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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37碼字不易,請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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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 碼字不易,請支持正版!

侍女們魚貫而入, 將午膳擺上桌。

剛來靖王府蹭飯時,傅謹語還謙虛一番,作作要給靖王太妃布膳的樣子。

如今她早就老油條了, 連做樣子都懶得做, 在靖王太妃跟崔九淩入座後,便直接坐到自個慣常坐的位子上。

往常秋鈺芩沒來, 崔九淩在衙門坐班,只傅謹語陪靖王太妃用膳時, 靖王太妃便不甚講究“食不言”的規矩, 兩人時不時閑聊幾句。

但這會子秋鈺芩跟崔九淩都在, 閑聊自然就沒了。

沈默著用完了這頓午膳。

然而傅謹語不但沒半點拘束, 還將自個給吃撐了。

飯後,秋鈺芩照例邀她去逐月樓歇晌, 傅謹語連忙拒絕:“家母身/子漸重,恐無力支應家事,家祖母將管家權交給了我跟姐姐……午後得去議事廳坐班理事, 今兒怕不能跟秋姑娘一塊兒歇晌了。”

秋鈺芩笑道:“語妹妹機靈聰慧,區區一點子家務事, 必定三言兩語就料理明白了。”

傅謹語動了動耳朵, 秋鈺芩對自個的稱呼從傅二姑娘變成了語妹妹, 親近不少, 這是在感激自個將崔瑾戀慕傅謹言的事兒如實相告?

她從善如流道:“芩姐姐高看我了, 我那點子三腳貓本事, 不過是跟在家姐後頭當個應聲蟲罷了, 離獨當一面還遠著呢。”

“哼。”正捏著茶盅喝茶的崔九淩冷哼一聲。

傅謹語只當沒聽見。

靖王太妃笑而不語。

阿淩可是跟自個說了,他最近正折騰的那個西洋新式記賬法,可是傅謹語教給他的。

連西洋記賬法跟西洋數字都精通的人兒, 九章算術想必根本不在話下。

傅府那點子家事,她閉著眼只怕都能料理個清楚明白。

大尾巴狼裝的還挺像回事兒的,也就芩姐兒這不明就裏的才信她。

果然秋鈺芩還以為傅謹語自卑,忙鼓勵她道:“哪有人生來就會的?不會沒關系,先聽先看,悄悄跟著學,學上一陣子,自然就會了。”

傅謹語似是被鼓勵到了,一臉感激的點頭:“嗯嗯,我聽芩姐姐的,一定好好學。”

“哼。”崔九淩又冷哼一聲。

傅謹語扯了扯嘴角,決定適可而止,起身告辭。

靖王太妃笑道:“阿淩,替我送送語兒。”

“常來常往的,又不是不認識路,有甚好送的?”崔九淩哼唧了一句,到底還是站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正院的垂花門。

傅謹語回轉過身,擡頭看向崔九淩的眼睛,笑道:“知道王爺舍不得臣女,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您就送到這裏吧,剩下的路臣女自個往前走就成了。”

崔九淩:“……”

說的這是什麽話!

一副即將永別的口/吻,這又是打算做什麽妖?

他沈默不語,只斜眼看著她。

傅謹語沒崩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逗您的。”

崔九淩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扯了扯嘴角,輕哼了一聲:“人來瘋似的,成日沒個正形。”

傅謹語小手帕往他胸/膛上一甩,“哎喲”一聲,抑揚頓挫的說道:“死鬼,您不正是喜歡我這沒正形的模樣麽?若我跟其他貴女一樣端莊嫻靜,您只怕躲的比誰都快呢。”

崔九淩垂眼,沒接她的話。

傅謹語“嘖”了一聲。

眼睫毛長了不起啊?動不動就下垂眼,小扇子似的濃密長睫毛在眼瞼下垂下一片陰影,眼睛偶然眨巴一下,陰影就泛起一陣漣漪。

每一陣漣漪,就如同一片羽毛落在心上,勾的人一陣接一陣的心癢。

可惜親睫毛不能增加精神力,不然她鐵定……親爆。

不得了,她如此矜持的一個人兒,竟生出如此不知羞恥的想法,簡直是太可怕了。

真真是個藍顏禍水。

傅謹語忙轉開視線,然後就看到了墜在後頭的崔沈。

她“咦”了一聲,笑道:“崔校尉果真克死了三個未婚妻?這天煞孤星的命格,怎地這麽像話本子裏的男主角?在女主角這個真命天女出現前,其他女子,誰跟男主角定親誰死。”

崔沈雖離著有些距離,但他耳力驚人,傅謹語這番話,清晰的傳入他的耳朵裏。

他無語道:“哦,依傅二姑娘的看法,末將該如何區分下一位跟末將定親的到底是真命天女還是又一個倒黴鬼?”

傅謹語隨口胡扯道:“這有何難,找一個同樣克死幾位未婚夫的‘女天煞孤星’,以毒攻毒。”

她不過借機打趣一番崔沈,好報先前的仇罷了,鬼曉得哪個是他的真命天女?

崔沈也覺得她是在報覆自個,“嗤”了一聲,才要出言嘲諷,話到嘴邊卻猛地頓住了。

與此同時,崔九淩也擡眼看向他。

兩人隔著傅謹語對視一眼,顯然想到一塊兒去了。

傅謹語看看崔九淩,又看看崔沈,見他倆這神態,一頓心裏咯噔一下,該不會真有這麽個人吧?

雖然克妻、克夫之說純屬無稽之談,但倘若崔沈真聽自個的去找這“女天煞孤星”求親,回頭他倆其中一個出事兒,豈不成了自個的鍋?

畢竟“以毒攻毒”的說法,可是自個提出來的。

她忙道:“我隨口胡說的,崔校尉你可千萬別當真,不然你若是沒這‘女天煞孤星’命硬,被人克死了,豈不成了我的不是?”

崔沈才要開口,就聽崔九淩淡淡道:“把你倆八字拿去給了塵合一合。”

傅謹語驚呆了,她隨口胡扯一句,怎地就發展到要合八字的地步了呢?

而且女方到底是誰呀,怎地你倆一副可以輕松搞到人家女方八字的模樣?

崔沈猶豫了片刻,隨即點頭道:“是。”

倆人神神秘秘,完全沒打算替傅謹語解惑。

傅謹語氣呼呼道:“橫豎我隨口胡扯的事兒已然告知你們了,你們還當真的話,後頭若有甚不好的事兒發生,可不與我相幹,別找我負責。”

崔九淩哼了一聲:“不必你負責。”

他這個主子都這麽說了,崔沈這個做人下屬的,想必不敢有異議。

傅謹語放下心來。

嘴賤惹出這麽一樁是非來,她不敢再逗留,也不要崔九淩送了,果斷告辭跑路。

回到傅府後,傅謹語去秋楓堂換了件家常衣裳,然後叫人通知傅謹言跟各管事娘子到議事廳去。

傅謹言來的倒是很快。

等管事娘子到齊的工夫,她斜了眼傅謹語身上的方領對襟短衫,見這短衫的袖子只到小臂一半,露出一段皓白的腕子來,不由得眉頭一皺。

也忒傷風敗俗了些。

不過她甚話都未說。

傷風敗俗與自個何幹呢?

不客氣點說,她越傷風敗俗才越好呢。

然而傅謹語一到議事廳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傅謹言眼睛往自個手腕上一撇,接著眉頭一皺,她用腳趾頭都知道這丫必定在心裏吐槽自個。

吐槽還是輕的,多半是鄙夷。

她立時笑道:“姐姐也覺得我這半袖不錯?我也這麽覺得哎,又涼快又輕便,還節省了料子,誰穿了不說好?可惜馬上要做秋衣了,府裏針線上的人忙不過來,不然叫她們也給姐姐做幾件來穿。”

傅謹言無語,靜默了片刻,這才勉強道:“多謝妹妹好意,不過我夏衫夠穿了,就不給針線上的人添麻煩了。”

傅謹語將人堵了個仰倒,頓時心裏痛快了。

不多時,眾管家娘子到齊。

傅謹語謙讓道:“姐姐說幾句?”

傅謹言也沒推辭,擡眼在廳內環視一圈,淡淡道:“打今兒起,府裏一應諸事,由我跟二姑娘來料理,你們往日如何在二太太跟前當差的,如今照樣在我們跟前當差便是。若有人偷奸耍滑,欺我們姑娘家面嫩心慈,豁不出去臉面整治,那就打錯了算盤。若犯在我們手裏,把幾輩子的老臉都丟了,別個不取笑你們,你們自個只怕都沒臉見人了。”

眾人自然忙說“不敢”。

說完之後,她看向傅謹語,笑道:“妹妹說幾句?”

傅謹語打了個呵欠,懶散道:“該說的姐姐都說了,我沒其他要增補的。”

傅謹言將頭扭回去,吩咐道:“既如此,那便開始吧。”

話音剛落,一個容長臉、高顴骨、身段瘦削的婦人走上前來,先給她們倆行了禮,然後呈上張條子來,說道:“二老爺書房裏要補墨跟紙,這是清單,請兩位姑娘驗看後給對牌,奴婢好去賬房支銀子。”

傅謹語一伸手,說道:“拿來給我瞧瞧。”

谷雨忙上前幾步,從那管事娘子手裏接過來清單,呈到傅謹語手裏。

傅謹語掃了眼上頭的名目跟價格,在心裏用豎式計算法簡單核算了一下,然後冷笑一聲,將單子遞給白露,吩咐道:“你算一下。”

預料到裴氏月份大了後自個必得將管家權接過來,故而傅謹語早幾個月就開始教谷雨等丫鬟打算盤。

這裏頭,二等丫鬟白露悟性最好,才學個把月,算盤就打的比積年的老賬房還快還準確。

如今更是爐火純青。

她卸下得姑娘指導才做出來的雙肩背包,從裏頭掏出把黃楊木的袖珍小算盤,一手握算盤,一手手指飛快撥動算珠。

一陣劈裏啪啦後,白露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澄心紙銀錢錯了,冷金簽銀錢錯了,凝霜紙銀錢錯了。”

傅謹語一臉果然如此的模樣,擡手扯過白露手裏的清單,轉手將其交給傅謹言,笑道:“我的丫頭才學打算盤,興許打錯了也是有的,不如姐姐算算?”

傅謹言接過單子,吩咐了彩屏一聲。

彩屏從肩膀上背著的包袱裏取出個紫檀木的小算盤,恭敬地將其遞給傅謹言。

傅謹言將賬目快速的打了一遍。

本著謹慎的態度,並未草率,而是又打了第二遍。

見兩遍數目一致,她眉頭微皺,說道:“確如妹妹的丫鬟所算,這賬目有錯處。”

傅謹語扯過清單,打算團吧團吧,砸到那管事娘子身上,讓她滾回去重算了再來。

才團吧好清單,她又改了主意。

憑啥唱/紅臉得罪人的事兒自個幹,唱白臉收攏人心的事兒傅謹言來幹?

她才不當別個的墊腳石呢。

故而傅謹語將團成團的清單展開,叫谷雨還給那管事娘子,笑道:“嫂子辦事辦老了的,竟也犯這等粗心大意的錯,果然老話說得對,‘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呢。’”。

也不知是這管事娘子妄想蒙混過關趁機撈點銀錢,還是受誰的指使,擱這唱了一出“下馬威”。

可惜呀,折戟沈沙。

那管事娘子借坡下驢,忙賠笑道:“是奴婢粗心大意了,這就拿回去改了,再來向兩位姑娘請對牌。”

賠笑完,立時準備開溜。

就被傅謹語給喚住了:“嫂子留步。”

將人叫住後,傅謹語冷冷道:“嫂子這回錯了,我們可以揭過不提,但若再錯,那就是存心而為了。到時,可要新賬舊賬一起算的。不然你也錯,我也錯,我們光糾錯就得花大半天工夫,如何還能辦正事兒?旁的倒罷了,若耽誤了老太爺跟大老爺官場上的活計,你們可擔待得起?”

說完後,她將頭轉向傅謹言,笑問道:“姐姐覺得我處理的可妥當?若不妥當的話,姐姐另行處置便是。”

另行處置?傅謹言能幹那得罪人的事兒?她忙道:“妹妹處置的很好,就這麽辦吧。”

人群裏立時有三四個人主動站出來,或是說自個昨兒吃多了酒不清醒,或是說自個老眼昏花寫錯了數目,或是說被家裏孩子調皮塗黑了賬目,紛紛要求回去重寫了再來。

傅謹語也沒揭穿她們,放她們去了。

下剩的那些管事娘子還算老實,又有定例可查,料理起來並不費勁。

不過大半個時辰的工夫,就完事了。

自議事廳離開,兩姐妹並行在鋪了青石板的甬道上。

傅謹言淡淡道:“先前聽聞妹妹在教丫鬟學打算盤,我還只當妹妹是在胡鬧,今兒一見,才知道妹妹算盤竟然打的如此好。”

從哪裏聽聞的?自然是從秋楓堂的臥底立夏那裏聽說的唄。

傅謹語扯了扯嘴角,嗔道:“姐姐高看我了,我還真不會打算盤,不過是從書上知道了些原理,紙上談兵而已,誰曾想我的丫頭裏竟然臥虎藏龍,有白露這等人才,靠著我口述,竟自行學成了打算盤的高手。”

珠算是會計從業人員的必修科目,傅謹語當然會。

傅謹言:“……”

我信了你的邪!

裴氏商戶出身,打的一手好算盤。

你去外祖家裴家一待大半年,想必也沒少跟算盤打交道。

說自個不會打算盤,誰信?

“大姑娘、二姑娘,不好了,二老爺他……”前方的甬道上,突然有個婆子慌慌張張的往這邊跑來。

一聽跟自個父親有關,傅謹言難以維持淡定之態,立時喝道:“二老爺怎麽了?究竟出了什麽事兒?你快說!”

婆子跑到她們跟前,大喘了幾口氣,然後苦著臉說道:“二老爺領了個揚州瘦馬進來,說要納她當妾,老太太被氣暈過去了……”

傅謹言:“……”

納揚州瘦馬為妾?

堂堂翰林家的爺們,竟然要納揚州瘦馬為妾?

傳揚出去,還不知道怎麽被人說嘴呢。

若是寧王妃知道了,只怕更看低傅家幾分。

她又羞又惱,眼圈都氣紅了,心裏不免生出埋怨來,一波才平又起一波,自個怎會攤上這樣一個不成器的爹?

傅謹語卻險些笑出聲來,忙拿帕子掩住嘴唇。

嘖,渣爹坑完閨女,又開始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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