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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省學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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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再沒出什麽狀況,食不言寢不語,非獨古式禮節,西方人也這麽講究,因此一頓飯吃得靜悄悄的,席間只聽聞刀叉的響聲。

當然,許瑩期待的白語茹出醜也根本不可能出現。只是白語茹心裏卻還是有點什麽,因為沈曉東的話。

雖然羅寧後來為她解釋了為什麽她沒有依賴他,但其實沈曉東說的沒錯,她根本就沒想過要依賴羅寧,其中不僅僅是她對這份婚姻太緊張,不願意輕易崩裂,因此不肯麻煩羅寧,而是她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想法。

就像昨天一樣,羅寧面對許瑩的糾纏的時候她也無意上前,幫忙,只那麽冷漠的在一邊看戲,仿佛事不關己一樣。

這到底是因為對於羅寧太不信任還是其它什麽原因呢?

白語茹想不出來,但這樣總歸是不對的,她的本意是努力經營這一段婚姻,讓他們做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可以相互依靠,又可以相互扶持,真正可以把彼此托付,而不是做一對“相敬如賓”互不幹涉的夫妻。

尤其是,她不止只因為心來雲揚表哥的推薦而已,對於羅寧,她真正心動過,從第一眼開始,從第一句話開始,還有各種他對他好的點點滴滴,他的優點逐一被她記在心中。

難道是自己太獨立了?

這樣的念頭在白語茹腦子裏一閃而過,隨後卻越想越真。

她知道自己是個有主意的,無論是在新房裏聽到駱錦繡的話之後做出的決定,還是毅然跟羅寧南下,細處到給婆家各人送禮物,主動地接下婆婆為羅寧準備的土儀,還有對於新居的各種安排——她也只有在可能觸犯到羅寧的地方與他商議了一下罷了,其它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個人自作主張。

其實就像當初給吳大娘的銀元來說,她不知道小飯店的具體物價,但她完全在那之前問羅寧一下,之後就不至於犯那樣大的錯了。

所以,她以後應該多依賴些羅寧才是。

正想著這些,白語茹突然瞥到之前解圍那個人並陳陽幾個交頭接耳地說著什麽,又留心了一下他們的衣著,心裏便有了數。

“我去洗個手。”

白語茹低聲對羅寧說,一回頭卻去櫃臺結了帳。

等白語茹再真正去完洗手間回來,大家正湊好了錢召喚侍者,侍者彬彬有禮地回答說:“這位女士已經付過了賬。”

大家一楞,白語茹淺笑:“羅寧方才跟我說,我們成親因為是在安撫,未能宴請各位,深感抱歉,所以冒昧地搶著結了帳,而這一頓就算是賠罪。”

羅寧雲雲顯然是虛托,她也是剛才洗手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又犯了自作主張的毛病,而且,出門在外,女士付賬,男士面上也不大好看,所以她才用了這麽個托詞,意為她不過為羅寧跑腿而已,這樣雖然顯得羅寧大男子主義了一些,但總比經濟命脈被妻子死死扼住了要好。

眾人又一楞,紛紛說這怎麽行,原來是他們賠罪的,現在反倒成了羅寧他們賠罪,竟然完全顛倒了。

白語茹又笑說大家相處時間還長遠,他們下頓再請還回來就是,這一頓卻是無論如何都得他們請,羅寧也幫著白語茹說話,最後又約定了下次他們請,這才作算。

吃罷飯,同學們回宿舍,羅寧跟白語茹回家,大家不是一條路,他們正好得個清靜。

一頓飯吃了相當不短的時間,此時月亮已經上來,白語茹踩著月色走了幾步,低頭問羅寧:“嗯,你說我是不是太自作主張了些?”

羅寧想了一下,問:“你是說今天結賬的事嗎?”

白語茹點頭。

“其實我應該感謝你才是。”羅寧伸出手去握住了白語茹的小手說:“陳陽他們幾個,也就是我當初說的讓出去宿舍的那幾個,他們的經濟條件確實不太好,而這個西餐廳雖說規格一般,但是價格還是超出了他們的承受範圍,若不是你想起來去結了帳,我可能就要害他們這個月接下來的日子食不果腹了。”

“嗯,我也是註意到他們的處境才會這麽做的。”白語茹有些害羞地感受了一下羅寧手的溫度,進一步解釋說:“可是我都沒有跟你商量一下,還自己去付了帳。好在後來想出了托詞,不然大約要害你被同學們嘲笑經濟全被妻子把握,說不定還要落下懼內這麽個名聲了。”

羅寧不在乎的笑笑:“他們只會嫉妒我有一個周到周全的妻子而已——就算他們一定要說我懼內,也且由他們說去,難道他們說了我懼內我就真的懼內了麽?退一步講,你這樣肯為我著想,連我同學的處境都能考慮到,就算真是懼內,那我也認了。”

白語茹頓時就郁悶了,看來自己在那裏糾結半天竟是白糾結了!

羅寧又笑說:“當然,如果你能事先跟我說一聲,那就再好不過。”

白語茹聽了又高興起來。

不多時兩個人到了家,相互幫著把之前沒收拾玩的東西繼續收拾完,白語茹又提醒羅寧說:“娘給的那些特產今天是倉促了些,星期一是不是就應該帶到學校去分派給同學們了?”

羅寧笑:“你不說我險些都要忘了。”

白語茹又說:“爐子上坐著熱水,各自梳洗的盆都在各自房間的床底下,你自便。”

“嗯嗯。”羅寧應聲,回房一看,床底下竟有一個足可以坐進去洗澡的大盆,只是比尋常澡桶要淺,因此,床下也能放下。

竟管如此,也可以痛痛快快洗個熱水澡了,這比他沖涼水浴不知道要舒服上多少。

這近一年雖然他已經習慣了洗冷水浴,但是從小到大都一直洗的熱水,這積習一時要改還真不容易。

當下羅寧給自己兌了水,痛痛快快的洗了把熱水澡。傾完水剛在床上坐定,想著是再看一會兒書還是現在就睡,卻見白語茹羞答答的來敲門。

門本就沒關,白語茹也只是示意般的略敲了兩下引起他的註意,然後略有些害羞地問:“幫我擡一下水好嗎?”

羅寧看她發際有點濕,才想起來她剛才一直沒出現,應該也是洗澡去了,而那麽大一澡桶的水,她一個人無論如何也弄不出來。

“這是我的失誤!”羅寧道歉不已,忙跟白語茹進去她的房間。

果然,白語茹也有一個跟他一樣的木盆,羅寧也不等白語茹擡,一個人雙臂用力,輕輕松松地就把洗澡桶抱了起來,然後往院子裏水池處去傾臟水。

白語茹繞著鞭梢看他,感嘆:“要我說,這男女平等終究是空話,不說別的,但從力氣上講男子就要比女子大上不少。”

羅寧一邊倒水一邊反駁說:“也不能這麽說,現在‘男女平等’的口號主要目的還是把婦女從家務、宅院這種瑣事中解放出來,以便同男人一起享受學習、工作等自由。”

說著他又放了些清水涮了涮桶,又幫白語茹把澡桶抱進了房間裏。

白語茹跟在他後面問:“可是家裏這麽多事,總要有人去做,你若是把婦女都解放出去了,那麽家裏的這些瑣事又該給誰去做呢?”

“可以請幫傭,也可以夫妻一起做。”羅寧一時被她勾起了談性,順勢就在平時坐慣了的椅子上坐下,舉例說:“就比如,你今天購買的這些東西,還有準備的這些茶點,完全也可以由我來做,或者寫個單子,托付給別人做嘛,到時候付她工錢就是。”

“不是這麽一回事。”白語茹也在自己的小床上坐下:“我也拿你剛才說的那件事舉例,首先,你要上學,沒有時間對不對?而托付給別人做,我一樣還要寫單子,她最多幫我買來,然後如何處理,如何歸置等等都來需要我來安排是不是?結果就是,她的確幫我節省了一些時間,但是這些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脫離我的存在而被完美的執行。”

羅寧一時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白語茹認真總結:“我也並不是說男女平等就是錯的,但是一味的講究男女平等,將女子從家裏趕出去也未必就對。男女天生就有著各種差異,因此你不能要求女子完全變得跟男子一樣,真正的男女平等應該是遵從各人的意願,願意出去的就出去,願意在家裏的就在家裏,在家裏的也不能被歧視,因為這其實只是不同的工作,合理的分工而已,只有做到這一點才能說得上是真正的男女平等吧。”

羅寧認真的思考了半天,回答說:“我想你說的是對的,只是,目前為止,老舊的思想還占了大多數,所以我們第一步要做的還是鼓勵女子從家裏走出去。”

“好吧。”白語茹不得已的點頭:“我承認你說的也對,總之,現在這就是個不完全成熟的概念,只能在摸索中一步一步向前走吧,不過我希望還是不要過激了些。”

羅寧嘆息:“積習難改、積重難返,有時候我想,我們這國家也需要一些激烈的手段才能讓他真正的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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