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杜善澤傻眼，沒想到他爹會出爾反爾。

別說是他，除了杜爺爺之外就沒有人不吃驚的。

這都已經準備要出發了，結果杜爺爺卻突然說不讓走了。

杜明姝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爺，你言而無信。”

“你這個老頭子，想什麽呢。”杜奶奶更是瞪著杜爺爺：“都說好的事情，答應好的事都跟放出去的屁一樣崩了啊？”

杜爺爺苦大仇深著一張臉：“當初那人肯定知道善澤，對他很了解，去打工出事的可能太大了，我們不能冒險，而且家裏的地太多，他們兩家都走了，就剩我們兩個，累死也幹不完。”

“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體，這樣糟蹋下去還能活幾年，反正善澤不能走。”

“可以雇人幹啊。”杜明姝積極建議：“這樣爺爺奶奶就不用幹那麽多活，不會累到了。”

還想是不是太過的杜善澤眼睛一亮：“對啊，爹，雇人幹就行。”

“雇人幹不要錢啊，你在外面掙了幾個錢，就跟地主似的還要雇人，我活這麽大，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還多，你聽我的就對了。”杜爺爺固執著。

“你到底怎麽回事，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杜奶奶壓根就不信他的話，突然她想到昨天傍晚吃飯之前他回來時的異常：“你昨天傍晚幹嘛去了？”

在她說通他之後，杜爺爺雖然不太情願，但也沒有阻止，是放任的狀態，突然有改變，肯定是因為發生了什麽。

“能幹什麽去了。”杜爺爺聲音一高：“反正聽我的就行了，你老子我總不會害你。”

“爹。”杜善澤：“你別這樣，再不走，就要趕不上車了。”

他爹堵在門口，也不好推搡老人。

杜爺爺硬氣著，就是不讓走，岳瑞英氣的眼睛都紅了：“公爹，怎麽有你這樣的。”

“有你什麽事，一邊去。”

“你脾氣大的，能耐了啊。”杜奶奶一把抽了杜爺爺的煙袋。

杜明姝拍了一把爺爺的手臂，指著斜側方：“爺爺，你看那是什麽。”

兩個動作幾乎是同時的，杜爺爺下意識的轉過頭，杜明姝立刻道：“爸媽快走。”

岳瑞英反應很快，拉著驚呆了的杜善澤快步出門，杜爺爺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跑到門口了。

“你們站住，回來！”

“叫什麽叫，你才給我回來。”杜奶奶拿煙袋戳著杜爺爺的身體：“老實交代，昨天晚上你到底幹什麽去了。”

杜爺爺著急：“你別鬧了，快攔住他們，讓開。”

“不讓又能怎麽，你有本事就推，到時候摔殘了就都是你害的。”

這無賴的模樣把杜爺爺給氣的半死，手指指著杜奶奶氣的快說不出話來：“你這人，你……蠻不講理。”

眼看著人跑沒影了，杜爺爺頹喪的看了眼杜奶奶：“你就作吧。”

“少倒打一耙，說好的事，你就跟放屁一樣，你好意思嗎。”杜奶奶半點不客氣：“到底說不說，不說以後就別吃我做的飯。”

杜爺爺郁郁：“就是跟人聊了兩句，你說萬一善澤跟善宇一樣……”

“呸呸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就不能盼著點孩子好。”杜奶奶氣的眉毛都飛起來了：“哪個王八犢子跟你說的這些有的沒的。”

想想小兒子的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就那麽幾個人，杜奶奶很快就開始猜測：“小李？”

“不是。”

“還是老楊？”

“不是，你別瞎猜了。”杜爺爺惱了。

旁邊的杜明姝卻有了個大膽的猜測，不會是他吧？

杜奶奶猜了一圈，杜爺爺都說不是：“這個不是那個也不是，那到底是誰，總不能是杜善文吧。”

所有知情的人，就剩下一個杜善文沒說，但她覺得不可能，就隨口那麽一說，杜爺爺眼底卻閃爍了下，一直觀察著杜爺爺反應的杜明姝一下就發現了。

果然是他！

所以他到底圖什麽？就為了阻止她爸去打工，他自己不是也要去打工，目的是什麽，難道是單純的見不得她爸好？

這幾年幫他們幹的活都餵了狗？

杜明姝氣的半死。

她都發現了，作為杜爺爺枕邊人的杜奶奶怎麽可能沒發現：“這個……”

想罵人，但顧忌到明婧幾個孩子在場，才沒有說出口：“行了，你們去玩吧，姝姝不是要去老叢那學畫畫，快去，別偷懶，知道嗎。”

杜明婧還在想究竟是誰那麽壞，一點頭緒也沒有，但奶奶說讓她去叢爺爺家，糾結了下，她還是決定去叢爺爺家，反正爸媽已經走了。

杜明姝從善如流，反正她已經知道是誰幹的，對大爺一家更加討厭，從大的到小的，都很討厭。

三個孩子走了，杜奶奶揪著杜爺爺問了個明白。

昨天傍晚爺倆說了會兒話，都是些兄弟兩個離開之後他們的難處，還有他的擔心，擔心二弟會出事，像小弟一樣出事，畢竟當時他們一直在一起，那些人肯定認識他。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說起那段往事勾起了杜爺爺的情緒，好似回到了當時的惶恐不安當中。

一夜輾轉反側，他又後悔了，不應該讓二兒子出去。

他出去的風險太大了，所以就有了早上那一出。

杜奶奶聽的臉色不好看：“這個老大。”

可卻又不能對自己的兒子做什麽，最多說說他。

徐恩雅知道杜善澤兩口子走了，遺憾道：“可惜了老爺子沒攔住。”

經過是怎麽樣的，大爺一家怎麽想對杜明姝三姐弟沒有任何影響，為他們生氣上火犯不著。

有那時間，不如多畫兩張畫，然後想想爸媽在外面怎麽樣了，到沒到海市。

“勉強可以。”叢爺爺看著杜明姝的第一次畫的雲紋點評完之後道：“以後還得再接再厲。”

杜明姝輕輕呼出一口氣：“一定。”

杜明婧緊張了，姝姝的還叫勉強可以，那她的能見人嗎？

察覺到叢爺爺的視線，她把自己畫的遞過去，撓撓腮：“畫的不好。”

叢爺爺卻點頭：“你在這方面的靈性不錯，只是得多練，尤其是基本功，不要急著畫覆雜的，把簡單的畫明白，掌握透徹，才能走的更遠。”

“我會的。”杜明婧臉紅紅的。

“好了待了這半天，你們出去玩吧。”叢爺爺趕人出去。

杜明姝還不想走，想留下來看叢爺爺雕刻：“去去去，你現在還早著呢，不到動手的時候，該幹嘛幹嘛去。”

她只好跟著姐姐出門，伸展著身體，舒服！

畫了兩三個小時，手和胳膊都有點僵硬。

杜明婧：“我們去哪兒玩？”

“找元元吧，這兩天不知道他都在玩什麽。”

“可，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杜明婧發愁。

“反正就在村子裏，找找看吧，找到就跟他們一起，找不到就算了。”

最後他們是在山根底下找到挖藥材的杜玉元，杜明姝：“哥，你要賣藥材賺錢？”

“對啊，你看我已經找了這麽多。”杜玉元兩眼亮晶晶：“能賣好多錢。”

他特地去金三爺那認識的草藥。

爸媽去打工之後，他好像就長大了似的，想要為家裏賺錢，不管多少，力所能及。

“你都認識？”

“那當然，三爺教過我。”杜玉元一一給姐姐和妹妹說他挖到的藥材都有什麽：“這個是甘草，這個是紫蘇，這是車前子……”

說的頭頭是道，都不帶打哏兒的，杜明姝很佩服：“好厲害，竟然記住了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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