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母！！！”林傲雪不可置信地跪倒在林蝶依跟前，義母對雪藍衣的恨意從來都不會避諱她，她知道義母有多恨雪藍衣，就是不知道她竟然會愛上雪藍衣。義母死了……義母口口聲聲怨恨這個男人，到最後竟然為他殉情……先帝死的時候義母都沒有這樣做，她是真的愛上了雪藍衣啊！

“娘、娘親……”宗政司耀伸出的手有些顫抖，在他心裏母親和娘親區分得很清楚。母親比娘親莊重，也多了一份疏離，從他們相認以來他都對林蝶依客客氣氣，她死前都沒能親耳到他喚的那一聲娘親……

黎默冰輕輕地攬住宗政司耀的腰部，低聲道“宗政司耀……”她說不出任何安慰他的話語，親妹妹被她長劍屠殺，雪藍衣是為救姜歆羨用自己的命交換，說起來事情會發展到這地步都源自她，人算不如天算，如果她能算到這一步，雪藍衣能算到這一步，估計事情就不會演變到如此慘烈的地步。

她年幼的時候經歷過短暫的溫柔，進入組織後學著在殘忍中尋找一絲溫柔，弟弟是她的全部，只要她適應殘忍就能保護那一絲溫柔，沒有多餘的煎熬和算計，她擁有從未變過。

“不許說我是傻瓜！我的智商可有180。”黎默冰這話純屬瞎掰，反正能哄宗政司耀開心，一掃所有的陰霾就行！“來，閉上眼睛。”

“你看！”黎默冰指著相擁在一起的雪藍衣和林蝶依，他們的身子正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逐漸變得透明，然後在他們身上升騰出來的霧氣就像一縷縷炊煙散在空氣中，最後直至霧氣散去他們的身子也失去了蹤跡。

“來，把手放在這裏。”黎默冰笑嘻嘻地拉過宗政司耀的手，然後放在自己的胸前。觸碰到那一抹豐盈柔軟，宗政司耀如遭電擊一般快速抽回自己的手。默冰……默冰這是在做什麽！他、他、他的呼吸變得有點急促起來，眼下的時間狀況都不對，她、她怎麽可以這樣引誘他？！

“是嗎？”宗政司耀低垂著眼簾，黎默冰看不到他的眼睛裏濃郁的疲憊。“默冰……我爹娘死了。”

黎默冰輕撫宗政司耀頭頂，就像當初哄弟弟入睡一樣。猶記得她雙手沾滿血腥第一天，哄弟弟入睡的時候她把手的皮都洗破了，弟弟凝視著她的傷口問疼不疼？她當時回答不痛。手不痛，但她心痛！她看著自己傷口滲出的血跡問他惡不惡心？弟弟當時回答不惡心。最後是他哼著曲兒給她手上的傷口吹氣，哄著她入睡。從此她的人生中少不了弟弟哼唱的曲兒，現在的宗政司耀和當初的她沒有什麽兩樣，都迫切需要一個能安撫他的人事物，好在他需要的那個人是她……

“默冰，讓我抱一會兒。”宗政司耀說完就環住黎默冰的腰身，把頭顱整個都埋在她胸前道。“我一直渴望得到親爹的關愛，結果到死才明白他其實是愛我的，只是用錯了方法。找到親娘是她計劃中的意外，原以為對她沒有多深的感情，後來到她臨死才明白比起姜歆羨，我真的很幸福。姜歆羨和父皇做了娘親一輩子的棋子，到最後父皇為歆羨而死，娘親為她所怨恨的棋子而死，獨留我一人存活。他們算計了一輩子，鬥了一輩子，我自此至終都作為局中外圍人，他們的愛護……呵呵……他們的目的？默冰……我的人生是不是很可笑、很悲哀！？”

“？”宗政司耀不明白黎默冰幹嘛要叫自己閉上眼睛，不過還是依言照辦。

“散場了。”梨花還在空中飄蕩，宗政司耀獨步上前抱起陷入昏死中的姜歆羨回到黎默冰身邊道。“誰若是還有意見，我們夫婦隨時奉陪到底！”

“不、不見了？！”林傲雪呆呆地望著原本擁著兩個人的地方，現在就只有姜歆羨躺在旁邊，其他的半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今天的婚禮沒有被人徹底搞砸，但也幾近毀掉全部，好在他們把前面的儀式都進行完才開門迎賓。黎默冰看著宗政司耀抱著姜歆羨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

“司耀……”黎默冰這次是失算了，她以為堅強的宗政司耀能面對喪親之痛，畢竟他們對宗政司耀而言沒有宗政家感情來得深厚。血濃於水，母子連心，她太小看天性了。

奇異的現象自然引起其他人的關註，只見地上的血跡慢慢凝結成冰，揮發出去的寒氣彌漫整個上空，握在林蝶依手心裏的雪魄珠緩緩飛起，散發出的銀白光芒冰冷又刺眼。

“臣等恭送帝後，帝後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場的人也都被這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每個皇族都坐擁著普通人無法擁有的秘密，他們都心知肚明。豈料雪氏一族的表現太過震撼，死後升騰霧化，這是普通凡夫俗子能做到的？雪氏一族……不老傳說……這個皇族顯露的端倪比其他國家的皇族都要明顯，暗地裏被神化的皇族還會有其他不可思議的表現嗎？炎氏一族已經死絕，這一皇族坐擁的秘密大概是不會再有人知曉。

黎默冰放下床幔把姜歆羨遮住，拉著宗政司耀的手走到偏房的內閣裏，抽出一根腰帶把他的眼睛綁住道“可以睜開眼睛了。”

“……”宗政司耀無語。黎默冰都把他的眼睛綁住了，他睜開眼睛和沒睜開有區別嗎？睜開眼睛，一片黑暗的視野讓他想起雪藍衣自廢雙目的情形，心頭又是一陣刺痛、一陣茫然。

說到最後，宗政司耀的聲音沙啞得快要讓人分辨不出他在說什麽。黎默冰緊緊地反摟住他柔聲道“如果連你自己都覺得自己的人生可笑悲哀，別人怎麽看有什麽不同嗎？”

黎默冰瞧宗政司耀受驚的模樣忍不住笑彎了眼，她不擅長安慰別人，說大道理也不見得有明顯的效果。在她看過為數不多的電影裏有大多都有這樣一個橋斷，男主角或者女主角傷心的時候，說不出安慰的話他們都身體力行表達自己的心意。咳咳……電影裏男女主角這樣做後效果不錯，她也想試試看看，如果不行……就當出一次醜好了！

“臣等恭送帝君，帝君萬歲萬歲萬萬歲！”

“義母……”林傲雪想要上前把林蝶依抱走，剛踏入他們血跡暈染的地方就被冰冷的寒氣逼得無法前進。“怎麽會這樣？”

“默冰……”黎默冰感覺到宗政司耀原本緊繃的身子在慢慢放松，這個男人承受得太多太多了，他在殘忍中經歷宗政家給予的溫柔，又在溫柔中經歷親生父母賜予的殘忍，二十多年來周而覆始的輪回，到頭來始作俑者連個交代都沒有就如同過眼雲煙一般散去無蹤。

“宗政司耀……看著我。”黎默冰擡起宗政司耀的下巴，他紅腫的眼睛還有濕漉漉的睫毛無異不都是在縱容悲傷流瀉。“你還有我，有陰月、有東方醉藍、有微生明玉、有養父養母，我們一直都在你身邊。不要難過，現在你還多了一個孿生妹妹，她還需要你照顧，你若萎靡不振誰來照顧她？告訴你哦，我可是個小心眼的人，我和她恩怨兩消也不會對覬覦我男人的女人抱有善心，我不是白蓮花聖母，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腦殘，對姜歆羨我只能持著漠視的態度，要幫助她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膽敢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我來扛，她決計是被我排除在外的！”

“宗政司耀……”姜歆羨被宗政司耀抱進他們的寢室內，安放在他們的新婚大床上，黎默冰瞅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心有愧疚。“姜歆羨在兩顆雪魄珠的支撐下保有微弱的呼吸，受損的五臟六腑在緩慢修覆，不過她的心脈卻沒有愈合的跡象，想要救醒她還是需要外界的助力才行。”

“雪魄珠……”黎默冰要宗政司耀控制住那顆珠子，結果珠子飛快旋轉射出晚到銀芒後遁入姜歆羨體內。種植在皇宮角落中的梨花乍然開放，淡淡的香氣在人們鼻尖縈繞揮之不去，倏忽飄飛的梨花雨落在雪藍衣他們身上覆蓋得厚厚一層，看起來就像一張巨大的梨花白被子。

“傻瓜……”宗政司耀怎麽會不知道這是黎默冰使用的激將法？這個小魔頭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麽？古靈精怪，又異常冷靜。是帝候愛。

“怎麽？你不喜歡？”黎默冰會用這樣的辦法也是經過總結的，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就沒有太多雜念，反正腦袋裏就剩下情愛和掠奪，噗噗，好……至少她是這樣的感覺，那啥的時候她就會失去思考能力，行動能力也會隨著喪失，然後宗政司耀給她的感覺就是腦子裏只剩情愛，掠奪是他最佳的詮釋方式……

“我……”喜歡……宗政司耀很想這樣回答黎默冰。

“啵——”黎默冰在宗政司耀臉上用力親親，親完還不忘解開他的衣帶，速度堪稱善解人衣NO.1！“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現在能給你的就是一個美好的洞房花燭夜，希望它會是你人生中美好的痕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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