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柳狀似沒有發現她那亂飄的視線一樣，開口喊了聲：“娘。”

墨嫻靜當即就收回視線，笑瞇瞇地端著燕窩粥上前，說道：“這是在幹什麽呢？”

“最近家裏發生的事兒挺多的，怠慢了修行，正在練功呢！”

“別太辛苦了，來，喝點粥。”

白若柳的目光，依舊是那般柔順，淡然。

可是，墨嫻靜總歸是在這種大宅子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女人，她又豈會看不出來，女兒跟以前不同了？

她把燕窩粥推到白若柳的面前，說道：“女兒啊……不是為娘想逼你嫁到霍家，可是你也看到如今的情況了，咱們在府邸裏，只有互相依靠，才能有所寄托，不然將來等你爹把白婉揚寵上天之後，這家咱們可就真待不住啦……”

白若柳淡漠地喝了一口粥，心道：還是那般淡然無味。

她擡眼，掃了掃墨嫻靜，說道：“娘有話就直說吧！”

“其實也就是希望你能嫁到霍家去，這樣……你就是嫡女，娘也能沾沾你的光不是？”

“嫡女什麽的，真的那麽重要？”

“怎麽不……”

墨嫻靜險些就拔高了音量，原形畢露。

可是當她接觸到白若柳那淡淡的視線時，又生怕這個最近變得有些讓她摸不透的女兒，會生出什麽幺蛾子。

便壓下心頭的焦慮，說道：“怎麽不重要呢？這可是關乎咱們娘兒倆在家裏的地位。”

“呵呵，我都嫁出去了，這個家裏的地位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你……”

“娘，既然你親自來找我談這事兒，那咱們娘兒倆也就別藏著掖著了，我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

墨嫻靜從小也是個被寵壞了的主兒，何時在晚輩面前遭到白若柳這等藐視？

沒錯，就是藐視！

她深刻地感受到了，方才白若柳那一眼，透著滿滿的不屑，滿滿的……嘲諷。

連女兒都不跟她一條心，拿臉色給她看了，她在這個家的地位，真的就這麽糟糕了？！

“你這是什麽話？為娘的也是為你好，難道，我會害你不成？這霍家，說什麽都是京城的第一大富裕家族，你嫁過去，還是正妻，能委屈你不成？”

白若柳嘆了口氣，“娘，你還是這麽虛偽！”

“放肆！”

“明明是為了自己打算，為了七弟打算，偏生還說得好像為我多好似得，在你心裏，我不一直都是棋子嗎？為你和七弟謀取家族地位的棋子罷了！”

見墨嫻靜不說話，白若柳的唇角，揚起一抹諷刺意味的弧度，卻又透著淡淡的悲哀。

“我不傻，從小到大我就知道我為什麽活著！既然娘希望我嫁，那我嫁就是。只是，我還有條件。”

墨嫻靜一楞，她驚嘆於白若柳的轉變，更震驚她這等態度，那簡直就是在她的頭上拉屎拉尿了！

不但擺出這副瞧不起自個兒的模樣，還高跟自己談什麽條件？！

墨嫻靜咬了咬牙，手在衣袖裏握成了拳。

她暗自深吸一口氣，說道：“好，你提條件！能滿足你的，為娘絕沒有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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