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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王壯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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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壯壯,想追陳小姐嗎?”

當陸秀才問出這一句的時候,王壯壯手突然抖了一下,手中一直操縱的流浪劍客sven也突然用錘子T了一下小兵,作為一個全校知名的doter,這是一個自打他玩游戲以來就沒有犯過的錯誤。

其實王壯壯一點也不壯,他是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來自內蒙,一頭卷發。缺少那種草原的彪悍,卻有一種少有的溫和。見誰都是樂呵呵的,一點也不生氣的樣子,誰有事了他都幫忙,沒見過跟誰發過火,所以不管是在男生那邊,還是在女生那邊,都有一副好口碑。只是可惜長得老了點,遠遠看去活脫脫是一副魯迅的樣子。

從大一開始的時候王壯壯就一直喜歡陳小姐,是那種從第一眼看見就喜歡的喜歡,那時候陳小姐還不是現在這麽受歡迎,但在王壯壯眼中那種美已經不可方物了,可是王壯壯沒有勇氣去表白。

某種意義上來說,王壯壯是個膽怯的人。就這樣三年了,誰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或者他以為誰也不知道他的心思。

其實王壯壯曾經也很勇敢過,那唯一的一次勇敢是發生在高中。那年高二,他鼓起全部勇氣給全班最漂亮的女生寫了情書,結果他的情書被那位高傲的女生釘在了黑板上,足足掛滿了一個中午,從王壯壯座位上看去,那封情書好像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一樣。

一直到下午第一節課也沒有人幫他把情書摘下來,所有人都在自顧自地笑著,好像在看著一個不自量力的癩□□怎麽去想親近一只天鵝。王壯壯沒有勇氣去把那封情書摘下來,只是把頭埋在書桌前,好像一只鴕鳥一樣躲藏了起來,假裝誰也看不見他。他單純地想如果自己不說,其實是沒有人知道這封情書是自己寫的,這一刻他或多或少明白了魯迅筆下那個阿Q的想法。

可是,很多時候有些事是不言而喻的。

很久以後王壯壯對那個中午的記憶是,那日午後的陽光格外地刺眼,而呼嘯北風卻透著刺骨的寒氣,當下午第一節課時老師憤怒地將那封情書撕碎的時候,他感受到的不是難過,而是解脫。

自打那以後,整個高中對王壯壯來說都是黑白的,所有人在他看來都是一種表情——嘴角邊總是掛著譏諷的微笑。

我們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年少輕狂的一個舉動,會為別人帶來多少傷害。我們那一瞬間的舉動,滿足了自己的高傲,卻將別人踩進泥土裏。

即便如此,王壯壯依然咬著牙過了接下去的一年多,遼闊的長天沒有賜予他寬厚的肩膀,卻賜予了他堅實的心靈,在之後的高中生涯中他埋頭只顧著學習,最後終於以全班第三名的成績考入了大學,而那位高傲的女同學卻因為早戀只考入了本地的一所衛校。

很多時候,有些事,給不了人一個公平的結局,但是時光可以。

考上大學以後,他以為自己迎來了一個新的天地,可是他看見了陳小姐,他知道自己碰到了自己生命中又一個劫。但是這回王壯壯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了,他從來沒有試著去接近,這樣就沒有了被拒絕的機會。

如果我一直不說我愛你,是不是你就沒有機會說我不喜歡你。

假如將王壯壯的故事收集起來,這也許又是另外一個王先生的故事,只是這次王先生的喜歡並沒有像陳小姐那樣藏好,他的愛意被所有人知曉了。而幸運的是,這回他碰到是一群無良但是友善的朋友,這群人的名字叫做兄弟。

最先發現的是機靈的陸秀才,緊接著姜先生和肖兵儀也有所察覺,遲鈍的陸任家只知道打游戲,最後被姜先生點醒的。

幾個人本以為內蒙的漢子淳樸厚道,沒想到這春心動的比誰都早。後來寢室臥談的時候,哥仨拉上陸秀才一起開堂會審王壯壯,壯壯也是條漢子,不管兄弟們怎麽問,就是死都不承認。陸秀才想起王壯壯不勝酒力,左右使了個眼色,幾人拉起王壯壯就直奔後門烤翅王,三瓶啤酒下肚,便什麽都招了。

當時王壯壯一口啤酒一句話,本來只有兩瓶的酒量,破天荒的喝到了五瓶。一瓶酒說到了家鄉長天下的草原,一瓶酒說到了旗裏的滿地牛羊,一瓶酒說到了高中的那位女生如桃花般艷紅的面龐,一瓶酒說到了陳小姐清秀如江南細雨,還有一瓶酒王壯壯卻如何也記不起說的是什麽了,大家說王壯壯一直在用蒙語敘述著什麽,誰也拉不住,誰也聽不懂。

滿嘴醉言皆是真語,只以為胡說八道,卻是少年心意。

王壯壯只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陸任家在旁邊吸溜吸溜地喝著食堂的紫米粥,自己睡在光禿禿的木板床上,被褥撇在一邊,上面全是自己吐的東西。正午的陽光照在自己的腦袋上,讓人有些發暈。王壯壯翻了個身,背過了陽光,只是昨晚的酒勁還沒過,口幹舌燥的,稍微一動,腦袋就開始疼。

緊接著陸任家說了一席話,卻讓王壯壯的頭真的開始疼了。

“說吧!壯壯!你是想怎麽追陳小姐?是想讓陸秀才給你炮制十幾封情書慢慢地泡?還是哥幾個當回山大王,找天夜黑風高的晚上把陳小姐綁了,直接裹上被褥塞你床上去?我個人強烈推薦後者,簡單粗暴。姜先生可說了,他可以提供麻袋...”

“我x...”王壯壯恨不得立刻拿被子把自己捂死,長生天啊,這一切一定是場夢,請讓我趕緊醒來吧。

可作為一個行動派,陸任家已經把綁架的整個步驟都想好了。

“肖兵儀已經打聽過了,陳小姐經常去圖書館,晚上才回來,我認為這是個下手的好機會。麻袋有了,你說綁的時候要不要準備麻繩啊?麻繩這個可以到後街去買,應該有。還得計劃好行動路線,不能讓人看見,否則容易出問題的,可以半道上綁了直接繞操場回來。”

陸任家抽空喝了口粥,來回度了幾步,好像一個運籌帷幄的大將軍。“對了!陸秀才說了還得有迷藥,否則陳小姐會喊的。如果直接拿布堵嘴的話,你們最後是要親嘴的,到時候一嘴抹布味,是不是不太好啊...”

王壯壯直接就一個枕頭砸了下來,完全無法忍了。不用想,以他們寢室為主的綁架團夥肯定已經成型了,陸任家沖鋒在前,姜先生居中策應,肖兵儀負責殿後,加上陸秀才這個狗頭軍師從旁出謀劃策,綁個陳小姐跟玩似的。

老天怎麽放出了這麽一群混世魔王。

王壯壯深刻地認識到酒真的不是什麽好東西,自己發誓再也不喝那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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