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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唱婦且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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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寧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晚上才起床吃晚飯。

這一頓還是大家一起,吃完了也沒各自散開,一家人坐在一起慢慢閑話,羅母因問起:“明天寧兒跟語茹回門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

白語茹是新媳婦,沒道理自己籌辦這些東西,蘇文芮也早回去照顧羅慎了,所以這句話自然是對駱錦繡說的。

駱錦繡顯得有些遲疑:“其它都弄好了,只是這金豬……”

“怎麽,安撫城賣豬的都死絕了嗎?”

一直沒大出聲的羅父突然冷冰冰的開了口。

金豬代表女子的貞潔,若回門的時候沒一只金豬,不說蘇家,就連他們羅家臉上也不好看。

又及,羅寧與白語茹尚未圓房的事本就是他們羅家理虧,不給金豬這就成了指責蘇家的不是了,這種昧良心的事,他自問做不出來。。

而這事駱錦繡第一次提出還可以說是心疼幼弟,因此一時忘了場合替羅寧討情,這次提起卻是公然對白語茹貞潔的質疑了——自家的不是,卻讓一個新媳婦受了委屈之後還要受辱,由不得羅父不動怒。

事關自己的清譽,白語茹自然不會這個時候為駱錦繡說些什麽;羅寧在羅慎那裏聽了一通有關駱錦繡的話,又親見她所作所為,更不會開這個口;羅母本就偏著白語茹,若不是羅父突然開口,她也要發難的,此刻羅父既然已經說了,她也就不必開口了。

一時間,一個都不說話,場面就冷了下來。

羅嚴皺眉,問駱錦繡:“金豬究竟怎麽回事?”

駱錦繡委屈地站了起來:“父親誤解了,媳婦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回門畢竟要等明天不是,媳婦就想著,這天現在也不算涼快,媳婦定下來,明天趕早去拿不是更新鮮些?”

羅父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駱錦繡又說:“再說,這離回門還有一夜,老三也還有充足的時間跟弟妹把房圓了不是?”

話裏話外還是要證據的意思,不過這話也可在羅父羅母心上,這一天不圓房就一天都擔著這個心事,再說,這金豬不金豬的,雖說他們信得過蘇家的家教,可也的確需要事實來說話,不說他們心裏如何看法,白語茹本身在這府裏也硬氣得起來,更是堵住了駱錦繡之流的嘴。

羅父還不如何明顯,羅母卻全然不顧,殷殷地看向了羅寧。

若只是駱錦繡一個人,羅寧完全可以推掉,可是再加上母親他就作了難了。

這種時候,白語茹倒很好做,只需要低著頭默不作聲害羞就是了,羅寧有些羨慕的瞟了她一眼,開口道:“母親,這事急不得,再說,這種事情,兒子本身就不在乎。”

“這是什麽話!”羅父呵斥。

羅母也說:“就算你不在乎,語茹她又怎麽做人?所以這事還是早了的好!”

羅寧見此計不成,便又使出拖字訣:“明天天不亮就要起來收拾回門,然後還要趕火車,我的行李都沒收拾完,連帶給同學們的土儀都沒來得及準備……”

橫豎不過一個賴字,羅父羅母也無可奈何,歉然的看向白語茹,白語茹什麽也不說,只是把頭埋得更低了。

駱錦繡聽了羅寧的話倒心生一計,試探的向羅父羅母道:“老三孤身一人在外面,這一向身邊也沒個人,如今既然有了弟媳,弟媳又是個穩妥會照顧人的,是不是就跟老三一起去了?”

羅寧一聽這話,下意識的就要反對,羅父羅母卻覺得這主意不錯,若老三只這麽一娶連房也沒圓便將語茹扔在家裏了,不說她們對蘇家不住,也失了他們想讓羅寧早日成家生子的本意。再說句不好聽的,若是在家裏,羅寧不肯圓房,自然有他們教養的過失在內,小兩口若是離得遠遠的了,分也罷,合也罷,就都是兩個人的事了,將來有什麽,蘇家須怪不到他們頭上。再說,小兩口一起出門在外,說不定處著處著就對上了眼呢,等再回來的時候說不定孫子也有了。

羅母想到這裏,越想越真,當下就有些合不攏嘴,當場拍板,白語茹跟羅寧一起回學校,且立刻就派人去買火車票。

羅寧頗有些無奈,說道這出門在外本是求學,這帶著妻子算怎麽回事。

羅母立刻就拿這又不是行軍打仗的事來堵他,又說,你要不帶語茹也可以,今天晚上就給我把房圓了,且保證語茹一舉受孕,那才能繞過他。

最終羅寧只得在今晚圓房和帶白語茹一起之間選擇了後者。

白語茹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等到這樣的結果心底裏其實也是滿意的。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羅寧這一走,她那一輩子慢慢耗的打算就要暫時擱淺,這一天兩人培養出來的一點兒熟悉估計也要清零,趁熱打鐵什麽的根本就不必想了。雖說羅寧終歸要回來,可等他回來,最早也得暑假,他若在尋個什麽借口不回來,那就更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又其實,這大宅院裏,人口不多,但又不是個個和睦,能夠不用天天看見駱錦繡也是不錯。

其時駱錦繡心裏也是滿意的,更為自己這靈機一動佩服不已,白語茹那三十二擡的嫁妝讓她產生了深深的危機感,偏她家世又好,人又得公婆歡喜,如今把她遠遠的支了開去,便是鞭長莫及了,就算公婆再喜歡,這家事她也別想摸著分毫!

當然,最滿意的還屬羅父羅母,其中又屬羅母更滿意。她一頭著急地問火車票到底買到了沒有,一頭又叮囑白語茹出門在外要帶些什麽,又要註意些什麽,後來說到無可說的了,又關心起羅寧房子的事情,是否需要她先派人去給他們租下一個小院又或者公寓,直到羅寧確定了自己原本租的房子足夠兩人住,這才作罷。

這麽一鬧就熬到很晚,兩人回去之後,羅寧還好,本就收拾好了東西,下午又睡了一覺,並不十分困倦,白語茹和墜兒卻要連夜趕著收拾東西——羅寧著急要回學校,所的是明天晚上的火車,也就是說回完門之後就要趕火車,所以現在她們必須把行李收拾好。

收拾著收拾著,墜兒突然想起件事情,怔怔的發起楞來:“就只買了兩張火車票,那我怎麽辦?”

白語茹也想起來了,說起來,這麽多年她和墜兒還從來沒分開過,一時間真有些舍不得,不過她還是寬慰墜兒說:“家裏也需要留人照顧,若是都走了,這院子裏也有幾個做事丫頭,沒個人管束也不是個事。”

“姑娘你沒嫁過來之前姑爺在外上學的時候這院子沒人管不也沒什麽!”

墜兒不高興的咕噥。

白語茹好笑:“行了,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可我是怎麽樣的你還清楚,又不是那種嬌生慣養慣了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姨夫姨母可一向上心教導著呢,如今我雖然算不上擅裁剪,簡單的成衣也會做兩件,縫縫補補的更不在話下;雖做不得滿漢全席,做些家常菜也能保證餓不死自己。此外,洗洗涮涮之類的,是家裏經濟上的賬算不過來呢,是收拾屋子收拾不得呢,還是出門買菜買不得?”

白語茹跟墜兒說話的時候沒想著要瞞什麽人,所以聲音雖然沒有很大,但也沒有特別小,夜裏又靜,因此就被隔壁的羅寧一字不漏的聽了過去。

羅寧睡不著也正在想著這些,雖說已經答應了母親了,但他也怕帶了一個什麽都不會的懵懂小姑娘過去,那樣的話,不獨他自己不自在,白語茹也勢必要受委屈。而如果再多帶一個丫頭的話,他更加受不了——多帶一個白語茹他都覺得自己的生活被打擾了,在多帶一個丫頭,他真的無法想象自己的生活要被攪亂成什麽樣子。

如今聽了這麽一出話,他心裏頓時就安了不少。

接著羅寧又聽墜兒嘆著氣回說:“姨夫姨母的家教好我是知道的,姑娘的能幹我也是知道的,可是這一家子的事情多著呢,就拿你說的買菜的事來說,菜你自然是買得的,可是米呢?就算半袋米少說也有二三十斤吧,你也買得?又有煤球、柴火之類,這些也你自己來?”

白語茹聞言撲哧一笑:“我是弄不動這些,可我又不傻,就不會雇人幫我扛回去呢,再說不是還有表哥,他一個大男人白放在家裏做什麽?”

聽到這裏,羅寧心中不由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來,那種夫唱婦隨,相互扶持的感覺油然而生。

羅寧不禁要想,二哥說得也許不錯,父親母親他們都是仔細合計過合適不合適這才定了下來的,何其有幸,他娶到的是白語茹,而不是別人。

這並不就是說他認同這包辦婚姻的舊制了,只不過慶幸自己娶到的並不是一個無法接受的人罷了,如若那樣的話,眼前應該就又是另一番光景,難免要傷到二老的臉面。

作者有話要說: 掉收仍舊一往無前風雨無阻的日更

我這是有多堅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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