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雙槍鎮場玩的就是個魄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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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雙槍鎮場玩的就是個魄力 (2)
，你覺得我做事兒，會需要考慮法律責任嗎？”
“可是易總，您這麽做……”
老白還想據理力爭兩句，只見易達“嘭”的一拍桌子，怒斥道：“你不要忘了是誰讓你到光年來的！我做了老板，你還能繼續在這裏當法務，你要是能做，你現在就做，要是不能做，立刻就給我滾！我馬上就可以換一個能幹這件事兒的人來做法務！”
在包括老柏的光年集團文職人員心目中，他們的這位總經理易達一向是溫和謙虛，禮貌待人的。
而眼下，對方臉色鐵青，說出的話絲毫不容爭辯。
“咕隆！”
老白的喉結微微蠕動，猶豫再三後說道：“我能做，但是易總，我還是希望……”
“你不要說了！相關的程序，你立刻去跑！我們光年到底是做什麽買賣的，你應該清楚吧？”
話說到最後，易達的話語中已經帶著一股濃濃的威脅意味了。
“行，我明白了。”額頭冒汗的老白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老白，你兒子快上初中了吧？我在城南青年大街那邊買了一套一百四十平的學區房，辦完這些，你兒子就能夠接受最好的教育了。”
易達朝老白擺了擺手，示意他抓緊去辦，同時還沒忘記再拿話點他一下。
老白的臉色略微僵硬，但還是回道：“謝謝易總，您有心了。”
老白離開後，易達再次拉開了抽屜，裏頭擺著五顏六色的四五種特效藥。
易達眉頭微皺，但還是將一一服下。
呆呆地望著自己辦公桌前和白淩的合影，合影上兩人的笑容十分甜蜜，眼中滿滿都是愛意。
心一橫，易達掏出了手機，手指飛快的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
“淩子，很抱歉，我最終還是活不成你想要的樣子，或許我們真的不合適，希望你早日能夠找到你的真命天子。”
辦完這一切，易達一拳打向用玻璃相框裝裱的合影。
“嘭！”
玻璃相框應聲碎裂，易達的拳頭上滿是鮮血。
“嗡嗡，嗡嗡！”
易達還沒來得及擦拭手上被玻璃渣劃破小口子流出的血液，就看到來電顯示上白淩的名字。
“啪！”
一把將電話掛斷後，易達選擇了把手機關機。
忽然感覺喉嚨一甜，“嘩”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殷紅的鮮血，易達的臉色也瞬間變得格外蒼白。
這一年多，做人做事，無論是細節還是全局都分外謹慎，如履薄冰的易達，早認為自己已經磨練出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沈穩心態了。
誰知道真正失去了摯愛之人，卻是如此的心如刀絞，讓他以淚洗面。
965 窮途末路誰是朋友
曾銳睡至正午時分才醒來，整個人暈暈沈沈的感覺渾身沒一點力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昨晚被好幾十個壯漢蹂躪過了一般。
“咳咳！”
嗓子眼都快冒煙的曾銳咳嗽了好幾聲，起身用水杯給自己倒上了一大杯溫開水，一飲而盡，精神也稍稍恢覆了幾分。
又用手機撥打了易達的電話，得知對方已經去公司坐鎮後，他拿著換洗衣物去沖了個澡，神采奕奕的出了門。
下午三點半，城東一家裝修檔次頗高的咖啡廳內，穿著便服的淩霄與南宮天坐在曾銳的對面。
兩人端著馬克杯靜靜地看著曾銳，誰也沒有先開口。
“這種時候，兩位老哥還能跟我見面，不勝感激昂！”曾銳挺江湖的雙手抱拳，主動打破了沈默。
“葉兒，這一次的事兒，你們恐怕很難囫圇出來了。”
淩霄本來就是軍旅出身，說話也挺直，在明知伍葉今天是要找自己幹嘛時，幹脆提前把話給堵死了。
“很難，就是說還是有機會咯？”曾銳心裏一顫，但表面上還是佯裝鎮定的接過話茬。
南宮天沈吟片刻，回答道：“如果說，要動你們的是某個個人，或者說是某股勢力，我們還可以幫到你，但現在是官方點名要動你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嘖……”
曾銳眉頭一皺，見兩人這話完全沒有給自己發揮的空間，一時之間也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淩霄看著曾銳說道：“連續幾次大事件，你們已經在官方掛上號了，現在你們又想著醞釀更大的一場風暴出來。而官方之所以還沒有動手，就是想等著你們和李梟拼個你死我活，再坐擁漁翁之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暗處你們每個人身邊都跟了不少官方的人。”
“一點沒緩嗎？”曾銳仍舊不死心，便多問了一句。
“有啊！”誰知淩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很痛快的點了點頭道：“從現在起，你就在大眾視野面前消失，給我三天時間，我可以把你送出城。”
“那我其他兄弟呢……”
淩霄一點沒在乎面子的坦言道：“能把你弄走，已經是我最大的能力了。”
曾銳略微思索後，又問道：“如果我不走，你們能把其他人弄走嗎？”
“噠噠噠……”
南宮天用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頓了頓說道：“葉兒，拋開利益，我們是朋友。不瞞你說，你們和李梟的碰撞，勢必會空出城北城西兩塊大蛋糕，所以很多人在觀望。在這個關頭，如果說讓我們把你們光年的人全弄走，那整場風暴就會消散於無形，李梟依舊還能在城西呼風喚雨。我們不但會得罪那些企圖瓜分這兩塊蛋糕的勢力，還會觸怒暗中觀察事態走向的官方，這個風險，你想過嗎？”
南宮家族在全七城也算是能夠排的上號，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有足夠的能力去承擔整個七城的怒火。
為保光年，而得罪整個七城，這中間需要承受的巨大風險，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看，對商人來說，投資都不算劃算。
曾銳心一橫，張口道：“最後的事兒，我來辦，所有的責任，我來扛！張鵬那邊會有陽局長出面，你們只需要把易達老趙老金志陽以及其他幾個骨幹送出去，也不行嗎？”
而淩霄和南宮天相視一眼後，並沒有開口說話。
很顯然，曾銳的話並不足以打動他們為其出手。
說起來，淩霄是因為趙山河才與光年搭上關系的，兩者之間或許說在某個階段算得上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但隨著趙大寶的身死，趙山河入伍後，雙方之間那原本就略顯單薄的友誼也隨之煙消雲散。
今天淩霄能過來，本身就已經是給足了曾銳面子了。
之前說願意幫助曾銳自己出七城，也是他作為朋友，能夠做到的極致了。
至於曾銳再提出其他的任何要求，他都不會再應聲了。
而南宮天與光年的關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不如淩霄呢。
當初南宮天之所以會願意選擇和光年合作，就是看重了光年的發展潛力，以及在無人管轄區項目上的殼。
想著兩者合作之後，自己也能夠在無人管轄區改造項目上，提前進行戰略部署。
光年需要南宮天提供的背景和關系，南宮天也需要光年的名氣和公司，為自己開疆擴土。
兩者在合作階段，當光年在無人管轄區的項目受阻時，作為合作夥伴南宮天確實也沒有藏私，很痛快的就將問題解決了。
說起來，兩者之間最多算得上是互不虧欠。
南宮家族，畢竟是一個門閥世家，靠的也是敏銳的政治嗅覺和獨到的投資手段。
在商言商，雙方展開合作階段時，大家各取所需，當光年把自己作的大難臨頭了，想著要南宮家族一塊兒來扛雷，這根本就不現實。
曾銳目光真摯的看向南宮天：“天哥，如果你願意送我那幾位兄弟出城，我將無償把無人管轄區承建項目分公司轉贈給你。”
光年集團現在確實是一塊燙手香芋，哪怕它手握著環城公路的項目總價值過億，但也不會有人動心。
可無人管轄區的項目不一樣，當初為了能讓各方融資順利進行，早在項目建設之初，就已經成立了一個分公司專門負責該項目。
光年確實是非倒不可了，但這個負責無人管轄區項目的分公司還是相當幹凈的。
憑借著無人管轄區道路改造第一期的項目推進，該公司內的所有手續流程全部都符合相關規定。
等一期工程結束，二期工程如期進行時，按照之前的協議，這家分公司是完全有資質優先競標的。
南宮天選擇將寶壓在光年集團上，很大程度上來說就是為了這家分公司。
而曾銳在這個節骨眼上，主動願意把分公司拋出來，對南宮天的誘-惑力，是可想而知的。
南宮天聞言，端起茶杯小泯了一口後答道：“這件事兒，我做不了主，我得回家和其他人商量商量。”
表面上，如果曾銳真如他所說，願意一個人扛下所有，並將計劃繼續進行，只要最後能夠和李梟拼個兩敗俱傷，官方未嘗就不能放過底下的這些小魚小蝦。
但問題就出在，誰也無法保證，真當光年集團的這些骨幹成員都已經從容脫身後，曾銳會不會按照約定，繼續和李梟拼個魚死網破。
這中間的風險很大，光憑南宮天個人，確實無法承擔。
“行，天哥也希望有消息，你能夠第一時間聯系我。”曾銳點點頭表示理解。
“走了！”
能冒著大風險過來和曾銳見面，對於南宮天來說都已經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眼下要緊的事兒都談完了，他自然也不可能再留下來和曾銳嘮嗑。
“我也走了，葉兒，如果你的想法改變，你可以第一時間來聯系我。我們中間不摻雜任何利益，就因為曾經大寶跟我說過一句，你是個好大哥！”
扔下這麽一句話，淩霄也起身離席。
966 每一次改變總要有人犧牲
當晚，曾銳在城中的一家小餐館內，見了曾經的一名老友。
一年不見，原本意氣風發的羅家大少爺就好像是蒼老了十歲，不但兩鬢已經開始有些微微泛白，眼角的皺紋也證明他這一段時間過的並不是像外界傳的一樣輕松。
“我很難幫到你了。”
這位算得上是光年集團引路人的羅大少，一張口就掐滅了曾銳的最後一絲幻想。
曾銳握著玻璃杯的手微微一顫，但很快還是端起了酒杯說道：“喝酒！”
“咣！”
羅摯旗一口將杯中酒灌下肚，很快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再次仰頭飲盡。
五十多度的高粱酒下肚麻辣火燒，羅摯旗的臉頰也很快泛起了一絲紅潤。
“從你們第一次上線的時候，我就已經問過郭秘書能不能把事情壓下來，對方的回答很幹脆，七城需要一個人站出來站在李梟的對立面，而這個時候你們出現了。”
低頭將嘴上叼著的香煙點燃，羅摯旗眼神略微有些迷離的吞吐著煙霧。
“我不求能全身而退，只想要我身邊的幾個兄弟別跟著一塊兒吃鍋烙！”曾銳的眼神無比真誠。
羅摯旗搖著頭回道：“樹大招風！從我們羅家的重心離開城北以後，你們步子跨得太大，邁的也太急了，你自己琢磨琢磨，就靠著陳老一個人的關系，怎麽可能撐得起你們？當年我父親頭上最大的關系都已經到了副城主，該來的來了，他尚且都躲不過去，你們又怎麽可能幸免？”
曾銳擡頭望向羅摯旗，質問道：“你說我有的選嗎？”
“……”
羅摯旗眼神略有些躲避，選擇了沈默。
誠然，如果當初光年不是在曾銳的一意孤行下，拼盡全力也要扶羅摯旗上王位，那現如今的城北也絕不會是光年一家獨大。
在騰泰的爭奪中，光年可以說是踩著王大狗往前走的，這也銘定了他們在城北的霸主地位。
而羅摯旗順利上位以後，確實也是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將騰泰手上兩個最大的工程拱手相送，讓光年集團達到了質的飛躍。
這是好事兒，也是壞事。
若不是光年集團站在了城北金字塔的頂尖，這一次和梟家的沖突也不會被上層如此重視，並明目張膽的進行操控。
同時如果給光年集團安心發展的時間，以易達八面玲瓏的性格未必就不能再接觸到更上層的領導，在關鍵時候舍財保命。
如果不為了羅摯旗，就不會和王大狗對上，如果不和王大狗對上，自然也不會惹出袁承以及後面的梟家。
在這場不可避免的沖突中，如果說羅摯旗一點責任都沒有，那也是不現實的。
正因如此，當曾銳將話題說到這兒，羅摯旗只能沈默以對。
羅摯旗沈思半響，見曾銳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自己，才硬著頭皮說道：“這件事兒我幫不了你，上頭既然已經盯上了，那就必須要有人站出來買單，我最多只能送你走。”
“我不用你送我走，這件事兒我就可以站出來買單！”
顯然，曾銳對羅摯旗的回答完全不滿意。
“咕隆，咕隆！”
羅摯旗再次將酒杯舉起，喉結嚅動，滿滿一大杯的高度白酒再次灌下肚。
“咣！”
將玻璃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羅摯旗兩次深呼吸後開口道：“我現在就去幫你找人！”
望著羅摯旗離去的背影，曾銳的眼眶有些泛紅。
雖然外界有各種各樣的說法，說曾銳不過是羅家養的一條狗，不過是羅摯旗手中的一把刀，所謂的光年公司只是騰泰的一個外聘安保團隊。
哪怕是在光年集團內部，易達張鵬對羅摯旗一直都有一股淡淡的敵意和抵觸，即便他們很少明說，但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他們也都曾經提出過反對意見。
可在曾銳心中，羅摯旗仍舊是那個和自己坐在一個小網吧裏，抽著同一包煙，一塊喝著可樂打著dota的少年。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在自己最危急的時刻，是羅摯旗一個人走進臭氣熏天的垃圾站接他，並為了自己不惜與李梟手下的兄弟當街動槍。
兄弟之間，不談利益，更沒有所謂的知恩圖報。
而今天，曾銳完全可以說是挾恩圖報，甚至帶著一絲逼迫的味道在裏頭。
可如果說，曾銳但凡還有一點辦法，都不會選擇走上這條路，為了光年，為了其他兄弟，他最終還是活成了自己最厭惡的樣子。
在那一瞬間，他忘記了所謂的“道義”。
…
“郭叔，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幫我這一次，只要您能出面，我相信光年絕對能度過這個坎！”
從小餐館離開的羅摯旗，由小曹開著車，馬不停蹄地到了象征著七城核心的家屬院。
一間四十平左右的書房內，房間內泛著一股淡淡的油墨味，坐在書桌前戴著老花眼鏡批示審核著大量資料的七城大秘郭韓清，對羅摯旗的話充耳不聞。
“噗通！”
忽然羅摯旗雙膝一軟，直挺挺地跪在了郭韓清的面前，身為略微顫抖的說道：“郭叔，我爹離開七城以後，您說的您要求的，我一件事兒沒落下的全做了，名聲財富我也全都舍出去了，我就求您這一次，你幫幫我行嗎？”
“嘩啦！”
郭韓清猛然轉頭，目光淩厲地望下羅摯旗說道：“我讓你做的那些事兒，是為了我嗎？要不是你父親，這些事兒你就是求我，我都不能幫你去做！你還有臉來找我說光年的事兒，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從中周旋，要死的根本就不是光年伍葉，而是你和騰泰！”
“……”
羅摯旗目光一怔，整個人完全僵在了原地。
“城西改造在即，城北也即將推行試點，亂世須用重典，每一次改變總得有人需要犧牲，他們不付出鮮血，難道我們付出嗎？”
郭韓清的話語毫不留情，一句接著一句，讓羅摯旗壓根接不上話。
“記好了，這段時間你哪都不許去，誰也不準找！只有這件事兒的風波徹底結束了，你和你的騰泰才有機會東山再起，明白嗎？”
郭韓清的言語嚴厲而不容置疑，羅摯旗只能呆呆地回道：“明白了。”
967 留好退路全盤布局
翌日一早，曾銳就在光年集團自己的辦公室內，見了一位很有來頭的客人——林耀天。
身為林家家主的林耀天，能夠主動屈尊來光年拜訪，這本身就是一種誠意的體現。
而曾銳也是給足了對方面子，又是親自下樓迎接，又是端茶倒水安排落座，可謂是把場面上的這些把戲玩到了極致。
“呼呼！”
林耀天坐在沙發座上，左手搭在沙發上，右手握著滾燙的紙杯，輕輕地吹拂著茶水中泛起了熱氣。
誰先開口，誰就落了下乘，曾銳雖然對順便給林家當刀，做個順水人情，對上李梟的事兒並不算抵觸，但同樣也想看看這只老狐貍能憋到什麽時候。
“啪嗒！”
坐在林耀天對面的曾銳翹著二郎腿，手裏夾著一根細支香煙，吞雲吐霧表情輕松自如。
見曾銳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模樣，林耀天也懶得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的說道：“伍老板，你們馬上會和李梟開戰了吧？”
曾銳搖了搖頭，回道：“我們並沒有和李梟沖突的想法，當然，他要是踩過界，我們肯定也不會慣著他。”
這番話，其實也是曾銳內心的真實寫照。
拋開自己當初進七城想要找的那名“紮老板”以外，袁承已經手刃，該報的仇也報的差不多，就以光年目前手上的財富，即便去了無人管轄區也能過得很好。
至於，舍去一切和李梟死拼一把，不過是對方的想法罷了，要說曾銳自己有多大的興趣，其實也算不上。
“如果，你們和梟家對上，我覺得我們之間是可以合作的。”
林耀天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他相信，自己的到來對於眼下的光年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哪怕自己啥都不幹，只需要表明立場站在光年這邊，分擔一部分上頭的壓力，也能夠讓伍葉感恩戴德了。
畢竟從他的秘書提前告知自己要過來，伍葉掃榻迎接的流程上來看，自己的計劃還沒有出現任何失誤。
商人總善於將自己的利益計算到最大化，林家和李梟對上，雖然是光年躥騰起來的，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確實已經是搞得人盡皆知了。
如果說整到最後面梟家風雨不動，那對林家的聲譽絕對是有損的。
而眼下光年被迫和梟家碰上，對林耀天來說，絲毫不亞於瞌睡的時候，剛好就有人送枕頭。
自己只需要站在光年這邊搖旗吶喊，那到時候李梟一倒臺，他都不需要控制輿論，外頭自然就會傳，得罪了林家沒沒有好果子吃。
這也是林耀天此行的目的，他老早就已經想好了，這就是一場空手套白狼，給自己加分的好戲。
當然，如果光年集團格外的上道，他未嘗也不是不能施一點小恩小惠，讓對方更積極主動的去辦事兒。
“合作？我們既做不到風險均攤，也不存在利益分配，林總，您的合作二字是怎麽想出來的啊？”曾銳頭也沒擡的，問了一句。
原以為自己一張口，對方就該立馬接過話茬的林耀天，有些懵圈，但還是很快解釋道：“你們能夠給予李梟沈痛的一擊，我們也能夠給你們提供適當的助力。”
“嗞——！”
曾銳將手中的煙頭摁滅在了帶水的煙灰缸裏，歪著腦袋笑道：“林總，你要真心提供幫助，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要是打算故弄玄虛，隨便扔兩句話當做口頭保證，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我們光年確實算把快刀，但還有一句話叫做好貨不便宜，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
林耀天徹底楞住，顯然面前的曾銳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好忽悠。
眼下，他若是不願意讓出一些實打實的利益來，對方完全就沒打算讓他稱心如意。
而曾銳也沒有再次開口，而是身子微微向後傾，靠在松軟的沙發上，雙手抱懷，面帶笑意的等待著林耀天重新醞釀後提出的條件。
“據我所知，你有一幫兄弟在無人管轄區，算是你的奇兵吧？現在李梟已經去七城的各個入口提前打了招呼，他們想要進來，怕是不容易吧？”
林耀天說完，將目光轉向曾銳，試圖從他臉上獲得一絲破綻，從而達成雙方的協議。
可他註定是要失望了，聽完他的話，曾銳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還有呢？”
“……”
這幾句簡短對話，未嘗就不是一種交鋒，林耀天也完全被曾銳給問住了。
願意將無人管轄區的孤魂野鬼從城外整進來，對於林耀天來說，已經是冒著不小的風險了，可這個條件似乎絲毫沒有打動對方，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好。
“你如果能把人送進來，再把人送出去，這個話題咱還能接著往下嘮嘮。但你要總想著出工不出力，林總我只能送客了。”
曾銳看著林耀天，把話說完便端起水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我需要考慮一下。”
“不行，走出這個屋子之前，你就要給我答覆。做，合則兩利，做不了，抓緊一拍兩散，我的時間很寶貴，不想浪費在和你故弄玄虛上。”
曾銳的態度可謂是異常強硬，絲毫沒有給林耀天留下任何餘地。
林耀天試圖將利益爭取到最大化，曾銳也不是個傻子，對方在試圖通過他得到好處的同時，曾銳也已經想過了，怎麽樣才能把這個局布的更加完整。
相比林耀天，曾銳知道自己更具備話語權，畢竟活是自己來幹，如果林耀天不能夠打贏他的條件，已經打算離開七城的他，對於七城的所謂人際關系，已經不再具備任何意義，自然也不會願意送出這份順水人情。
“啪嗒！”
從懷中抽出一根香煙點燃的林耀天低頭沈思，良久後才緩緩張口道：“可以，我答應你的條件。”
見林耀天最終還是選擇妥協，曾銳笑著說道：“林總，我們之間可是沒有簽署任何協議的，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信守諾言。”
“我既然答應你了，自然會做到的。”林耀天眼神略有些飄忽。
曾銳擡手一指隱藏在自己桌上風水擺件後面的攝像頭，說道：“咱倆的交談都已經被視頻監控實時記錄了，我希望大家能夠精誠合作，絆倒李梟，您說對嗎？”
林耀天的臉色一僵，咬著牙回道：“對，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話說完，感覺事沒辦全乎還惹了一身騷的林耀天，一秒鐘也不願意停留，連招呼都沒打，便起身離去了。
而臉上掛著一絲不屑笑容的曾銳，拿起電話撥通了征司令的號碼。
半小時後，征司令的電話就回了過來。
“事兒，可以辦了？”
曾銳點頭回道：“可以辦了，你把咱家的這群牛鬼蛇神都安排進場吧，估摸著用不著兩個月了，最遲這個月月底就得見分曉了。”
那頭的征司令也是一口應道：“放心，從我們南峰山上下來的戰士眼裏頭就沒有大哥！他再有能耐，也不能窩在裝甲車裏吃喝拉撒吧？”
“另外，你分一部分人守到工地上去吧，我琢磨著不出意外，對面也該行動了。”
“明白，你家小虎現在拉了我四個小隊，一天天的在工地上操練呢，只要官方不介入，這無人管轄區你征弟壓根就沒對手。”
曾銳咧嘴一笑道：“行，我的征司令，有你這句話，我就徹底放心了。”
征司令也笑著回應道：“放心吧，進哥他們作為先頭部隊，不出意外，鵬鵬結婚那兩天就能順利到場，另外一批鐘潤祥帶隊，也會在二月中旬到位，你就放開了整吧！”
968 舍我一人力挽狂瀾
另一方面，易達也沒閑下來。
除了老白正緊鑼密鼓的奔走於各個單位，跑光年集團的轉讓手續以外，易達自己也在盡可能的聯絡他還能夠使得上的各種關系。
海河分區，一處遠離市區的別墅區內。
易達與一名穿著打扮盡顯奢華的年輕人相對而坐，中間的小茶幾上擺著兩杯上好的普洱茶，正不斷的升騰著熱氣。
“阿浪，你跟哥透句實底，這件事兒你能不能幫上忙。”易達目光殷切的看著許久沒見面的劉浪，言語中帶著一絲懇切。
“能幫，能辦，但我不願意幫，也不願意辦！”
劉浪的回答也是相當的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
易達不解地追問道：“為什麽？”
劉浪皺著眉頭反問道：“光年是伍葉的光年，凡是開疆擴土擔風險的事兒都讓你給幹了，現在風光過後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買單了，他讓你站出來，這合適嗎？”
“啪！”
易達將一份自己昨天從城中某三甲醫院的檢驗報告拍在了茶幾上，指著檢驗報告說道：“阿浪，你看看我要是有這個，辦這件事兒合適不？”
劉浪狐疑地看了易達一眼，但最終還是拿起了檢驗報告翻閱起來。
越看，劉浪的臉色就越難看，看到最後的檢查結果，他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微微顫抖了。
“哥…你不會是弄了這麽一份資料來唬我吧？”
也許劉浪自己都沒有察覺，他說話的時候都已經帶著一絲顫音了。
光是最後那一行紅字上寫著呈陽性，就足以讓劉浪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了。
“阿浪，你說誰沒事兒整這麽一份玩意出來咒自己啊？我用不用給你咳兩口血看看，我是不是逗你玩呢？”
易達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說話的語氣還帶著幾分調侃。
劉浪一把握住易達的手，言語急切的說道：“哥，你啥也別說了，我現在就去找人，給你聯系七城最好的醫生，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這病咱一定能醫好。”
“呵呵！”易達輕笑了兩聲，擡頭看著劉浪鄭重說道：“你說，就這種疫病引起的並發癥要是醫院能治好，咱之前會迎來末世嗎？”
劉浪眼眶子血紅的回道：“……哥，只要有機會，哪怕萬分之一，我一定也給你治好！”
易達和劉浪的關系，相對覆雜可又十分單純。
說起來，兩人最早是因為游戲相識，但後來見了面以後，兩人處的屬實也不差。
劉浪家裏不差錢，而易達這人也不沖著對方家裏錢去的，所以投緣也融洽。
再後來，劉浪加入了光年，雖然說走之前沒少被大虎擠兌，但從易達這方面來說，對他絕對也夠意思。
包括，劉浪離開光年以後，當光年遇到了坎，需要籌備大量現金的時候。
劉浪也是半點沒猶豫的，直接變賣了自己家珍藏的古董，給對方籌集現金。
單純的朋友關系，並不一定要摻雜利益，像易達和劉浪兩人之間的兄弟之情也更加的純粹。
這也是為什麽，劉浪得知易達命不久矣後，情緒如此激動的原因。
“啪啪！”
易達拍了拍劉浪的肩膀，輕聲說道：“阿浪，天氣無不散的宴席，咱哥倆處了這麽多年了，遇上了不少坎，但也都過來了。這些年，你屬實也沒少幫我，要不是你，很多事情上我可能早就折了，今天來求你，我確實也是厚著張老臉，但求你再幫我最後一次行麽？來生，我易達當牛做馬也還你！”
“你別說了！”劉浪的眼淚奪眶而出，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淚流滿面的劉浪，抱著腦袋失聲痛哭，半響後才擡頭看向易達，回道：“誰不幫你，我也不可能不幫你，這件事兒，我盡全力去給你辦！”
“謝謝兄弟了，你忙，我還有點事兒就先走了。”
看到劉浪以淚洗面，易達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今天主動登門，本就是不得已而為之，事辦完了，他也不願意多做停留了。
“好，達哥，你這件事兒，我馬上就去給你運作！”
“謝謝了。”
易達起身時，大腦一陣眩暈，連忙裝作不經意地扶著沙發讓自己不會倒下，深怕引起了對方的關註。
…
當晚，城北商圈一家裝修的富麗堂皇的高檔酒店內。
淩霄和南宮天兩人坐在包廂裏頭，小聲交談著。
“這踏馬光年什麽路子啊？還整個車輪戰？”
“那誰知道，伍葉可能覺得還是易達的舌頭好使些，打算讓他來把事兒給辦了唄！”
“阿天，你給我交句實底，這件事兒你家裏能辦嗎？”淩霄看向南宮天問了一句。
南宮天眉頭一蹙，輕聲回道：“如果真想伍葉說的一樣，他願意留下來一個人扛下所有，這件事兒還是有挺大的操作可能的，但你也知道，這件事兒我們家族確實要擔很大的風險，家族裏頭還是很反對的。”
能夠順利拿下光年在城外分公司的殼子，對於南宮天來說，絕對算是一筆很不錯的功績。
畢竟無人管轄區的改造項目，在目前而言是戰略意義大過實際意義的。
只要大環境不發生變化，那無人管轄區的改造勢在必行，提前已經做好部署的南宮家族，等真到了那一天之後，也絕不止快人一步。
這對於南宮天最終爭奪家家主的位置，必定會提供極大的幫助。
但問題就在於，南宮天剛剛說的那個點上。
如果曾銳真能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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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做事兒，會需要考慮法律責任嗎？”
“可是易總，您這麽做……”
老白還想據理力爭兩句，只見易達“嘭”的一拍桌子，怒斥道：“你不要忘了是誰讓你到光年來的！我做了老板，你還能繼續在這裏當法務，你要是能做，你現在就做，要是不能做，立刻就給我滾！我馬上就可以換一個能幹這件事兒的人來做法務！”
在包括老柏的光年集團文職人員心目中，他們的這位總經理易達一向是溫和謙虛，禮貌待人的。
而眼下，對方臉色鐵青，說出的話絲毫不容爭辯。
“咕隆！”
老白的喉結微微蠕動，猶豫再三後說道：“我能做，但是易總，我還是希望……”
“你不要說了！相關的程序，你立刻去跑！我們光年到底是做什麽買賣的，你應該清楚吧？”
話說到最後，易達的話語中已經帶著一股濃濃的威脅意味了。
“行，我明白了。”額頭冒汗的老白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老白，你兒子快上初中了吧？我在城南青年大街那邊買了一套一百四十平的學區房，辦完這些，你兒子就能夠接受最好的教育了。”
易達朝老白擺了擺手，示意他抓緊去辦，同時還沒忘記再拿話點他一下。
老白的臉色略微僵硬，但還是回道：“謝謝易總，您有心了。”
老白離開後，易達再次拉開了抽屜，裏頭擺著五顏六色的四五種特效藥。
易達眉頭微皺，但還是將一一服下。
呆呆地望著自己辦公桌前和白淩的合影，合影上兩人的笑容十分甜蜜，眼中滿滿都是愛意。
心一橫，易達掏出了手機，手指飛快的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
“淩子，很抱歉，我最終還是活不成你想要的樣子，或許我們真的不合適，希望你早日能夠找到你的真命天子。”
辦完這一切，易達一拳打向用玻璃相框裝裱的合影。
“嘭！”
玻璃相框應聲碎裂，易達的拳頭上滿是鮮血。
“嗡嗡，嗡嗡！”
易達還沒來得及擦拭手上被玻璃渣劃破小口子流出的血液，就看到來電顯示上白淩的名字。
“啪！”
一把將電話掛斷後，易達選擇了把手機關機。
忽然感覺喉嚨一甜，“嘩”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殷紅的鮮血，易達的臉色也瞬間變得格外蒼白。
這一年多，做人做事，無論是細節還是全局都分外謹慎，如履薄冰的易達，早認為自己已經磨練出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沈穩心態了。
誰知道真正失去了摯愛之人，卻是如此的心如刀絞，讓他以淚洗面。
965 窮途末路誰是朋友
曾銳睡至正午時分才醒來，整個人暈暈沈沈的感覺渾身沒一點力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昨晚被好幾十個壯漢蹂躪過了一般。
“咳咳！”
嗓子眼都快冒煙的曾銳咳嗽了好幾聲，起身用水杯給自己倒上了一大杯溫開水，一飲而盡，精神也稍稍恢覆了幾分。
又用手機撥打了易達的電話，得知對方已經去公司坐鎮後，他拿著換洗衣物去沖了個澡，神采奕奕的出了門。
下午三點半，城東一家裝修檔次頗高的咖啡廳內，穿著便服的淩霄與南宮天坐在曾銳的對面。
兩人端著馬克杯靜靜地看著曾銳，誰也沒有先開口。
“這種時候，兩位老哥還能跟我見面，不勝感激昂！”曾銳挺江湖的雙手抱拳，主動打破了沈默。
“葉兒，這一次的事兒，你們恐怕很難囫圇出來了。”
淩霄本來就是軍旅出身，說話也挺直，在明知伍葉今天是要找自己幹嘛時，幹脆提前把話給堵死了。
“很難，就是說還是有機會咯？”曾銳心裏一顫，但表面上還是佯裝鎮定的接過話茬。
南宮天沈吟片刻，回答道：“如果說，要動你們的是某個個人，或者說是某股勢力，我們還可以幫到你，但現在是官方點名要動你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嘖……”
曾銳眉頭一皺，見兩人這話完全沒有給自己發揮的空間，一時之間也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淩霄看著曾銳說道：“連續幾次大事件，你們已經在官方掛上號了，現在你們又想著醞釀更大的一場風暴出來。而官方之所以還沒有動手，就是想等著你們和李梟拼個你死我活，再坐擁漁翁之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暗處你們每個人身邊都跟了不少官方的人。”
“一點沒緩嗎？”曾銳仍舊不死心，便多問了一句。
“有啊！”誰知淩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很痛快的點了點頭道：“從現在起，你就在大眾視野面前消失，給我三天時間，我可以把你送出城。”
“那我其他兄弟呢……”
淩霄一點沒在乎面子的坦言道：“能把你弄走，已經是我最大的能力了。”
曾銳略微思索後，又問道：“如果我不走，你們能把其他人弄走嗎？”
“噠噠噠……”
南宮天用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頓了頓說道：“葉兒，拋開利益，我們是朋友。不瞞你說，你們和李梟的碰撞，勢必會空出城北城西兩塊大蛋糕，所以很多人在觀望。在這個關頭，如果說讓我們把你們光年的人全弄走，那整場風暴就會消散於無形，李梟依舊還能在城西呼風喚雨。我們不但會得罪那些企圖瓜分這兩塊蛋糕的勢力，還會觸怒暗中觀察事態走向的官方，這個風險，你想過嗎？”
南宮家族在全七城也算是能夠排的上號，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有足夠的能力去承擔整個七城的怒火。
為保光年，而得罪整個七城，這中間需要承受的巨大風險，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看，對商人來說，投資都不算劃算。
曾銳心一橫，張口道：“最後的事兒，我來辦，所有的責任，我來扛！張鵬那邊會有陽局長出面，你們只需要把易達老趙老金志陽以及其他幾個骨幹送出去，也不行嗎？”
而淩霄和南宮天相視一眼後，並沒有開口說話。
很顯然，曾銳的話並不足以打動他們為其出手。
說起來，淩霄是因為趙山河才與光年搭上關系的，兩者之間或許說在某個階段算得上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但隨著趙大寶的身死，趙山河入伍後，雙方之間那原本就略顯單薄的友誼也隨之煙消雲散。
今天淩霄能過來，本身就已經是給足了曾銳面子了。
之前說願意幫助曾銳自己出七城，也是他作為朋友，能夠做到的極致了。
至於曾銳再提出其他的任何要求，他都不會再應聲了。
而南宮天與光年的關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不如淩霄呢。
當初南宮天之所以會願意選擇和光年合作，就是看重了光年的發展潛力，以及在無人管轄區項目上的殼。
想著兩者合作之後，自己也能夠在無人管轄區改造項目上，提前進行戰略部署。
光年需要南宮天提供的背景和關系，南宮天也需要光年的名氣和公司，為自己開疆擴土。
兩者在合作階段，當光年在無人管轄區的項目受阻時，作為合作夥伴南宮天確實也沒有藏私，很痛快的就將問題解決了。
說起來，兩者之間最多算得上是互不虧欠。
南宮家族，畢竟是一個門閥世家，靠的也是敏銳的政治嗅覺和獨到的投資手段。
在商言商，雙方展開合作階段時，大家各取所需，當光年把自己作的大難臨頭了，想著要南宮家族一塊兒來扛雷，這根本就不現實。
曾銳目光真摯的看向南宮天：“天哥，如果你願意送我那幾位兄弟出城，我將無償把無人管轄區承建項目分公司轉贈給你。”
光年集團現在確實是一塊燙手香芋，哪怕它手握著環城公路的項目總價值過億，但也不會有人動心。
可無人管轄區的項目不一樣，當初為了能讓各方融資順利進行，早在項目建設之初，就已經成立了一個分公司專門負責該項目。
光年確實是非倒不可了，但這個負責無人管轄區項目的分公司還是相當幹凈的。
憑借著無人管轄區道路改造第一期的項目推進，該公司內的所有手續流程全部都符合相關規定。
等一期工程結束，二期工程如期進行時，按照之前的協議，這家分公司是完全有資質優先競標的。
南宮天選擇將寶壓在光年集團上，很大程度上來說就是為了這家分公司。
而曾銳在這個節骨眼上，主動願意把分公司拋出來，對南宮天的誘-惑力，是可想而知的。
南宮天聞言，端起茶杯小泯了一口後答道：“這件事兒，我做不了主，我得回家和其他人商量商量。”
表面上，如果曾銳真如他所說，願意一個人扛下所有，並將計劃繼續進行，只要最後能夠和李梟拼個兩敗俱傷，官方未嘗就不能放過底下的這些小魚小蝦。
但問題就出在，誰也無法保證，真當光年集團的這些骨幹成員都已經從容脫身後，曾銳會不會按照約定，繼續和李梟拼個魚死網破。
這中間的風險很大，光憑南宮天個人，確實無法承擔。
“行，天哥也希望有消息，你能夠第一時間聯系我。”曾銳點點頭表示理解。
“走了！”
能冒著大風險過來和曾銳見面，對於南宮天來說都已經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眼下要緊的事兒都談完了，他自然也不可能再留下來和曾銳嘮嗑。
“我也走了，葉兒，如果你的想法改變，你可以第一時間來聯系我。我們中間不摻雜任何利益，就因為曾經大寶跟我說過一句，你是個好大哥！”
扔下這麽一句話，淩霄也起身離席。
966 每一次改變總要有人犧牲
當晚，曾銳在城中的一家小餐館內，見了曾經的一名老友。
一年不見，原本意氣風發的羅家大少爺就好像是蒼老了十歲，不但兩鬢已經開始有些微微泛白，眼角的皺紋也證明他這一段時間過的並不是像外界傳的一樣輕松。
“我很難幫到你了。”
這位算得上是光年集團引路人的羅大少，一張口就掐滅了曾銳的最後一絲幻想。
曾銳握著玻璃杯的手微微一顫，但很快還是端起了酒杯說道：“喝酒！”
“咣！”
羅摯旗一口將杯中酒灌下肚，很快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再次仰頭飲盡。
五十多度的高粱酒下肚麻辣火燒，羅摯旗的臉頰也很快泛起了一絲紅潤。
“從你們第一次上線的時候，我就已經問過郭秘書能不能把事情壓下來，對方的回答很幹脆，七城需要一個人站出來站在李梟的對立面，而這個時候你們出現了。”
低頭將嘴上叼著的香煙點燃，羅摯旗眼神略微有些迷離的吞吐著煙霧。
“我不求能全身而退，只想要我身邊的幾個兄弟別跟著一塊兒吃鍋烙！”曾銳的眼神無比真誠。
羅摯旗搖著頭回道：“樹大招風！從我們羅家的重心離開城北以後，你們步子跨得太大，邁的也太急了，你自己琢磨琢磨，就靠著陳老一個人的關系，怎麽可能撐得起你們？當年我父親頭上最大的關系都已經到了副城主，該來的來了，他尚且都躲不過去，你們又怎麽可能幸免？”
曾銳擡頭望向羅摯旗，質問道：“你說我有的選嗎？”
“……”
羅摯旗眼神略有些躲避，選擇了沈默。
誠然，如果當初光年不是在曾銳的一意孤行下，拼盡全力也要扶羅摯旗上王位，那現如今的城北也絕不會是光年一家獨大。
在騰泰的爭奪中，光年可以說是踩著王大狗往前走的，這也銘定了他們在城北的霸主地位。
而羅摯旗順利上位以後，確實也是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將騰泰手上兩個最大的工程拱手相送，讓光年集團達到了質的飛躍。
這是好事兒，也是壞事。
若不是光年集團站在了城北金字塔的頂尖，這一次和梟家的沖突也不會被上層如此重視，並明目張膽的進行操控。
同時如果給光年集團安心發展的時間，以易達八面玲瓏的性格未必就不能再接觸到更上層的領導，在關鍵時候舍財保命。
如果不為了羅摯旗，就不會和王大狗對上，如果不和王大狗對上，自然也不會惹出袁承以及後面的梟家。
在這場不可避免的沖突中，如果說羅摯旗一點責任都沒有，那也是不現實的。
正因如此，當曾銳將話題說到這兒，羅摯旗只能沈默以對。
羅摯旗沈思半響，見曾銳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自己，才硬著頭皮說道：“這件事兒我幫不了你，上頭既然已經盯上了，那就必須要有人站出來買單，我最多只能送你走。”
“我不用你送我走，這件事兒我就可以站出來買單！”
顯然，曾銳對羅摯旗的回答完全不滿意。
“咕隆，咕隆！”
羅摯旗再次將酒杯舉起，喉結嚅動，滿滿一大杯的高度白酒再次灌下肚。
“咣！”
將玻璃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羅摯旗兩次深呼吸後開口道：“我現在就去幫你找人！”
望著羅摯旗離去的背影，曾銳的眼眶有些泛紅。
雖然外界有各種各樣的說法，說曾銳不過是羅家養的一條狗，不過是羅摯旗手中的一把刀，所謂的光年公司只是騰泰的一個外聘安保團隊。
哪怕是在光年集團內部，易達張鵬對羅摯旗一直都有一股淡淡的敵意和抵觸，即便他們很少明說，但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他們也都曾經提出過反對意見。
可在曾銳心中，羅摯旗仍舊是那個和自己坐在一個小網吧裏，抽著同一包煙，一塊喝著可樂打著dota的少年。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在自己最危急的時刻，是羅摯旗一個人走進臭氣熏天的垃圾站接他，並為了自己不惜與李梟手下的兄弟當街動槍。
兄弟之間，不談利益，更沒有所謂的知恩圖報。
而今天，曾銳完全可以說是挾恩圖報，甚至帶著一絲逼迫的味道在裏頭。
可如果說，曾銳但凡還有一點辦法，都不會選擇走上這條路，為了光年，為了其他兄弟，他最終還是活成了自己最厭惡的樣子。
在那一瞬間，他忘記了所謂的“道義”。
…
“郭叔，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幫我這一次，只要您能出面，我相信光年絕對能度過這個坎！”
從小餐館離開的羅摯旗，由小曹開著車，馬不停蹄地到了象征著七城核心的家屬院。
一間四十平左右的書房內，房間內泛著一股淡淡的油墨味，坐在書桌前戴著老花眼鏡批示審核著大量資料的七城大秘郭韓清，對羅摯旗的話充耳不聞。
“噗通！”
忽然羅摯旗雙膝一軟，直挺挺地跪在了郭韓清的面前，身為略微顫抖的說道：“郭叔，我爹離開七城以後，您說的您要求的，我一件事兒沒落下的全做了，名聲財富我也全都舍出去了，我就求您這一次，你幫幫我行嗎？”
“嘩啦！”
郭韓清猛然轉頭，目光淩厲地望下羅摯旗說道：“我讓你做的那些事兒，是為了我嗎？要不是你父親，這些事兒你就是求我，我都不能幫你去做！你還有臉來找我說光年的事兒，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從中周旋，要死的根本就不是光年伍葉，而是你和騰泰！”
“……”
羅摯旗目光一怔，整個人完全僵在了原地。
“城西改造在即，城北也即將推行試點，亂世須用重典，每一次改變總得有人需要犧牲，他們不付出鮮血，難道我們付出嗎？”
郭韓清的話語毫不留情，一句接著一句，讓羅摯旗壓根接不上話。
“記好了，這段時間你哪都不許去，誰也不準找！只有這件事兒的風波徹底結束了，你和你的騰泰才有機會東山再起，明白嗎？”
郭韓清的言語嚴厲而不容置疑，羅摯旗只能呆呆地回道：“明白了。”
967 留好退路全盤布局
翌日一早，曾銳就在光年集團自己的辦公室內，見了一位很有來頭的客人——林耀天。
身為林家家主的林耀天，能夠主動屈尊來光年拜訪，這本身就是一種誠意的體現。
而曾銳也是給足了對方面子，又是親自下樓迎接，又是端茶倒水安排落座，可謂是把場面上的這些把戲玩到了極致。
“呼呼！”
林耀天坐在沙發座上，左手搭在沙發上，右手握著滾燙的紙杯，輕輕地吹拂著茶水中泛起了熱氣。
誰先開口，誰就落了下乘，曾銳雖然對順便給林家當刀，做個順水人情，對上李梟的事兒並不算抵觸，但同樣也想看看這只老狐貍能憋到什麽時候。
“啪嗒！”
坐在林耀天對面的曾銳翹著二郎腿，手裏夾著一根細支香煙，吞雲吐霧表情輕松自如。
見曾銳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模樣，林耀天也懶得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的說道：“伍老板，你們馬上會和李梟開戰了吧？”
曾銳搖了搖頭，回道：“我們並沒有和李梟沖突的想法，當然，他要是踩過界，我們肯定也不會慣著他。”
這番話，其實也是曾銳內心的真實寫照。
拋開自己當初進七城想要找的那名“紮老板”以外，袁承已經手刃，該報的仇也報的差不多，就以光年目前手上的財富，即便去了無人管轄區也能過得很好。
至於，舍去一切和李梟死拼一把，不過是對方的想法罷了，要說曾銳自己有多大的興趣，其實也算不上。
“如果，你們和梟家對上，我覺得我們之間是可以合作的。”
林耀天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他相信，自己的到來對於眼下的光年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哪怕自己啥都不幹，只需要表明立場站在光年這邊，分擔一部分上頭的壓力，也能夠讓伍葉感恩戴德了。
畢竟從他的秘書提前告知自己要過來，伍葉掃榻迎接的流程上來看，自己的計劃還沒有出現任何失誤。
商人總善於將自己的利益計算到最大化，林家和李梟對上，雖然是光年躥騰起來的，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確實已經是搞得人盡皆知了。
如果說整到最後面梟家風雨不動，那對林家的聲譽絕對是有損的。
而眼下光年被迫和梟家碰上，對林耀天來說，絲毫不亞於瞌睡的時候，剛好就有人送枕頭。
自己只需要站在光年這邊搖旗吶喊，那到時候李梟一倒臺，他都不需要控制輿論，外頭自然就會傳，得罪了林家沒沒有好果子吃。
這也是林耀天此行的目的，他老早就已經想好了，這就是一場空手套白狼，給自己加分的好戲。
當然，如果光年集團格外的上道，他未嘗也不是不能施一點小恩小惠，讓對方更積極主動的去辦事兒。
“合作？我們既做不到風險均攤，也不存在利益分配，林總，您的合作二字是怎麽想出來的啊？”曾銳頭也沒擡的，問了一句。
原以為自己一張口，對方就該立馬接過話茬的林耀天，有些懵圈，但還是很快解釋道：“你們能夠給予李梟沈痛的一擊，我們也能夠給你們提供適當的助力。”
“嗞——！”
曾銳將手中的煙頭摁滅在了帶水的煙灰缸裏，歪著腦袋笑道：“林總，你要真心提供幫助，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要是打算故弄玄虛，隨便扔兩句話當做口頭保證，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我們光年確實算把快刀，但還有一句話叫做好貨不便宜，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
林耀天徹底楞住，顯然面前的曾銳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好忽悠。
眼下，他若是不願意讓出一些實打實的利益來，對方完全就沒打算讓他稱心如意。
而曾銳也沒有再次開口，而是身子微微向後傾，靠在松軟的沙發上，雙手抱懷，面帶笑意的等待著林耀天重新醞釀後提出的條件。
“據我所知，你有一幫兄弟在無人管轄區，算是你的奇兵吧？現在李梟已經去七城的各個入口提前打了招呼，他們想要進來，怕是不容易吧？”
林耀天說完，將目光轉向曾銳，試圖從他臉上獲得一絲破綻，從而達成雙方的協議。
可他註定是要失望了，聽完他的話，曾銳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還有呢？”
“……”
這幾句簡短對話，未嘗就不是一種交鋒，林耀天也完全被曾銳給問住了。
願意將無人管轄區的孤魂野鬼從城外整進來，對於林耀天來說，已經是冒著不小的風險了，可這個條件似乎絲毫沒有打動對方，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好。
“你如果能把人送進來，再把人送出去，這個話題咱還能接著往下嘮嘮。但你要總想著出工不出力，林總我只能送客了。”
曾銳看著林耀天，把話說完便端起水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我需要考慮一下。”
“不行，走出這個屋子之前，你就要給我答覆。做，合則兩利，做不了，抓緊一拍兩散，我的時間很寶貴，不想浪費在和你故弄玄虛上。”
曾銳的態度可謂是異常強硬，絲毫沒有給林耀天留下任何餘地。
林耀天試圖將利益爭取到最大化，曾銳也不是個傻子，對方在試圖通過他得到好處的同時，曾銳也已經想過了，怎麽樣才能把這個局布的更加完整。
相比林耀天，曾銳知道自己更具備話語權，畢竟活是自己來幹，如果林耀天不能夠打贏他的條件，已經打算離開七城的他，對於七城的所謂人際關系，已經不再具備任何意義，自然也不會願意送出這份順水人情。
“啪嗒！”
從懷中抽出一根香煙點燃的林耀天低頭沈思，良久後才緩緩張口道：“可以，我答應你的條件。”
見林耀天最終還是選擇妥協，曾銳笑著說道：“林總，我們之間可是沒有簽署任何協議的，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信守諾言。”
“我既然答應你了，自然會做到的。”林耀天眼神略有些飄忽。
曾銳擡手一指隱藏在自己桌上風水擺件後面的攝像頭，說道：“咱倆的交談都已經被視頻監控實時記錄了，我希望大家能夠精誠合作，絆倒李梟，您說對嗎？”
林耀天的臉色一僵，咬著牙回道：“對，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話說完，感覺事沒辦全乎還惹了一身騷的林耀天，一秒鐘也不願意停留，連招呼都沒打，便起身離去了。
而臉上掛著一絲不屑笑容的曾銳，拿起電話撥通了征司令的號碼。
半小時後，征司令的電話就回了過來。
“事兒，可以辦了？”
曾銳點頭回道：“可以辦了，你把咱家的這群牛鬼蛇神都安排進場吧，估摸著用不著兩個月了，最遲這個月月底就得見分曉了。”
那頭的征司令也是一口應道：“放心，從我們南峰山上下來的戰士眼裏頭就沒有大哥！他再有能耐，也不能窩在裝甲車裏吃喝拉撒吧？”
“另外，你分一部分人守到工地上去吧，我琢磨著不出意外，對面也該行動了。”
“明白，你家小虎現在拉了我四個小隊，一天天的在工地上操練呢，只要官方不介入，這無人管轄區你征弟壓根就沒對手。”
曾銳咧嘴一笑道：“行，我的征司令，有你這句話，我就徹底放心了。”
征司令也笑著回應道：“放心吧，進哥他們作為先頭部隊，不出意外，鵬鵬結婚那兩天就能順利到場，另外一批鐘潤祥帶隊，也會在二月中旬到位，你就放開了整吧！”
968 舍我一人力挽狂瀾
另一方面，易達也沒閑下來。
除了老白正緊鑼密鼓的奔走於各個單位，跑光年集團的轉讓手續以外，易達自己也在盡可能的聯絡他還能夠使得上的各種關系。
海河分區，一處遠離市區的別墅區內。
易達與一名穿著打扮盡顯奢華的年輕人相對而坐，中間的小茶幾上擺著兩杯上好的普洱茶，正不斷的升騰著熱氣。
“阿浪，你跟哥透句實底，這件事兒你能不能幫上忙。”易達目光殷切的看著許久沒見面的劉浪，言語中帶著一絲懇切。
“能幫，能辦，但我不願意幫，也不願意辦！”
劉浪的回答也是相當的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
易達不解地追問道：“為什麽？”
劉浪皺著眉頭反問道：“光年是伍葉的光年，凡是開疆擴土擔風險的事兒都讓你給幹了，現在風光過後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買單了，他讓你站出來，這合適嗎？”
“啪！”
易達將一份自己昨天從城中某三甲醫院的檢驗報告拍在了茶幾上，指著檢驗報告說道：“阿浪，你看看我要是有這個，辦這件事兒合適不？”
劉浪狐疑地看了易達一眼，但最終還是拿起了檢驗報告翻閱起來。
越看，劉浪的臉色就越難看，看到最後的檢查結果，他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微微顫抖了。
“哥…你不會是弄了這麽一份資料來唬我吧？”
也許劉浪自己都沒有察覺，他說話的時候都已經帶著一絲顫音了。
光是最後那一行紅字上寫著呈陽性，就足以讓劉浪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了。
“阿浪，你說誰沒事兒整這麽一份玩意出來咒自己啊？我用不用給你咳兩口血看看，我是不是逗你玩呢？”
易達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說話的語氣還帶著幾分調侃。
劉浪一把握住易達的手，言語急切的說道：“哥，你啥也別說了，我現在就去找人，給你聯系七城最好的醫生，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這病咱一定能醫好。”
“呵呵！”易達輕笑了兩聲，擡頭看著劉浪鄭重說道：“你說，就這種疫病引起的並發癥要是醫院能治好，咱之前會迎來末世嗎？”
劉浪眼眶子血紅的回道：“……哥，只要有機會，哪怕萬分之一，我一定也給你治好！”
易達和劉浪的關系，相對覆雜可又十分單純。
說起來，兩人最早是因為游戲相識，但後來見了面以後，兩人處的屬實也不差。
劉浪家裏不差錢，而易達這人也不沖著對方家裏錢去的，所以投緣也融洽。
再後來，劉浪加入了光年，雖然說走之前沒少被大虎擠兌，但從易達這方面來說，對他絕對也夠意思。
包括，劉浪離開光年以後，當光年遇到了坎，需要籌備大量現金的時候。
劉浪也是半點沒猶豫的，直接變賣了自己家珍藏的古董，給對方籌集現金。
單純的朋友關系，並不一定要摻雜利益，像易達和劉浪兩人之間的兄弟之情也更加的純粹。
這也是為什麽，劉浪得知易達命不久矣後，情緒如此激動的原因。
“啪啪！”
易達拍了拍劉浪的肩膀，輕聲說道：“阿浪，天氣無不散的宴席，咱哥倆處了這麽多年了，遇上了不少坎，但也都過來了。這些年，你屬實也沒少幫我，要不是你，很多事情上我可能早就折了，今天來求你，我確實也是厚著張老臉，但求你再幫我最後一次行麽？來生，我易達當牛做馬也還你！”
“你別說了！”劉浪的眼淚奪眶而出，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淚流滿面的劉浪，抱著腦袋失聲痛哭，半響後才擡頭看向易達，回道：“誰不幫你，我也不可能不幫你，這件事兒，我盡全力去給你辦！”
“謝謝兄弟了，你忙，我還有點事兒就先走了。”
看到劉浪以淚洗面，易達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今天主動登門，本就是不得已而為之，事辦完了，他也不願意多做停留了。
“好，達哥，你這件事兒，我馬上就去給你運作！”
“謝謝了。”
易達起身時，大腦一陣眩暈，連忙裝作不經意地扶著沙發讓自己不會倒下，深怕引起了對方的關註。
…
當晚，城北商圈一家裝修的富麗堂皇的高檔酒店內。
淩霄和南宮天兩人坐在包廂裏頭，小聲交談著。
“這踏馬光年什麽路子啊？還整個車輪戰？”
“那誰知道，伍葉可能覺得還是易達的舌頭好使些，打算讓他來把事兒給辦了唄！”
“阿天，你給我交句實底，這件事兒你家裏能辦嗎？”淩霄看向南宮天問了一句。
南宮天眉頭一蹙，輕聲回道：“如果真想伍葉說的一樣，他願意留下來一個人扛下所有，這件事兒還是有挺大的操作可能的，但你也知道，這件事兒我們家族確實要擔很大的風險，家族裏頭還是很反對的。”
能夠順利拿下光年在城外分公司的殼子，對於南宮天來說，絕對算是一筆很不錯的功績。
畢竟無人管轄區的改造項目，在目前而言是戰略意義大過實際意義的。
只要大環境不發生變化，那無人管轄區的改造勢在必行，提前已經做好部署的南宮家族，等真到了那一天之後，也絕不止快人一步。
這對於南宮天最終爭奪家家主的位置，必定會提供極大的幫助。
但問題就在於，南宮天剛剛說的那個點上。
如果曾銳真能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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