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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鳳心凰圖(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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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鳳心凰圖(7)(1)

更新時間:2013-8-29 0:09:31 本章字數:5110

豐公子被人押上來的時候,全場氣氛都熱烈起來。1

李凰熙朝豐公子看去,只看到這溫潤的青年男子並沒有受刑,臉上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略有些狼狽而已,他感覺到她的目光,並沒有向她看來,她的兩彎柳眉微微一蹙。

半跪在地上的四皇子拓跋淵沈聲道:“父皇,此人是兒臣在邊界抓到了,若稍不留神就要被他們蒙混過關了,幸好兒臣得皇命前往邊關犒軍,不然也發現不了這樁隱秘的交易……”

嘉元公主聽到這女婿的話,微微點了點頭,拓跋淵辦這事沒有糊塗,這回看他總算順眼了一回,眼角微微向明禎帝看去。

黑臉右相在拓跋淵的話停下後,更是指著他向明禎帝慷慨陳詞,直指此人借著商家的掩護為南齊販馬,是李凰熙的同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忽而嚴厲地看向拓跋晏,嘴角冷冷一笑,“睿王爺敢說你不知道一切嗎?”

明禎帝也兩眼直視兒子,那天在帳篷裏他還向他信誓旦旦地說絕沒有這回事,他也信以為真,之所以公審李凰熙,他也給他透過底,表明這只不過是走過場而已,只要他沒有背叛北魏,他就能容得下他的妻室,莫非這些話是哄著他玩的?

“睿王,給朕一個明確的答覆。”他隱隱有些咬牙切齒。

嘉元公主聽到兄長的聲音有些不對,頓時喜上眉梢,只有兄長不再寵信他,那她要鬥倒他交不是件難事,急忙起身沖到禦前,關心道:“皇兄,千萬別氣壞身子,我們聽聽五侄兒他是怎麽說的?”這一會兒,她開始扮演那深明大義的姑姑。

明禎帝有些不悅地拂去她碰觸他的手指,以前他還會受她蒙騙,現在這件事她參與其中的痕跡太深了,由不得他視而不見,自欺欺人。

嘉元公主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兄長,急忙收回手,咬了咬下唇,看來要奪回兄長對她的心怕是還有一段路要走,越想越恨拓跋晏夫妻二人,都是他們這兩個攪屎棍在那兒壞事,不然她豈會與兄長生疏成這樣?

完顏左相也起身,他一直沒有攻擊拓跋晏,只是現在這事件過於惡劣,由不得他再睜只眼閉只眼,皺眉道:“睿王無話可說嗎?此事還請你給眾臣一個交代,究竟販馬一事是否屬實?”

完顏雄一看到老爹不淡定了,眉頭也跟著深鎖,頓時立刻起身朝自家老爹深施一禮,“左相大人,此事不過是右相大人的一面之辭,所謂的證據只是這個商人,依末將來看要定睿王的罪怕是還不夠格。”說完又笑嘻嘻的。

完顏左相朝兒子狠狠一瞪,這人逆子。

李凰熙沒有吭聲,她只是定定地看了看周圍小聲議論的大貴族們,嘴角卻是冷冷一勾,果然沒一會兒,他們就統一了意見,要拓跋晏給他們一個交代。

“眾所周知,白氏牧場是你所有,睿王爺,此事你難脫幹系。”他們的代表嚴肅地道,“睿王爺,你到底是心向我們大魏還是南齊,娶了南齊女人心就變了嗎?睿王爺……”

楊朵朵聽到這些不客氣的話,心分成了兩瓣,一面在為拓跋晏而難過糾結,另一方面卻又覺得解氣,他對她不仁,她何須對他有義?既然他執意守著那個南齊女人就讓他守到底好了,好壞不分,落得不好的下場也是他活該,這個想法一旦占了上風,她的臉也因為一陣快意而微微扭曲。愛夾答列

一直沈默由得四方攻擊的拓跋晏這會兒終於不再緊抿嘴唇了,他的俊容上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手輕輕地指著豐公子道:“就憑他,可以定我叛國罪?”

李凰熙臉色也沒變道:“此人與其說是南齊的商人,不如說是南齊與北魏的商人才對,沒錯,我與他是有會過面,只是想從他那兒得到家中父老的消息,並沒有別的意圖。”目光看向拓跋淵,瞬間淩利。

“至於魯王為何要拿他來誣蔑我們夫妻二人,我倒是有些頭緒,無非是因為他婚前與楊側妃未婚茍且之事被我無意在眾人面前揭穿,所以他惱羞成怒,為了報一己私仇捏出這樁事情來,可謂居心叵測。”

她漸漸高揚的聲音響徹大殿,而拓跋淵因她的話而面容氣得扭曲起來,更增添眾人的猜測。

“李凰熙,你到北魏來明明是不懷好意,少往我身上潑臟水,我與側妃的事情也是你一手策劃的,你還好說?”拓跋淵這會兒把之前兩人的協議全抖了出來。

李凰熙嘴角一撇輕輕一笑,“我策劃的?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當時在場的所有貴婦人可以為我做證,我可有設計過你們?魯王,你可別信口開河隨便胡說。”此時她一臉正義。

拓跋淵氣得頓時要吐血,明明是她做的,現在卻又裝無辜,一副咬牙切齒地看著她,恨不得撕下她的肉。

拓跋晏適時朗聲道:“四哥,這根本是你為報私仇而捏造出來的,你敢不承認?”不待拓跋淵辯駁,他面向明禎帝,“父皇,請派人徹查此事,一定要還兒臣一個清楚明白。”

黑臉右相拱手道:“皇上,這人證物證都在,睿王爺也不過是只憑一張口如何能服眾?所謂的私怨也不能掩了魯王的一片忠誠之心,這是兩碼事……”

豐公子突然扭動起來要掙脫身上的繩索,他急忙朝明禎帝看去,“皇上,草民有話要說,請你給草民一個說話的機會……”

拓跋淵一個眼刀子使去,那兩個抓住豐公子的人急忙摁住他,不許他輕舉妄動,他上前狠狠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道:“父皇,此事兒牙願以性命擔保,那些馬兒已被帶到了開陽城外,證據都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五弟牧場所養的馬兒,這點是騙不了人的……”

李凰熙諷笑出聲,“公爹,這是一面倒啊,以權勢壓人的一面倒,公爹,即使他只是升鬥小民,但也不能剝奪了他說話的權利,不然與草菅人命有何區別?身為天子當以明察秋毫,不然豈不是昏君?”

“大膽!”嘉元公主怒喝一句,“你這是想指責皇上是昏君?原來你早已有不臣之心,皇兄,她這是自曝其短,定當嚴厲治她之罪才可……”

“公爹,兒媳所言是否在理?您自當有分辯,而不是別人哭訴幾句,您就當了真?”李凰熙微一挑眉道。

嘉元公主與楊朵朵俱狠狠瞪她一眼。

明禎帝其實並不昏庸,李凰熙指他的話他焉能不明白?在看到拓跋晏還要說話之際,他擡了擡手,然後看向豐公子,“你想要說什麽?”

豐公子這時候急忙道:“草民想求皇上救救草民,草民人卑言輕,一直奉公守法,皇上可以去調查即可知道草民沒有說謊,草民是南北走貨的商家,本來就不是什麽奸細……”

“你不是奸細?少在那兒胡言亂語。”黑臉右相喝了一句。

豐公子委屈地道:“草民是商人,怎麽敢扯進國家大事當中,草民從來沒有為睿王妃販過馬……”

拓跋淵的眼刀子迅速甩過去,“父皇,此人所言不可信,他當著兒臣的面說的又是另一套,要不是他招供,兒臣又怎敢鬥膽拉他來面聖?還請父皇明鑒。”說完,跪了下來。

豐公子也跪著,“皇上,草民已說過是商人,當時被魯王的人抓住,他們告訴草民,只要草民配合必定不會有事,他們必保草民一條小命,草民是商人哪兒有利聽哪兒的?為了小命計,豈能不聽魯王的話?”頓了頓,“其實草民買的馬都不是好馬,用他們來駝貨而已,皇上不信,可以派人去驗?魯王他們還扣了草民的貨……”

“父皇,這樣反覆改變證詞的商人的說的話並不可信……”拓跋淵頓時有些慌張了,陰柔臉上更見不到往日的瀟灑,都怪自己太信這商人,從而忘了商人的本性,又或者是掉入了什麽陷阱裏……

瞬間他腦袋清明過來,恍然大悟地看向拓跋晏。

果然,拓跋晏上前道:“父皇,這所謂的證人是四哥拉來的,現在又說他不可信是四哥,出爾反爾的證詞,如何能定兒臣的罪?兒臣與妻實在冤枉,凰熙自到了大魏,一向遵禮守法,沒有出格的舉動,與她交往過的各家貴夫人能掩著良心說她不好的嗎?”

李凰熙上前幾步,微微一屈膝,“故國之思一直都是人們割舍不下的心緒,兒媳不過是想得到一點年老的父親的消息又有何錯?哪知道這麽一件孝心的事情居然被人拿來大做文章,兒媳好生冤枉。”

“拓跋晏,李凰熙,你們倆別在那兒喊冤,這事情就是你們倆搞出來的,對不對?”拓跋淵突然跳起來怒道,“父皇,這是他們倆玩的把戲,他們的話都不可信,五弟事事順她心意,將來怕是要做對大魏不利的事情……”

“你給朕閉嘴。”明禎帝頓時暴怒道,這事情越來越離譜,細想所謂的證據都是這個上不了臺面的四兒子弄出來的,還有這些來逼他做決定的事情也是他聯合嘉元給他出的難題,頓時心中大為不滿。

眾人都急忙下跪。

完顏雄出列道:“皇上允臣說一句公道話,這姓豐的商家,臣其實與他打過交道,不知皇上是否還記得那高產一物甘薯?”

明禎帝豈有不記得的?這一物現在已是百姓餐桌上常見之物,為大魏糧食緊張曾做過很大的貢獻,這會兒方才記得是這完顏雄弄回來的農作物,遂道:“朕自然記得愛卿的功勞。”

完顏雄搖了搖頭,“其實臣慚愧,這功不應記在臣的頭上,從南齊偷關帶出此物來我大魏的人正是這姓豐的商人,當時他給我帶來了近萬斤的甘薯,同樣也是冒著生命危險帶出南齊的,如果他是南齊的奸細,還會給我們送來甘薯嗎?大家好好想想吧。”

豐公子頓時一臉激紅道:“草民沒有完顏將軍說得那麽大義,草民只是商人……”

言下之意只要有利可圖,他可不在乎什麽國家大義,商人重利是天性決定的。

殿上眾人頓時都呆怔住了,他們沒想到這看似普通的商人在多年前還做了一回背叛南齊的事兒,現在又如何能定他是南齊奸細呢?這不合乎邏輯啊。

黑臉右相一時間尋不出反駁的話兒來。

倒是完顏左相道:“既然你說是商人,那麽你也有可能為了利益出賣我們大魏,是也不是?”

這話很是一針見血,豐公子立時不知道如何做答為好?

拓跋晏看了眼完顏左相,姜果然還是老的辣,“父皇,歸根到底還是要派人去驗他的貨,如果不屬實,那不用問都知道他在撒謊,若是屬實,四哥與姑姑就要坐實汙蔑兒臣的罪名。”

拓跋淵與嘉元公主頓時面有怒色,只是一時間有所忌憚,所以沒有大肆反擊。

明禎帝同時也看了眼這不爭氣攪風攪雨的兩人,板著臉下旨讓心腹去查看豐公子到底運的是什麽貨?

殿上又安靜下來,似乎一根針掉在地上也可聽聞,沒了剛才的劍拔弩張。

等了又等,那去查看之人方才飛奔進殿,跪下稟報,“回皇上,那些馬兒臣都驗過,都是一批老弱病殘之馬,只能拉拉貨,除此之外無甚用途,至於馬上的貨,是北邊的特產,還有幾匣子名貴的貓眼石等來自大漠那邊的走貨……”

李凰熙聽完了這人長長的稟報,然後看著明禎帝,又看了看群臣,最後看向抿嘴的嘉元公主,“現在都聽明白了?可是我用他私傳情報?可是我讓他給南齊販馬?我這一沒養過馬的人都知道一群老弱病殘的馬如何能配出優良的品種來?”

沒人再高聲反駁李凰熙,畢竟事實擺在他們的眼前。

拓跋晏乘勝追擊道:“父皇,這次鬧得如此大事件,還請父皇嚴懲,不然兒臣的名譽必定受損。”

嘉元公主立即道:“皇兄,臣妹一時聽信了女婿所言才會如此糊塗,臣妹沒有抹黑五侄兒夫婦的想法……”

拓跋淵聞言,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嘉元公主,她現在要他一人背黑鍋嗎?頓時火怒於心。

楊朵朵也急急附和母親之言,將一切都推到夫婿的身上。

拓跋淵氣得想要大聲反駁,這對母女有夠無恥的,沒想到這次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恰在此時,阮妃求見。

明禎帝忙讓人宣。

阮妃進殿行禮後,即怒目向嘉元公主,將她派人暗殺李凰熙的事情道了出來,一時間群臣嘩然。

嘉元公主咬牙反駁。

阮妃這回不是無的放矢,立即提交人證,容不得嘉元公主抵賴。

明禎帝頓時如刀般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妹妹,她讓他太失望了。

嘉元公主接觸到兄長的目光,大勢已去四個字出現在她的腦海,她的膝上一軟跌坐在地,雙眼無神地昏倒了。

明禎帝看到她這舉動,頓時火冒三丈,這次他已決定不再姑息她。

大結局(上)

更新時間:2013-9-3 23:11:18 本章字數:6877

楊朵朵見狀撲上去抱住母親,聲音淒厲地道:“娘,娘,你怎麽了……”狠命地掐母親的人中也沒有見到她醒來,六神無主的她急忙轉頭看向明禎帝,“皇舅,娘她不知道怎麽了?皇舅……”聲音裏滿滿的都是哀求,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1

已經出離憤怒的明禎帝看著以前疼愛無數的外甥女,如此這般無助地看著自己,憤怒的情緒竟然慢慢緩和了下來,目光不再如之前那般帶著一股狠勁兒,只是一想到妹妹發動這場挑戰他權威的事件,他就再也做不到對她心無芥蒂。

楊朵朵這回是真怕了,皇舅沒如她所預想那般急急來查看母親的狀況,反而透著一股疏離勁兒,她抱著母親的手不由得打起顫來,這回她是真的想不出好法子來。

阮妃帕子下的臉死命地忍住那一抹興災樂禍的笑容,雙肩更是止不住地顫抖,那不是因為害怕擔心,而是因為她怕一個不留神真笑出聲來會惹得皇帝不高興,故而忍得辛苦至極。

拓跋淵看到嘉元公主使出昏迷這一招,心裏不禁曝出了幾句臟話,這讓他滿腹的話都說不出口,嘉元公主可以不當他是女婿,而他卻不能不當她是岳母,別看她現在似不得意,畢竟還是皇妹,哪天再翻身了也不一定?故他反而開口道:“父皇,就算姑姑有什麽錯都好,還是趕緊宣禦醫來診治為妥……”

明禎帝聽到這四兒子的話,有幾分詫異地看了看他,印象中這個兒子可沒有那麽明辨是非的本事,會這樣做,倒有可能是利益在做怪,這麽一想,他的好印象又消失怠凈了。只是想到妹妹暈在這兒終究不雅,她對他不仁,他可不能對她不義,遂沈聲道:“宣禦醫。”

這三個字一出來,拓跋淵就知道自己賭對了,父皇那麽寵愛姑姑,又怎可真惱了她?這時候他興幸著自己剛才沒有因一時氣惱而說錯話,不然這會兒再怎麽補救也沒有用,果然一向與他不對盤的楊朵朵首次用感激的目光看著他,他的胸膛微微一挺。

拓跋晏冷眼看著這幾人的互動,他的那位好姑姑想用這招來逃脫,沒有那麽容易,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他的心房就是一陣疼痛,自己的生母與妻子都遭到她的毒手,而他的人生有不可彌補的遺憾也是來自於她。

“父皇,正所謂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兒臣觀姑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陰謀被拆穿才會如此,沒生命大礙。兒臣別的要求沒有,只求父皇公正處理此事,還兒臣及妻一個公道……”

“五表哥,我娘都這樣了,你何苦還要苦苦相逼?”楊朵朵朝他哭喊著,這句指責暗含了絕望與痛苦。

拓跋晏沒看她,“表妹,姑姑身體抱恙,我也深表同情,但這是兩碼事,姑姑是長輩就更要負起責任來,過多的包庇並不是真的對姑姑好,只怕將來姑姑還會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來也不一定。”他這話是提醒明禎帝,嘉元公主的喪心病狂是很可怕的。

明禎帝的臉色又一次難看起來,兒子的話一句一句都在敲打他的心,將一顆心撕扯成幾片片的飛絮,一時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拓跋淵沖上去一把抓住拓跋晏的衣領,兇狠地道:“五弟,那是我們嫡親的姑姑,你怎可如此對她?”

拓跋晏同樣也是一把抓住他無禮的手,冷冷地道:“世上有哪位嫡親姑姑一而再,再而三地謀害侄兒媳婦的嗎?世上又有哪位嫡親姑姑非要把侄兒往絕路上逼的嗎?世上又有哪位嫡親姑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看到他只是瞪大眼看著自己,嘴唇嚅動得厲害就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一把甩開他的手,譏誚道:“還是說四哥打算一力承擔做那孝順女婿,那好,兄弟我必定成全。”

拓跋淵聽到這裏,那股強升上來的勇氣又如洩氣的皮球那般蔫下去了,他不想也不願為岳母擔下所有的罪責,這太冒險了,這岳母生就是勢利眼,若他真沒有翻身的機會,她不會想到他的恩德然後助他東山再起的,他只會淪落為她的一枚棄子,現在只能兩人同綁在一條船上才是正理。

拓跋晏看到他一副頽氣的樣子就覺得好氣又好笑,這四哥芨芨於功名卻一直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朝周圍安靜的眾人看了一眼,“之前你們都攻擊我夫妻二人做了出賣大魏的事情,現在各位想必也知道這不過是有心人捏造出來的,不足以采信。只是此事於皇上於我都有莫大的影響,那造事者就真能逍遙法外嗎?完顏左相,你是元老級臣子,一向處事最公,你說說該如何辦?”

被點名的完顏左相老臉上沈了又沈,心想這睿王爺倒是個敢說敢做的主兒,這是在禦前,他還能咄咄逼人,只是自己是被逼的那個,遂老臉拉不下來,板著臉道:“皇上,睿王爺言之有理,臣等也是受到了有心人的挑撥才會到禦前來上演這一出鬧劇,是臣的失職,臣甘願受罰。愛夾答列”說完,跪了下來。

黑臉右相的臉就沒有舒展過,看到完顏左相跪了下來,他也惟有跟著表態,“臣也有失職之罪,請皇上責罰。”

兩大相都做出姿態來了,其他的人又豈敢還端著?趕緊表態認錯,忽剌剌地一大群人都跪了下來,大喊著“請皇上責罰”的話來。

明禎帝看到這場面,心上還是欣然的,看向拓跋晏這兒子時不禁帶了幾許父愛。而拓跋淵地是瞬間白了臉色,這場面昭示著他大勢已去,再堅持也不過是強弩之末,他漸漸站不住,身體一滑順勢跪了下去。

楊朵朵死死地看著自家夫婿,雙眼漸漸刺痛,這到底還是一個窩囊的男人。

拓跋晏正要再乘勝追擊再說什麽的時候,即看到李凰熙突然暈倒在地,小臉上一片青白,他嚇得魂魄欲飛,忙沖上去抱住她的身子,急忙道:“王妃,王妃,禦醫——”

正把嘉元公主強行刺醒的禦醫聽到拓跋晏的聲音,忙看向明禎帝,明禎帝趕忙道:“楞著幹嘛,趕緊過去看看睿王妃是怎麽一回事?”這回連他都有幾分過意不去了,他本就是早知道她的身份,嚴格算來不算欺君,再說她一向也低調沒做過出格的事情,他還不至於連她一個婦人都容不下的昏君。

禦醫忙往拓跋晏夫婦的方向移去。

眾人沒想到這節骨眼還有變故,頓時齊刷刷地看向李凰熙,女人都會這套把戲,嘉元公主剛上演完就輪到睿王妃,他們的眼裏浮現一抹嘲弄。

阮妃沖到李凰熙的身邊握住的手,臉上的關心擔憂看來沒有半分造假,她不停地搓著她的手,“睿王妃……”

禦醫一到趕緊就抓起了李凰熙的手打脈,而他身後的內侍已是把銀針準備好,只是一會兒後,禦醫就放下李凰熙的手,朝拓跋晏道:“恭喜王爺,王妃是有了月餘的身孕……”

“你說她有了?”拓跋晏一楞後,瞬間欣喜起來,兩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妻子,正確來說是她的肚子,他們又再一次有了孩子,這個他盼了又盼的孩子。

禦醫急忙道“是”,那頭也點得如搗蒜。

明禎帝也是跟著一楞,這回看著昏迷中的李凰熙也是滿臉的笑意,再沒之前對她的猜疑,兒子終於有後,他雖不是第一次抱孫子,但這次意義不同。

阮妃卻是問道:“禦醫,為何睿王妃會暈過去?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要註意的?”

“對啊,你趕緊再診脈。”拓跋晏一臉緊張地催促道,這回他不容許有半分意外發生,那個被迫一引產出來就是死嬰的孩子在他眼前飄過,心中未免就是一痛,即使拼了這條命不要,也不能讓悲劇再重演。

禦醫在他的催促下,本能地又再診脈。

明禎帝也是一臉的緊張擔心。

眾人都被這峰回路轉的事情弄得一時間回不過神來,怎麽這事情發展得越來越神了,他們目光覆雜地看著李凰熙未隆起來的肚子,這裏面的孩子將是尊貴至極,至少有兩國皇室血統的孩子,這是獨一份。

二皇子拓跋圭全身都冰涼,他沒參與之前的事件中,但不代表他兄友弟恭,而是因為他知道這事的風險極大,再三衡量,他還是選擇觀望。可現在不同了,這南齊的公主有孕了,五弟夫婦在父皇的心目中又更上一層樓,日後只怕更加得寵。

他的目光悄然打量眾人,從他們的眼中也看到了些許敬畏,是啊,這孩子生母雖是敵國之人,但架不住身份尊貴,世人對皇族都有一份好奇與敬畏,他生再多的孩子也敵不過這個的份量。

這大魏還有他繼承大統的可能性嗎?越想他的身體越冰涼,這南齊女人太會選懷孕的時間,之前有謠言說她是不下蛋的母雞,無後將是拓跋晏邁向帝位最大的阻礙,可現在呢?禦醫當著所有大貴族們的面前宣布她有孕,這是狠狠扇了那私下散播謠言的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嘉元公主臉上血色全無,只能定定地看著那被眾星拱月的女人,耳裏機械地聽著禦醫道:“睿王妃的身體尚好,此次懷孕並無不妥之處,只是她日前過於焦慮與擔憂,所以一時間才會受不住暈過去,事後要好好地調養,不可再受到刺激……”

阮妃一聽,忙一臉憤慨地看了眼嘉元公主,隨後就抹淚地走向明禎帝,“皇上,您都聽到了,這不是臣妾胡亂安在嘉元公主的身上,只是這回若不是睿王妃大命與運氣尚好,那可就是一屍兩命……”

拓跋晏看到李凰熙幽幽轉醒,輕給她捋了一下秀發,然後才把她交給宮女侍候,站起身每一步都極沈重地走向明禎帝,“請父皇稟公處理姑姑,還兒臣及妻,以及未出世的孩子一個公道。姑姑幾次三番地欲置我妻於死地,父皇,這就如此算了嗎?”

嘉元公主的嘴唇囁嚅著,她想說些什麽,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要說什麽,目光環顧周圍一圈,就連她自己一方的人都目光閃爍著不敢為她說話,這時候她既不甘又覺得氣惱。“皇兄……”

明禎帝的目光落在妹妹的臉上,聽到她這聲依賴性十足的喚聲,他的心難免又是一痛,只是這回他真是下定了決心,不能再依著妹妹的性子,只是殺了她,他實在又做不出來,那麽只能選擇眼不見為凈了,他,驅逐了她。

嘉元公主一家都必須離開開陽,前往皇帝指定的地方居住,並且終身不奉召不得回開陽,而魯王拓跋淵也是同等的處罰。這於嘉元公主而言比要了她的命還要痛苦,這將意味著她的餘生都不能再見兄長一面,她哭著求著兄長網開一面,只是這回再怎麽求也沒有用了。

拓跋晏對這處決不甚滿意,心卻知道父皇只能做到這地步,留著這毒瘤往後必定還有後患。

眾人也沒有一個有異意,只是看到一向尊榮的嘉元公主禮儀盡失地被內侍拖出去的狼狽樣,不禁有幾分唏噓。

阮妃內心中卻是心花怒放,這代表著在這場她與嘉元公主的鬥爭中取得了勝利,這心情說有多爽就有多爽。只是為怕觸怒明禎帝,她只能將這份喜悅之情暫時埋在心底。

在與李凰熙於偏殿獨處時,她握著李凰熙的手,“睿王妃,這還是多虧了你,不然我怕是要受那嘉元公主更多的氣。”

李凰熙喝著安胎藥,看了她一眼,道:“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阮妃娘娘客氣了。”少了一個共同的敵人,並不代表兩個女人真能結成同盟,只要有私心在,她與阮妃就不可能推心置腹。

阮妃卻似沒有察覺她話裏冷淡的意味,“睿王妃選在這時候宣布懷孕,時機把握得相當好,不然皇上怕又要偏向嘉元公主。”

李凰熙笑了笑,沒有作答,這個孩子來得意外,她的月事遲了好些天,本想著出宮後就立刻找神醫診脈確診喜脈,哪知卻被這麽意外告知,除了喜悅外更有幾分後怕,若是早知自己有孕,她是說什麽也不會進宮,這是她失而覆得的寶貝。

另一邊廂的明禎帝卻是難掩喜色地拍拍兒子的肩膀,“本來為父就憂心你的子嗣緣薄,沒想到這還沒入秋就有好事傳出,哈哈……”

拓跋晏難掩喜色地與父親說了一會兒話,最後才攜了李凰熙出宮回府。

一上了馬車,他就抱李凰熙抱坐在膝上,頭趴在她的腹部上側耳傾聽裏面的聲音。

李凰熙好笑地推了推他的頭,“你這是在幹什麽?孩子才不過月餘,比拇指甲大不了多少,哪能這麽快有聲響?”

拓跋晏這才知道自己犯了常識性的錯誤,卻怎麽也不肯認錯,強道:“我這不是與孩子培養感情嘛……”兩手圈著她的腰,低頭在她的紅唇上一吻,“凰熙,你怎麽不早告訴我有孕之事,不然我……”若是早知道必定會想出更周全的計策。

李凰熙搖了搖頭,“我也是剛知道,與你一樣都被嚇了一跳。”

兩人不約而同地有同樣的感覺,拓跋晏緊緊地抱著妻子,這回無論如何要保護好孩子。

半晌,李凰熙道:“這事有蹊蹺處,你察覺到了嗎?”

拓跋晏不用她提醒自然也知道豐公子在邊界出事,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拓跋淵能截住他到底是運氣還是背後另有合作之人?

他的眼睛微微一瞇,“此事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凰熙,你只管安心養胎即可,我們不有再失去它了。”他的大掌在她的肚皮上溫柔地來回撫摸著。

李凰熙的眉頭一皺,丈夫的擔心她知道,只是她怕他會瞞她查出來的結果,畢竟能在邊界出事的話,也許與南齊的政壇有關,有人要置她於死地。想到嘉元公主還沒來得及拿出來指證她身份的證據,她的心就是一陣煩躁。

正在這時候,感覺到丈夫的手在她的後背上安撫地拍了拍同,她這才展開顏朝他笑了笑,握住他的一方大掌,共同放在那還沒有隆起的腹部,這裏面有他們共同的期待。

嘉元公主被趕出了開陽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同時伴隨著的是睿王妃有孕的喜訊,看到皇帝的賞賜源源不斷地湧向睿王府,開陽城剛得罪了他們夫妻的人都急忙攜禮物登門向他們夫妻二人賠罪。

秋風還沒有起,嘉元公主一行人就灰溜溜極其低調地出了開陽城。

望著那離她越來越遠的都城,以及再也遙不可及的兄長,一向要強的嘉元公主忍不住痛哭出來,皇兄這回看來是不會原諒她了,她的封號未撤,但是俸祿減半,下人奴仆大部分收回,僅留給她數個仆役,一向喜歡前呼後擁的她如何甘心?

安居在那小縣城之後,她就將楊朵朵與拓跋淵二人趕出府去,被貶的拓跋淵也沒有了魯王的爵位,僅保留皇子身份的他日子並不比她過得好,一想到這沒用的女婿,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拓跋淵也氣得要命,看楊朵朵也越來越不順眼,想不明白當初自己到底看中了她哪點?除了相貌,她連賢內助也不是,現在連累得他丟了爵位,只怕今生都沒有了問鼎皇位的機會。

越想越不忿氣的他,開始終日冷落楊朵朵,沈迷於年輕貌美的女人懷抱中。

楊朵朵同樣不待見夫婿,兩人十天半個月也不會碰上一面,摩擦是少了,只是她不適應這小縣城的生活,去到哪都皺緊了眉頭,她心心念念著開陽那繁華的日子。

為此去找母親哭訴,她想回開陽的心。

嘉元公主輕撫女兒的秀發,在她耳邊誘惑道:“朵朵,如果有回開陽的機會,你願意把握嗎?”

楊朵朵的眼睛一亮,繼而連連點頭。

嘉元公主展唇一笑,她要回去找皇兄,她忍受不了下半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他的日子,思及此,她的粉拳握緊,紅唇抿得死緊透露出她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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