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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74是王爺吩咐小人來接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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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4 是王爺吩咐小人來接姑娘的。……

請秋鈺芩跟靖王太妃去聚賢樓吃席這事兒, 最終還是兩席並作了一席。

秋鈺芩強烈要求如此,傅謹語也不好堅持。

於是正月初八這日,她們三個女眷, 外加崔九淩這個“保鏢”, 於午時來到了聚賢樓。

傅謹語事先打發人來與吳掌櫃打過招呼,他們到了之後, 便有小二上前,直接將他們領去了雅間。

那小二是個機靈的, 邊在前引路邊笑著對傅謹語道:“東家吩咐了, 這天字一號雅間不對外預定, 留著他宴客或者表姑娘宴客使。”

跟在最後頭的崔沈突然插嘴道:“天字一號?這雅間的門上回被我們爺給踹爛了, 你們可有換新門?”

帶著帷帽的靖王太妃正搭著同樣戴了帷帽的東亭的手爬樓梯,聞言裝傻道:“好好的, 你踹人家酒樓的門作甚?吃醉了耍酒瘋?你幾時多了這個毛病?”

崔九淩:“……”

母妃您可以裝的再假一些。

別以為自個不知道她那些耳報神成日在風清苑探頭探腦的。

傅謹語狐疑的看了那小二一眼。

崔九淩那日在聚賢樓發瘋的事兒,外頭都傳遍了,身為聚賢樓夥計的店小二不可能不知情。

這會子聽了崔沈的問話, 用腳趾頭也能猜出他們這群人的身份了。

但他好似甚都沒聽見似的,只淡定的在前帶路。

等將眾人帶到天字一號雅間後, 這才指著那門, 對崔沈笑道:“回爺的話, 我們掌櫃叫木匠來把這門修繕好了。您瞧, 一點痕跡都瞧不出來了, 東家說這三十兩銀子的修繕費花的很值。”

崔九淩臉色一黑。

那日他一腦門子火, 只想把傅謹語抓回府裏好好“懲罰”, 哪裏還記得門被自個踹爛了這等小事兒?

自個從不賒欠旁人,更何況還是賒欠裴雁秋這家夥?

他瞪了崔沈一眼,吩咐道:“拿三十兩銀子給他。”

“不用。”小二擺手, 解釋道:“東家吩咐從表姑娘的分紅裏扣,臘月盤賬時,吳掌櫃已經清賬了。”

傅謹語嘴角抽了抽。

這事兒裴雁秋可沒跟自個說起過。

她擡了擡手,對小二道:“送壺開水進來。”

怕靖王太妃吃不慣這裏的茶葉,她叫谷雨從傅家帶了罐過來。

小二忙躬身退了出去。

靖王太妃笑道:“你自個發酒瘋,卻要語兒替你收拾爛攤子。”

崔九淩斜了傅謹語一眼,往椅子上一坐,輕哼道:“回頭把銀錢還你。”

傅謹語玩笑道:“區區三十兩銀子而已,對於財大氣粗的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有甚好還的?”

秋鈺芩捂嘴笑道:“語妹妹這口氣,倒是有點大齊第一海商裴家外孫女的氣概了。”

“錯。”傅謹語學著裴雁秋的語氣,將自個的帕子一甩,得意道:“快別提‘海商裴家’了,那都是陳年舊歷了,你該說‘皇商裴家”才對。”

聽完這話,不光秋鈺芩震驚,就連靖王太妃都有些吃驚。

靖王太妃笑道:“喲,裴家選上皇商了?這可是件大喜事兒。”

傅謹語淡定笑道:“王爺掌管下的戶部,在皇商甄選之事上向來公正,裴家此番準備充分,能選上也在意料之中。”

靖王太妃抿嘴笑了笑。

這是暗示阿淩有在其中幫忙。

她並非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對朝廷的事兒多少也知道一些。

皇商裏頭的門道多著呢。

其實根本不用阿淩幫忙,只要他過問一句“裴家可有參選?”,底下人自然就不能如往屆那般直接將裴家踢掉。

不踢掉裴家,裴家就必定能勝出。

大齊第一海商可不是白叫的,賠本賺吆喝的事兒別家豁不出去,他家卻輕松自如。

她笑道:“不枉你替他還了三十兩銀子的修繕費。”

崔九淩:“……”

說的好像他是為了不想還這區區三十兩的修繕費,才幫裴雁秋拿下一個皇商名額似得。

自個怕不是窮瘋了吧?

正無語呢,門外傳來敲門聲。

崔沈開門瞧了一眼,扭過身來稟報道:“裴表少爺來給太妃娘娘跟王爺請安。”

傅謹語嘴角抽了抽。

這崔沈也忒識趣了些,竟然叫裴雁秋“裴表少爺。”

這是將自個跟崔九淩視為一個整體呢。

不然,如何得該稱呼裴雁秋為“裴家主”、“裴老板”或者“裴少爺”之流。

不等崔九淩發話,靖王太妃就忙道:“叫他進來吧,都是自家親戚,無須避嫌。”

比崔沈更直接。

秋鈺芩擡手推了傅謹語的胳膊一下,沖她擠了擠眼。

傅謹語:“……”

人人都在助攻,看來崔九淩身邊的人,都為他這個一把年紀還未成婚的“老男人”操碎了心呢。

裴雁秋進門之後,先給靖王太妃跟崔九淩行了大禮。

又對傅謹語跟秋鈺芩拱了拱手:“表妹好,秋五姑娘好。”

傅謹語驚訝道:“表哥認識秋姐姐?”

外男跟前,傅謹語便沒用“芩姐姐”這個會暴露秋鈺芩閨名的稱呼。

裴雁秋笑道:“那日去靖王府拜見王爺,出來時在路上遇到了位帶著丫鬟的姑娘,又聽聞靖王府除了表妹外,只一位太妃娘娘的內侄女秋五姑娘時常出入……”

絕口不提曾撿到秋鈺芩手帕的事兒。

秋鈺芩抿了抿唇,若無其事的笑道:“裴公子果然聰慧。”

“秋五姑娘過獎了。”裴雁秋立時拱手道謝。

然後對靖王太妃笑道:“太妃娘娘是京城風向標,回頭那些貴婦們得知太妃娘娘來聚賢樓用膳的消息,只怕都蜂擁而來了。”

靖王太妃被奉承的喜笑顏開:“你們這裏的菜肴本宮還未用上,暫時不好評價,不過東家嘴皮子卻是一等一的好。”

裴雁秋笑道:“若說真話也算嘴皮子好的話,那草民就認了這‘嘴皮子好’的誇獎吧。”

靖王太妃笑的更歡實了。

“哼。”崔九淩冷哼一聲。

裴雁秋立時識趣道:“草民就不打擾諸位用膳了,店裏還有旁的事兒,草民告退。”

幹脆利落的退了出去。

靖王太妃瞪了崔九淩一眼,沒好氣道:“語兒表哥模樣生的好,又會說話,我正與他相談甚歡呢,你著急攆人作甚?”

崔九淩冷哼道:“慣會拍馬溜須的家夥。”

靖王太妃粉拳在他胳膊上輕錘了一下,笑罵道:“死孩子,當著語兒的面說她表哥的壞話,仔細她惱了你。”

崔九淩頓時渾身一僵。

腦子裏立時記起了她先前爪子還瘸著,就著急慌忙護著她表哥的事兒來。

忙不疊擡眼看向她。

傅謹語哼笑一聲:“我這慣會溜須拍馬的家夥,可不敢惱王爺。”

崔九淩:“……”

果然不樂意了。

他忙哄道:“裴雁秋是裴雁秋,你是你,怎能相提並論?”

恰好小二送了開水過來。

谷雨忙替大家沖了一壺茶。

傅謹語端著茶盅,慢條斯理的啜飲著茶水,不理會崔九淩。

心裏並未生氣。

崔九淩這家夥,對於表哥這個潛在情敵不待見實屬正常,先前他就是被表哥激的當眾上演了一出“土匪強搶民女”的大戲。

不過再不待見他,還是看在自個的面子上,在皇商甄選一事上幫了表哥的大忙。

些許言語慢待罷了,別說是自個,就是表哥,只怕也不會放在心上。

見她不吭聲,崔九淩果然急了,拿筷子夾了塊點心到她跟前的碟子裏,柔聲道:“空腹喝茶仔細肚腑疼,來,吃塊棗泥山藥糕墊墊。”

說到肚腑疼,傅謹語便想到了初一那日他耐心替自個揉/搓肚腑的事兒。

頓時眉眼都柔和了。

罷了,還是別嚇唬他了,難得拖家帶口出來用頓午膳,開開心心不好麽?

故意她露出個和煦的笑臉來,夾起那塊兒棗泥山藥糕咬了一口。

崔九淩舒了口氣。

秋鈺芩哼唧道:“語妹妹,你也太好哄了,這可不行,往後你會被表哥吃的死死的。”

崔九淩擡眼,瞪了秋鈺芩一眼,沒好氣道:“你是本王的表妹,胳膊肘往哪拐呢?吃裏扒外!”

秋鈺芩往靖王太妃的肩膀上一趴,告狀道:“姑母,表哥罵我。”

靖王太妃瞪了崔九淩一眼,笑罵道:“不許這麽說你表妹。”

頓了頓,又哼道:“她又沒說錯,語兒脾氣是太好了些,若不改改,以後成婚了,肯定會被你欺負。”

崔九淩:“……”

你們眼睛都瞎了不成?

傅謹語脾氣好?

那全天下的女子就沒有脾氣不好的了。

成婚後自個欺負她?

她都要踩在自個頭上拉/屎了,自個能欺負得了她?

咳,也不對。

自個是還是能欺負得了她的。

嗯……

在床/榻上。

思及此處,他耳朵尖頓時紅了。

秋鈺芩立時嚷嚷:“姑母,你看,表哥心虛的耳朵都紅了。”

崔九淩:“……”

好在小二們來上菜的敲門聲,救他於水火之中。

聚賢樓的菜肴,雖然整體水準不如王府禦廚,但勝在菜色新奇,花樣又多。

靖王太妃吃的一本滿足。

酒席吃到一半,外頭突然下起紛紛揚揚的大雪。

靖王太妃站在窗戶前,從卷起的窗戶縫隙裏朝外看。

門外是京城最熱鬧的東華大街。

小攤販們有匆忙收攤的,也有頂著大雪繼續做買賣的。

路上行人有匆忙趕路的,也有從容緩步走過的。

不過片刻,就領略了人生的百態。

靖王太妃感慨道:“難怪那麽多人喜歡到外頭酒樓用膳,果然比在家裏熱鬧。”

傅謹語笑道:“那以後臣女就多陪太妃娘娘過來聚賢樓用膳,若這裏吃膩了,咱們就換去醉仙樓吃,那裏雖然沒有添加了辣椒的辣菜,但也有不少能入口的美味佳肴。”

想了想,又笑道:“待兩家都吃膩了,咱們就去廟裏吃素齋,幾家香火鼎盛的寺廟一家家吃過去。”

靖王王妃頓時激動的拍手叫好:“這主意好。”

所以說,宅女未必是真宅,不過是身邊沒有陪自個吃喝玩樂的小夥伴罷了。

秋鈺芩委屈巴巴的說道:“你們不能拋下我自個去瀟灑呀,我也要去。”

靖王太妃搖了搖頭:“芩姐兒怕是不成,過了年你就十六了,嫂子發狠說今年一定要將你的親事定下來,出了正月就叫官媒婆來給你說親,必然不會允許你跟著我們四處亂跑。”

秋鈺芩:“……”

未定親前不能四處亂跑,免得名聲有礙說不到好親事。

定親後更不能四處亂跑了,得窩在家裏繡嫁妝。

成親後要侍候公婆跟照顧相公,更是不能在外到處亂跑。

如這回出來酒樓用膳,怕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頓時覺得整個人生都灰暗了。

反觀傅謹語卻完全沒有這個煩惱。

早早就跟表哥這樣文武雙全又姿容秀美的男子定了終身,姑母又是個寬和隨性的人兒,不但不會約束她,興許還會跟著她瘋。

成婚後只怕比成婚前還自在,畢竟成婚後傅家人就管不到她了。

簡直是叫人羨慕嫉妒恨。

事實證明,傅謹語的確自在。

上元節這日,她穿著白綾襖藍緞裙,跟著傅家女眷們出門走百病回來後,就見自家側門口停著輛打了“靖王府”標記的黑漆平頭馬車。

崔九淩的長隨崔溶從馬車車轅上跳下來,來到傅謹語跟前,恭敬道:“傅二姑娘,太妃娘娘叫小人來接您去王府看花燈。”

傅家女眷聞言,哪裏敢說半個不字?

只能眼睜睜看著換了身鮮艷衣裳的傅謹語,帶著谷雨坐上靖王府的馬車,揚長而去。

走了幾條街後,傅謹語偶然間一掀窗簾,這才發現車子行進的方向與靖王府背道而馳。

她頓時心裏一跳。

莫非崔溶背叛了崔九淩,將自個從傅家騙出來,然後要將自個賣給人/販/子?

是崔瑛收買的他?

抑或是惦記崔九淩的和婧郡主或者被崔九淩傷透心的馮六姑娘幹的?

她借著衣袖的遮擋,將系統倉庫裏的防狼噴霧給拿出來握在了手心。

然後用鎮定的語氣問道:“這可不是去靖王府的路,太妃娘娘叫你帶本姑娘去哪裏?”

崔溶笑道:“等會兒到了地兒姑娘就知道了。”

傅謹語冷笑道:“你最好現在就告訴我,不然我可就要讓丫鬟大聲嚷嚷‘有拐子拐人!’了。”

崔溶嘴角抽了抽。

王爺說要給傅二姑娘個驚喜,讓他不動聲色的將姑娘接到西郊碼頭。

他倒是想不動聲色,但也得傅二姑娘笨一些才行。

偏她聰慧又警覺成這樣,恕他無能。

他立時安撫道:“姑娘別急,是王爺吩咐小人來接姑娘的。”

崔九淩吩咐的?

傅謹語皺眉。

崔溶見她沒作聲,顯然對自個的話持懷疑態度。

生怕她言出必行,叫丫鬟嚷嚷自個是人/販/子,引來皇城司的人可就不好了。

於是只好硬著頭皮,將王爺的計劃全部禿嚕了出來:“的確是王爺吩咐小人來接姑娘的,王爺叫人準備了畫舫,打算帶姑娘游湖賞燈。為了給姑娘個驚喜,他叫小人暗暗將姑娘接去西郊碼頭……”

傅謹語:“……”

這是驚喜麽?

這簡直是驚嚇好麽!

虧得自個防狼噴霧在手,並不十分緊張,不然她沖動起來,興許會選擇跳馬車也未可知。

到時若不幸摔斷一條腿或者兩條腿,這筆帳是記在崔九淩頭上呢還是記在崔九淩頭上呢?

又聽崔溶無奈道:“姑娘著實聰慧,若換作旁的女子,不到下車的時候,是斷然發現不了端倪的。”

傅謹語哼唧一聲:“本姑娘旁的不擅長,就是擅長記路。”

也是湊巧了,她今兒突發奇想朝窗戶瞅了一眼。

往日她坐馬車時,甚少朝外瞧,畢竟傅府到靖王府這段路,她都走了幾十上百回了,風景都看膩了。

其實想想,也怪自個被害妄想癥太嚴重了。

崔九淩手底下人那麽多,又有人專門盯著傅家,就算崔溶真背判了崔九淩,也不可能光明正大駕馬車到傅府接自個,當那些盯著傅府的人是死的?

沒法子,成也現代人思維,敗也現代人思維。

這輩子怕是改不了了。

到了西郊碼頭後,才一下馬車,她就被眼前壯觀的景象給驚呆了。

碼頭停滿大大小小的畫舫,有壯觀的三層大畫舫,也有小巧精致只能容納三五個人的小畫舫,足有幾百艘。

原諒傅謹語見識少。

誰讓傅家人連小畫舫都沒有一艘呢?

原主的記憶裏,每年上元節她們走完百病後,就會湊到傅老夫人的松鶴堂,圍著三五盞做工算不上多精致的宮燈欣賞一番,然後便算過節了。

誰能想到還有坐畫舫游湖賞燈這一高雅的項目?

裴氏肯定能想到的。

不過不知出於甚原因,她並未給傅家置辦畫舫。

大概是傅二老爺那樣的渣男不配吧。

“姑娘,請隨小人來。”崔溶引著傅謹語,朝最中間那條三層樓高的畫舫走去。

傅謹語嘴角抽了抽。

果然是崔九淩的做派。

要乘畫舫就乘最好的,絕對不可以被旁人比下去。

走進畫舫一樓大堂後,就見崔九淩歪在靠窗的太師椅上,手裏捏著個酒盅,正自斟自飲,好不自在的樣子。

傅謹語才要跟他行禮,不經意間朝外一瞧,頓時驚呼一聲:“竟然是玻璃窗戶?”

她這才發現,這座畫舫的窗戶,竟然安裝了平板玻璃。

雖然這平板玻璃的質量跟前世的平板玻璃沒法比,透明度不夠高,氣泡又太多,整體顏色還偏綠,但這在古代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大齊至今沒能搗鼓明白玻璃的制作工藝,故而所有玻璃都是西洋來的舶來品。

價格之昂貴,可想而知。

其實價格倒是其次,主要是有價無市。

裴氏這樣嫁妝豐厚的人兒,春熙院也沒有安裝玻璃窗戶。

靖王府也只崔九淩常用來待客的書房窗戶更換了玻璃窗,靖王太妃的正院跟他的風清苑,卻是一塊兒都沒瞧見。

她轉動著腦袋觀察了下畫舫一樓,又返回甲板上,朝上打量了一番。

然後就忍不住咂舌。

這丫竟然將畫舫的一樓跟三樓共計十六面窗戶,全都裝上了玻璃!

這個敗家子!

有這麽多玻璃,把靖王太妃的正院跟他的風清苑的窗戶更換一下不好麽?

那可是能極大的提升日常生活幸福度的。

不比拿來裝飾這一年也用不了幾回的畫舫要強太多?

心裏這麽想的,她嘴上也就直說了出來:“王爺手裏有這麽多平板玻璃,怎地不拿來更換靖王府的窗戶?”

崔九淩:“……”

自個為了叫她開心,叫人花高價搜羅來十六塊兒平板玻璃,裝在了畫舫一樓跟三樓的窗戶上。

結果她一來就質問自個。

嘴上說的還算客氣的,心裏只怕在暗罵自個“敗家子!”了。

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上元節這樣的好日子,腦瓜子裏不裝些浪漫的風/花/雪/月,偏這般務實,真真叫人無語。

他沒好氣道:“玻璃又不是用過一回就不能繼續用了,待過了今日,本王便叫人拆下來,裝到正院跟風清苑的窗戶上。”

傅謹語聞言,立時笑了,欣慰道:“這還差不多。”

然後她就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拿臉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笑嘻嘻道:“哎呀,王爺折騰這麽一場,必定是為了讓我能好好賞一回燈,我真是太感動了。”

崔九淩臉色這才緩和了些,吩咐崔溶道:“啟航。”

片刻後,畫舫緩緩前行,將周圍一眾大小畫舫甩在後頭。

“坐。”崔九淩一擡下巴,示意傅謹語在他對面坐下。

然後替她斟了一杯酒。

傅謹語捏起那酒盅,湊到鼻翼聞了一下,斜眼看著他,笑嘻嘻道:“王爺準備了美酒,莫非打算將我灌醉,然後好行甚不/軌/之/事?”

崔九淩:“……”

他錯了。

他不該說她務實的,她這人腦子裏的風/花/雪/月,怕是比大齊所有的話本子加起來都多。

他無語道:“本王若想做甚,誰能阻止得了?用得著將你灌醉趁人之危?”

傅謹語哼唧道:“那可不好說,畢竟王爺那麽在意我,我要一哭,你可就狠不下心去了。”

“本王這般冷酷無情的人兒,會在意你哭?”崔九淩冷哼一聲。

傅謹語立時將帕子往眼睛上抹去,嘴裏道:“要不要跟我賭?”

“行了,大過節的,少興頭。”當過一回小狗的崔九淩堅決不上當。

兩人對飲了幾盅。

然後崔九淩叫人取來他倆的鬥篷,披上後,他親自替她系上系帶。

然後牽著她的手爬上三樓。

三樓比京城大多數建築都高,站在三樓的玻璃窗前,瞬間萬家燈火入目。

崔九淩將她擁入懷中,嗅著她的發香,輕笑道:“開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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