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怎麽燈沒滅？”王媽看著外頭的屋子被暈的光亮，剛想擡手將油燈滅了，就在這個時候，聽到了幾聲若有若無的呻吟。

“太太？”王媽小心翼翼徘徊著，有些不敢走近，至於為什麽，這閣樓，可是被封了的，誰知道裏面是什麽。

“嗯。。嗯。。”

呻吟斷斷續續的傳來，時高時低，可是他們卻好像故意壓低了聲音一般，在這昏黃的房間裏，顯的格外暧昧不明。。

這王媽也不是小姑娘了，聽到這個，哪會不曉得，想著可能老爺和太太夫妻恩愛。

可剛想偷偷摸摸的離開，就這麽一回頭，卻看見一雙嫩白的小腿從裏屋紅色的簾子裏伸了出來，腳趾甲上那紅色的丹蔻艷紅如血，小腿勾的簾子褶皺，挑出一些縫隙來。

王媽躲在暗處，看著那小腿勾出男人強勁的腰身，再往上看，卻是一副精神的骨架和白皙的皮膚。

這，不是他們老爺！！

王媽此刻顫抖了，他們太太竟然背著老爺偷野男人！！

此刻，她心裏一下子掀起了驚濤駭浪，哆嗦著擡頭一看，那男人的側面沒有見著，可那身子骨，那腰卻是比老爺看著年輕幾倍，她顫抖著雙唇，趕緊要離開，可當她小心翼翼的挪著她的三寸金蓮準備出門時，也不知道招了什麽鬼，踢翻了門口放在地上的一個炭盆。

“撲通”一聲，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雙腿一跪，腦袋上就這麽來了一個血窟窿。後頭的金魚缸被“砰”的一聲打碎，缸裏的水噴射了出來，血混合著水，王媽一口血一噴，她張著嘴，頭仰的極高，試圖想要看清那男人的臉，人總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的，可到最後也只看到了男人光著的膀子，眼睛一閉，就這斃了命。

“這是什麽！！”元娘嚇得躲在林二爺身後，看著他手裏還冒著青煙的槍。

“就說你們婦道人家不懂，這是我從一個外國人那裏買的，可比什麽刀強一百倍！！看吧，她死了！”林二爺撫摸著手裏的槍，眼神惡惡的看著死在血泊中的林媽。。

“我走了！！以後你也別來找我了！！！”

元娘顫抖的穿起肚兜，看著遠處倒在血泊裏的王媽，嚇得顫抖著穿起了衣服。

“這就想走了？阿嫂，今天我可還沒舒服夠呢。”說著一個狠勁把她重新拽到了床上。

“你給我滾！！！”元娘被他抓著頭發，雙手雙腳拼命的蹬著。

“讓我滾？”

林二爺殺紅了眼，他看著此刻披頭散發的元娘，湊在她耳邊：“阿嫂，你可別忘了，我為什麽要殺她，這本來好好的一條人命，還不是因為她看到你在偷男人。”

“你這個瘋子！”元娘咬著唇，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樣子。

“阿嫂，我可告訴你，你好好的讓我舒服了，說不定啊，我就放你一條命。”林二爺笑道。

“瘋子！！！瘋子！！！”

“瘋子？曹元明！！！別仗著你是林家大房就這麽罵你弟弟，這林家，早就敗空了，所以我跟三弟都說好了，各分各的家，這馬上啊，林家就沒有了。”

“你說什麽！！”

林二爺看著元娘這個樣子，有些爽快。他沒有回答元娘，卻是自言自語接著開口：“可是我那個倔強的哥哥，他不願意分家。”

“哎，他不說我也知道，哪有錢分給我們，林家就像一顆牙齒，它早就被蛀空了！所以也別怪弟弟我做出一些壞事了，畢竟我可不能跟著林家一起死。”

“你說對吧，阿嫂。”

說著將槍慢慢的逼近了她的太陽穴。

“別！！！別殺我！！別殺我！！我讓你怎麽樣都行！別殺我！”

元娘感覺到一個冰冷的東西貼著她的鬢角，不問也知道是什麽，剛才她還親眼目睹了這東西殺人的威力，這一刻卻是瘋瘋癲癲起來。。

“哈哈，阿嫂，我也不想殺你，可是你必須死！”

說著眼神一狠，“砰”一聲，子彈穿顱，元娘還沒反應過來，已經雙眼翻白，活生生被打死了。

林二爺厭惡的甩開她的頭發，撇了撇床上黃色的液體，他怎麽也沒想到，在最後一刻，這個女人竟然嚇得失禁了。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元娘，他幫她理了理頭發，擦了擦手，提起褲子，跨過王媽的屍體，毫無留戀的走了出去。

他想：如果在最後一刻，這個女人沒有求他，說不定，他還是會網開一面的，留她一條命，可她實在是太沒用了，留著也只不過是個禍害罷了。。

尋夢十

事情就這麽不愉快的結束了，李沛讓她先回去，她這才推著自行車走出了戲院，往縣城走去。

林家大宅在縣城，要穿過一大片鬧市，對於很少出門的她來說，她覺得自己好像放飛的風箏一般，對於外面的世界，她實在是知道的太少了。

從出生開始，林家大宅外面的世界，都是她不能出去的禁區，這麽多年了，她除了躲在大宅裏，等著別人給她噴大煙之外，就是跟著師傅練功學戲，現在她終於可以出來看看了，可不知為什麽，竟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就好像窮人突然有了一筆錢，可是卻不知道怎麽花一樣。

她停下腳步，看著腳下的自行車，這輛車還是他哥活著的時候，在林家大宅裏教會她的。

雖然她對他那個抽大煙嫖女人的哥哥沒什麽好感，但是他卻是把她從小寵著的，什麽最好的都給她，從美國運過來的浴缸，最好的床墊，從教堂買回來的自行車和眼鏡。。就算他後來死了，這些東西也都歸了她。

林風月看了看野外的景色，這一切都讓她感覺到很新鮮。

她有些好奇的東張西望，幾只草狗在田野裏玩鬧，一個趕牛的小孩在草地上打著瞌睡，而她站在橋上，這座橋是典型的江南風格的橋，石磚上的青苔還濕漉漉的，有些滑，遠處掛著帆的船緩緩駛來。。她推著這輛自行車，一路上叮鈴哐啷，惹來一陣回首。

江南的水鄉無疑是柔軟的，可這天氣也是常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前一秒還是太陽光照，下一秒就變成陰雨綿綿了。

林風月沒有帶傘，她也從來不需要帶傘，在家的時候都是丫鬟婆子給她撐，她皺了皺眉，看著自己的衣服漸漸被雨水淋濕，想找個地方躲一會雨，可這附近卻是沒有躲雨的地方，無奈只能推著車再次走了回去，

可剛到門口，她看到了一個怎麽也不想看到的人。

大門推開，程瀾站在青石板邊，那張水墨畫般的臉，正撐開一把傘。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上面墨汁點點，雨點順著屋檐滴落，暈染著朦朧的氣息，身影挺拔卻略顯清瘦。

她想，再也不會有人，擁有這麽清澈的氣質，可這麽清冷的人，卻溫柔拉過在門口等待他的女人。

林風月看著他牽起林玉芝的手，心裏冒出了一股不舒服的情緒。可她卻只能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看著他們越走越遠，他的背影依舊挺拔，仿佛有著與生俱來的孤傲和堅韌，漸漸的，終於消失在了煙雨蒙蒙中。。

“可算找著了！”李沛見林風月推著車站在雨中一動不動，胡子都氣的飛了起來。

林風月看了眼李沛，沒有說話。

“快進來，快進啦，站在雨裏像什麽樣子，別生病了！”

林風月點了點頭，不知怎麽的，頭腦是有些昏，於是便跟著李沛走進了院子。

“我看著雨下的很大，要不我給你找個車回去？”

李沛叫婆子拿來毛巾，遞給林風月。

林風月接過毛巾，擦了擦頭發：“不了，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大小姐啊，下雨天你怎麽回去，再說，這雨來的突然，你這回去我怎麽跟大老爺交代。”

見林風月沒有說話，最終李沛幫她臨時安排了一個住處，叫她住一個晚上雨停了再走。

連綿不斷的雨季，沖刷這江南，可給小鎮上的人感覺，卻是天被毫無保留的捅破了一個洞一般，一直在下雨，人都是沒有辦法走出去的。

林風月靠著窗戶捧著一杯熱茶，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長裙長袖，可她等呀等，也許是從未在外留宿過，心中不知為什麽開始不安起來。

過了一會，她看著雨好像要停的樣子，她心中一喜，剛要出門，可又很快下了起來。傾盆大雨，好像老天爺要把該哭的都哭一遍似得。

而這時的林家卻是風雨欲來。。

“轟隆”一聲巨響，白色的閃電打亮了林家祠堂，那黑暗的祠堂竟是聚集著一屋子的人，所有人面色陰沈。

榮老爺竟然被捆綁在高位上，他下面只穿了一條白色的真絲睡褲，上身光著。看樣子竟是剛被人從床上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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