唱的是無人能敵，可這性子算是我遇到過最差的了！”
林風月疑惑的看了眼，“怎麽說？”
“楊瑞認識嗎？”祥月勾唇看了她一眼。
“楊派武生！！”林風月指了指他，“師出名門啊，怎麽會這樣！”
“聽說他花錢大手大腳的，然後敗光了家裏的財產，現在就算是行頭都是抵押著才有的。”
“可他不是楊派武生，怎麽改唱老生了？”
“可不是嘛，他是唱花臉的。”祥月嘆了口氣，“可惜了，這麽好的聲音淪為班底。”
“我也聽說過他。”林風月皺了皺眉。
祥月一笑，“所以啊，這種聲音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可現在卻為了包銀在這裏鬧著。”
“我去看看吧。”
祥月一把拉住她，“不成，出了事怎麽辦！”
“我一個女子，他總不可能拿我怎麽樣。”
祥月想想還是不妥，對她道，“我跟你一起去吧，你過去要是受了點傷，程師傅那裏我怎麽交代。”
林風月聽見他提到程瀾，尷尬的點了點頭。兩人小心的走了過去。
後臺一團糟，班主站在門口，看到祥月和林風月來了，整個又是一個大嘆氣，“這都在裏面快一個多時辰了，找個勸勸的人都沒有。”
林風月見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她推開人群，走到了前面。
“風月！別去！”祥月在後頭急得大喊。
而站在那裏的楊瑞見進來一個小姑娘，不屑的笑了笑，“怎麽了！還找了個姑娘跟我談，廣德沒人了是嗎！！”
“楊師傅，你先放下你手中的刀。”林風月朝他好脾氣道。
“你是誰啊！你讓我放就放啊！我告訴你！今兒不給我1000包銀，我還就不放了！！連戲都不讓你上！”
林風月搖了搖頭，“你放下刀，放了徐老板，我給你！1000包銀是不是！”
“你說什麽！！”
林風月一楞，“你不就是想贖回你那套行頭嗎？我給你，你放了他們。”
楊瑞緊緊的盯著林風月，似乎有些不相信，但她的話卻又說到了他心坎裏。
說到底，他不是不唱，也不是嫌棄什麽，就是覺得平日的300包銀不夠贖回那套他父親留給他的行頭。
“好吧，我看你是個小姑娘，我就相信你了！”
他沈思片刻，把刀往地上一扔。
眾人見情況有了變動，紛紛跑過來查看徐寧的傷口。
“這是1000，我今兒剛拿到包銀，先給你去贖吧。”
林風月將錢遞了過去。
“等我明兒一場戲過了，我再把錢還你。”他道。
林風月挑了挑眉，“嗯，你到時候來開明戲園找我就行了，我叫林風月。”
“好！”
楊瑞看了看外頭的天色，一個沖刺跑了出去。
浮夢八
徐寧坐在原處，雪白的袍子上血紅一片，看著猙獰嚇人，可等幾個夥計拉開袍子時，卻只看到手臂上破了一小塊，至於那麽多血，想來應該不是他的。
雖說血不是他的，可徐寧本人還是受到了一點驚嚇，林風月也沒想到他的傷受得這麽小，本以為今兒的戲是鐵定泡湯了，可現在這個情況看來應該還算有戲。
整個後臺沒人說話，出了這個事，大家都需要好好冷靜冷靜，現在距離開場還有幾分鐘，如果要撐到大軸應該沒什麽問題。
戲園老板見事情解決了，當下叫人拿出楊瑞的合同當著眾人的面一把撕成碎片。
“我看今後哪個戲園敢收他！！”
可見事情鬧成這樣，廣德戲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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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先生，您心情好些了嗎？”
林風月耐下性子，好脾氣的問。
杜若見林風月並無惡意，也只能搖了搖頭，“剛才是我太過於莽撞了，替我也跟程先生也道聲不是。”
林風月了然得挑了挑眉，原來是懼怕程瀾才跟她道的歉，不過林風月不在乎，畢竟這四大名旦裏頭，她的師傅程瀾排在首位，也怪不得杜若再怎麽看她不爽，也必須低下頭來跟她道歉了。
如果今日她沒有程瀾弟子的這個噱頭，她林風月“二牌”演員的身份，怕是在這幾位京劇大唱前，免不了一頓教育。而眾所周知，梨園界有個明文規定的行規，叫做“德行成大師”。
具體的意思其實林風月也不懂，可能大體就是，想要成為大師，必須“立功，立言，立德”，所謂“德行成大師”也就是說明德是重要的一個條件。
所以說光是有一把好嗓子是無用的，梨園子弟千千萬萬，想要出頭的人多的如同天上的繁星，所以，有一個好的“德行”才是重戲之首，俗稱梨園大唱。
當然，這個稱號程瀾贏得很漂亮。
林風月不知道程瀾在背後花了多少努力，又或者他都經歷了些什麽痛苦的事情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但是在她心裏，拋開男歡女愛，他對於她來說，都是讓她尊敬的，仰望的，甚至說崇拜的。
行有行規，家有家法。
就是因為程瀾的修煉，導致了現在這個地位，也因為他先天的努力和後天的人際關系，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一想到昨天那位梨園大唱驚慌失措被她強吻後的神情，林風月就忍不住想笑。
浮夢七
林風月將他們一行人帶到了貴賓席後，自己還是回到了後臺。
戲園子熙熙攘攘，人多的只能側著身子過。她冷清著一張臉，卻在過道處見到了金瀚生坐在臺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事情的影響，他的位置再也不是第一排，而是靠後了些。
林風月想著從前他一直捧她的戲，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去想打個招呼。
“金老板。”
金瀚生正在抽煙，此刻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見是林風月，驚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金老板今兒來看程師傅的戲？”林風月身姿裊裊的站在那裏，不慌不慢。
金瀚生趕忙熄滅手中的煙，擦了擦手，“哎呀，是啊是啊，這不是最近林小姐都不唱嘛，我就來碰個運氣，看看會不會林小姐唱個打炮戲什麽的。”
“原來是這樣。。”
“難不成今兒我有耳福了？今兒有林小姐的戲？”金瀚生開心的搓了搓手。
林風月見他是真的歡喜，心中也不由有些開懷。畢竟誰也拒絕不了一個愛戲懂戲的人，更何況只要是她的場子，他場場都捧。。
“今兒沒有，改日吧。”林風月勾了勾唇，一改往日冷清的樣子。
見到冷美人有了些人味，金瀚生也樂的笑了笑，“那林小姐等會可有空？歡慶樓來了個新廚子，說是會做一些洋玩意兒。”
林風月搖了搖頭，“不了，我今兒沒戲，沒什麽可以讓金老板破費的。”
金瀚生也不急，他點了點頭，“那好，等改日聽了林小姐的戲，我們在說！”
林風月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快步離開。
金瀚生見著她窈窕的背影，心思一下子轉到了其他地方。
這女子要是收到囊中，那該是怎樣一番滋味……
“………………”
林風月來到化妝間的時候，外頭已經響起了快板聲，她見屋子裏沒幾個人了，準備收拾收拾就回去。
“林老板，先別走！”
班主急匆匆道，“又趕上特殊事情了，您先別走！跟著我去一趟附近的廣德戲園。”
林風月見班主一頭汗，急忙問，“可是又出什麽事了？”
“別說了，哎喲，那兒鬧出大事來了！”
“怎麽了！”
“穿上外套，咋們路上說。”
人力車快速的跑在京城的街道上，此刻已是夜晚，林風月看著身邊的班主急得汗嘩嘩的下忍不住問，“班主，到底出什麽事了？你要先告訴我呀！”
班主看了她一眼，“出什麽事？都快鬧出人命來了！”
“人命！”
“廣德戲園今兒掛出的是《四郎探母》，結果鬧了一半這老生不唱了，說什麽他唱的這一場包銀還不夠徐老板的一半，那廣德劇場的老板就急了呀，吵著鬧著要他付違約金，現在聽說那老生操著刀，把人都捅了一個口子。”
“什麽！”
林風月嚇得瞪大眼睛，“不會是徐老板吧！那接下來怎麽唱啊！我去也沒用啊！”
車子平緩的停在廣德戲園門口，水牌上還沒摘，等班主和林風月走到後臺時，卻看見了一群人攔著一個男人，而徐寧則頭疼的坐在那裏，妝也只畫了一半。
“風月？”
祥月師傅走了過來，“你怎麽會過來？今兒不是程老板的戲嗎？”
“我是被我們班主拉過來的，到底怎麽回事啊！”
祥月指了指後臺，“就是你看到的這樣，這會兒離開場還有十幾分鐘了，這鬧事的不肯罷甘休了。”
“他是誰啊！”林風月問。
“他啊，戲唱的是無人能敵，可這性子算是我遇到過最差的了！”
林風月疑惑的看了眼，“怎麽說？”
“楊瑞認識嗎？”祥月勾唇看了她一眼。
“楊派武生！！”林風月指了指他，“師出名門啊，怎麽會這樣！”
“聽說他花錢大手大腳的，然後敗光了家裏的財產，現在就算是行頭都是抵押著才有的。”
“可他不是楊派武生，怎麽改唱老生了？”
“可不是嘛，他是唱花臉的。”祥月嘆了口氣，“可惜了，這麽好的聲音淪為班底。”
“我也聽說過他。”林風月皺了皺眉。
祥月一笑，“所以啊，這種聲音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可現在卻為了包銀在這裏鬧著。”
“我去看看吧。”
祥月一把拉住她，“不成，出了事怎麽辦！”
“我一個女子，他總不可能拿我怎麽樣。”
祥月想想還是不妥，對她道，“我跟你一起去吧，你過去要是受了點傷，程師傅那裏我怎麽交代。”
林風月聽見他提到程瀾，尷尬的點了點頭。兩人小心的走了過去。
後臺一團糟，班主站在門口，看到祥月和林風月來了，整個又是一個大嘆氣，“這都在裏面快一個多時辰了，找個勸勸的人都沒有。”
林風月見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她推開人群，走到了前面。
“風月！別去！”祥月在後頭急得大喊。
而站在那裏的楊瑞見進來一個小姑娘，不屑的笑了笑，“怎麽了！還找了個姑娘跟我談，廣德沒人了是嗎！！”
“楊師傅，你先放下你手中的刀。”林風月朝他好脾氣道。
“你是誰啊！你讓我放就放啊！我告訴你！今兒不給我1000包銀，我還就不放了！！連戲都不讓你上！”
林風月搖了搖頭，“你放下刀，放了徐老板，我給你！1000包銀是不是！”
“你說什麽！！”
林風月一楞，“你不就是想贖回你那套行頭嗎？我給你，你放了他們。”
楊瑞緊緊的盯著林風月，似乎有些不相信，但她的話卻又說到了他心坎裏。
說到底，他不是不唱，也不是嫌棄什麽，就是覺得平日的300包銀不夠贖回那套他父親留給他的行頭。
“好吧，我看你是個小姑娘，我就相信你了！”
他沈思片刻，把刀往地上一扔。
眾人見情況有了變動，紛紛跑過來查看徐寧的傷口。
“這是1000，我今兒剛拿到包銀，先給你去贖吧。”
林風月將錢遞了過去。
“等我明兒一場戲過了，我再把錢還你。”他道。
林風月挑了挑眉，“嗯，你到時候來開明戲園找我就行了，我叫林風月。”
“好！”
楊瑞看了看外頭的天色，一個沖刺跑了出去。
浮夢八
徐寧坐在原處，雪白的袍子上血紅一片，看著猙獰嚇人，可等幾個夥計拉開袍子時，卻只看到手臂上破了一小塊，至於那麽多血，想來應該不是他的。
雖說血不是他的，可徐寧本人還是受到了一點驚嚇，林風月也沒想到他的傷受得這麽小，本以為今兒的戲是鐵定泡湯了，可現在這個情況看來應該還算有戲。
整個後臺沒人說話，出了這個事，大家都需要好好冷靜冷靜，現在距離開場還有幾分鐘，如果要撐到大軸應該沒什麽問題。
戲園老板見事情解決了，當下叫人拿出楊瑞的合同當著眾人的面一把撕成碎片。
“我看今後哪個戲園敢收他！！”
可見事情鬧成這樣，廣德戲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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