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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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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樂樂沈默了。摸著胸口說,她其實對江知也是動了真心的,不然也不會與他親近。但她對自己的感情一直有所保留。她可是要回家的人,若是沒了心後再留著淚回去,那是不是太慘了些。

但她並沒有沈默多久,很快她便做出了決定。

家,是一定要回的。至於這心,怎麽全放到江知身上,她其實也不知道。不過她想試試。

既然對方一顆心都全在他身上了,那她也理當全心予以回報。肖樂樂是不想欠別人什麽的,而且情債最難還。

至於交出心就走這回事,肖樂樂也想通了。留一段最美好的記憶也不差,好多恩愛夫妻到最後還不是過著一地雞毛的日子。

沒必要,及時行樂,好聚好散,就讓她當一個會用真心去愛的渣女吧。

想明白了的肖樂樂斜著眼看向劉國光,問:“光哥,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不然為什麽一直不主動與我說這些事?”

劉國光大呼:“我瘋了嗎?不想回去?留在這裏幹什麽?這裏有什麽?有一喝無憂的快樂水嗎?有隨叫隨到的外賣小哥嗎?有什麽都能問的度娘嗎?有背著翅膀的維密小姐姐嗎?”

肖樂樂打斷了他:“光哥,背翅膀的小姐姐回去也見不到了,已經停辦了。”

劉國光慘叫了一聲。

肖樂樂對他想不想回去還是有些懷疑:“你說的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你在這裏過得如此舒坦,會想回去?你可是這大月體制內的,經過官方認證的最高級的神棍。地位高,待遇好,不愁吃不愁穿,還不愁沒人崇拜。就算你極度熱愛經紀人這個職業,你不現在也能享受到這份職業帶給你的成就感麽。你根本沒想回去的理由。”

劉國光連連擺頭,又是一臉的苦澀。他什麽也沒說,起身示意肖樂樂隨他去一處地方。

肖樂樂跟他出了屋,繞到了道場最後的一處院落。劉國光指著屋檐下的匾額,說:“你將這兩個字給我念出來,我便沒了回去的理由了。”

肖樂樂擡眼一看,“肸蠁”,每個部首分開來都認識,合在一起就不行了。

劉國光說道:“那些經書裏,每一頁至少有十個都是這種字。你教教我,怎麽才能知道這些字念什麽?我身為大月的首席道長,從未與別人講經論道,還要又裝高深又裝親民,我容易麽?”

哎,沒文化到哪兒都不容易。

肖樂樂拍了拍劉國光的肩:“光哥,你辛苦了。我回去努一下力,爭取讓咱們早點回去。”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劉國光看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心疼:“你真的想好了?到那時會很難過的。”

肖樂樂聽見劉國光說的話,知他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她扯著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並沒有回頭,擡手瀟灑地擺了兩下。

相聚不就是為了分別麽,人與人註定是要說再見的,只是以什麽方式再見罷了。

在回去的路上,肖樂樂一直在想一句話。她問劉國光什麽樣的愛才能算得上全心全意。劉國光當時極為深沈地說:“應當是愛到要死要活吧。”

“要死要活”這個詞,肖樂樂很有印象。小時候考試時,有道題是要寫五個ABAC的成語,李蕊鑫那個量子腦殼說她頭發都快揪沒了才湊了五個,其中一個便是“要死要活”。

當時她們都笑她傻,說那不是成語。可沒想到試卷發下來,老師卻判對了。

她們一查,居然還真是成語,出自《醒世恒言》。原句是“那婆娘索性抓破臉皮,反要死要活,分毫不讓”,而成語意指吵架尋短見。

她若真是愛江知愛到了吵架尋短見的程度,那估計還是徹底離開的好,再見都不用說。

想到此處,她的心裏居然湧起了淡淡的憂傷,有點那股子青春傷痛文學的味兒。不過這味來得快,也去得快,待她一回宮,就已徹底消失不見了。

因為,今夜後宮轟趴的主題是睡衣趴,姑娘們又躁起來了!

肖樂樂都已經回了宮,敖文才找到向皇上匯報情況的機會。今日散朝之後,肖安和餘錚,還有秦簡便拉著皇上商議了好些事。

江知派出去的林勇已經八百裏快報傳了信回來,旭日國同意合談了,還定好合談的地點,約好雙方可各帶一千精兵便可。

旭日國的君主說他到時候拉五百頭最肥美的小羊來,請大家嘗鮮。並言雙方還可帶家眷隨行。江知不知道林勇是如何與對方交涉的,居然將這將談判搞成雙方友好聚會了。

不過對於帶家眷這一點,江知倒是挺滿意的。這一路,馬車必須安排上。

肖安與餘錚與江知一起敲定了隨行官員,而關於將帶家眷的事,江知決定交給肖樂樂決定。

出去玩兒就要玩得高興,她喜歡帶誰就帶誰。不論在哪兒玩,他護她周全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和談的事一商議完,秦簡又拿出汛期和運河的事來說,一談又談了好久。

敖文都聽到他的人將道場的情況傳了回來,他才找到了機會單獨面見皇上。

敖文將他向皇後匯報情況的經過都詳細說給了江知聽,說皇後聽完便帶人去了道場,去了之後二話沒說,便讓敖武將國光道長的胡子給刮了。

皇後與道長兩人看似以前認識,皇後支開了所有人,與道長一起說了許久。因為敖武帶人守得緊,他的人沒能靠近。

在離開道場前,國光道長帶著皇後去了宗祠前,在那裏只說了兩句話,娘娘便拍了下道長的肩,然後回宮了。

聽完之後,江知敢確定樂樂與道長之間有些事瞞著他。他不敢直接去問樂樂,但他有把握,他能從那老道口中問出他想知道的一切。

“去,立刻將國光道長帶來見朕。”

在等著敖文將人帶來的這段時間,江知過得可以說是極為煎熬。他控制不住自己腦子,設想了每一種可能性,但每一種的結果就是肖樂樂會離開他。

他絕不會給她機會離開的。

當國光道長被帶到江知面前,看到他那不善的表情時,便知有些事情可能瞞不住了。

在江知直接問他,皇後找他所謂何事時,他還是垂死掙紮了一下。

“娘娘今日來道長是關心一下道場的收入和百姓來祈福的情況。因為怕被有心人聽到,瞎編亂造說道場開放是為了騙銀子,所以娘娘與貧道尋了個安靜處談了一會兒。之後貧道帶娘娘去了宗祠,在那裏貧道指天發誓,一心為了大月,絕沒有亂來的。”

江知聽後目無表情地說:“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有一個字的虛假和隱瞞,朕讓你淩遲而不死。”

劉國光看到江知在說完這話之後,眼神一下就變得淩冽,像刀子一樣往他眼裏刺,再想到那“淩遲而不死”幾個字,他的臉刷地一下就變得慘白。

他遲遲沒有為完成任務而努力的原因,除了他對自己的任務有誤解外,其實還有一個。

那時還是江知那混賬老子坐在皇位上,劉國光時常會被叫去宮裏。他時不時就會聽到有宮人說今日皇子又怎麽怎麽被欺負了,於是心中生起了憐意,覺得自己還是得管一管。

有一日,他例行行騙的工作完成後,準備去關心一下江知,沒料找到人後,卻生生被嚇了回去。

他至今也忘不了當時的場景。他在一個廢舊的院落裏找到了才七歲的江知,那時他正在用一把匕首割下了一只貓腿上的肉。

他不知道江知用了什麽方法,那只貓不會叫,也不會跑,只能慢慢地在地上掙紮爬行,拖出一大段血痕。

而江知就站在那裏拿著刀,冷漠地看著,等貓爬了一段距離之後,他拎起貓甩進了一旁的籠子裏。然後逮出另一只貓,重覆著之前的動作。

在他看到的這些中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小孩對貓的殘酷與冷漠,而是他中途看到了這個小孩對他似笑非笑地扯了一下嘴角。

打那以後,他再也不敢多想多做,也不奢求能回家了,只求茍活著就行了。直到肖樂樂的出現,他才又有了回家的念想。而再與江知的幾次接觸中,他完全看不到他身上有半點當年的影子,甚至懷疑那些都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情節。

但剛剛的眼神和威脅,提醒著他,他看到的都是真的,而且江知也還記得這些。

不敢有任何隱瞞,劉國光老老實實地將情況如實地抖了出來。不過在抖之前,他還是又為之前的假話辯解了一下,不是他不說,是說了怕沒人信而已。

看著江知越聽臉色越難看,劉國光懷疑自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本以來身邊多了個為自己著想的知心人,沒想到對方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早日離開他。這樣的事實任誰聽了也不好受,更何況心裏藏著一個變態的這位。

劉國光所料沒錯,他是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江知讓人將他帶下去拘了起來。所幸的是,還留了他一條狗命。

老鄉見老鄉果真沒什麽好事,老鄉沒捅刀子,老鄉的男人卻不是好惹的。現在只求老鄉能多智多福,過了這一關不說,還能將他救出去。

哎,也不知老鄉現在在做什麽。怎麽之前沒想到在宮裏安插個人呢。現在連帶個話的人都沒有,只能求諸神保佑了。

老鄉肖樂樂現在正嗨著呢。

睡衣趴實在太棒了,淳酒佳肴美人伴,舉杯暢飲樂開懷。

一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二杯會須一飲三百杯,三杯誰不幹杯誰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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