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曾經少年（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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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曾經少年（10）
天色漸黑，每家每戶都掛起了紅色燈籠，燈籠下便是在夜色中發出淡淡白光的月曇花，極紅與極白仿佛不該屬於一個世界，強行混搭在一起，怎麽看都很詭異。
不止是環境，景汐看著街上的行人也覺得不對，每個人臉上的肌肉變化以及行為舉止都彰顯著主人的喜悅，但景汐總覺得他們好像只是被套上一個喜悅的殼子，內裏如何都被擋住了。
一般來說一個人情緒發生變化的時候，他身邊的氣息也會發生一些細微變化，這種變化一般人看不出來，但景汐身懷劍骨，又因為命理樹，對世界本源法則的認識世間少有人能及，這種變化她一般都看得出來。
這些人中有幾個她看不出來還說得過去，但全部看不出來絕對有問題，她仔細看了好一會兒，總算是看出點東西，迷茫？
到底是怎麽回事？
景汐在門口站著，客棧老板娘看到了還跟她打了招呼，景汐像平時一樣回應她，不過離她最近的葉度還是發現了她的異樣。
接收到葉度的疑惑，景汐沒辦法直接就這樣跟他解釋，身邊一會兒過去一個人，只能看到兩人嘴在動，卻總是聽不到聲音，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他們有問題嗎？
景汐已經調整好情緒，拉著葉度的袖子開始撒嬌，“哥哥，這裏人好多呀，我們要是走散了怎麽辦？你背著我吧？”
葉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出於對同伴的信任，毫不猶疑就背起來景汐。
景汐把頭埋在葉度肩膀，只留下笑彎了的眼睛在外面，“保持好現在這個樣子，別露出異樣，周圍這些人可能都被控制了，不過現在程度不算深，他們還有些自我意識。我們繼續去城中心，那裏給我的異常感最強，最有可能是源頭。”
越往城裏走，月曇花放置得越密集，與之相對，人也越來越少，不過這些人的實力都不俗，葉度碎虛境的實力在這裏都只能算是中間，景汐這種結魄境巔峰的基本就是最低的。
實力被碾壓的感覺很不好，但他們沒有退路，越靠近那裏，景汐越是確定那裏就是源頭，賞花大會只有三天，錯過了等著他們的還不知道是什麽。
時間絕對是不可逆的，這個地方肯定不是真實的古代，從城外的環境看，這裏也不像是真實存在的世界，更有可能他們是進了一個記錄這座城其中一段歷史的幻境中，想出去就得找到支撐這個幻境存在的東西。
“小汐，你來啦。”
林晴的真實情緒也是偏向迷茫的，看來她也被控制了。
景汐攬著葉度脖子，一點下去自己走的意思都沒有，“林姐姐，你要帶我們去哪裏呀？”
“就快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自己地盤上，林晴的笑容有些敷衍，這麽僵硬怎麽看都有問題吧。
還沒走幾步，景汐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要往她腦子裏面跑，不過她身上有劍骨和命理樹的葉子，這根淺淺的黑線進不去，反而是連上了葉子。
葉度那裏也是同樣的情況，兩人默契地學著周圍人的樣子勾起嘴角，擺出喜悅的表情，葉度背著景汐跟著那些人繞著月曇花毫無方向地亂轉。
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到來，所有的月曇花在這一時間同時綻放，一朵花發出的白光微弱，但這裏密集的花朵聯合在一起，黑夜都被照亮了許多，天上的滿月在這光輝下都失了神采。
撲鼻的異香從每一個人身邊飄過，人們臉上露出如癡如醉的表情，對著就近的花搖搖晃晃沒一會兒，便都倒在了地上。
景汐借著葉度的遮擋，悄悄打量周圍，那些花吸收了人身上的一些東西，人都沒了精神，花倒是愈發嬌艷，就連發出的光芒都亮了幾分。
她和葉度身邊這幾朵花因為沒吸收到東西，看著就是比其他花暗淡些。
等了一會兒，確定周圍沒別的動靜，景汐才戳了戳葉度，兩人一起站起來，繼續往中心位置走。
最中間的部分全部放置著花盆，根本沒地方落腳，這裏沒有人，但花朵卻比其他地方的都要大，總覺得其他花吸收“精氣”的時候都得給這裏上一份貢呢。
“那裏”
景汐順著葉度指的地方看去，入眼皆潔白的大片花朵中居然有一小片是微弱的黑色，“被汙染了嗎？”
“不對，黑色在慢慢消失，那個也許才是它們本來的顏色。”
其實不止那一片，這裏大部分枝幹同樣是黑色的，只是被花朵和葉片擋著，很難註意到。
那些黑色的東西給景汐一種異常暴躁的感覺，這種感覺她一般會在妖魔的身上感受到。
兩人在那裏看了一圈，沒看到別的有價值的東西，葉度帶著景汐走到旁邊的城主府墻外，“我們進去看看”。
行吧，也沒別的辦法，有命理樹的葉子，應該也許可能不會被發現。
兩人翻墻進了城主府，這個平日裏養著所有月曇花的地方，此時一盆花也看不到，府中和外面一樣安靜，一路上一個人都看不到。
府中唯一一個亮著的地方是祠堂，不過別的祠堂供奉的是牌位，這裏供著的是花盆。
事實上，如果不是牌匾上寫著祠堂倆字，很難讓人覺得這個放著一排花盆架的小房間居然還是個祠堂。
香爐什麽的全都沒有，布局看起來也不像是註意過的樣子，大小甚至比不上城主府的小廚房。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外面一層一層的陣法，不過那些陣法對外卻也對內。
只有對外的陣法會阻攔他們，這些陣法在這個時代確實厲害，但到景汐他們那個時代都已經是淘汰品了，破解方法一個比一個多，操作難度還都不算高，至少對於景汐來說毫無壓力。
祠堂內部只有最上方有一盞燈，給人的感覺根本就不是供奉祖先的地方，反倒像是一座監牢。
每一個花盆裏面都是一朵枯死的月曇花，上面掛著黑色錦緞，而黑色錦緞上則是字跡為白色的名字。
光芒就來自這些字。
這些字聞起來和月曇花味道一致，應該是用它的汁液寫的。
這裏的名字有上百個，屬於召月城歷任城主，下面這些無一例外都姓林，但最上面那幾盆個頭更大的，全部姓花。
在他們那個時代，花這個姓氏只屬於一個家族，不過那個家族實力一般，各方面都不出彩，景汐能知道一些，還是因為半城有個姓花的叔叔養的花最漂亮，她和沐搖光去的比較多，跟他很熟。
那個花姓叔叔說過，他從小就對植物有特殊的感應能力，總能感覺到它們喜歡什麽，所以養出來的花才開得最開心。
浮生界幅員遼闊，出幾個有特殊能力的能人異士並不奇怪，景汐沒懷疑過那位叔叔的能力，但也沒想過這是他們那一族的能力。
不過能傳承到他們那個時代的家族，即使已經徹底沒落，但只要往前多數幾代，哪家祖上沒點傳奇故事。
“最上面那個叫林青魚的我聽過，是林家有名的高手，不過隕落原因不太清楚。林晴說她是這個召月城的創建者，算起來，距離這個時候大概有一萬年。在她之後，這裏陸續又換了上百個城主，也就是說，每一任城主的壽命都只有百年，相對於普通修行者的壽命而言，實在是少得不正常。”
“百年應該只是任期。”
景汐想了想，確實，如果歷任城主都那麽短命，絕對是奇聞一件，至少在這個時代還應該在流傳著，而且現任城主林邀月都兩百多歲了，一樣活得好好的。
“燈上面有字”。
葉度順著景汐手指著的地方看去，白色的八角燈籠上面確實有幾個字，只是因為字是白色的，光線也是白色的，不細看很難發現。
那幾個字正是林邀月。
“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燈籠有點像是一朵月曇花。”
這個燈籠和普通的比起來只是短了點，更偏向於一個球，但再怎麽看，葉度也看不出來它除了顏色還有什麽像月曇花的。
葉度眼神要表達的意思，景汐秒懂，“其實主要是感覺像，你看，月曇花吸收那些人的氣息之後發出的光才和這裏的一樣，外面那些月曇花周圍倒下的是普通人，這裏最有可能的是……城主。”
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一點，景汐完全感覺不出來月曇花真實的氣息，這盞燈也是一樣，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它們比她這個身懷劍骨的人更接近浮生界最本源的法則。
“去找城主。”
如果賞花大會的最終目的是被困在祠堂裏的某個東西，那這個值得林家上萬年經營的東西必然不簡單，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破局的關鍵。
兩人找遍整個城主府，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早已到了天亮的時辰，這裏仍然是黑夜，人們仍然面帶笑意躺在月曇花旁邊，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只除了最中央的月曇花，原本的黑色徹底消失了，現在的它們和外面能見到的所有花朵一樣聖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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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黑，每家每戶都掛起了紅色燈籠，燈籠下便是在夜色中發出淡淡白光的月曇花，極紅與極白仿佛不該屬於一個世界，強行混搭在一起，怎麽看都很詭異。
不止是環境，景汐看著街上的行人也覺得不對，每個人臉上的肌肉變化以及行為舉止都彰顯著主人的喜悅，但景汐總覺得他們好像只是被套上一個喜悅的殼子，內裏如何都被擋住了。
一般來說一個人情緒發生變化的時候，他身邊的氣息也會發生一些細微變化，這種變化一般人看不出來，但景汐身懷劍骨，又因為命理樹，對世界本源法則的認識世間少有人能及，這種變化她一般都看得出來。
這些人中有幾個她看不出來還說得過去，但全部看不出來絕對有問題，她仔細看了好一會兒，總算是看出點東西，迷茫？
到底是怎麽回事？
景汐在門口站著，客棧老板娘看到了還跟她打了招呼，景汐像平時一樣回應她，不過離她最近的葉度還是發現了她的異樣。
接收到葉度的疑惑，景汐沒辦法直接就這樣跟他解釋，身邊一會兒過去一個人，只能看到兩人嘴在動，卻總是聽不到聲音，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他們有問題嗎？
景汐已經調整好情緒，拉著葉度的袖子開始撒嬌，“哥哥，這裏人好多呀，我們要是走散了怎麽辦？你背著我吧？”
葉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出於對同伴的信任，毫不猶疑就背起來景汐。
景汐把頭埋在葉度肩膀，只留下笑彎了的眼睛在外面，“保持好現在這個樣子，別露出異樣，周圍這些人可能都被控制了，不過現在程度不算深，他們還有些自我意識。我們繼續去城中心，那裏給我的異常感最強，最有可能是源頭。”
越往城裏走，月曇花放置得越密集，與之相對，人也越來越少，不過這些人的實力都不俗，葉度碎虛境的實力在這裏都只能算是中間，景汐這種結魄境巔峰的基本就是最低的。
實力被碾壓的感覺很不好，但他們沒有退路，越靠近那裏，景汐越是確定那裏就是源頭，賞花大會只有三天，錯過了等著他們的還不知道是什麽。
時間絕對是不可逆的，這個地方肯定不是真實的古代，從城外的環境看，這裏也不像是真實存在的世界，更有可能他們是進了一個記錄這座城其中一段歷史的幻境中，想出去就得找到支撐這個幻境存在的東西。
“小汐，你來啦。”
林晴的真實情緒也是偏向迷茫的，看來她也被控制了。
景汐攬著葉度脖子，一點下去自己走的意思都沒有，“林姐姐，你要帶我們去哪裏呀？”
“就快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自己地盤上，林晴的笑容有些敷衍，這麽僵硬怎麽看都有問題吧。
還沒走幾步，景汐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要往她腦子裏面跑，不過她身上有劍骨和命理樹的葉子，這根淺淺的黑線進不去，反而是連上了葉子。
葉度那裏也是同樣的情況，兩人默契地學著周圍人的樣子勾起嘴角，擺出喜悅的表情，葉度背著景汐跟著那些人繞著月曇花毫無方向地亂轉。
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到來，所有的月曇花在這一時間同時綻放，一朵花發出的白光微弱，但這裏密集的花朵聯合在一起，黑夜都被照亮了許多，天上的滿月在這光輝下都失了神采。
撲鼻的異香從每一個人身邊飄過，人們臉上露出如癡如醉的表情，對著就近的花搖搖晃晃沒一會兒，便都倒在了地上。
景汐借著葉度的遮擋，悄悄打量周圍，那些花吸收了人身上的一些東西，人都沒了精神，花倒是愈發嬌艷，就連發出的光芒都亮了幾分。
她和葉度身邊這幾朵花因為沒吸收到東西，看著就是比其他花暗淡些。
等了一會兒，確定周圍沒別的動靜，景汐才戳了戳葉度，兩人一起站起來，繼續往中心位置走。
最中間的部分全部放置著花盆，根本沒地方落腳，這裏沒有人，但花朵卻比其他地方的都要大，總覺得其他花吸收“精氣”的時候都得給這裏上一份貢呢。
“那裏”
景汐順著葉度指的地方看去，入眼皆潔白的大片花朵中居然有一小片是微弱的黑色，“被汙染了嗎？”
“不對，黑色在慢慢消失，那個也許才是它們本來的顏色。”
其實不止那一片，這裏大部分枝幹同樣是黑色的，只是被花朵和葉片擋著，很難註意到。
那些黑色的東西給景汐一種異常暴躁的感覺，這種感覺她一般會在妖魔的身上感受到。
兩人在那裏看了一圈，沒看到別的有價值的東西，葉度帶著景汐走到旁邊的城主府墻外，“我們進去看看”。
行吧，也沒別的辦法，有命理樹的葉子，應該也許可能不會被發現。
兩人翻墻進了城主府，這個平日裏養著所有月曇花的地方，此時一盆花也看不到，府中和外面一樣安靜，一路上一個人都看不到。
府中唯一一個亮著的地方是祠堂，不過別的祠堂供奉的是牌位，這裏供著的是花盆。
事實上，如果不是牌匾上寫著祠堂倆字，很難讓人覺得這個放著一排花盆架的小房間居然還是個祠堂。
香爐什麽的全都沒有，布局看起來也不像是註意過的樣子，大小甚至比不上城主府的小廚房。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外面一層一層的陣法，不過那些陣法對外卻也對內。
只有對外的陣法會阻攔他們，這些陣法在這個時代確實厲害，但到景汐他們那個時代都已經是淘汰品了，破解方法一個比一個多，操作難度還都不算高，至少對於景汐來說毫無壓力。
祠堂內部只有最上方有一盞燈，給人的感覺根本就不是供奉祖先的地方，反倒像是一座監牢。
每一個花盆裏面都是一朵枯死的月曇花，上面掛著黑色錦緞，而黑色錦緞上則是字跡為白色的名字。
光芒就來自這些字。
這些字聞起來和月曇花味道一致，應該是用它的汁液寫的。
這裏的名字有上百個，屬於召月城歷任城主，下面這些無一例外都姓林，但最上面那幾盆個頭更大的，全部姓花。
在他們那個時代，花這個姓氏只屬於一個家族，不過那個家族實力一般，各方面都不出彩，景汐能知道一些，還是因為半城有個姓花的叔叔養的花最漂亮，她和沐搖光去的比較多，跟他很熟。
那個花姓叔叔說過，他從小就對植物有特殊的感應能力，總能感覺到它們喜歡什麽，所以養出來的花才開得最開心。
浮生界幅員遼闊，出幾個有特殊能力的能人異士並不奇怪，景汐沒懷疑過那位叔叔的能力，但也沒想過這是他們那一族的能力。
不過能傳承到他們那個時代的家族，即使已經徹底沒落，但只要往前多數幾代，哪家祖上沒點傳奇故事。
“最上面那個叫林青魚的我聽過，是林家有名的高手，不過隕落原因不太清楚。林晴說她是這個召月城的創建者，算起來，距離這個時候大概有一萬年。在她之後，這裏陸續又換了上百個城主，也就是說，每一任城主的壽命都只有百年，相對於普通修行者的壽命而言，實在是少得不正常。”
“百年應該只是任期。”
景汐想了想，確實，如果歷任城主都那麽短命，絕對是奇聞一件，至少在這個時代還應該在流傳著，而且現任城主林邀月都兩百多歲了，一樣活得好好的。
“燈上面有字”。
葉度順著景汐手指著的地方看去，白色的八角燈籠上面確實有幾個字，只是因為字是白色的，光線也是白色的，不細看很難發現。
那幾個字正是林邀月。
“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燈籠有點像是一朵月曇花。”
這個燈籠和普通的比起來只是短了點，更偏向於一個球，但再怎麽看，葉度也看不出來它除了顏色還有什麽像月曇花的。
葉度眼神要表達的意思，景汐秒懂，“其實主要是感覺像，你看，月曇花吸收那些人的氣息之後發出的光才和這裏的一樣，外面那些月曇花周圍倒下的是普通人，這裏最有可能的是……城主。”
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一點，景汐完全感覺不出來月曇花真實的氣息，這盞燈也是一樣，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它們比她這個身懷劍骨的人更接近浮生界最本源的法則。
“去找城主。”
如果賞花大會的最終目的是被困在祠堂裏的某個東西，那這個值得林家上萬年經營的東西必然不簡單，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破局的關鍵。
兩人找遍整個城主府，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早已到了天亮的時辰，這裏仍然是黑夜，人們仍然面帶笑意躺在月曇花旁邊，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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