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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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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沅不想回家,遂去了趟青丘。

她站在青丘的外面,觀望了又觀望,怎麽也不敢相信這就是她曾經稱霸過的青丘。

鳳沅在哪裏都是霸王,不過她這個霸王,遇弱則強,遇強則弱,典型的欺善怕惡之人。

在青丘稱霸,不過是青丘眾人讓著她是客人,而她不拿自個兒當外人。

可如今,她怎麽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快被植物淹沒的了地方是青丘。

話說,青丘的靈氣有這麽好嗎?

她不過就是一段時間沒有過來而已。

她又轉了一圈,發現一株流蘇樹下不知道什麽時候躺了一個人,穿著隨意,腦袋上還蓋了本書。

看他那腿一抖一抖的,就知道他沒睡。

鳳沅一把抓起書,露出那人的臉,待看清是誰,鳳沅第一反應就是手裏的書不會是美人含春圖吧,看了看,就是普通的戲本子。

那人也坐了起來,一臉痞子樣,“哦,這不是沅沅嘛,怎麽有空過來?”

“這不是我那師兄的同胞弟弟嘛,瞅你這樣,怎麽這麽慘,從青丘二殿下混成個守門的了?”

白凡唉聲嘆氣的躺了回去,“別提了,犯了點找錯,阿兄就罰我來守門了。”白凡一臉苦悶,這要是他阿爹阿娘罰的,他早就溜了,換成他阿兄,有賊心沒賊膽啊!

鳳沅同情了他一會兒,左右看了看,“你媳婦呢?”

白凡唉聲嘆氣的,“哎,跑了。”

話音剛落,一塊石頭擦過鳳沅的臉飛了過來,一道冷冷的聲音傳過來,“誰跑了?”

白凡立馬從地上跳起來,“我,我說阿兄要是再拘著我,我就跑了。”

蘇雲淑很是勉強的相信了他的鬼話。

鳳沅畢竟與她有過幾面之緣,互相點頭,也沒多說什麽。

不想和白凡掰扯,自己進去了,不得不說,這青丘的植物長的真是瘋狂。

鳳沅嘖嘖嘆了幾聲,其實說起白凡,在青丘的時候她也是和白凡一起混過的,青丘有名的花花公子,紈絝子弟父子二人組雖說花名在外,其實也就是和人家姑娘拉拉小手,喝喝小酒,頂多花前月下吟詩作對,無論成親前後半分越矩之事都沒有發生過。

那時候她化成男兒身與白凡出去逛,由於她長相俊美,撩人手段又高,白凡一時之間就失寵了,對此,白凡懊惱不已,連連感嘆不該同她一起玩。

後來,事情發展的不可收拾,白凡對鳳沅甘拜下風,甚至自願當她小弟,鳳沅當時心安理得的收下了這個小弟。

不過要真說起來,很多喜歡去青丘的仙子一開始是沖著她師兄白啟的,誰讓她師兄是天界一枝獨秀的花,只可遠觀不可近賞也。

那時候她也曾天真爛漫過,還想著師兄師妹天生一對,結果,現實告訴她,想象從來都是美好的。

她師兄,冷漠無情,天下間活蹦亂跳的從他面前走過的不論男女,他都直接無視,哦,他妹妹白瑾除外。

鳳沅心痛不已,當然,這都不是她避白啟如蛇蠍的重點,重點是她師兄喪心病狂,不僅嚴於律己還嚴於律人。

就說吧,她把自己當成來青丘游玩的,可是她那個冷漠無情的師兄,有好吃的不找她找白瑾,可是白瑾抄書的時候還把她給順帶上了,天知道她根本就不愛讀書,更不愛抄書。

可她師兄讓她抄書的同時還要她端正姿勢,而且,字寫的不好看還要重抄,重點是重抄兩遍。

對此,小氣的鳳沅懷恨再心,在愛慕白啟的女仙面前可勁的抹黑他,可是,效果並不明顯。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那個騙子,當年將她騙回了鳳族,說好了過幾天就接她回去,結果呢……大騙子,她等了很久,他都沒有將她接走,他都欠她一百只燒雞了。

鳳沅每每想起,都為那些女仙的滿腔愛慕感到不值,她師兄就是塊高冷的木頭。

有一回,鳳沅聽到有女仙討論她師兄,說什麽白啟帝上一身白衣,俊美不凡。

鳳沅仔細回想了一下,暗自嘀咕她師兄從來就沒有換過衣服。這話被白瑾給聽到了,非拉著她去她阿兄屋裏看衣服,證明她阿兄有很多很多的衣服,而且每件看起來一樣,但是仔細一看是不一樣的。

當時鳳沅就心念一動,拿了她師兄的幾件不穿了的衣服和那些女仙換什麽好吃的、好喝的還有好玩的。

白啟知道後倒是沒說什麽,就是從那之後鳳沅再也進不到他的房間裏了。

這還不算,還有一次白啟的侍衛奉命把他的一些不要的字畫給扔了,被鳳沅撞見,自然而然的,又被她給賣了。

結果就是,她在也沒有碰過她師兄的任何東西。

想想,都是一把心酸淚啊。

說到底還是白瑾厲害,她師兄就對白瑾一個人好,就連那靈山的空巳佛尊都喜歡白瑾,嘖嘖嘖,說到那空巳,與她一脈同承,都是生於混沌,論親戚都是論的上的。

本來是直接沖著白瑾來的,繞了一圈沒看到人,這才往外走,然後就碰到了一個和白瑾小時候長的一模一樣的小孩,那小孩正操縱著植物,整個人都快淹沒在植物裏了。

鳳沅過去揉了揉她的頭,“阿諾,你娘呢?”

阿諾轉頭看她,立馬欣喜的拋棄了沖她示好的植物,沖著鳳沅奔來,“鳳姨。”

這一聲叫的鳳沅無限感慨,想當年,她還是這模樣,而白瑾也是這麽大,如今她還是當年的模樣,可白瑾的女兒都這麽大了。

看來眼前這四季百花齊放,是眼前這小丫頭的傑作。

“你阿娘呢?”

阿諾搖頭,“不知道,我都好久沒見過她了,聽尋也找不到她。”

得,真玩起失蹤了。

想到小丫頭她爹,又是一陣感慨。

待了一會兒鳳沅就走了,反正回鳳棲山是不可能的,招了朵雲朵,躺在上面隨著雲朵飄蕩。

鳳沅是被叫醒了,睡的正酣呢,被人弄醒她十分不悅,皺眉看過去,面前站了七八個人,為首的一位看起來尤為貴氣,倒是旁邊的紫衣少年一副狗腿樣。

看見她望過去,厲聲呵斥,“你是何人?敢對大殿下不敬。”

鳳沅翻了個白眼兒,哪家不懂事的小屁孩,她不就看了兩眼嘛。

那為首少年也是,一副鄙視她的樣子,話說她幹嘛了?

“問你話呢怎麽不答?”

問話者十分囂張,他們家大殿下愛慕者眾多,經常有女仙家設計偶遇的,這個倒是有點腦子,想出了這麽個辦法,做的跟真的偶遇了似的。

鳳沅邊神懶腰邊回答,“鳳沅。”

“哪個鳳沅?”

這可有意思了,她好歹是上神之尊,不求誰都認識,但這麽沒禮貌,不太好吧。

鳳沅的目光中帶著淩厲向那少年看過去,自然是一番裝模作樣,“看來本君久不在天界走動,是以不知曉這四荒八澤中竟還有與本君同名之人,不知道是哪位仙家?可否出來讓本君見見?”

自然沒有人敢出來,而此時的那個少年也慌了,平時因為有大殿下撐腰,他橫行慣了,是以見到那些比他低的或者與他平等的仙君都十分的傲慢,如果對方自報家門,即使他知道,也會做出高人一等的模樣問是哪家的。剛才鳳沅自報姓名,他一順口就給說出來了。

可這三界,又有誰叫鳳沅?或者誰又敢冒充鳳沅上神之名?

這鳳沅必然是鳳棲山的那個鳳沅上神。

上神之尊,豈容冒犯。

那大殿下倒是個人物,足夠淡定,對著鳳沅一拱手,“不知上神在此,多有叨擾,還請上神見諒。”

鳳沅嗤笑一聲,好小子,夠狂。

難道這個時候不該先自報家門嗎?

“方才本君聽他們稱你大殿下,你是哪家的大殿下?”

“南海,亓鄴。”

又一個天帝的孫子?

拂了拂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就朝那個紫衣少年走過去,亓鄴看他過來,直接擋在了那個少年的身後。

“讓開。”

“鳳沅上神,祿澤乃無心之失,況且,不知者無……”

鳳沅直接甩一巴掌過去,不止亓鄴,就是其他人都驚呆了,眼睜睜的看著祿澤落下了雲頭,一時間,也沒有人想到去拉他一把。

鳳沅擺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不好意思啊大殿下,本君的手抽筋了。”

亓鄴整個臉都漲的通紅,眼眸中盡是憤怒。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受過如此羞辱,這天界誰人不對他客氣一番,禮讓三分。

鳳沅卻覺得有意思,朝他走近了兩步,亓鄴想要掙脫開,“這就覺得羞辱了,小子,被人捧的太高了,不懂人情世故嗎?方才你那是什麽眼神,以為我是你的愛慕者,鄙視,就算是你的愛慕者,你不接受,憑什麽鄙視人家?”

“你……”

鳳沅伸手抓住的亓鄴的手腕,捏的手勁更大了,偏偏亓鄴掙紮不得。

“告訴你,本君要教訓誰,天帝來了也攔不住。”剛說完,一腳把亓鄴給踢了下去。

看他們一臉驚訝,鳳沅奇道,“這麽驚訝作甚,一個大活神仙還能摔死不成。”

看他們還楞在哪裏,“還不下去看看,摔死了寶貝大殿下,還有你們威風的時候?”

一群人看了鳳沅一眼,又互相看了看,連忙下去找他們的大殿下了。

等人都下去了,背後才傳出來一個戲謔的聲音,“呦,今天火氣怎麽這麽大?”

鳳沅回頭,“他怎麽說也是你表弟,怎麽不出來幫他?”

“我出來幫他,你就不打他了?”

“不,我非把他牙打掉不可。”

容屾聳了聳肩,“那不就是了。”

剛才那事要牽扯起來,那就是一樁陳年舊事了。跟鳳沅其實是沒有關系的,但誰讓她護短呢?

自己人被欺負了還被倒打一耙,誰能不氣?

說起來,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她座下有一名喚宛宜的侍女,真身是只白孔雀。

因著她最為穩重,所以大長老安排她貼身伺候。就因為替她往九重天跑了幾趟,遞了幾個消息,就被那最花心的四殿下勾住了,墜入了愛河。

說來也可笑,那四殿下元述不過是貪得一時新鮮,最後天帝給他指了一門親,立馬拋棄宛宜成親去了,和妻子甜甜蜜蜜恩恩愛愛的,在天界頗得好名,還被說是什麽浪子回頭。

一開始鳳沅確實不知道,元述成親時,喜帖是送到鳳族的,那時,宛宜說什麽都不去。鳳沅也就不堅持了。

後來是另一個侍女宛如告訴她的,鳳沅這才知道宛宜和元述的事。

但是宛宜本人不願意追究,她也不強求。

再後來,宛宜去找過連述,不知道連述說了什麽,沒過多久宛宜就死了。

就是死都還記得求鳳沅不要找元述的麻煩。

那時鳳沅都要氣死了,哪裏聽了宛宜的遺言,直接到天帝那裏要說法,天族的人不願意得罪她,畢竟鳳沅的豐功偉績太多,所以就把元述從九重天貶到了南海當龍君。

這哪裏是貶,從天界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到一海龍君。鳳沅看的元述覺得背脊生寒,卻沒再做什麽。

今日聽亓鄴自報家門,看他的長相,肖似其父,剛開始她還真沒想起來,父債子償幾個字一直在腦海裏過,後來也就算了,她真要當真了,就用業火直接把他給滅了。

看出鳳沅心情不好,容屾也不招她。

宛宜的是他也知道一些,他四舅的事他很少過問,畢竟是他的長輩,而且幾個舅舅裏,他還是跟六舅沐寒比較熟悉。

鳳沅自我緩了一會兒,見容屾久久不說話,轉頭看向他,“你怎麽都不說話?”

容屾楞了一下,“說什麽?”

“不是,你難道不應該質疑我,說什麽父親的罪過不應該怪罪在孩子身上,他還小,我那麽對他太過分了什麽的。”

“這樣啊,我不覺得啊,其實吧,我早就看那小子不爽了,仗著天帝的寵愛,看誰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過,雖然他們沒有領教過你的手段,他們的父輩應該是深有體會。”容屾摸著下巴,都能想出那些小子的老子知道他們家的小兔崽子得罪了鳳沅之後的驚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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