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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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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下朝之後便匆匆來了月明宮。沒見著肖樂樂,卻見擺著的幾箱衣裙,蘇嬤嬤正帶著燕燕在收拾。他著急地問:“你家娘娘呢?”

蘇嬤嬤恭敬地回答:“回稟陛下,娘娘出宮了。”

“出宮了?不是答應了不回肖家嗎?”江知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話本裏說得沒錯,漂亮女人說的話都信不得。

蘇嬤嬤趕緊解釋說:“娘娘才出宮不久,她帶著敖武和鶯鶯去店鋪了。娘娘沒說要回娘家,剛剛也有差人去月安宮知會的。”

江知指著眼前的幾箱衣裙問:“這是要幹什麽?不許收,全都放回原處。”

蘇嬤嬤沒搞懂這帝王的氣從何來,一邊安排燕燕收起來,一邊解釋說:“娘娘讓清理一下她的衣裙,將不常穿的挑出來,拿去繡坊當舊物賣。娘娘還讓各宮的娘娘們都理理,有用不上的,都捐出來。賣掉後得的銀子可以補貼一下西北雪災的重建。”

江知略微感到有點尷尬,對著身後的餘公公道:“明日差制衣局的人來,給皇後量下尺寸。再讓楊從善挑些上好的料子,都拿給皇後制新衣。”說完又對著蘇嬤嬤說,“這些都拿去捐了吧。”

蘇嬤嬤也沒敢應,箱子裏有好幾條衣裙是她家小祖宗特別喜歡的,她可不敢做主都拿去捐了。

沒等蘇嬤嬤回應,江知便帶著餘公公離開。他要出宮去找肖樂樂。

肖樂樂這回出宮是去買店鋪的。繡坊邊上有兩間店鋪,原本談好了價格,可這兩日屋主見著膳坊繡坊的生意越來越好,有些舍不得賣了,坐地喊了個天價出來。

這買賣是雙方你情我願的事,肖樂樂也沒想過要強求。可對方毀約不賣,還不退訂金。

她要親自去看看是哪個沒長眼的,沒看見膳坊和繡坊前面若大的“皇家”二字。

江知匆匆回宮換了套衣裳,便出宮去找樂樂。剛出宮門,便遇上了巡邏到內城宮門處的郭寶華。

郭寶華興奮地迎上來要行禮,江知揮手讓他別擋道。

在郭寶華連忙退開時,江知瞧見了他腰上系著的荷包,上面“喜樂”二字很是礙眼。

江知手一伸,對他道:“荷包。”

郭寶華這個憨貨自然不明白為何,楞在那裏不知該做什麽。還是跟在江知身後的餘公公直接上前取下他的荷包,恭敬地遞向江知。

江知拿到手中一瞧,另一面繡著“平安”二字,再輕輕一捏,發現裏邊裝的是一些香料。一聞,香味淡雅,聞著感覺不錯,但氣味卻並不常見。

身為帝王,沒有搶一個臣子荷包的道理,但江知看著那上邊的“喜樂”二字,卻就是不想還給他。

他又將荷包翻看了一遍,將繡有“平安”二字的荷包置於面上,提醒自己這只是一個普通的荷包,應該還給別人。

正要遞回去時,江知留意到荷包口的繩結。再仔細一看,這個繩結的結法,他見過。就是在那個小布偶身上見過。很好,這個荷包不普通了,不用還給他。

江知開口問道:“荷包哪裏來的?”

郭寶華如實回答:“昨夜我娘給的。她說這皇城裏時興這個,好多講究人都喜歡這個味,讓我也戴上壓壓身上的汗味。”

“你娘繡工……還行。”這繡工,實屬一般,江知不便明說,他只想知道這荷包是不是他娘繡的。

“回陛下。我娘做別的都還行,就是繡活不行。”郭寶華雖然也想幫他娘領了這皇帝的金口表揚,可他怕欺君,邊說還邊翻起袖口讓人見識一下他娘的手藝。

江知正要追問荷包是從哪裏來時,便聽得有人邊跑邊喊:“寶爺,寶爺,戶部侍郎家的公子在欺負你寶弟。”

郭寶華一聽,哪裏顧得上身邊的這尊大佛,大吼一聲:“那個混蛋,老子忍了他許久。敢動我寶弟,他是不想活了。”說完便要向前沖,卻被江知一把揪住。

“在哪裏?”江知聽著又急又怒,一個戶部郎中的人,居然敢動他的人。

“聚仙樓。”郭寶華直接報出了地點。今日他巡防至聚仙樓時遇到了扮成寶弟模樣的肖樂樂。當時她正打算去聚仙樓吃頓好的,見著他便邀他一起。

郭寶華想著巡防的任務還沒完,便讓她先上樓將喜歡吃的先點上,他到內城這邊轉一轉便去與她會合。

在肖樂樂踏入聚仙樓時,他還對門口的小二說了這是他的寶弟,得小心侍候好。

而剛剛跑來報信的人,便是那聚仙樓的小二。

餘海生不愧是職場高人,江知一轉身便見他已經從守護內城的禁軍那裏調了馬來,翻身上馬,帶著人向聚仙樓飛馳而去。

肖樂樂今日出宮直接找到了那坐地漲價還不退定金的屋主,懶得與他多說,便讓敖武上前押著他拿回了之前付的銀兩。

隨後她便一邊閑逛看有沒有合適的店鋪,一邊想著要去聚仙樓吃點好的給自己補補。

沒想到那個不長眼的,居然帶了人追到聚仙樓找到了她,還掀了她的一桌子剛剛上好的菜。

肖樂樂很生氣,可見著對方來得人不少,也沒直接就讓敖武上。雖然她相信以敖武的本事對負那群渣渣易如反掌,可萬一呢。萬一有個靈活的小嘍啰沒防下來呢。

她的每根頭發絲都是由蘇嬤嬤精心呵護的。傷了她的毫發不打緊,不能毀了蘇嬤嬤的心血。

肖樂樂給那店小二使了個眼色,便聽著那屋主裝大耍威風,還假裝和他談賠他銀子的事。

可沒想到這貨居然瞧上了她的鶯鶯。在他上前想要對鶯鶯對手對腳的時候,敖武終於沒忍住,直接將他從聚仙樓丟到了大街上。

這貨的跟班們都嚇呆了。他們的主子是三代單傳,是一直被當寶貝一樣供著的,現在被像垃圾一樣丟下樓,若是有個三差兩短,他們一個也活不了。

是下樓救主子,還是將人拿下,他們一時也沒了主意。

肖樂樂倒是個熱心腸,“我就在這兒,不會跑。去去去,你們先去瞧瞧你們主子。打傷我賠,打死我埋。”

跟班們不信他,肖樂樂起身撫了下衣襟,悠閑地說:“走吧,我陪你們下去看看。”

跟班人圍著肖樂樂,生怕她跑了,看著倒像是她的手下了。

被敖武從樓上丟下來的垃圾還沒死,趴在地上要死不活,痛苦地伸出手指,指著肖樂樂說:“我爹是戶部侍郎,你給我等著,你死定了。”

江知帶著人飛奔至此時,見到的便是肖樂樂踩著這垃圾的手,滿眼都是嫌棄,“一個戶部侍郎居然有臉拿出來顯擺。知道你爺爺我是誰嗎?”

那敖武五大三粗地往肖樂樂身邊一站,那些個跟班居然沒一個敢上來。

被肖樂樂踩著的垃圾還在嘴硬:“你報上名來,等你死了,好給你刻個碑。”

肖樂樂腳下一用力,聽得對方慘叫一聲後才慢慢悠悠地說:“你可聽好了。首席監國肖澤恩是我爹爹,鐵血營少帥肖平是我大哥,皇家書院大學士肖安是我二哥,城門校尉郭寶華是我兄弟,你還是先將你爹那戶部什麽鬼的墓碑先刻了吧。”

郭寶華跟在江知的身旁樂開了花,他終於成長為他寶弟的靠山了。

可江知的臉色卻是鐵青,他居然還不如郭寶華嗎?他不配在肖樂樂的靠山山群裏擁有姓名嗎?

“肖大寶!”江知是咬著牙說出的這三個字。

肖樂樂一見來人是江知,便迅速縮回了腳,像被家長逮住的熊孩子一樣慫了下來。剛剛她的確是過於裝大了些。可實在是太過癮了,她可不後悔。

江知一邊向她靠近,一邊說:“知道自己哪裏錯了嗎?”

肖樂樂不想承認自己過於囂張,可見著隨江知而來的巡防隊和禁軍侍衛已經將周圍的人都控制起來,也知自己今日算是公開鬧事了。

正低頭要認錯時,便聽江知說:“朕對你說過多次,你要仗的勢不是肖家,是朕。”

肖樂樂驚得擡起頭來,這鬧得是哪一出?嫌她的靠山沒他巍峨麽?

是的,沒都他巍峨,整個大月他最牛逼。看看周圍的吃瓜群眾,已經被這一聲“朕”嚇得通通跪下了。

江知並未理會其他,對著肖樂樂繼續說:“明知是垃圾你還踩,不嫌臟麽?”哼,那些垃圾,碰他樂樂鞋底的資格都沒有。

江知彎腰蹲下,伸手抓住她剛剛踩著垃圾的腳,脫下她的鞋,丟給一旁的鶯鶯,讓她拿去毀了。然後不管不顧,抱著肖樂樂便走了。

肖樂樂被他抱上馬後,才反應過了這人都做了些什麽,羞得沒臉見人,渾身發燥,幹脆將自己在他懷裏埋了起來。

感覺已經騎在馬上許久了,也沒見停下。肖樂樂只覺得自己越來越熱,卻又想要再親近身邊的人一些。

江知沒將肖樂樂往宮裏帶,擇日不如撞日,都出了宮了,他打算帶她去西山行宮住上一日。

西山行宮是他那混賬老子斥巨資修建的。有人在西山發現了一處溫泉,他老子便讓人修了一座行宮。還沒來得及享受,他老子便走了。西山行宮荒置了十年,前些日子他想著要討好肖樂樂,便悄悄安排人將行宮打理了出來。

原本想等到樂樂生日的時候帶她來的,可昨日兩人說得不愉快,今日他便提前帶她來。有些話換到宮外來說,或許效果會更好。畢竟這行宮沒別人來過,只有她一個女主人。

一路上,懷裏的人兒乖乖巧巧地窩著,江知還當她是自覺今日撞了禍才安分。便想著一會兒還得告訴她,只要是仗著他的勢,別說一個戶部侍郎,一個戶部給她玩都行。

到了行宮後,江知勒馬停下,松開懷抱一看,他的肖樂樂緊靠在他胸前,眉頭緊鎖,雙眼緊閉,面頰通紅。一摸額頭,還微微發燙。

江知心中頓時慌亂起來。他摟著肖樂樂下了馬,一邊讓人趕緊去叫太醫來,一邊抱著人往殿裏跑。邊跑邊對著肖樂樂喊:“樂樂你醒醒,別睡。”求你,別像之前一樣。

肖樂樂並沒有昏睡,她只是很難受,全身從裏到外都燥得慌,似乎很想做一些對於她只限於紙上談兵的事。

她不敢睜開眼,她怕自己一見著江知就撲上去。所以只好拼命忍著,連眼睛也不敢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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