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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有點淵源的對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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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有點淵源的對夥 (2)

再喊我過來一趟啊…”

整明白咋回事的曾銳,點頭說道:“行,今天算麻煩你磕大偵探白跑一趟了,這事兒易達確實沒和我說。”

“得嘞,這活兒最多再有個三五天時間,我就能辦完了,回頭你們記得付我兩份錢昂!事雖然是一件事兒,但畢竟我是受了你們兩人的委托!”

說完,磕磣就雙手插兜離開了。

磕磣走後,曾銳抄起電話撥通了易達的號碼。

“達哥,我今天去城南,發現了一點有意思的東西……”

雖然之前易達並沒有給曾銳說自己去調查張志陽和福超的事兒,但通過今天綠龜話裏的意思,讓曾銳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

特羅那個所謂的經理,消息究竟是從哪來的,又是為什麽會確定目標只有張志陽一人,如果說這件事兒也是袁承授意的,那為什麽會選擇對張志陽下手呢?

相比較而言,小虎以及跟張志陽同期加入,但名聲更響的福超不是更合適嗎?

面前的層層迷霧,讓曾銳眉頭緊皺,想要把這件事兒一層層破解,還少不得又費上一番功夫。



坐在城西治保分局,局長辦公室內的蔣星,望著面前那張掛著上善若水的字帖咬牙切齒。

上善若水取自老子《道德經》,意思就是最高的善就像水一樣。

但是掛在治保辦公室裏也有著另外的一番解釋:水善於幫助萬物而不與萬物相爭,治保的工作同樣也是如此,對待人民群眾要像水一般真誠,為政要像水一樣有條理,解決問題要像水一般無所不能。

同時,水雖柔,但同樣也能以柔克剛。在面對犯罪嫌疑人時,水的打擊同樣也應當是無堅不摧!

可懷揣著一顆熱忱之心,想要在城西有所作為的蔣星,才剛剛走馬上任,就被李梟給狠狠的上了一課。

他在公開表示,要求李梟來治保分局談話,被拒絕後,今天他當著全分局人的面開展了關於“光明”行動的專項整治工作。

誰知道,這“光明”行動非但沒有讓李梟老老實實到治保分局來,反而是讓對方有諷刺的手法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當大案隊聯合片區治保所的幹事一同對天宮娛樂會所進行檢查時,發現整個天宮娛樂城一片漆黑,院門五光十色的大門口,僅掛著兩個白色的紙燈籠,在風中搖曳。

來都來了,治保幹事自然也不可能因此而止步,結果不看不知道,一走進去才發現,更為滲人的畫面還在後頭。

走進大廳,同樣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往日喧鬧的舞池安安靜靜落針可聞,原本正中間的DJ臺上,擺著兩根白色的蠟燭,蠟燭正中還插著一張白色的紙片。

打算一探究竟的治保幹事要求經理打開了大燈。

“蹭!”

大燈一亮,只見整個大廳內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治保幹事們低頭掃下腳底,才發現腳底下竟然是厚厚的一層紙錢。

而正中間在兩根白蠟燭照耀下忽明忽暗的白色紙片,竟然是一張個人肖像畫,如果仔細觀察的會發現,那肖像畫畫的正是城西新任的治保分局局長蔣星!

當治保幹事責令拆除這些東西的時候,李梟出面了,輕飄飄的甩了一句:我兒子死了,我也沒搭靈堂,在自己店裏簡單的布置一下,也不存在任何消防安全隱患,店是我自己的,幾天不營業礙著你們什麽事了?

要換成天宮的經理負責人啥的出面,那今天城西帶隊的大案隊隊長孫一鳴或許還會言語兩句。

可人家boss李梟都直接給站出來了,孫一鳴也清楚,以自己的級別,別說將對方說服了,就是和他對上話都困難。

行動出發是浩浩蕩蕩,可最後撤退的時候卻是顯得灰頭土臉了。

當孫一鳴一行人剛坐上車,車子還沒來得及發動時,李梟竟然讓人特意在門口整了一排大喇叭,將音量調到最大後,哀樂聲震耳欲聾。

沒別的,就是為了惡心你們這些城西幹治保的!

等孫一鳴將消息,反饋給坐在局長辦公室裏運籌帷幄的蔣星,後者一聽到自己組織開展的行動竟然出現了這樣的事情,那必然受不了啊!

就在他急的背著雙手,在辦公室來回踱步時,更加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

短短的半個小時內,城西的治保求助熱線被徹底打爆!

來報案的群眾來自各行各業,報的案子也是五花八門。

當街飛車搶奪的,鬧市區聚眾鬥毆的,包括還有在飯店裏吃霸王餐的,隔壁老王喝醉酒進錯屋了鄰裏糾紛的。

總之,這半個小時裏,光是治保求助中心接到的案件就超過上百起,就算是城西警力全員出動,都做不到第一時間趕到案發現場。

更可怕的是,距最早趕到幾期案件發生現場的崗哨幹事反饋,凡是上報的案件,件件屬實。

如果說,這件事兒是被人惡意報覆,故意擾亂公共秩序的話,還能夠解釋的通。

可是像現在這樣,案發率劇增,尤其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是少數,大部分都是極為惡劣傷害案子,如治保人員不能第一時間趕到現場,那報案人的損失無疑是巨大的。

並且報案的人還在不斷增加,根據治保求助中心的記錄,到目前為止,已經接到了報案多達兩百六十六期了…

僅僅一個小時不到,從治保求助熱線再到各科室主要負責人,包括他蔣星的電話都徹底占線…

好不容易撥通了蔣星號碼的羅區長,對於今晚的情況僅留了一句話:無論如何,你要把面前所有的問題處理清楚,如果明天上午十點之前,你不能讓城西恢覆風平浪靜,我會主動向上級領導反映城西治保方面出現的問題。

這話啥意思?

你蔣星沒來城西,我城西治安環境或許略差一點,但絕對不至於像今天這樣,被人家整的無從下手。

原本治保的編制就一直處於超標的狀態,結果一接到群眾報案,竟然連處理人你都派不出來?

拿著納稅人的錢,你既然啥事都辦不了,那我就和上級去申請,你別幹了,換人來唄!

876 城西步步緊逼

雖然說,這位城西的一把手羅區長確實就是李梟頭上的保護傘。但這一次他對蔣星說的話,還真跟李梟沒啥關系。

羅區長雖然人貪點,心黑點,但大是大非的問題面前,他還是拎得清的。

至少,他知道什麽事兒自己能摻和,什麽事兒得躲遠一點兒。

他之所以要對蔣星發這麽一通脾氣,主要原因確實是今晚作為報案人之一的朋友電話都已經打到他私人號碼上來了,說你們城西治保分局幹脆改成“糧食局”算了,完全就是群吃幹飯的,光吃飯不做事兒嘛!

羅區長的朋友叫肖雄煉,他說自己剛剛從城中見領導回來,車上還剩了十來萬的煙酒沒送完,剛下了高速返回城區,就在路邊上停了下車,上了個廁所。

等他小便完回來,車玻璃就讓人給砸了個稀碎,完了之後,肖雄煉打電話給治保,治保說情況已記錄,附近治保人員會立即趕往現場。

結果他站在自己的車旁邊,左等右等一個小時過去,還沒看見治保人員的影子。作為城西一名本地的民營企業家,納稅大戶,他感覺自己的合法權益已經完全受不到保障了。

這一回自己還是報案財富失竊,萬一下回要是自己被人搶劫追殺了報治保,就這種一個小時也看不到人的情況,等治保不知道啥時候趕到現場,估摸著自己屍體都涼了就後怕!

這只是羅區長接到的眾多電話中的一個,類似的情況還有四五件,不只是城西的企業家,就連城中一名核心部門的正處級幹部,都打電話過來詢問了羅區長具體情況,說自家小舅子在城西好像遭遇了一點糾紛,正等著治保去解決,為什麽遲遲不見人…

當然,除了蔣星個人“能力”的原因外,還因為這人似乎有點“不懂事兒”讓羅區長不喜。

按道理,作為城西治保分局的局長,蔣星應該是同時受治保總局和城西區長管轄的。

可偏偏這個叫蔣星的從到城西赴任至今,別說是禮貌客氣的主動上門要找自己匯報個工作,吃個飯啥的,就是連一個電話都沒給自己打過!

這說明什麽?

心胸原本並非太過狹窄的羅區長,越想都越覺得是這蔣星沒把自己看在眼裏,那對待起他來,必定是公事公辦,半點好態度都沒有。

治保分局的局長,應該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才對,結果來了這麽個啥也不懂的廢物,羅區長能有好臉色給他看才怪呢。

“咣當!”

就在蔣星眉頭緊皺,正冥思苦想求一破局之法時,辦公室的房門被人推開,走進房間的是穿著一身制服的大案隊隊長孫一鳴。

“孫隊長,有什麽事兒麽?”

煩歸煩,像蔣星這種從機關出來的幹部,表面上的冷靜他還是可以保持好的。

“剛剛我接到線人的消息,李梟在天宮門口遭遇了槍擊,索性那槍手水平一般,李梟只是擦破了點皮,人沒什麽事。”

幹了一輩子治保的老孫,本身就是個行動派,一進門也沒有任何客道話講,開門見山的就把事兒說了出來。

“李梟遇襲了?”

其實蔣星在得知求助熱線被打爆的第一時間,就將這件事兒和李梟聯系在了一塊兒,琢磨著這應該就是後者作為這個城西地下王給自己的反擊了,誰知道孫一鳴帶給他的消息,卻讓這件事兒有些撲朔迷離。

孫一鳴點點頭,答道:“對,人已經送醫院去了,這件事兒發生的時候,我線人就在他身邊。”

“這事兒,越來也奇怪了…”蔣星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這時他擺在桌上的私人電話響起,一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蔣星瞬間瞳孔緊縮。

“孔…孔局長…”

“你現在打開電視,找到你們城西新聞頻道。”

“嘟…嘟…!”

孔局長話語中不帶一絲感情波動,說完,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蔣星也沒太猶豫,拿起遙控器就打開了電視機,並跳到了城西新聞頻道。

【據本臺記者報道,從八點四十分到十點整,城西出現的各類案件高達三百餘起,甚至超過了正常情況下兩天的總和。】

【九點四十五分,本城區著名企業家,慈善家李梟先生,在自家公司門口遭遇槍擊事件,據李先生身邊的知情人表示,他們在撥打了治保報案後始終未得到信息反饋,也沒有見到治保人員到達現場,索性李先生受傷情況不重,現在已經送往了醫院救治。】

【與此同時,因為發案率的劇增,由城西人文學院的學生組成的游行隊伍,已經於十點整準時從學院出發,據游行隊伍的學生稱,他們本次游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控訴城西治保的不作為,希望自己的行為能夠引起七城高層方面的重視。】

【據稱,由城東數名電商組成的城東西電子商務交流會原定於明日在城西東鵬大酒店舉行,現因城西的特殊治安環境也已經取消。】

【……】

蔣星望著液晶顯示屏怔怔出神,城西新聞十點整這個版塊,似乎已經變成了批鬥他個人的第一現場。

從經濟到人文再到政治,似乎各方面都已經將他逼上了絕路,一只無形的大手操縱著一切,就連呼吸蔣星都覺得費勁…

“嗡嗡……!”

就在此時,之前就沒出去,始終站在蔣星身旁一同觀看新聞的孫一鳴,兜裏手機發出震動,看了一眼通訊錄上的備註後,孫一鳴也沒特意避開蔣星,直接接了起來。

“餵?”

“噢…好…”

“我知道了,我會向他說明的…”

掛斷電話後,孫一鳴面色古怪,眼神時不時從蔣星身上飄過,嘴巴微張,似乎有話說,又說不出。

看著孫一鳴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原本就心裏挺堵的蔣星,愈發不自在,於是張口說道:“孫隊長,有什麽話你盡管說!”

孫一鳴看著蔣星,目光有些糾結的問道:“蔣局,你說我能相信你嗎?”

說實在話,幹了一輩子刑偵經偵工作的孫一鳴,自己也不是專業治保出身,所以他對於像蔣星這樣學院派出身的領導幹部,其實並不是很感冒。

但由於上一次案子見著了孔局,也跟著李元一塊兒了解到了更高的層面,這讓孫一鳴有了繼續往上爬的動力。

面對自己的新任領導,孫一鳴忽然想到,十次錦上添花不如一回雪中送炭,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和蔣星死抱一把,那只要蔣星咬牙挺住了,自己以後,何愁還不能平步青雲呢?

孫一鳴的話,主要是為了試探蔣星到底值不值得自己下註。

877 低頭不丟人

“孫隊長說笑了,你若是信得過我,有話但說無妨,若是信不過,出門左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與你無關。”

若是換成以往,蔣星斷然不會說的如此灑脫,習慣了一口官腔的他,必然會一副大氣淩然的模樣以七城以官方作比,表達自己的態度。

可今天,在接連遭受挫折,尤其是見識了人家李梟的手段後,蔣星已經有些垂頭喪氣心灰意冷了。

孫一鳴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蔣星語氣的變化其實就是他心態的轉變。

由於蔣星初到城西,他的一舉一動其實都被分局內的下屬們看在眼裏。

包括有幹事隱晦將李梟作為城西地下王的情況告訴他,結果他卻義正言辭的命令那人讓李梟來找自己,鬧出的大笑話,也讓孫一鳴有些好笑。

如果對方還是這個態度,那自己沒有一句多話想和他說,可目前的蔣星明顯已經開始悄無聲息地轉變了,既然如此,自己何不賭上一把呢?

“剛剛聯系我的這個人,是李梟手下的一個負責人,他說現在李梟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要把這件事兒結束了,就在明天早上九點之前,主動提著東西去醫院找他,登門道歉…”

“我給他登門道歉?”

剛剛都已經一臉蕭索的蔣星,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表情震驚的問道。

“對。”

孫一鳴作為一名治保幹部,要說出對路上跑屈服的話,確實有些難以啟齒,但這卻又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嘭!”

蔣星雙手使勁的撐著桌子站了起來,雙眼怒視著孫一鳴,他手背上那青筋暴起,就是情緒最好的表達。

“李梟的話站得住腳,他明面上畢竟城西知名企業家,他非要找官方要個說法,羅區長大幾率也會強制要去你,畢竟羅區長和他的關系…”

關鍵性的話,孫一鳴只說了半句。

但僅僅只是半句,就足夠蔣星的眼皮子一跳了。

之前他在治保總局當著眾人的面說,他對城北的局勢大部分了解,其實也只是了解大環境,像這些錯綜覆雜的人際關系,他完全是兩眼一抹黑的。

“連城西的一把都和李梟也關系,怪不得這城西的黑,怎麽掃也掃不幹凈!”

蔣星語氣不快的小聲嘀咕了一句。

“蔣局長,因地制宜因人制宜其實也沒什麽錯,城西的大環境就是如此,你想要改變也絕非一朝一夕之功。你說如果有一天,你把城西的黑掃盡了,李梟也認罪伏法了,誰還會記得你跟李梟低過的頭嗎?人民和官方都只會記住,你是掃黑除惡的英雄。”

“……”

孫一鳴的話讓蔣星陷入了沈思,事實也確實如此。

李梟能夠在城西屹立多年不倒,想要短時間能將他鏟除絕非易事。

畢竟李梟以及他所在的勢力,與城西各行各業都扯得上聯系,如果不是證據確鑿,又能夠在講他抓獲的情況下,不影響到整個城西的發展,這件事兒不早就讓人給做完了嗎?

官是官,匪是匪。

治保的職責就是維護社會秩序的穩定,李梟的行為,治保總局的那群人都不是瞎子,不可能看不見。

而遲遲沒有大行動,沒有把他給連鍋端,其實就已經說明了事情的難度。

這是困難但也是機遇和挑戰,如果他蔣星真能把這件事兒漂漂亮亮的辦圓乎了,那何嘗又不是一件滔天的功績呢?

解決了城西老大難的問題,給企業家創造了良好的投資環境,作為除惡先鋒的他,必定會被官方重點培養,當成治保對外的一張名片。

到那個時候,升職對於他來說還是問題嗎?

李元的成功經歷,絕非不可覆制甚至是超越,對於自視甚高的蔣星來講,他能承認自己不如李元?

見蔣星的神情已經不似之前那般嚴肅,孫一鳴趁熱打鐵道:“在城西想要查出李梟的問題來,光靠蔣局長你一個人是很難的,不說別的地方,城西治保分局裏從上到下都不缺李梟的人,你行動還沒出發,那邊李梟就已經收到風了,你要抓他,怎麽抓?”

匆匆開始,又被迫中止的“光明”行動教訓就擺在面前,耗費了大量治保力量,法治頻道的記者全程跟隨,最後卻連個小魚小蝦都沒能找到,這還不夠說明問題的嗎?

如果說初來乍到的蔣星有些不了解形勢,那經過這“光明”行動一開展,城西的形勢究竟有多嚴峻,他也應該明白了。

“行,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會去醫院見他的。”

哪怕是心有不甘,憋屈,因為能力不足的意難平,各種覆雜情緒夾雜在心頭,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與李梟的這一次交鋒敗了…

孫一鳴還想開導蔣星兩句,話還沒出口,就看見後者擺了擺手主動說道:“孫隊長,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會很快調整好自己的,至於未來的工作怎麽開展,我明天從醫院回來,再與你詳談。”

孫一鳴的眼角也露出了笑意,有蔣星這句話他知道自己的目標已經達到了。

好在蔣星並非是那迂腐之人,只要對方的處事風格能夠跟隨大環境一同改變,再加上那嫉惡如仇的性格,孫一鳴相信,在自己的輔佐下,蔣星未嘗就不能在城西幹出一番功績來。



次日早上八點,穿著一身便服的蔣星,提著兩盒在醫院門口水果店購買的禮盒,走進了李梟所在的病房。

病床上的李梟半倚在床頭,後背上墊著靠背,手裏拿著本紅色封面的《負擔與責任》不時翻開。

對此,蔣星則是一聲嗤笑。

《負擔與責任》講述的是如何認識權利,如何對待權力。

這本書曾經作為官方讀物,曾要求領導幹部廣泛閱讀,而此刻出現在穿著中山裝,戴著金絲邊眼鏡的李梟手中,再配合上李梟那股子儒雅恬靜的書生之氣,竟然沒有半點違和感,在他看來就是一種諷刺。

更諷刺的是,手裏拿著書的李梟看得津津有味,似乎完全沒有在意蔣星的到來。

反而是一左一右站在李梟身邊,兩名其貌不揚但身材壯碩的中年,正虎視眈眈的望著他,眼中那一抹仇視的目光絲毫沒有收斂。

仿佛只要李梟一聲令下,他們馬上就會對著蔣星撲上去,把一名所謂的城西新任治保局長徹底撕碎!

878 氣場全面碾壓

李梟所在的醫院本就是李梟自家的產業,在大門口,在走廊上,像這樣敵視的眼神蔣星一路上已經見過很多回了,其實他打心底裏很好奇,就這麽一群應該只能生活在陰暗角落的蒼蠅,是憑什麽能夠對著自己怒目而視的。

面對李梟的輕視,以及他手下馬仔兇狠的目光,蔣星臉色平淡,他沖著李梟朗聲說道:“你要我來,我現在來了。”

說到這兒,李梟才緩緩放下手中的書籍,嘴角微微抽動,擠出了一絲譏諷的笑意,擺了擺手,示意身邊的馬仔出去。

見兩名馬仔走出病房,並將門帶關上,蔣星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說吧,你究竟想要怎麽樣!”

“我想要怎麽樣,你應該很清楚了。”

李梟的雙眼異常深邃,蔣星與其對視,甚至有點兒感覺深不見底。

“我給你道歉,你受得起嗎?”

蔣星雙眼灼灼的望著對方,言語之中還帶著一股治保特有的威嚴肅殺之氣。

這也是他對待犯人的法寶之一,就跟那小說主角一霸氣外漏魑魅魍魎就眾生臣服了似的。

只可惜,他高看了自己的能力,也錯估了對手的強大。

他的對手叫李梟,是城西的大旗。

李梟將背挺直,微微頷首,反問道:“呵!你憑什麽不給我道歉?”

李梟在說出這句話後,整個人身上的氣質陡然發生變化,瞬間完成了由中年學者到下山猛虎的轉變,話語之中甚至還帶著一絲要比蔣星更加強烈的不容置疑。

“我身後站著是整個治保系統,你讓我給你道歉,你受不受得起!”

蔣星的氣勢同樣不弱。

“你只是你,不用扯虎皮做大衣。治保?治保的職責不應該是為了人民安居樂業,維護社會穩定嗎?而你,到了城西之後做了什麽?因為你的到來,城西發案率劇增,整個治保系統幾乎陷入癱瘓,昨晚,各個治保所崗哨的幹事們一夜無眠,這就是你為治保為城西作出的貢獻?你要真有本事,今天會到醫院來嗎?”

“你……”

李梟輕描淡寫的兩句話,把蔣星臉上氣的是一陣青一陣白,在總局能言善辯的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氣場竟然被對面的這名泥腿子全面碾壓,不由得連耳根子都羞的通紅。

“我很好奇,是誰給你的勇氣,在城中的會議上說除惡務盡,要還城西的百姓一片光明。我更好奇,你是憑借什麽,到了城西第一件事兒就是要傳喚我。當然,我最好奇的還是,你哪來的勇氣,要來掃我的場子。”

李梟走下床,面向蔣星,一連用了三個好奇,將對方噎的啞口無言。

“你了解城西嗎,你就要還百姓一片光明?昨晚的事兒,你是不是覺得都是我做的?”

蔣星抻著脖子怒視李梟道:“難道不是你幹的嗎?”

“當然不是。”李梟搖了搖頭說道:“昨晚,我不過是要求關停了城西所有的娛樂場所,配合你們治保的檢查。同時,放開了對城西這群路上跑的原有的約束,告訴他們,從此刻開始,你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罷了。”

蔣星眼睛珠子瞪得老大,明顯有些不相信,李梟接著說道:“你不是覺得城西的治安環境,一直是由你們治保來維護的嗎?事實呢?你們連一個晚上都頂不住,就要來向我求饒。”

蔣星根據自己的推理反駁道:“放屁!誰不知道這背後都是你動的手腳,要是沒有你的授意,會發生這些事情?”

“你真的了解城西嗎?”

原本背對著蔣星看著窗外的李梟,忽然轉過頭來,雙眼平視前者。身材稱得上有些單瘦的李梟,在身高上其實比蔣星還略微矮上半頭,可此刻偏偏讓蔣星有了些許被人居高臨下審視的局促。

“你知道城西貧民窟裏有多少人吃了上頓沒下頓嗎?你知道整個城西有多少為了一包白面,就能夠付出生命鋌而走險的癮君子嗎?你知道城西一個晚上在黑暗中的交易多達多少起嗎?你什麽也不知道,甚至都不知城西有近三成的百姓,離了偏行都活不了,卻要來自以為是的解救他們?能解救他們的,絕不是像你蔣星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算完事了的官僚政客,而需要的是全社會的努力!”

李梟所說的話,可謂是振聾發聵,偏偏蔣星卻無言以對。

李梟說的這些情況,蔣星真就一點都不了解嗎?其實是否定的。

能主動站出來,想要接下城西這個任務艱巨大活的蔣星,並不是頭腦發熱。

他要真是個這麽不靠譜的人,也不可能在總局被孔局長看重,更不會被稱為學院派的代表人物。

相反,他來之前來之後,其實都做了充足的功課。

只不過因為他消息來源渠道的原因,導致現實生活明顯要比他了解到的更加殘酷和現實!

但出身高等院校,接受過良好教育的蔣星,面對眼前覆雜的情況,並不能接受,也不願意安於現狀,所以才會莽撞行事,撞的現在頭上滿是大包。

治保,以維護人民利益為己任。

作為七城官方最為重要的暴力機構之一,卻要主動向一個泥腿子低頭,讓蔣星無法接受,他妄圖以一己之力強勢到底,可最後的結果卻是被啪啪打臉到擡頭不起。

見蔣星牙關緊咬久久無言,李梟再說道:“你不是在城中口若懸河,說的激-情澎湃嗎,怎麽到了我這兒,成了啞巴了?你不是要將我繩之以法嗎?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你倒是抓呀!”

說完,李梟作勢雙手合攏,往前一伸,極盡挑釁之意。

蔣星臉色鐵青的說道:“治保是為了讓老百姓們過上安定的生活,你只要犯事落到我手上,我一定抓你。”

“你們治保在城西,就是一個笑話!你知道我一年要給你們捐的款有多少嗎?這間病房都裝不下!你們城西治保,一個基層幹事季獎加上年底分紅那七八萬,起碼有一半是我李梟給的!抓我,你問問你們城西治保自己人同意不同意!”

李梟擲地有聲的說道,言語猖狂。

蔣星怒斥道:“我們治保,作為七城的利劍,還需要靠你們一幫社會的蛆蟲來養活,真是可笑至極!”

“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你待會回去隨便找兩個人問問就一清二楚了。現在,對我道歉,然後滾出去。”

李梟的表情很平靜,但卻字字誅心。

三分鐘後,蔣星走出了李梟的房間,表情就跟那如同被好幾十個彪形大漢輪番蹂-躪了一般,屈辱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站在頂樓病房的李梟負手而立,親眼看著來時昂首挺胸的蔣星此刻正跌跌撞撞,宛若被抽幹了靈魂一般走向停車場。

帶著一臉不屑之色,冷冷說道:“你們治保總局如果就只有這點能耐,壓根都不需要再往城西派人來了,一群臭魚爛蝦。”

879 林耀玄的手段



坐在光年集團辦公室裏的曾銳,雖然不如蔣星這般一個頭兩個大,但同樣心情也不咋愉悅。

之前老趙打來了電話,詢問了曹樹根的葬禮以及追查兇手的最新進展。

老趙雖然什麽都沒有明說,但曾銳還是聽出了一絲責備之意。

三天前,經過治保的調查,已經在南雲分區接近城郊工業新區的公路橋下方,打撈出了涉案車輛,並在車輛中發現了曹樹根的屍體。

假扮成治保幹事的人究竟是誰,他們又是為什麽要對曹樹根下此毒手,治保卻無從得知。

但事實上,身為南雲分區賬王的曹樹根,若不是因為卷進光年與袁承的糾紛,也不會失蹤乃至死亡。

這一點不但曹樹根手下的小兄弟們這麽認為,包括曾銳自己也必須承認。

現在作為中間人的老趙,想來替自己兄弟要個說法,那也是一點毛病都沒有。

可問題就在於,事發時曾銳也不在七城,這件事兒讓他來查,他也是一籌莫展啊!

曹樹根作為南雲分區有頭有臉的人物,失蹤又和治保扯上了一定關系,南雲分區治保所乃至城北治保分局都相當重視此事。

第一時間就對將曹樹根帶走偽裝成治保幹事的嫌疑人進行了調查。

令人驚訝的是,根據曹樹根自己店裏以及道路監控提供的視頻影像資料,面部識別卻沒有查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人皮面具,微微低頭用帽檐遮蓋讓監控拍不到自己的眼睛,這夥犯罪嫌疑人的心思縝密程度,超乎想象。

尤其是在處理完作案車輛後,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絕對的專業團隊!

連掌握了一切可動用資源的治保都找不到線索,曾銳又從哪裏下手。

雖然在他心裏已經將兇手和袁承畫上了等號,可要怎麽把宛若透明人一般的袁承擒到手,卻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兒。

至少,眼下的曾銳很難辦到,既然是這樣,曹樹根的家人和小兄弟來要解釋,曾銳除了給錢以外,確實也是什麽都做不了啊!

目前留給曾銳的線索,僅有特羅賭場的經理這麽一條。

據曾銳了解,特羅賭場被稱作經理的足有好幾十人,而且經過小虎的嚴刑拷打,綠龜也只說了對方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小分頭雙眼皮這些很難稱得上線索的線索。

之後,無論小虎如何收拾他,他也提供不出其他有效的信息了。

等曾銳第二天琢磨著去把綠龜抓回來帶去特羅賭場認人的時候,被告知綠龜昨天被醫護人員剛剛擡下威尼斯,就被一輛失控的大貨車給當場撞死,滅口了。

整件事兒,到這裏幾乎又陷入了僵局。

曾銳並非沒有試圖搭上特羅賭場這條線,接著往下查。

只不過就他身邊的這些關系,無論是陳郁晨羅摯旗南宮天,都表示無法和特羅賭場搭上話。

城西的水太深,這些其它各城區的二代們都被家裏頭囑咐過,不可涉足。

想要在特羅賭場裏找到這名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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