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曾經少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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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曾經少年（4）
空曠的房間裏，二十幾個年齡不同的孩子正圍成一圈看講師的演示。
只見講師擡手在空中一點一點細細刻畫，每畫完一小部分，便開始講解這部分的原理及作用，一個並不算高明的符文，竟講了整整一上午。
不過效果十分明顯，頭一次接觸到這道符的人在聽完講解之後大都能慢慢覆刻出來。
作為插班生的景汐因為提前學過一點東西，倒也跟得上進程。
這些人裏面大的有十幾歲，小的便是像景汐這種剛滿十歲的新生。
景汐雖不是最小的，但她絕對是一群人裏面最有特色的那個。
她最矮。
坐在講師正對面的景汐，今天依舊想長高。
葉家符修的課程除了課堂上的知識，還會組織大家一起去參觀前輩們留下的符文映像。
在講師的帶領下，可以觀看前輩們自行領悟出來的符文成型及發揮作用的詳細過程，對於符修來說是重要的學習機會，一般只有底蘊豐厚的大家族才會有這樣的儲存。
葉家便是其中之一，景汐，或者說是葉景汐就有這樣的學習機會。
但是……
演示就演示，為什麽要在那麽高的地方演示？
努力仰著脖子還是看不清楚最上面的部分。
好氣呀！
正在獨自生悶氣的景汐忽然被人抱了起來。
是班裏年齡最大的那個男同學，應該是叫葉燦，平時只是自己一個人默默修煉，似乎沒見他和誰有交流。
葉家的人性格都比較沈悶，但這個葉燦看著更是其中之最。
據景汐了解，葉燦已經在丁級班待了六年，一直通不過考核，講師都覺得他不是這塊料，勸他及時止損，現在開始當個體修也不算太晚。
六年都沒從丁級班升上去，必然會被勸退，葉家雖然家大業大，但也不會浪費資源養廢物。
符修走不通，那就趁著年輕轉體修，修煉地更刻苦一點，或許還不會比同齡人差得太遠。
葉燦個子很高，景汐被抱著視線和他平齊，面前的映像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葉家人普遍話少，她說十句別人不一定回她一句，倒也不是說他們多高冷，只是很多東西他們都覺得沒必要。
像是聯絡同學之間的感情就是沒必要的事情，不需要浪費時間。
景汐才來沒多久，和大家都不算熟，尤其是葉燦，更是毫無交集。這次葉燦願意幫她，確實出人意料。
“謝謝”
“不客氣”
景汐見他說完之後便開始專心看映像，就沒有打擾他，也開始專心學習。
參觀學習的時間過得很快，結束時大家都有些意猶未盡。
看完今天的最後一個映像，葉燦就放下景汐，轉身離開了，只留下一道逐漸遠去的背影。
兩人之間至今只有那五個字的對話。
……
好吧，至少知道名字，下次還是有機會報答的。
葉燦每日上課時踩點到，下課立刻就走，連著數天，景汐居然連話都沒搭上。
該說不愧是葉家人嗎？
兩人相識的轉折點在書閣。
眾所周知，只有術修才能形成自己的本命法器，作為自己的最強輔助以及摸到高手門檻的體現，而符修修煉是個腦力活，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子，修煉到極致的體現是瞬發符咒。
但景汐居然在一個犄角旮旯裏翻出一本跟這個理論唱反調的小冊子。
這位無名前輩認為，如果符修能如體修一般做到將法則在較低實力時從內而外使出的話，同樣有可能形成法器，而一旦擁有本命法器，符修就相當於是擁有了雙倍的力量，畫出的符也會是雙倍疊加的威力。
按他的話說，術修的本命法器是其自身力量的外化，因此可以大幅度增加術修的力量。
但符修的修煉過程沒有也不需要將內部力量具現化，因此不具備形成本命法器的條件。
如果只有這些沒什麽價值的內容，這本書最多會被當成笑談，不至於連書架都放不上去。
讓它被徹底放棄的，大概是這本書的作者為了驗證猜想，完全拋棄了人性。
他認為可以通過掠奪別人的本命法器，輔以其全身精血收歸己用，最終將它作為自己的本命法器使用。
為了進行試驗，他抓了不少符修以及剛剛有本命法器的術修反覆嘗試，那些人無一例外以死亡告終，死亡人數過多終於引起眾怒，他最終被勒令終止研究，這個未被驗證的猜想也被隨意丟棄了。
一本在角落裏找到的“無用書”，會出現在葉家有點奇怪呢。
這邊的書或多或少都有點吃飽撐得，一般不對他們這些判斷能力沒完全形成的孩子開放，景汐也是偷偷溜進來的，聽到自己用來警戒的書被撿起，立刻將這本書放回原位，躲了起來。
沒想到，進來的人居然是葉燦。
他也拿起了那本書。
隨意翻了幾下之後，他就開始四處查看其他書籍。
今天他似乎沒找到想看的書，走了一圈，一本都沒再打開，不過，走著走著，就撞見了角落裏的景汐。
景汐能借著劍骨隱藏氣息，但她那實力還達不到隱身的水平，肉眼看到了，還是能看到。
四目相對，她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葉燦點點頭就離開了。
景汐的莫名其妙沒維持多久就找到了答案。
有人在那本書裏面夾了寫著自己心得的小紙條，沒怎麽費力，她就發現那個人是葉燦。
問起他時，他大方地承認了，兩人還順便交換了自己的看法。
葉燦這人看著無趣，接觸下來才會發現，這人……豈止是無趣，簡直是有毛病好嘛？
剛開始還好，聊了幾天他就開始暴露本性，說著說著那態度讓景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終於在某一日，她忍無可忍，放下豪言：“再問你我就是小狗。”
幾天之後，冷靜下來的景汐覺得為了知識能屈能伸一點問題也不大，“其……其實小狗也挺可愛的，求您告訴我吧。”
總之，景汐結合葉燦的理解，最終得出結論：身懷劍骨的她似乎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人呢。
經此一事，景汐和葉燦的關系突飛猛進，順便還認識了葉燦的一眾好友。
葉家分為本家和外圍兩部分，本家不必多說，都是葉家記錄在族譜上的人，外圍的雖然同樣姓葉，但更像是候補人員，其中最優秀的那些人才有機會進入族譜，真正享受葉家最佳資源。
進來的方法有兩種，一是實力足夠，二是天賦出眾到傳進某個高層耳中，所以一直以來能從外圍進入本家的人少之又少。
不巧，葉燦和他的好友們都來自外圍。
這些人無一不是天才，實力在同年齡段都是中上水平，就連葉燦這個因為執著走符修這條路而實力一般的人，術修水平其實也不差，更不必說他對於理論知識的掌握水平比那些講師都要高上一籌。
從外圍進入本家不易，想混出頭更是不易，這些毫無背景的人早就學會了抱團取暖，他們共同組建了一個名為勤學社的組織來為剛剛進入本家人提供幫助。
這個組織的成員並不全是來自外圍，同樣有一些是本家人，不過一般都只是普通人。
景汐不是正式成員，她只是默許了葉燦帶她參加一些活動的舉動。
葉燦沒明說，但她可看得清楚，這個勤學社存在的真正目的是：平等。
讓外圍的人和那些出生在本家的人享受同等的資源，同等的重視，同等的尊重。
這些目的沒問題，景汐甚至覺得這些本該是理所應當的，但葉家水太深，想要改變舊有制度哪是那麽容易的。
目前勤學社被默許存在，不過是因為高層認為這些人翻不起什麽浪花來，有這個組織在，那些心中存在不平的年輕人能有一個釋放的途徑，一味地打壓必將引起強烈的反抗，適當的疏解才能更合理的解決問題。
丁級班一年一次的晉級考核結束，葉燦徹底失去了走上符修這條路的機會。
他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結果，早在幾年前他就知道自己沒有作為符修的天賦，但到底是少年氣盛，總覺得自己可以逆天改命，不撞南墻誓不回頭，如今他不再是孑然一身，無法說服自己繼續任性下去。
離開之前，景汐和大家一起為他送行，他把自己這些年在符修上的積累全部送給了大家。
留給景汐的，除了心得，還有一句話。
景汐，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麽幸運，剛好在喜歡的事情上有天賦。
喜歡的事情嗎？
景汐手上還有葉衍送給她的劍，劍修的招式她也是學過的，如果不是在術修這條路上怎麽學都只是葉衍的覆制，她真的會選擇符修這條路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大概確實是塊作術修的料，即使沒有系統接受訓練，葉燦仍然在術修班級一路進階，剛去便達到了進入甲級班的資格。
術修前期進階本就容易，葉燦的天賦在那裏又得到最好的發揮，沒幾年便大放異彩，獲得了獨立帶隊外出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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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房間裏，二十幾個年齡不同的孩子正圍成一圈看講師的演示。
只見講師擡手在空中一點一點細細刻畫，每畫完一小部分，便開始講解這部分的原理及作用，一個並不算高明的符文，竟講了整整一上午。
不過效果十分明顯，頭一次接觸到這道符的人在聽完講解之後大都能慢慢覆刻出來。
作為插班生的景汐因為提前學過一點東西，倒也跟得上進程。
這些人裏面大的有十幾歲，小的便是像景汐這種剛滿十歲的新生。
景汐雖不是最小的，但她絕對是一群人裏面最有特色的那個。
她最矮。
坐在講師正對面的景汐，今天依舊想長高。
葉家符修的課程除了課堂上的知識，還會組織大家一起去參觀前輩們留下的符文映像。
在講師的帶領下，可以觀看前輩們自行領悟出來的符文成型及發揮作用的詳細過程，對於符修來說是重要的學習機會，一般只有底蘊豐厚的大家族才會有這樣的儲存。
葉家便是其中之一，景汐，或者說是葉景汐就有這樣的學習機會。
但是……
演示就演示，為什麽要在那麽高的地方演示？
努力仰著脖子還是看不清楚最上面的部分。
好氣呀！
正在獨自生悶氣的景汐忽然被人抱了起來。
是班裏年齡最大的那個男同學，應該是叫葉燦，平時只是自己一個人默默修煉，似乎沒見他和誰有交流。
葉家的人性格都比較沈悶，但這個葉燦看著更是其中之最。
據景汐了解，葉燦已經在丁級班待了六年，一直通不過考核，講師都覺得他不是這塊料，勸他及時止損，現在開始當個體修也不算太晚。
六年都沒從丁級班升上去，必然會被勸退，葉家雖然家大業大，但也不會浪費資源養廢物。
符修走不通，那就趁著年輕轉體修，修煉地更刻苦一點，或許還不會比同齡人差得太遠。
葉燦個子很高，景汐被抱著視線和他平齊，面前的映像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葉家人普遍話少，她說十句別人不一定回她一句，倒也不是說他們多高冷，只是很多東西他們都覺得沒必要。
像是聯絡同學之間的感情就是沒必要的事情，不需要浪費時間。
景汐才來沒多久，和大家都不算熟，尤其是葉燦，更是毫無交集。這次葉燦願意幫她，確實出人意料。
“謝謝”
“不客氣”
景汐見他說完之後便開始專心看映像，就沒有打擾他，也開始專心學習。
參觀學習的時間過得很快，結束時大家都有些意猶未盡。
看完今天的最後一個映像，葉燦就放下景汐，轉身離開了，只留下一道逐漸遠去的背影。
兩人之間至今只有那五個字的對話。
……
好吧，至少知道名字，下次還是有機會報答的。
葉燦每日上課時踩點到，下課立刻就走，連著數天，景汐居然連話都沒搭上。
該說不愧是葉家人嗎？
兩人相識的轉折點在書閣。
眾所周知，只有術修才能形成自己的本命法器，作為自己的最強輔助以及摸到高手門檻的體現，而符修修煉是個腦力活，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子，修煉到極致的體現是瞬發符咒。
但景汐居然在一個犄角旮旯裏翻出一本跟這個理論唱反調的小冊子。
這位無名前輩認為，如果符修能如體修一般做到將法則在較低實力時從內而外使出的話，同樣有可能形成法器，而一旦擁有本命法器，符修就相當於是擁有了雙倍的力量，畫出的符也會是雙倍疊加的威力。
按他的話說，術修的本命法器是其自身力量的外化，因此可以大幅度增加術修的力量。
但符修的修煉過程沒有也不需要將內部力量具現化，因此不具備形成本命法器的條件。
如果只有這些沒什麽價值的內容，這本書最多會被當成笑談，不至於連書架都放不上去。
讓它被徹底放棄的，大概是這本書的作者為了驗證猜想，完全拋棄了人性。
他認為可以通過掠奪別人的本命法器，輔以其全身精血收歸己用，最終將它作為自己的本命法器使用。
為了進行試驗，他抓了不少符修以及剛剛有本命法器的術修反覆嘗試，那些人無一例外以死亡告終，死亡人數過多終於引起眾怒，他最終被勒令終止研究，這個未被驗證的猜想也被隨意丟棄了。
一本在角落裏找到的“無用書”，會出現在葉家有點奇怪呢。
這邊的書或多或少都有點吃飽撐得，一般不對他們這些判斷能力沒完全形成的孩子開放，景汐也是偷偷溜進來的，聽到自己用來警戒的書被撿起，立刻將這本書放回原位，躲了起來。
沒想到，進來的人居然是葉燦。
他也拿起了那本書。
隨意翻了幾下之後，他就開始四處查看其他書籍。
今天他似乎沒找到想看的書，走了一圈，一本都沒再打開，不過，走著走著，就撞見了角落裏的景汐。
景汐能借著劍骨隱藏氣息，但她那實力還達不到隱身的水平，肉眼看到了，還是能看到。
四目相對，她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葉燦點點頭就離開了。
景汐的莫名其妙沒維持多久就找到了答案。
有人在那本書裏面夾了寫著自己心得的小紙條，沒怎麽費力，她就發現那個人是葉燦。
問起他時，他大方地承認了，兩人還順便交換了自己的看法。
葉燦這人看著無趣，接觸下來才會發現，這人……豈止是無趣，簡直是有毛病好嘛？
剛開始還好，聊了幾天他就開始暴露本性，說著說著那態度讓景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終於在某一日，她忍無可忍，放下豪言：“再問你我就是小狗。”
幾天之後，冷靜下來的景汐覺得為了知識能屈能伸一點問題也不大，“其……其實小狗也挺可愛的，求您告訴我吧。”
總之，景汐結合葉燦的理解，最終得出結論：身懷劍骨的她似乎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人呢。
經此一事，景汐和葉燦的關系突飛猛進，順便還認識了葉燦的一眾好友。
葉家分為本家和外圍兩部分，本家不必多說，都是葉家記錄在族譜上的人，外圍的雖然同樣姓葉，但更像是候補人員，其中最優秀的那些人才有機會進入族譜，真正享受葉家最佳資源。
進來的方法有兩種，一是實力足夠，二是天賦出眾到傳進某個高層耳中，所以一直以來能從外圍進入本家的人少之又少。
不巧，葉燦和他的好友們都來自外圍。
這些人無一不是天才，實力在同年齡段都是中上水平，就連葉燦這個因為執著走符修這條路而實力一般的人，術修水平其實也不差，更不必說他對於理論知識的掌握水平比那些講師都要高上一籌。
從外圍進入本家不易，想混出頭更是不易，這些毫無背景的人早就學會了抱團取暖，他們共同組建了一個名為勤學社的組織來為剛剛進入本家人提供幫助。
這個組織的成員並不全是來自外圍，同樣有一些是本家人，不過一般都只是普通人。
景汐不是正式成員，她只是默許了葉燦帶她參加一些活動的舉動。
葉燦沒明說，但她可看得清楚，這個勤學社存在的真正目的是：平等。
讓外圍的人和那些出生在本家的人享受同等的資源，同等的重視，同等的尊重。
這些目的沒問題，景汐甚至覺得這些本該是理所應當的，但葉家水太深，想要改變舊有制度哪是那麽容易的。
目前勤學社被默許存在，不過是因為高層認為這些人翻不起什麽浪花來，有這個組織在，那些心中存在不平的年輕人能有一個釋放的途徑，一味地打壓必將引起強烈的反抗，適當的疏解才能更合理的解決問題。
丁級班一年一次的晉級考核結束，葉燦徹底失去了走上符修這條路的機會。
他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結果，早在幾年前他就知道自己沒有作為符修的天賦，但到底是少年氣盛，總覺得自己可以逆天改命，不撞南墻誓不回頭，如今他不再是孑然一身，無法說服自己繼續任性下去。
離開之前，景汐和大家一起為他送行，他把自己這些年在符修上的積累全部送給了大家。
留給景汐的，除了心得，還有一句話。
景汐，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麽幸運，剛好在喜歡的事情上有天賦。
喜歡的事情嗎？
景汐手上還有葉衍送給她的劍，劍修的招式她也是學過的，如果不是在術修這條路上怎麽學都只是葉衍的覆制，她真的會選擇符修這條路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大概確實是塊作術修的料，即使沒有系統接受訓練，葉燦仍然在術修班級一路進階，剛去便達到了進入甲級班的資格。
術修前期進階本就容易，葉燦的天賦在那裏又得到最好的發揮，沒幾年便大放異彩，獲得了獨立帶隊外出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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