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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71王爺是正經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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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71 王爺是正經人? (1)

次日傅老太爺果然叫人拿了自個的名帖去禁衛軍新兵營找到馬都尉, 替傅謹行告假,將他接回了家。

在官媒婆的調停下,兩家很快換了庚帖。

合完八字後, 傅老太爺跟蔡驤坦誠了寧王府催促的事兒, 且傅謹行的假期也有限,於是兩家開始飛速走禮。

只用了二十來天工夫, 就完成了六禮中的前三禮,即所謂的“小定”, 這門婚事至此算是徹底定下來了。

放現代的話, 定個親磨嘰二十多天, 這門親事八成要黃。

但古代不一樣, 繁文縟節多,達官貴人家又講究矜持, 光個問名,女家都能拒絕三五回,走禮走半年都是尋常的。

二十來天就完成三禮, 簡直堪稱神速了。

忙完傅謹行的事兒,就該預備書哥兒的滿月宴了。

書哥兒就是裴氏才生下的小奶娃, 傅家的三爺, 傅老太爺給起名為傅謹書, 小名書哥兒。

傅家還有個大太太陸氏所出的傅大爺, 大名叫傅謹文。

他們傅家的小輩, 男女都用的是“謹”字輩。

傅家以往的宴席, 向來只有姻親參加, 但這回不同。

裴氏分娩那日,左鄰右舍以及數位達官貴人家打發人來道賀,書哥兒滿月宴的請帖必須得給這些人家派一張。

來不來是人家的事兒, 但不送的話就顯得失禮了。

檔子拿來一看,傅謹語就眼前一黑。

那麽多人家,請帖寫到手軟不說,宴席都得多開一百桌。

一百桌還是保守估計。

畢竟誰家赴宴不是拖家帶口?

譬如安平長公主的賞花宴之類的宴會,人家會標明每張請帖限帶一人。

但滿月宴顯然是不能用這個法子的,否則豈不叫人笑話傅家摳搜?

地方滕一騰倒是有,但桌椅板凳杯盤碗碟等物什顯然是不夠的。

坐著滑竿身殘志堅的跑來議事廳坐班理事的傅謹言淡淡道:“甚大不了的事兒,叫人去左鄰右舍借便是了。”

傅謹語現代人思維,對此有些不太能接受。

桌椅板凳倒罷了,借就借了。

但是借人家的杯盤碗碟算怎麽回事兒?來赴宴的賓客知道杯盤碗碟是借來的,人家用還是不用?

再者,將其還回去後,被借的人家是繼續用呢還是扔了呢?

於是她果斷叫來曹坤家的,給她開條子領銀錢,讓她到瓷器鋪子采買兩百套杯盤碗碟回來。

橫豎裴氏闊綽,這又是她寶貝兒子的滿月宴,很不必替她省銀錢。

兩廂一對比,就是個瞎子,也能看出傅謹言有多小家子氣了。

傅謹言臉色都沈下來了。

偏傅謹語還在她心口上插刀,一臉笑瞇瞇的說道:“姐姐可是要嫁進寧王府當世子妃的人兒,寧王府雖比不得靖王府豪富,但也是極富貴的人家了,姐姐可莫要再這般小家子了,沒的叫人取笑咱們傅家女孩兒上不得臺面。”

踩她一腳的同時,還不忘擡靖王府一手。

傅謹言氣結,冷冷道:“我該如何還無須你來教,你先管好自個吧。”

“我管不好自個也沒關系。”傅謹語斜眼看她,炫耀道:“橫豎太妃娘娘跟靖王會管好我的,我不像姐姐,天生就是個勞碌命。”

傅謹言:“……”

這狗東西,跟靖王待久了,竟然變得如此牙尖嘴利起來。

不似往常幾句話就被激的暴跳如雷的魯莽樣子了。

這叫什麽,近墨者黑?

她冷冷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枯,自個若是立不起來,即便一時能站到高處,也早晚會跌落谷底 。”

傅謹語瞇眼笑道:“多謝姐姐提醒,不過姐姐還是先操心自個如何在寧王府立住腳跟吧。”

略一停頓後,她又氣死人不償命的補了一句:“畢竟婆婆寧王妃瞧不上/你,世子爺身邊又有舅家表妹出身的貴妾跟救命恩人妹妹出身的通房,姐姐這個世子妃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呀。”

傅謹言面沈如水。

明知道傅謹語說這些話是故意氣自個的,偏生半句都反駁不得。

畢竟傅謹語說的這些,全都是事實。

先前世子寫信告知自個要擺酒明堂正道的納許熏兒為貴妾時,她當時就眼前一黑。

許熏兒原就比自個早到世子身邊服侍,又是寧王妃的內侄女,又要被納為貴妾,自個進門之後,根本拿捏不了她。

甚至還會反過來被她拿捏。

畢竟許熏兒背後有寧王妃撐腰,寧王妃又不待見自個。

說不想打退堂鼓是假的,但一來自個跟世子兩情相悅又有了肌/膚之親;二來自個跟世子的“風/流/韻/事”早已傳遍大街小巷。

自個除了硬著頭皮嫁給世子,根本沒有其他出路。

說不羨慕傅謹語是假的。

相比寧王府的龍/潭/虎/穴,靖王府人口簡單,只靖王太妃跟靖王兩位主子,靖王也沒有侍妾通房,傅謹語嫁進去就是享福的。

難怪她一有了攀上靖王的機會,就果斷放棄了對世子的癡戀,靖王顯然是個更好的選擇。

想到這裏,傅謹言勾了勾唇角,惡意的想,倘若靖王知道了傅謹語曾癡戀世子的往事,不知會不會介意她如此水/性/楊/花呢?

也該讓他“老人家”知道這消息了。

事實證明,傅謹語未雨綢繆是對的,滿月宴這日,傅家賓客盈門。

她叫曹坤家的采買的兩百套杯盤碗碟,加上傅家先前庫房裏存放的幾十套,堪堪夠用。

派了請帖的人家俱都有女眷上門。

還有三十幾戶沒派請帖的人家不請自來。

把傅老夫人樂的跟什麽似得,嘴巴都咧到腮幫子了。

等到寧王妃派了身邊得用的陳嬤嬤帶著賀禮上門時,傅老夫人得意的下巴都要戳破天了。

對著李嬤嬤親熱的好似這是她親娘似得,又是讓座又是敬茶又是跟人拉家常的,把松鶴堂裏坐著的女眷看的頻頻撇嘴。

寧王妃跟前的嬤嬤,敬著些是該當的,但李嬤嬤到底是個下人,便是讓座,讓丫鬟搬張錦杌來與她坐就是了。

傅老夫人可倒好,竟然讓李嬤嬤坐太師椅,與她們這些誥命們平起平坐,簡直是在糟踐她們。

若不是她養了兩個好孫女,看在那兩個孫女的份上,傅家這等上不得臺面的人家,她們一輩子都不會踏進門檻一步。

“太妃娘娘駕到!”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突然出來太監尖銳而又高亢的通報聲。

旁人還沒反應過來,李嬤嬤就唬的一下站起來,忙不疊退讓到墻角。

眾女眷們這才紛紛離座,蹲身行大禮,齊聲道:“給太妃娘娘請安,太妃娘娘福壽安/康。”

一身寶藍寶相花紋樣薄棉蜀錦圓領袍宮裝的靖王太妃搭著梁嬤嬤的手,婷婷裊裊的走進來。

見大家跪了一地,立時和善的叫起,笑道:“本宮今兒與你們一樣,都是來做客的客人,諸位不必多禮。”

話雖如此,但眾女眷還是恭敬的道謝,然後才告了座。

內心俱都震撼不已,靖王太妃不喜熱鬧,見了人多就頭疼的毛病,滿京城的貴婦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多少年了,她只除了偶而進宮與曹太後說話外,從未去別家赴過宴。

今兒她竟然破例來到傅家,參加傅家三爺的滿月宴,給裴氏做臉。

可見她對傅謹語這個未來兒媳有多看重了。

梁嬤嬤銳利的目光在屋子裏環視一圈,眼尖的瞅見了縮在角落裏的李嬤嬤,立時附耳與靖王太妃嘀咕了一句。

靖王太妃假裝不經意的一瞥,然後驚訝道:“喲,這不是寧王妃跟前的李嬤嬤麽,你是來替你們王妃送賀禮的?”

李嬤嬤見躲避不過,忙不疊奔出來蹲身行禮,訕笑道:“回太妃娘娘,奴婢是來替我們家王妃送賀禮的。”

想了想,又扯謊道:“王妃原想親自來的,只是昨兒不甚著了涼,早起咳的厲害……沒法子,才讓奴婢替她走這一趟。”

靖王太妃哼笑一聲:“病的倒是巧。”

李嬤嬤抿了抿嘴唇,靖王太妃果然一如既往的不給人留臉面。

這話她沒法子接,只得訕笑一聲。

“民婦給太妃娘娘請安。”傅謹語還在二門迎客呢,聞訊裴氏將書哥兒交給奶娘,忙不疊趕了過來。

生怕傅老夫人這個不著四六的亂說話,替語兒得罪人。

“你才出月子,身/子還虛著,怎地也不多穿些?”靖王太妃關心了裴氏一句,然後忙不疊吩咐梁嬤嬤道:“快將傅二太太扶起來。”

裴氏借著梁嬤嬤的手站起來,客套道:“您……大駕光臨,我們傅家真是蓬蓽生輝。”

差點脫口而出“您老人家”,還好腦子裏記起了語兒說過的話,及時打住了。

也對,靖王太妃容貌出眾,又保養的極好,看起來至多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叫“老人家”委實有些不妥當。

靖王太妃笑道:“甚蓬蓽生輝不蓬蓽生輝的,咱們是通家之好,你不必如此客氣。”

然後又事無巨細的詢問起裴氏生產時如何,身/子恢覆的如何以及三爺好帶不好帶等問題,與往日那個清冷高傲的靖王太妃判若兩人。

在場女眷們無不暗自咂舌。

傅謹語這頭,卻迎來了柳鳳璃跟他的母親柳大夫人汪氏。

傅謹語笑道:“舅母今兒能來,祖母見了,必定十分高興。”

柳家是傅謹行跟傅謹言兄妹倆的舅家,卻跟書哥兒沒甚幹系。

帖子雖然禮貌性的下給了柳家,但柳家人未必一定要親自來,打發下人送份賀禮來也說得過去。

“你小兄弟的滿月宴,舅母豈能缺席?”汪氏待傅謹語可比從前親/熱多了,先是嗔了她一句。

又詫異的問道:“不是說如今是由你跟言姐兒共掌管家權麽,怎地只有你在這裏迎客,言姐兒卻不見?”

就只是純粹關心傅謹言,並沒有責怪裴氏苛待傅謹言的意思。

因傅謹語橫插一缸子的原因,柳鳳璃假充斷/袖,並未將他暗戀傅謹言的曝光。

故而汪氏對傅謹言這個小姑子柳氏留下的這個外甥女還是有些上心的。

然而不等傅謹語回話,汪氏又自個想通了關竅:“莫非言姐兒的腳腕子還沒好全?”

這話剛落,傅謹語的餘光就瞧見柳鳳璃臉上浮現心疼的神色。

她垂了下眼,在心裏“呸”了一聲。

然後才笑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經不住久站,我便請姐姐去花廳招呼姑娘們了。”

“你安排的極好。”汪氏讚同的點頭,又打趣了傅謹語一句:“語姐兒成大姑娘了,可比以前穩重多了,難怪靖王太妃娘娘會對你青眼有加。”

到底是長輩,不好對晚輩說出“難怪靖王會對你青眼有加”的話來,便拿靖王太妃說事兒。

傅謹語羞澀的笑笑,撒嬌道:“舅母……”

然後果斷將話茬轉到柳鳳璃身上:“表哥年後就該參加春闈了吧?以表哥的學識,必定能蟾宮折桂的。”

柳鳳璃收斂神色,拱手笑道:“那借你表妹吉言了。”

汪氏笑道:“算命的說你表姐八字極好,是個旺夫的,你表哥這回會試十有八/九能考中。”

這話傅謹語是信的,原著裏頭柳鳳璃娶了左燕清後,一路官運亨通,官至內閣首輔。

雖然大半都是他自個努力的結果。

但要說跟表姐沒半點關系,也太過於絕對。

不過汪氏誇的是自個嫡親的表姐,傅謹語也不好順桿就爬,便轉而問起旁的:“表哥跟我表姐的親事,可請期了?”

汪氏回道:“請了,定在了明年的四月二十二。”

對於左燕清這個兒媳婦,汪氏原只有八分滿意,如今卻是變成了十分。

父親是二品大員,母親雖是妾,但出身海商裴家,嫁妝豐厚,膝下又只有她一個獨女,諾大筆嫁妝,還不都會陪給她?

性子也極溫婉賢淑,是個知禮懂進退的,不會跟兒子別苗頭。

如今還要再加上一條,嫡親的表妹竟然是未來靖王妃。

只怕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這樣哪哪都好的兒媳婦了。

唯一的問題是兒子有斷/袖/之/癖。

不過這也不打緊,待娶親後,他嘗過了女子的滋味,自然就回轉過來了。

傅謹語笑道:“四月二十二呀?我那就等著給表姐添妝了。”

也沒再多套,吩咐丫鬟引著他們進去。

午時,在放過鞭炮後,傅家的滿月宴正式開宴。

主桌主位自然坐的身份最高的靖王太妃,傅老夫人、秋大夫人、柳大夫人汪氏、裴氏、傅謹語以及傅謹言幾人陪坐在主桌。

是的,沒錯,靖王太妃的娘家嫂子,秋鈺芩的母親秋大夫人竟然不請自來。

也不知是秋鈺芩給她敲的邊鼓,還是她有意給自家小姑子靖王太妃做臉,總之攜帶厚禮上門來了。

她的到來,讓眾人對傅謹語在靖王太妃心中的分量又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宴席到一半,裴氏應眾人要求,叫奶娘抱書哥兒出來給大家瞧瞧。

“你們家三爺跟傅二姑娘仿佛一個模子出來似的,長大了必定是個美男子。”

“像,真像,跟姐姐實在是太像了。”

“二姑娘跟三爺,都是會投生的,專挑二老爺跟二太太好的地方長。”

“瞧遠山般的眉,這瓜子臉、桃花眼以及挺/拔的小鼻子,簡直就是傅二姑娘的翻版。”

“……”

傅謹語嘴角抽了抽,你們誇書哥兒就好好誇,他親娘還在這裏呢,句句攀扯上自個姐姐作甚?

怕不帶上自個,靖王太妃會惱?

靖王太妃才不是那樣的俗人呢。

誰知傅謹語正腹誹著呢,突聽靖王太妃笑道:“還真別說,傅三爺這長相,還真跟他姐姐一樣,是個討人疼的。”

傅謹語:“……”

長的討人疼是個什麽評價?

小白花的委婉說辭?

自個如此爽朗幹脆的性子,跟小白花哪有半點相似之處?

咳,只除了在崔九淩跟前。

果然人經不得念叨,傅謹語才剛在宴席上念叨過崔九淩,散席後送人到二門時,就瞧見了接前來靖王太妃的崔九淩。

席上眾人見靖王太妃看重她,自個輩分高不好屈尊降貴,就躥唆自家閨女或者侄女來給傅謹語敬酒。

傅謹語有推辭掉的,也有推辭不掉的,她喝了十幾二十盅酒,這會子臉蛋紅撲撲的,眉梢眼角都帶著春/意。

偏身上還披著件雪白的白/虎皮鬥篷,愈發襯得她唇/紅/齒/白,嬌/俏可人。

崔九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別開目光,問道:“本王母妃怎地還沒出來?”

傅謹語福身給他行禮,笑道:“太妃娘娘正在向我母親學習如何抱小孩呢,說學會了以後好抱孫子,梁嬤嬤催促了幾次都沒催促動。”

崔九淩嘴角抽了抽,母妃這急著抱孫子的心思,未免也太不遮掩了些。

傅謹語見他一臉一言難盡的神色,頓時抿唇直樂。

誰說不是呢,先前靖王太妃向裴氏提這個要求時,自個還不是一樣的無語?

她指了指儀門斜對面的一個院落,說道:“王爺怕是還得等一會子,這院子是我二哥的書房,他統共也沒來過幾回,倒是還算清幽幹凈,不如王爺進去歇歇腳?”

崔九淩看也沒看那院子,負手而立,淡淡道:“本王不累。”

傅謹語失笑,斜眼看他,哼唧道:“我還得送客呢,王爺杵在這裏,成什麽體統,就不怕驚掉女眷們的下巴?”

崔九淩冷哼一聲:“她們掉下巴不掉下巴的,與本王何幹?”

“罷了,你愛站這裏就站吧,誰讓你是王爺呢,我又管不了你。”傅謹語無奈的攤了攤手。

心想,還好賓客走的差不多了,除開在春熙院學抱小孩的靖王太妃,只剩幾家姻親在松鶴堂與傅老夫人說話,倒也不打緊。

崔九淩揚了揚唇,哼笑道:“想管本王?等你成了本王的王妃再說吧。”

喲?這話說的,怎地有些盼著自個管他的意味?

傅謹語懷疑自個幻聽了,畢竟他可是個天老大他老二的性子,靖王太妃都管不了他呢,更何況是自個?

若是沒幻聽的話,這就有意思了。

故而她笑嘻嘻道:“好呀,等我成了你的王妃,看我怎麽管你。”

頓了頓,又飛快的補充了一句:“我叫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我叫你攆狗你就不能打雞……”

“你叫我與你敦/倫我就不能只親你?”崔九淩脫口而出。

傅謹語頓時瞪圓了一雙大大的桃花眼。

崔九淩懊惱的閉眼,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個。

說的什麽鬼話!

真是被傅謹語這死丫頭帶壞了,本是性子沈穩的自個學會搶答了不說,說的還是這些沒臉沒皮的葷/話。

簡直是藥丸。

難得逮住他的狐貍尾巴,傅謹語酒意都去了三分,擡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嬌羞的對手指:“王爺不正經,成日想著跟人家敦/倫的事兒,真是太壞啦~”

崔九淩:“……”

他要是悶不吭聲,傅謹語這家夥能興頭的踩到自個臉上來。

於是忙不疊狡辯道:“你少汙蔑本王,本王說的是‘你叫我與你敦/倫我就不能只親你?’,是你,而不是本王。”

“哦,那是我弄錯啦。”傅謹語一臉誠懇的認錯。

然後往他跟前湊了湊,裝瘋賣傻道:“可是,我怎麽會提那樣不合理的要求呢?敦/倫之前跟敦/倫的過程中,不都是要親/親的麽?莫非我看的話本子寫錯了?”

崔九淩:“……”

他們站在傅府的二門上,光明正大的討論這等私/密事兒,真的好麽?

他沒好氣道:“你少看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

傅謹語乖巧的點頭,然後又小聲道:“那王爺多看些,好好學一學,以後好跟人家敦/倫。”

崔九淩:“……”

他先前說錯了,傅謹語的臉皮不是厚如城墻,而是厚如十座城墻。

哪個大家閨秀,能說出她這般驚世駭俗的話來?

她就是仗著自個心悅她。

換作旁的男子,早被她嚇得連滾帶爬跑走了。

咳,其實也未必。

畢竟她皮相好,那些貪圖美色的庸俗男子,想必是不嫌棄的。

想到這裏,他又斜了傅謹語那張嬌/艷如花的俏/臉一眼,哼道:“碰到本王這樣的正經人,是你命好。”

傅謹語卻不領情,反還又挖苦起他來:“王爺是正經人?恕我眼拙,還真沒瞧出來,畢竟方才你還一口一個‘敦/倫’,恍如饑/狼/餓/虎一般,好懸沒把人家心肝嚇出來。”

崔九淩:“……”

所以說,母妃有手有腳的,今兒天又清朗無風無雪,他幹嘛非要上趕著跑來傅家接她?

不來的話,不就不會發生嘴瓢的蠢事了?

都是吃了出門沒看黃歷的虧。

下回出門前一定要叫人看下黃歷才成。

正尷尬呢,突見靖王太妃在裴氏的陪伴下,出現在甬道上。

崔九淩立時高興道:“母妃總算出來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刻意提了提,靖王太妃自然就聽見了。

她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乖巧站在他旁邊的傅謹語一眼,笑著打趣道:“本宮晚些出來,不正好方便你跟傅二姑娘說‘正事兒’?”

崔九淩想到方才的“正事兒”,頓時一臉一言難盡。

傅謹語卻落落大方的笑道:“臣女已經與王爺說完正事兒了,太妃娘娘出來的正正好。”

崔九淩撇了她一眼,咬了咬後槽牙,這家夥還真會惺惺作態。

靖王太妃笑道:“那就好。快過年了,你母親還未出雙月子,估計你還得給她搭把手,年前怕是騰不出空閑逛了。初一那日記得來我們王府玩,本宮給你準備了壓歲錢,不來可就虧了喲。”

傅謹語立時道:“您放心,臣女初一那日定會去靖王府給太妃娘娘您拜年的。”

這小財迷的模樣,讓靖王太妃失笑。

笑著笑著,還不忘打趣兒子一句:“本宮放不放心不打緊,阿淩放心才是正經。”

崔九淩:“……”

傅謹語立時順桿爬:“那王爺可要記得給臣女準備壓歲錢喲,不然臣女興許就忘了給您拜年了。”

裴氏在跟前,崔九淩也不好當著人家母親的面杠她女兒。

他只好道:“少不了你的。”

傅謹語立時喜笑顏開,笑顏險些晃花他的眼。

書哥兒滿月宴設在臘月二十二。

次日臘月二十三,秦王妃受寧王妃之托,上門替寧王世子說親。

今兒是小年,彼時傅謹語正忙著跟管事娘子們核對祭竈的物品,聽到丫鬟來報,她震驚的不得了。

窮人家才會趕年前娶個媳婦好過年,寧王府如此著急慌忙作甚?

寧王妃本就瞧不上傅謹言,可不像是個著急抱孫子的。

崔瑛雖然著急,但傅謹言才十五,即便現在定親,也得過個一兩年才能成親。

至於大過年的跑來添亂麽?

奈何人都來了,還是秦王妃這樣的重量級人物,她忙打發人去請裴氏去松鶴堂陪客。

秦王妃上門,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算是全兩家的臉面。

後頭走禮都由官媒婆出面張羅。

故而從臘月二十四開始,官媒婆每天上傅家一次門。

只用了三天工夫,兩家就走完了納彩、問名跟納吉三禮,放了小定。

快的簡直叫人咂舌。

傅謹語不知道崔九淩背後威脅崔瑛的事兒,猜不透這其中的緣故,難免胡亂聯想一通。

譬如傅謹言被/搞/大/了/肚/子之類的。

但又自我給否定了,畢竟原著裏可是寫的明明白白,男女主是洞房花燭夜那日才敦/倫的。

雖然之前該幹的事兒都幹了,但並沒有破壞最後一層窗戶紙。

琢磨來琢磨去的,琢磨的頭都疼了都沒琢磨出結果來。

索性懶得理會了。

管它什麽原因呢,傅謹言早點嫁出去才好呢,省的哪日又生出謀害裴氏跟書哥兒的惡毒主意來。

惡人自有惡人磨,叫她滾去寧王府跟寧王妃、許熏兒鬥去吧。

許熏兒與藍玉河的奸/情,在傅謹言成為世子妃五年後才暴露出來,在此之前夠她喝一壺的。

而且,傅謹語也不能叫她這麽輕易就掌控寧王府。

許熏兒跟藍玉河向來謹慎,若非傅謹言收買了許熏兒院子裏的粗使丫鬟,粗使丫鬟偶然聽到一句“燦哥兒他親爹”,傅謹言頂住寧王妃的壓力要求滴血認親,許熏兒做賊心虛在水裏下藥作假,興許還真沒法被揪住狐貍尾巴。

畢竟是個現代人都懂,滴血認親這玩意兒並不靠譜,融不融合,不是看親緣關系,得看血型。

所以,到時自個會幫許熏兒一把,暗中遞個紙條提醒她院子裏有內鬼。

若還是被揪住把柄,走到滴血認親那一步,就再想法通過崔九淩的人提醒她千萬別搞騷操作,直接等看結果便是了。

若運氣不好,燦哥兒的血果真跟崔瑛的沒法融合,這也不打緊。

可以讓燦哥兒的血跟寧王的試試,興許就融合了。

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更有意思了。

崔瑛是承認滴血認親不靠譜,認下燦哥兒這個兒子呢;還是該懷疑自個父王霸/占了自個的側妃呢?

即便崔瑛不懷疑,寧王妃也得懷疑。

如此寧王府可就一地雞毛了。

傅謹言跟崔瑛自顧不暇,哪裏還有閑心惦記著在自個、裴氏以及書哥兒三人身上搞幺蛾子?

渾水摸魚,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不傷天害理對付傅謹言的法子了。

其他的辦法,都不太適合她這個單純善良的人兒。

寧王世子崔瑛跟傅翰林府大姑娘定親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崔九淩耳朵裏。

崔九淩冷哼一聲:“算崔瑛他識相。”

崔沈不怕死的說道:“王爺口口聲聲為傅二姑娘名聲著想,逼著世子跟傅謹言盡快定親,實則是想掃去傅二姑娘前頭這一兄一姐兩個障礙,好叫皇上下聖旨替您定下傅二姑娘,對不對?”

崔九淩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少幾句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崔沈笑嘿嘿道:“那不行,王爺是末將的主子,末將有話,自然要上稟的,不能瞞著王爺。”

崔九淩沒好氣道:“再上稟這些廢話,本王就罰你去漠北牧羊。”

崔沈有恃無恐道:“可惜了,狄將軍正好換防回京,八年內不會再去漠北領兵,否則不必王爺發話,末將也要自請去漠北替王爺牧羊。”

崔沈這家夥,憑借自個的厚臉皮,總算討得了狄嵐的歡心,於上個月正式定親。

崔九淩叫人盯著他跟狄嵐一陣子,發現倆人都活的活蹦亂跳的,並未有被對方克死的征兆,也便懶得理會他們了。

他冷哼一聲:“哦,換防啊?誰說換防就一定要駐守京郊大營了?要不要本王向皇帝進言,讓他將你未婚妻調去福建水軍?或者,也許她更喜歡南疆?”

崔沈果斷滑跪,抱著崔九淩的大/腿哭嚎道:“王爺不要啊,末將一把年紀才說上門親事,還盼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呢,您千萬別拆散我們這對苦命的鴛鴦啊……”

一把年紀還沒說上親事的崔九淩再次被內涵到。

他一腳踢開崔沈,罵道:“滾出去。”

崔沈聞言,頓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爬起來溜走了。

崔九淩:“……”

這厚臉皮跟堪比六月天孩兒臉的變臉本事,你丫跟傅謹語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吧?

富貴人家都是坐雙月子,故而滿月宴那日裴氏雖然露面了,但滿月宴後她又躺回了炕床/上。

管家權依舊在傅謹言跟傅謹語兩姐妹手裏。

偏傅謹言腳還有些不利索,坐在議事廳理事還能支撐,但來回庫房核對賬本子跟禮單就不成了。

故而多數時候都是傅謹語一人在忙活,簡直跟個陀螺似得,就差腳不沾地了。

靖王太妃果然沒說錯,年前她是斷然騰不出空來去靖王府了。

範家那邊,體諒傅家年前事多繁忙,主動將擺宴認幹親的事兒推遲到了年後。

傅謹語暗自松了口氣,認幹親的流程範大夫人早就寫了單子叫人給自個送來了,她看完之後就是眼前一黑。

簡直繁覆的叫人嘔血。

便是簡略簡略再簡略,也得需要兩日的工夫,一日籌備,一日去範府舉行儀式。

年前她是斷然不可能騰出兩日工夫來籌備的。

況且別家也正忙碌著,這個節骨眼上下請帖叫人來吃認親宴,豈不叫別人為難?

故而推遲了才好。

由此可見,範首輔跟範大夫人不僅人品不錯,曉得知恩圖報,還是個考慮周全,會體諒人的。

更何況他們還位高權重?

這幹親,認了倒也不虧,想來他們斷然幹不出叫自個為難的事兒的。

轉眼就來到了新年。

傅謹語是年初三月份穿越過來的,過來後先是為著自個的處境擔憂,想著如何擺脫男女主對自個的追殺,待找準崔九淩這個足可以碾壓男女主的金大/腿後,又忙著跑到他跟前套近乎。

可謂十分忙碌。

忙碌到壓根不敢回想太多前世的人跟事兒。

唯一慶幸的就是父母早逝,不必經歷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徹骨之痛。

除夕夜裏,她避開人,偷偷祭拜了前世的父母,給他們燒去不少紙錢。

難免又哭了一場。

不過哭完心裏就暢快多了,然後高高興興的帶著丫鬟們在院子裏放煙花。

次日一早,給傅老爺等長輩拜完年後,她留下谷雨在府裏幫曹坤家的接待送拜帖拜年的各府管事娘子。

自個則帶著白露,去靖王府給靖王太妃拜年。

到了靖王府,卻發現靖王府門前停滿奢華至極的馬車,隨便掃一眼馬車的徽記,便能看到一堆“X王府”、“X郡王府”、“XX長公主府”以及“XX公主府”之類的字樣。

大年初一,族中晚輩要上長輩門給長輩拜年。

達官貴人間,則是派下人送拜帖拜年。

莫說靖王太妃的輩分在皇室裏頭一騎絕塵了,就是靖王的輩分,除了今年八十五歲高齡的韓老王爺跟宮裏的曹太後,也無人能出其左右。

故而天還沒亮,就開始有人登門。

傅謹語來的時候,已過了人流量最多的時候了。

就這樣,府門外的馬車數量,都叫她嘖嘖讚嘆。

聽聞她進府的消息,梁嬤嬤親自趕了過來,領她去了正院的東廂房,嘴裏道:“裏頭有幾個宗親子弟在,姑娘先在這裏稍候,待他們走了老奴再領您去見太妃娘娘。”

傅謹語笑道:“好。”

誰知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個時辰。

好在梁嬤嬤叫人送了點心跟幹果進來,還替她泡了壺貢品大紅袍。

自個也沒出去忙活,就留在東廂房陪傅謹語說話。

傅謹語有吃有喝,還有人陪聊,時間倒也沒那麽難捱。

靖王太妃一見傅謹語進來,就嘆氣道:“語兒來了?等久了吧?這幫紈絝子弟,素日油嘴滑舌慣了,嘴皮子利索的不得了,本宮幾次想攆他們走,竟沒能插上話。偏大初一的,又不好擺臉子,只好委屈你了。”

傅謹語笑道:“我橫豎無事兒,多等會子又有甚關系?而且梁嬤嬤替我泡了壺貢品大紅袍,我品茶都來不及呢,哪裏還顧得上給太妃娘娘您拜年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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