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意見不一妥協不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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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意見不一妥協不了 (1)
“嘿，哥們，你這沒事吧？”
之前那名終止了雙方打鬥的巡邏幹事，湊攏到小青龍跟前俯身問了一句。
小青龍撇了一眼巡邏幹事，也沒搭理。
出身在單親家庭，見過了太多社會陰暗面的小青龍，本能的對這些穿官衣的都帶著一種抵觸情緒。
帶著有色眼鏡看人，那無論是好人壞人，都好不到哪兒去。
就連工作認真負責剛剛才化解了一場街頭喋血事件的巡邏幹事，小青龍也認為是收了光年的錢，特意出面讓他們脫身的。
既然是這樣心態，他自然也沒個好態度。
“誒，你這人怎麽這樣，長官問你話呢，聽不見啊？”一名穿著協管制服的協管員，狐假虎威的湊了上來呵斥道。
聞言，原本已經邁步離去的小青龍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眼神就如同冰冷的刀子一般在對方的身上刮過，讓協管員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我怎麽做，輪得到你教嗎？一個套著人皮的狗！”
協管員臉色漲得通紅，原本還想反駁兩句什麽，但一對上小青龍那鋒利的目光，就硬生生把話又給咽下了肚子。
……
小青龍回到醫院將之前在夜鶯發生的情況原原本本，無任何添加成分給林方講述了一遍，講完之後兩人展開了一通激烈的爭吵。
作為掌舵人的林方認為小不忍則亂大謀，在城北要說光靠自己單打獨鬥明顯是成不了事兒的。
光年的成功並非不可覆制，他們之前就是靠傍著騰泰這棵大樹才一飛沖天的。
而眼下，自己未嘗就沒有這樣的機會，光年能創造出來的局面，他們同樣也可以。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通過這一次合作，拉近與騰泰和光年的關系。畢竟現在城北，只要能和騰泰還有光年搞好關系，那根本就不缺賺錢的機會。
可對於林方的觀點，小青龍完全就不認同！
用專業的術語來說，這種所謂的勞動性人緣壓根就沒有意義。雙方的關系完全是依靠自己單方面的付出討好，並不會取得任何價值。
只要等到自己失去了勞動能力的那一刻，關系自然而然也就會發生破裂了。
討好換不了好感，想要站住腳就一定要自身強硬。
例如這一次的事兒，如果葉記和騰泰不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為自己兄弟的死做出交代，他將絕不會妥協。
站在不同的位置考慮不同的事兒，當雙方都不願意做出退讓，那最終的結果就必定是一拍兩散。
怒氣洶洶地小青龍沖出了醫院，他決定親自去找羅摯旗找伍葉要個公道。
見小青龍沖了出來，林方立馬就坐不住了，他們畢竟是一個團隊，小青龍出面了就代表了自己的意思。
而對於自己這位兄弟的火爆脾氣，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了。別待會事兒沒談成，再跟騰泰光年結上仇怨，那可就徹底得不償失了。
快步趕上小青龍後，他們一同前往了鯨魚公司。
到了鯨魚才得知，原來羅摯旗和曾銳被帶到治保局去例行詢問了，於是只得坐在鯨魚公司的接待間裏耐心等待。
直至晚上七點半，他們終於在陳記海鮮見著了這兩位正主。
夜晚的城北華燈初上，雖然不如城中那般繁華，但忙碌了一天的城北居民們同樣也在找著各自的樂子，調劑緊張的生活。
陳記海鮮，味道一般再加上末世以來航道封鎖，除了一些近海魚類外，其實吃不到什麽稀有海貨。
路上跑的之所以還願意往這兒紮堆，主要還是因為這店裝修的金碧輝煌看上去足夠上檔次，路上跑的都圖個面兒，即便是羅摯旗和曾銳也不能免俗。
“咯吱——！”
林方詢問服務員得知曾銳等人所在的包廂後，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包廂內坐的滿滿當當，能有位置的都算是城北路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主位上的羅摯旗當仁不讓，旁邊的是曾銳易達再依次是老趙老金葉磊和小虎坎巴等人。
事辦完了，總得一塊兒通個氣。這次夜鶯做的局，對葉記而言確實是險之又險，若不是羅摯旗主動入局，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麽樣一個局面。
今晚擺酒，既有戰後總結的味道也有答謝羅摯旗的意思。
連老趙老金這兩位整天為了工地忙的腳不沾地的城北老炮都出面了，無疑就是為了給足羅摯旗面子。
老趙老金現在徹底和葉記綁死在了一根繩子上，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由他們牽頭來感謝羅摯旗也說得過去。
除了易達急頭白臉的跟身旁的曾銳爭執不休，埋怨為啥把自己一個人蒙在鼓裏外，大部分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
畢竟在路上跑的，沒有誰屁股幹凈，誰都怕哪天被人算計東窗事發，提前把問題扼殺在萌芽，就算是度過一劫了，自然值得高興。
當然，還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小虎。
他全程耷拉著腦袋哭喪著臉，一來他很清楚現在當著大家夥的面兒，大哥不會給自己難堪。但私自放了大虎的事兒，待會等眾人散去，自己必須給出一個合理的交待。
二來，說實話，沒有了光年在背後支著的大虎其實就是那無根的浮萍，飄到哪兒算哪兒。全城通緝之下，小虎也是真心怕自己親哥出事兒。
兩件事兒結合在一塊兒，你讓習慣將心情掛在臉上的小虎強顏歡笑也不現實。
完全沒人搭理，林方和小青龍則是頗有些尷尬的站在門口，甚至還擋住了身後上菜的服務員…
“誒，這不是我們的城北新秀方哥嘛，來來來，隨便坐！”
作為今天請客的老趙，那可是八面玲瓏之輩，就在林方小青龍尷尬不已的情況下，他主動招呼了一聲。
雖然自從加入葉記以來，老趙老金忙裏忙外很少再去摻和這些路上的事兒，但怎麽說也不能落了他三界包打聽的名頭，像今天起竄的這群人裏出類拔萃的林方他還是很有印象的。
“謝謝趙哥！”林方的臉上掛著笑容，很禮貌的跟老趙打了個招呼，就坐在了原本空著讓服務員上菜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沾了半邊屁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練習紮馬步。
而一臉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小青龍仍不願意落座，就跟尊菩薩似的杵在林方邊上，直到林方又是眼神示意又是拽衣邊，整了好幾回，才讓他老老實實的坐在旁邊椅子上。
望著小青龍那副桀驁不馴的表情，小虎微微皺眉，但也沒多說話，就今天這個場合自己都只是個小輩，明顯不適合整事兒。
至於那小青龍有真有能耐，吃完飯出去非得約一場。全城北論虎勁首屈一指的小虎，那必須必的奉陪到底！
792 獅子和狗爭論不休
老趙都主動開口了，雖然不明白林方是為了什麽事兒來的，但羅摯旗也不可能不開口，畢竟幹活的事兒，是他聯系的人家。
“小方，你們這次的事兒辦的挺漂亮！我之前和葉兒也商量過了，考慮到你們這一次人員上的損失，我們一家再添五十萬，給你們湊齊兩百萬。”
羅摯旗左思右想，他和林方除了這次的款子還沒結清外，應該沒有啥聯系。
就算林方再如何迫切的想要拉近關系，也沒有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兒來求自己的道理，於是幹脆開口就把話給堵上了。
“哪裏哪裏！我們幹我們該幹的活兒，辦得好是應該的，要辦的不好，我們不是也沒臉見各位大哥嘛！”
作為在這條路上跑的新人，林方也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兒，所以很聰明的把姿態放的很低。
“一碼歸一碼！你們幹活，就是為了拿錢，那活幹好了，我多給錢也沒有問題。”羅摯旗一語雙關的說道，態度也算是異常明確了。
話其實說到這兒，就算是結束了。
畢竟光是林方而言，目的已經達到了。從羅摯旗的態度，他也看得出來，眼下還不是談其他合作的時候。
幹啥事都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人要一張口就跟你稱兄道弟，那不是當你沒腦子，就是喝多了假酒…
原本談好了全包的價格就是一百萬，出了啥事也該自己負責。自己一方死了兩人，又多添了一百萬，確實也不少了。
畢竟換算成城北的工人，就現在的物價標準和收入水平，不吃不喝一輩子也不一定能夠攢下五十萬來。
“謝謝羅總，謝謝羅總！”林方一個勁的點著頭。
“行，小方你們要有事兒就先去忙，這張卡裏有兩百萬，合作愉快。下次要是還有事兒需要麻煩你們的時候，我們再聯系。”
說完，羅摯旗就將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錢他早都已經準備好了，關於小虎的事兒他已經聽曾銳說過了，多的一百萬說是辦好了的賞錢，倒不如說是交代。
卡收事了，這件事兒就算是到此為止了。一百萬還是兩百萬，對於手握巨資的羅摯旗來說無足輕重，能幫葉記把這個坎渡過，創造的效益又何止百萬。
羅摯旗都已經下了逐客令，林方自然也不可能不懂事兒。雙方現在還不在同一個臺階上，有些話也不用說太透，有收獲終歸是好的，他伸手就去拿這張價值兩百萬的銀行卡。
“慢著！”就在此時，一直沒說話的小青龍忽然喝住了林方的行為，也成功吸引了整桌人的註意力。
小虎眼中兇光閃爍，放在桌下的拳頭也攥緊了起來。
果然！這小青龍來了就沒憋好屁，奔著就是鬧事來的。
“羅老板，我挺想問你一句的，這世上是不是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小青龍昂著腦袋，語氣古怪的問了一句，那挑釁的意味別提多濃厚了。
羅摯旗對林方還有些了解，畢竟是路上跑的新大哥，但是對小青龍就完全不認識的。
不過想著和林方同來，也應該是一個戰壕裏的戰友，哪怕對方陰陽怪氣，但他還是笑瞇瞇的問道：“怎麽了，有話你盡管說！”
“這話可是你要說的昂！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們騰泰和光年辦事不講究！”小青龍用手戳著桌子說道。
瞬間，包廂內的歡聲笑語就全部都停了下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在座的也沒有第一天在路上跑的，也不可能像小年輕一樣面對挑釁，立馬就拍桌子瞪眼。
但像小青龍這樣，指著鼻子說人不好的，自然也不可能給他好臉色看，紛紛是一臉怒容。
“有事你就說事兒，別他麽拐彎抹角的不說人話，咋地之前收拾沒夠，你還想挨頓收拾啊？”
其他人不太了解情況，小虎心裏跟明鏡似的。小青龍今晚上明擺了就是過來給自己找不自在的，這時候他又怎麽可能不站出來。
小青龍指著小虎就沖羅摯旗說道：“羅總你看，我這有話說，你們的人也不讓吶！”
林方在一旁緊緊地揪著小青龍的衣邊，意圖讓他趕緊閉嘴。
羅摯旗偏頭看了一眼曾銳，曾銳張口道：“小虎，讓他說完。”
氣鼓鼓地小虎還想和對方爭辯兩句，但大哥都說話了，自己再出頭就有點不合適了，只得坐回了原位上。
“為了幫你們辦事兒，抓陳帆和雷大虎，我沒了兩個兄弟。其中有一個，是在你們都說任務已經結束了，但他遇到了雷大虎還是選擇了出手，結果被一個叫小兆的給捅死了。這我就不說了，出來混死了是命我得認！問題就出在，眼瞅著我已經抓到雷大虎了，他橫插一杠子讓雷大虎跑了，這個賬怎麽算？我們兄弟命都沒了，你跟我這兒扮家家呢？”
面對城北諸位大哥盯著，小青龍也是半點不怯場，指著小虎就按照自己之前醞釀好的說辭說道。
“你說的賬，我認。之前羅少已經給你們多拿了一百萬了，如果說你嫌錢少，報個數，不過分我們都可以接受。”
小虎再如何犯錯，他都是光年的二代。那曾銳作為光年的龍頭，都不可能不管不顧。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凡事談不過一個理字，曾銳也不例外。
“嘭！”
再一次從對方的口中提到錢字，徹底激怒了這名社會底層健身教練。
他之所以願意在路上跑，就是想要實際行動去抵抗一切不公！可走在這條路上，面臨更高的山峰時，他才發現一切事物其實仍舊和商場一般，明碼標價，甚至還有著討價還價的空間。
小青龍有些情緒失控的張嘴喊道：“你跟我說不過分，都可以接受？我兄弟命都沒了，你告訴我這事兒過不過分？要麽，讓那個叫雷大虎的出來血債血償，要麽這件事兒就踏馬不算完！”
“行，林方你把錢拿走，你的這位小兄弟想怎麽玩，我都陪著。”
曾銳的脾氣本來也不算好，小青龍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也讓他心裏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
說白了，小青龍都不過是林方手下一個馬仔，就是他大哥林方見著曾銳都得好言好語供著，那雙方之間完全就沒有爭吵的必要。
在曾銳的心中，獅子是沒有必要和狗爭論不休的。
793 隱忍是大能力
小青龍情緒激動歸激動，但總共還是沒有失去理智。尤其是有了下午被小冰收拾的慘痛教訓後，他也知道自己並不是眼前這幫人的對手。
占不到優勢，他也沒打算停留，站起身就往屋外沖去，今兒從早到晚一天的經歷屬實是讓他壓抑至極。
“哼！”
曾銳冷哼一聲，目光有些陰鷙，完全沒避諱林方還在場，張嘴就說道：“出來混了兩天，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而留在飯桌上的林方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至今的情況下，他終於鼓足勇氣和眾人打了聲招呼：“內個，羅總伍老板，各位大哥我去看看我兄弟，就不耽誤諸位吃飯了昂！”
“行，方哥回見！”
除了跟彌勒佛似的見誰都是個笑臉的老趙以外，其他人連點點頭的招呼都懶得和林方打了。
“這小B崽子確實不缺魄力昂，拍著桌子罵娘，他真當自己城北最大了昂？”難得今晚沒咋發表意見的老金插了一句嘴。
“咳！在這年輕剛出來，沒經過啥挫折挺正常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唄！”老趙又打了句圓場。
而羅摯旗則是面帶笑意的看向曾銳，似乎在說著：你發現了沒有，幫親不幫理的你，終於變成了你自己最厭惡的那個人，有一天也學著用錢說話不講道理了。
有些生氣的曾銳也沒往那麽深處去想，他為了大虎能逃命連臉都不要了，任憑城北其他同行鄙夷的目光，又怎麽可能在乎一個新竄起來的小子怎麽想的呢？
“都說林方像葉兒，我覺得一點都不像！光是葉兒身上那股勁，他就沒有。這樣的人，我看成不了多大的事兒。”老金彈了彈煙灰，發表了一下關於林方自己的看法。
“金哥，你可小看他了。”曾銳用手指著之前林方坐的位置上潔白的桌面說道：“你自己看，人家給桌子都摁了多大一塊印子了？咱把桌布一掀開，我估摸著這實木餐桌都讓他摁下陷了！人家這可不是沒魄，而是屬實能做到隱忍不發吶！光是這股子勁，我就不如他！”
曾銳說完，擡手就將桌布給掀了起來，果不其然，實木餐桌上都留下了一塊明顯的凹陷。
顯然，林方並不是沒脾氣，而是將所有的脾氣都壓抑在心頭，發洩在了餐桌上。
作為領導者，能夠宣洩出自己的脾氣並不算本事。真正的本事是可以壓抑出自己的想法，在該齜牙的時候齜牙，該收斂的時候不喜形於色。
而這點，光年的龍頭大哥曾銳，做的還不如林方到位。
…
今晚的城北註定不會太過平靜，光年與夜鶯的交鋒雖然已經接近了尾聲，看似光年已經取得了全面勝利，可一些因為這場交鋒帶來的影響並沒有從根本上消除。
做一個好人，想要外人都舉手稱道千難萬難。可想要把名聲搞臭，人盡皆知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更何況光年集團，本來就是伴隨著血腥暴力起家的，就像陳老他們這些從政者一直督促曾銳轉行洗白的道理也是一樣的。
虛無縹緲的“名聲”，對個人或團體想在所在城市達到質的飛躍，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這一次出事兒，讓城北更多的普通人聽到了光年這個名字，如何消除他們對光年的偏見，就是曾銳等人當下要做的事兒。
在此之前，還得先和陳老等一幹戰壕裏的好朋友打聲招呼，該打點打點好，畢竟沒有他們在後面撐著，光年也不可能堅持這麽久，把事情辦的這麽順利。
只要他們稍微透兩句風出來，光年的這群小夥子們也就知道自己後面的路該咋走了。
忙活的不只是光年，剛剛從陳記海鮮沖出來的小青龍也沒閑著。
前一次從醫院出來，小青龍是有意慢點走，讓林方來追上自己。看似脾氣火爆的小青龍，其實心眼並不少，該明白的道理他都明白，真要是個啥也不管不顧的楞頭青，他不會在城北發展的如此迅猛，同時也不可能成為林方的好兄弟。
聰明人愛跟傻子交朋友，因為容易占便宜。但很少會願意跟傻子當真兄弟，因為怕被拖累害到自己。
人能夠站到一起，要麽就是一方被耍的團團轉，要麽就是都具備同等的實力。
小青龍明顯就屬於後者。
但這一次，小青龍並沒有準備等林方了。
有的問題可以兩人私下解決，但還有的問題涉及原則，他並不願意去妥協。
死去的小光，跟小青龍的關系比和林方更近。若不是當初小青龍執意要拉小光入夥，原本手裏就攥著兩家麻將館一家彩票店的小光，日子同樣過得很滋潤。
五十萬？一條命？
小光是因為看中了這個團夥內有小青龍在，最終才選擇入夥的。那現在小光因為團隊而死，林方選擇接受了五十萬撫恤金，他小青龍必然接受不了。
血債就一定要血償，林方既然做不到，小青龍自己也要給小光和小光的家人一個交代。
出了陳記海鮮，小青龍一分鐘都沒有耽誤，打了個出租車直奔城西而去，一路上林方打過來的電話不下二十個。
不過他並沒有被林方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所感動，相反他選擇了將手機關機…
一個小時出頭，時間到了晚上九點。
幸福的家庭都有著同樣的幸福，溫馨和浪漫。但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
城西的貧民窟，你任意推開一張低矮木門，都可以聽到堪比故事會曲折離奇的故事。
這裏剛剛下過一場雨，下水道有幾處堵塞，道路泥濘，路燈昏暗，小青龍小心翼翼地踩在那破敗不堪的石板上，深怕一腳摔坑裏去。
“媽-的！一天天說市政維護又投入了多麽多麽恐怖的資金，要我看，城西估摸著就踏馬全花在監控攝像頭上了。”
小青龍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名手工作坊的老板，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名手工作坊的老板也一樣。
他的店鋪門面不過就是個不起眼的低矮煤房，身材太過高大的，走進門都得佝僂著腰，不然還怕碰著腦袋。
不過人家賣的東西都不一般，每到夜裏九點到十二點三個小時裏，來找他買東西的可是絡繹不絕。
仿六四、仿五四、錢給夠連半自D步這裏都能夠預定。整個第七安全城邦，他這兒號稱是地下手工作坊裏做的最好最精致的，用P田賣鞋子的商販們形容的話，那人家這作坊做出來的也都是妥妥滴超A貨。
按理說，在禁槍這麽嚴苛的第七城邦想要明目張膽的賣響，簡直就是廁所裏打燈籠找死！可人家楞是一直開著啥事沒有，不討論手藝光背景就是一種能力的體現。
更何況人家老板還曾經放出過來話，我店就在這兒，凡是你們在使用上出現了什麽問題，盡管來找我的麻煩！
794 誰願意重回黑暗
提前打了電話的小青龍順利找到了接頭人，像他這種級別的還不足以進那個傳說中的小門面瞅一眼。
“咳咳！”小青龍清了清嗓子，警惕的看著眼前一名帶著氈帽身材瘦小看不出來年齡的男子問道：“東西帶來了嗎？”
“不帶東西，大晚上的我跟你來幽會昂？”氈帽男子沒好氣地答了一句，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把黝黑蹭亮的仿六四，在手裏頭隨意的擺弄了兩下。
不得不說，他這仿六四僅僅是外觀就秒殺了很多同類小作坊，人家做的屬實精致。
小青龍將早已準備好的一萬聯邦貨幣遞了過去：“喏！這是錢！”
氈帽男子沒有急著收錢，而是先看著小青龍問了一句：“我們這裏的規矩，你知道吧？”
“知道！你放心我拿了就是嚇唬一個仇家，這年頭誰拿著響真崩人吶！”
“你崩不崩人，跟我們店裏沒關系！但要說你拿我們店造出來的家夥，崩了穿官衣的，官方不找你，我們也得找你！”
氈帽男子別看身材瘦小，說的話倒是相當的硬。
小青龍只得再次保證道：“放心，我說了買響就是為了嚇唬嚇唬人，做不出那些蠢事的。”
“行，那你驗驗貨吧，要沒啥問題就拿走。”氈帽男子將仿六四遞到了小青龍的手中。
交易完成，小青龍拿著仿六四離去。
等小青龍的背影消失在巷弄裏，剛剛兩人接頭的地點又多出來了三名膀大腰圓手裏還拿著響的壯漢。
“我說你們跟著完全就是多餘，你們瞅他那樣敢黑吃黑嗎？”氈帽男子看著幾名夥計有些無奈地說道。
一名領頭壯漢甕聲甕氣的回道：“他敢不敢黑吃黑是一回事兒，我們來不來是另外一回事兒，大爺定下的規矩，我們肯定只能老老實實遵守的。”
將仿六四拿到手的小青龍也沒有急著回城北，拿槍就是為了幹活兒，像他這樣的狠茬子自然不可能做出什麽嚇唬人的事兒來。
他聯系撥通了好幾個電話簿上的號碼，開始為自己下一步行動做出計劃。
林方做不到的事兒，他就是自己一個人也一定要做到。
…
多年沒有失手的袁承，在來城北之前就立下過軍令狀，誓要給弟弟報仇的同時在城北打下根基。
眼高於頂的袁承心中，老羅已經不在了，他在城北就沒有了對手。
結果面對城北這群小年輕，他卻因為過於自信被打的滿地找牙，受挫之後的他沒有選擇放棄，除了彌補回損失外，他的第一選擇就是將大虎殺害唐可的視頻放了出去。
既然人不能為我所用，倒不如幹脆玉石俱焚。
辦完這之後，他通過聯系的關系走進了城北治保分局大案隊，他需要跟陳帆見一面，至少要讓陳帆吃下定心丸，不會在裏頭瞎吐口，其他的事兒可以慢慢操作也不遲。
不得不承認，袁承找的關系屬實很硬紮。大案隊算是分局裏最為重要的部門之一，且人流量很大，來來往往的辦事人員不斷。
可袁承楞是在關系的帶領下，穿著一身便裝暢通無阻的見到了審訊室裏押著的陳帆。
沒人支關系再加上陳帆本就有襲擊治保人員的舉動，被抓到局子裏一番嚴刑拷打肯定是省不了的。
耷拉著腦袋，雙手被拷在審訊椅上的陳帆面容有些憔悴，與夜鶯那個擺在臺前意氣風發的陳老板大相徑庭。
看見袁承的身影，陳帆眼前一亮，他總算沒計劃錯，對方哪怕是為了自己手上那一份所謂的“資料”也不可能棄了他。
站在陳帆的對面，袁承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來了。”
“我的關系支上了嗎？我可是已經被收拾了兩頓了。”陳帆擡起頭無精打采的問了一句。
袁承看著陳帆反問道：“我人都過來了，不就說明很多問題了嗎？”
“呵呵，我得判多久？”
“暫時還不知道準確數字，我會努力去運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四年左右！”袁承眼珠子一轉，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時間。
“四年……”陳帆嘴裏小聲呢喃道，這個數字其實和他預想中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出入，也屬於可以接受的範疇了。
“為了確保你的安全，明天你就會被轉到二看，那邊的人會給你安排單間，直到案子徹底結束。該聯系好的人，我都聯系好了，你遭不了罪，全當養養吧。”
“這麽快？”陳帆皺著眉頭問了一嘴兒，這個速度之快確實讓他有些不解。
袁承隨口答道：“早走程序早解決，越拖問題就越多。”
“也是！謝謝了承爺，為了我的事兒您費心了。”
陳帆轉念一想，自己不過是那案板上的肉，人家想怎麽切就怎麽切，只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這過程是否曲折影響也不大了。
見到人家袁承不管是念及這段時間的合作，還是畏於手裏的證據，陳帆都還是客客氣氣的道了句謝。
“不用，你都把我拿捏的死死的，還有什麽好謝的，我這不都是應該做的嗎？”
眥睚必報的袁承可沒忘陳帆被抓前電話裏怎麽說的，撇了陳帆一眼後冷冷回道。
陳帆也不怯場，假笑了兩聲回道：“呵呵，承爺您放心！您怎麽對我，我就怎麽對您，只要您不想我死了，我絕對不會讓您暴-露！回頭我去了二看，您讓管教對我客氣點，給我打幾個電話，其他的事兒都好解決了。”
得到了準確答覆的袁承連一秒鐘都不想多做停留，轉身就離開了城北治保分局。
…
晚上十點，大虎穿著一身剛剛從某老舊小區，人家晾在樓下的衣架上偷來的休閑服，坐在一家面館裏頭吃著拉面。
他戴著一頂某旅行社配發的紅色旅行帽，將帽檐壓得很低擋住了大半張臉。
大虎之所以在已經得知藥販子翻供也沒敢回光年的主要原因，其實並不是害怕曾銳等人的懲罰。
他和小虎畢竟是一奶同胞，打碎了骨頭還連著筋，哪怕自己這次做得再出格，只要回去認錯，他相信自己的命還是能夠保住。
主要就是因為袁承手上還掐著一份他殺死私家偵探的視頻，只要袁承一曝光，葉記的諸位大哥再如何力保他，十幾年的牢獄之災他都跑不了。
他可以接受去坐幾年牢，把身子洗幹凈，再也不踏足社會了，老老實實的過著小日子。
但十幾年的鐵窗生涯他完全不敢想象，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已經擁有過陽光，又怎會願意重新回到黑暗的角落裏去呢。
795 跌倒了爬不起來
大虎十分糾結，要不要把關於袁承的消息告訴葉記。他相信以曾銳的性格，不將陳帆背後的人連根拔起是不會罷休的。
可另一方面，他又害怕通過自己的電話，葉記的兄弟們鎖定了他的位置，到時候自己將變得插翅難逃。
銀行卡被凍結，手機支付也不敢用，大虎摸了摸褲口袋裏剩下不足五百元的聯邦貨幣，這是他最後的家當了，對於還能夠撐幾天，他完全沒信心。
就在此刻，他看到面館裏正中間電視機上播放的十點檔晚間新聞，驚訝的連筷子掉在了地上都沒有註意，嘴裏喃喃自語道：“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面容姣好儀態大方的新聞主持人站在臺前播報：“關於三天前海河分區三無小旅館唐可失蹤案已經有了最新進展，從匿名人士向治保提供的視頻可以看出，唐可已經被被犯罪嫌疑人殺害，而視頻中清楚的記錄著犯罪嫌疑人正是在城北傳的沸沸揚揚的前光年KTV老板，在逃人員雷大虎。大案隊代理隊長劉翰林表示，將對其犯罪行為進行嚴厲打擊，對犯罪嫌疑人嚴懲不貸…”
今晚面館的生意並不算好，除了大虎外店裏只有一對你儂我儂的小情侶，做好了三碗面的老板肩膀上搭了條擦汗的毛巾，正坐在電視機底下看著新聞。
又是有關雷大虎的新聞，他忍不住的吐槽了兩句：“嘿！這個叫雷大虎還真有意思，前幾天電視上說他是H惡勢力保護傘，這兩天又說一切和他無關，今晚上這話鋒一轉又成了殺人犯！這一天天他的事兒都快成電視連續劇了，要我是他，我一早就崩潰了！”
“噗！”
原本大虎之前胸前就挨了好幾下，覺得淤了血輕微的晃動都扯著疼，聽了面館老板的話，更是一下沒控制住，一陣氣血上湧，一口血吐在了碗裏，混濁一片，臉色也變得異常蒼白，一雙眸子愈發黯淡無光。
他最害怕的事兒還是發生了，光年販藥還有可以推卸責任的空間，可他殺害唐可的照片視頻卻是實打實的鐵證。
只要治保想查，結合路面監控視頻就可以確定照片視頻的真實性，他就是想抵賴也抵賴不了。
“我這次死定了，不行，我得把我身後的人告訴葉哥，至少也要讓他們知道是誰在中間攪亂。”
確定想法後，大虎踉踉蹌蹌的就走出了面館，開始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七城很大，可雷大虎卻不知何處才是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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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哥們，你這沒事吧？”
之前那名終止了雙方打鬥的巡邏幹事，湊攏到小青龍跟前俯身問了一句。
小青龍撇了一眼巡邏幹事，也沒搭理。
出身在單親家庭，見過了太多社會陰暗面的小青龍，本能的對這些穿官衣的都帶著一種抵觸情緒。
帶著有色眼鏡看人，那無論是好人壞人，都好不到哪兒去。
就連工作認真負責剛剛才化解了一場街頭喋血事件的巡邏幹事，小青龍也認為是收了光年的錢，特意出面讓他們脫身的。
既然是這樣心態，他自然也沒個好態度。
“誒，你這人怎麽這樣，長官問你話呢，聽不見啊？”一名穿著協管制服的協管員，狐假虎威的湊了上來呵斥道。
聞言，原本已經邁步離去的小青龍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眼神就如同冰冷的刀子一般在對方的身上刮過，讓協管員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我怎麽做，輪得到你教嗎？一個套著人皮的狗！”
協管員臉色漲得通紅，原本還想反駁兩句什麽，但一對上小青龍那鋒利的目光，就硬生生把話又給咽下了肚子。
……
小青龍回到醫院將之前在夜鶯發生的情況原原本本，無任何添加成分給林方講述了一遍，講完之後兩人展開了一通激烈的爭吵。
作為掌舵人的林方認為小不忍則亂大謀，在城北要說光靠自己單打獨鬥明顯是成不了事兒的。
光年的成功並非不可覆制，他們之前就是靠傍著騰泰這棵大樹才一飛沖天的。
而眼下，自己未嘗就沒有這樣的機會，光年能創造出來的局面，他們同樣也可以。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通過這一次合作，拉近與騰泰和光年的關系。畢竟現在城北，只要能和騰泰還有光年搞好關系，那根本就不缺賺錢的機會。
可對於林方的觀點，小青龍完全就不認同！
用專業的術語來說，這種所謂的勞動性人緣壓根就沒有意義。雙方的關系完全是依靠自己單方面的付出討好，並不會取得任何價值。
只要等到自己失去了勞動能力的那一刻，關系自然而然也就會發生破裂了。
討好換不了好感，想要站住腳就一定要自身強硬。
例如這一次的事兒，如果葉記和騰泰不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為自己兄弟的死做出交代，他將絕不會妥協。
站在不同的位置考慮不同的事兒，當雙方都不願意做出退讓，那最終的結果就必定是一拍兩散。
怒氣洶洶地小青龍沖出了醫院，他決定親自去找羅摯旗找伍葉要個公道。
見小青龍沖了出來，林方立馬就坐不住了，他們畢竟是一個團隊，小青龍出面了就代表了自己的意思。
而對於自己這位兄弟的火爆脾氣，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了。別待會事兒沒談成，再跟騰泰光年結上仇怨，那可就徹底得不償失了。
快步趕上小青龍後，他們一同前往了鯨魚公司。
到了鯨魚才得知，原來羅摯旗和曾銳被帶到治保局去例行詢問了，於是只得坐在鯨魚公司的接待間裏耐心等待。
直至晚上七點半，他們終於在陳記海鮮見著了這兩位正主。
夜晚的城北華燈初上，雖然不如城中那般繁華，但忙碌了一天的城北居民們同樣也在找著各自的樂子，調劑緊張的生活。
陳記海鮮，味道一般再加上末世以來航道封鎖，除了一些近海魚類外，其實吃不到什麽稀有海貨。
路上跑的之所以還願意往這兒紮堆，主要還是因為這店裝修的金碧輝煌看上去足夠上檔次，路上跑的都圖個面兒，即便是羅摯旗和曾銳也不能免俗。
“咯吱——！”
林方詢問服務員得知曾銳等人所在的包廂後，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包廂內坐的滿滿當當，能有位置的都算是城北路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主位上的羅摯旗當仁不讓，旁邊的是曾銳易達再依次是老趙老金葉磊和小虎坎巴等人。
事辦完了，總得一塊兒通個氣。這次夜鶯做的局，對葉記而言確實是險之又險，若不是羅摯旗主動入局，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麽樣一個局面。
今晚擺酒，既有戰後總結的味道也有答謝羅摯旗的意思。
連老趙老金這兩位整天為了工地忙的腳不沾地的城北老炮都出面了，無疑就是為了給足羅摯旗面子。
老趙老金現在徹底和葉記綁死在了一根繩子上，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由他們牽頭來感謝羅摯旗也說得過去。
除了易達急頭白臉的跟身旁的曾銳爭執不休，埋怨為啥把自己一個人蒙在鼓裏外，大部分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
畢竟在路上跑的，沒有誰屁股幹凈，誰都怕哪天被人算計東窗事發，提前把問題扼殺在萌芽，就算是度過一劫了，自然值得高興。
當然，還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小虎。
他全程耷拉著腦袋哭喪著臉，一來他很清楚現在當著大家夥的面兒，大哥不會給自己難堪。但私自放了大虎的事兒，待會等眾人散去，自己必須給出一個合理的交待。
二來，說實話，沒有了光年在背後支著的大虎其實就是那無根的浮萍，飄到哪兒算哪兒。全城通緝之下，小虎也是真心怕自己親哥出事兒。
兩件事兒結合在一塊兒，你讓習慣將心情掛在臉上的小虎強顏歡笑也不現實。
完全沒人搭理，林方和小青龍則是頗有些尷尬的站在門口，甚至還擋住了身後上菜的服務員…
“誒，這不是我們的城北新秀方哥嘛，來來來，隨便坐！”
作為今天請客的老趙，那可是八面玲瓏之輩，就在林方小青龍尷尬不已的情況下，他主動招呼了一聲。
雖然自從加入葉記以來，老趙老金忙裏忙外很少再去摻和這些路上的事兒，但怎麽說也不能落了他三界包打聽的名頭，像今天起竄的這群人裏出類拔萃的林方他還是很有印象的。
“謝謝趙哥！”林方的臉上掛著笑容，很禮貌的跟老趙打了個招呼，就坐在了原本空著讓服務員上菜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沾了半邊屁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練習紮馬步。
而一臉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小青龍仍不願意落座，就跟尊菩薩似的杵在林方邊上，直到林方又是眼神示意又是拽衣邊，整了好幾回，才讓他老老實實的坐在旁邊椅子上。
望著小青龍那副桀驁不馴的表情，小虎微微皺眉，但也沒多說話，就今天這個場合自己都只是個小輩，明顯不適合整事兒。
至於那小青龍有真有能耐，吃完飯出去非得約一場。全城北論虎勁首屈一指的小虎，那必須必的奉陪到底！
792 獅子和狗爭論不休
老趙都主動開口了，雖然不明白林方是為了什麽事兒來的，但羅摯旗也不可能不開口，畢竟幹活的事兒，是他聯系的人家。
“小方，你們這次的事兒辦的挺漂亮！我之前和葉兒也商量過了，考慮到你們這一次人員上的損失，我們一家再添五十萬，給你們湊齊兩百萬。”
羅摯旗左思右想，他和林方除了這次的款子還沒結清外，應該沒有啥聯系。
就算林方再如何迫切的想要拉近關系，也沒有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兒來求自己的道理，於是幹脆開口就把話給堵上了。
“哪裏哪裏！我們幹我們該幹的活兒，辦得好是應該的，要辦的不好，我們不是也沒臉見各位大哥嘛！”
作為在這條路上跑的新人，林方也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兒，所以很聰明的把姿態放的很低。
“一碼歸一碼！你們幹活，就是為了拿錢，那活幹好了，我多給錢也沒有問題。”羅摯旗一語雙關的說道，態度也算是異常明確了。
話其實說到這兒，就算是結束了。
畢竟光是林方而言，目的已經達到了。從羅摯旗的態度，他也看得出來，眼下還不是談其他合作的時候。
幹啥事都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人要一張口就跟你稱兄道弟，那不是當你沒腦子，就是喝多了假酒…
原本談好了全包的價格就是一百萬，出了啥事也該自己負責。自己一方死了兩人，又多添了一百萬，確實也不少了。
畢竟換算成城北的工人，就現在的物價標準和收入水平，不吃不喝一輩子也不一定能夠攢下五十萬來。
“謝謝羅總，謝謝羅總！”林方一個勁的點著頭。
“行，小方你們要有事兒就先去忙，這張卡裏有兩百萬，合作愉快。下次要是還有事兒需要麻煩你們的時候，我們再聯系。”
說完，羅摯旗就將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錢他早都已經準備好了，關於小虎的事兒他已經聽曾銳說過了，多的一百萬說是辦好了的賞錢，倒不如說是交代。
卡收事了，這件事兒就算是到此為止了。一百萬還是兩百萬，對於手握巨資的羅摯旗來說無足輕重，能幫葉記把這個坎渡過，創造的效益又何止百萬。
羅摯旗都已經下了逐客令，林方自然也不可能不懂事兒。雙方現在還不在同一個臺階上，有些話也不用說太透，有收獲終歸是好的，他伸手就去拿這張價值兩百萬的銀行卡。
“慢著！”就在此時，一直沒說話的小青龍忽然喝住了林方的行為，也成功吸引了整桌人的註意力。
小虎眼中兇光閃爍，放在桌下的拳頭也攥緊了起來。
果然！這小青龍來了就沒憋好屁，奔著就是鬧事來的。
“羅老板，我挺想問你一句的，這世上是不是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小青龍昂著腦袋，語氣古怪的問了一句，那挑釁的意味別提多濃厚了。
羅摯旗對林方還有些了解，畢竟是路上跑的新大哥，但是對小青龍就完全不認識的。
不過想著和林方同來，也應該是一個戰壕裏的戰友，哪怕對方陰陽怪氣，但他還是笑瞇瞇的問道：“怎麽了，有話你盡管說！”
“這話可是你要說的昂！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們騰泰和光年辦事不講究！”小青龍用手戳著桌子說道。
瞬間，包廂內的歡聲笑語就全部都停了下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在座的也沒有第一天在路上跑的，也不可能像小年輕一樣面對挑釁，立馬就拍桌子瞪眼。
但像小青龍這樣，指著鼻子說人不好的，自然也不可能給他好臉色看，紛紛是一臉怒容。
“有事你就說事兒，別他麽拐彎抹角的不說人話，咋地之前收拾沒夠，你還想挨頓收拾啊？”
其他人不太了解情況，小虎心裏跟明鏡似的。小青龍今晚上明擺了就是過來給自己找不自在的，這時候他又怎麽可能不站出來。
小青龍指著小虎就沖羅摯旗說道：“羅總你看，我這有話說，你們的人也不讓吶！”
林方在一旁緊緊地揪著小青龍的衣邊，意圖讓他趕緊閉嘴。
羅摯旗偏頭看了一眼曾銳，曾銳張口道：“小虎，讓他說完。”
氣鼓鼓地小虎還想和對方爭辯兩句，但大哥都說話了，自己再出頭就有點不合適了，只得坐回了原位上。
“為了幫你們辦事兒，抓陳帆和雷大虎，我沒了兩個兄弟。其中有一個，是在你們都說任務已經結束了，但他遇到了雷大虎還是選擇了出手，結果被一個叫小兆的給捅死了。這我就不說了，出來混死了是命我得認！問題就出在，眼瞅著我已經抓到雷大虎了，他橫插一杠子讓雷大虎跑了，這個賬怎麽算？我們兄弟命都沒了，你跟我這兒扮家家呢？”
面對城北諸位大哥盯著，小青龍也是半點不怯場，指著小虎就按照自己之前醞釀好的說辭說道。
“你說的賬，我認。之前羅少已經給你們多拿了一百萬了，如果說你嫌錢少，報個數，不過分我們都可以接受。”
小虎再如何犯錯，他都是光年的二代。那曾銳作為光年的龍頭，都不可能不管不顧。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凡事談不過一個理字，曾銳也不例外。
“嘭！”
再一次從對方的口中提到錢字，徹底激怒了這名社會底層健身教練。
他之所以願意在路上跑，就是想要實際行動去抵抗一切不公！可走在這條路上，面臨更高的山峰時，他才發現一切事物其實仍舊和商場一般，明碼標價，甚至還有著討價還價的空間。
小青龍有些情緒失控的張嘴喊道：“你跟我說不過分，都可以接受？我兄弟命都沒了，你告訴我這事兒過不過分？要麽，讓那個叫雷大虎的出來血債血償，要麽這件事兒就踏馬不算完！”
“行，林方你把錢拿走，你的這位小兄弟想怎麽玩，我都陪著。”
曾銳的脾氣本來也不算好，小青龍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也讓他心裏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
說白了，小青龍都不過是林方手下一個馬仔，就是他大哥林方見著曾銳都得好言好語供著，那雙方之間完全就沒有爭吵的必要。
在曾銳的心中，獅子是沒有必要和狗爭論不休的。
793 隱忍是大能力
小青龍情緒激動歸激動，但總共還是沒有失去理智。尤其是有了下午被小冰收拾的慘痛教訓後，他也知道自己並不是眼前這幫人的對手。
占不到優勢，他也沒打算停留，站起身就往屋外沖去，今兒從早到晚一天的經歷屬實是讓他壓抑至極。
“哼！”
曾銳冷哼一聲，目光有些陰鷙，完全沒避諱林方還在場，張嘴就說道：“出來混了兩天，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而留在飯桌上的林方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至今的情況下，他終於鼓足勇氣和眾人打了聲招呼：“內個，羅總伍老板，各位大哥我去看看我兄弟，就不耽誤諸位吃飯了昂！”
“行，方哥回見！”
除了跟彌勒佛似的見誰都是個笑臉的老趙以外，其他人連點點頭的招呼都懶得和林方打了。
“這小B崽子確實不缺魄力昂，拍著桌子罵娘，他真當自己城北最大了昂？”難得今晚沒咋發表意見的老金插了一句嘴。
“咳！在這年輕剛出來，沒經過啥挫折挺正常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唄！”老趙又打了句圓場。
而羅摯旗則是面帶笑意的看向曾銳，似乎在說著：你發現了沒有，幫親不幫理的你，終於變成了你自己最厭惡的那個人，有一天也學著用錢說話不講道理了。
有些生氣的曾銳也沒往那麽深處去想，他為了大虎能逃命連臉都不要了，任憑城北其他同行鄙夷的目光，又怎麽可能在乎一個新竄起來的小子怎麽想的呢？
“都說林方像葉兒，我覺得一點都不像！光是葉兒身上那股勁，他就沒有。這樣的人，我看成不了多大的事兒。”老金彈了彈煙灰，發表了一下關於林方自己的看法。
“金哥，你可小看他了。”曾銳用手指著之前林方坐的位置上潔白的桌面說道：“你自己看，人家給桌子都摁了多大一塊印子了？咱把桌布一掀開，我估摸著這實木餐桌都讓他摁下陷了！人家這可不是沒魄，而是屬實能做到隱忍不發吶！光是這股子勁，我就不如他！”
曾銳說完，擡手就將桌布給掀了起來，果不其然，實木餐桌上都留下了一塊明顯的凹陷。
顯然，林方並不是沒脾氣，而是將所有的脾氣都壓抑在心頭，發洩在了餐桌上。
作為領導者，能夠宣洩出自己的脾氣並不算本事。真正的本事是可以壓抑出自己的想法，在該齜牙的時候齜牙，該收斂的時候不喜形於色。
而這點，光年的龍頭大哥曾銳，做的還不如林方到位。
…
今晚的城北註定不會太過平靜，光年與夜鶯的交鋒雖然已經接近了尾聲，看似光年已經取得了全面勝利，可一些因為這場交鋒帶來的影響並沒有從根本上消除。
做一個好人，想要外人都舉手稱道千難萬難。可想要把名聲搞臭，人盡皆知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更何況光年集團，本來就是伴隨著血腥暴力起家的，就像陳老他們這些從政者一直督促曾銳轉行洗白的道理也是一樣的。
虛無縹緲的“名聲”，對個人或團體想在所在城市達到質的飛躍，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這一次出事兒，讓城北更多的普通人聽到了光年這個名字，如何消除他們對光年的偏見，就是曾銳等人當下要做的事兒。
在此之前，還得先和陳老等一幹戰壕裏的好朋友打聲招呼，該打點打點好，畢竟沒有他們在後面撐著，光年也不可能堅持這麽久，把事情辦的這麽順利。
只要他們稍微透兩句風出來，光年的這群小夥子們也就知道自己後面的路該咋走了。
忙活的不只是光年，剛剛從陳記海鮮沖出來的小青龍也沒閑著。
前一次從醫院出來，小青龍是有意慢點走，讓林方來追上自己。看似脾氣火爆的小青龍，其實心眼並不少，該明白的道理他都明白，真要是個啥也不管不顧的楞頭青，他不會在城北發展的如此迅猛，同時也不可能成為林方的好兄弟。
聰明人愛跟傻子交朋友，因為容易占便宜。但很少會願意跟傻子當真兄弟，因為怕被拖累害到自己。
人能夠站到一起，要麽就是一方被耍的團團轉，要麽就是都具備同等的實力。
小青龍明顯就屬於後者。
但這一次，小青龍並沒有準備等林方了。
有的問題可以兩人私下解決，但還有的問題涉及原則，他並不願意去妥協。
死去的小光，跟小青龍的關系比和林方更近。若不是當初小青龍執意要拉小光入夥，原本手裏就攥著兩家麻將館一家彩票店的小光，日子同樣過得很滋潤。
五十萬？一條命？
小光是因為看中了這個團夥內有小青龍在，最終才選擇入夥的。那現在小光因為團隊而死，林方選擇接受了五十萬撫恤金，他小青龍必然接受不了。
血債就一定要血償，林方既然做不到，小青龍自己也要給小光和小光的家人一個交代。
出了陳記海鮮，小青龍一分鐘都沒有耽誤，打了個出租車直奔城西而去，一路上林方打過來的電話不下二十個。
不過他並沒有被林方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所感動，相反他選擇了將手機關機…
一個小時出頭，時間到了晚上九點。
幸福的家庭都有著同樣的幸福，溫馨和浪漫。但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
城西的貧民窟，你任意推開一張低矮木門，都可以聽到堪比故事會曲折離奇的故事。
這裏剛剛下過一場雨，下水道有幾處堵塞，道路泥濘，路燈昏暗，小青龍小心翼翼地踩在那破敗不堪的石板上，深怕一腳摔坑裏去。
“媽-的！一天天說市政維護又投入了多麽多麽恐怖的資金，要我看，城西估摸著就踏馬全花在監控攝像頭上了。”
小青龍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名手工作坊的老板，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名手工作坊的老板也一樣。
他的店鋪門面不過就是個不起眼的低矮煤房，身材太過高大的，走進門都得佝僂著腰，不然還怕碰著腦袋。
不過人家賣的東西都不一般，每到夜裏九點到十二點三個小時裏，來找他買東西的可是絡繹不絕。
仿六四、仿五四、錢給夠連半自D步這裏都能夠預定。整個第七安全城邦，他這兒號稱是地下手工作坊裏做的最好最精致的，用P田賣鞋子的商販們形容的話，那人家這作坊做出來的也都是妥妥滴超A貨。
按理說，在禁槍這麽嚴苛的第七城邦想要明目張膽的賣響，簡直就是廁所裏打燈籠找死！可人家楞是一直開著啥事沒有，不討論手藝光背景就是一種能力的體現。
更何況人家老板還曾經放出過來話，我店就在這兒，凡是你們在使用上出現了什麽問題，盡管來找我的麻煩！
794 誰願意重回黑暗
提前打了電話的小青龍順利找到了接頭人，像他這種級別的還不足以進那個傳說中的小門面瞅一眼。
“咳咳！”小青龍清了清嗓子，警惕的看著眼前一名帶著氈帽身材瘦小看不出來年齡的男子問道：“東西帶來了嗎？”
“不帶東西，大晚上的我跟你來幽會昂？”氈帽男子沒好氣地答了一句，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把黝黑蹭亮的仿六四，在手裏頭隨意的擺弄了兩下。
不得不說，他這仿六四僅僅是外觀就秒殺了很多同類小作坊，人家做的屬實精致。
小青龍將早已準備好的一萬聯邦貨幣遞了過去：“喏！這是錢！”
氈帽男子沒有急著收錢，而是先看著小青龍問了一句：“我們這裏的規矩，你知道吧？”
“知道！你放心我拿了就是嚇唬一個仇家，這年頭誰拿著響真崩人吶！”
“你崩不崩人，跟我們店裏沒關系！但要說你拿我們店造出來的家夥，崩了穿官衣的，官方不找你，我們也得找你！”
氈帽男子別看身材瘦小，說的話倒是相當的硬。
小青龍只得再次保證道：“放心，我說了買響就是為了嚇唬嚇唬人，做不出那些蠢事的。”
“行，那你驗驗貨吧，要沒啥問題就拿走。”氈帽男子將仿六四遞到了小青龍的手中。
交易完成，小青龍拿著仿六四離去。
等小青龍的背影消失在巷弄裏，剛剛兩人接頭的地點又多出來了三名膀大腰圓手裏還拿著響的壯漢。
“我說你們跟著完全就是多餘，你們瞅他那樣敢黑吃黑嗎？”氈帽男子看著幾名夥計有些無奈地說道。
一名領頭壯漢甕聲甕氣的回道：“他敢不敢黑吃黑是一回事兒，我們來不來是另外一回事兒，大爺定下的規矩，我們肯定只能老老實實遵守的。”
將仿六四拿到手的小青龍也沒有急著回城北，拿槍就是為了幹活兒，像他這樣的狠茬子自然不可能做出什麽嚇唬人的事兒來。
他聯系撥通了好幾個電話簿上的號碼，開始為自己下一步行動做出計劃。
林方做不到的事兒，他就是自己一個人也一定要做到。
…
多年沒有失手的袁承，在來城北之前就立下過軍令狀，誓要給弟弟報仇的同時在城北打下根基。
眼高於頂的袁承心中，老羅已經不在了，他在城北就沒有了對手。
結果面對城北這群小年輕，他卻因為過於自信被打的滿地找牙，受挫之後的他沒有選擇放棄，除了彌補回損失外，他的第一選擇就是將大虎殺害唐可的視頻放了出去。
既然人不能為我所用，倒不如幹脆玉石俱焚。
辦完這之後，他通過聯系的關系走進了城北治保分局大案隊，他需要跟陳帆見一面，至少要讓陳帆吃下定心丸，不會在裏頭瞎吐口，其他的事兒可以慢慢操作也不遲。
不得不承認，袁承找的關系屬實很硬紮。大案隊算是分局裏最為重要的部門之一，且人流量很大，來來往往的辦事人員不斷。
可袁承楞是在關系的帶領下，穿著一身便裝暢通無阻的見到了審訊室裏押著的陳帆。
沒人支關系再加上陳帆本就有襲擊治保人員的舉動，被抓到局子裏一番嚴刑拷打肯定是省不了的。
耷拉著腦袋，雙手被拷在審訊椅上的陳帆面容有些憔悴，與夜鶯那個擺在臺前意氣風發的陳老板大相徑庭。
看見袁承的身影，陳帆眼前一亮，他總算沒計劃錯，對方哪怕是為了自己手上那一份所謂的“資料”也不可能棄了他。
站在陳帆的對面，袁承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來了。”
“我的關系支上了嗎？我可是已經被收拾了兩頓了。”陳帆擡起頭無精打采的問了一句。
袁承看著陳帆反問道：“我人都過來了，不就說明很多問題了嗎？”
“呵呵，我得判多久？”
“暫時還不知道準確數字，我會努力去運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四年左右！”袁承眼珠子一轉，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時間。
“四年……”陳帆嘴裏小聲呢喃道，這個數字其實和他預想中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出入，也屬於可以接受的範疇了。
“為了確保你的安全，明天你就會被轉到二看，那邊的人會給你安排單間，直到案子徹底結束。該聯系好的人，我都聯系好了，你遭不了罪，全當養養吧。”
“這麽快？”陳帆皺著眉頭問了一嘴兒，這個速度之快確實讓他有些不解。
袁承隨口答道：“早走程序早解決，越拖問題就越多。”
“也是！謝謝了承爺，為了我的事兒您費心了。”
陳帆轉念一想，自己不過是那案板上的肉，人家想怎麽切就怎麽切，只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這過程是否曲折影響也不大了。
見到人家袁承不管是念及這段時間的合作，還是畏於手裏的證據，陳帆都還是客客氣氣的道了句謝。
“不用，你都把我拿捏的死死的，還有什麽好謝的，我這不都是應該做的嗎？”
眥睚必報的袁承可沒忘陳帆被抓前電話裏怎麽說的，撇了陳帆一眼後冷冷回道。
陳帆也不怯場，假笑了兩聲回道：“呵呵，承爺您放心！您怎麽對我，我就怎麽對您，只要您不想我死了，我絕對不會讓您暴-露！回頭我去了二看，您讓管教對我客氣點，給我打幾個電話，其他的事兒都好解決了。”
得到了準確答覆的袁承連一秒鐘都不想多做停留，轉身就離開了城北治保分局。
…
晚上十點，大虎穿著一身剛剛從某老舊小區，人家晾在樓下的衣架上偷來的休閑服，坐在一家面館裏頭吃著拉面。
他戴著一頂某旅行社配發的紅色旅行帽，將帽檐壓得很低擋住了大半張臉。
大虎之所以在已經得知藥販子翻供也沒敢回光年的主要原因，其實並不是害怕曾銳等人的懲罰。
他和小虎畢竟是一奶同胞，打碎了骨頭還連著筋，哪怕自己這次做得再出格，只要回去認錯，他相信自己的命還是能夠保住。
主要就是因為袁承手上還掐著一份他殺死私家偵探的視頻，只要袁承一曝光，葉記的諸位大哥再如何力保他，十幾年的牢獄之災他都跑不了。
他可以接受去坐幾年牢，把身子洗幹凈，再也不踏足社會了，老老實實的過著小日子。
但十幾年的鐵窗生涯他完全不敢想象，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已經擁有過陽光，又怎會願意重新回到黑暗的角落裏去呢。
795 跌倒了爬不起來
大虎十分糾結，要不要把關於袁承的消息告訴葉記。他相信以曾銳的性格，不將陳帆背後的人連根拔起是不會罷休的。
可另一方面，他又害怕通過自己的電話，葉記的兄弟們鎖定了他的位置，到時候自己將變得插翅難逃。
銀行卡被凍結，手機支付也不敢用，大虎摸了摸褲口袋裏剩下不足五百元的聯邦貨幣，這是他最後的家當了，對於還能夠撐幾天，他完全沒信心。
就在此刻，他看到面館裏正中間電視機上播放的十點檔晚間新聞，驚訝的連筷子掉在了地上都沒有註意，嘴裏喃喃自語道：“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面容姣好儀態大方的新聞主持人站在臺前播報：“關於三天前海河分區三無小旅館唐可失蹤案已經有了最新進展，從匿名人士向治保提供的視頻可以看出，唐可已經被被犯罪嫌疑人殺害，而視頻中清楚的記錄著犯罪嫌疑人正是在城北傳的沸沸揚揚的前光年KTV老板，在逃人員雷大虎。大案隊代理隊長劉翰林表示，將對其犯罪行為進行嚴厲打擊，對犯罪嫌疑人嚴懲不貸…”
今晚面館的生意並不算好，除了大虎外店裏只有一對你儂我儂的小情侶，做好了三碗面的老板肩膀上搭了條擦汗的毛巾，正坐在電視機底下看著新聞。
又是有關雷大虎的新聞，他忍不住的吐槽了兩句：“嘿！這個叫雷大虎還真有意思，前幾天電視上說他是H惡勢力保護傘，這兩天又說一切和他無關，今晚上這話鋒一轉又成了殺人犯！這一天天他的事兒都快成電視連續劇了，要我是他，我一早就崩潰了！”
“噗！”
原本大虎之前胸前就挨了好幾下，覺得淤了血輕微的晃動都扯著疼，聽了面館老板的話，更是一下沒控制住，一陣氣血上湧，一口血吐在了碗裏，混濁一片，臉色也變得異常蒼白，一雙眸子愈發黯淡無光。
他最害怕的事兒還是發生了，光年販藥還有可以推卸責任的空間，可他殺害唐可的照片視頻卻是實打實的鐵證。
只要治保想查，結合路面監控視頻就可以確定照片視頻的真實性，他就是想抵賴也抵賴不了。
“我這次死定了，不行，我得把我身後的人告訴葉哥，至少也要讓他們知道是誰在中間攪亂。”
確定想法後，大虎踉踉蹌蹌的就走出了面館，開始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七城很大，可雷大虎卻不知何處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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